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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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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她只能指望着宫里更有分量的人来帮她。她这回,便是指望着我了。”
塔娜便是冷笑一声,“当真是自不量力!拿自己当什么,还敢来挑唆着主子?又或者她当这后宫里的人都是如她脑筋一般的不成?”
那拉氏轻笑一声,“她原本的脑筋不至于此。只是从七月那七公主下生以来,她连番受到的打击太大。这会子只急着扳回一城来,脑子便也不那么冷静了。”
塔娜便也笑了,“可惜这会子,令妃纵然是终于有了孩子,也只是个公主。便是七公主抢尽了六公主的宠爱去,却半点影响不到十二阿哥和十三阿哥去。故此这会子主子乐得与令妃和睦相处,也叫皇上看着欢喜;又何苦与令妃再掰了去?”
“况且这回七公主抢尽六公主风头,倒是隐约替咱们五公主出了口气去。那忻嫔怎么会傻到以为主子能帮她?
那拉氏点头淡淡一笑,“说的是。这会子便是谁不跟令妃交好,我却都是要交好的。后宫和睦,皇上才能在前朝安心国事。这不正是我这个正宫皇后最应该做的么?”
德格悄声道,“凭忻嫔那点脑筋,自是万万欺瞒不到主子的。只是主子既然看得这样明白,方才当着面儿,如何不戳穿了她去?”
那拉氏侧眸瞟了德格一眼,却没吱声。
倒是塔娜轻蔑地一笑,“眼前的情形是这样,可是既然令妃这肚子上开了封条,那谁知道令妃以后会不会生下皇子?”
“倘若令妃生下皇子,那便自然会威胁到咱们两位小主子去。到时候主子手边儿有忻嫔这样一个现成儿的人来冲锋陷阵,岂不更好?”
自家主子便是最好的例子。也是进宫二十年不生,一旦肚子上的封条开了,这不也是接二连三,儿女双全了么?故此便是宫里其他人不这样防着令妃,自家主子却是时刻要如此防备着的。
德格也是恍然大悟。
“主子圣明。若将来令妃当真生子,有忻嫔这样摆在明面儿的棋子,主子便既能办事,又不至于与皇上失和……总归到时候什么都推到忻嫔身上去便是。”
那拉氏唇角轻勾,“忻嫔刚进宫时候的那一场大火,那笔账我还忍着没跟她算呢!”
☆、第2020章 34、内当家(3更)
十月里,随着那拉氏的启程回宫,圆明园里也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缺少了一个人,也是因季节的转换。今年本就有闰九月,这会子虽是十月,却与往年的十一月时令相仿了。
京师的冬,已是姗姗而来。
冬日里,各宫都关窗闭门,在殿内燃起炭盆,烧起火墙和暖阁来,自是什么声息都锁在门户之内,少叫外人听见了。
这日一场清雪落下,外头的冷有些嘎巴嘎巴儿的,便连窗玻璃上都结了冰凌花儿。
殿内倒是温暖的,暖得婉兮都穿不住大衣裳。所幸皇后不在园子里,不用去请安;纯贵妃自己也不敢托大,不叫嫔妃们晨昏定省,只叫每天下午聚一聚就是。
婉兮便索性穿着短身长裤的中衣,窝在烧得热热乎乎的炕上翻账本。
是德保叫玉蕤呈进的、关于明年南巡的拨用份例。
所谓“拨用份例”,不同于正常份例。因是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故此是从日常份例里拨用出一部分,带着路上用。
因拨用份例涉及到明年出门的每一个人:上自皇上、皇太后,中至内廷主位,下还有女子、太监、侍卫等人。柴米油盐,林林总总,都是费眼力又费脑筋的事儿。
而宫内又是尊卑有别,每个位分上的份例若是差错了一点点,就是祸事。故此便是德保管着这些已经有几年了,可还是不敢大意,这便特地誊抄了一份,请婉兮再帮着细看看。
这样的落雪的日子,关起门来坐在暖炕上看这些柴米油盐……婉兮不觉得苦,倒觉着有趣儿。
这才是居家过日子的感觉。
