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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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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来……主子这会子身边儿,用不着奴才伺候。”

  ☆、第2026章 40、试探(1更)

  忻嫔细细听着,听到此处微微一展眉。
  “哦?姑娘这是从何说起?”
  玉蕤面上便红了,深深垂下头去,两手搓住衣角。
  “……是因为,皇上驾临。”
  玉蕤再往下说,声音已是细弱蚊蚋,“通常这样的时候儿,主子都是不叫人伺候的……况且奴才们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还有,自从上回的事儿之后,再经皇上驾临的时候儿,主子便格外不准奴才到皇上面前伺候了。”
  。
  忻嫔柳眉便又是一挑。
  先是想笑,可是那笑还是有些僵在眼角眉梢上。
  “怎么,皇上每回去看令姐姐,停留的时辰……总是格外长?”
  玉蕤使劲点头,“短的,怎么也有一两个时辰;若是长的……便如今儿这样下雪的日子,怕便是能从这会子一直腻到晚上掌灯去。”
  忻嫔不由得凉凉一笑,“怎么会这样?便是后宫夜晚侍寝,都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去。令姐姐倒是都与皇上那么长久——难不成是一起研讨拨用份例了?”
  玉蕤的脸上的红便更加泛滥起来,便是连耳朵都红透了。尽管她低垂着头,却叫忻嫔都瞧见了。
  “……奴才,奴才也不敢妄言。不过奴才只是忖着,令主子与皇上在一起时,从来不是只‘侍寝’——令主子在那过程里,总能与皇上说许多话,从没有一回是安安静静承宠便罢的。”
  “因为令主子总是在说话,皇上便也,便也,折腾出许多的动静来……叫奴才们在门外隐约听着,就像,就像两人在打架似的。”
  “或许……便因为这样儿,皇上停留的时辰,才总是,总是格外长吧?”
  。
  玉蕤终究是个大姑娘家,说到这儿已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忻嫔却自然都是听懂了,虽则也跟着脸红,不过眼里的目光却是一点点冷了下来。
  “……原来如此。别看令姐姐表面上如汉女一般娉婷柔弱,却原来内里还是匹小野马~”
  “令姐姐的手段如此多,也怪不得皇上这些年宠爱着。这刚生下七公主,不过三个月,身子还没恢复完全呢,皇上便这么火急火燎地等不及了!”
  玉蕤便也红着脸点头,“姥姥和大夫们原本都说过,因令主子是要自己哺育七公主的,恢复的时间就要更多些——本应六个月再重新递上绿头牌的。可是主子这才三个月就……就把皇上留下了。”
  忻嫔有些听不下去了,腾地起身,走到一旁的绣架前去,心烦意乱地随便绣了几针。
  那绣出来的阵脚自是是没法儿看。
  不过忻嫔倒也借此缓缓平静下来。
  她转身走回炕边儿去,轻笑道,“倒是难为你阿玛了。为了你能在令姐姐面前得用,这便将他职分里的事儿,事无巨细都禀报给令姐姐了吧?所以令姐姐对内务府的事儿,才从来都是那么清楚。便是因了你阿玛,实则令姐姐身边儿也是离不开你的。”
  玉蕤黯然一笑,“若是这样儿,主子今儿对我的态度便该转换了才是——可是皇上一来,主子便又将奴才派出来了。”

  ☆、第2027章 41、上策(2更)

