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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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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阿日善的身份,从皇家来说,那是永琪的侄媳妇;从和敬公主那算,阿日善又是永琪的外甥女,叔叔兼舅舅却要用侄媳妇兼外甥女的坟基地……总归有些诡异了。
况且永琪与阿日善两人生前,还曾为了绵德和永琪暗斗而早就有龃龉。将永琪葬入阿日善原本的坟坑儿,不知又是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因果了。
这样有些匪夷所思的奏请,皇帝竟也毫不犹豫地就批复了:“准其迁移”。
由这样一桩决定,亦能窥知皇帝心中对这两个人的态度去:无论是对这亲外孙女、和敬公主所出的大格格;还是对永琪,在皇帝的心中,竟也都是死后都可以挪动,并不在乎这两人在死后的安宁的。
根据皇帝的旨意,内务府大臣核算这一番迁移阿日善坟墓、再为永琪修建墓券的费用。
为亲王造墓券,一切花用自是都有定例。内务府大臣按着定例核算出大约一万四千九百十五两五分六厘的银子来。
这数目看似是不少,可是内里却独独少了一项极为重要的花费——赐谥的亲王,好歹是该给立墓碑的。这一项的费用,应该还单独有三千两,可是内务府大臣的核算里却仿佛忘了填写这一项的费用。
这个谜底,待得一年后,也就是乾隆三十二年五月二十四日,永琪的碑文正式完工,才被揭开——堂堂第一位生封的亲王,死后非但没有单独的园寝,要与被皇帝公开褫夺继承权的两个兄长合葬;甚至连单独的墓碑都没有,他的碑文是刻在大阿哥永璜的墓碑背面儿的。
若将永琪生前最后几个月的事,与死后墓葬的这些事综合在一起,皇帝对于这个儿子,所有明说的、暗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
。
为皇子修建园寝的事儿,对于外人来说是秘密,可是后宫终究是知道的。
愉妃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竟然将永琪的墓券给安排在了永璜和永璋的园寝里,且用的就是阿日善原来的坟坑儿……这消息传来,她满心都是说不出的苦。
她之前说得欢乐的那些哀荣之事,这会子与实实在在的墓券比起来,便说不出口了。
她也是无颜再见后宫一般人,再加上心下是真的苦闷,这便病倒了,正好躲起来暂且不必见人了。
就连十七阿哥小满月,所有的嫔妃都该来给小十七来庆贺的,她也没来。
愉妃自顾着病倒,婉兮却还记挂着她家的孩子——英媛的小阿哥在三月里已是成功送圣。
那孩子没能赶上见他阿玛最后一面,因为还没种完痘的缘故便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取呢。愉妃只顾着自己病倒,这些事儿也不记着在皇上面前提,还是婉兮替那孩子在皇上跟前求了恩典。
不管为谁,就算是为了英媛和玉蕤,为了感谢德保这些年的忠心。
皇帝听得婉兮提起那可怜的孩子,也是唏嘘。只是这会子整个后宫还都沉浸在十七阿哥小满月的欢喜里呢,皇帝也暂且没拟出什么好名字来。
皇帝抬眸望住婉兮,“依着你说,你倒对那孩子有什么祝愿的?”
婉兮垂首想了想,静静一笑,“这孩子从下生,便动荡不断。我倒第一希望这孩子未来的日子安安稳稳;第二希望这孩子福寿绵长。”
皇孙辈本来已经用了钦定的“绵”字,皇帝就着婉兮的心思想了想,便点头道,“倒是有一个字,既表安定,又能代表福寿绵长。”
皇帝说着亲自抓过墨笔来,在纸上写下一个“亿”字。
皇帝凝视婉兮,缓缓道:“《说文》说,‘亿,安也”。《左传》云:‘心亿则乐’。”
婉兮也是拍掌,“亿者,又是万万之多,喻极多、无尽。那第二层意思就正好应‘福寿绵长’之期许了。”
皇帝扔下墨笔,“好,那就为那孩子赐名绵亿!”
婉兮替英媛母子欢喜之余,实则心下还是另外有一层担心,这便还是扯了扯皇帝的袖口,轻声道,“爷,我还有一宗不情之请。”
皇帝笑,“今儿是小十七的小满月,你既有所请,爷还有什么不能准的?”
