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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重紫-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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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宋墨他们是土匪,而他们是被土匪打劫的良民似的。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跟过来的窦昭只摇头,不禁朝宋墨望去。
宋墨的脸果然黑得像锅底似的。
窦昭只好轻轻地抚着遗贵的肩膀,柔声道:“你不吵不闹,乖乖地听话,我让他们放了你舅舅,可好?”
遗贵不住地点头。还要跪下去给窦昭磕头:“我听话,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们别伤害我舅舅!”
窦昭刚要点头,就听见院子里“咔嚓”一声响。
大家不由循声望去。
就看见宋墨一脚把庑廊下的美人靠给踢断了。
窦昭几个不由得苦笑。
遗贵却吓得直哆嗦,连哭都不敢哭了。
窦昭叹气,又怕遗贵突然挣扎起来伤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示意金桂银桂扶着遗贵回厢房坐下,又亲自斟了杯茶给遗贵,小声地安慰她:“世子爷的脾气平时挺好的。你这样哭,他心里烦燥,你快别哭了。他和你舅舅说几句话,就会放了你舅舅的。”
“我不哭,我不哭!”遗贵连忙向窦昭保证,眼泪却比刚才落得更凶了。
怎么是个泪美人!
窦昭无奈,轻轻地帮她擦着眼泪。
黎亮本就是色厉内荏,宋墨的那一脚,把他最后的一点勇气也给踢破了。
他趴在地上,无声地流起眼泪来:“世子爷,我求您了,从前都是我妹妹的错,不关遗贵什么事,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遗贵吧,她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没给她说,她是个姑娘家,又已嫁人,虽然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止上不足比下有余,您就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活路吧……”
黎亮不提遗贵嫁人的事还好,他这么一提,宋墨的脸都青了。
他沉着脸走了过去,脚尖看似轻巧地碾在黎亮的肩膀上。
黎亮只觉得肩膀钻心地痛,“哎哟”了一声,肩膀就没有了感觉,却听到一阵“咔嚓”的骨折声。
他脸色煞白。
宋墨踩的正是他的右肩膀,他只怕一时半会都不能提笔写字了,他是账房,要是一时闭会都不能提笔写字了,还怎么做工?
“世子爷,世子爷!”他低声求饶,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心里像刀剜似的。
陈嘉手里不知道审过多少犯人,别人不知道,他一看宋墨踩的那个姿势和黎亮的伤就知道黎亮这条肩膀算是废了,而且看看宋墨这个样子,恐怕不仅仅是把他给弄废了完事。当然,就算宋墨真的把这姓黎的怎样了,有他这个锦衣卫抚镇司的人在这里,自然会给宋墨善后。可他刚才却瞧得清楚,遗贵和她这个舅舅倒是情真意重,若是黎亮就这么死了,遗贵又什么都不知道,倒时候恐怕要很费一番口舌劝遗贵。
他上前就抱住了宋墨的脚,低声道:“世子爷,遗贵姑娘要紧。您有什么不舒服的,也等这姓黎的把话说完了再说,免得遗贵姑娘误会。”
宋墨狠狠地又碾了黎亮两下,这才抬了脚。
陈嘉松了口气。
黎亮这时才感觉到痛,豆大的汗珠瞬时就布置了他的额头。
陈嘉忙塞了颗丸子到他的嘴里,并道:“止痛的,你先忍忍,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等回了世子爷的话,我就让大夫来到给你诊脉。”
黎亮痛得浑身直哆嗦,不由自主地低声地呻吟着着。
陈嘉就朝段公义递了个眼色。
段公义点了点头,和夏琏一左一右,把黎亮架到了旁边的茶房。
没有宋墨点头,陈嘉怎么敢去给黎亮叫大夫,刚刚的话也不过是哄着黎亮好生地回答宋墨的话罢了。
他无意让自己陷得更深,忙朝着宋墨揖礼。恭谨地道:“我去看看夫人那边有吩咐……”想借此脱身。
谁知道宋墨见他行事颇有章法,却道:“夫人那边有什么事,自然会吩咐金桂银桂,你随我来。”说着,朝茶房走去。
陈嘉无奈,只得上前几步走在了宋墨的前头,帮宋墨撩了帘子。
这茶房是给来上香的女眷们用来烧热水蒸点主心的,不过半丈宽。除了个小小的炭炉子,临窗还放了张闷户柜,两把春凳,几个大男人挤在里面,转身都觉得有些困难。
宋墨就吩咐段公义和夏琏:“你们去外面看着。”
段公义和夏琏恭声退了下去,陈嘉不得已只好架了黎亮。
宋墨就坐在了一旁的春凳上。
药开始发挥效果,黎亮半边身子虽然没有知觉,还不能动弹,却不疼了。
陈嘉用脚勾了炉子旁用来看火的小板给黎亮坐下,退到门口。
宋墨就问黎亮:“当年发生了些什么事?”