  玉蕤与忻嫔说了一起子话,便也匆匆回去了。
  忻嫔又是执着手,一直送到殿门口。目送玉蕤的背影转过影壁墙去再看不见了,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垂眸,拨了拨自己腕上金镯上镶嵌的米珠子。
  乐容上前悄声问,“……玉蕤这次来,是否可以看做有心投靠主子?”
  忻嫔停了手,缓缓抬眸,又望向那门外的白雪去。
  阳光撒在白雪上,那样的刺眼。
  “凭令妃一个出身辛者库的婢子,能在宫中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便与她善于拉拢人心的手腕分不开。”
  “凭她的出身,在宫里若是单打独斗,早就被当年的孝贤皇后和当今皇后踩死了。她却聪明,从进宫之日起,便与婉嫔、庆嫔交好。与纯贵妃和死去的淑嘉皇贵妃,虽然也起过冲突,可是终究也都叫她给安抚了下来,如今便是未必为姐妹,可是好歹还不至于为敌。”
  “除了这些人,她手底下这些年来一直都有得力的奴才。从前是玉壶、毛团儿,如今是玉蕤。”
  “当然,她宫外还有傅恒两口子可为倚仗。只是宫外的人进宫来终究不容易,这些年来她也谨慎,与宫外的联络日渐减少;故此她身边儿,玉蕤的分量便越来越重。”
  “更何况此时毛团儿和玉叶都出宫去了,她宫里只剩下几个从粗使女子里新挑上来的,俱不得力。她这会子就更离不开玉蕤——若是没了玉蕤,她在这宫里就如同被拔掉了翅膀,孤掌难鸣。”
  乐容轻叹一声,“只可惜那毛团儿、玉叶竟然就这么顺顺当当出宫去了……而五妞也没帮上主子什么忙,就也被令妃使了主意给撵出去了。原本这一出戏,主子是要留给玉蕤用的。”
  忻嫔早就说过,她想除掉的不是毛团儿、玉叶,而是玉蕤。
  只可惜那一台戏都布置得差不多了,关键的角色却一个一个退场去了。最后就剩一个五妞,也撑不起什么大戏来。
  乐容悄然凝注忻嫔侧脸,“……主子这会子,该怎么除掉玉蕤去?是叫她与令妃之间嫌隙越深,然后借了令妃自己的手,将玉蕤撵出去么?”
  。
  忻嫔缓缓而笑,“那是下策。”
  忻嫔说罢转身走回殿内,叫乐仪去“请剪刀”,然后用那小银剪子,将她绣粗了的那几针给铰了,重新再穿针引线,将那几针重又绣好。
  她耐心地做完了此事,才抬眸望住乐容。
  “只简单将玉蕤撵出去,虽能拔掉令妃的翅膀,却不尽合我的心意。”
  “若说上策,自然是将玉蕤变成为我所用,这便不但是断了令妃的左膀右臂去,更在她心窝子上捣下一拳去。”
  乐容便笑了,“还是主子英明!”
  忻嫔却收了笑,缓缓垂下头去,“只是这会子还不急,让我还得好好儿地看看玉蕤这个人。”
  “凭她阿玛包衣的出身,却十九岁就中了满人进士,被皇上钦点了翰林,又充经筵日讲,足见皇上对德保才学、脑筋的看重。”
  “玉蕤既然有这样的阿玛,脑子自然不是白给。”

  ☆、第2028章 42、如何决裂(3更)

  忻嫔目光放远,“对玉蕤,便不能当成五妞一般。”
  “五妞可以凭三言两语便收拢过来,这个玉蕤却不能这样简单便相信了。”
  乐容和乐仪也都是相视点头。
  “玉蕤年岁虽然小,可是当年在令妃身边儿一下子就起来了。凭令妃的为人,能那样快就重用玉蕤,自然是因为玉蕤绝不是白给的。”
  忻嫔轻垂眼帘,“原本玉壶刚离开宫里那会子,令妃宫里足够出些乱子。可是竟然稳稳当当就过来了,足见这个玉蕤的得用。”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她那个阿玛呢。德保对令妃一向恭敬忠诚,便是他闺女心下有些什么风吹草动,德保也都必定设法给拉回来。便如今儿,他还不是巴巴地誊抄了拨用份例给令妃过目?那德保的态度便是明摆着,故此玉蕤这个人,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拉过来的。”
  乐容不由得皱眉,“既然这么不容易,主子不如就不用了。直接设法将玉蕤撵出去,也就是了。”
  忻嫔便笑了,“那又何必?咱们便是再看不顺眼令妃,却也都不能否认令妃如今得宠——或者说,她进宫十五年来,省宠不衰!”
  “想要战胜强大的敌人,首先得先跟你的敌人去学习。她如今能有在后宫里手眼通天的本事,那自然是玉蕤父女的功劳。”
  “试问如今各宫主位下的官女子,有谁的阿玛跟人家玉蕤似的,当的是总管内务府大臣?既然没人比得上,那这个玉蕤便值得我多用些心思,抢过来,为我所用。”
  忻嫔这话说得,叫乐容和乐仪心下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是啊,她们两个也都是内务府旗下人,家中父兄也都在内务府里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不过终究是比不上人家玉蕤的阿玛是总管内务府大臣。
  乐容便忍不住道,“可惜这样的女子,怕是难对主子忠心!想她从前在令妃面前如何,今儿不也还是来了主子面前?”
  忻嫔倒笑了,“令妃是令妃,我是我。令妃没本事辖制住的人,谁说我就没本事降服住了?”
  乐容和乐仪四目相对,各自咬住嘴唇,说不出话来。
  忻嫔却仿佛没发现,或者说不在意,只是垂下眼帘仿佛自言自语。
  “她今儿能出得来,理由倒是对得上;方才她走,脚步匆匆,背影是紧绷着的,说明她是真的不敢多留,唯恐令妃再多心。”
  “这两点说起来,倒是叫我放心下来些。另外她今儿在我面前说了不少令妃伺候皇上时候的私密话,我听得出来,她语气里是含着些怨怼的。这些也都对——只是,还不足以让我这样快就信全了她。”
  忻嫔抬眸掠向窗外。
  “我总归,还需要一个理由。”
  “以令妃这些年的小心谨慎,以及玉蕤此人的头脑,两人不会说掰就掰了。就算玉蕤前头没将六阿哥福晋换人的事儿提早禀报给令妃,两人心下生了些嫌隙,可还不足以叫二人决裂了去。”
  “我还要等。总归还要等到一个确实的理由,叫两人当真不能不彻底决裂去的理由——否则,玉蕤这个丫头,我便不能尽数托底。”

