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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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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绕了几个圈子,故意越兜越远。
  陈世官这么办倒也是有理,因为这会子皇帝也并未在九洲清晏。
  皇帝来看婉兮。
  皇帝忙了这十天去,今晚想松泛松泛,这便传了酒膳。
  酒膳摆好,皇帝却捏着酒盅,不急着饮酒,反倒促狭地凝视着婉兮。
  “那福常在,你当日跟皇后一起挑选女子时,也自见过的。”
  婉兮却没抬头,只是举着筷子,亲自替皇帝照看着火锅。
  到了十月冬日,宫里都加了锅子。紫铜火锅里密密匝匝一层一层码好了酸菜、五花肉、血肠儿去,烧滚了的水翻着白花儿,从那密密匝匝的菜码缝隙里鼓起来,将肉片儿都给顶歪歪了。婉兮得用筷子头儿给压着些,方不叫给冲个七扭八歪去,不好看了。
  “奴才是见过,却也算不得正式见过。终归福常在是满洲包衣世家的出身,皇后也只叫奴才去挑汉姓人和回人佐领下的女子,至于满洲包衣世家的,都是皇后她亲自选看的。”
  “况且今儿皇上都说福常在是与哲悯皇贵妃有亲,形貌之间倒是与哲悯皇贵妃颇有些相像。只是可惜,奴才进宫的时候儿,哲悯皇贵妃已经薨逝,奴才倒是与哲悯皇贵妃缘悭一面。虽说这些年哲悯皇贵妃的喜容也一同挂在长春宫里,奴才倒是知道哲悯皇贵妃的面容。可终究,图影是图影,真人是真人啊,奴才便也辨不出福常在是否果然与哲悯皇贵妃面目相似去呢~”
  婉兮说着这才悄悄儿转眸瞟了皇帝一眼。
  “可是皇上怎恁小气,只给人家初封为常在?既然是哲悯皇贵妃的族人,皇上无论是看在哲悯皇贵妃的面儿上,还是大阿哥永璜、如今的绵德阿哥面儿上,都该给福常在初封贵人去不是?”
  “况且就算退一万步说,便是哲悯皇贵妃和大阿哥都薨逝多年了,皇上也好歹该看在皇太后的面儿上,初封人家为贵人才是——毕竟皇后宫里学规矩的,如奴才和容嫔,初封都是贵人;皇太后岂不是应该高于皇后去,皇上又怎可叫皇太后宫里学规矩的,初封只是常在呢?”
  婉兮这一串连珠儿般地说完,皇帝已经憋着笑,憋到了手抖。
  这个令狐九啊,看似说得头头是道,可终究在字里行间还是藏不住那么一股子小小的酸意去。
  不过这酸却是酸得刚刚好,就像是这火锅子里的酸菜,有了它才能解了那白肉的腻去;又像是吃饺子的时候儿离不了的醋,若没了,就缺味儿了。
  酸用得好了,那叫一个鲜甜可口。
  “哦,谁说皇太后宫里的、又或者是哪个嫔妃母族的女子,爷就都能从贵人起封的?这规矩只是例子,却不是惯例,还算不得正经的规矩,终究没有成文的说法儿。都看爷自己的心思,爷喜欢的,那就初封贵人;爷不喜欢的——别说内务府下包衣女子,便是八旗秀女又如何,爷一样儿给初封常在,甚至答应去!”
  婉兮妙眸一转,颊边微红。自是听懂了,便也垂首轻笑。
  “嗤,爷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爷不是喜欢福常在,这才进封的不成?”
  皇帝啐了一声儿,“你就端着,继续明知故问~~总归爷才不叫你如意去,就不给你明白的话儿!”
  婉兮便也越发放松下来,将腿伸直了伸进炕桌底下,松快松快方才片腿儿坐着都给压麻了的腿脚去。
  “爷不肯示下,那奴才还不问了呢!总归啊,奴才这会子已是觉着爷赐封得好!”
  皇帝单边眉毛高高扬起,“怎么个好法儿,说说?”
  婉兮便笑了,“按说初封只在常在,一般是不赐封号,只以名号称呼就罢。福常在既是出自富察氏,自可称呼名号为‘傅常在’,抑或‘富常在’;可是爷偏偏给赐了‘福常在’去……”
  婉兮俏皮一笑,翩然歪头,“奴才回头一想,她既是从皇太后宫里赐封的,那奴才就明白了!——前头皇上已经赐了语瑟名号为‘禄常在’,这回再赐一个‘福常在’,这便是福禄双全了!”
  “就差皇上再封一个‘寿常在’,那可不就是‘福禄寿’三星都聚全了!”
