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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重紫-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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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上的婆子脸涨得通红,忙跪了下去,道:“奴婢没读过书,不知道说话,老安人息怒!”
祖母笑道:“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快起来!”然后吩咐去扶灶上婆子的红姑,“赏她一个封红。”又道,“你今天辛苦了,下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灶上的婆子见祖母是个好说话的,欢天喜地接了封红,朝着祖母谢了又谢,这才退了下去。
窦世英低下头,决定不再提让生母搬去静安寺胡同的事了。
静安寺胡同的仆妇,怎么会如此巴结她!
谁过日子不想个舒心和欢畅,既然她喜欢,就这样吧!
窦世英默默地吃饭。
窦昭却让人又赏了两个上等的封红给了那灶上的婆子,并让甘露代话:“服侍好了老安人,另有赏赐。”
窦世英出手更大方。
十两银子!
惹得宅子里其他的仆妇又是羡慕又是妒忌,逮到个机会就往祖母身边窜,逗得祖母每天笑容满面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晚宋墨接了窦昭和孩子回府后,窦昭不顾宋墨正在更衣,从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抱得很紧,宋墨被勒得都有点喘不过气来,心里也隐隐有点明白,窦昭被自己的举动感动了。
他颇有些得意,又有种莫名的满足,轻轻地抚了抚她羊脂玉般白皙嫩滑的手背,笑道:“你喜欢就好!”
“很喜欢!”窦昭靠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去吻他的脖子。
宋墨倒吸了口冷气,身体顿时沸腾起来。
窦昭轻笑,手灵活巧地钻进了他的衣襟里。
“寿姑!”宋墨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几分嘶哑。
孩子满月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可每次窦昭不是惦记着孩子,就是怕乳汁溢出来,有些兴趣乏客满,弄得他也总是不能尽兴。
上一世,窦昭并没有自己哺乳孩子,所以并不知道亲自哺乳孩子还有这样的麻烦,但宋墨的隐忍她却能体会得到,祖母的倒来。让她的情绪骤然间爆发出来。
她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
手也没有闲着。
宋墨哪里还忍得往,转身就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地朝床走去……
甘露等人在外面守了大半宿,屋里还没有歇下。
若彤实在是挺不住了,坐在太师轻手轻脚地在厅堂里走来走去。
甘露道:“你下去歇了吧!这里留我和两个小丫鬟就行了。明天一早你记得带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把夫人屋里的被褥都整理干净就是了。”
通常这个时候,窦昭屋里的东西是不会交给浆洗房的。
甘露是她们的师傅,平时很照顾她们,是个很好的人。若彤也就不和他客气,去屋里歇了。
甘露就坐在厅堂里打络子,心里却想着窦昭在回来的马车上和她说得话:“一家是英国公府的外院三等管事。和你一样大,只有个妹妹。已经说了亲,这两年就要嫁了;另一家是世子缎绸铺子里的二掌柜,读过几年书,十二岁就在铺子里当学徒,据说人挺不错的。再就是张富贵家的长子,比你小两岁,如今跟着他父亲跑腿。我瞧着那孩子比他父亲长得可端正多了,行事也比他父亲沉稳,又是知根知底的。这才把他也列了进来……你想想,看哪家合适?”
哪家合适?
她也不知道。
素心姐姐和素兰嫁了人,过得都挺不错的。
她觉得自己像他们一个样就行了。
至于哪家合适,还是让夫人拿主意吧!
她信得过夫人!
想到这里,她脸上火辣辣地烧,不由地仔细地聆听着内室的动静。
隐约有窦昭笑声传过来,十分的欢快,还带着些许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
甘露也不由跟着笑了起来。
夫人这样,过得可真好!
她低下头,继续打着络子。
※※※※※
陈嘉却十分的惊恐不安。
快下衙的时候,史川突然把他叫去了锦衣卫衙门,开始是长篇大论地嘉奖了他一番,然后告诉他,从明天开始,他就擢升锦衣卫同知了,他的差事,由锦衣卫千户柳愚接手,让他这两天就和柳愚差事交割了。
这是赤裸裸的明升暗降!
