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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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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当今天子、今儿的寿星老。
只见他今儿亦换上了一身骑装,同样是明黄金绣,今儿又格外在要害处装了护甲。护甲如块块明镜,映着今儿格外艳丽的阳光,更将他烘托得华光绕身,如神人天降。
婉兮远远躲在人丛中,瞧着这样的他,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嘴唇。
一股说不清是什么的情愫,倏然抓住她的心。
有一点疼,又有一丝痒。
有一种明亮而盛大的骄傲,也有一点渺小而私己的窃喜。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她的心已然习惯了追随着他而跳。
便所有人都在马上再度向皇帝三呼万岁。
马儿们也都训练有素,踏前一步,躬下前膝去,一同行礼。
一时之间,众人皆低,唯有他端坐白马上,高高宛若头顶着天。
他便笑了,超众人点头:“众卿请起。”
高台之上,傅恒跪奏:“启奏圣上,布围已毕,恭请陛下登台!”
皇帝拍马,朗声一笑,便一人一骑华光潋滟着直冲到瞭望高台之下。
皇帝亲自攀上高台,但见远远近近早有两千名铁甲八旗官兵围成数十道人墙,将各色兽类集中向内。百兽皆惊,各自仰头翘首,仿佛想寻得一线生机。
皇帝微微一笑,忽然抬手:“西面,放!”
只见西面人墙倏然一散,原本如铁桶一般的人墙忽然洞开,百兽正自绝望之际,忽然觅得一条生路,便都豁出命去奔向那处。
婉兮虽不在高处,可是凭那半空升腾起来的烟尘,也知道这一放,便逃走了许多的兽类。
她不由得眯眼望向那高台之上的皇帝。
他来秋狝,自然是猎物越多越能彰显武功;可是他却又是天子,于是在巡狩天下之前,却要首先网开一面。
她心下悄然叹息。与他相处越久,方能看见他越多侧面,方能一点点窥知他心中所想。
放了良久,久到婉兮都担心兽类都要放干净了,皇帝才高声道:“收!”
一时之间,布围的官兵再度聚拢,人墙合围。
皇帝站在高台之上,伸手拿过自己的御弓。
只见他将弓拉满,扳指儿勒紧了弓弦,瞄准当中一头公鹿,长眸微微一眯。
扳指儿倏然一松,那弓弦铮嗡一声,白羽箭便疾射而出!
从婉兮的位置瞧不见全貌,她急得恨不得能站到马背上去。
不过随即周遭便传来万人齐呼:“万岁射中!万岁射中!”接着便又是欢呼声响彻草原,直达云霄!
“射中了……”婉兮也忍不住欢喜地攥住了两手。
别以为这样就好射,况且他搭箭的那一刻,是万人瞩目。他心下若有微微一个紧张,手指尖儿若稍微动那么一动,那便射不中了!
天子秋狝,若首射便失准,那么轻则此次秋狝会不吉利,重则甚至影响到天子在臣民心中的威望。进而,会让人怀疑到国运。
他搭箭的那一刻,她的心已是快跳到喉咙了。
他看似含笑轻弄,她却在那一刻几乎要晕倒在地。
不过真好,他总是那般英武如神,从不负她所望。
☆、310、失控(3更)
310、失控(3更)
婉兮沉于自己心事,便约略走了神。
待得再一挑眸,却见他正立在高台之上,遥遥向她望来。
因她是皇后宫里人,故此距离他也最近,于是这一刻能看清他黑瞳闪烁华彩,对着她时却隐约滑过一丝促狭去。
婉兮便慌了,忍不住小心垂首,四顾去望。
她不知道他怎么能在那么多人中还找见她,更不知道他这么瞧着她,会不会有旁人看见了、留神了。
可是慌张归慌张,她终究无法不承认:这一刻,她心下偷偷欢喜着,宛如咽下了百十碗蜜糖水。
待她再抬头望回去,他已然转回了身去,朝向众人,金弓一扬:“行围!”
。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万众跃马扬鞭,整个草原之上响起阵阵吆喝声,随之便众人一同驰入围中,开始狩猎!
一众宗室子弟、重臣勋贵,无不跃马当先。一时之间只听得人声马嘶,箭羽破风之声。
婉兮便更紧张了。
她想提一提马缰绳,叫马暂时站住。她急着傅恒嘱咐她的话,她得等着傅恒出现。
可是周遭众人、万马奔腾,婉兮这匹马也不知是受惊了,还是也一样憋不住了,总之它不管婉兮的命令,已是四蹄撒开,驮着婉兮也朝向围中冲了进去!