  皇帝终于纵声大笑,伸手过来攥住了婉兮的手。
  “怎就你看出来了呢,嗯?”
  婉兮耸肩,“那奴才可就不知道为何了。明明,皇太后宫里那些人的名字都明摆着呢,两位总管太监分别叫寿山、福海;两位姑姑都叫安寿、安颐的,这些都是祝愿皇太后长寿的吉祥名儿呀。”
  皇帝含笑点头,“说得好。她伺候皇太后伺候得好,又是哲悯母家同族,爷也愿意叫她在宫里过活得宽绰些。赐给她的常在的位分,好歹叫她一年可得五十两的银子去,自比官女子的日子好过些。”
  婉兮这便温婉一笑,柔柔点头,“爷自宽心,奴才这回,没吃味。”
  “呸!”皇帝却立时啐了一声儿,便亲自夹了一筷子的酸菜,都给婉兮楦进嘴里去了。
  。
  皇帝与婉兮这顿酒膳吃得慢,两人一边儿用膳,一边儿唧唧咕咕地说话儿。
  陈世官终于绕到了九洲清晏,又跟个蚯蚓似的,“骨涌”到了天地一家春来。
  他甚至还在门口坐了一会子,抬头数了数天上的星星,瞧着星辰斗转,算着时辰不早了,这才递牌子进去,说想求见皇上。
  这个时辰了,便是傅恒与皇上“晚面”,都不会迟到这个工夫来,故此陈世官一个小小的太医,牌子都递不到皇上眼前去,在门房宫殿监值房这儿,就给截住了。
  胡世杰甚至亲自来见陈世官,绷着脸说着套话,“皇上依然安置了,咱们谁有几个脑袋敢在这会子去回话儿?不是咱家不帮陈太医,是咱家这个脑袋还要自保呢。陈太医若这会子非要咱家进去回话,那就是陈太医故意要叫咱家丢了这颗脑袋去了!”
  陈世官不怒反笑,赶紧痛痛快快地一揖到地,“下官岂敢,岂敢!是下官来得不巧了,下官这便回去给忻妃娘娘回话便罢。”
  陈世官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忻妃寝宫,只说在九州清晏前一直等到这会子,却时辰着实太晚,宫殿监给挡驾了。
  陈世官委屈地请罪,“都是微臣人微言轻,不过是从九品的医士,在这宫禁里实在是提拉不起来的小官儿……宫里的公公们,哪个都不将微臣的话当回事儿。微臣有负忻妃娘娘托付,微臣真是该死。”
  忻妃皱眉,“你没提我么?没说是我叫你去请皇上,没说是我见了红了么?”
  陈世官一脸的为难,“微臣自然说了。可是……他们……呃……”陈世官不敢说下去,只是伏地叩首。
  “微臣有负娘娘,微臣罪该万死。还求娘娘免了微臣的差事去,微臣不敢再在娘娘位下伺候了。”

  ☆、第2486章 七卷146 自作自受(七千字)

  立在一边儿的乐仪瞧着,心下也是有些不忍,这便也冲忻妃道,“不瞒主子,陈太医当真是将主子的旨意都挂在了心尖上的。他几番在咱们宫门和九洲清晏之间奔走,奴才都是看在眼里的。陈太医绝无欺瞒、怠慢主子的,还请主子放心。”
  忻妃不由得抬眸瞟了乐仪一眼。
  陈世官也霍地抬起头来,两眼蓄满了感激,深深凝视住乐容。
  乐容没敢看向陈世官,却也还是从眼角感受到了陈世官的注视。她心下便激动地跳了起来,却更要刻意转身儿侧对着陈世官去,一张脸只殷切地只朝向忻妃。
  “这会子正是主子用人之际,陈太医这几个月来伺候主子,一向尽心尽力。这一切奴才和乐容都是亲眼看见的……”
  乐仪将话茬儿引向了乐容,乐容便也送个顺水人情,也道,“乐仪说的何尝不是?陈太医凡事尽心尽力,只可惜人微言轻。别说他一个从九品的医士,便是最高品阶的御医,也不过只有七品。在宫里,便是三品以上大员都不能说想见皇上就能见的着的,就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七品以下的芝麻官儿了……”
  忻妃听了,自也点了点头,抬眸望向陈世官,“陈太医,你这又是何苦?”