谁都知道他是宋墨的人,柳愚是史川的心腹。
这是宋墨因为蒋琰的事对他的惩罚呢?还是自己无意间卷入了邵文极的事里被史川忌惮呢?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面对像宋墨和史川这样的重量极人物,他都只是一只蝼蚁。
自己该怎么办呢?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
虎子在旁边看着,不由咬了咬唇。
第二天他借口头痛,没有随陈嘉去镇抚司衙门。
但等陈嘉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去了英国公府找段公义。
段公义和陈嘉走得比较近,自然认识虎子。
听虎子说他奉了陈嘉之命来见蒋琰,也没有多想,让人带信给了映红。
可虎子当着映红却什么也不说,非要见蒋琰不可。
映红知道蒋琰托了陈喜打听黎亮的消息,不敢阻拦,去禀了蒋琰。
蒋琰听了十分的惊讶。
她很快就见了虎子。
☆、第四百五十八章 暗降
没有经过陈嘉的同意就来找蒋琰,虎子看见蒋琰的时候目光不免有些闪烁。
他期期艾艾地道:“蒋小姐,我们家大人昨天刚得了信,擢了锦衣卫的同知。”
“那很好啊!”蒋琰闻言不由得喜上眉梢,“能从镇抚司调到锦衣卫衙门,不用和那些犯人打交道了,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
虎子闻言欲哭无泪。
蒋琰一愣,道:“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虎子立刻换了副哭丧的面孔,道:“蒋小姐,您想想,锦衣卫什么衙门最重要?当然是镇抚司了。可我们家大人干得好好的,却无声无息地说调走就调走了,您说,这里面怎么会没有蹊跷啊!”
蒋琰脸色一白,想到一个可能。
她欲言又止。
虎子毕竟是陈嘉的随从,她怎么能当着虎子的面说自家的哥哥?
蒋琰沉默良久,道:“那,我能帮陈大人些什么?”
她声细如绳,显得很是柔弱。
虎子不安地挪了挪脚,喃喃地道:“我就是想让蒋小姐帮忙,给世子爷打声招呼,别让我们家大人像从前似的,被同僚们排挤……那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我知道了。”蒋琰点头,心里却非常的茫然。
如果陈嘉真的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哥哥知道陈嘉派了人来向自己求情,会不会更加愤怒呢?
可她也不能看着陈嘉就这样受不白之冤啊!
她坐立不安,在家里想了半天,想到了蒋骊珠。
十二姐那么聪明,她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她急急地去了窦昭那里,说想去蒋骊珠家里串门。
窦昭既然留心了蒋琰和陈嘉,虎子上门的事怎么瞒得过她。
她对陈嘉有些失望,见蒋琰一副想和蒋骊珠说说心里话的模样,想着蒋骊珠遇事沉稳大方,细心体贴。觉得蒋琰遇事能找她倾诉也是件好事,遂什么也不问,笑着让嬷嬷们准备蒋琰出行的事。
吴家接到了贴子,为了给蒋骊珠做面子,十分的重要,蒋琰到后,不仅蒋家的太婆婆打赏了蒋琰一根金簪,蒋骊珠的婆婆也给了一个二两银子的封红。弄得蒋琰满脸通红,看蒋骊珠的目光满是歉意。
蒋骊珠安慰她:“你要是心中不安,吴家以后有什么事,你记得来随个礼就行了。”
这一点蒋琰还是做得到的。
“一定,一定!”她松了口气,和蒋骊珠躲在屋里说陈嘉的事。
蒋骊珠讶然。
她没有想到窦昭在蒋琰面前提也没提陈嘉的事,而且还对陈嘉明升暗降,可见宋墨和窦昭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
蒋骊珠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她先表扬蒋琰:“还好你没有贸贸然地跑去求表哥,不然以表哥的脾气。定会以为是那陈嘉不甘心,利用你出面说项。到时候陈嘉可就不是调到锦衣卫做同知那简单了,有可能被调到下面卫所做个百户千户都有可能。”又道,“表哥和表嫂都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他们既然惩戒了陈嘉,陈嘉只要不再犯错,就不会再摆布他的,你只管放心!陈大人是个有能力的。过几年,等这波风声过去了,陈大人的仕途也就会明朗了。”
蒋琰听着落下泪来。道:“毕竟是我连累了他!我听人说,这做官最讲资历的,他坐了这几年冷板凳,这资历也就比不得别人,以后升职多半会受牵连……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问舅舅的事,我倒安心了,却害了陈大人!”
