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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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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便收回目光去,又与婉嫔说了两句闲话,一直等到嘉贵妃都到了门槛外,这才不慌不忙松了婉嫔的手,转身走过去行礼迎接。
  “妾身请嘉贵妃的安。”
  嘉贵妃扬声一笑,忙半蹲了身,算是回了婉兮一半的礼,然后才伸臂将婉兮给扶起来:“今儿是令妹妹的好日子,何必这样客气。”
  婉兮蛾眉轻蹙:“小妹哪里敢说什么好日子?小妹能想见,嘉姐姐这几天必不好过……”
  嘉贵妃抬眸,目光静静扫过众人的脸,便垂下眼帘去淡淡一笑,拍了拍婉兮的手,压低声音道:“失去九阿哥,对我而言自然是伤心事。可是却好歹因为此事,叫皇上和皇太后对皇贵妃生了不满,这便给令妹妹你机会大展才华,那也倒叫我欣慰了。”
  嘉贵妃说着幽幽一叹:“那会子九阿哥受了烟气,是令妹妹你第一个发现的。虽然最终还是没能保下他的性命来,可是你却依旧是那孩子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会替那孩子记着的。”

  ☆、三卷329、如果有一天(3更)

  三卷329、如果有一天(3更)
  婉兮将嘉贵妃的话细细又咀嚼了一遍,凝着嘉贵妃的眼睛,终究缓缓点头:“嘉姐姐的心意,小妹多谢。”
  嘉贵妃点点头:“总归,未来的日子还长。令妹妹,咱们日久见人心。”
  嘉贵妃也过去落座,玉叶连忙赶过来,悄然问:“主子没事吧?奴才见嘉贵妃拉着主子的手,说了那么一会子的话,奴才心下倒不落地。”
  婉兮垂下眼帘去:“你不用担心,她没说坑害我的话。或许她说得也有些道理,虽然失去了九阿哥,可是她这会子又要回了她宫里的老人儿,她又如虎添翼了;对我来说,也是因为九阿哥的夭折才得了这个佐理内政的机会……所以九阿哥的离去,对于她跟我来说,或许都是好事儿。”
  玉叶轻轻捏住婉兮的手,果然察觉婉兮的指尖微凉。
  “主子……您别说这样的话了,啊。”
  婉兮轻轻摇头:“其实有时候我也忍不住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孩子,却要将你们的性命与我孩子的性命放在天平两端,叫我只能选一端的话,我会怎样做。”
  “便如当初玉壶被长春宫陷害,我凭自己的能力,都救不了她的时候;又或者将来,是你或者毛团儿、玉函、玉蕤,你们出了事,我也没办法救下你们的时候……如果唯有拿我孩子的性命当砝码,用孩子一命才能换回你们这么多条命的时候,我肯不肯牺牲了我孩子的性命。”
  玉叶吓坏了,将婉兮扯到幔帐后一把抱住:“主子醒醒!主子这是被嘉贵妃给影响着了,这便痴了。主子快停下,别胡思乱想了,啊!”
  “将来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便是奴才们自己犯了错,便是要掉脑袋,便是要连累自己家人,也绝对不会连累到主子,更如何忍心连累到小主子们去!”
  听玉叶这样一说,婉兮反倒更是泪盈余睫,却是摇头。
  她抓住玉叶的手,盯着玉叶的眼睛:“不,我想我可能会肯的……若将来是你们有事,牺牲我孩子一人的性命,能保下你们和你们家人那么多条性命的话,也是值得的。”
  玉叶当真要吓哭了,忙跪倒抱住婉兮的腿恳求:“主子!回神啊!主子现在还没有孩子,奴才们还都好好的。便是玉壶姑姑当年的灾厄,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再不会发生了。”
  “奴才们绝不会叫主子置身于那样为难的境地,再说主子还有皇上护着呢。这便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幔帐忽然一动。
  便是婉兮也是一惊,急忙叫自己回神,收敛住形色。
  方才那会子的话,不宜叫其他嫔妃听见。
  可是身影一动,走进来的却是毛团儿。毛团儿在婉兮面前跪倒,眼睛却是先望向玉叶的。
  “主子……可有吩咐?”
  婉兮忙吸了下鼻子,摇摇头:“没事。”
  玉叶也下意识扭头望了毛团儿一眼,却极快转开头去。毛团儿不由得微微皱眉,低低垂首道:“可是方才,奴才仿佛听见主子和玉叶……在哭。”

