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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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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与小七姐妹连心,这便更能觉察到姐姐的不自在来,这便替姐姐出头,伶牙俐齿地呵斥,“保哥哥你这是要干啥?你挡住我的路啦,你赶紧起开!好狗不挡道,你不知道吗?”
  福康安恼得一翻白眼儿,这才从小七那松开了目光去,却还是涎着脸冲啾啾乐,“瞧九公主这话儿说的!我这不是上前儿给公主、格格行礼问安来了吗?”
  福康安说着,还当真规规矩矩执臣子之礼,给三个小女孩儿行了单腿跪安礼来。
  啾啾这便也没啥好说的了,只能尴尬地道,“怎好受保哥哥你的礼去?快起克。不知舅舅、舅母一向可好,还要请保哥哥代我们几个问候二位。”
  啾啾难得在福康安面前儿说这样娴静的话去,倒叫福康安也有些发愣。半天才乐,“你果然更像札兰那书呆子了!”
  福康安看似跟啾啾说话说得热闹,可其实一双眼珠子就没稳当地只停在啾啾那儿过,几乎是说一个字便咕噜噜滚到小七那边厢去。偏他语速一向都快,便叫那双眼珠子简直是若水波流泻,一股脑儿又浩浩荡荡,尽都朝小七这边儿汹涌淹没了来。
  小七更是皱眉,忙转个身儿,将自己一半儿身子藏到绵惠的后头去,只露出半张脸来迎着福康安去,“你是糊涂了是怎的?你今儿既是替四姐和四姐夫给舜英送贺礼,你这便该赶紧进去给八公主请安啊!八公主才是今儿的主道,我们都是客,不过是助兴凑份子而来,你怎反倒在外头给我们行起礼来,却不急着进去给正主儿行礼去?”
  唯有面对小七的诘问,福康安才是偶尔答不上词儿来,张口结舌的。
  他便唯有更是傻笑,抬手挠住后脑勺儿去。
  都怪小七今儿的衣裳好看。这本就是雪后初晴,偏小七今儿穿的大毛衣裳,领口出了那一圈儿的风毛也是白狐的,同样的雪白盈盈,立在风里叫那风一吹,更显得小七整个人亭亭玉立,倒似乎是个雪里的精魄变成了似的。
  只是……小七跟令娘娘一样儿,不爱穿太鲜艳的颜色,这便更被白雪一衬着,显得小脸儿有些苍白。他这心下就更是担心,她是不是又咳了?她这每逢秋冬就爱咳的毛病,从小儿便每年都折磨着她。小时候儿好歹还有他在她眼前儿,每当她咳了,他便耍狗坨子一般逗她发笑。可如今,他年岁大了,再也不能自由行走内廷,那她咳嗽起来的时候儿,又有谁再逗她欢笑?
  可是他转念一想,心便又迷惘了下来。便如檐上的雪沫子,被风一吹,纷纷扬扬,无所依归。
  ——自然还有拉旺啊。她的额驸,皇上指给她的夫君。
  她的咳,已经再轮不着他悬心。从此他跟她之间,便已经再回不去小时候儿的时光,再也不能那般朝夕相伴,再也不能那么没大没小——从此往后,她是大清公主,而他,只是他的奴才。
  福康安这一刻少年的心,似明非明、半懵半懂,都在这纯白的天地之间,忽忽悠悠,沉沉浮浮。
  小七看他呆了,这便连忙转眸望一眼周遭。
  今儿这么多人都在呢,她不能叫自己造次,也同样不能叫他造次了去。
  皇阿玛已然正式为她指配。他若有半点糊涂去,叫外人传扬开来,往大了说,那便是不将皇阿玛的圣旨放在心上了。
  她便狠一狠心,扯扯绵锦的衣袖,“咱们走吧!”
  也是恰好,殿内的舜英得了信儿,在里头等了一会子,终究耐不住性子,欢喜地奔了出来,也走到了廊檐下来。
  舜英一脸兴奋的红晕,一双眼定定凝着福康安,欢喜却又小心翼翼地唤,“保哥儿?真的是你来啦?今儿我的生辰,我当真没想到能见着你。”
  小七心下微微一坠,这便使了劲,扯了绵锦和啾啾,转身就走。
  福康安却急了,扭头冷冷盯一眼舜英,“八公主误会了。奴才今儿进内来,只是替四公主和兄长来跑个腿儿罢了。按着规矩,奴才还是个白丁,没身份没品衔,还轮不到奴才进内给八公主道贺的。”
  福康安说罢,将手里的礼盒往舜英怀里一塞,这便转头就要追小七她们去。
  舜英如何看不出来,这便急了,抱着礼盒跺脚喊,“麒麟保,你给本公主站住!”