皇上和皇太后、皇后的拨用份例,内务府自然是最谨慎不过的。相信几位内务府总管大臣怕是都要过几遍的了,婉兮倒不用再格外看了。婉兮只看内廷主位和出外随行的女子的。
皇后以下,便是纯贵妃。婉兮看纯贵妃名下的博用份例为:
官仓每日拨用:陈粳米一升三合五勺,白面三斤八两,白糖三两,豆腐一斤八两,锅渣八两,甜酱六两,醋二两五钱,面觔四两,鸡蛋四箇,香油六两。
光禄寺每日拨用:猪肉三斤八两。
掌仪司每日拨用:核桃仁一两,晒干枣一两六钱。
菜库每日拨用:随时鲜菜十斤。
婉兮便笑了,拎起笔在在旁加上“酌加青酱适量”。
大清龙兴自关外,关外因冬季日长,新鲜的瓜菜不易得,便格外爱吃酱菜、酱瓜。顿顿离不了的。定鼎京师之后,结合京师本地的老习俗,衍生出各种甜酱的瓜菜来。宫里四月便造甜酱,而宫外如六必居等传统老酱园子,也最善做白糖蒜、甜酱瓜、甜酱十香菜、甜酱八宝菜、甜酱姜芽、甜酱包瓜、甜酱黑菜、甜酱甘罗、甜酱黄瓜、甜酱萝卜等,故此甜酱是宫里都缺不了的。
可是纯贵妃的口味却稍微与众不同些。
虽说纯贵妃是江南汉女的出身,可是她更爱吃青酱(酱油)。便是宫里旁人每日是没有甜酱做的酱菜不欢;纯贵妃却是缺不得青酱的。
☆、第2021章 35、光脚巴丫儿(4更)
刚落完笔,门帘一挑,皇帝从外头走进来。
婉兮赖在炕上,不愿意离开温暖,这便在炕上请安。
皇帝哼了一声儿,冷不丁一扬手,一团雪就正砸在婉兮脑门儿上。
“爷又来这个!”
当年在西苑里,皇上就玩儿过这个把戏。如今都几岁了,还玩儿~
皇帝哼一声,“多好的雪,偏窝在屋里,也不出去踩踩!”
婉兮故意道,“……奴才是女子,属阴;可比不上皇上阳气正旺。”
皇帝便挑眉,一个健步便窜到炕边儿,挨着婉兮坐下。
眯眼上下打量她,“今儿开口就与爷说这阴、阳的话儿?可是世间大道,不是阴阳相和才行么?”
今儿的婉兮,因没穿大衣裳,只穿海棠红的中衣坐在炕上。那窄褃便更显得她小腰一握,而肩头和其他处,更因为刚生育完而格外珠圆玉润。
该圆的圆了,该细的还这样细,皇帝的黑瞳里便仿佛落入的雪沫子去,被这暖阁里的热气化了成水,墨色氤氲。
且满人的火炕上,一向都配大红的毛毡。宫里更是配上好的大红猩猩毡;那大红配上婉兮身上的海棠红,正是轻红软玉,娇艳若滴。
——尤其,这会子窗外是白雪莹莹,便更衬托得这殿内直成人间温柔乡了。
皇帝这会子还哪儿顾得上什么踩不踩雪的去,已是长臂一伸,将婉兮给团到怀里来。
只是他从外头带进来的寒气还未全都散去,这便没将怀抱圈紧,只将下巴颏儿抵在婉兮肩上去,瞄了一眼炕桌上的账本儿。
一平面规规整整的馆阁体,一看就知道是大臣们的手笔。这些自是皇帝每天都看的,再规矩清丽,也没有什么新鲜了……只有内里被婉兮打挑儿,加进去的那几个字跳脱出来,叫皇帝看得真真楚楚。
皇帝便笑了,轻轻掐了婉兮小腰一把,“一来你这儿,就见你倒腾‘酱’。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
婉兮一时倒被说愣了,“……奴才什么时候儿一见皇上来,就倒腾酱了?”
皇帝却黑瞳已然浮起轻雾,薄唇里吐出的声音已是微微沙哑。
“……那肉芽儿,不是酱里生的?”
“噗——”婉兮一个没防备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皇帝已然按捺不住,一手扯开自己端罩上明黄的带子,一手已是倏然长伸,扣住了婉兮的脚踝。
皇帝的目光便落到了婉兮那白玉玲珑的脚丫上。
“……这个,倒像个肉芽儿。”
婉兮知道有个“不好”的小毛病,就是从小冬日里若上了火炕,就不爱穿袜子了。
终究旗人家的姑娘,从小是不用缠足的,故此便是不穿袜子,也没什么怕被人瞧见的;况且冬日里火炕上都热,穿了袜子她嫌焐得慌。
再者旗人女子都是“修头不修脚”,极其的重视头发,脚上的规矩倒不像汉人那么多。
故此婉兮今儿在自己宫里自在着,下雪又不怕外人来,这才索性又光着脚丫呢。
她哪儿想到,就是看见自己这双脚,皇上的眼神就幽深起来了呢?