  ☆、三卷330

  三卷330
  婉兮一听毛团儿这话,刚刚好不容易压住的心事便又哗啦又翻涌开。她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两人。
  ——方才哭的只有玉叶!
  毛团儿便也只可能是悄然之中还留意着玉叶,一听见了玉叶的哭声,这便还是忍不住现身而出。
  这一对小冤家!——玉壶用了那样的计策,他竟然还是放不下她!
  玉壶的计策用心不谓不狠了……却还是拦不住他们的话。那将来如果就是他们两个出事,非要她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为砝码来换的话——她换还是不换,啊?!
  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还没孩子呢,虽然明知道者暂且都是不现实的设想,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便是这会子这样一想,就已经要心痛如绞。
  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没有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换做是这两个人出事呢?她难道当真要眼睁睁看着么?
  “你们两个都出去!”
  婉兮怕控制不住自己,不想在他们两个面前落下泪来。这便一跺脚,想撵他们走。
  玉叶便更放不下心,膝行上前抱住了婉兮的腿:“主子……今儿这究竟是怎么了,啊?佐理内政,这是好事儿啊,难不成这件事反倒给主子心上压了大石,叫主子扛不起了么?”
  毛团儿也跪倒在地道:“主子究竟有何为难之事?求主子示下,叫奴才明白。奴才便是赔上这条命,奴才肝脑涂地,也替主子将这事儿办明白了去!”
  婉兮这颗心呀,便更是疼得不能呼吸。
  就因为是这样,就因为是他们两个呀!若果当真有一天,要用自己孩子的性命为代价才能救下他们两个……她真的可能会接受的。
  只因为,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呀!
  婉兮赶紧举袖抹一把眼睛,尽量平静下来说:“你们两个都想多了。其实没什么事儿,我不过是因为嘉贵妃,心下多翻涌了几下罢了。”
  婉兮恢复平静回过头来望住玉叶:“便如我与你说的,我有些怀疑是嘉贵妃自己动手,以九阿哥的性命换回宫里人来……我之前还痛恨她心狠,可是这会子,我却忽然觉得,仿佛有些情有可原。”
  “没有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更多是绝境之下的迫不得已。我这会子对她的芥蒂,倒淡了些去。”
  玉叶这才松一口气:“我就说嘛,主子这会子都是被嘉贵妃影响的,自己心都跟着痴了。”
  婉兮轻轻眯起眼来:“就算是她亲手做的,可是她终究是迫不得已。所以她一定会将失去孩子的痛记在旁人头上……是谁害得她和九阿哥到这样的地步?她便会豁出性命去跟那个人报仇!”
  玉叶眼睛也是一亮:“是那拉氏!”
  婉兮点点头:“她方才对我说,她会替九阿哥记着我的救命之恩。我若没听错,她是在向我示好。”
  “她若要向那拉氏报仇,必定要与我联手……这其实何尝不是我之前帮她的原因所在。”
  “这个目的,这会子终于达成了。我只是没想到,这却先以九阿哥的性命当成了代价。”

  ☆、三卷331、人面桃花(5更)

