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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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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实不得已。
  婉兮落泪道,“对于三位阿哥来说,我怎么都比不上嘉姐姐。我也是没当过额娘的人,但是嘉姐姐请放心,我必定尽我全力便是。”
  嘉贵妃哀哀点头,将婉兮的手攥了又攥。
  “……我当年,对不起你太多。我若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也一定要报答你。”
  婉兮双泪如珠滚落,用力摇头,“……都过去了。嘉姐姐别再说这些,好歹再养着这一口气。皇上就来了,嘉姐姐再等一等。”
  这个十一月,这个天杀的十一月。
  这个十一月,因为皇后那拉氏即将临盆,后宫的一切事体便要婉兮都扛过来。这还得要感谢皇上之前给了语琴几次试炼的机会,这才叫婉兮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可将有些事托付给语琴。
  婉兮偏偏在这个十一月开始,感到莫名的疲累;一旦累了,便连饭都吃不下去,只想吃几口那刚腌渍三个月,酸味依旧的海棠果去。
  可是那海棠果终究比不得膳食,无法给她足够的能量和热度去,便往往并不能挽救她的疲惫去。
  进宫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
  便也因为此,她自从十月回宫,便几乎没什么时间去看望嘉贵妃。除了刚回宫时的一次请安,之后便再没好好说过话……
  这个十一月,皇上正式发兵讨伐阿睦尔撒纳。西北战事又起,这回因班第已死,朝廷缺少了解西北军情的将领;又因为阿睦尔撒纳寻得俄国的支持……再加上之前平定达瓦齐,还可利用奇兵制胜;而这一次阿睦尔撒纳是笃定知道朝廷必定发兵,故此反倒是他以逸待劳。
  这二度平定准噶尔,难度注定是前度的数倍。
  故此皇上也全力忙于前朝,除了按日子去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之外,便连后宫都少进。
  也即是说,自十月皇上回銮,直到此时,尽管嘉贵妃病重,可是皇上却也顾不上。
  这个该死的十一月……此时此刻,面对形容枯槁的嘉贵妃,婉兮才第一次这样痛恨这个十一月,痛恨要过这样无法兼顾的日子。
  她回头用力望向窗外,多期待皇上快点来啊。
  虽说嘉贵妃在这样的时刻,将三个儿子全都托付给她;可是婉兮却也明白,这样的时刻,嘉贵妃最想见的人,应该还是皇上。
  她便是这样陪在嘉贵妃身边,也不能代替皇上。
  对于一个女人最后的时光来说,孩子们已经托付,那最后最后想见的人,自然只有皇上了。
  可是这寒冬十一月的天儿,真冷啊,冷得叫殿门上都不能不挂上厚厚的棉门帘,便连门外的一丝动静都听不见,完全不知道皇上还有多远;皇上是否已经到了门外。
  这十一月的天儿冷得将窗子都冻上了。便是嘉贵妃的景仁宫里,窗玻璃也有几扇是满镶的玻璃,可是天儿冷得将那玻璃上都冻满了霜花。便是屋子里用足了炭,热气能将霜花烤融些,可那玻璃上的霜花也只是化成了哈气。
  目光依旧穿不透那哈气水雾,依旧看不清窗外,看不见皇上的身影啊……
  。
  婉兮等,皇上没来;
  婉兮等啊等,皇上还是没来……
  婉兮看得见,嘉贵妃的眼也是直直望着门口与窗外。
  婉兮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嘉贵妃,只能伸手紧紧握住嘉贵妃,落泪道,“嘉姐姐可还记得孝贤皇后的奉安礼?嘉姐姐去了,嘉姐姐随着皇上和皇后进过地宫,亲眼阅看过……”
  婉兮知道自己真不该说这样的话,听着怎么都是不吉利。可是这会子,她等不来皇上啊。
  “嘉姐姐……皇上会陪着你的。便是此时来不及,皇上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
  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十五日,嘉贵妃薨。
  婉兮陪着嘉贵妃等到最后……却终究,没能等到皇上来。
  婉兮知道,嘉贵妃最后的心愿,就是要等到皇上来送她。可是皇上,终究没能赶上……
  最后的时辰,婉兮握着嘉贵妃的手,小心替皇上与她解释。
  “……这个十一月,皇上刚刚下旨重启平定准噶尔之战。皇上与军机大臣多日来不分昼夜一直忙碌此事。嘉姐姐你千万别怪皇上。”
  最后的最后,婉兮已经分不清,嘉贵妃面上的神情是悲,是欢,还是不舍与惆怅?