  忻妃自己心下已是蓄满了嚼碎了的黄连,可是这一刻却还要紧咬牙关,问陈世官“何苦”。
  “你便是没能将皇上请来,叫我几次三番地失望了去。我心下着急,便也有当着你的面儿发几句脾气的时候儿,可是我心下总归有数儿——我啊总归又不至于治你的罪去。”
  “我知道是皇上总有事要忙,御前的人又最是捧高踩低的,你一个从九品的医士又有什么办法?说不定你递牌子求见皇上,你的牌子根本就不会被御前的人送到皇上面前;甚或可能都没能送进二门,就被挡在一旁了。”
  陈世官这才哀然道,“正是……御前侍卫们,哪个不是勋贵世家的子弟,个个儿连看都懒得看微臣一眼;便是御前伺候的太监们——唉,就更是捧高踩低惯了。若是御医、吏目前去,他们好歹还给几分薄面;微臣这般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医士,他们当真是连九洲清晏宫门前的台阶儿都不叫微臣上。还警告微臣,若是胆敢擅自迈上台阶,便要一顿乱棍将微臣给打走。”
  忻妃咬了咬牙,“且叫那班奴才暂且得意一时去!等我平安诞下皇子,来日再与他们好好算算这笔账!”
  陈世官是品阶卑微,可陈世官好歹是奉了她的旨意去见皇上的。那班奴才这般不给陈世官情面,那说到底就是不给她这个妃位主子的颜面!
  她好歹也是身在妃位,好歹也是镶黄旗满洲的名门闺秀,如何轮得到那班没根的东西捧高踩低?更遑论,她如今还怀着皇嗣呢……宫里的太监也都是有眼色的,原本谁不知道最应该捧着有喜的内廷主子们去的?
  他们今日敢给她的脸色,来日她必定十倍还给他们去!
  “你便将你的担心都揣回肚子里去,我早将你当成了自己人,又怎会因为这么一点子小事儿就记你的仇去?”忻妃竭力控制住心下的怒气,“至于你的品阶太低,我心下自然有数。你这几个月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我自然记着呢,迟早会跟皇上提,给你擢升。”
  “只是你终究不久前才从医生晋为医士,你又年轻,便没的这么快叫你晋升的理由去。况且你也知道,我宫里原本当值伺候的是御医施世奇,他啊这几月来被你抢了差事,他心下自然也有怨怼。若要给你晋升,太医院里必定要听施世奇对你的评语去,你想那施世奇又怎会为你美言去?”
  “故此啊,你别急,暂且等等。总归等我的孩子平安临盆,一应伺候的太医、姥姥们都有赏赐。到时候儿我便正好趁机当面向皇上替你求个恩典就是……如今已是十月,算算月份,我临盆也不过就是四五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陈世官又惊又喜,这便趴地下又是叩头,“微臣谢忻妃娘娘的抬举,微臣定为忻妃娘娘效犬马之劳。”
  。
  陈世官在忻妃这儿表完了忠心,忻妃宫里上下自然都不会想到,陈世官出了忻妃的寝宫,一个转头就又奔长春仙馆去了,到“皇后下屋”拜见那拉氏。
  陈世官将忻妃几次三番求见皇上不果的事儿,绘声绘色描述给那拉氏听,那拉氏也塔娜、德格一起笑得都弯下了腰去,半晌都直不起身儿来。
  陈世官不失时机地献上谄媚,“微臣又岂会当真肯为忻妃娘娘效什么犬马?那不过是微臣的拓词罢了。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大清国母,微臣是皇后娘娘的臣子,微臣心中只奉皇后娘娘一个为本主儿。”
  皇后含笑点头,“说得好!别听忻妃说什么要替你请恩典,却叫你再等四五个月去……她不过是诳你,因为她才是真正的人微言轻,根本就没本事左右太医院去。你啊,从医生晋为医士,这还是本宫才能帮你实现的事儿。你若想再又晋升,也唯有本宫才能帮得上你去。”
  陈世官伏地叩首,“微臣心下没有半点迷茫,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那拉氏终于笑够了,缓缓坐直,又是端然的母仪天下的架势。
  “不过……她自己说她见红了,我倒觉着她这话儿,咱们不该就这么放过去了。陈世官,咱们应该好好儿利用一下!”
  塔娜和德格对视一眼,眸子里也都闪过幽幽的光去。
  塔娜道,“对啊,是忻妃娘娘自己说她见了红的。喜期见红,那便有可能是滑胎的征兆——咱们正可顺水推舟,索性干脆叫她滑掉了算了!总归,这见红的话儿也是她自己说的,到头来她若得了什么去,总归是她自己的命!”
  陈世官一怔,面色却有些发白。
  “回皇后娘娘……此事,此事,微臣办事有十万个脑袋,也万万不敢啊!”