  三卷331、人面桃花(5更)
  幔帐外,传进玉函的声音来:“回主子,舒主子到了。”
  婉兮深吸一口气,忙平复下情绪,出帘迎接。
  今儿舒妃倒来得晚了些。
  此时除了那拉氏之外,所有的六宫嫔妃都已经到了。舒妃是倒数第二名。
  这不大符合舒妃一向行事的态度。
  从前的舒妃,因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故此便是这样的场合,她来得也都是不早不晚,正好在当间儿,既不显得过于热络,也叫人挑不出什么来。
  今儿这么晚,未免有些特别。
  婉兮匆匆朝外走,心下也想着,或许还是佐理内政这件事儿闹得,舒妃心下这是当真计较了。
  可是叫婉兮都深感意外的是,当她迎出门去,撞见的却是舒妃一张粉面含笑的脸。便是那双眼,都比往日更加秋水盈盈。
  这非但不是一个对于失去过于计较的人,甚至反倒比婉兮自己这个今日的所谓赢家更为心满意足的神色。
  婉兮心下便不由得微微一个翻涌,一时之间倒想不明白了。
  只是两人已经走到了对面,忙拉着手行了“拉拉礼”。这是平礼,且必定是要好的姐妹之间才行的礼,这比普通平辈之间所行的“抹鬓礼”更为亲密。
  以舒妃的性子,平素就算这样行拉手礼,舒妃的手也是略有些僵硬的。可是今儿,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柔软、鲜活、温暖。
  “给你道喜了。”更难得舒妃主动道贺。
  。
  婉兮说不出为什么,有些笑不出来。
  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徐徐道:“其实这件事儿来得突然,叫我半点准备都没有。我心下这会子也说不上欢喜来,反倒总觉有些对你不住。”
  舒妃便也点头受了,却是淡淡一笑:“其实这件事总归是皇上和皇太后的裁夺,又与你我之间有何干系呢?咱们不过都是摆在棋盘上的黑白两颗子罢了,谁知道皇太后和皇上今儿是喜欢白子,还是喜欢黑子呢。”
  婉兮凝住舒妃的眼:“你若能这样想,叫我心下还舒坦些。”
  舒妃垂首一笑:“你我在宫里多亲多近,我小妹和妹夫在宫外也好放心不是?”
  。
  等到掌灯时分,那拉氏终究还是没来。
  灯火初亮的时候,只是那拉氏身边的女子塔娜来通传了一声儿,说“皇贵妃给令妃道喜了。只是这会子皇贵妃到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便不过来了。皇贵妃的意思是,也叫众位主子们自在些,不必拘礼。”
  众人谁不明白,那拉氏终究是计较了婉兮佐理内政的事,这便给摔了个冷脸。
  语琴怕婉兮难受,过来握住婉兮的手。婉兮却含笑摇头:“终究年岁渐长、身份不同,咱们的皇贵妃也学着聪明些了。”
  “凭她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来了必定要忍不住说嘴。可是这旨意却是皇上和皇太后双重的圣旨,她知道自己言多必失,反倒留了隐患去。这便索性不来了,又托出给皇太后请安当借口。”
  语琴轻哼一声:“若此,她倒也学会了隐忍自保。那咱们日后反倒要更多加小心才是。”

  ☆、三卷332、也想不吃醋(6更)

  三卷332、也想不吃醋(6更)
  夜色深了,今晚皇上没来。
  孙玉清早就颠颠儿地来通禀过了,说皇上今晚要与傅恒“晚面”,详谈大金川之事;再以平大金川之事,起草祭文,祭告轩辕黄帝。
  婉兮自己睡下,却怎么都睡不着。今天白日里的事儿,一幕一幕都在她眼前如皮影戏似的闪过。
  那拉氏来与不来,她此时已经全不放在心上。既然敢跟皇上担下这佐理内政的担子,她就知道日后更要与那拉氏明刀明枪了。
  婉兮心下暗自嘀咕的,是舒妃。
  婉兮但凡有这样心事的时候,就会格外想念玉壶。玉函的年纪虽然够大,可是婉兮终究不习惯与玉函说这样的事儿;而玉叶呢,虽然是从小的丫头,可是……这丫头终究年岁还小,没有玉壶的沉稳。
  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叫外头炕上守夜的玉蕤。
  从前玉蕤刚进永寿宫的时候,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那会子因婉兮身边有玉壶、玉叶等人,并不觉得玉蕤出众。甚至,那会子玉蕤的风头还比不过玉烟去的。
  可是当年纪渐长,尤其是这回玉蕤帮婉兮去办景仁宫的事儿之后,倒叫婉兮一点点看见了玉蕤超乎年纪的沉稳这一面。
  玉蕤进来问:“主子可是口渴了?”
  婉兮拍拍炕沿儿:“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呗。”
  玉蕤含笑走来,在紫檀脚踏上坐下:“主子说,奴才听着。”
  婉兮捉起一块半旧的海棠红帕子来盖住半张脸去:“……舒妃今儿,你瞧见了?”
  玉蕤点头:“最叫奴才意外的,便是舒妃的反应。仿佛她半点没因为失去佐理内政的事儿而跟主子计较,反倒心满意足似的……难道她当真是因为九福晋和傅九爷的情分,而心下将主子当了姐妹去么?”
  婉兮轻叹一声,摇摇头:“这些年,我总是走不近她。若是当姐妹,应当不是这些年的疏离。”
  玉蕤便垂下头去:“……那奴才便不敢说了。”
  婉兮忙道:“你说吧!”
  玉蕤轻叹一声:“舒妃一向是心高气傲的性子,这些年没见她大喜大悲过。不过奴才想,在这宫里能叫性子一向疏离的舒妃这样粉面桃花的……怕是与皇上有关。”
  婉兮便也轻轻阖上眼帘,翻了个身转过去。
  果然,玉蕤也与她一样的想法。
  舒妃入宫多年,皇上虽然始终对舒妃淡淡的,但是终究那时候年纪小,皇上也隔着皇太后,故此与舒妃不甚亲近。可是这会子舒妃也二十一岁了,正是到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且傅恒已经成了朝中第一人……便是看在九爷和九福晋的份儿上,皇上自然也该对舒妃好些。
  若是这个缘故的话,婉兮知道自己可以理解……只是接受起来,心下还是难免酸涩。
  婉兮说不准是为了什么,脑海中莫名又想起德州船上的那个晚上。皇帝被皇太后请上太后的御舟船去看戏,那会子舒妃也在那里。是不是灯下观美、衣香鬓影里,皇上终于发现了舒妃的好了?

