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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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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忽然回宫来的,又是疾奔到岛上而来,叫太监们全无防备,这便那些牌和元宝都没来得及深藏。这冷不丁面对皇上,这便都有些惊惶不安。
  皇帝便歪首,瞄了婉兮一眼。
  婉兮急忙向皇帝使劲儿点点头。
  皇帝便轻哼一声儿,这才终于道:“……你们伺候得好,一应处置也全都得当。”
  一众太医、太监们这才都暗自松了口气。
  皇帝又走到五福堂窗外,与那玉兰树并肩而立。
  此时已然阳春三月,玉兰虽还未开花儿,却已然生意萌动。
  皇帝柔声向窗内道,“圆子啊,阿玛回来啦。你放心,阿玛没被关在玉兰树里……不过啊,阿玛却将自己的心暂且存在这玉兰树里,叫它陪着你,日夜不离,啊~~”
  皇帝说着,眼角也湿了,“圆子你要乖乖听话,痘神娘娘也一定喜欢你。痘神娘娘啊,是要留着你两天,与你玩儿个藏猫猫。这两天过了,痘神娘娘回了天上仙位去,你便都尽好了。”
  小十五在窗内,听见皇帝的动静,这便还是有些急了,奶声奶气地问,“可是阿玛,我怎么看不见痘神娘娘啊?她在哪儿,她长什么样儿。她为何要留我玩儿藏猫猫儿?”
  皇帝也被问住,立在窗外轻轻咬住了嘴唇。
  片刻之后,皇帝便忽地长眸一转,含笑压低了嗓音,“……痘神娘娘啊,就跟你皇玛母长一个样儿!圆子,你喜欢皇玛母不?”
  圆子一听这个,便笑了,在窗内咯咯笑得清脆,“儿子知道了!儿子稀罕皇玛母!”
  婉兮一颗心倏然放下,抬眸望住皇帝,当真是满眼满心的崇拜。
  皇上可真有招儿,真会哄小孩儿。
  ——不过也是,这世上也唯有皇上敢做这样的比喻,她都没这个胆子。
  况且话又要说回来,皇上这话也得说对谁说去。皇太后是喜欢小圆子的,故此皇上做这样的比喻,小十五是开心的;可若是换成是她,皇上要将皇太后做比喻,她必定唯有更担心了去。
  不过这会子自己什么都不要急了,更在意的自是孩子。只要那老太太是对孩子好,孩子一想起那老太太来只是欢喜,那她心下对老太太便再没有任何的怨气去了。
  不管过去,还是将来,不管老太太对她做过什么,或者还将要做什么;便只是为了眼前这一刻,为了能叫小十五安心下来,那她便什么都能放得下,想得开去了。
  。
  小十五安心下来,皇帝去亲自在供前拈香,又去亲自看了看语琴,这才挽着婉兮离了“天然图画”小岛。
  有皇上陪在身边儿,婉兮心下是从未有过的妥帖,这会子便觉天塌下来都不怕了。
  立在小舟上,眼底都映着波光粼粼,她便歪头望向皇帝,“皇后娘娘怎么没来?‘阏氏未备九嫔列’,可是这会子好歹也是皇子种痘,中宫是皇子嫡母,理应来给痘神娘娘们来拈香行礼的。皇后娘娘总不至于是因为小十五是我的孩子,这便小器了吧?”
  皇帝轻哼一声儿,“你这次倒别跟她计较,她并非就不想来了,她巴不得亲自来看一眼呢。她今儿没来啊,是她脸上长癣了。桃花癣虽不严重,可也是瘢症,我倒不愿意叫她来,免得又带了病气来。”
  婉兮便松了口气,放心一笑,“不来倒好。若来……奴才反倒这回非要寸步不离跟着她才好。”
  皇帝轻轻拍了拍婉兮的手,“桂元的差事办得好,关防严,没有爷的旨意,外头不管是谁,都上不去岛上。便是皇后,也不是她说想上就能上。况且正好得了这个瘢,我倒觉着得的好,便正好儿更不叫她近前儿了!”
