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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6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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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去,直接惩罚于她。
  况且惇妃主子现在已经报了遇喜,谁敢得罪啊!
  可是……话又要说回来,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位十五福晋的父亲就正是总管内务府大臣啊!
  她一个官女子,总归是捏在内务府手里的。便是她自己可以倚仗惇妃主子,暂且不怕;可是她的家人呢,家人依旧还都是内务府管理之下的内三旗包衣啊!
  观岚只得忍了,放下自尊,向点额叩下头去,“奴才求十五福晋宽宥!是奴才该死,方才,方才……是看不惯玉蝉姑姑,这才,这才……”
  点额满意地点头,“你看不惯谁,本位不管;可是你这么咒骂一位官女子,且是皇贵妃额涅位下的掌事儿女子,那便是你乱了尊卑,以下犯上,居心狠毒!”
  点额轻叹一口气,“你是内廷里的女子,我一个皇子福晋自是责罚不着。不过这事儿我既然赶上了,便也不能当什么事儿都没有。”
  点额指尖撑着额角,仿佛有些为难,“况且你也不瞧瞧,你遇见的本位是谁啊,本位可是皇贵妃额涅的本生儿媳妇。若这事儿我都不管,我还算什么皇子福晋了,你说呢?”
  点额高高扬起头来,眼望天际。
  “你便自己掌嘴吧!我不方便打你,不代表你就不该挨打!”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必定仗恃主子,以及在宫里当差的资历,不将我这么个年轻的福晋放在眼里。故此你也可以不打,我甚至不能强迫你打……我只能就这么算了,暂且离去。”
  点额说着忽地眸光一转,盯住观岚去。
  “不过本位不妨告诉你,本位年纪小,便心眼儿也跟着一样小,故此本位记仇!你可以逃过今天之事,不过啊,这后宫里的年月还长,今天这笔账,本位总归会逮着机会,连本加利全都给你算回来!”
  。
  那肩舆上坐着的,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观岚当真不服!
  可是此时此刻,观岚却是真没办法。
  她咬紧牙关,深吸口气,还是缓缓抬起了手来——
  外头这么一闹腾,宫里人还是听见了。
  原本因为惇妃已经正式报了遇喜,宫里添了守月姥姥和大夫之后,宫门外也加了宫殿监的值房,故此人们出出进进就没那么容易,总要多了几道盘查。
  观岚是掌事儿女子,自是太监们都认得,这便出入还自在些;其余人要出来,甚至还要跟观岚去要对牌。观岚既然不在,那她们只能去跟惇妃去请对牌。
  这便是听见外头有动静,也没能立时赶出来。
  就在观岚举起了巴掌时,惇妃位下的听风终于拿了对牌冲了出来,扬声喊,“观岚,主子唤你呢!”
  点额笑了,自是明白这听风是拿她们家主子压人呢。
  点额淡淡耸肩,“这位姑娘,不必多礼了。本位早说过了,今儿姑娘既然没这个心,就不必勉强了!”
  点额看都没看听风,桀骜抬眸,目光漫掠长天,“咱们走。”
  眼看仿佛窘境已解,可是观岚却哪里敢叫点额这么就走了?
  观岚不敢再犹豫,忙在点额的肩舆缓缓起步之时,左右开弓,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奴才自知失言,还请十五福晋恕罪!”
  点额坐在肩舆上,高高回眸,淡淡一笑,“姑娘爽朗,必有后福。”
  点额说完,冲玉蝉含笑点头,“姑姑,咱们回吧。”
  。
  转过拐角去,玉蝉忙上前给点额行礼,“奴才谢十五福晋的恩典。”
  点额笑了,再不是之前那个疾言厉色的主子,依旧又是十五岁女孩儿的模样。
  “姑姑快请起,这本是我应当做的。此时婆母身子不自在,我这当儿媳妇的便自当为婆婆分忧。我便是年纪小,进宫的日子还短,没本事帮婆婆旁的事儿去,却难道还不能帮婆婆护住身边儿的人去么?”
  玉蝉欣慰地点头,鼻尖儿都有些酸。
  时光过得可真快呀,当年的十五阿哥都有了福晋;便连十五福晋都已经有本事护住她去了。
  不能不说,皇贵妃主子替十五阿哥选的这个福晋,真是好。
  玉蝉吸了吸鼻子,小心问,“不知十五福晋今日怎么会转到这边来的?”
