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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6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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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果姑姑厌烦我了。”福康安满脸怆然,却还在极力地笑,“白果姑姑跟着莲生嫁进超勇亲王府,这便也当自己是拉旺家的人了。”
白果皱了皱眉,“保哥儿误会了。我是跟着七公主厘降,可却不是成了额驸府里的人;我还是公主府里的奴才,依旧归属内务府旗下。所有随公主陪嫁的内务府旗下人,便连额驸都是支配不了的,将来都是要回内务府的。”
福康安怆然一笑,“姑姑才不是呢!姑姑不管旗份如何,姑姑的心却都向着拉旺去了!”
白果还想说什么,倒是小七不忍,伸手拉住了白果,用央求的目光凝视白果,轻轻摇了摇头。
白果忍住叹息,只得闭上了嘴。
小七倒是点点头,“我在为公爹穿孝,保保请恕我不便近前说话。好在这地方大,咱们便是这么说话也方便,你看行么?”
麒麟保一双眼牢牢凝视着小七,痴然地笑,“只要眼睛能看见你,便是这点子距离,我也心满意足了……总好过我在云南,与你隔着万水千山。”
小七也是微微皱眉。
不过从小到大,保保这么与她说话都是说惯了的,小七便也作罢,只垂首淡淡道,“舅妈可好?篆香姨娘,还有两个小外甥,他们可都好?”
福康安点头,却又摇头,“他们都好……你就在我眼前,可是你怎么看不见我不好?”
小七轻咬嘴唇,垂下眼帘,“还有……敏怡嫂子呢?也好吧?”
福康安笑起来,“那我是不是也该问问,我的安答拉旺他好不好?”
小七忍不住噘嘴道,“瞧你,又多心!你要问旺旺,我告诉你就是——旺旺不好~~旺旺的父母双亲刚刚相继身故,他身心皆受着苦。”
福康安又细细凝视小七身上的孝服,“所以你即便身在避暑山庄,在皇太后八十大寿之年,还要坚持穿孝服……你就是为了陪他吧?”
“即便他在乌里雅苏台呢,与热河隔着这么远,看不见你,你却也陪着他一起穿孝,不是么?所以……他哪里苦,哪里不好了?”
从小都是这样,麒麟保一旦来了这个执拗劲儿,便是谁都说不服的。
小七咬咬嘴唇,也忍不住道,“你非要这么说才欢喜是么?那我还要说,我今年三月启程赴塔米尔前,倒听十一嫂子说起,仿佛敏怡嫂子有喜了呢!”
彼时小七身在避暑山庄,消息是从京里传过来的,小七也未能作准,只是隐约听见那么个音儿。
“那算算月份,敏怡嫂子是不是这会子便将临盆了?所以你才从云南军营赶回来吧?”
福康安果然急了。
可是他终究再不是从前那个猴儿性的小子,不是火了就要原地跳起来。此时的他深沉成熟了太多,他依旧静静立在原地,只是哀伤地望着小七笑。
“瞧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有你在,她怎么会有喜去?”
。
小七被这句话惊住,白果也吓得脸色发白,忙上前拉住小七往远处去。
“保哥儿!七公主已然厘降额驸,保哥儿也已成婚,这些话不该再乱讲了!没的乱了规矩去!”
麒麟保却凝视着小七,怆然却又笃定地笑,“我说真的。这是我的心……”
白果已在低声催促,“公主,咱们回去吧。”
小七也是轻叹一声,回眸再望福康安一眼,却又是如年幼时,心无芥蒂地一笑,“保保,算我问错了。我重问一遍: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我阿玛是否知道你已归来了?”
福康安的心便又是一连串的悸动。
如今的莲生,已是固伦公主,可她却还是愿意在他面前说她自己有错去,在他面前依旧肯如小时候一般,容忍他、让着他去……
这份情谊,便不能成为他曾经期望的夫妻之情,却也值得他此生不渝。
他便也笑了,“莲生,是我错了。我是故意与你抬杠……我爱听你与我拌嘴的那些话。”
见莲生又有些尴尬,他便赶忙说,“你放心,我不是偷着跑回来的。是皇上叫我回来的。”
“因我已在云南军营历练过,皇上也是招我回来问话。今日更是因我刚回来,皇上便也遣我到避暑山庄来给皇太后请安,便也是叫皇太后见见我呢。”
小七这才放下心来,含笑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此时的小七还不知道,皇帝于此时将福康安叫回京中,正是为了小金川之事。
此时土尔扈特东归之事已然基本撂定,只等渥巴锡于木兰围场正式入觐。这一大事便可正式成功记入史册。接下来令朝野上下担心的,便是金川战事又起了。
曾经征讨大金川的九爷已然不在,作为九爷的儿子,福康安终将在小金川之战中崭露头角,正式成为大清的一颗将星,冉冉升起于东方天际。
。
两人单独说话的光景已经不短了,白果实在忍不住催促。
小七点头道,“你快去请安吧,我也该回去了。保保,不知我阿玛何时遣你回军营去……你总归记着,万事都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福康安的鼻尖狠狠一酸,却努力笑道,“莲生你好么?成婚之后,拉旺他对你好不好?你去过喀尔喀了,那边风沙、苦寒,你可受得了?”