  那拉氏冷冷哼了一声儿,自己没说话,却是抬眸瞟了德格一眼。
  德格会意,勾了一抹寒凉的笑睨住陈世官,“可是陈太医,方才咱们皇后主子的话儿,你却是都听见了呢……陈太医虽说进宫时日还不长,可是陈太医总归明白,在这宫墙之中有时候儿耳朵太灵了,其实不是好事。耳朵若听见了不该听的,便是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可是你的耳朵,却也有可能替你招来杀身大祸!”
  陈世官重重一惊,如遭雷击,片刻后赶紧向皇后叩头,“回皇后娘娘,微臣方才什么都没听见。微臣发誓,出了娘娘的宫门,便一切都会忘了。”
  那拉氏依旧不说话,只是幽幽地盯着陈世官笑。
  德格叹了口气,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陈世官,“陈太医别急,先喝口水,压压惊。”
  陈世官却抬头盯住那茶杯,面如死灰,一双眼都惊恐得凸了出来。
  德格不由得笑,“哎哟,陈太医你想什么呢!这就是一杯最最普通的茶,是皇后主子平素赏给我们喝的,陈太医别嫌弃,润润喉罢了。”
  德格上前一把攥住陈世官的手臂,硬将茶杯向陈世官手里塞。
  “陈太医稳稳当当喝了这杯茶,回去便等着皇后主子为你擢升的好事儿去就是了。总归啊,陈太医跟定了皇后主子,以后必定只有好事儿,倒没有什么能叫陈太医你再担心的了。”
  陈世官战抖着被迫捉住茶杯,终于还是伏倒在地上,“……回皇后娘娘,微臣、微臣遵旨。”
  。
  次日一早,太医院便将忻妃“漏胎”之事,记档,呈送皇帝。
  可是皇帝这一大早竟然又起驾赴静宜园了,便再度“完美”地错过了。
  “皇上又走了?”忻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儿是初四,才从宫里回来;今儿初五,就又离了园子,赴静宜园了?皇上他这是——折腾什么呢?”
  陈世官跪在地上小心道,“还请忻妃娘娘平和心气……忻妃娘娘如今胎像已将五个月龄,可是这五个月以来,娘娘脉象里始终都有心火。娘娘便是为了皇嗣安康,也请暂且收摄心火,安心养胎才是啊。”
  忻妃深吸口气,“你不是一直给我用着祛火的药呢么?”
  陈世官小心道,“微臣虽极尽心力为娘娘调理,可是祛火的方子便免不了用些凉血的药。凉血的药本都寒凉……微臣是怕这始终对皇嗣不好。”
  忻妃深深吸气,“嗯,我知道了。你当我自己愿意生气?只是这见天儿的,总有人故意惹我生气去!”
  忻妃自己说着,眼圈儿也是委屈得红了,“便是民间,妇人若是怀了孩子,那全家上下也都自是哄着、护着。可是咱们皇家倒好,别说皇太后这个婆婆了,便是只是指望皇上来看我一眼,怎么竟然都这么难啊?”
  陈世官也不敢接这个话茬儿,只好小心劝说,“忻妃娘娘万万勿要伤心乱神,否则与这哀怨与心火合在一处,便更对皇嗣不利去了。”
  忻妃叹了口气,“罢了,你便再给我再开个方子,帮我调理调理才好。”
  。
  陈世官开完了方子,与御药房太监一同往外走。
  走到前院,转过回廊,忽然抬头猛然见施世奇拦在檐下。
  陈世官心头一警,赶紧上前施礼,“施大人……”
  施世奇点了点头,“我今儿翻看忻妃娘娘的医案,见娘娘凤体违和,有见红……倒不知你想怎么调理?”
  陈世官小心道,“回施大人,下官用了‘芎归汤’。”
  施世奇眯眼凝视陈世官,却也点头,“用川芎、当归,治妇人产后乳悬,两乳忽然伸长,细小如肠,向下垂坠,直过小腹下,痛不可忍,危在须臾;兼治产后恶露不下,腹痛,或下血太多,眩晕不能支持;或妊娠胎动,腹痛下血。”
  陈世官忙谦恭道,“下官此处用‘芎归汤’,正是为忻妃娘娘妊娠胎动、腹痛下血之症。”
  见施世奇点头,陈世官的心方安定下来,这才悠然道,“川芎生育温和之地,故药性温,无毒且升温、散寒。昔人谓川芎为血中之气药,殆言其寓辛散、解郁、通达、止痛等功能。”
  “当归更是妇人科的凉药,补血和血,调经止痛。故川芎与当归两者配伍,正可温和调理忻妃娘娘妊娠血下之症。”
  陈世官静静抬眸,“依《医宗金鉴》所录,忻妃娘娘此时凤体呈‘漏胎’之状,当用芎归汤。只是下官年轻、进宫伺候的资历浅,还要向施大人请教,下官如此调理,可当行否?”