  福康安咬牙,想要不顾,舜英厉喝,“我是大清公主,你只是大臣之子,更只是个白丁!我的话,你敢不从?”
  福康安硬生生站住,扭头恨恨盯住舜英。
  “八公主,对奴才还有何吩咐?”
  他的语气是驯顺了,可是他眼底已是漾起了怒火来……舜英心下也是咯噔一声儿。可是,除了这个法儿,她还能怎么叫住他?
  舜英也不想服软,扬了扬脖儿,“你……你还没给我请安呢!”
  福康安愣愣掀起唇角,几乎半空里一个旋身儿,咚地一声便一个单腿安跪在了地下。死冷寒天,那地面冷硬得如同冰面、石头一般。可是他的膝盖就那么硬生生地磕下去,仿佛都不知道疼。
  “奴才请八公主的安!八公主可以纵了奴才去么?”
  舜英尴尬得直跺脚,“你就那么急么?……你便是请过安了,可今天是我生辰,你难道不该再与我道一声贺么?”
  有舜英这么左扒右挡的,小七三个人已是顺利转过回廊,出了二门去了。
  福康安说完了吉祥话儿,转头一看,小七的影踪已杳。
  福康安这便一颗心都被堵得死死的,再抬眸望向舜英,面上是止不住的冷笑。
  舜英瞟着他的模样儿,心底有些打颤,“你,你这是笑什么?你,你光嘴上给我说吉祥话儿,你就没给我预备件儿贺礼么?”
  福康安一声冷笑,忽地冲舜英招手,“八公主你来。我预备的玩意儿,咱们得找个没人的地儿,单独给你看才好玩儿。”
  “行,咱们看去!”
  舜英高高兴兴将礼盒托付给了齐佳氏去,这便赶紧跟在福康安的身后,两个人奔后院去了。
  穿过卡子墙上的随墙小门儿,两人这便到了后院。
  后院有井亭,后殿则不住人,后殿东暖阁是皇帝存放古琴的“琴德簃”,西边是皇帝存画的“画禅室”,故此这后院倒是安静,并无人来。
  福康安大步一直走到井亭旁边儿,这才立住,倏地转过身来。
  舜英好容易跟上来,被福康安这气势给冷不丁吓了个趔趄。
  舜英抬眸望住福康安,“保三哥,你的玩意儿呢?这会子可以给我看了吧?”
  福康安咯咯一笑,伸手指着那井口,“我给藏到那儿了。你过来,我指给你看。”
  舜英倒也不怀疑,抬步上前,这便隔着箍井石就往里头瞧。
  福康安立在舜英身后,一双眼底清光毕露,这便冷不丁上前便推了舜英的后背一把……
  正好刚下完雪,这京师的腊月又是天寒地冻的,那井沿儿上如镜面儿似的跐溜滑,舜英毫无防备,这便整个身子丝毫控制不住,一直朝井沿儿滑了过去!
  幸好,宫里一向对井水的管理十分严格。就怕有人跌进井里去,或者自己投井自尽的,这便在所有的井口都额外放了一圈儿箍井石去。箍井石的内径,恰好可容水桶下去,却比一个人的身量要窄。
  故此舜英一路滑到井边儿上,却被箍井石给拦住了。她扒着箍井石,惊慌回眸,不解地望住福康安。
  “保三哥,你为何这样对我?”
  福康安立在亭柱旁便是抱着膀子冷笑,“八公主,我听说前些日子十五阿哥吃错了东西,便是有人想要诬赖七公主和九公主去!我却觉着,这样的人啊,便是该死!”
  舜英一个寒颤,“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替她们出头,这便想把我推井里去么?”
  生死权衡之下,舜英也是将心都冷了下来,这便寒声警告:“这儿虽然是后院,可是跟前院不过隔着一排房屋去!我这儿若是放声大喊,前院一样能听得见!”
  “保三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我便再怎么着,我也是我皇阿玛的女儿,是大清的和硕公主!你敢这样对我,这便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不光你自己要掉脑袋,连你家所有人都得陪着你一起死去!”
  福康安却笑了,面上毫无半点惧色。
  “你说的真对。你是公主,我是奴才,我便是为了我一家子的性命,我也不敢把你给推井里去……你我之间,若有人得死,那也得是我,不敢是你。”
  舜英这便有些迷糊了,怔怔望住福康安,“保三哥,你这说的是……是什么意思?”