☆、第2022章 36、一路打滑(5更)
皇帝这一把捉住她脚踝,外加将他那紫貂的端罩给闪了,这便将手直接揉住她脚丫儿来。
婉兮直觉想到的是“挠脚心儿”。
小时候跟玉叶她们几个小姐妹,冬天在炕上欻嘎拉哈的时候儿,也得论个输赢。有时候是赢仨瓜俩枣儿的,有时候是赢个头戴花——更多的时候儿是没有什么物件儿可输赢,便这样挠脚心儿的。
这挠脚心儿的把戏,是每个乡村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都经历过的。
婉兮便大笑着躲闪,皇上的手指头都没碰着她脚心呢,她自己已经笑成了一团。整个儿的身子都跟着酥软了。
看着如此成熟柔软、娇艳若滴,又依旧能带着少女一样儿的娇憨,笑得如此清澈的人儿……皇帝便呼吸更加浊重起来。
皇帝甚至都顾不得脱靴,身子便爬上了炕来,压在婉兮身上。
“……月信可走了,嗯?”
。
婉兮故意摇头,还是小心腾挪。
皇帝便嘶声低吼,“唬弄爷!——若没走,你才不会一张口就跟爷讨论那些阴阳的话儿去。”
皇帝攥紧婉兮的小脚丫儿,故意用指节在她脚心底下几处特别之处,抵拧了几下。
“故意勾着爷……令狐九,你就是爷的小妖精!”
脚心底下被那么抵拧了一下子,婉兮也不知道是是怎么回事儿,只觉有一把花从脚心出一下子就生疼起来,沿着筋脉,倏忽就烧到了心底里。
身子便滚烫起来。
——又或者说,这本不赖皇上,是她自己心底早就有那把干柴。只是被皇上那么一抵,便如火种落入了干柴,倏然便燃起烈火来一样儿。
总归,是她自己愿意,自己也想的。
她便轻咬了嘴唇,没有再躲闪,反倒是抬起了脚丫儿,两边一起,将皇帝给圈住了……
。
这个时候儿,还哪里有什么帝王,什么天子尊严?
这时候,只有男人和女人。
皇帝已是什么都顾不得,靴子只脱了一只,另外一只还挂在脚上;便连那象征皇家身份的黄带子也只扯开一半,另一半狼狈地还拴在腰上,皇帝便已经推着婉兮,将她从炕沿儿一直“推送”至了炕里去。
待得节奏平稳下来时,婉兮发现自己的脊背一本抵在墙上,脖子还是歪着,都要折了;而皇上则衣衫半褪半挂地,从炕沿一直上原本半跪着,这会子已是伸臂将掌心撑住了墙壁。
婉兮迷蒙之间忖着,必定是赖这炕上铺的大红猩猩毡太滑,吃不住劲儿;皇上用的力道又太急太猛了,故此这好好儿的炕毡倒成了冰面一般,将他们两人给滑了这么远。
不过好在宫墙坚固,便是皇上再怎么推,怎么挤,怎么低低嘶吼着推动,那墙也都妥妥地给接住了,这才叫他们俩没再继续滑行。
不过这样一来——皇上的劲儿,倒是十足十都只用在她这儿了。
好大的劲儿,大得,宛若有一股气流都直接冲到嗓子眼儿,叫她不由自主地吟哦出声儿。
仿佛若不出声儿,那气流就将澎湃到将她整个人都会爆炸崩碎了。
☆、第2023章 37、竟不怜惜(6更)
时隔这大半年的亲密,叫婉兮魂儿都要飞了,可却还是禁不住有一些小小的羞涩。
身子上的酣畅淋漓,跟心神里的小小羞涩互相搏斗着,叫她这会子明明已经快要晕厥过去,却还是能强撑着贫嘴。
“……爷,轻点儿。墙都快碎了,炕都快塌了。”
皇帝正专注于一个劲儿上呢,听她这么贫嘴,额角青筋都跳起来了。
只是他实在分不出心来说话,便腾出一只手来,掐了她面颊一记,以示小小警告。
婉兮咬住嘴唇,抵。死般又抵抗了一阵,却还是又说,“……奴才,奴才好歹刚生完小七,爷就这么大劲儿。奴才都要,都要,零碎了啊~”
婉兮这小贫嘴,看似在婉拒,可是事实上在他这儿起到的效果,根本就是南辕北辙——她越是这样嘟囔,越是叫他觉着还没征服她,叫她还有心神唠叨;况且,这些话也更刺激了他的渴望去。
他便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他勉强腾出万分之一的力道,沙哑地在她耳边宣告,“……就要把你弄碎了!”