  婉兮只知道,嘉贵妃最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
  嘉贵妃的手已经尽数冷了下去,顺姬、银姬等女子伏地恸哭,婉兮才意识到,嘉贵妃已经去了。
  她却觉得有一点点不真实。
  明明方才还在与她说话的人,分明这会子还拉着她手的人,怎么就——说没,一下子就没了?
  她愣怔坐着,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生命之重,要数十年的苦心孤诣与小心翼翼。怎么能就这样轻飘飘的,说没,就没了呢?
  她愣愣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已经晕倒了。
  待得她再回过神来,已是在皇帝怀里。
  婉兮含泪眨眼,却是用力推皇帝,“……皇上,您怎么才来,您怎么才来呀?!”
  。
  皇帝不管她挣扎,却是亲自送了她回永寿宫。
  这寒冬十一月,皇帝怕她冷着,未曾贸然抱她回宫,而是用了他的暖轿,一路送她回宫。
  她是感念皇上对她的心,可她还是在寝殿躺下了便推他。
  “爷快去景仁宫啊。嘉姐姐一直在都在等皇上去,皇上这会子怎么反倒到奴才的宫里来了?”
  “皇上快去,奴才自己没事的。这会子奴才不用陪,皇上该去……好歹再陪嘉姐姐最后一程。”
  婉兮说着,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方才是失神了,可是她没傻。她知道嘉贵妃已经去了……便是皇上这会子过去,也已经无法唤回嘉贵妃。
  可是,她就还是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就是仿佛还能体会到嘉贵妃方才那一会子的不舍和绝望。
  便是嘉贵妃已经走了,她也还是希望,这会子皇上至少能再过去坐一坐。便也不枉嘉贵妃等他一场。
  皇帝却捉住婉兮,目光灼灼闪耀,“……爷自会想法子补偿静凇。可是这会子,你更要紧!”
  。
  婉兮盯住皇帝,急得都要掉眼泪,只拼命往外推他。
  “爷走!也走啊……”
  “奴才都说了,奴才没事儿!便是那么一会子失神,也是伤心嘉姐姐之逝,哪里有什么要紧?!”
  皇帝却一把抓住婉兮,双眸灼灼,“……你难道,当真半点都无所察?”
  。
  皇帝模样有些奇怪,双眼灼热,面颊竟然涌起莫名的酡红来。
  婉兮心下一个翻涌,忍不住问,“……难道奴才也得了绝症,与嘉姐姐要前后脚——”
  皇帝惊了,忙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
  “你胡说八道什么!”
  婉兮便更是愣怔,在他掌心下嗫嚅着问,“那奴才,究竟怎了?”
  。
  皇帝无奈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勾起。
  他竟然——在笑?
  竟然在——这样抑制不住地笑?
  婉兮禁不住又是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再伸手往外推皇帝。
  “爷!嘉姐姐去了,嘉姐姐去了!——您为何还笑得出来?”
  皇帝担心婉兮急怒攻心,不敢再造次,这便一手挽住婉兮的手,一手按住她肩头,扶她躺下。
  他一双黑瞳,宛若雨后初晴的星。
  “……嘉贵妃薨逝,爷自然不能不在意。只是死者已矣,新生更弥足珍贵。”
  婉兮眸子里便是泪光一闪,“皇上是说皇后即将临盆么?”
  皇帝无奈一笑,抬起婉兮的手凑在唇上亲了一记。
  “傻丫头——亏你一世聪明,这会子竟然傻成这样!”
  皇帝深吸一口气,定定凝住婉兮。
  “……九儿,你已经有喜了。咱们,终于有了孩子!”
  。
  嘉贵妃薨逝,婉兮尽管心痛如绞,可是她还是坚持着不肯晕倒,因为要陪嘉贵妃走完这最后一程。
  从十月秋狝归来,后宫里的事几乎都落到了婉兮的肩上,她也疲惫,她也沉重,可是她事无巨细还是全都一肩扛起。
  可是这一回,她却在皇上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晕倒了。
  她想她一定是做梦了,是在梦里听见皇上说的那番话。
  她想她一定是有太多年想要有孩子,想得都有些魔怔了,这便仿佛有些幻听了。
  她怎么会,就在这个时候,有了孩子了?