曾经只有他们一人一马时,婉兮尚且控制不住它;此时周遭便是万人万马,更要命的事围中有各色兽类,婉兮就算强自镇定,也还是慌了神。
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意,宛如有毒的蛇,沿着她血脉爬遍了她周身,控制住她四肢百骸。
她觉着身上越来越僵硬,脑袋也跟着停摆,眼前除了纷扰便只剩下了一片苍寂的白。
她该怎么办?
就这么从马上跳下来么?可是她身前左右都是马,她怕还来不及落地,就得被后头冲上来的马给踢碎了脑袋!
她只能茫然四顾。
九爷呢?九爷在哪儿?
她只记得九爷先前是在高台之上,跪请皇上登台来着。
那后来呢,九爷是否已经下了高台来,是否已经上马,是否已经在万人丛中找见她了?
“九爷快来。”她心底只能如此默默祈祷。
可是她的马却片刻都不肯停,驮着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一径朝前狂奔而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它带到哪里去。
不知自己的命运,又将走向何方。
。
围场之上人多马多、猛兽也多。腾起的烟尘遮蔽半空,越发渐渐分不清了谁是谁。
可是即便如此,嘉妃却还是最显眼的。
皇后坐在后面黄帷高台之上,冷冷一笑:“今儿故意穿了赤红,就算烟尘蔽日,她也跟一团火炭儿一样,皇上想看不见都不行呢。”
纯妃坐在一侧,便也款款一笑:“连骑的马都是特地挑了一色的枣红马,马脖子上挂拳头大的彩球和铜铃,走到哪儿都是铃声响亮,怎么可能叫人瞧不见呢。”
语琴自是也不会骑马,便坐在最边上遥遥看着。
她瞧见了婉兮。
她知道婉兮只会骑驴,却不会骑马,故此怎么都想不明白婉兮今儿何苦也跟着上马去了?
她只遥遥盯住了婉兮,心里不由得替婉兮捏了一把汗。
☆、311、暗伏(4更)
311、暗伏(4更)
瞬时间婉兮一人一马就不见了,湮没在万人万马当中,语琴便是站起来用力望,却也只能看见半空的尘土飞扬,再瞧不见了婉兮的身影去!
语琴便也急了,“婉兮!”
念春也跟着一起挂心。
语琴已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你说婉兮她今儿这又是何苦?”
。
婉兮一路上也没等来九爷,惊恐已经偷走了她所有思绪,她到最后只知道死死抓着缰绳,而无暇分心去担心马将她带到哪儿去了。
只能靠着意志相争,瞧最终是她筋疲力尽从马上摔下来被踢死,还是马自己筋疲力尽了先肯停下来罢了。
不知马跑了多久,又是到了什么地方,仿佛上天听见了她的呼救,那马终于喘着粗气忽地慢了下来,渐至停了下来。
婉兮也顾不得什么,拼着周身僵硬,便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好悬脚被陷在马镫里,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方将脚给扯下来。
她倒地的一瞬间,忙顺势沿着坡地一个翻滚,尽量躲开马蹄。
天和地,终于静止了下来,不再随着马蹄狂奔。耳畔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仿佛已经远离了那万众欢腾。
婉兮松了口气,松快松快手脚,微微闭上了眼睛。
想小睡一会儿,养精蓄锐醒来再设法回去吧。
。
围场之上,傅恒纵马穿梭,进出几个来回,竟然都没发现婉兮的影踪!
她去哪儿了?
他明明嘱咐她等在原地,明明叫她千万要等她!
之前他在高台之上还看见了她,可是怎么等一下高台,她就失去了影踪?
他也只能盲目地去找,但凡见了个穿官女子服色的就奔去追。可恨官女子的服色和头发都是一般模样,他追上去看过一个不是,另一个又不是!
他只得再兜马回到高台底下来。
仰头看高台之上,却见高台上已然空了,皇帝已经不见踪影!
身为头等侍卫,总负责此次护驾,他心下便是狠狠一惊,扭头问其他侍卫:“皇上呢?”