真是恶狠狠,杀气腾腾,像是个正在用兵,以武功统一天下的帝王。
可是婉兮却莫名其妙地又走神了,脑海里却是个软哝的童声儿,琅琅地唱着,“我侬两个,忒煞情多!譬如将一块泥儿,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忽然欢喜啊,将它来都打破。重新下水,再团、再炼、再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那期间啊那期间,我身子里也有了你,你身子里也有了我……”
那本是元代书法家赵孟畹钠拮犹畹囊皇住段屹省贰6悦项的书法,偏偏还是皇帝最爱之一。故此这会子想起这首词,倒仿佛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
结果或许是因了皇上那句狠话,又或者是想起了这首词,婉兮非但没能叫皇上轻些,反倒自己心里的那把火也越烧越旺起来。
脚丫没穿袜子,便格外灵动自在。她故意用膝盖缠紧了皇帝,那小脚丫儿——却淘气地伸过去,一勾,又一转。
皇帝登时呼吸便又是一紧,额角的汗珠子落下来,都砸在了婉兮的嘴角。
皇帝垂眸,眼中掠出凶狠来;婉兮却勇敢地抬眸望住他,眼中有同样的明亮坚定,却也更有——那永远抹不去的,海棠一般淡得正好,又浓得正好的软语轻红色。
两人目光相撞,缠绕激荡。
皇帝便猛然攥紧了婉兮的左右腰侧——
婉兮登时魂飞魄散,整个人都飞升了九霄云外。
脑海里只莫名有个疑问:这不是冬日么,这不是刚下过雪么?怎地觉着身子里汩汩地,升起了九个小太阳来?
那是扶桑树上的天帝九子么?总要金乌承托着,方能东升西坠,叫这天地日夜分明?
那灼烫的汩汩之流——彻底让冬寒退远。
。
天地一家春。
皇后回宫去了,忻嫔便又成了皇后宫里的主宰。这会子便是还有个林贵人在,她也完全都能控制于股掌之中。故此这会子,她倒能松快些。
乐容来报,“玉蕤来了。”
☆、第2024章 38、亲热(7更)
忻嫔一听,便腾地起身。
转眸望向窗外去——尽管她的窗子不是如婉兮的寝殿那般满镶的玻璃,可是好歹窗户上总还有中间的几块花格子里镶嵌着巴掌大的玻璃。
跟婉兮是比不了,可是看看窗外的动静,还是办得到的。
她心下每每安慰自己说,“那‘天然图画’里也是满镶的玻璃,还不是因为从前那岛上的朗吟阁是先帝雍正爷的书房,而‘五福堂’更是皇上小时候儿书房。且皇上最爱五福堂窗外那株玉兰,念书的时候便总想抬眼便能看见,故此那玻璃就也都换上玻璃的罢了。又跟令妃有什么干系!”
她望向窗外还站在卡子墙处的玉蕤,目光细细在玉蕤面上身上打转。她自己面上的神色落在乐容眼里,倒是意外的谨慎。
乐容一怔,便轻声问,“……或者奴才去先叫玉蕤走?就说主子不在宫里?”
忻嫔盯住玉蕤看了一会子,倒是放松下来,摇摇头,“不。快请进来。”
。
待得乐容亲自陪着玉蕤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儿,忻嫔竟然已经亲自到门口来迎着。
玉蕤慌忙在门槛外就行礼请安。
“奴才何敢叫忻嫔主子如此?”
忻嫔便笑,亲自伸手将玉蕤给扶起来,“姑娘说什么呐?我便是身在嫔位,可是姑娘的身份何至于就轻了去?姑娘可是令姐姐宫里掌事儿的女子,这身份便贵重着呢。”
“更何况,姑娘阿玛如今是总管内务府大臣、工部侍郎。凭姑娘这身份,足够成为内廷主位,只是个头等女子,当真是委屈了姑娘。”
忻嫔说着拉着玉蕤的手,亲亲热热入内。没叫站着回话,甚至没叫赐座,反倒是拉着一起并肩坐在炕沿儿上。
玉蕤眼睛都有些湿了,“奴才着实惶恐。”
忻嫔倒笑,“上回一别,我这心下着实是挂念着姑娘呢。也不知道姑娘回宫去,令姐姐可责怪了没;姑娘与令姐姐已经尽数解开了嫌隙没?”
玉蕤努力一笑,“多谢忻嫔主子牵挂……奴才与主子,已是好了。”
虽说“好了”,可是玉蕤眸光中不自禁流露出的黯然,还是叫忻嫔看了个真楚。
忻嫔便小心问,“莫非……还有隐忧?”