语气一如从前的冷静从容。
陈嘉不由看了宋墨一眼。
黎亮却奇道:“不是国公爷让您来的吗?”
从见到遗贵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变得匪夷所思起来,宋墨知道自己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他含含糊糊地道:“每个人说得都不一样。我就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亮闻言,立刻像被击怒的牛似的赤红了眼睛。
陈嘉怕他又像刚才似的,不顾一切地把宋家痛骂一顿,结果是什么对他心情舒畅了,却把宋墨给惹火了,白白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他忙提醒他:“当年的事,世子爷也不过是听长辈提起。要是世子爷全然相信。怎么会让下属去查遗贵姑娘,如果不是去查遗贵姑娘,又怎么会救了遗贵姑娘……”想到遗贵的遭遇宋墨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其他人提起。可若是黎亮不知道遗贵到底遇到了些什么事,多半还会像之前那样觉得自己抚养遗贵有功,对宋墨说话肯定会居功自傲不客气,与其到时候让宋墨发火,还不如让黎亮心痛心虚。
陈嘉语气微顿,索性悄声把遗贵的事告诉了黎亮。
宋墨并没有阻止。
让这个姓黎的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也好,免得他厚颜无耻地自称是什么“舅舅”地恶心人。
黎亮瞪大了眼睛。
他望了望面沉如水的宋墨,又望了望神色凝重的陈嘉,嘶叫了一声“不可能”:“你们骗我的?你们定是瞧不上韦家,所以骗我让遗贵和韦百瑞和离的……”
嘴里这么说,他心里却明白这个事十之八九是真的,要不然以宋家的显赫,宋墨怎么会保持沉默,遗贵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的消瘦羸弱。
他捂着脸,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我当时要是坚持不把遗贵嫁给韦百瑞就好了……我明明觉得那姓韦的目光不正,心里打鼓,却被屋里的婆娘蒙眼,把遗贵就这样嫁了出去……最多一年,我要是再多留遗贵一年,你们找了来,遗贵说不定还能嫁个好人家……”
怎么又牵扯出黎亮的老婆来?
陈嘉在心里嘀咕着,想着宋墨肯定也很困惑,道:“遗贵嫁给那姓韦的,和你老婆有什么关系?”
有些人,总是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黎亮道:“当初我娶妻的时候就说清楚了的人,家里有个寡母和一个大归的妹妹和外甥女,哪家的姑娘能容得下我这妹妹和外甥女,我就娶。可没想到时间一长,那婆娘就变了嘴脸,嫌弃我妹妹不说,还怂恿着我早点把遗贵嫁出去。遗贵年纪还小,我本来想多留她两年的,可家境日益艰难,我那婆娘就拿遗贵的陪嫁说事,说这个时候把遗贵嫁出去,还能给遗贵置办一副体面的嫁妆,再过几年,遗贵只能嫁个落魄户了,正巧韦全又来求亲,我这才遗贵嫁出去的……”他恨恨地道,“都是这婆娘,坏了遗贵的前程!”
☆、第四百零五章 当年
陈嘉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事都喜欢把过错算到别人头上,也难怪这个黎亮年过三旬却一事无成。
他默默地瞥了黎亮一眼。
宋墨却懒得听他说这些家长里短的,径直道:“遗贵是谁的孩子?”