  便是十五福晋这样依旧跟随皇子住在宫中,没有分府的,却也不是住在内廷里,另外住在皇子的住处。在宫里是住在乾东二所,在圆明园则在福园门内,总归不与内廷主位们混居一处的。故此点额今儿走到惇妃寝宫门外来了,绝非偶然,必定是特意。
  点额含笑点头,“姑姑猜中了,我啊,就是特为姑姑来的。姑姑替婆婆来给惇嫔送赏,却有一会子没见回去了。正好儿我跟阿哥爷进内廷给婆婆请安,这便赶上了。”
  “惇嫔是个什么性子,我虽年纪小,却也知道。婆婆、阿哥爷都担心姑姑仁厚,怕是要吃亏。可是婆婆位分崇高,阿哥爷也不便到妃位寝宫来,那我便自告奋勇,这就绕了个弯儿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不叫她们知道我是从婆婆那边直接过来的……总归是来迎姑姑。”
  玉蝉又要行礼,点额红了脸,“姑姑万勿如此了。就当我这样做,一来是叫阿哥爷安心,二来也是讨婆婆个欢喜,我这便也是存了私心呢,姑姑莫要笑话才是。”
  玉蝉欢喜的哟……别看这位十五福晋年岁小,可是真有气魄,将来必定是个当家主母的样儿。
  。
  玉蝉回去,等十五阿哥伉俪相偕而去,玉蝉才将今儿的事仔细回给婉兮。
  婉兮听了也是含笑点头。
  实则当年为小十五选福晋的时候儿,她早就侧面打听过点额的性子。
  总归和尔经额就是总管内务府大臣,永瑢、福隆安他们同为总管内务府大臣,彼此之间最是了解不过。这便都说,和尔经额的这位格格呀,是个爽利的性子。
  便连和尔经额的儿子盛住,本来是当哥哥的,可是在家都被这位妹子给管着。
  陆姐姐彼时还曾担心,说小十五是仁厚宽和的性子,怕这位性子爽利的格格嫁过来,两人性子不合。
  倒是婉兮含笑道,“此事我倒要与姐姐闹意气去了呢……我啊,反倒觉着小十五性子宽和,便更要配个爽利的福晋才好。这样儿啊,若是将来小十五有些话不宜直说的时候儿,若是夫妻心气儿相投的,自可由福晋代替小十五来说。”
  便如今日的事儿,小十五自不方便出面;甚或即便亲眼看见玉蝉受欺负,小十五也不便直接跟那观岚闹腾去。反倒是点额就太方便了,也唯有点额是这样的脾气,才反倒能治得住那些自以为资历深、又有主子倚仗的悍奴们去的。
  说到底,婉兮都不知道她这个当娘亲的,还能在这人间陪小十五多少年;尤其在陆姐姐薨逝之后,这样的感受就越发加深了。
  一旦她不在了,能在这后宫里陪伴着小十五的、能在时时处处都方便冲出来挡在小十五前头的,只能是他的福晋。
  一旦婉兮不在了,这后宫里还有汪氏、还有那两个钮祜禄氏,个个儿都不是好相与的。这后宫里需要有个人替小十五看着,能随时替小十五说得上话、压的住茬儿的才行。
  故此,这时候就需要点额这样性子的,而绝不能是温文尔雅的淑女去。
  今儿听得点额为帮玉蝉所做的种种,婉兮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
  惇妃九月二十九日正式报遇喜,添炭、添守月姥姥和大夫等,这对于惇妃来说重要的日子,皇帝却并未在圆明园中。
  皇帝正巧就在这一日之前一天,亦即九月二十八日,从圆明园回宫,进斋宫斋戒去了。
  尽管进了斋宫,皇帝却还是叫人将山东的奏报送回圆明园来给婉兮,叫婉兮安心。
  拉旺去山东平叛,这才半个月,已是传来捷报——此次判民之首、自称白莲教分派教主的王伦,已经在穷途末路之下,自行焚灭。
  树倒猢狲散,其余教众死的死、逃的逃。
  舒赫德上奏,直到这个时候儿,他才放手叫七额驸拉旺带人去城中搜捕藏匿起来的教众——危险已经大部分平定,此时捉拿漏网之鱼,就是在白捡功劳一样了。
  婉兮将这消息与婉嫔看了,婉嫔也忙两手合十,“哎哟,阿弥陀佛。咱们拉旺也是个有福的孩子,没想到这样快就已经成功了。”
  白莲教之名早已传说甚久,婉嫔原本也甚为担心拉旺会有危险。哪儿想到这么快就成就了。

  ☆、第2645章 九卷83 费尽了心

  颖妃也道,“虽说皇上是将七额驸给派到山东去了,可是皇上可不还跟看着眼珠子似的,小心翼翼关注着七额驸的安危去啊?”