小七一笑莞尔,“你瞧我,这不是好好儿的么?那里再远再苦寒,却是旺旺的家呀。”
“再说旺旺一族人对我都好,千方百计令我凡事都舒适去,故此我没有任何受不了的。”
福康安此时心境如何能笑得出来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一再地笑。
他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可就是停不下来。
“好,太好了。你很好,我也很好,拉旺也好……咱们都长大了,咱们都很好,呵呵,真是,太好了。”
他又这样痴然了……小七抬眸关切地望一眼福康安,只能叹息一声道,“到了晚上诵经的时刻了,我得走了。保保,万万记住我的话。沙场建功虽好,可是家人都在盼你平安归来。”
小七说完,终是转身而去。
身穿孝服,原本素淡至极的模样儿,却偏偏呈现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清美之姿来。
纵然走得远了,又远了,可是留在福康安心版上的镂痕却反倒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磨灭。
。
九月初八日,在伊绵峪大营,土尔扈特台吉渥巴锡,正式入觐。
次日,婉兮千秋令节,皇帝又在这一日,赐渥巴锡等、鞍马櫜鞬,并令随围从观。
并且特在九月初九这一日,赐宴渥巴锡。
这一日是婉兮的千秋令节,皇帝在这一日为土尔扈特东归而欢宴,正是举国同庆,草原沸腾!
欢宴之上,皇帝轻握住婉兮的手,与她共同接受渥巴锡的进酒。
这一份心意虽无声,却两心皆知。
婉兮用指尖在皇帝掌心轻轻挠过,低声道,“恭喜我大清,恭喜爷~”
。
九月十六日圣驾从木兰围场回到避暑山庄。
刚回到避暑山庄的皇帝,又接续上了关心七公主和女婿的茬儿。
回来当天就又继续为女儿而唠叨,下旨道:“据车布登扎布奏,接奉公主明年前往塔米尔之谕旨,伊等阖家不胜感激。公主昨自塔米尔返还,今复去塔米尔,伊等之心甚为不安,请停止公主前往。”
“昨成衮扎布病故事奏到后,因公主甫经看视成衮扎布还,今再赶去,亦已不及,故降旨公主明年再去。今车布登扎布奏请停住公主去,亦合乎情理。公主今岁去塔米尔时,成衮扎布仍在,若明年去,彼处并无长者,车布登扎布又在乌里苏雅台,去见谁耶?而且俟伊等又为公主备办诸物,反于伊等无益。著即照车布登扎布所请,停止明年遣公主去塔米尔,惟在京城穿孝尽礼也。将此著寄谕车布登扎布知之。钦此。”
距离皇帝下旨叫七公主明年去给公爹穿孝的旨意还不满一个月,皇帝这就改了主意,不叫七公主去了……
自然,皇帝才不会明白说是他不想叫女儿去的,他是等来了拉旺的叔叔的亲自请旨,求公主别折腾去了~~
想想车布登扎布王爷也难为了,几次三番接着皇上已是说得如此清楚的谕旨,便都要如此小心翼翼且不着痕迹地顺合上意,当真不容易。
决定了闺女不用去漠北穿孝了,皇帝同日又继续再唠叨女婿分家产的事儿。
“……车布登扎布为分家产事,将尔兄之诸子孙数目奏到,奉旨:德楞多尔济乃公佐领,伊父成衮扎布在日,即拨给伊以家产,并使住于京城;那木开多尔济为喇嘛,敦多布多尔济为呼必勒罕(转世灵童),伊等已为出家之人,取家产何用?伊兄成衮扎布在日,亦早以为此二人已当喇嘛,不可分给家产矣。”
“因此,拉旺多尔济既承袭王位,将王之份上应得之产,拨给拉旺多尔济。至于伊希扎木素,拨给之物够其资生即可。伊之诸孙,成衮扎布在日,亦皆各分得家产,今亦可不与。钦此钦遵。”
亏了皇上一番折腾,到最后基本是说成衮扎布王爷身后留下的财产,其余的儿孙就都不用分了,全都给七额驸拉旺就对了~~
这旨意传到后宫,语琴和豫妃等人都忍不住笑,感激凑到婉兮的宫里来。
语琴捂着嘴道,“瞧啊,亏咱们皇上在八月里刚说分家产的时候儿,还挺大公无私的。说‘王产虽应给承袭之人,而余产亦应分给诸子。再成衮扎布长子额尔克沙喇,虽无子嗣,必有妻室,自应酌量分给’。”
“怎地分来分去,这一个月刚过来,就成了成衮扎布王爷其余诸子孙都不必再分给家产,只需都给咱们拉旺一人去啦?”