  。
  自从乾隆五年得遇皇上,她便从来都对皇上的话深信不疑。
  可是这一回,她不敢信了。
  便是被皇上掐着人中给唤醒过来,便是早知皇上精通医理,可是这一回她却也还是不敢相信皇上的话。
  皇上无奈之下,从太医院宣召了归云舢来,亲自当面跪着再度诊脉,跟婉兮确认下来,婉兮这才含泪相信。
  ——归云舢是归和正家族晚辈,归和正致仕归隐之后,苏州府当地官员又举荐归云舢承继。
  婉兮便是不信谁的话,却也还是要信归和正晚辈的话。因为归云舢的话,便也代表了归和正。
  。
  婉兮待得归云舢告退而出,这便泪如雨下。
  皇帝上前扶住婉兮的肩,眼圈儿也是红了。
  “这会子别说你想落泪,爷何尝不想大哭一场!只是这会子刚确定你的喜脉,胎气还不稳,你便怎么都不该这会子再哭。”
  “你好歹忍耐几个月,待得咱们的孩子平安降世,到时候你想将这十五年的委屈和等待,怎么哭出来痛快,爷都由着你;爷还陪着你一起!”
  这个孩子得来得如此不容易,婉兮自己更是要万分小心。她自不敢再哭,可是泪珠子就还是自己一个劲儿地不断往下掉。
  她忙用力摇头解释,“……爷,这是高兴的。”
  “爷便再纵着奴才一会子,好歹叫奴才再叫一二十个泪珠儿……不然实在是忍不住啊。”
  皇帝自也是红着眼圈儿含笑。
  “……爷以为,今年是爷不顺之年。可是哪里成想,原来一切的一切,都等在今天。”
  “这样想来,便今年所有的一切,全都值得了!”
  皇帝挨着婉兮坐下来,两人肩膀碰着肩膀。
  “……是你给了爷这样大一个惊喜,爷对那西北用兵之事,便更有信心!”
  。
  婉兮哭了一阵,又笑了一阵,却还是伸手推皇帝。
  “皇上别光顾着我,还有嘉姐姐的事呢……顺姬她们说,明明早就去请皇上了,可是皇上为何迟迟没来?”
  皇帝轻叹一声,伸手攥住婉兮,“那会子爷在寿康宫陪皇额涅说话,听得嘉贵妃的信儿,爷便也急忙出了寿康宫。”
  “只是说来也巧,爷刚出寿康宫,便收着军机大臣和理藩院尚书纳延泰的奏报,说达瓦齐禀称,‘我系俘囚,蒙恩不加诛。捐糜顶踵,不足报效。闻阿睦尔撒纳逃窜,恨不能身擒,拟寄信杜尔伯特台吉伯什阿噶什、库本诺雅特台吉诺尔布等,令协力擒献’等语。”
  “爷不得不立时回养心殿,与军机大臣研判此事……故此才耽搁了。”
  婉兮含泪点头,“奴才已经替皇上在嘉姐姐面前解释,说这个月来皇上忙于西北军务,这才来晚了……幸好奴才没有说错,皇上果然是为了西北用兵之事,才没来得及送嘉姐姐一程。”
  “奴才在嘉姐姐临去之时,曾斗胆说,嘉姐姐这次没能等到皇上来……可是皇上终归会给嘉姐姐一个交待。将来地下,皇上必定不会再叫嘉姐姐空等一回。”
  皇帝也红了眼圈儿,用力点头,“你说得对……是朕对不起她。来日地下相会,朕一定会与她道歉。”
  。
  十一月十六日,也即嘉贵妃薨逝次日,皇帝下旨,“钦奉皇太后懿旨,嘉贵妃患病薨逝,着追封皇贵妃,钦此。一切丧仪,该衙门察例敬谨举行。”
  十一月十七日,册谥嘉贵妃,为淑嘉皇贵妃。
  册谥当日,皇帝下旨之后,便为冬至寰丘祭天,而赴斋宫斋戒三日。
  。
  “嘉贵妃追封皇贵妃,自然是能葬入皇上将来的地宫的……以她高丽旗鼓的出身,能追封皇贵妃,这一生也算足矣。”说起淑嘉皇贵妃的薨逝,纯贵妃的感慨最深。
  “只是可惜,再追封皇贵妃,再与皇上百年之后地下同眠……可是终究在册谥当日,皇上便为了祭天去斋戒了,倒没能在最后的时刻,多陪淑嘉皇贵妃一会子。”
  纯贵妃与嘉贵妃都是潜邸老人儿,唏嘘对方,便也是为自己唏嘘。
  倒是语琴眸光一转,凝注婉兮。
  “……只是这样一来,贵妃的位分倒空出来一个了。就不知将来妃位之上,谁有这个福分了。”

  ☆、第1965章 228、衣锦夜行(六千字毕)

  “这个贵妃之位,若从妃位之中晋位,便也应当是愉妃吧?”