婉兮抬眸,眸光清澈,“爷,永瑆和永璂陆续都将大婚,毓庆宫里只有小十五一个住着去,倒有些冷清。如今永琪走了,那兆祥所里也不宜小孩子居住;只是爷虽已经预备下了荣王府去,可是绵亿还小,总归还应该在宫里抚养些儿去。”
“不如就将绵亿也挪进毓庆宫,陪着小十五一处居住,可好?叫他们两个小孩儿还彼此有个照应,将来叔侄也更相亲不是?”
胡博容尸骨未寒,婉兮不放心英媛和绵亿跟鄂凝一起住。便是为了玉蕤,她也自然要护着英媛母子去。
皇帝倒是扬眉,“将绵亿挪进毓庆宫去?虽说是个好安排,可是绵亿终究年岁还小;况且毓庆宫里也不宜英媛居住。”
皇上最后说的这句话,倒真是叫婉兮有些做了难。
皇帝挑眉瞟着婉兮,“……总归,就是不想叫英媛与永琪的福晋一起住着?”
婉兮红了脸,却也并不隐瞒,坦率地点了头。
皇帝便是一笑,“那也不是没有旁的转圜。”
皇帝垂首想了想,“宫中一向有将皇孙女、宗室格格接进宫来抚养的旧例。只是接进宫来的皇孙女、宗室格格们不可入内廷居住,统住在端则门外。”
“如今永琪走了,那胡氏也跟着去了,胡氏所出的那个格格也唯有交给永琪的福晋来抚养。那便按着皇孙女抚养的例,送到端则门外养育吧,永琪福晋也跟着一起挪出内廷居住。”
婉兮自是惊喜,“爷,这当真可行?这样说来,英媛和绵亿母子便可独居兆祥所中了?”
这倒是有一种包衣出身的侍妾,撵走皇子那出身高贵的嫡福晋的意味。
皇帝轻轻勾了勾唇角,“是永琪的福晋自己将那大格格延来抚养的,这是她自己选的,自然要按着宫中定例,挪到端则门外,统一居住。”
婉兮欢喜得伸手握住皇帝的手,“爷,妾身替英媛母子谢皇上的恩典!”
要不是还在月子里呢,婉兮真是要下地给皇帝行礼的。
皇帝无奈地摇头,伸手点在她脑门儿上,“你呀!好端端小十七的小满月,你不为自己和小十七计议,倒是一门心思顾着永琪留下的这个格格和阿哥去了……若他知道,黄泉之下,可会向你谢恩?”
婉兮含笑摇头,“皇子皇孙,他们终究都是皇上的血脉。便是为了这个,我这个当皇贵妃的,也理当一个个都看顾着。说到底,我在乎的还是爷~”
☆、第2579章 九卷17 想要给你最好的
皇帝的心与眼,一同潮~湿起来。
他伸臂将婉兮拥入怀中,“爷都知道!”
“今儿是小十七的小满月,就算你不为自己和小十七计议,爷又怎么能忘了?”
皇帝虽如是说,却没当即就拿出什么来,跟从前有些不一样。
皇帝只是轻吻婉兮的发顶,“爷要给你个好的……最好的!”
。
皇上说这个“最好的”究竟是什么,婉兮倒并未放在心上,反正对于她自己的心意来说,总归皇上给什么都是好的。
在这后宫里,金银珠玉全度不稀奇,稀罕的反倒是皇上给的那些并非金银珠玉的东西。哪怕只是皇上只给素色水墨画一朵花儿,那也是最为贵重的。
况且小十七是老儿子,不用担着她与皇上长子的责任去。
这心情便如小鹿儿与石榴这两个孩子的对比:连个孩子其实都是种痘的时候儿薨逝的,但是小鹿儿是皇上早早就给定了名字了,在没种痘之前就定了;而石榴就不着急,本来是想等着成功送圣之后,这才正式取名。
这不是皇上对于两个皇子的厚此薄彼,是因为两个孩子所肩负的责任不一样:小鹿儿是婉兮与皇上的长子,身份和意义都特别,故此才会在种痘之前就早早给定了名字去;而石榴呢,前头已经有了小十五来“扛大旗”,他那会子也是老疙瘩,故此皇上才没那么着急,尽可按着老规矩,或者是种痘之后取名,甚或都可以延迟到进学再正式取学名儿。