婉兮只是笑,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颖妃拍手道,“庆姐姐怎忘啦,皇上彼时不也传旨给拉旺,叫拉旺别争家产么?那不就是说,不用那孩子自己争,凡事都有皇上这位岳父呐!言犹在耳啊,皇上都许诺了,难道还不赶紧兑现么?”
豫妃抚养过拉旺,又是同出于博尔济吉特氏,自不好评说成衮扎布王爷分家产的事儿。她只含笑道,“我倒是觉着皇上这份儿护着七公主的心思哟,当真叫人感动。”
“同样是女儿,同样是固伦公主,听说当年和敬公主乾隆十四年六月去科尔沁给她公爹穿孝的时候,两个月前和敬公主还大病一场,皇上都亲去探望了;结果病还没好利索,就叫皇上催着去科尔沁穿孝。”
“反倒是咱们七公主,瞧皇上这左一道旨意,右一道旨意的,活活儿给拦下,压根儿就不用去了。”
☆、第2618章 九卷56 偏心
自九月十六日回避暑山庄,一众留在避暑山庄而未能随驾行围木兰的嫔妃们自是个个儿都轮着班地去给皇帝请安。
进献衣裳,送奶茶,呈进亲手做的荷包……
都还没有放弃任何可能得到皇上偶一青眼的机会。
在所有这些嫔妃里,皇帝见顺嫔和永贵人两个的次数最多。或者一起陪皇太后用膳,又或者一起为皇太后今年的八十万寿抄经……
后宫人都知道,这样的差事是她们可望不可即的。谁让人家顺嫔和永贵人原本就是皇太后最为喜欢的人呢?
顺嫔虽说有些不愿与永贵人分享皇上的关注,可是又是拿了人家的手软——除了东巡时的闪缎披风之外,永贵人又帮她寻了一条极好的白狐皮褥子来,只比永贵人得的那条红花氆氇的褥子更好。这便叫顺嫔心里再不愿意,面上却也只能忍着。
这日皇帝又带着顺嫔、永贵人两个陪皇太后在松鹤斋行宫闲坐、说话儿,皇帝将顺嫔和永贵人两人手抄的两份经卷取出来,摊开来给皇太后看。
皇太后自是笑得合不拢嘴。
皇帝细细品评,含笑道,“若说笔锋气势,自是以顺嫔的为佳;可是若论字迹的娟秀清丽,顺嫔却又是无法与永贵人相比的。”
皇帝说着,还向永贵人温煦一笑。
皇帝的神情自都落在皇太后和顺嫔的眼里。
皇太后也是忍住一声叹息,瞟了顺嫔去一眼。
皇帝从永贵人那边收回目光,这才又望向顺嫔去,“……顺嫔近来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怎地越发清减消瘦了去?”