  “二十三日,是大学士舒赫德亲自带兵攻入临清城;待得城中事大体平定了,才叫七额驸去追缉逃跑之教民的。原本来说,这样的差事跟之前攻城相比,已然是没什么大的风险,舒赫德大人才敢叫七额驸去的;”
  “可是便是这样,我听说前儿皇上还是下旨将陪着七额驸一同去的阿思哈给申饬了一顿去。”
  颖妃说的谕旨是二十七日的事,婉兮自也听说了。
  原来是因为皇上叫阿思哈与拉旺一起去剿匪,可不止是要当左膀右臂那么简单,皇上的心思其实是要让阿思哈与拉旺寸步不离,以确保拉旺安然无事的。
  可是阿思哈许是觉着临清城内大局已定,拉旺带兵去追捕几个逃犯,当没有什么危险的,这便由着拉旺自带着兵去了,他没陪着一起去。
  结果消息传回来,皇上就恼了。
  皇上下旨道:“拉旺多尔济前往捕贼,何以阿思哈不与同行?拉旺多尔济骑射娴习,杀贼勇往,固属所长;但其年纪尚轻,事未阅历,遇有筹度贼情之处,自不及阿思哈之练达。朕派阿思哈与拉旺多尔济同往,原因其久任封疆,见事较有主见,可以助拉旺多尔济所不及。”
  “况现在山东剿捕贼匪之事,固专责之舒赫德,其次即阿思哈。岂可于追拏贼众要务,不同拉旺多尔济前往?……令阿思哈明白回奏。”
  皇上的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就是说七额驸年轻,所以才派你这个久任封疆大吏、经验丰富的阿思哈陪着一起去。结果七额驸追缉逃犯,你不跟着,若出了事儿该怎么办?
  在皇上眼里,人家堂堂左副都御史都只能当拉旺的小跟班,外加贴身保镖了似的。
  这样的谕旨,婉兮自己听完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便摁下没说。
  结果今日皇上又下谕旨申饬阿思哈,说:“……再此等逸出之贼,自系拉旺多尔济搜擒未得者。何以听其外逸?此皆阿思哈不同往追剿之故!已另降谕旨将阿思哈饬谕,并令明白回奏矣。”
  皇上这个“护犊子”劲儿的,就连拉旺没能抓住的漏网之鱼,都得说是阿思哈的罪过。反正抓着就是拉旺的功,漏网了的就都是阿思哈的罪……
  “不管怎样,此时山东之事已经将了结,想来拉旺不日即将班师还朝。”婉兮欣慰地笑着对婉嫔道,“等他立功归来,跟小七两个放下心结,这便也正可欢欢喜喜过年了。”
  婉嫔也是叹口气,“可不是嘛~~也多亏丹巴多尔济那孩子,将拉旺母亲给安排的那两个女孩儿的身份底细打听得透透儿的,这便叫莲生终于也吃了颗定心玩儿去。”
  “只希望这几个孩子啊,可从此都好好儿的吧。”
  婉兮含笑点头,“男孩儿家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长大呢?兴许成婚、当了阿玛都未必足够。总得啊,各自在战场上立了功,经历过那些考验去,才都能长成顶天立地的汉子去。”
  “山东之事平定了,金川也将大功告成,等着两个孩子都回京来,咱们寻个机会将这话给说开了,叫他们可都用大人的模样儿去办事儿吧。”
  。
  十月初四日,山东的大局已定。
  皇帝传旨给舒赫德,叫拉旺带领京兵,“陆续缓程回京”。
  拉旺终于就要回来了,婉兮连忙叫马麟去告诉小七去……
  一想到那小夫妻小别胜新婚,婉兮这一颗心,可放下泰半去了。
  十月初十日,京兵已然归来,皇帝又欢喜下旨:“舒赫德调度有方;拉旺多尔济、阿思哈,均能实力董率,甚属可嘉。”
  “舒赫德、拉旺多尔济、阿思哈,俱著交部从优议叙(加级等奖励)。”
  自家女婿头一回带兵出外,就立了功去,婉嫔自是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通透若婉嫔,还是含笑来找婉兮,故意问,“哎哟,皇上这谕旨啊,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明明之前皇上连下谕旨,申饬阿思哈来着。这怎么忽然间就交部议叙,当成功臣了啊?”
  婉兮心下愉悦,难得地垂首扑哧儿一笑,“莫非陈姐姐以为是我?那可是陈姐姐自谦去了。”
  婉嫔也是意外,眼睛便是一亮,“……你的意思是,难道是咱们莲生?”