黎亮闻言猛地抬起头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宋墨,道:“当然是你们宋家的孩子!”他说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急急地道:“宋宜春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肯定跟你们家里的人说窕娘死了吧?当初老国公爷亲自带人来给窕娘灌落胎药,窕娘大出血,的确是昏死过去了。不过老天长眼,老国公爷带来的是几个大男人,见窕娘是服侍过宋宜春那畜生,没敢多看,试着没了鼻息,就退了出去予。我母亲不休不眠地照顾了窕娘大半个月,人参燕窝像不要银子似的往窕娘嘴里送,把我外祖父给我娘的陪嫁用空了,这才保住了窕娘的一条性命,我们又怕你们找来,发现窕娘还活着,立刻贱买卖了祖宅,谎称我妹妹得了急病,道士说京都阳气太盛,恐她性命不保,搬到了苑平乡下我舅舅家暂住,又将养了两年,窕娘才能下地。
“谁知道你父亲又找了来。
“可怜我妹妹,对你父亲一片痴情,一心一意想服侍你父亲,被你父亲哄着又作了堆。”
他说着,又咬牙切齿起来。
“你父亲却是个狼心狗肺的。
“第二天把我妹妹送回来就不见了踪影。
“偏偏我妹妹又怀了身孕。
“大夫说她之前亏了身子,打不得胎,只好把孩子养着。
“我悄悄去找你父亲。
“你父亲先是避而不见,后来见到我只问我要多少银子。
“我气得差点打了你父亲一耳光,回去就带着妹妹和母亲搬到了城外的柿子胡同,免得我妹妹生产的时候找不到稳婆。
“没想到孩子快七个月的时候,你父亲又找了来。说什么你祖父病了,不像从前那样刚强了,窕娘怀的是宋家的子嗣。你祖父见了必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倔强了,让窕娘跟他回去,说不定你祖父看在子嗣的份上,会让窕娘进门。
“我觉得不如等窕娘生下孩子再说。如果是男孩,你们宋家肯定会认下窕娘和孩子的,如果是女孩子,宋家要个姑娘有什么用?
“我母亲和窕娘却都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不顾我的阻拦。窕娘跟着你父亲去了英国公会。我一气之下,去了我舅舅家。
“没过几天,我母亲就派人送信给我,说宋家的人不仅不认窕娘和孩子,还给窕娘下了药,孩子早产,窕娘命在旦夕。
“我连夜从舅舅家往京都赶。
“半路上遇到了从京都城时逃出来的母亲和窕娘。
“窕娘已是奄奄一息,那孩子却健康活泼,虽然刚生出来,脐带都没落。却生得娇嫩白皙,十分的漂亮。不像别的孩子,皱巴巴,像个红皮猴子似的。
“我一看就十分喜欢。
“所以母亲主张把她送人的时候,我把这孩子留了下来。
“还给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遗贵’。
“盼着她能沾沾宋家显贵,以后能一帆风顺,嫁个好人家。
“窕娘身子虚,没有奶水。是我每天熬米糊给遗贵吃。
“窕娘恨宋宜春,不想看见这遗贵,是我用买笔墨纸砚的银子给遗贵请了个乳娘。
“我成亲后。遗贵就跟着我妻子。
“我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我的儿女有什么,她就有什么,我儿女没有的,也要先仅了她。
“我把她如珍似宝地养到了十几岁,谁知道关键的时候却害了她……”
黎亮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陈嘉不由暗暗叹气。
他相信黎亮说的都是真话。
要不然遗贵也不会一听说他和黎亮是熟人,就急巴巴地跟着他走了,刚才遗贵也不可能为了黎亮低头了。
可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用?
如果遗贵真是蒋夫人的女儿,就算黎亮当年舍身割肉喂了遗贵,遗贵如今这样,以宋墨脾气,一样不会放过黎亮。
黎亮还不如想办法去求遗贵帮自己在宋墨面前求情,不,宋墨现在恨死黎家的人了,说不定遗贵越是帮黎家的人求情,宋墨对黎家的仇恨就越深。
他一路上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离开过宋墨,每当宋墨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去拉窦夫人的手,可见窦夫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遗贵与其求宋墨,不如去求窦夫人。
而且窦夫人又是局外人,在这件事上定比宋墨冷静。
但这屋里只有他、黎亮和宋墨三个人,怎么给窦夫人送信呢?
陈嘉有些着急。
就听见宋墨对他道:“你去夏琏说一声,让他把黎窕娘带过来!”
陈嘉忙出去传话,且在说话的功夫看着段公义朝着厢房撅了撅嘴。
段公义会意地点了点头。
陈嘉松了口气,接着就听见屋里“啪嗒”一声。
他撩帘进了茶房。
宋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黎亮的面前,一脚踢翻了黎亮坐着的小板凳。黎亮摔倒在地,因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身子像是虾虫似弯曲在地上起不来,低声地呻吟着。
又是怎么惹恼了宋墨?