那么此时也是如此,因为小十五的缘故,这小十七不必担负起什么责任来。他只需安安心心当他的老疙瘩就是了。
小十五从下生,皇上对小十五的待遇就有些与众不同,尤其是赐给小十五那个玉碗……今年是小十五第一次入宗亲宴,说巧不巧,皇上偏又在今年的重华宫与大学士联句之时,用“玉盂”做题——而玉盂,一向是三大节大朝筵宴时所必设的礼器。这便从今年过年开始,皇上的心意越发委婉地指向小十五去了。
小十五已经如此,小十七自不必再得皇上什么特别的恩赏去了。不是厚此薄彼,而反倒是心疼这个老疙瘩,不想再叫小十七也如小十五一般,那么早就扛起皇上这份期许来。
婉兮只害羞躲闪着,想要避开自己的头发。
她因还在月子里,这十二天便都没洗过头;临盆的时候又是油又是汗的,这头发怕是都有味儿了,她自己都不敢细闻,早就要了个包头给包起来了。皇上却亲在上头,那实在是——太叫她快要尴尬羞愧到无地自容去了。
可是婉兮越是躲,皇帝便越想亲。更何况婉兮坐月子呢,整个人都不准下地,还能躲到哪儿去啊?这会子连炕头挪到炕梢都不容易,终究还是被皇帝给手到擒来,摁在怀里细细密密地亲了一回。
亲近归亲近,可是皇帝却还是在婉兮的发间——发现了一茎银白。
皇帝都一愣。
在皇帝心中,九儿永远是那个娇羞可爱的小女儿,明明比他小了十六岁的人啊,怎么忽然也有这个了?
他这些年连皇额娘的白发都要小心藏起来,不叫皇额娘看见;可是怎么的,他竟然都要对九儿如此了么?
可是转念一想,皇帝倒也心下都明白了,一吸气之间,眼圈儿便是红了。
因为九儿的身子本就纤柔,比不得满洲格格们擅长弓马骑射,身子的根基好;况且九儿这十年来几乎都在不停地为他诞育皇嗣……孩子们一个一个降生,除了给她带来身为人母的欢喜之外,哪一个孩子不是要分走她的一瓣心、一分命去?
能顺利长大的孩子,她每一日要为他们的成长、教养而劳神;而那夭折的孩子……更是几乎每一次都叫她跟着一同死去啊……
便是因为这个,她明明比庆妃还要小三岁,可是此时四十岁的她看上去,倒并不比庆妃年轻去了。自然是因为庆妃从未生育过的缘故啊。
除了生育之外,九儿这些年还带着佐理六宫的职责。偏那拉氏是这样一个中宫,那九儿就不仅仅是佐理,而几乎要将整个后宫的大事全都扛过来了——终究这些后宫之事,他唯有相信她,唯有交给她来办,才能最放心啊。
所以九儿……四十岁的年纪,才会头生华发。
虽说四十岁生白发也算正常,可是他的心啊——却怎么就跟被揉碎了似的?
他情愿自己再多老去十年,想换回她的青春丰腴,问上天可否?
不管上天是否允准,他都得更定下那份心意来了。要不,他怕会……迟了。
。
皇帝原本亲得绵密,忽地停顿住,从婉兮的角度暂且看不到皇帝的神情去,婉兮便也以为是她担心的味儿呢……
婉兮红了脸,赶紧向一旁躲,“爷,我都说了……您还偏来。”
皇帝连忙收摄心神,极力一笑,“哦,没那么严重。况且你梳头还用桂花油呢,什么味儿都盖下去了。”
婉兮这才得了机会仰头望过来,“那爷方才是……”
皇帝“嘿”地笑了声,“没事儿。是爷方才想到个旁的事儿,分了神。”
婉兮有些不放心,轻声问,“爷可方便与我说说?或者我只听着,不插嘴就是。”
皇帝又是笑笑,“没事儿,真没事儿。就是七月要求秋狝,爷得想着留下哪些大臣在京办事;还有咱们小十七,那会子还小,该交给谁帮你带着才好。”
婉兮张了张嘴,“爷……我这回也得随驾同往?”