  婉兮都不由得扬眸,“可是从前仿佛倒没见皇后娘娘有这个瘢症啊?若得桃花癣,不是每年春来都该犯的?”
  皇帝却耸肩,“管她是因为什么得的!总归这会子,这瘢症能叫她安安分分呆着,别来岛上掺和,爷就满意!爷这会子顾着小十五还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思去查她是怎么犯了桃花去!”
  。
  许是皇帝回来的喜信儿给催的,小十五身上的喜痘顺利地出满了去。
  三月初四日,蔡世俊等四位太医联名上奏:十五阿哥的喜痘颗粒分明,红活光润。上顺大喜,理宜供圣。”
  皇帝欣然准奏。
  便在这一天当日,桂元便带人在“竹深荷静”的明间,设祭供圣。
  诸圣供位依次为:正面是天仙娘娘,左边是斑疹娘娘,右边是眼光娘娘。
  东厢供奉:痘儿哥哥、药王、城隍。
  西厢供奉:痘儿姐姐、药圣、土地。
  供圣安排完毕,桂元启知皇后、婉兮、语琴。
  魏珠甚至奉了皇帝的命,兴冲冲跑到了畅春园去,将这一喜讯报给皇太后知。
  魏珠特地禀明了皇太后,说“十五阿哥半点都不怕痘神娘娘,甚至十分喜欢痘神娘娘。十五阿哥说,痘神娘娘便与皇玛母一样儿的慈祥,故此十五阿哥只念着皇祖母,便半点儿都不害怕了呢。想必痘神娘娘也承了皇太后的福气,这便也如皇太后一般慈爱,才叫十五阿哥的种痘这般大吉大利去。”
  皇太后听得又是笑,又是叹气,最后更是掉了眼泪下来,一个劲儿说,“叫那孩子一定要好起来,就说皇玛母啊,还等着抱着他亲去呢。”
  从这一天开始,桂元每日都要安排人到供圣案前,列班拈香,顶礼祈福。
  太医蔡世俊也更提出,在药方里加“松肌透喜汤”,加意为小十五调理。
  有桂元、蔡世俊等如此得力,皇帝便也放心于三月初七日再度起銮,去恭谒泰陵。
  就在皇帝临行前,下旨定了今年会试的正副考官。玉蕤的阿玛德保,被任为副考官。
  这便是从德保出使安南而获罪连降三级之后,皇帝终于又正式地在前朝又给了德保重要的差事去。这般悬在玉蕤和索绰罗家头顶的一片阴云,这便散了。
  只是这一回皇帝恭谒泰陵去,却将皇太后和那拉氏都给留在了京里。
  。
  三月十一日,蔡世俊等再度联名上奏:“种得十五阿哥喜痘,八朝陆续出齐,头面周身,共有二十余粒。这些喜痘全都按着日子,出了浆,转化成了脓疱。”
  喜痘已经出齐,转化成脓疱,待得脓疱结痂,脱落之后,便是种痘成功的标志。故此小十五此时的反应,已经是预示成功了。
  故此蔡世俊等人在奏折中都道,“仰托皇上洪福,上顺大吉,于三月十五日便是到了十二天之期,理宜送圣,谨此奏闻。”
  奏折当天便随着宫报,发往皇帝驻跸的半壁店行宫去。皇帝便是在途中,也亲自接闻小十五的动静。
  皇太后既然留在京里,自也关注着小十五的消息。便也在当日,桂元专门叫太监刘进玉便捧了太医们的这份折子,跑到畅春园去报喜。皇太后也是欢喜得站了起来,连连道,“不愧是我的孙儿,将那痘神娘娘都看做了我去!果然如此上顺大吉,这自是皇帝和那孩子的福气,也更是我们祖孙连心了啊……”
  那拉氏身为皇后,自也得了奏报。
  自二月二十三得了桃花癣,至这一日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她的脸上也尽都好了。
  她望着镜中终于又恢复了原貌的自己,却欢喜不起来。
  就因为脸上这莫名其妙的癣,她不但一路上都没能跟皇上亲近,连回京之后都没法子到那天然图画岛上去!如今这癣是好了,可是那十五阿哥的种痘却也已经平安了!