皇帝冷不丁说这样一句话,将顺嫔给吓了一跳去,她小心看了皇太后一眼,赶紧起身道,“今年是皇太后的八十万寿,举国同庆,妾身欢喜还欢喜不过来,自不会有任何不顺心之事去。”
“若不是皇上说起,妾身还当真不知道自己清减了……”顺嫔抬手抚抚脸颊,“若说清减的缘故,那也只是为了给皇太后贺寿而抄经,妾身竭尽心力,有时抄写得正在专注之时,便连膳食都给忘了……”
顺嫔也是聪明的,虽说皇上的话来得突然,但是她化解得堪称巧妙,且在皇太后面前表了个情去。
只可惜,她面对的人是皇帝。
皇帝抛出这样的话题,压根儿就不是那个用意。故此顺嫔的化解,压根儿就不在点子上。
皇帝长眸微垂,摇了摇头,“当年你刚进宫的时候儿,朕和安寿她们都说你长得像皇额娘年轻的时候儿。毕竟你也是出自钮祜禄氏,跟皇额娘母家同宗,相像自是应当的。”
“可惜你这么一清减啊,朕瞧着,你已经完全不像皇额娘了。”
皇帝说着,抬眸朝皇太后一笑,“今年皇额娘八十万寿,儿子仍要按着皇额娘六十万寿、七十万寿一样,吩咐如意馆画师再画一幅大画儿来纪念。这几天如意馆画师开始呈进小稿给儿子看,叫儿子先定后宫诸人的面貌,故此儿子近来才格外留意揣摩她们的容貌去。”
皇帝说着起身一礼,“皇额娘都被皇祖说是有福之人,有福之人必定有广额丰颐的面相去。皇额娘的面相便是如此丰泽圆和;”
“可是顺嫔你啊,如今这清减的模样儿,已是与皇额娘相去甚远,再也不复刚入宫之时的面相了……”
叫皇帝这么一说,皇太后也不由得细细又看顺嫔一眼。
平素时常相见,这面容之间一日一日点点滴滴的变化,倒不留意;这么经皇帝特地挑出来说,皇太后便也发觉了异样去。
——果然,顺嫔不仅仅是清减了,而是看起来双颊瘦削,显得整张脸都是细长的,这便叫眉眼的线条都跟着发生了改变,再不是从前那般雍容圆和的模样,甚或可以说是有些尖嘴猴腮了去。
皇太后到了八十岁这个年纪,这时候最想要的就是福相、富态。顺嫔是人人都曾说过像她的,可是瞧着顺嫔这会子这副薄相,倒叫皇太后都有些想避开。
皇太后皱了皱眉道,“可不,我也觉着我跟她是越来越不像了。终究这孩子也是长大了吧,自己的相貌定型了;不像刚进宫的时候年岁还小,一张脸还嘟嘟着。”
顺嫔的心,狠狠沉坠了下去。
皇上和皇太后这话,这是什么意思?
永贵人在畔听着,心下不由得骤然欢喜。
顺嫔在宫里最大的靠山,自然就是皇太后。顺嫔得以在一班年轻的嫔妃里进封最快,还不都是仗着皇太后的扶持?
永贵人想着,不由得抬眸深情脉脉地瞟了皇帝一眼。
她今儿觉着皇上,简直是太让她欢喜了。
皇上这就陡然出招,字字如刀,直接斩断了顺嫔与皇太后那外貌的联系去了!而皇太后,在八十万寿这一年,当然更在乎的是她自己的福分,便再是钮祜禄家的格格,皇太后也顾不得去护着了。
。
此时四人,皇太后与皇帝是一个立场,顺嫔自己一个,永贵人则摆明了在旁看戏。
顺嫔不敢对皇太后和皇上怒目而视,却还是清清楚楚看见了永贵人那凝视皇上的眼神儿去,她心下的怒火便都集中到永贵人那边去了。
顺嫔不甘眼前如此尴尬,这便赶紧道,“皇上和皇太后兴许还是误会了,不是妾身清减许多,其实是因为妾身今日的妆容所致!”
顺嫔盯住永贵人,“因妾身与永贵人姐妹情深,又在同一个院子里住着,这便互相之间耳濡目染着,叫妾身也用了永贵人上妆的法子去。”
顺嫔说着忽地一把拉住永贵人,将她扯过来面对皇太后去,“皇太后您瞧,永贵人才是双颊清瘦,想来这就是她们汉女所崇尚的婉约模样吧!”
“不止永贵人相貌天生如此,便连皇贵妃、庆贵妃等这些汉女出身的嫔妃,也是同样的轻眉细眼、瘦颊樱唇呢!”
永贵人恼得险些在皇太后和皇帝面前失态,一把将顺嫔给推一边儿去。
可是她不能不忍。不仅因为位分的高低有别,也更因为两人的满汉之分。
倒是皇帝一声冷笑,“皇贵妃和庆贵妃?顺嫔,你说永贵人也就罢了,皇贵妃和庆贵妃位分远在你之上,又如何是你有资格这般讲说的!”
“宫中凡事,尊卑分明。你以小小嫔位,就敢指摘皇贵妃和贵妃……顺嫔啊,你是不是进宫数年来,仗着有皇太后和朕宠着你,你便将宫里的规矩都不放在眼里了?”
。
见皇帝动怒,皇太后也是盯着顺嫔那一张越看越有些尖嘴猴腮的面相叹了口气。
皇帝的话说得是有些重了,可是话又说回来,顺嫔的相貌终究是自己决定的。所谓“相由心生”,皇帝即便是天子,也无法决定一个人的长相不是?