婉兮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咳,瞧我说的,当真不懂事了。皇太后必定同赴木兰,我自然要伺候皇太后才是。”
“再说四月里,爷体恤我,便连亲蚕礼都给我免了,遣妃代行的。那这会子既然已经平安临盆,理当随驾木兰的。”
其实皇帝原本是想将婉兮留在京里的,毕竟小十七到七月里才两个月;可是……也许就是因为这茎忽然发现的银发,倒叫皇帝心下惊动,越发舍不得与九儿分离。
他忽然想要珍惜,能与九儿共度的每一天。木兰秋狝一去的日子不短,他不能看不见她。
。
六月初四日,皇帝从圆明园返回宫中。
这一日回宫是为太和殿视朝,文武升转各官谢恩。
这本是前朝大事,可是就在这一天,后宫里也忽然传旨永和宫:“养心殿内总管王成传,永和宫日用黑炭二斤,自今日起止退。首领何玉奉、李太平应来,回过总管潘凤、马国用、王常贵、王忠等知,随将此帖代到圆明园,首领李忠、姜坤又回过总管张玉知,记此。”
至乾隆三十一年六月四日这一天,永和宫继茶水炭之后,连日用的黑炭都没了。这便意味着“皇后”那拉氏,所有的份例炭都已经没有了。
这便意味着,即便是那拉氏的一应饮食只能从御膳房这“大灶”走,如果是有什么吃的不顺口,想要在自己宫里小厨房开个“小灶”,是不可能了。而即便是能从御膳房要膳,可是她的饮食早已经不是皇后的份例和级别,按着皇帝让宫殿监给她的“拨用份例”来算,饮食早已是在常在、答应等最低的级别了。
甚或若需要煎药,甚或需要热水来洗沐,这些从前最简单、最不起眼的小事儿,都已经要难比登天了。
如今的那拉氏,住的是被锁起来的永和宫;饮食是给你什么吃什么,没有半点自己调节的余地。还要每日里承受开齐礼等太监们的讥诮……
身心俱疲,那拉氏终于一病不起。
可是永和宫中的人,无论是首领太监开齐礼,还是随着那拉氏已经被锁了一年多的二妞和五妞等人,个个都已是心怀怨气。若不是因为这样一个主子,他们自己何至于跟着受了这么久的罪去?
故此竟无人将那拉氏病倒之事上奏,永和宫也更没有当值的太医。那拉氏的病,只能那拉氏自己,以命来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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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拉氏自己的景况已然如此,可是她没想到她那儿媳妇竟然也比她幸福不到哪儿去。
就在六月二十五日,偏传来消息:永璂这位还未过门儿的福晋,好容易娘家陪送了一个蒙古女子,竟然也死了……
皇子福晋成婚,原本母家该陪送八个家下女子,可是永璂福晋一共只陪送来一个,竟还是的命不长久的——这便怎么都不吉利,显得永璂福晋更加的可怜去。
她今年已经进宫,却迟迟等不来大婚的吉期,只能住在端则门外苦苦守着。身边这陪嫁的蒙古女子死了,就剩下一个宫里给指去伺候的官女子了。内务府官员看着都有些不落忍,这便请旨,额外再给她派过去七名官女子,凑足皇子福晋名下应该有的八名女子之数。
开齐礼将这消息带给那拉氏,说罢也是叹口气,“这是怎么话儿说的,皇后主子如此,怎么连十二福晋也如此了呢……奴才听着都觉心下不落忍。”
那拉氏此时伏在炕上,已是烧得浑身滚烫。
这六月里自不至于着凉,叫她发病的是她的心火。
从前她心下有火,自然都能借着身为皇后的优势,尽管宣泄给旁人去;可是如今,她被锁在这永和宫里,白白盯着“位正坤元”的匾额,再见不着旁人——她的心火,便终究只能烧着她自己。
只是这一把火烧过之后,是能百炼成钢,还是化骨成灰,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窗内,那拉氏哆嗦着手,攥紧了被角,明明身子滚热,可是心却如堕冰窟,“虎毒不食子!皇上你好狠啊,你竟然给永璂选了这么个福晋!”
“你当年给永璂选了个鄂尔泰家的女儿,已经叫永琪一辈子郁卒不甘去;如今你给永璂选的,还比不上那鄂尔泰家的!你怎么磋磨我都罢了,你为何还要这么磋磨我的孩子去?!”
她只是忘了,她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同样也是当娘的身上割下来的肉啊!
开齐礼听罢都是摇头,“回皇后主子,实则皇上对咱们这位十二福晋,当真是仁至义尽……不瞒皇后主子,就在前儿,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皇上才下旨赏给十二福晋妆奁一分。”
那拉氏又是一惊,“这叫什么话?那姑娘的妆奁,自有她母家陪送,为何要由皇上恩赏?!”
开齐礼耸了耸肩,“皇后主子怎么忘啦,她母家连陪送的八个女子都凑不齐整,又上哪儿去淘弄能衬得起皇子福晋身份的妆奁去?皇上终是不忍看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晋太寒酸,这便开恩,赐给了十二福晋一分妆奁去了呗!”