  ☆、第2029章 43、缱绻(4更)

  玉蕤回到“天然图画”的时候儿,皇上还没走呢,玉函和玉蝉也都退到门槛外伺候着。
  见玉蕤远远回来,玉函倒笑,“这本是下雪的天气,你的鞋底子上却难得这么干净。”
  玉蕤笑笑,“自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必定也是沾了一鞋底子的雪。可是既然回到咱们的岛上来,便必定上岸之前先跺掉了。”
  “况且皇上在呢,只是跺掉了雪,怕也会在地砖上踩出埋汰水印儿来,我这就先回去换了双鞋才来的。”
  玉函点头一笑,“还是你做事最仔细。话说这么样的雪天,一向不适合出门儿。因为啊,这雪地上总会留下脚印。脚印是最不藏人的,便是走到哪儿去,也都留下印迹了呢。”
  玉蝉听得一知半解,跟着笑,又摆手,“不会不会。这是宫里啊,便是下雪了,可是各宫的太监必定都早将自家宫门口的雪扫干净了。便是长街上,也自然有宫殿监胡大总管督促着太监们都扫干净了,留不下脚印的。”
  。
  门槛外的女子们讨论的是雪上脚印,门槛内,皇帝却在炕上搓红了手,给婉兮揉腰。
  婉兮说腰要折了……
  刚生完孩子的女子,腰本就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今儿叫皇上这么用劲儿,便都提不起个儿来了。
  皇帝便也顾不上什么九五之尊,心甘情愿搓手按摩美人腰。
  炕上烧得暖和,婉兮的腰烙在暖炕上,其实本来就挺舒服的了;她不过爱个娇,故意勾着皇上来给按摩。
  这心里……才暖和呢。
  皇帝还特地在掌心儿里喷了一口酒,这般按摩下去,热度渐起,便是酒香连同她身子里自带的香,都氤氲浮生起来,飘荡在皇帝鼻尖儿,叫他心下也是舒坦。
  自乾隆十九年,用兵两年来,反叛不断。可是这会子,皇上的心总算偷得半日闲。
  皇帝便逗着婉兮问,“……你怎知纯贵妃爱吃青酱?她是江南女子,口味原本清淡才是。你若说是皇后这样儿的老满洲格格爱吃青酱还行。你也不怕弄错?”
  所有内廷主位的拨用份例里,都是甜酱,连皇后都不例外。婉兮却单单给纯贵妃提了青酱。
  婉兮却歪头,凝视着皇帝,双眸流光。
  “……奴才还记着,乾隆十六年陪着皇上首次南巡。那时的扬州,凋敝衰败,再也没有了当年‘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繁盛去。可是却因为皇上的南巡,江南盐商争相出银子,在扬州运河两岸修建亭台楼阁。”
  “皇上说,这些亭台楼阁代表的不是眼睛里的一时景致,皇上更看见的是,为了修建那些亭台楼阁,必定征用大量民夫。而一旦民夫聚集,自然有商人来扬州行商——若此,扬州的复苏,指日可待。”
  皇帝心下一甜,表面上却轻哼一笑,“这又跟青酱什么干系了?”
  婉兮深吸口气,“皇上忘了,皇上说过彼时扬州的盐商,多为徽商。而徽商虽然也算江南吧,可是他们的菜色却是浓油重酱。”

  ☆、第2030章 44、浓油赤酱话江南(5更)