那些侍卫都忙答:“皇上亲自上马纵入重围去了,我等坐骑无法与皇上龙驹相比,竟都没追上。”
“荒唐!”傅恒急得额角青筋都暴起:“身为侍卫,纵然追不上,竟然不奋力相随,以备护驾么?”
那些侍卫也有些委屈:“皇上一言不发就去了;傅大人你身为领班侍卫,也同样不在近前。群龙无首,我等又该听谁的指挥?不敢擅动,只敢在远处待命罢了。”
傅恒只能调转马头:“都听令,随本官去寻皇上!”
。
婉兮在原地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莫名地只觉自己寒毛都立起来了。
那发疯的马儿,这会儿有些出奇地安静了。只能听见它“突突”地打着响鼻,一来是表示疲惫,另外——似乎是惊恐之意?
婉兮便猛地睁开了眼。
头顶碧空,万里无云。这样的晴天明日,叫人一时不相信近前就有危险暗伏。
她却不由得回忆之前马为何忽然停下来了……它不似筋疲力尽跑不动了,倒更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了。
婉兮拼着力气爬起来,睁开眼望向那马儿去。
果然见它还站在原地,浑身栗栗颤抖,马脖子高高昂起,马头朝着山坡上的小树林儿。
尽管“突突”打响鼻,却不敢叫,甚至不敢逃跑。
☆、312、拼了(5更)
312、拼了(5更)
那山林中必定有东西!
叫马儿害怕得不敢动的东西!
婉兮周身的血液都一下子涌到头顶上去,四肢便都冰凉了下来。
能叫马都如此害怕的,定然是可怖的大东西。
此时周遭无人,她无处求救;马儿也吓堆了,她更指望不上。
此时此地,只有她自己一人。她能依靠的,也唯剩下自己一人。
她便急忙回头四望,瞧身边左右可有能帮衬得上的物件儿。
她小心瞄着山林里,左手便捞起一块棱角尖锐的大石头来,而右手则拼了劲从矮树上扯下一根长着尖刺的树枝来。
两手握着这两件“兵器”,她便立在原地,睁圆了眼睛望向那山林深处。尽可能大口呼吸,叫自己多吸几口新鲜空气,准备最后那一搏!
。
沙沙,通通——从山林深处果然传来了脚步声。
踏着树叶,却又沉重。
婉兮只觉脚下的地面都跟着一起颤动了起来。
空气中也一点一滴涌入腥重之气。
婉兮用力吸气,在那腥重之气的缝隙里,隐约还有松香味儿,甜甜如花蜜的气息……
婉兮心下便是咯噔一声。
平素爱蹭松树、爱吃花蜜的,唯有那一种畜生罢了!
。
婉兮在脑海中迅速将所有听说过的、有关那畜生的种种都过了一遍。
不能跟它拼力气,它的皮毛凭她手上这树杈和石头也打不透……
眼睛,它唯一薄弱的只剩下了眼睛,所有她到时候就得拼尽全力,将手上这两件都朝它眼珠子扎进去!
一旦它眼瞎了,就算它凭着鼻子闻味儿也能追过来,不过相信它追不了多远。
心思已定,她反倒安静下来,一瞬不瞬盯着山岭的方向。
死一般的静寂里,等着一场血腥一触而发!
。
终于,山林中,那畜生也按捺不住了。
只听一声长音的嘶吼,婉兮只见一座黑色的小山般,迅速从山坡上奔驰而来!
马终于尖声惊叫起来,那畜生经过马的时候,只是一扬巴掌,便将马一下子拍倒在地。
婉兮看见几道血痕骤然便出现在了马身上。
接下来,就是她与那畜生直面相对了!
婉兮轻声道:“好,来啊!你本来就叫‘黑瞎子’,既然担了这个名儿,姑奶奶今儿就叫你彻底变成瞎的!”
。
那畜生不知是听懂了婉兮的话,还是本就狂性大作,干脆站直了身子,抬起两边前爪便向婉兮兜头扑了下来!
婉兮只盯着它的眼珠子,却顾不上防备它的爪子。
隐约只看见它两只大爪子足有蒲扇大,尖端如刀,挟着风朝她挥来。
方才那马身上还有毛皮,却轻易被它爪尖划破;换成婉兮这身皮骨,这一下子挨上,怕是骨断筋折是逃不掉的。
婉兮只盯着它的眼睛。其余的,她既然无力护住,便都由得它了!