  婉兮自己倒是淡淡的,“如今妃位之中几人,唯有愉妃身边还是有皇子的。况且她是潜邸老人儿,便论循序渐进,也是愉妃晋位。”
  婉兮抬眸凝注语琴,“更何况咱们都瞧得出,皇上对五阿哥永琪有多器重。这便若论母以子贵,也是愉妃晋位。”
  语琴瞟着婉兮,轻叹一声,也无奈笑笑。
  “你说的自然有理。只是我终归忍不住遗憾,若你有了皇子,那这贵妃之位便必定是你的。”
  。
  语琴等人言者无心,不过都是循着这十五年来婉兮始终无所出的前提来说话。
  婉兮亲自送走语琴等人,回身便撞上玉蕤疑问的眼。
  回到寝殿坐下,婉兮垂首轻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是打算暂时连陆姐姐也瞒着。”
  “不止陆姐姐,这会子我连玉叶也要瞒了……我自不是不信任她们,只是我进宫十五年,好不容易有了孩子,陆姐姐和玉叶一心系着我,若一知道消息,便必定藏不住,至少也要眉飞色舞的。”
  在宫里十五年,看过了太多女子在得宠与失宠之间沉浮,也直接或者间接地触碰到那些位皇嗣的夭折。当她意外之中,终于得了孩子,她心臆间便涌起从未有过的谨慎小心来。
  这个孩子比她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她愿意为了护着这个孩子而拼上一切去。
  她便也决定学学愉妃,在孩子显怀之前,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来了。
  待得孩子显怀,便也过了最初几个月的危险期去。
  。
  见主子坚定若此,玉蕤便也明白了过来。她忙在婉兮面前跪倒,“……奴才这才明白,便是咱们永寿宫的女子里,主子是只告诉了奴才。这是主子对奴才莫大的信任,奴才顶不辜负主子。”
  婉兮含笑点头,“我也告诉毛团儿了。宫里的事,女子主内,太监主外,里头外头有你们两个知道,咱们这宫里才能稳稳妥妥的,不乱了头绪去。”
  玉蕤抬眸凝视婉兮,心里已是明白,这是主子在含蓄与她说明,待得玉叶出宫之后,将要由她掌事儿。
  玉蕤眼圈儿有些热,“……主子不想叫玉叶知道,也是不想耽误她出宫的事儿吧?主子放心就是,奴才一定将这张嘴管得严严的。”
  婉兮点头,“这会子我身子这样了,这宫里宫外便有许多劳心劳力的事儿,不得不放下,交给你和毛团儿去。要瞒着玉叶,对你和毛团儿来说,也都不容易。”
  玉蕤含笑摇头,“主子不必担心,尽管都交给奴才和毛团儿就是。主子接下来这几个月啊,最要紧的差事便是养着咱们小主子了!”
  “奴才真希望主子能一举得男!那主子便自然晋位贵妃,皇上也得高兴死了!”
  。
  婉兮眸光扬起。
  是啊,在这后宫里,哪个嫔妃的心愿,不是一举就能生下皇子呢?
  可她却不想。
  前头已经有了皇上器重的永琪。更要紧的是,更是已经有了皇后的嫡长子永璂。
  自古以来,江山传承,不是立嫡,就是立长,皇上现在嫡子、长子都不缺,从皇嗣的数量上来说,皇上不缺皇子——皇上只缺女儿。
  便如同她当年曾经与皇上呢哝过的那般,她愿意为皇上生一个小女儿。如她与皇上亲昵时的称呼那般,在她年华老去之后,能取代她的角色,为皇上解语,受尽皇上的宠爱。
  那画面只是想想,便美好得叫她想要微笑。
  婉兮心意更定,便垂首微笑,“……我倒想生个小女儿。”
  带着这样的心意,她便连悄悄给孩子预备的小衣裳都是女孩儿的;便连自己的首饰里偶有掉个珠子之类的,她也不想送到内造办处去修理,只想将那些零零碎碎的给留下来,然后留着给自己的小女儿重新攒成一个什么来戴。
  玉蕤便瞟着婉兮笑,也是明白婉兮心下的计较,这便点头道,“不管怎样,主子终于有喜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至于究竟诞下皇子还是公主,终究凭上天决定罢了!总归,奴才们可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一体都是欢喜的!”
