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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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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阳的光穿过林叶铺在水面上,那一片碧水上如染了金。那金与碧的两色交融起来,罩在那几头公鹿强健的身躯和头角上。
  婉兮清晰地瞧见了它们肌肉的贲张隆起,看清了它们头上树枝一样的鹿角尖上闪过的寒芒!
  婉兮便连呼吸都停了,连忙从树上滑下来,什么都不顾了,转身撒腿就跑!
  。
  婉兮边跑,心下边默念:“我的‘佛立佛多鄂谟锡妈妈’啊……我知道错了,这回就不该跟着来秋狝,上回遭逢了个熊瞎子,这回又撞见鹿群了!‘佛立佛多鄂谟锡妈妈’保佑,救命啊……”
  “佛立佛多鄂谟锡妈妈”俗称“子孙妈妈”,是护佑子孙的女神。
  “佛立佛多鄂谟锡妈妈,今儿是我的生辰,我可不想在今儿出了事。否则我也对不起自己的爹娘,您说是不?求您护佑,护佑……”
  她心底虽然如此念,可是佛立佛多鄂谟锡妈妈却仿佛没听见,婉兮只听见身后林子深处平地响起蹄声,便似有大群的鹿朝她这边儿追过来了!
  婉兮一手抓着哨子,一手便去寻自己的小刀儿。心下反复思量,自己纵然有刀在手,可是就凭这根小刀儿,她能抵得住几根大树杈似的鹿角去?
  更要命的是,她因在林子里没头没脑地撞,冷不丁抬眼,已是分不清了方向,完全找不见了方才她是从哪里钻进来的!
  她扶住一棵大树勉强站下,抬头茫然望向天际。
  秋日的树冠已是金黄,那一圈儿金色围起的蓝天,却已然点点变黑了。
  难道她今晚上就被困在这个林子里,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要在这林子里跟一群鹿一直赛跑下去了么?
  。
  心一迟疑,脚便如被大石坠住,怎么都抬不起来了。
  她将小刀儿攥在手里,便将那骨头哨子给扔出去老远。
  都是这哨子学呦呦鹿鸣,才将鹿群给召来的!
  掌中只剩下了那只原本看似不起眼儿的铁哨子。
  婉兮心下如电闪过:为什么是两只哨子?既然骨头制的哨子是用来学呦呦鹿鸣的,那么剩下的这个铁哨子——是不是用来召唤人的?
  婉兮便死命攥紧那铁哨子凑在嘴里吹。
  她盼着人来。
  心内人影幢幢,她看不清那些脸孔。渐渐的,那些人脸聚合在了一处,彼此遮盖重叠,渐渐聚合成了一个人的眉眼。
  她轻轻闭上眼,用力吹响铁哨子,心下也在用力地喊。
  “爷,快来……”

  ☆、374、公鹿(8更)

  374、公鹿(8更)
  铁哨子与骨哨子的声音又是不同。骨头哨子是学呦呦鹿鸣,故此那声音高却细,而铁哨子就是符合人的耳力范畴,便尽是嗡嗡震响,声音倒比那骨哨子还大了好几倍去!
  婉兮这一听便更慌了。
  天神啊,骨头哨子动静那么小都招来一群鹿,这铁哨子这么大的嗓门儿,她还不得把山那头儿林子里的鹿群也给引来啊?!
  她便连这铁哨子也不敢吹了,总归一头黑,玩儿命就朝前跑罢了。
  脚步踩着地上也不知多少年的落叶,两耳朵里灌的都是她兜起的风刮过树林子,沙沙,沙沙。
  隐约中间还夹着鹿鸣声。只是她已经无从分辨,那声音究竟是真的鹿鸣,还是哨子声了。
  天色越来越暗,她在林子里瞎装,越来越抓瞎。
  冷不丁前头一棵大树斜歪在地,伸出一根数根来,横亘在地面上。就跟躺个人,故意伸出一条腿的姿态也似。
  婉兮其实已经瞧见了,她也抬高了腿准备跳过去。可是她低估了疲惫的力量,她的腿便没有想象得跳起来那么高,结果正好一个绊子直接卡上去,人就呈直线形状,直接就飞了出去。
  她死命抱住头脸罢了,摔在地上倒还是不怕的,好歹地上不知积了几千百年的树叶,摔当摔不坏的。
  。
  她是做好了准备的,可是事实却比她想象的还要仁慈些。她分担没摔疼,甚至爱反倒觉得有些暖,有些软。
  耳畔倒是闷哼一声。
  她一怔,急忙睁开眼,推开挡在眼前的鹿角冠——这才明白是怎么了。
  原来她那一摔,竟然是有人抢先倒在了地上,给她当了肉垫子……
  。
  她忙仔细了去看那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同样是一顶鹿角冠。
  只是这鹿角冠与她的又有不同。那鹿角高大而尖锐,一看就是成年雄鹿;甚至可能是头鹿的。威武雄壮,霸气淋漓。
  再看那身上,同样是一袭鹿皮袍子,可是那皮板儿油光水滑,鹿毛根毫分明。
  “鹿人”的装束还要分三六九等么?
  婉兮的心下不由得悄然悸动,忙伸手也推开挡住了那人头脸的鹿角冠去……
  那张印入眼帘的容颜,便叫婉兮忍不住尖叫。
  “爷,怎么是你?!”
  。
  她是曾用尽力在心底默默呼唤着她,可是她如何没做好准备:他其实来不了。
  他是天子,众人相随。她此前看见他腰挎大红织锦的“撒袋”,身穿软甲骑装,已是率领了众人先行围猎而去了,他如何来得及看这样一个扮成鹿人的她去呢?
  可是他怎么还是来了;而且他怎么也同样扮成了鹿人的模样儿去?
  。
  扶着她坐稳了,上下打量她无碍之后,他才轻哼一声,照着她翘屯打了一记。
  “还跑,还跑!爷怎么吹哨子你也不肯停,你是想将爷给活活累死么?”
  嗯?
  婉兮怔住,忍不住目光越过他肩胛,望向他背后的方向去,讷讷问:“难道,之前一直追着我跑的,是爷?”
  皇帝也无奈笑开:“哦。让你去引雄鹿追来,你当真是做得极好……你都引着爷跑了大半个林子了。要不是这下子给绊倒了,爷还追不上你。你险些叫爷半世英名都毁在你手里了……”