  今儿得了这信儿,便自是要她这个正宫皇后去陪着令贵妃,替那孩子行送圣的大礼去!
  因为这癣,她不但想得着的都落了空,反倒还得留在京里,陪着人家,替人家的儿子欢天喜地去!
  她这个皇后……呵呵,当得可真憋屈。
  这一回啊,皇上去谒泰陵,便是不叫她去,说是叫她养病,倒也罢了;可是竟然连皇太后都给留在京里了——泰陵里安葬的,可是先帝雍正爷啊。为了叫那十五阿哥安心种痘,皇上连皇太后与先帝的“重逢”都给生生免了去!
  便如当年,南巡时候儿因为那令贵妃动了胎气,皇上便叫皇太后和她这个皇后一起陪着令贵妃在途中停下来养着;而今日,又为了令贵妃的儿子,再度叫皇太后和她,将拜祭先帝的头等大事都给撂下,都留在京里陪着给那孩子送圣、庆贺!

  ☆、第2461章 121、管你是鬼是神,都有送走那一天(毕)

  叫那拉氏闹心的是,尽管她能留在京里,又正好儿皇上不在,原本还可筹划一二,可是皇上却压根儿没叫她留在圆明园。
  皇上说巧不巧地,便是将今年的亲蚕礼,就定在这个期间了。
  故此她不能住在圆明园里,她得回宫,更得从宫里挪到北海的先蚕坛去。先还得斋戒三日,三日之后行礼,已是三月十二了。
  待得三月十二从北海折腾回圆明园,小十五的种痘更已然顺遂了,连最后一个关口全都熬过去了!
  更叫她瞠目结舌的是,她前脚刚从北海先蚕坛折腾回圆明园,眼睁睁瞧着小十五已是顺遂了去;结果后脚,皇帝次日竟然就已经回銮,赶回了圆明园来!
  她不得不率领后宫前去接驾,远远瞧着黄罗伞盖由远及近,她自己都忍不住苦笑。
  “皇上将日子掐算得可真准啊。太医报了那小十五三月十五前后即可送圣,皇上这便顾不得路途劳顿,三月十三就赶回来了!怨不得这回连皇太后和我都没带着,这就是想轻装简从,说想回来,这立时就能回得来了。”
  那拉氏哀怨地侧眸,望一眼立在她身后只半步的婉兮。
  婉兮是贵妃,在这后宫里只在她一人之下。如今便连行礼的位次,都只是在她身后半步了。
  这点子距离,自是抬脚就能跨得过来的,她烦死了有人在身后跟得这么近!逼得她恨不能背生双眼,才能盯着去,否则若有一眼照顾不到,谁知道那个辛者库的奴才又会在她背后捣鼓出什么来!
  ……却也不出所料,她果然回眸之间,还是撞见了婉兮那满脸的欣喜、期盼。那当真是受宠的模样儿,那更是心下自信,明白皇上这么掐着日子赶回来,是为了什么,为了谁!
  后宫里的女人啊,没人敢自信。便连她这个皇后,又何尝不是每日小心翼翼去?
  可偏偏就有个人这般自信,独独的这样的神情去,叫她看着刺眼、扎心啊!