皇太后忍了忍,终究没有提顺嫔说话。
皇帝满意的望母亲一眼,冷笑着点头,“不瞒你说,原本今年是皇太后的八十万寿,朕按惯例是要进封后宫的。原本在皇太后和朕的心目中,那个首要的人选,是你。”
皇帝说着叹了口气,“可是你这般不知宫规,朕看你修习内职还不够勤奋……那这回的进封,朕觉着倒不宜选你了。”
皇帝说着向皇太后一礼,“皇额娘说呢?”
顺嫔惊得跪倒在地,“皇上!妾身,妾身是无心的啊!”
皇帝说着淡淡挽了挽袖口,“你倒不用太惶恐,朕此次不给你晋位,也不光是因为你犯错了。”
皇帝的目光悄然滑过皇太后的脸。
“是因为你如今已经身在嫔位,再进一步就是妃位了。可是如今妃位之上,颖妃、舒妃、愉妃、豫妃、容妃,已有五人。此时已经超缺一人,没的再给你破例去了。”
“你便耐心等着吧。若将来妃位有了空缺,朕依旧还会念着你去的。”
。
十月初一日,皇帝下旨:“奉皇太后懿旨,永贵人汪氏,著晋封为嫔。钦此。所有应行典礼,各该衙门照例举行。”
消息传来,汪凌之自是欢喜得几乎要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命去。
毕竟进宫五年才封贵人,今年六月才又复位贵人,就连贵人这个位分对于她来说,在这么多年里都像是一个保不稳当的位分,哪儿能想到忽然就这般否极泰来,猜过三个月,就晋位为嫔了!
若此,她的位分倒是与顺嫔齐平了去!
从前因位分高低有别,她不得不在顺嫔面前矮一头去。今日,若以位分而论,她倒不用再曲意奉承着顺嫔去了。
况且……
汪凌之不由得捧着双腮,憧憬地闭上了眼——从皇上此举来看,分明在她和顺嫔之间,皇上更喜欢她嘛~
从皇太后身边搬回后宫来,原来并不是失去了皇太后这个靠山,反倒是她正式得宠的开始啊。
早知道皇上如此喜欢她,那她倒不在皇太后身边虚掷这些年华去了。她该早些设法挪回来呢~~
十月初十日,皇帝从礼部呈进的三个备选的封号之中,选中了“惇”字。
汪凌之从此从永常在、永贵人,名号改为了“惇嫔”。
这个惇字,义为敦厚、诚信、淳朴。能用这样的字为封号的人,必定是天性淳朴敦厚之人才可。
惇嫔心下自是高兴的,与观岚道,“可见在皇上心目中,我天性自然,从无矫饰。皇上原来喜欢的就是我这直率的性子啊!”
倒是这谕旨在后宫传遍之后,语琴叹息了一声说,“看来从今往后,皇上又多了一个‘心上人’了……”
婉兮也是淡淡一笑,“如今的新人里,顺嫔、惇嫔双璧生辉,自也是好的。”
。
十一月十二日,惇嫔行册封礼。
皇帝命协办大学士刑部尚书官保为正使,礼部侍郎德福为副使。持节册封汪氏为惇嫔。
册文曰:“朕惟备六宫而修内职,分理紫廷;资九御以佐壸仪,扬芬彤管。恩纶式焕,宠锡斯彰,尔贵人汪氏,毓质柔嘉,禔躬端淑。迓百祥于椒殿,芳范无违;庆多福于萱庭,慈颜有喜。兹奉皇太后慈谕,封尔为惇嫔。尚其玉齍克赞,照令德之攸崇,褕翟增华,受隆恩之永被。钦哉。”
从惇嫔十月诏封,十一月已然行册封礼。这样的间隔之短,亦可见皇帝早已有心在皇太后八十万寿之年,既然按照惯例必定要有进封,皇帝心中早有了定数:进封是宁肯是惇嫔,也不是顺嫔。
。
十一月十五一过,整个宫中所有的重心,就已经都挪到了皇太后八十大寿的庆贺大典之上来。
十一月十九日,皇帝为皇太后上尊号,遣官告祭天、地、太庙、大社、大稷。皇太后累年加尊号之后,到此时尊号为“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恭懿皇太后”。
二十一日,皇帝亲奉皇太后御辇,从畅春园返回紫禁城。
皇帝亲自骑马,为皇太后御辇的前方导引。
王以下文武各官,暨大臣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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