蒋骊珠忙掏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劝道:“你以后不再见陈大人就是了。”
蒋琰连连点头,但心里始张像有根刺似的,让她不舒服。
她在吴家勉强待了半天,就打道回府了。
锦衣卫里的人都觉得陈嘉这是在给柳愚挪位子,又暗暗猜测陈嘉是不是得罪了宋墨,待他的态度从以前的巴结奉承渐渐转为观望试探,让陈嘉心烦不已,倒是柳愚,隐隐知道些内情,待陈嘉却十分的尊敬,两人的很顺利地办完了交割,柳愚又在醉仙楼设宴给陈嘉送行,史川又派了心腹亲自接了陈嘉到锦衣卫的衙门上任,锦衣卫的人见了这才知道陈嘉背后依旧有人撑着,纷纷给他接风,迎来送往的闹了四五天才消停,陈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虎子去找蒋琰的事。
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蒋琰可是藏不住一句话的,虎子这去一闹,她还不去找宋墨去说情,宋墨见他指使得动蒋琰,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他拿起板子就给了虎子一顿好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拿主意了?竟然敢背着我去找蒋小姐!英国公府那也是你随便能进出的?我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要闯下什么大祸来呢!”
虎子咬着牙不求饶,道:“要不是蒋小姐,大人能沦落到被赶出镇抚司的地步吗?”
“你还嘴硬!”陈嘉又多打了虎子二十板,“没有世了爷,我能进镇抚司吗?如今不过是受了点委屈就受不了,嚷得到处都是,这是做大事的人吗?你是不是想让我在锦衣卫同知的位置上坐到死啊?”
虎子这才后悔了。
陈嘉下决心要收收虎子的性子,把人丢在院子里不管他,自己换了衣裳出门,去了英国公府。
他不好直接拜见蒋琰,借口有黎亮的事跟蒋琰说,让段公义帮他传了个话。
蒋琰听了蒋骊珠的话,觉得非常的道理,正想找个机会劝劝陈嘉,让他安心在衙门里当差。听说陈嘉要见她,她立刻在小花厅里见了陈嘉。
陈嘉见面就急切地问蒋琰:“我的事,你可向世子爷求情了?”
蒋琰不免讪讪然,心虚地道:“还,还没有……”
陈嘉如释重负,忙道:“那就好,那就好!”
蒋琰奇道:“你不让我服着跟哥哥说项吗?”
“不是,不是。”陈嘉忙道,“这全是虎子自作主张。”他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蒋琰就拿了蒋骊珠的话劝他:“……我哥哥不是那不问盯着人不放的人。等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宋砚堂不是那“盯着别人不放的人”?那还有谁敢称得上是“盯着别人不放的人”?
陈嘉听了只好笑,可当着蒋琰的面却不好流露丝毫,怕蒋琰追问起来不好交待,索性随着她笑着称“是”,把此行的来意告诉她:“外面的事复杂的很,不要说你一个内宅妇人了,就是我这样常在官场里混的人遇事也要在脑子里多转两道才敢开口,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千万不要插手了,知道了吗?”