  婉兮含笑点头,“我猜也是那孩子呢。”
  婉兮原本也是担心皇上屡屡为了拉旺而公开在谕旨里申饬阿思哈去,虽说这是皇上对女婿的爱护;可是……这却也可能给那孩子树敌啊。
  终究拉旺还年轻,而那阿思哈则多年为封疆大吏,与这样一个人结下芥蒂去,其实当真不如能帮衬着就帮衬一回去。
  婉兮也有心设法将这话传给拉旺去。只是她是内廷主位,总归不方便与山东剿匪前线通信。
  如今皇上下了这么道谕旨,既然不是婉兮自己的主意,那便唯有是小七借着给拉旺写家书的机会,悄然提点拉旺去了……
  怕是拉旺必定在舒赫德,乃至给皇上写折子替阿思哈求情、美言过了。
  能叫婉兮高兴的,不止是这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也更有皇上的顺水推舟——皇上是天子,自是一言九鼎,之前在谕旨里一遍一遍申饬那阿思哈去,若皇上只在乎自己的颜面,便必定不管拉旺怎么求情,都还是坚持己见的。
  可是眼前的事实却是,皇上也尽数转了态度,竟下旨将阿思哈与拉旺和舒赫德一并议叙了。
  这又何尝不是说,皇上也早就明白女儿的这一份儿心啊。
  有这样的夫君,这样的女儿,这样的佳婿,婉兮只觉心都被幸福涨满了去。
  。
  终于按下了这一头的悬心,亲眼见女婿拉旺建功,女儿和女婿小两口也尽释了心结去,婉兮好好儿地松了一口气。
  十月十九日,八阿哥永璇的次女种痘。
  婉兮虽说身子尚有些虚弱,却也坚持要尽尽后宫之主的责任,亲赴永璇的所儿里,与庆藻一起给痘神娘娘上香。
  翠鬟在七月十四刚给永璇添了第三女,此时刚三个月,婉兮也嘱咐她别忘了顾着自己的身子。
  翠鬟却红了眼圈儿,一个劲儿摇头,已是说不出话来。
  看着翠鬟的模样,婉兮如何能不想起自己来呢?在孩子有事的时候儿,当娘的都恨不得自己以身相替,哪儿还能顾得上自己啊。
  况且这痘症一事,仿佛当真是与永璇的孩子们有些“孽缘”去。
  去年正月里,就是永璇的长子绵志、长女大格格,两人前后脚一起出的痘——可这还不是种痘,绵志和大格格的年岁都早种完痘了,分明是种痘失败,竟然是再度出痘的。
  不过所幸两个孩子都好了,没耽误了绵志阿哥四月里正式进上书房上学去。
  可是终究痘症是大清皇室子孙们最恐惧的病症,这会子翠鬟心有余悸,自是情理之中。
  婉兮握着庆藻和翠鬟的手劝慰,“……相信,必定一切顺遂的。”
  孩子们种痘,大人们自都是最为悬心,可是谁都不敢说破,只都挑祝愿的吉祥话儿来说。
  孰料不过七天,亦即十月二十六日,永璇的二格格竟然没能熬过种痘去,就这么夭折了……
  永璇的所儿里自是天昏地暗,翠鬟哭得昏过去好几回;消息送到婉兮这儿来,婉兮都当场呆了好半晌去。
  玉蝉吓得急忙上前拍后背、掐人中地喊,“主子,主子快醒醒!”
  婉兮良久才缓缓出一口气,坐下来,只觉身上都是冷冷地被汗水给拿透了。
  。
  进宫这些年,婉兮已经看过了痘症夺走了太多爱新觉罗家子孙的生命了。
  她自己的小鹿儿、石榴,也都是如此。
  她自不至于被这残酷的病症吓到,她只是——此时想来,总觉后怕。
  原来这痘症啊,比想象中还要顽固。并不是说,种痘了,成功送圣了,这痘症的阴云就可以逃脱过去了。
  从去年的绵志阿哥和永璇的长女的事儿,就足以说明,即便种痘成功,依旧有可能再出痘去。
  既如此,那种痘不种痘,是否就已然空无意义去了?
  又或者说,叫永璇的二格格这么直接死在了种痘的过程里,是不是就更不值得了啊?
  如今虽说她所有的孩子们,包括小十七都已经种过痘了;可是接下来还有孙儿辈呢,还有啾啾的大格格呢……在今年这个仿佛痘症格外肆虐的年份里,孩子们是否都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去啊?