  皇帝扬扬眉,“那倒是的。上回南巡,徽商也有进菜,爷瞧着都是重油、重色、重火工。”
  “是啊!”婉兮含笑凝眸,“而这会子江南不独扬州一地,便是苏杭、上海等地,也都是徽商天下。他们行商在外,又有银子,故此江南各大名城的饭馆里,便都有徽菜。”
  “虽说江南传统的口味是清淡,但是因为徽菜的势头渐起,江南的菜系里便也渐次变得浓油赤酱起来。”
  皇帝想了想,便也点头,“你心倒细。”
  婉兮便笑了,“哪儿是奴才心细?若不是当年皇上告诉奴才,那扬州的盐商多是徽商,奴才又如何会去留意这些?”
  皇帝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婉兮面颊。
  婉兮翻了个身,舒服地在暖炕上躺平。
  “……纯贵妃的曾祖曾做过两江巡抚。所谓‘两江’,便是江南省和江西省,其中江南省又辖江苏和安徽。故此奴才猜想,纯贵妃家的餐桌上也一定有徽菜的身影。“
  “故此奴才觉着,虽然纯贵妃是出身江南仕宦,可却是爱吃浓油赤酱的菜色的。若要浓油赤酱,做菜的时候儿这青酱便一定是缺少不了的。”
  婉兮说的只是青酱和纯贵妃的口味,皇帝却听明白了“盐商”,听到了江南繁荣。
  皇帝便轻哼一声,伸臂揉了揉婉兮的发顶,“……叫你说的,爷又想起了你在山东做的榆钱儿饽饽,还有上回南巡你花干净了自己的年例银子给庆嫔做的那整套凤冠霞帔的宫装。”
  婉兮含笑埋下头去,“奴才倒听迷糊了。这几件事儿当中,哪儿有什么关联啊?”
  皇帝原本微笑,这会子却是忽地呲了呲牙。
  “哼,再不承认,爷便要更多想一层去了——着实猜不透你何必要帮纯贵妃。除非,是你记挂着纯贵妃这会子儿子和女儿都是与傅家做亲,所以帮纯贵妃,实则又是帮着……哼哼!”
  婉兮无奈地抬起头来,爬起来,软软依偎进皇帝怀里。
  “奴才粗心了,方才不该只在拨用份例里给纯贵妃加些青酱,也该建议内务府在爷的拨用份例里加——几坛子山西老醋!”
  “正好京师里几个老酱园子,如六必居等都是山西人开的。他们做酱菜的本事是了不得,可是他们拿手第一的绝活儿却还是老陈醋!”
  皇帝也无奈笑开,却还是尽力反驳,“爷方才也没说谁呀。爷说你护着四额驸和麒麟保那个活猴儿去,不行?”
  。
  冬日虽来,可是人心若是暖的,便觉着这个冬天都没有那么严峻了。
  十一月,将是皇太后的六十五岁圣寿。
  虽不是整寿,可是国人也有“逢五小庆”的习俗,故此皇帝今年便也格外用心。
  还没到圣寿的正日子,刚进十一月,皇帝便以冬至节的缘故,诣寿康宫,行庆贺皇太后礼。王大臣于慈宁门、众官于午门行礼。
  整个宫廷都因为给皇太后的贺寿而喜庆起来,可是却在这个月里,也传来定太妃病重的消息。
  定太妃为康熙定嫔,雍正时进封为皇考定妃,皇帝登基后称定太妃。

  ☆、第2031章 45、同为包衣(6更)