蒋琰愕然。
陈嘉想着她像白纸似的,自己的这番话只怕说服不了他,想了想,道:“我这次虽然失去了锦衣卫镇抚司镇抚之职,却得了个世袭的百户作补偿,这可能是世子爷和史大人背后调协的结果,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受了世子爷的什么惩戒。虎子不懂事,乱嚷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随后庆幸道,“还好你这次没有立刻去找世子爷求情。不然可就闹出大笑话来了。”
一席话把蒋琰说的脸色通红。
想着自己竟然误会陈嘉是被自己连累了,陈嘉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羞愧地低声说了句“知道了”,转身就要走。
陈嘉看着她神色不对,心里一急,就叫住了蒋琰。可等蒋琰温顺地停下脚步。低着头等他开口的时候,他望着蒋琰乌黑亮泽的青丝,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不说什么,更不合适,只好慌乱无章地道:“是不是我的话说得太重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有时候就是心思太重了,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一个人自己琢磨,就越容易把事情往坏处想,事情没发生,倒先把自己吓着了。我也知道你在这个家里不自在,我看吴大奶奶倒是个爽快的,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和她多商量……”他说着,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自己原本是想着以后恐怕现也见不到蒋琰了,趁着这次见面,就好好地给她打打气,她以后遇事胆子也大一些的,可他这话里话外的味道却全变了,变成了批评她了,她原本就脸皮薄,这下子只怕要伤心的掉金豆豆了,又忙把话题给拉了回来,道,“不过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立马就去找世子爷,这件事我还是刚知道,当时我还在想,这下可完了,世子爷十之八九会误会了,没想到你这么冷静,还没有跟世子爷说,倒是我急吼吼的跑过来,显得有点可笑了……”
可没等他的话说话,安静地站在那里的蒋琰突然一转身,跑了。
陈嘉傻了眼。
忙追了上去。
可刚出院子门,就被段公义给拦住了:“赞之,我给你报这个信,是因为夫人同意了的,你要是这样贸贸失失地闯进了内院,可有失君子之道。”
陈嘉急得额头冒汗,但也冷静下来。
是啊!
自己再不能和蒋琰纠缠不清了。
要是让宋墨或是窦昭知道了,不是事也成了个事了!
念头闪过,他心里一慌,忙拉了段公义的衣袖道:“段大哥,你刚才说什么?我见蒋姑娘,是夫人同意了的?”
段公义颔首。
陈嘉只觉得脚底一滑,差点摔了下去。
☆、第四百五十九章 馅饼
段公义一把扶住了陈嘉,似笑非笑地道:“陈大人,您看您既然来了英国公府,是不是给夫人去问个安啊?”
陈嘉身子有点发软。
他自幼丧父,母亲性子软弱,小时候在族中受尽了欺辱,长大后又苦苦挣扎,却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害怕过。他不由勉强露出一个笑脸,硬着头皮道:“自然是要去给夫人问个安的。”
段公义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道:“请陈大人随我来!”
陈嘉忐忑不安地跟在了段公义的身后。
蒋琰却是低着头,一股脑儿地往碧水轩去。
她羞愤难当,都不知道怎样面对陈嘉好。
若不是她胆小怕事,又怎么会去找蒋骊珠商量?若她不找蒋骊珠商量,她又怎么会按兵不动?陈嘉却说她比从前懂事多了……她怎么当得起他这样的夸奖?
要不是蒋骊珠,她恐怕就坏了他的大事了!
蒋骊珠,真的是很好。
不仅漂亮,而且还有头脑。
而且待人也很真诚。
像她嫂嫂似的。
所以哥哥非常的尊重嫂嫂。
吴家也很尊重蒋骊珠。
她如果能有蒋骊珠一半好,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何尝不想做个让人喜欢的女子,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像嫂嫂或是蒋骊珠那样……
蒋琰把自己关在了内室。
映红吓得脸色发白,忙叫了自己心腹的小丫鬟去给窦昭报信,自己早在内室的门外。
颐志堂正房的厅堂,窦昭坐在罗汉床上,笑盈盈地请陈嘉坐下,吩咐小丫鬟把前几日宫里赏的水晶梨和福建的桔子都装些进来,并对陈嘉道:“虽说是贡品。可未必就比外面得好,你且将就着尝尝!”
陈嘉在英国公府经营了一年多,可从来不曾得过到杯茶。
如今不仅得了个座,还有瓜果茶点招待。
不知怎地,陈嘉就想到了那狱里的犯人,临行前狱卒们都会客客气气地让他们吃饱吃好了好上路……
他背心里全是汗。
谁知道窦昭什么也没有问,说了说京都的天气,说了说这些日子的菜价,就端了茶。
陈嘉战战兢兢地进去,又摸头不知脑地出来。心里却越发的惶恐起来。
他想给蒋琰带个信,让她小心点,又没有传话的人。更怕自己弄巧成拙,让蒋琰的处境更艰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连怎么从英国公府出来的都记不清了。
而窦昭送走了陈嘉之后,仔细地问过段公义陈嘉和蒋琰都说了些什么之后。不由地暗暗点头。待到晚上宋墨回来,她就提了陈嘉的事。
宋墨还没有等窦昭说完就跳了起来:“他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阿琰岂是他能觊觎的!他是不是看我这些日子抬举他,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趁早跟他说,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窦昭就知道会这样。
宋墨在蒋琰面前是长兄为父,而全下的父母都有个通病,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听话,最乖巧的孩子,纵然有什么不好。那也是受别人的影响。
她不作声,静静地坐在那里做针线。
宋墨讪讪然挨着她坐下,柔声道:“我不是在怨你。我知道你治家向来严厉。我只是在气陈嘉……简直是不知所谓嘛!”