  施世奇问不出什么不对来,更何况陈世官都是按着《医宗金鉴》的路数说的。那《医宗金鉴》是皇上亲自下旨编修的集大成的医书,又是太医院里的教科书,是所有太医素常行事的圭臬,故此他也只能点头,“我听着,倒也妥当。”
  陈世官这便浅浅一笑,深揖一礼,借故还要去御药房抓药,这便告辞而去。
  陈世官小心地将先前开给忻妃的“犀角地黄汤”的方子,紧紧掖在了袖口里。
  犀角、地黄,皆为凉血之药。虽可帮忻妃解除心火之忧,可是凉药若长期使用,或者用得过量,对于女子来说总归不好,有甚者那凉气会郁积在子宫处,造成宫寒,影响生养。
  同样的道理,这凉药若是用得久了,便连月事都会推迟。“犀角地黄汤”是医生们常用的清热解毒的方子,故此早已常见女子因服用此汤,月事推迟几个月的旧例。
  。
  这个十月,皇帝如长空鸿影,飘忽不定。
  十月初四从宫里回到圆明园,十月初五便从圆明园去了静宜园;十月初七好容易从静宜园回了圆明园,结果十月初九又回紫禁城去了。
  这样的飘忽不定,直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谁要想捉住皇帝的衣袂片角,当真是难上加难。
  “皇上这是折腾什么,啊?他不累么?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在一处安生多呆两天,就不行么?”十月初九那日得了皇上又折腾回紫禁城的消息,忻妃坐在炕边儿都忍不住傻了。
  “皇上这回又回宫去了,可曾说下,又要几日才能回来?”忻妃挑眸望住乐容和乐仪,有些绝望地问。
  乐容和乐仪相视一眼,“瞧着内务府摆开的架势,这回皇上回宫,怕是三五日内回不来……”
  忻妃紧咬牙关,“好,好啊。上回皇上回宫,忽然赐封了个福常在;那这回皇上又回宫去,我就不信还能再带回个新人来!”
  。
  都到了十月中了,圆明园里后湖、福海等几个海子上的冰都冻硬了,婉兮便带着小十五、石榴,穿好了棉欤B,上冰去!
  这冬日里的快乐,便是暂且没有皇上作陪,婉兮和孩子们也是自得其乐的。
  小十五十月里已是三生日了,这便要在兄弟面前逞兄长的威风,上了冰之后绝不满足于抡鞭子抽冰尜儿,他也非要套冰鞋。
  屈戌、马麟他们几个太监自都哄着,都说小十五的脚丫太小,没有那么小的冰鞋预备下。
  小十五便急得跺脚,“皇阿玛怎地还不回来?我要回明皇阿玛,叫造办处给我也做一双冰鞋去!”
  看小十五着急,语琴就跟着有些沉不住气,婉兮倒按住语琴的手,“由得他闹去。他要是真有本事自己求来冰鞋,那就叫他穿;若是皇上不肯给他造冰鞋,那就是皇上不给他颜面,就怪不得咱们了。”
  婉兮说着,倒悠闲自在地看着石榴坐在小冰船上,冰船前头套了头白羊拉着。就取羊奔跑起来没那么快,还能叫小孩儿体验到冰船的快乐。
  语琴自叹口气去,“唉,我终究是生长在江南,一见这些冰啊雪啊的,就全没辙了。便是冰上的这些玩意儿,我也都弄不明白去。”
  婉兮眨眨眼,“姐姐怕什么呢?冰上玩儿的花样儿再繁复,最大的风险也不过就是摔两下儿。你瞧小十五那圆的呀,便是摔两下都不知道疼去。”
  语琴这才笑了,“可是他不疼,我却心疼!”
  婉兮含笑点头,“那姐姐就给他穿件皮袍子去就是。皮子不沾雪,雪沫子一抖搂,随风就散了;毛针下头的皮板又最致密结实,准保儿摔不坏他去。”
  语琴这才放下心来,一回眸,却瞧见玉蕤早没影儿了,原来是一路追着石榴的羊拉冰船,跑老远去了。
  语琴轻轻咬住唇,“……玉蕤这么在乎石榴。”
  婉兮轻叹口气,“皇上这回去秋狝,我又惦念四公主临盆,故此石榴几乎天天儿都是玉蕤亲手在带的。”
  语琴静静凝视婉兮半晌。
  “唉,说起来玉蕤也是可怜见儿的。皇上也不说给她晋个位分。如今妃位上挤了六个人,倒是嫔位上只有容嫔、慎嫔两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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