  。
  一旁,玉蝉早与婉兮低声禀报,“皇后盯着主子看,已经好半晌了。”
  婉兮倒是淡淡扬眉,“叫她看吧。若不让她看,她还反倒不放心;若她觉着,这般盯着我看,就能让她放心的话,那她就看着好了。终归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左右不得她,我只作我自己罢了。”
  玉蝉也是轻哼一声,“堂堂国母,这般两眼怨毒,当真有失体面。”
  婉兮轻轻捋了捋袖口,“何尝不是?身为正宫,本为超品之位,原本不必如此……可是她这十多年来,却没有一日不如此。”
  “想来,或许咱们这位皇后娘娘,从她自己心底,就从来都没有成为皇后吧?她依旧还是当年那位潜龙邸里的侧福晋,是承乾宫的娴妃。”
  玉蝉也将婉兮的话又咀嚼了一遍,也是幽幽点头。
  “奴才虽进宫晚,没能亲眼得见当年情形。不过照这些年来皇后的所想所为,怕是果然如此。或许上天已是眷顾她,叫她生在辉发部贝勒的后裔之家,凭部长后裔的身份,得以许配皇子;可是她的福缘却又撑不起这样的命数去吧?”
  “依奴才瞧着,她如今身在皇后之位,不见雍容,反倒更仿佛为难了她去啊。若她还在妃位,至少还能率性而活,倒不必背着这皇后的身份,时刻不得不想着中宫之德去。”
  说着话儿,皇帝已是到了近前,甩蹬离鞍,跳下马来。
  那拉氏赶紧抖擞精神,率先上前,蹲礼请安,“妾身恭迎皇上回銮。”
  身后一众嫔妃便也都跪倒在地,齐声道,“恭迎皇上圣驾。”
  皇帝含笑点点头,平摊双手,“都起克!”
  众人齐齐莺声呖呖,“谢皇上。”
  皇帝先垂眸看向那拉氏面上,“嗯,皇后那‘桃生双靥’,已是好了。”
  那拉氏勉强一笑,“托皇上的洪福。”
  皇帝点点头,“今年是小十五种痘,皇后便也在春日里起了这样的瘢,可不是母子连心?如今小十五送圣在即,皇后的瘢也跟着好了,这自然是你们母子都是有福之人。”
  皇帝说着伸手拍了拍那拉氏的肩,“既如此,皇后为小十五送圣拈香之时,必定心诚意笃,感天动地去,方不负上天如此护佑。”
  那拉氏恼得咬牙,却对皇上这番话挑不出半个错儿来,只得强忍着不快,勉强地笑,“皇上说的是,妾身自当如此。”
  皇帝这便松了手,直接抬步上前,走到婉兮面前。
  长眸轻垂,满目明媚,“……你可放心了吧?”
  此时当着众人,千言万语都不必明示,两人心下自都心照不宣。
  婉兮含笑垂首,“得上天眷顾,蒙皇上圣意周全,还有后宫这多额娘、姨娘们的诚挚爱护,才叫小十五这般顺遂。”
  皇帝点头而笑,“说得好。是这孩子有福气,理应得上天眷顾,更叫后宫各主位一同爱护!”
  皇帝嗓音清朗,已是传入众人耳中。
  颖妃等人自都率先行礼,“妾身谨遵圣意,一体爱护十五阿哥。”
  立在这一片朗声的应答之中,那拉氏的心被痛楚撕扯。
  这是她的永璂,皇上在世的唯一的嫡皇子都没有拥有过的啊……如今一个庶子,凭什么就到了如此境地去?
  此事不公,皇上他偏心啊!
  。
  次日,亦即三月十四日,桂元再度与几位太医确定了小十五的情形稳定,可以送圣。这便正式上奏皇帝,奏请于三月十五日卯正,举行仪式,正式送圣。
  皇帝欣然应允。
  消息传回“天地一家春”来,宫内上下都是欢喜不胜。
  玉蕤都忍不住赞,“就说咱们十五阿哥跟十五啊,月圆啊有缘,便是送圣都挑在这十五当日!”
  啾啾一听就乐了,“瑞姨娘是说,圆子的脸长得像月亮那么白、那么圆么?”