  福康安不慌不忙,一步一步靠近来。
  舜英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可是她一来是之前吓到腿软,二来是这地面属实太滑,她便怎么都起不来,只能徒劳地抱住箍井石,死死稳住身形。
  福康安嘴角含笑,在舜英身边儿蹲下来,靠近舜英的耳朵,轻声道,“八公主,你别怕……奴才不敢加害公主,可是——公主却是敢加害奴才啊。”
  舜英一惊,忍不住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福康安摇摇头,“八公主是主子,奴才只是个奴才。主子要奴才死,奴才不敢不死……”
  福康安说着,便抬步自己跨到了箍井石上!
  虽说宫里在井沿上设了这箍井石,就是预防出危险的。可是箍井石虽说能拦住大人去,却未必拦得住一个孩子的身量。况且福康安这么个活猴儿转世似的小子,最会缩骨拧腰的。
  只见他身子一个扭转,便整个肩膀都已成功钻进了井口之下去!
  人的肩膀都能钻过去了,那整个身子便没有掉不下去的了。
  舜英惊慌失措,想要上前捉住福康安去。她已是急得哭了出来,“保三哥,你干嘛呀你这是?”
  福康安不慌不忙,重又从井口里反身回来,凑在舜英耳边说,“……你说,如果是你亲手推我落下井里去,那还会不会有人想要撮合咱俩去?”
  舜英这才明白过来,大惊失色,浑身更是冷颤连连。
  福康安却是眨眼而笑,“想要我当你的额驸?八公主,你这辈子是甭想了……”
  福康安猴儿似的狡黠一笑,接着整个儿身子便出溜从舜英指尖儿滑开,整个人朝着井口便自动跳了下去!
  入井之前,他还自己扬声尖叫一声儿,“八公主,你这是要作甚?救——命——啊……”
  舜英伸手要抓,他整个人却已经掉落而下!
  。
  前院,婉兮跟舒妃说着话儿,见小七她们已经回去了,这便想寻着福康安,带着一起离开。
  今儿的礼数到了,也就够了,没的再惹出旁的罗乱来。
  可是这一回神,就不见了福康安的影子。正要叫人去找呢,便听见后院传来声嘶力竭的尖叫。
  一班太监分辨着方位,这便都朝后院跑了过去。婉兮跟舒妃对视一眼,这便也都急忙从前殿的穿堂,直接奔向后院去。
  待得到了后院,就见舜英正趴在箍井石上,两手向前伸,正在井口上。
  太监们已经发现了井里的福康安,这便纷乱着拿水桶的拿水桶,递长绳的递长绳;还有人急忙找来宫里会功夫的“技勇太监”,几个人合力要将箍井石给挪开。
  一见众人围拢过来,舜英吓得已是落泪,拼命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推的……”

  ☆、第2531章 八卷12 孩儿小鬼大

  这会子舜英这模样儿反倒有些“贼喊捉贼”的意思去了。
  婉兮等人尚且还不好贸然下论断,舒妃却是当真急了的。
  不管她自己跟兰佩这些年姐妹之间闹过什么意气去,可是福康安这个外甥却是亲的。
  舒妃上前一把推开舜英,“若当真不是你推的,你这跟着急着解释个什么劲儿?”
  地上也是滑,舜英被舒妃一把就给扒拉老远去。舒妃也顾不上她,在井边急着看太监们小心翼翼将福康安给捞了出来。
  这是寒冬腊月的北地京师,在地面儿上,水一泼出来就冻上了;井水因接着地气儿,里头倒比地面上暖和些,故此井水虽说没冻瓷实,可是一旦从水里给捞起来,那衣裳便也瞬间冻成冰甲了。
  福康安虽说精神头儿还好,可是一上来就已经是懂得说不出话来了。
  婉兮和舒妃一瞧这孩子的惨样儿,登时眼圈儿都红了。两个人也都说不出话来,总归是一左一右上来将那孩子给抱住,恨不能用自己的体温给那孩子焐热了去。
  早有太监和咸福宫里伺候的妇差们,抱了大棉被过来将福康安给裹了。
  福康安牙齿磕碰着,虽然冷到了骨髓里,可是心里却是偷着乐的。
  他赶紧转眼四处看,观察周遭众人的反应,兼之看看八公主的惨样儿,最要紧也是想看看小七有没有闻讯赶来……可是他却没想到,冷不丁一抬眼,却瞧见了躲在廊柱背后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儿。
  他也说不出怎地,忽然一个激灵。
  那个身影太小了,小到藏身在粗壮的廊柱后头,冷不丁看过去还以为是柱础呢,都瞧不清楚这个身影儿。
  也唯因为那身影有些圆,故此才稍微能在柱础旁边儿多晕出来那么一圈儿弧线来,这才能叫他给瞟见。
  ——年方四生日的小十五永琰。
  福康安头皮有些炸,隐约回想起,仿佛他之前在井边儿折腾八公主的时候儿,隐约一瞭眼儿,便仿佛看见那边就立着这么个小身影似的!