总归她今儿不能死在这儿,不能把自己这条性命交待给这个畜生!
。
说时迟那时快,那黑瞎子朝着她扑了下来,她也已然瞅准了它的两个眼珠子,举起手来正待要扎下去——
却听半空里“砰”的一声!
宛若是烛花爆了,小时候额娘每逢烛花爆了就会在她耳边笑说:“有好事儿来了”;
或者又好像是家里过年放的那些炮仗。大红的,一点双响,一声还在雪地上,下一声就窜到了天上去。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想到那些去了?
难道她已是——死了么?
☆、313、是他(6更)
313、是他(6更)
婉兮觉着自己就变成了那个大炮仗,先一声还在地下,后一声却窜到了半空里。
她仿佛瞧见自己身周扑簌簌落着大红的纸屑,然后整个人从半空中轻飘飘地下落。
最后一下子落到底,却已不知道了疼。
她还果然听见耳畔有人跟她说话:“九儿,九儿……”
是娘亲吧?
她便用力地笑,使劲张开嘴说:“娘,是灯花爆了么?好事儿要到了……”
她觉着自己好累,这一路奔驰来,连惊带折腾,已是真的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了。她想睡了,在娘的怀抱里。
。
可是耳畔却怎么又是连着“砰砰”好几声?
好震耳朵啊。
怎么,原来这地界儿上还不止她这一枚大炮仗,另外还有别的大炮仗么?
耳边娘却变成了恶狠狠的声调:“九儿,睁开眼!没爷准许,你不准闭上眼!”
婉兮有些愣怔。
嗯?娘怎么变成爷了呢?
难道是,她心下还挂着爷的生辰,挂着自己拿不出手的贺礼,故此才将娘当成了爷么?
她便努力地笑,柔软地道:“娘,我好累,我睡了。你别吵我。”
娘却打她,发了狠一下一下拍着她脸颊。
“大胆的奴儿,爷不是你娘!你睁开眼看清楚,是爷!爷再说一遍,没有爷的准许,你便不准闭上眼!”
。
脸上好疼,真的很疼啊!
婉兮的睡意都被拍走了大半,她又惊又恼地睁开了眼。
眼前只见一座小山似的趴着一头大黑瞎子,而那抱着他的人,可不就是皇上?!
婉兮登时懵了,眼睛一下子模糊,用力看他却也看不分明。不得不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面颊。
手上真实的触感告诉她:是真的,真的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赶来了。
婉兮愣怔住:“爷……你怎来了?”
他原本还在高台之上,观赏他的臣民们万马奔驰;或者他原本还应该在一众侍卫拱卫之下,享受狩猎的快乐。
可是这一刻瞧过去,他们前后左右都并无旁人在。
他竟然是——单人独骑就来了?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啊?!
他是天子,他一体一身便牵系到整个天下。他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就这么一个人追来了?!
他年少那时,周遭还有侍卫,还有圣祖爷的护佑。此时他只有一个人,还要顾着她,她却除了当累赘,什么忙都帮不上!
震惊之下,她便连忙回头仔细盯住那黑瞎子。
它死透了么?还是如皇上当年一样,它只是在装死?
心下这样一动,婉兮便扭头冲皇帝喊:“四爷退后!别管我,快点退后!”
。
她的直觉没错,果然那趴倒在地上、如小山一般的黑瞎子,忽地又爬了起来,这一次更加凶悍地朝两个人直扑了下来!
婉兮迅速回头看向皇帝。
他的火枪呢?为什么丢在一旁,难道是里头的火丸在方才那一刻都射空了么?
婉兮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道,猛地伸手,将皇帝推向一旁去——
却没想到,皇帝比她动作更快,黑瞎子扑下来的刹那,皇帝手上寒光一闪,他不知何时已经握了利刃在手,仰身便照着那黑瞎子心口处,直刺了进去!
☆、314、蠢蠢(7更)
314、蠢蠢(7更)
一个人是怎么能杀得死一头熊的呢?就算有火枪,可是那么大一头,那么厚的皮毛,也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况且他是天子啊……天子给人的印象,不就是应该坐在那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每天只张张嘴、动动笔而已么?说手无缚鸡之力都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杀得死一头熊瞎子?