  这便所有人都笑了。
  婉兮含笑垂首,心下终是将五福堂曾经留给她的阴影,尽数翻过这一篇儿去了。
  说来她心下何尝不是遗憾呢,那是她曾经的寝宫,曾经在那里诞育下小七,曾经留下过她与皇上太多美好的回忆……却都因为小鹿儿的离去而不敢再踏足伤心地。
  如今终于因为小十五的福泽深厚,那“天然图画”岛上便再也不是伤心地,倒是成了小十五的福地去。
  她心下悠悠,不由一动。忍不住抬眸望向“天然图画”的方向去,微微一笑。
  。
  桂元果是周详之人,在奏折中还细致开列了送圣所需的物品,奏请皇帝的示下。
  奏请的物品概有:宝幡一架、船一只、马三匹、香亭一座,冠袍带履三份、轿三乘、伞三把、扇三对。
  提炉三对、定香三束、阡张一支、元宝十挂;煺猪一口、煺羊一口、粳米三升、馒头一百个。
  红缎四疋(大夫用)、喜金花四对(大夫用)、红杭?四尺、黄杭?四尺……
  再传外边儿官员护军校六员、护军六十名、校尉一百名,粗乐一分、细乐一分,以及供献纸扎应用之物等,林林总总,攒点齐整了,俱在西南门外伺候。
  三月十五日寅时,天儿还黑着。虽说距离天亮还有些光景,可是抬头便可见,东边儿的天边已是隐约露出了鱼肚白。
  首先由身着吉服的总管桂元,到供圣前拈香行礼。
  婉兮更早就已经起了身,轻叹一声,“陪我走一趟吧。我去亲自伺候皇后起身儿。”
  婉兮今日要穿吉服,见玉蝉捧过来的吉服,却是按住了玉蝉的手,“不用明黄的这件,只用金黄的吧。”
  玉蝉都忍不住为主子委屈,低声道,“主子又何苦如此?……便主子不去请她,那她还当真好意思不去行礼,是怎的?她是正宫皇后,今日来行礼便是她应尽之责,她若当真敢不去,皇上自饶不了她!姐还可请宫规治她,到皇太后跟前告她一状,说她中宫失德!”
  “好啦~”婉兮倒是淡然一笑,“小十五种痘之事这般顺当,中间儿多少难关都熬过来了,这便是最大的喜事了,我又何苦自找这一桩不自在去?便不为了别的,也得替小十五积福。”
  婉兮抬眸看看天色,“终究这会子天还没亮,叫她这个时候儿起身过去拈香行礼,倒果然是有些辛苦。我便去亲自伺候她一回,也是应当的。”
  “至于这服色,就更不要紧。只要她肯真心诚意替小十五行礼送了圣去,别说叫我穿这件明黄的去恭请她;便是我只穿白衣,我也没有什么委屈的。”
  在贵妃这个位号之前,是一个母亲的心啊。这世上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还有什么荣辱,比得上自己孩子的安康去?
  玉蝉轻叹口气,便也点头,“主子少待,奴才这就去换了来。”
  。
  婉兮亲赴“长春仙馆”,至“皇后下屋”前,恭请那拉氏。
  天色依旧没亮,那拉氏宫里的宫灯都黑着,唯有一路引导婉兮来的灯笼幽幽亮着。婉兮静静立在黑暗里,只凭身边两盏灯笼的光照亮面庞。
  三月的春风已然吹面不寒,可是终究天还未亮,立在这幽冥之中,也有凉风吹冷了肌骨去。
  那拉氏坐起来,却没叫塔娜掌灯,只借着窗外的灯光,看见了婉兮身上的金黄去。
  她这才满意,唇角勾了勾,“还算她没忘了谦恭,这回倒是没乱了规矩!”