  。
  十一月,又到了皇太后的圣寿之月。
  婉兮摁下那一缕惆怅,打起精神来,陪皇上奉皇太后圣驾,从圆明园返回宫中。
  十一月十六日,恰赶在皇太后圣寿前,惇妃行册封礼。
  只是此时惇妃的身子特殊,册封礼的日子是在报了遇喜之后,这便不能再惊动,更不能行跪拜等礼。
  甚或,她都不方便从圆明园折腾回宫来了,只能在圆明园里行礼。
  故此她妃位册封礼一应都简化了,只叫内务府下官员福晋充当女官,进她寝宫,当面宣旨、授了册宝,同时免了她的跪拜之礼罢了。
  其余一应仪仗、奏乐、跪拜等,全都免了。
  便是冠服,冠尚可戴,那袍子却暂且也穿不下。
  不过惇妃自己心下倒也坚韧——虽说礼仪从简,却也终究从此起成了名正言顺的惇妃;况且什么礼仪啊、冠服啊,能比得上她肚子里这个大宝贝去呢?
  虽说后宫都随着皇上和皇贵妃回宫去了,她们要在宫里给皇太后贺寿,接下来又是过年,大多数人都要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后才能从宫里回圆明园来,且有一阵子得叫她独自在圆明园里寂寞着……不过她倒也松了一口气下来。
  转眸望向窗外——至少顺嫔和兰贵人她们也跟着回宫去了,她这寝宫里终于安静些儿;也叫她不用那么担心着孩子最后一个月的安危去。
  。
  惇妃册封礼六天后,亦即十一月二十二日,八阿哥永璇的所儿里又出事儿了。
  依旧还是永璇的孩子们跟痘症的“孽缘”去。
  继二格格刚没熬过种痘去,结果这一日刚刚四个月大的三格格竟然也出痘了!
  四月龄的小婴孩儿自然不是种痘,而是出痘;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出了痘去,叫众人不能不想到刚刚死去的二格格;甚或是去年的绵志阿哥和大格格的二度出痘去。
  这便后宫上下都私下议论,说八阿哥那所儿里是病气弥漫,结果过给了刚出生的三格格去。
  又有人说,怕是二格格走得不甘心,不想叫父母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刚下生的三格格,这便伸手将小妹妹也给带走了……
  更有人联系到八阿哥永璇自己的身上去——就说八阿哥是七月十五出生的孩子,下生那腿就被鬼给掐了。所以他的所儿里才会阴气重,才叫痘症的病气只缠着他们家,连续几年都散不去。
  一时间后宫里流言蜚语,人心不安。
  在这个皇太后的圣寿月里,又是无辜的孩子们遭的罪……更有一层,小七也是七月十五的生辰,既有人去编排了永璇,若不及时干预,那这话迟早会说到小七头上去。
  故此婉兮严命暗查。
  只是虽说要查,却不宜在这时候牵连太广。婉兮发落了几个嚼老婆舌的妈妈里,其中就有顺嫔宫里的。婉兮何尝不知道,顺嫔和兰贵人原本就不无辜,故此并未宽贷那几个妈妈里,罚了例银,给撵出宫去了。
  婉兮传下话去,若再查着谁传这些闲话、瞎话的,定罚不饶!
  经过婉兮这样严厉处罚,后宫里终于安静了下来。至少没人再敢传这些瞎话了。
  十一月二十五日,皇上冬至祭天归来,与婉兮一起奉黄太湖赴寿安宫,庆贺皇太后圣寿节。
  今年这个冬天,真是个多事之“冬”。这一件一件的事忙下来,虽不至于太耗心血,可实在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
  尤其,陆姐姐走了,这后宫里贵妃位出缺,便也没个人能帮婉兮分担。婉兮今年的疲惫感,便比往年更重。

  ☆、第2646章 九卷84 恨不能掏心掏肺

  婉兮陪着皇太后看戏,只觉嗓子眼儿发甜,一阵一阵儿的总想咳。
  幸好此时冬日,手边虽是都有热的茶、凉的果子伺候着,她想咳的时候就赶紧压一口,倒也都能暂且缓解了去。
  还有一样儿能叫婉兮顾不上自己咳嗽的缘故,是小七。
  小七本就自小就有咳疾,如今到了干冷的十一月底,咳疾便更难克制。便是在寿宁宫陪着皇太后看戏,还是忍不住垂首用帕子堵了嘴去——婉兮知道,女儿在咳。
  婉兮急忙吩咐玉蝉,将自己桌上的一盘芦柑给小七送过去。
  芦柑可理气健胃、燥湿化痰、下气止喘、散结止痛;这时节给小七吃,对她身子会好。
  皇帝虽说在一楼与宗室王公们坐在一处,并未与一众女眷同在楼上。可是时而上楼来给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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