  ☆、375、独追(9更)

  375、独追(9更)
  婉兮羞愧难当,红了脸忙上下帮着检查他是否伤着哪儿没。
  小手边翻检边低声嘟哝:“……可谁能想到是爷呢?我分明瞧见那么一大群鹿,当中有好几头年轻公鹿听见我的哨子声,朝我这边打量。我便自当是它们都追过来了。”
  他瞟着她忍住笑:“它们敢!你是爷的人,要追也只是爷追,它们若敢跟爷强,爷今儿就将它们都剖骨抽筋!”
  婉兮被唬了一大跳,随即又因了他的话而忍不住脸红,嗔怪道:“爷!”
  他说什么呢他……
  。
  四爷终于还是来了,为了她来了。
  她心下欣慰,却还不敢放松警惕,一径说着话,一径还要一直往后面瞧。
  鹿群说不定还会随时追来。
  她自己倒也罢了,她总不能叫他也受了伤去。
  “爷的侍卫呢?武爷他们呢?”
  皇帝仿佛十分享受她那小手在他身上翻翻弄弄,索性整个人躺在地上,任凭她舞弄。
  “……都叫爷给撵走了。”
  “啊?”婉兮扭头回来盯住他:“撵走了?为什么呀?”
  他撑住一边手肘,半抬起身子来凑近她:“你说为了什么,嗯?”
  她有些脸红。
  他反倒故意挑破:“爷要跟你单独呆着。他们在近前,碍事!”
  她红着脸紧咬嘴唇:“可是爷也忒冒险!后头就有一大群鹿,里头有不少长了那么大一对鹿角的公鹿。它们要是追上来,爷又要怎办?”
  她学得认真,说道那些“那么大的鹿角的公鹿”时,还将手指分开叉,举在头顶模拟着。
  她那娇憨模样,惹得他不由得又坐起来,什么也不说,只直接凑上唇去吮她。
  她被他吮得红了脸,忍不住娇嗔:“爷!你快好起来,咱们离开这里才是。你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他大笑,撒开手躺倒在满地落叶上,故意也将她拽躺了下来。
  两人肩并肩,眼前已是夕阳余晖,共漫天星斗。
  “……笨丫头。那些鹿群不会来。方才追你的只是爷一个罢了。”
  。
  “怎么会?”婉兮不由得支起身子来,瞪大了眼睛瞧他:“我方才分明亲眼看见那么大一群鹿,绝对错不了的!”
  他哼了一声,享受地躺在地上,甚至还闭上了眼。
  “是有那么大一群鹿,可是你只瞧见了它们,却没瞧见你跟它们中间还隔着一层林子。林子里早就设了柳条围,它们过不来的。”
  “你当爷叫你当鹿人,却会当真叫你涉临险境么?爷早划好了地块儿,踩好了鹿群行经的线路,这才放你们过来,就是确保你无论在哪里停下来换衣裳,都只能瞧见鹿,而不会当真跟鹿群相遇。”
  婉兮张大了嘴,心中还有万千头鹿一起跑过。
  这么说她刚刚那么玩儿了命的跑,却不过是在躲着四爷一个人儿?
  她……丢死人了。
  “可、可我方才分明听见那么多蹄声,我、我才不是只逃避爷一个人儿呢!”
  他又大笑:“蹄声是真的,是鹿听见你的动静追了过来。不过中途早就被侍卫们的哨子声给引走了。那些蹄声是回荡在山林里的罢了,回荡到你耳朵里,你慌神儿之下给当成追你的了!”