  那拉氏瞟德格一眼,“急什么,叫她立在廊下候着。天还没亮,就说我还没醒呢。”
  “待得醒来,洗漱又是一应的规矩;况且还要更换吉服,便暂且不便请她入内。等我换好了,自然与她见面。”
  那拉氏在自己的寝殿里,带着身为中宫的矜傲,不慌不忙,抻足了时辰,慢慢儿地更换着吉服。
  窗棂之上,夜色点点被晨曦漂淡;晨光一点点,照亮了花窗格子。
  好在吉服庄重,金领约、彩祱、风钿等搭配的零碎儿多,自有借口叫她这般抻了时辰去,谅那立在场外廊下的令贵妃也说不出什么来。
  谁叫令贵妃今儿就是有求于她呢?既然有求于人,就得学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便是皇上在小十五出生后这两年来,已是越发乱了规矩,有意无意模糊了皇后与贵妃中间的区隔去,可是她今儿却要给扳正回来!
  真应该叫所有人都来瞧瞧,什么是皇后与贵妃之间的区隔,那就是皇后身在殿中坐,贵妃恭立在窗外廊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儿都不敢催!
  这才是嫡庶有别,这才是后宫该有的样子!
  那拉氏终于满意了,这才穿着明黄的吉服袍,配了满分的凤钿,踩着高高的旗鞋,摆足了正宫的架势,缓步迈出门槛来。
  婉兮便忙蹲礼。
  那拉氏回眸看了塔娜一眼,却将手从塔娜手中抽回来,有意无意前伸,递到婉兮面前。
  口中倒是说,“贵妃起来吧。有些日子没穿这明黄的吉服了,累赘零碎儿都不少,倒费了不少的光景,叫你久等了。”
  这般的攒足了做派儿,又是做给谁看呢,婉兮何尝不明白。
  婉兮便是在廊下整整站了近一个时辰去,踩着高高的旗鞋,整个身子都僵了,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怨恼的。
  婉兮自自然然地满面微笑,这便有眼力见儿地用自己的掌心托住了那拉氏的手。
  “主子娘娘说笑了,妾身如何当得起呢?主子娘娘是正宫,自然理当衣冠隆重。话又说回来,主子娘娘这般郑重其事,又是为了谁呢,还不是为了妾身所出的十五阿哥去。”
  那拉氏满意地笑了,“哎哟,贵妃果然没忘了规矩去。”
  那拉氏偏首,目光落在婉兮托着她手的姿势去,“瞧瞧,贵妃也没忘了从前在孝贤皇后宫里,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那拉氏得意地瞟了塔娜等人一眼,“都学着点儿。瞧你们粗手粗脚的,还比不上令贵妃会伺候主子~~”
  塔娜等人对视一眼,便都给主子撑台,忍着笑上前半蹲,“奴才谨遵皇后主子的懿旨。”
  玉蝉、玉萤两个早已恼得瞪圆了眼去,婉兮自己倒是淡淡一笑,回眸盯住她们两个,示意不必在意。
  婉兮只含笑道,“……那妾身就这般扶着主子娘娘,同赴五福堂吧?”
  婉兮说着似不经意地回眸,问玉蝉,“桂元来启,说他先到供前拈香行礼,是几时的事了?”
  玉蝉紧咬牙关,恨恨瞟一眼那拉氏,沉沉道,“是寅时的事儿了!”
  婉兮笑笑,抬眸问塔娜,“我来得急,倒没带了怀表来。倒劳动塔娜姑娘帮我瞧瞧,这会子已是几时了?”
  塔娜便再是皇后跟前的掌事儿女子,却也不敢不将贵妃的吩咐当成耳旁风,这便赶紧看了那拉氏一眼,却也还是只好回身去看墙上的挂钟。
  犹豫了一会子,塔娜才一歪嘴角,“……已近卯时了。”
  婉兮这才恍然大悟般张了张嘴,“哟,都快一个时辰了啊!怕是桂元、太医和一众护军校尉们都是久等了。”
  说到此处,那拉氏心下才略微紧了紧。
  终究今儿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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