英国公世子是出了名的不动声色,今日想来是气得狠了,竟然七情上面。
陈嘉一面在心里嘀咕着,一面俯身想去扶了黎亮起来。
宋墨却一脚就踩在了黎亮的大拇指上,问陈嘉:“我听人说,要是大拇指废了,就终身不能拿笔了,是这样的吗?”
陈嘉吓了一大跳。
黎亮却骇得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你还有没有王法?”
宋墨露出浅浅的笑意,像三月的春风,明朗而温煦,声音越清地问黎亮:“你还没有告诉我,如果是宋翰来会有什么不同呢?”
黎亮和陈嘉都愣住了。
宋墨的脚尖就踩了下去。
黎亮一声惨叫。
陈嘉看都不用看。知道黎亮的大拇指算是废了。
宋墨却面不改色地踩着了黎亮的食指,道:“如果是宋翰来,会有什么不同?”
黎亮疼得满头大汗。
宋墨又踩了下去。
陈嘉耳边再次响起黎亮的惨叫。
他不由在心里把黎亮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黎亮的眼头也太不亮了,照这样下去,非得把这条命交待在这里不可。
陈嘉忙蹲下去劝他:“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就算是你不说,世子爷一样可以问你妹妹,问二爷。甚至是去问国公爷。可你自己却废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家里的老婆孩子想想……”
他却忘记了宋墨为何早不踩晚不踩,偏偏等到他办完了事才开始收拾黎亮。
在黎亮看来,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比较起来也就是陈嘉好说话些,自己几次遇险,都是他从中说项,闻言表情就显得有些迟疑。
陈嘉忙道:“你刚才也听到了,世子爷手下最得力的护卫去请令妹了,你又何苦眼睁睁地看着令妹受苦呢?世子爷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把遗贵姑娘的事弄清楚了。遗贵姑娘从小跟着你长大,你就不想她能认祖归宗。过上好日子?”
黎亮眼神暗黯下去。
他疼得呻吟了两声,这才喃喃地道:“我妹妹这个人……从小就不安份……英国公把他给甩了,照理说,她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的,可她这些年却乖乖地跟着我在一起过生活……她对遗贵的事,也很不上心。遗贵小的时候,稍有些不如她的意。她抓起鸡毛掸子就能把那孩子往死里打,那孩子常常是一边哭着求饶,一边喊‘娘亲’。她却不为所动,连一向主张把这孩子送人的母亲都看不下去了,这同意才把孩子交给拙荆照看的……”
陈嘉听着,吓得脸都变了,忙睃了眼宋墨。
宋墨面色温和地站在那里,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似的。
陈嘉的心却砰砰乱跳,不住地骂着黎亮。
你就是说也要摘话说啊,你这样,不是嫌命长了吗?
他恨不得上前去捂了黎亮的嘴。
偏偏黎亮却一无所觉,继续低声道:“拙荆当时就说,见过狠心的娘,可没见过像这样狠心。还道,遗贵虽是早产,幸亏底子好,要不然像这样折腾,早就没命了……我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宋家既然知道有子嗣流落在外,又把我妹妹接去待产,怎会突然连大人和孩子都不要了,就算是嫌弃我妹妹,不要我妹妹,怎么会连孩子也不要?难道我妹妹生的孩子留在了宋家,这孩子是我妹妹因失子之痛一时起意从什么地方抱回来得不成的?
“我追问了她一回,她说我胡思乱想。
“那些日子,她待遗贵好了很多。
“我想可能真是我多心了,她只是不待见这个孩子罢了。
“五年前我下场时受了风寒,吃了大半年的药还没有好,眼看着家里没米揭锅了,母亲和拙荆商量着把最后十几亩祖田卖了,她却突然拿了几张银票出来,说是她从前攒下的私房钱。
“家里的东西我是有数的。
“早年间为了给她调养身子,母亲的体己一分不剩了。后来她被宋家送回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的衣裳,只有遗贵的襁褓里塞最张二百两的银票。这些年家里困难,我一年最多也就给个五、六两银子她买胭脂水粉,她还要用最好的,还要做衣裳,还要卖零嘴,那二百两银子怎么可能不动?