  他这一急,原本自以为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他,却这么直接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他醒来,已经是在舒妃的承乾宫里。
  见他睁眼儿,舒妃都哽咽了,上前捉着他的腕子道,“哎哟,你这个小祖宗哎……快跟姨母说,你可好了,还有哪儿不舒坦?”
  福康安有些皱眉,嗓子里还像是塞了团木棉似的,叫他清了两下儿嗓子,才喑哑说出话来。可是一张口却不是回答姨母的问题,反倒是问:“我怎么在姨母的宫里?”
  舒妃挑眉,也不客气,扬手就给他肩膀一记,“你不在姨母宫里,你还想在哪个宫里啊?”
  说着话儿,后头婉兮已经走上前来,立在舒妃身边儿,慈祥望住福康安。
  福康安这便脸红,连忙道,“我从小儿……都是在令额娘的宫里。”
  婉兮笑道,“瞧他这个精神头儿,太医说的没错儿,他是没事儿了。”
  舒妃松了口气,可是随即还是替自己外甥脸红起来,赶紧又拍福康安一记,“瞧你,还叫‘令额娘’!贵妃娘娘也是你能随便喊‘额娘’的?小时候儿跟着孩子们一堆儿地浑叫就叫了,这会子都这么大了,还敢这么叫!”
  福康安不服儿,红着脸争辩,“我二哥也是从小就叫‘令额娘’,便直到这个年岁了,也还是这么叫的!”
  舒妃叹口气,伸指头点在福康安脑门子上,“你二哥跟你能一样么?你们哥俩儿虽说小前儿是一样,都是在令贵妃的宫里照应的,故此那会子都可以叫一声‘令额娘’去。可是你二哥人家长大之后,尚了四公主,现在是四额驸。四公主从小也跟令贵妃有抚育之恩,故此你二哥是应当应分如今继续喊着‘令额娘’的。”
  “可是你这小子,如今可没有额驸的身份,便不该继续这么浑叫下去了。”
  福康安虽说面上还在硬撑着,可是眼底终是闪烁起细碎的光来。
  婉兮不忍,忙扯了扯舒妃的袍袖,“别这么说,其实是我倒愿意叫他这么叫。便不是额驸又如何,我从我跟你、或者九福晋这些年的情分上论,叫他继续叫我一声‘额娘’,难道不行么?”
  舒妃轻叹一声,拍拍婉兮的手,“行。你都这么替他担待,我这当正经姨母的,怎么能说不行?”
  说着话,外头传来动静。舒妃忙瞪一眼福康安,低声提醒,“皇上来了。”
  一听这话,方才还能红头白脸嘴上不让份儿的福康安,登时蔫儿了似的,软趴趴躺回被窝里,就又有些翻白眼儿了。
  舒妃和婉兮觉着不对劲,可是已来不及追问,这便赶紧迎出门儿去行礼。
  皇帝扶起二人,大步走进来,轻声问,“这孩子可好些了?”
  舒妃刚想说“已无大碍”,可是心下却莫名一动,回头与婉兮对了个眼神儿。
  婉兮心下也是小小挣扎一番,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舒妃这便叹息一声儿,与皇帝道,“虽太医说并无大碍,可是这天寒地冻的,那孩子还是被拔着了。至少得好好儿躺几天才行。”
  皇帝点头,“好好儿养着。炭火等一应份例,都照永瑆的标准,跟内务府支取。”
  舒妃忙摇头,“妾身自是替这孩子和他父母谢皇上的恩典。可是他在妾身宫里,一应自应跟着妾身就是了,当真不必额外再支取什么的。”
  皇帝点头微笑,“你的是你的,朕的是朕的。朕对这孩子也自小儿当成儿子一般,朕也想给这孩子尽一份儿心力去。”
  婉兮便也是心下一动,也是明白皇上其实何尝不是跟她有着相同的愧疚去呢?本来小七、啾啾,这都是现成的两个公主去,却一个许给了平定准噶尔的功臣之子,一个许给了平定回部的功臣之子……从倒没法儿再成就这私人的姻缘去了。
  婉兮自笑着打圆场,“舒妃要是还推辞,那连我也跟着不好意思,非得也再加上我的一份儿心意去不可了。”
  舒妃这才红了脸,又给皇帝蹲儿了个礼,“那妾身就谢皇上隆恩了。”
  皇帝安排完了这些儿,这便大步走到炕边儿去,坐下,亲手去探福康安的额头。
  皇帝探罢也是皱眉,“哎哟,怎么还这么烫?太医不是说烧已经退了么?”