玉蕤使劲摇头,“或许也是奴才多心了,不过也都是奴才咎由自取——总觉着主子虽然还是依旧与奴才说话,微笑,可就是跟从前不一样了。便是笑脸之间,也仿佛像隔着一层什么,就像透明的雾,影影绰绰倒叫奴才都看不清了。”
忻嫔半垂臻首,“也是的。便是这些日子来在纯贵妃面前请安,我见令姐姐带着身边儿伺候的,也都是玉函和一个生脸孔的,倒没见你了。”
玉蕤鼻尖儿便又红了,“那是玉蝉……从前是粗使的女子,如今顶了玉叶和五妞的缺,倒被主子叫到身边儿伺候。奴才,被主子吩咐到门槛外去教导另外一个新挑上来的女子玉景去了。”
“啊?”忻嫔倒仿佛吃了一惊,“门槛内外,是区分头等女子与二等女子的标准。令姐姐将你放在门槛外,这岂不是等于将你降为二等女子了去?”
☆、第2025章 39、理由(8更毕)
玉蕤勉强一笑。
“令主子倒是没那么说……令主子只是说,玉景是新挑上来的,还需要学规矩。奴才终究是宫里掌事儿的女子,这便责无旁贷。”
“且主子边从份例上,半点都没委屈了奴才去……”
忻嫔听了,缓缓扬眉。
“姑娘真是好性儿,瞧姑娘凡事都是向着令姐姐说,半个字都没有埋怨的。令姐姐能得姑娘在身畔伺候,当真是令姐姐的造化。”
忻嫔说着顿了顿,抬眼仔细打量玉蕤。
“可是姑娘怎么眉眼之间,反倒这样多的惆怅?”
玉蕤一震,下意识抬手抚向眉眼。
忻嫔便轻轻一笑,垂下眼帘去,不叫玉蕤尴尬。
“……况且倘若一切都已经是好了起来,今儿姑娘又怎么会好端端来看我呢?若依我看,姑娘分明是心下还是难受了,又无处倾吐;我呢,好歹还能听姑娘说说话儿。”
玉蕤猛地一转眸,眼圈儿终是红了。
“……奴才已是拼尽了心思,想要叫主子欢喜。可是主子却依旧还是淡淡的,倒叫奴才心里没了底。”
“奴才只是不明白——奴才究竟做错了什么?这些年奴才伺候主子,哪一日哪一事不尽心尽力了,主子缘何说恼了奴才,就再不肯原谅了?”
。
忻嫔听着也是陪着叹息,也仿佛不解地摇头。
半晌才道,“也难怪姑娘身在事中,看不分明;便是我这样儿旁观的,却也看不明白呢。”
“若我是令姐姐,身边有姑娘这样得力的女子,欢喜和庆幸还来不及呢。怎地就忽然这样阴阳怪气了去?”
玉蕤用力摇头。摆头之间,终是有藏不住的泪珠儿,沿着眼睫毛尖儿掉落了下来。
忻嫔便叹了口气,握住玉蕤的手,“好歹呢,我与令姐姐也是情同姐妹,我在令姐姐面前兴许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去。”
“这会子姑娘心里委屈,若是当着令姐姐的面儿直接说开,怕令姐姐也还是在气头上,倒不好解释了。那姑娘还是将心里的委屈都说与我吧,待得过了这几天,我到令姐姐面前去,尽力将这话婉转地转述给令姐姐。”
“一来经过人转述的话,便会没那么直接;二来,有我这样旁观者的意见,相信令姐姐对姑娘的心境也能多一重体谅。”
玉蕤便含泪点头,“奴才来见忻主子,实则便是这样的心意——总归话不说不明,可是奴才又没法子直接与令主子说开。便只能托忻嫔主子从中捭阖了。”
。
忻嫔叫乐容来上茶,又安慰了玉蕤许多。
待得玉蕤喝完了一盏茶,情绪平稳下来些,忻嫔忽然话题一转,“倒是今儿,这么大白天的,本该是姑娘在令姐姐身边儿当值的时候。姑娘怎么会得闲儿到我这儿来的?”
“我是说,便是姑娘暂且在门槛外伺候了,怕也是令姐姐每日离不开的。这隔一会子便要叫的,姑娘如何走得开?”
玉蕤面上便又是黯然,只勉强地笑。
“一来,是奴才阿玛疼惜奴才,这便誊写了一份明年南巡的拨用份例,呈给令主子,请令主子给掌掌眼。这会子奴才是奉了令主子的命,将那账本给阿玛送回去。”
“二来……主子这会子身边儿,用不着奴才伺候。”
☆、第2026章 40、试探(1更)
忻嫔细细听着,听到此处微微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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