  。
  这个十一月里,曾被皇帝夺爵、责打过的三额驸,“遵旨带二十余人,驰赴军营”,甚有将功折罪之心。皇帝心下欢喜,下旨:“色布腾自投诚以来……急公任事,诚可嘉予。着赏给郡王品级。”
  曾于乾隆十七年袭封达尔罕亲王的色布腾,在这乾隆二十年,先被夺爵,再被赐予郡王品级。虽说品级降了一等,终究聊以为慰。
  “所以你们瞧,生下公主,谁说就不好了呢?皇上能对那色布腾这样眷顾,革了亲王赐给郡王,还不是看在和敬公主的份儿上?”忻嫔抱着自己的六公主,心下更是平静下来。
  如今嘉贵妃薨了,贵妃的位分便空下来一个。原以为能晋位为妃便是顶天,如今的情势便叫人心下更是生起更高一层的心愿来。
  乐容见状便笑,“……总归明年便又是八旗秀女挑选之年,皇上必定还得挑新人进宫。到时候宫里现有这些人的位分,便难免跟着一并晋一晋。主子今年诞下六公主,便怎么都该晋位的。”
  忻嫔含笑垂首,“妃位本就还缺少一人,嫔位里除了我有孩子之外,旁人都是多年无所出。便是为了这六宫和睦,妃位也不该空缺这样久,否则总归叫人心不安。”
  “更何况,这会子贵妃位分又空下来一个……后宫上下谁人不盯着呢?与其叫后宫里人人猜测,皇上必定不能将那位分空着太久。”
  忻嫔笃定地伸手捏了捏六公主的面颊。
  ……皇上今年没给她晋位,怕也就是赶上了用兵准噶尔的事。
  待得明年,若平定阿睦尔撒纳的用兵顺利,皇上便怎么都该给她晋位了。
  她不知道旁人还会有谁能得晋位,总之她有孩子,她便是最有资格的那一个。
  。
  幸好这个十一月里,前朝后宫都有这样多的事;待到十二月,除了筹备过年之外,皇后那拉氏便也临盆了。
  前朝后宫的眼睛都各自有聚焦之处,便没人留意到婉兮的身子。
  便连语琴、纯贵妃等本与婉兮亲近的姐妹,竟然也都没发现。
  十二月二十一日,皇后那拉氏临盆,诞下皇十三子。
  至此,皇后那拉氏已是有两个皇子在膝下,储君争夺之事,至少从表面看起来,已经渐渐失去了悬念。
  有了这样的底气,后宫诸人,再难有人撄其锋芒。那拉氏无论是在后宫的地位,还是她的性情,都进到一个最为雍容大度的时期。
  “这会子说到底,我只需要担心愉妃的永琪,还有纯贵妃的永瑢罢了……”那拉氏含笑望住新生的十三阿哥,五公主夭折的疼痛,早已抛到脑后去了。
  “主子说的是,这会子六阿哥终究还小,主子主要该防范的人,便只是一个五阿哥。”塔娜道,“终究皇上这次派皇子谒陵,五阿哥就莫名排到了四阿哥之前去……尤其是皇上在有了咱们的两位嫡子阿哥之后,还这样看重五阿哥,主子便不能不防备着些。”
  。
  那拉氏诞下皇十三子的那个晚上,储秀宫里愉妃彻夜未眠。
  女子三丹在隔扇门外上夜,听得主子几乎整个晚上都在翻身,那锦缎被褥的摩擦声本不高,可是在这个晚上却细碎地磨着耳朵,叫心都成了磨盘,宛若被磨出印痕来。
  天隐约亮的时分,愉妃便吩咐起身。三丹进去先给愉妃请安,然后伺候愉妃穿衣。
  三丹小心看主子,果然发现主子的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
  三丹便没叫外头等着进来伺候的女子进来,还是自己留在寝殿内,亲手拧了凉水的手巾,给愉妃敷了敷眼睛。
  三丹小心地道,“……奴才斗胆启主子,今儿若外头没什么要紧的事,主子不妨就别出宫门了。待会儿奴才就去请太医来,好歹给主子开个方子,咱们简单抓药吃几服,这便就不落人猜疑去了。”
  愉妃抬眸从镜子里望着三丹,“你担心我?”
  三丹不敢看愉妃的眼睛,只垂首小心答,“奴才是猜想,这会子皇后又诞下皇子来,便怕是整个后宫都要盯着主子的反应看。主子便没有什么,怕都要被她们编排出故事来;这若是瞧见主子眼睛是红的,猜到主子昨晚没睡……那又不定要给说成什么样儿呢。”
  愉妃淡淡抬手,自己亲手从鬓边拔下一根白发。
  三丹惊了,这便急忙跪下。
  方才只顾着提醒主子,便都没留意主子鬓边新生的白发。
  愉妃自己倒是平静。
  “……无妨,这也已经不是第一根白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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