婉兮被他抱着上了马,躺在他怀里还在忍不住胡思乱想。
不过经过一场恶战的他,此时真的也好狼狈啊。周身的护甲已都破了,金绣的骑装上也都染了熊血,倒是滤掉那层天子的高不可攀去了。
他垂眸瞥她一眼,轻哼一声:“瞧什么?”
她便笑了,朝他竖起两个大拇哥:“爷真厉害。”
“没那么厉害,不过是爷的刀比所有人的都好。”他白了她一眼:“爷瞧得出,你言不由衷。”
婉兮垂首而笑:“……总是难以置信,爷是怎么做到的。”
“所以呢?”他微微挑起长眉,傲然等着她下文。
婉兮心虚地瞟着他:“那黑瞎子,该不会是人扮成的吧?”
。
皇帝一声朗笑,劈手给了她一记:“亏你想得出来!”
婉兮也只能吐吐舌:“我知道错了,是我瞎想呢。”
那黑瞎子就死在她眼前儿,是不是人扮的,一眼就分得出来。
她只是给自己寻开解,两根指尖儿不由得碰在一处去:“……我只是,想到那哨鹿的规矩。听说哨鹿的时候儿,不也是叫人扮成鹿,头上架上鹿角,学着鹿鸣,引鹿群出来的么?”
他哼一声:“可这是鹿么?你听说过哨鹿,可听过哨黑瞎子的?”
她也只能笑了。
可不,林子里就连老猎人都躲着黑瞎子走,宁肯一趟走空,也不愿意主动招惹黑瞎子。哪儿还有人故意招惹黑瞎子呢?
“那爷……方才就没怕过么?难道不担心,一个人对抗不了一头黑瞎子?”
他哼了一声:“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我更知道,如果我扛不住它,没的却不是我一条命。”
他垂眸凝视她:“让它一条命坏了我们两条命,未免太便宜了它去!便是为了这多出来的一条命,爷也得跟它拼了!”
他没明说是为了她而拼命,也没说他将她的命看的比他自己还重。他若那么说了,那话便太重,她承受不起。于是他只说为了那多出来的一条命,不能便宜了那黑瞎子去……她却又怎么会听不懂?
她的心下便又是慌慌乱乱跳成一团。
有什么仿佛要破土而出,又有什么已是如虫儿般蠢蠢而动。
她垂首避开他的凝视,小心道:“今儿是皇上的万寿……我却给爷惹了这么大个乱子,险些伤着了爷。奴才真是该死。”
他轻哼一声:“那才是大惊喜!当真是又惊又喜,谁能比得上?”
这话说得婉兮都忍不住笑了,脑海里却又是他将利刃狠狠捅进黑瞎子心脏去之后,起身擦着喷了一脸的血,狠狠踢了那黑瞎子尸体一脚。
“十九年,爷忖着你或许就是当年那头熊的后代。你想找爷报仇?爷何尝没找过你!还想找爷,那就叫你下一辈儿的来,爷等着!”
那一刻婉兮眯眼瞧着他。艳阳血色之中的他,已经再不是那个要在圣祖康熙爷护佑、扶持之下的少年。此时的他,已是有足够的本事独自面对、且战胜所有的险阻去的皇帝。一个注定能与他的祖父比肩而立的圣君。
只是那一刻么,她却还是瞧出了他的孩子气。
她喜欢他的孩子气。
☆、315、不放(8更)
315、不放(8更)
这样一场大惊过后,她心底反倒泛起许多细细碎碎想说的来。就想腻在他怀里,由着他骑马带着她,这样一路走一路说,有的没的、要紧的不要紧的,都好。
这种感觉就有些像是往水里投下一块大石头去后,水面层层涟漪不绝的感觉吧?
可是她却又何尝不明白,便是这一点奢求,都不可及。
果然正说着话,远处半空之中已经起了灰尘。从那灰尘的面积和蔓延的速度看,就知道是有不少匹马正在疾驰而来。
婉兮便忙从他怀里避出来,坐直了。
皇帝长眸微微一眯。
有些不快,有些怅然。
果然远远就见有人飞驰而至,婉兮瞧见那当先的就是傅恒。
她毅然回头,推开皇帝的手,只望着他的眼睛:“……待会儿,我跟九爷一起回去。”
他终究是皇帝,若被他抱着回到御营去,那便乱了。
不等皇帝多说,傅恒已然拍马到了近前。婉兮高高扬手:“九爷,皇上和我都在此处。皇上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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