  ☆、376、回礼(10更)

  376、回礼(10更)
  这个爷,她都故意打马虎眼呢,他还非给说清楚了!
  婉兮难忍悲愤,推开他,从地上骨碌起来,拍拍一身的落叶,跺脚就要走。
  “……爷欺负人!”
  她两走出两步去,他已然一个鲤鱼打挺,接着一个饿虎扑食,已然将她再度仆倒在地。
  这一回,他的身子已然结结实实、毫不客气地压在了她身上。
  他们两个这一折腾,搅扰起漫天满地的落叶,绕着他们两个身周飞舞来回。
  婉兮惊得微微一喘,只能呆呆抬头盯着他的眼。
  他的脸越压越近,当唇落下来的时候,嗓音已经沙哑成了低喃。
  “爷就是要欺负你……爷早就告诉过你了,你生辰这天,爷要好好儿欺负你一回~~”
  。
  他说到做到,已然上下其手,不老实了起来。
  婉兮慌得只能扭动身子抵抗。
  他反倒呼吸更急了,沙哑着抵住她额头道:“……躲吧,使劲儿躲。爷留下了这天地浩瀚给今儿,爷就看你还如何躲得过。况且你越是如是躲,爷反倒却兴起……”
  他的手染了林子里秋夜的凉,碰着她火炭儿的身子,便叫她都寒颤起来。
  他却不肯松开,非要攀紧了她,将柔细的都捏在掌心,紧贴着掌心儿,粒粒厮磨。
  。
  这种亲昵,他的确曾经对她做过了,可是这一刻两人都是拼命地奔跑过,浑身的汗水和炙热的气息,那便这动作本身都更加狂炙、野蛮。
  婉兮无法控制住自己,喉咙里吟然出声。
  他便更压紧些,将她狠狠抵在满地厚厚落叶间,甚至将她埋进了几寸去!
  。
  还隔着衣服呢,他便这样儿凶狠了。若是,若是衣裳没了……
  婉兮不由得怕。这山上九月秋夜的风便也趁机顺着他的手跟着一并钻了进来,叫她开始觉着有些冷。
  他炙热得难以停下,手指轮转,舞弄不休。可是觉着她轻颤,皮肤上渐渐耸起小粟米一样的疙瘩,他便长吸一口气停下。
  翻个身转开,却是顺势将她整个裹进了他的鹿皮袍子里,用自己的体温来暖着她。
  天彻底黑了下来,满天星斗那样亮,却不足以照亮林子里的幽暗。
  婉兮抵着他心口,有些微微的发抖。
  “爷……咱们得回去。”
  皇帝点头:“他们不敢离开远了,你放心就是。”
  他随即伸指入口,嘬唇一啸。
  一线高亢的唿哨声从林间生起,瞬间传遍山林。
  不多时远处便此起彼伏传来同样的唿哨声。
  他这才垂眸促狭地瞧她:“……今晚你怎么也回不去了。咱们得就地扎营。”
  婉兮仰头望住他,只能呆呆的。
  他深吸口气:“……外头冷,爷方才这才忍了。可是爷的本事也只能忍得了一回,却忍不住第二回。故此……爷方才在外头没能做完的,今晚儿你得在暖帐里叫爷一样儿一样儿全都做完了去。”
  她慌神儿落泪,也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只能一双冰凉的小手攥紧了他的大手:“爷,求你别……”
  别什么呢,她也说不清啊。
  四周已经隐约传来马蹄声、脚步声。他将她在鹿皮袍里裹紧:“……爷万寿那晚,你给了爷那样一份儿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爷是天子,更不可亏欠了你。故此,今晚儿,爷得还给你。”

  
  ☆、377、今晚(1更)