窦昭想了想,问宋墨:“你和我成亲可曾后悔过?”
宋墨瞪着眼睛,道:“当然不曾后悔。”
“可外面的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窦昭道。“可见俩口子过日子,如穿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我们又不需要琰妹妹锦上添花,又不需要她帮扶一把,你又何那么看重对方的出身门第呢?”
宋墨何尝不知,可陈嘉……在他心里就是一把好使的刀,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做他的妹夫呢!
窦昭能理解宋墨的感受,她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不能接受陈嘉。因而她也不逼他,笑着打了水服侍宋墨洗漱更衣。
宋墨默默地任由窦昭摆弄着。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爬了起来,用手肘拐醒了窦昭,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人不行。”
窦昭睡得正香,闻言打了迷迷糊糊地道:“你爹还看我像悍妇呢!你不同意,琰妹妹觉得好,你能怎样!”说完,翻个身又去睡去。
宋墨一个激灵,再也睡不着了,他趴在窦昭的耳边喊着“寿姑”:“你别睡了,阿琰觉得陈嘉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硬是把窦昭给闹醒了。
窦昭想着的正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衣坐了起来,把前因后果都跟宋墨说了一遍。
宋墨听了半晌无语。
窦昭就劝他:“这日子得自己过,你就是再不喜欢陈嘉,可琰妹妹和他在一起觉得自在,我们就由着她吧!她小小年纪,却把另人一辈子受的苦都受完了,你就不要再强求他了。”然后又讲了前世她曾经听到过的一个故事,“……因在庙会的时候见过一面,惊为天人,不顾那女子只是个小户人家出身,非娶了回去。结果那女子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日子过得战战兢兢,没两年就去了。老祖宗讲求‘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琰妹妹从小在市井长大,你非要她嫁到哪个大户人家去做宗妇,也要她拿得起才行啊!”
宋墨沉默了好一会,道:“你说的是宣宁侯郭海青的侄儿吧?”
“咦!”窦昭惊道,“你怎么知道?”
宋墨笑道:“我还要问你怎么知道的呢!郭海青的那个侄媳妇才去世没两个月。”
窦昭就有些出神。
前世,她曾帮着郭夫人去治丧,这世,她和郭夫人却始终形同陌路。
她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宋墨就搂着窦昭亲了亲她的面颊,道:“我搂着你,你在我怀里睡会!”
窦昭就顺势搂了宋墨的腰。
屋里子静悄悄。灯芯爆出噼里啪啦地灯花。
宋墨沉声道:“反正,我觉得陈嘉不合适。”
窦昭不由失笑,道:“我和你打个赌吧?你做出一副要惩治陈嘉的样子,如果琰妹妹立刻就赶来给陈嘉求情,琰妹妹的亲事就听我的。如果琰妹妹过了片刻才来,她的亲事就由你做主。你觉得如何?”
宋墨有些犹豫。
窦昭笑道:“可见你心里也知道琰妹妹和陈嘉合适!”
“没有这回事。”宋墨不承认,道,“打赌就打赌!”
窦昭抿了嘴笑。
宋墨别过脸去。
窦昭低声地笑了起来。
真是别扭!
明明心里已经认同了,嘴却紧像蚌壳,丝毫不露。
她抬起头。吻上了宋墨的唇……
※※※※※
第二天早上醒来,窦昭发现屋外飘起了雨,屋里的气温也比昨天冷了几分。
她吩咐甘露:“把屋里的窗户关好了。”又吩咐乳娘。“不要把元哥儿抱出去了,就在屋里玩。”
乳娘笑着应是,抱着吃饱了的元哥儿去厅堂里玩。
窦昭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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