  定太妃诞下康熙爷的皇十二子胤祹,如今爵位为和硕履亲王。
  履亲王以皇帝叔父中在世年纪最长者,管理宗人府事宜,又挂帅负责端慧太子、孝贤皇后治丧,与《大清会典》第三次总编纂。
  在皇帝下旨,除了年老王公大臣之外,其余大臣一概不准乘轿上朝的上谕中,履亲王为皇帝钦准的可以坐轿上朝的朝臣第一人。
  定太妃此时不在宫里,已在履亲王的府邸中安养,皇帝便亲自驾临履亲王府视定太妃疾。
  。
  这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大事,却在后宫里引起不小的涟漪。
  有人说,这个月终归是皇太后圣寿之月,皇上赶在皇太后圣寿之前去视定太妃疾,总归有些不吉利。便是皇上要去看,也尽可以等到皇太后圣寿庆典完了之后再去。
  又有人说,这不过是皇上顾着履亲王的颜面。终究这会子履亲王已经是皇上诸叔之中年岁最长者,况且履亲王的嫡福晋富察氏,是马齐的女儿,正是孝贤皇后的亲堂姐。
  倒是忻嫔格外多知道了一层——定太妃原本也出身自内务府下正黄旗包衣辛者库人。雍正元年,母家方拨出包衣。
  “听着是不是有些耳熟呢?”忻嫔冷笑着道,“咱们令妃娘娘,不也是出身内务府下正黄旗辛者库么?”
  正是因为定太妃这样的出身,即便是在雍正朝进为“皇考定妃”,但是在乾隆朝却再无进封。
  终究按着康熙爷的老规矩,便是生了皇子,便是履亲王在乾隆朝为宗室之首,可是这样出身的也最高只能封到妃位,再不能晋位了。
  “我说这会子,皇上也不怕犯了忌讳,非要赶在皇太后圣寿前去看定太妃呢;就更不是因为什么念及履亲王诸叔最年长、嫡福晋又是什么孝贤皇后的堂姐了……依我看,皇上去探视的是定太妃的这个出身!”
  “皇上就是要让人看见,便是出身内务府下正黄旗包衣辛者库的又怎么了?皇上还是该赶在皇太后圣寿前去探望就去探望,不怕犯忌讳,更不在乎旁人嚼舌头!”
  乐容皱眉,“主子的意思是……皇上这是表面儿捧着定太妃,实则还是为了令妃?”
  忻嫔叹了口气,“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皇上对皇太后至孝,可是这事儿明明会叫皇太后不吉利,他还能为了谁去冒这个大不韪去?”
  倒是乐仪心细,待得与乐容出了门槛,方低声道,“……定太妃母家是雍正初年拨出包衣的,算到今儿都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了。这可不是外人谁想知道就知道的,必定是内务府里掌事儿的才能查得到旧档。”
  “你说咱们主子,怎么忽然知道得这么详细了去?”
  乐容也是一警,“你的意思,难道是——玉蕤?”
  乐仪叹息一声,“我也是这么猜。玉蕤是私下里给主子使力,买好儿来了。”
  。
  十一月皇太后圣寿,皇帝率后宫回紫禁城之前,皇帝仿佛心情大好,下旨赏赐圆明园护军兵丁一个月的钱粮。

  ☆、第2032章 46、同喜(7更)

  婉兮这边也已收拾停当,就等着皇上下旨,这便一并回宫去给皇太后贺寿。
  胡世杰亲自前来送行,进门请了双腿跪安之后,待得起身,却又再度请了个单腿跪安。
  婉兮便笑了,“胡总管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想连过年的都提前跪了,想跟我讨个大红包?”
  一向玉面挂霜,眉眼冷峻如活阎王似的胡世杰,这一刻也被婉兮说得脸颊上有些挂不住,这便红了起来。
  “回令主子,奴才这是替守园子的护军兵丁跪的。皇上多赏了他们一个月的钱粮,可是他们心下却也都明白都是托了令主子的福,只是他们终究没机会到令主子眼前儿来磕头谢恩,这便拐了弯儿央着奴才代为跪谢。”
  婉兮却笑,“叫他们别想歪了……那是皇上赏的,叫他们心下只谢皇上就是了。”
  胡世杰却跪地不起,“令主子说的是,只是奴才们心下却总归是明白的——这三年来都是朝廷用兵之际,军费耗费巨大,宫里便是使银子都尽量节俭;况且这个月又是皇太后的圣寿,使银子的地方儿多了。皇上何苦在这个时候儿忽然多赏护军兵丁一个月的钱粮去?”
  “要说今年园子里的大事,也唯有一桩,就是令主子终于诞下七公主来。皇上若是因为喜事而赏赐,便必定是因为园子里的这桩大喜事,故此护军兵丁们还是托了令主子和七公主的福气。”
  “更何况,就算外人不知晓,奴才如何不知道这笔银子不是从宫里出的,是从圆明园银库里出的——这笔银子便是令主子这些年力主将园子里的莲塘、田地都包出去,得了的那些银子里刨除日常维修园子的款项之外,尚富余的那些。”
  “故此奴才们除了谢皇上恩典之外,心下如何能不再谢令主子去?”
  婉兮便笑了,“那就当是我谢他们今年在园子里护卫周全,叫七公主平安下生的同喜吧。”
  胡世杰心下微微一动,便也忙道,“明年正月令主子便要随皇上南巡。可是请令主子放心,奴才们还都在园子里。只要七公主在园子里,奴才们便必定拼出自己的命,也必定护卫七公主周全。”
  婉兮终于放心一笑,点头道,“有胡总管这句话,我便是陪皇上一走几个月,山迢水远,也不担心了。”
  守卫圆明园的护军兵丁,听着仿佛都是在外围,没有太监女子们来的要紧。可是若从外向内传递物品,第一关就是守着门的护军兵丁们。只要他们用心,这风险便自然能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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