  婉兮和舒妃先前跟皇上说话儿呢,谁也没留神。不过婉兮一打眼儿就看明白了——这招儿她自己二十年前就玩儿过了。
  只是婉兮倒没说破,只是平静道,“终究一冷一热的,他还是个孩子,总需要几天才能稳定下来吧。”
  皇帝这才点点头,垂眸去望福康安。
  那孩子不但脑门儿滚烫,两眼还依旧紧闭着,牙关都咬着,一副受尽苦难的模样儿。
  皇帝便也叹息一声儿,“好孩子,好好养着。朕过两天再来瞧你。”
  婉兮跟舒妃一同送皇帝出门儿,暖阁里安静了下来。
  福康安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偷偷儿打量周遭。
  暖阁里没人,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这便赶紧掀开了被子去,扯着领口凉快凉快。
  却不想隔扇门儿极轻极轻地开了,一道圆咕噜滚儿的小小身影从外闪身而入。
  福康安好悬没吓蹦起来,这便赶紧扯回大棉被来想再蒙住头——却晚了,那小影子已经走到了炕边儿。
  又是小十五永琰。
  福康安有些尴尬,只管躺下,再闭上眼,不看就是。
  小十五个儿矮,这便踩到紫檀脚踏上来,这才能有了那么一点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小十五也没拍醒福康安,也没大声,只是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小声小气道,“我都看见了。”
  。
  福康安还想继续装死来着,可是听见这几个字儿,还是眼睫毛一顿乱颤,虽说不情不愿,却也还是睁开了眼。
  一个四岁的小孩儿,便是皇子,在福康安的眼里也没啥威胁力。
  福康安这便故意一瞪眼,“十五阿哥看见什么啦?”
  小十五只是静静地盯着福康安的眼睛,不回答福康安的话,却只反问他,“你既没事儿,怎么不回家?你自己掉井里去,原来不光是为了整治我八姐,你也想趁机留在宫里。”
  福康安的心事被一个四生日的小孩儿给说破,且人家这小孩儿用的还是肯定语气,这叫福康安心下颇有些不受用。
  福康安便轻哼一声儿,“你说什么呢。我掉井里去了,这是寒冬腊月啊,我病了,我走不了,自然得留下来养病。”
  小十五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淡淡垂首道,“你是给我七姐和我出气。就因为这个,我得谢谢你。你放心,我不卖了你去就是。”
  被一个四岁的小孩儿这么居高临下地评价,叫福康安这个尴尬!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便是皇子皇孙的从小儿见的也多了。便再是皇子皇孙的小前儿也都不是他的个儿,只有叫他给折腾着的;更别说眼前这个才多大点儿啊,就是个小嘎豆儿!
  福康安便有些横眉立目起来,“那你呢?你个小嘎豆儿,你偷偷盯着我干什么?”
  小十五依旧安之若素,平静地对着福康安的眼睛,“我没盯着你,我是盯着八姐。”
  “哦?”福康安不由扬眉,“你盯着她?做什么?”
  小十五垂下眼帘,“因为我上次吃错了东西,七姐和九姐险些受了连累。今儿来八姐这儿玩儿,临出门几位额娘都叮嘱姐姐们凡事小心。那我今儿就得护着姐姐们,不能叫姐姐们再被八姐给欺负了去。”
  “哟呵……”福康安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你,别看你小,你还真挺有心眼儿的哈!”
  小十五并未因为福康安的夸赞而有半点得意之色,依旧小脸儿平静如水,“你护着我姐姐,我谢谢你。可是你留下来,却别为难我姐姐。”
  福康安的脸腾地就烧着了一般,“谁,谁说我要为难她?我、我才不会为难她!”
  小十五点头,“那你就乖乖留在舒娘娘宫里,别琢磨想见我姐姐。”
  被一个四岁的小孩儿这么说,福康安便真是忍不住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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