  377、今晚(1更)
  少时,隔着一箭地之外,已是此起彼伏响起人声:
  “回主子,奴才护驾在此!”
  “圣上,微臣在此!”
  ……
  婉兮慌忙从皇帝怀中爬起来,退开半步的距离去。
  他歪头瞟她,满眼的促狭:“这些人都是爷的御前侍卫,都是爷可将性命托付的,他们的舌头是这天下最严的,你放心就是。”
  随之人声越聚越多,皇帝随即起身,扬声一呼:“扎营!”
  只听漫山遍野齐刷刷传来:“嗻”。随即夜色里寂静的山林便开始涌动起来,侍卫们无声取来巨大卷子的黄幔,在林地中找准了无水渍、无兽迹、无冷风吹、无火患的平地,一两百人围成一圈,将那巨大黄幔次第展开,围成天子暂时行在的围墙。
  远远近近也亮起了松油火把,婉兮眯眼在这火光里看着那些人齐刷刷有条不紊将一座黄幔大帐层层搭成,心下不由赞叹。
  皇帝歪头瞥着她,忍住一声叹息,伸手捏住她下颌将她给转回来。
  “看爷。”
  “嗯?”婉兮一时没回过神来,愣愣瞧着他。
  他略有些懊恼,轻哼一声:“你盯着他们看了那么久。怎么,他们难道比爷还英明神武不成?”
  婉兮这才明白过来,无奈笑开,眨眼低声对皇帝说:“那……爷会自己搭帐篷么?”
  她是故意的,当然不当真的。
  他扭头挑高了长眉盯着她:“你当爷当真不会?爷在当年圣祖爷在位时,陪同圣祖爷来秋狝,帐篷就是自己跟随从一起搭建起来的。爷此时不过去搭手,不过是不想叫他们为难。”
  婉兮忙依偎过来,轻轻挽住了皇帝的手臂。
  垂首柔声道:“爷……我错了。只是这一刻好肃穆,他们那么多人却不出一声,我便想说说笑笑一下罢了,爷莫当真。”
  皇帝一颗心登时便软了,翻腕便回握住她:“嗯哼,爷如何不知,你最乖巧可爱。”
  。
  黄幔大帐搭成,远远李玉等人也赶了过来。皇帝便吩咐:“传旨各营,今晚彻夜哨鹿。所有鹿人都伏进山林,原地待命,等候黎明。”
  李玉微微瞟了婉兮一眼,垂首微笑,便连忙转身传旨下去。
  皇帝吩咐完毕,回身望山林里明明暗暗立着的侍卫们,微微点头:“去!”
  侍卫们各自在夜色之中无声隐遁,不过一个转瞬的工夫,婉兮就算瞪大眼睛去看,竟然也都瞧不见影子了。连脚步声都没有。
  婉兮惊得睁大眼睛。
  皇帝转头看她一眼,火把光里他的脸颊也微微染上了红晕。他轻哼一声:“他们没离太远,方便有事随时护驾。只是他们离得也没有太近,帐里的动静,爷总归不会叫他们都听了去就是,你安心。”
  婉兮脸上便腾地红了起来。
  这个爷,他说什么呢他!
  婉兮忙错开目光,悄然望向帐篷。心里暗暗地想,那接下来……她是要跟他进帐篷了吧?
  这时远远地武灵阿忽然疾奔过来。婉兮第一眼险些没认出来,只见武灵阿竟然披了一身的树叶子,要不是先将一张脸都给露出来,好悬以为是一堆树叶成精了呢。
  武灵阿远远跪倒:“回主子,已备好了。”
  婉兮心下愣怔:备好什么了?

  ☆、378、弦满(2更)