那拉氏一口气梗住,好悬要上不来。
半晌她才勉强导过这一口气来,随即便是抓了茶碗照着窗子上那开齐礼的影子就砸了过去。
“滚,死奴才,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我再不想看见你,再不想听见你说话!”
“死奴才,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明白你安的什么心!我也更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他希望我死?以为我死了,就能空出这个皇后的位子来了?我偏不死,我偏要活给他看,我就不叫他称心如意!”
“他这辈子不就是最会折腾我了么?那我也必定与他对着干去!他让我当最悲惨的皇后,我就也要让他当一个并不能事事都遂心愿的皇帝去!”
她这一番痛喊出去,气是出了些,可是——她却忘了,她的气儿一共也就剩下那么几口了。这会子痛快了,随后还能剩下的,已然不多了。
。
六月二十六日,皇帝终于下旨,封爱必达之女、小钮祜禄氏为常贵人,迎入宫中来。
六月二十七日,皇帝亲自带新封的常贵人,赴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
这位常贵人进宫的过程堪称波折,皇太后也没想到儿子忽然就开了窍似的,自是欢喜。
皇太后又亲自赏赐给了常贵人不少玩意儿,叫常贵人挨着她坐,拍着常贵人的手嘱咐,“你诞育名族,又是年轻,进宫来便要好好儿顺从皇帝,早些为皇帝诞育下子嗣来。”
皇帝在旁听着,只噙着一抹笑,面上却没什么旁的表情。
反倒是永常在立在一边,脚底如生出密密的针尖来。
说到底,她在宫里的倚仗,目下最要紧的就是皇太后。可是皇太后偏心眼儿,更在乎她们钮祜禄家的格格。故此在皇太后跟前,她最大的对手反倒就是钮祜禄家的女儿。
她刚想借助禄常在和庆妃那边儿摁下兰贵人的风头去,结果那边因为皇贵妃生子的事,暂时并无动静;她还没等着消息,这边常贵人竟就进宫了!
两个钮祜禄家的格格,自然同气连枝,再加上皇太后的扶持,在这后宫里那就又成一派!
而且人家终究是钮祜禄家的女孩儿,进宫的初封就是贵人;而她自己,终究是包衣啊,进宫都三年了,还是个常在。没有皇宠,渐渐连皇太后都要笼络不住了,那她的未来……岂非一片灰暗了去?
永常在这般正在心底百般挣扎呢,那边皇太后忽然吩咐,“凌之啊,带希旨去咱们园子里去逛逛,别叫她在咱们这儿给闷着了。”
永常在这才知道,原来常贵人的小名叫“希旨”。
一听这名儿,永常在心下就是冷笑:“希旨?她希望的是天子的什么旨意?她取这样的名儿,又是要迎合皇上到什么地步去?!”
不管心里如何想,永常在面上自都是含笑而乖巧的,上前给常贵人行礼,“小妾常在汪氏,小字凌之,请常贵人娘娘的安。小妾恭贺常贵人娘娘进封之喜;恭贺皇太后母家又得新禧。”
常贵人连忙上前亲自扶起永常在来,红着脸道,“姐姐太过客气了!姐姐还年长我几岁,我刚进宫,凡事都不懂,还请姐姐多多指教。”
皇太后就更是欢喜,拍手笑道,“若说这宫里的解语花儿啊,便再没有能超过凌之去的了!凌之虽说是汉姓人,可是脾性却最是率直,说的话也叫我最爱听!希旨啊,你平素倒应当来与凌之多说说话儿~”
。
永常在乖巧地引了常贵人出了殿去,到畅春园景致优美处去散散。
常贵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皇太后心疼我,怕我在殿内站规矩久了,未免拘束。可是却连累了姐姐陪我出来,倒辛苦姐姐了。”
经过去年到今年的这一番等待,常贵人也是收敛了不少的心性儿,至少从燕余谈吐上也已经是柔软多了。
永常在笑了笑,“常贵人娘娘言重了。能陪常贵人出来走走,自是小妾的荣幸。”
两人凭水临风,衣袂轻轻摆动。便如永常在有些涟漪不绝的心。
常贵人歪头看了看永常在,“倒是有件事,还要请教永常在你。我昨日进宫,得了进封,按着宫规自然该去给皇后行礼……可是皇上却给免了。只叫我去给皇贵妃行礼。”
“你瞧,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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