  ☆、三卷333、真正的功臣(7更)

  三卷333、真正的功臣(7更)
  养心殿里西暖阁“勤政亲贤”殿内,皇帝坐在炕上,傅恒跪在地下。
  狭窄的小屋子里,虽然隔着君臣的礼数,却叫两人之间的距离更亲密了些。
  皇帝一指地下的脚踏:“歪在那儿吧。”
  按着规矩,军机大臣向皇帝奏事,没有坐着、站着的,都是跪奏。皇帝肯给个脚踏叫傅恒去歪着,已是格外私恩。
  皇帝眯眼瞧他:“朕赐给你的宅子,可搬腾利索了?”
  傅恒一听宅子的事儿,便又跪下了:“京中人都说,奴才这个御赐的宅子‘华丽冠京华’,奴才实不敢受。”
  皇帝听了倒笑了:“再华丽,也是朕赐给你的。不管旁人说什么,你便都搬出朕的名义就是了。”
  傅恒垂下头去:“大金川之役,皇上将首功给了奴才,奴才心下实在惶恐。不瞒皇上,大金川之役之所以能成就,首先是皇上赐奴才大炮、云梯健锐营,接下来便是老将军岳钟琪的功劳。奴才实在不敢居功。”
  皇帝眯眼打量傅恒:“你说。”
  原来这些年一直与朝廷对抗的,是大金川土司莎罗奔。当朝廷再度派傅恒前往四川,又调集重兵、强炮,莎罗奔已经胆怯,想要请降。
  只是莎罗奔因多年与朝廷对抗,唯恐朝廷不饶他性命。况且他是当地土人,不了解皇帝和朝廷官员的为人,便更不敢请降。
  是岳钟琪察觉了莎罗奔之意,亲自只带十六个随从,不带兵器,策马奔入莎罗奔寨中,将朝廷诚意摆出,方叫莎罗奔放下顾虑,终于请降。
  “这件事唯有岳钟琪将军能办成,便是奴才去了,都是做不成。因莎罗奔与岳钟琪将军曾有旧谊——因岳钟琪将军的父亲多年为四川总督,岳将军在川人心中极有威望;且先帝时,岳将军曾带兵攻伐青海,莎罗奔也曾派兵参与,与岳将军结下友情。”
  “后莎罗奔在当地与其他部土司发生龃龉,还是岳将军秉公而断,确保了莎罗奔后来的地位,故此莎罗奔称岳将军为‘恩公’。”
  “故此,那晚唯有岳将军有胆识只带十几个随从、不带兵刃前往劝降。也唯有岳将军才有这样的威望,最终促成此事。”
  傅恒叩首道:“奴才虽身居经略之职,但是奴才年纪轻,又不谙当地民情,故此奴才委实不敢接受这一首功……还求皇上加封岳将军才是。”
  。
  傅恒已然代替讷亲,成了前朝第一人,却尚能如此谦辞,皇帝十分满意。
  “小九,好样的。单凭你这份辞功不受,讷亲便与你无法相比!讷亲那厮,刚愎自用,唯恐功劳旁落。便是从前身为领班军机大臣,前来见朕也从来都是一个人来,不准旁的军机大臣一同来面奏。”
  皇帝探身伸手下炕,拍了拍傅恒的肩头:“就凭这个,朕便该将这首功给你!若无你为主帅,知人善任,给了岳钟琪充分的信任,岳钟琪也不会促成了此事!”
  “朕心里有数,朕早就派了岳钟琪去了,可是在张广泗和讷亲主战的那会子,岳钟琪非但没有这份胆气和智慧,反倒‘片言不进、寸功未立’。而你去了之后,岳钟琪简直脱胎换骨一般。”
  “没有你,便没有他的成就,那首功就合该还是你的!”