  378、弦满(2更)
  “来!”
  皇帝一把拉住婉兮,逆着向山坡上头跑。
  婉兮被他拉着,一边跑一边回首望那黄幔大帐。火光掩映里,那大帐在视野里越变越小。
  她心下不由得涌起小小的欢喜。
  原本以为大帐搭起,他便会立即拉着她进大帐去,逞他所愿;可是他却没有,转而拉着她越跑越远。
  她在他掌中,大帐却越来越远……是不是也可以意味着,在他心中,她远比那大帐所代表的含义更要紧?
  坝上草原的山坡都不高,不多时他已然拉着她一口气跑上了小山顶去。
  到了此处婉兮方怔住。
  好熟悉,虽然在夜色里不好确定,不过却感觉就像是她之前遭遇鹿群的那个小山啊!
  这么说,难道她之前那么拼了命,却没跑出多远去?
  。
  皇帝停住脚步,回头瞟她。见她还怔怔望着来时路,心下便也了然。
  他轻哼一声:“从此处至大帐是不远,只可惜你是往相反的方向跑的。活活儿引着爷跑遍了大半个林子!”
  婉兮脸上轰地一下热遍。
  她咬住唇迎上他促狭的眼:“这么说,此处果然就是奴才之前遇见的鹿群的那座?”
  他回眸瞟着她,可是耳朵却听向另一边,忽然竖起手指来:“嘘……”
  只听林子尽处的洼地水源畔,传来响亮的鹿鸣。
  婉兮听了一天的鹿鸣声,隐约也可判断,这头鸣叫的鹿绝非普通的鹿,极有可能是鹿群中作为首领的那头公鹿。
  它这样的鸣叫,或者是通知走散的鹿众回来聚合;又或者是告知林中休息的鹿群,可以放心安歇。
  婉兮捂住嘴,也忍不住好奇地凑到皇帝身边,踮起脚尖一同望向水源那边。
  果然是一头巨大的公鹿立在水畔。尽管星月光稀,却也借着水中粼粼的倒映,照亮它那强健的体魄,以及头顶上巨大的鹿角。
  婉兮情不自禁攥紧了皇帝的手,小声问:“爷要作甚?”
  却见皇帝不知何时腰上已经挎了撒袋而来,已是悄然握弓在手。
  婉兮心下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他是要射那头公鹿么?
  就在她身边,她能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将他搭弓引箭时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两眼借助月光,紧盯着那公鹿。朝她又是轻轻地“嘘”了一声。
  婉兮便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已经要沸腾了。
  天啊,那样身为鹿群首领的公鹿,本身必定是狡黠的,白日里尚且难以射中,四爷竟然要在夜晚施射么?
  这样的夜晚,天上就算有月,可也只是初九的月,不过半个月亮而已,光芒也削减了一半下去,他如何能射中?
  可是她却瞧见了他的眼,在那暗寂夜色、幽幽月光里,他的一双眼灼灼如寒星,带着慑人的自信和魄力,叫人不由心折。
  婉兮便也放下自己的杂念,只与他一同死死盯住那头公鹿,等待时机。
  那鹿呦呦鸣叫一阵之后,见山林静寂,便也放下心来。它垂下头,走到水边去,垂首饮水。
  正好水面上披满一带银色月光,它的头就在那银光一端。
  就在这一刻,皇帝忽然将弓猛然拉满,随即弓弦“叮”地一响,一支雕翎箭离弦而出!

  ☆、379、射鹿(3更)

  379、射鹿(3更)
  婉兮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这时候儿紧张地喊出来。
  便是捂住嘴,却也不敢喘气儿,只觉一颗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般。
  只见那雕翎箭在皎洁月光之中滑过一道美丽的银色弧线,正中那公鹿颈侧!
  暗夜月光之中,蓦然绽开一捧血花儿。
  婉兮这才忍不住叫出来,转头望向他去,只见他一双眸子在夜色中晶光闪烁,满含笃定的笑意。
  水畔那边便也传来欢声,已有侍卫先奔过去按住了那公鹿。一时间山林上下又响起“万岁”的欢呼声。
  婉兮也不由得向他跪倒:“爷,神力!”
  这样的夜晚,月色无力;再兼之她之前带着他跑遍了大半个山……可是他判断的精准和施射的力道,却丝毫未曾受损,怎能不叫她佩服。
  皇帝朗声一笑:“抬回大帐!”
  。
  少顷皇帝拉着婉兮的手同回大帐,却是高高挑起了帐帘,叫婉兮从帐内方便看帐外抬回的公鹿。
  迎着火把的光,婉兮瞧着那头鹿。果然不愧是鹿群的首领,纵然受了箭伤,纵然被俘,可是立在地上依旧稳稳的,丝毫不见惧意和妥协。
  它那一双鹿眼依旧清亮夺人,居高临下仿佛睥睨着人类。
  婉兮知道此时是秋狝,不该有妇人之仁,可是这一刻心下也还是难免有些不得劲儿。她便侧开头去,只低声问:“爷要如何处置它去?”
  今晚是在林地宿营,大晚上了却还没有什么吃的,看来兴许他们和这些侍卫们今晚的吃喝就都是这头鹿了吧?
  皇帝歪头看她,捏了捏她小手,随即扬声:“鹿角刺血!”
  。
  婉兮不忍看,可是却还是能隔着寂静的夜色,影影绰绰听见鹿血滴入碗里的动静:滴答、滴答……
  婉兮深吸口气请求:“爷……我想去换掉这身鹿皮。”
  还披着鹿皮呢,便仿佛与那公鹿是同一族类,听着它被刺血,着实不忍。
  皇帝便也点头,松了手叫李玉陪着婉兮到内帐去。
  。
  婉兮故意在内帐磨蹭了好半晌,不想出去面对那一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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