“我问她银子从哪里来的,她紧咬着说是宋家给的不松口。
“后来我就发现她每年的花销比我赚得还多,不仅如此,而且还出手很大方,想买什么就卖什么,一点也不担心以后没银子使似的。
“我就怀疑她还和宋宜春没有断。”
☆、第四百零六章 瞪目
“可我常年不在家,突然回来了几趟,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我就想,是不是当初她曾经收了宋家一大笔钱藏了起来。
“宋宜春把她害成了这样,拿些银子补偿给她,她不愿意拿出来,也是常情,我没有追究。可我家里的那位不乐意了,常常指桑骂槐,有一次把她给说恼火了,她冲着我家那位就嚷了起来,说什么让我们狗眼看人低,小心以后后悔什么的,可拙荆板了脸和她对骂的时候,她却只是冷笑。
“等到遗贵出嫁的时候,她却一样陪嫁的物件都没有给孩子,我说她,她还和我嚷嚷。
“拙荆气愤不过,带着丫鬟在她屋里搜了一通。
“两人还为此打了一架。
“可除了她平时穿戴的,也不过搜出了十几两碎银子和三百两银票。
“最后她拿了几件鎏金的首饰给遗贵做了陪嫁。
“其他的东西都是我给置办的,花了我一年的工钱。
“为了这件事,直到今天拙荆还埋怨我事事都维护她
“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知道。
“她定是有所倚仗才会这样。”
黎亮说着,目光晦涩地望了宋墨一眼,垂睑道:“我听说英国公府的二爷和遗贵是同年的,当时我妹妹的肚子大得吓人,我就想,难道我妹妹生的是龙凤胎?英国公府留了儿子没要女儿……可英国公府的二爷是嫡子,英国公夫人生子时身边服侍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也不可能……要不就是英国公夫人生的孩子夭折了,英国公府的太夫人做主,把孩子养在了英国公夫人的名下……
“可这念头我也不过是想不通的时候偶尔一闪而过,哪里敢往深里想……所以见到世子爷的时候才会脱口问是二爷还是世子爷……”
他显得很是懊恼。
宋墨却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强压往心里的怒火,没有一脚把这个畜生给踢死。
说来说去,心里还是暗暗地盘算着自己妹妹生的孩子在宋家站住了脚。还说什么对遗贵好!如果遗贵不是宋家的孩子,他会对遗贵这么好吗?
想到遗贵的遭遇,他觉得锥心地疼,目光不由地沉了下来。
陈嘉看着心中一紧。
他忙将黎亮扶了起来,道:“世子爷,您要不要喝杯热茶歇口气?遗贵姑娘那里还什么也不知道呢,等会儿那黎窕娘来了,要不要让遗贵姑娘也听听?免得遗贵姑娘认仇为亲。让那黎窕娘钻了空子。”
宋墨正觉得胸闷气短,闻言点了点头,高声喊“段公义”,道:“你让刘章去跟杜唯说一声,看看当年是谁给黎窕娘接的生。”
隐隐有种感觉,当年母亲生产时的人十之八九恐怕都不在了,反而去找出当年是谁给黎窕娘接生的更靠谱一些。
段公义应声而去。
陈嘉陪着宋墨出了茶房。
抬头却看见夏琏匆匆忙忙地走进了院子。
“黎窕娘呢?”宋墨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十分冷峻,让陈嘉心头一凛。
夏琏已急促地道:“世子爷,不好了!那黎窕娘投缳了……黎家隔壁的婆子把梯子架在墙上摘茄瓜,发现黎家东厢房的屋梁上吊着个人。吓得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匆匆报了官。我们去的时候。仵作正在验尸。”
陈嘉骇然,连声道:“是顺天府的哪位捕头接的案?左邻右舍的人都是如何议论的?顺天府那边可曾发现了什么?”
宋墨冷笑。
或者是在衙门里呆久了,他本着问罪先问男子的习惯,没想到竟然有人盯着黎家,钻了这个空子。
这样也好。
只要有动静,就会留下痕迹,怕就怕死水一潭。
夏琏匀了口气。道:“是顺天府的秦捕头接的手,正在验尸,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已派了人在那里等消息。左邻右舍的人都觉得是情杀,说那黎窕娘平日里招蜂引蝶的,多半是谁出于忌恨失手把黎窕娘给杀了,然后把人挂在屋梁上,伪装成自缢的样子。”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有个小厮跑了进来。
他匆匆地给宋墨和夏琏行了个礼,道:“顺天府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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