  ☆、三卷334、朕要罚她(8更)

  三卷334、朕要罚她(8更)
  听皇上这样说,傅恒反倒更是伏地叩头,不敢起身。
  皇帝含笑道:“好了,岳钟琪有功,实则朕早知道。在派你去四川接替讷亲之前,朕实则早已接到岳钟琪密折专奏,参劾张广泗为细作所惑。有岳钟琪的密奏,朕才对大金川之事了若指掌,这才有后来的临阵换帅、朕亲审张广泗并赐死一事。”
  “三月间,朕已加封岳钟琪为三等功,加兵部尚书衔。朕并不亏待老将军,你放心就是。”
  可是傅恒还是不肯起身。
  皇帝笑着摇头:“小九!你到底还想朕怎么样,嗯?总之君无戏言,朕给你的恩封是都收不回来了!你若觉着不好意思,那就好好给朕尽职尽责,帮朕管好这前朝诸事!”
  傅恒重重叩头,额头已经磕红。
  “奴才回皇上……皇上难道就没好奇,岳钟琪将军是如何从前期的‘片言不进’,到后来主动向皇上进密奏,又亲自赴敌寨赢得最后的全胜的么?”
  皇帝便也扬眉:“嗯哼,朕是好奇来着。先帝的时候儿,岳钟琪功勋卓著,却遭鄂尔泰、张广泗谗言陷害,先是赐死,后贬为庶人,回归农田。朕十三年三月起复他那会子,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农夫,怕是早已将朝廷官场上的事都忘在脑后了。”
  “朕也曾担心,他因记着先帝亏待他的事,对朕心下也有隔阂。可是却能接到他的密奏,可见他早已向朕归心……”
  傅恒心头火热,忍不住道:“皇上,那都是令主子的功劳!”
  。
  皇帝一怔:“九儿?怎么说?”
  傅恒心头滚烫,不敢抬头,只能低低垂首道:“……令主子推己及人,将身为汉臣的苦楚告知奴才。奴才终究是满臣,若不是经令主子的提醒,奴才便也无法明白岳钟琪将军当时的处境之为难。”
  “且去年令主子在香山过生辰,更是亲自请来了阿桂的福晋,以及岳将军的儿媳妇……因令主子的心意,岳将军的儿媳妇回府之后,立即请岳将军的公子修书送到大金川……岳将军收到家书后,洒泪跪倒向京师的方向……这才有后来岳将军像皇上密奏,以及最后的独闯龙潭。”
  “因为令主子代替皇上所展现出来的信任,岳将军才肯归心、以性命献上。”
  。
  听完傅恒的话,皇帝坐在炕沿儿上也半晌说不出话。
  良久才长出一口气,却是眉眼含笑。
  他深黑长眸定定望向窗外夜色,点头道:“……朕,其实都不意外。朕倒生气,她竟半点都不叫朕知道。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在这千里之外,替朕办成了这样要紧的事!”
  皇帝腾地起身,转身就朝外去:“不成,朕要罚她!”
  傅恒一惊,忙道:“皇上……倒不知令主子嘴在何处?”
  皇帝已经走到了门口,停住脚步,不曾回头,却是勾起唇角:“她罪过大了!她欺君罔上,她还——干政!”
  傅恒心下狠狠一抖,“皇上!奴才愿以项上人头,为令主子求情!令主子她,一心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清的江山啊!”

  ☆、三卷335、朕也吃醋了(9更)

  三卷335、朕也吃醋了(9更)
  傅恒为婉兮求情,自是豁出性命去。可偏是这样,皇帝偏听得不顺耳了。
  他立在原地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你以项上人头担保?傅小九,你那颗脑袋很值钱么?”
  傅恒猛然一震,已然明白自己失言。
  是啊,九儿已经再不是他的九儿,如今的九儿已是皇上的令妃,妃位之中居首位者……又如何轮得到他来用项上人头担保?
  傅恒黯然垂眸,不敢再说话,只能是重重磕头。
  不觉着疼,反倒更希望能一下一下磕到鲜血淋漓。只有那样才能代替心上这疼痛的万份之一去。
  。
  就这么丁点大的小屋子,傅恒尽管小心,可是那一下一下不惜命的磕头声,还有那几乎宛若悲腔一般的吸气声,皇帝自是都听得真真儿的。
  他心下也是叹息。
  小九对九儿的感情,这世间就算旁人不懂,他也却是最懂的那一个。
  因为他跟小九同样明白,九儿有多好,有多值得一个男人倾尽一生去守护。
  所以他更明白小九这些年的无法释怀,明白小九毫不犹豫就能脱口而出的原为九儿抛下项上人头……
  叫小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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