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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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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喜急忙再行礼:“奴才谢九爷的赏。”
  包喜不由得凑近低声打趣:“九爷……这儿可是秀女所居院落,您来这儿算是又犯了规矩~”
  少年瞪他一眼:“谁敢说嘴去?”
  包喜便也笑了,伸手堵住自己的嘴,便不多留,一溜烟儿地就小跑着去了。门外少年抬头望院门,却要深吸口气。
  两个少年男女,便这般身在红墙之中,隔着一扇门,彼此呆呆凝望。
  终究,他的脚步声从门外踏进来。
  阳光一晃,他石青色的锦袍上漾满了金灿灿的光,晃花了她的眼,叫她一时竟然只能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他已到了她眼前。她甫一睁眼,他竟大胆地捉住了她手腕。“九儿!”
  婉兮吃了一惊,连忙回头望望屋里。不过……却也由得他攥着。
  她鼻头堵得难受,却使劲眨掉眼里泪花,好清清楚楚看见他。
  果然无恙,还是记忆里那个清隽秀逸、温暖如玉的他。
  婉兮使劲咬住唇:“……你真没事?”
  “嗯。”他点头,目光却半点都没离开她。
  婉兮便什么都不顾了,伸手一把抱住他手臂,“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傅恒的眼也湿了,面上的笑却更浓,毫不犹豫,伸长了手臂将小小的她都团进怀里来。
  “九儿,咱们终于团圆了。”他心里悄然说。

  ☆、52、身份

  52、身份
  “婉兮~”
  隔窗传来语琴的轻唤。
  婉兮这才红了脸,赶紧推开傅恒。她回头应道:“来了!”
  傅恒倒没什么,只是笑笑说:“待会儿我送你去长春宫。我先到门外,你收拾好了就来。”
  婉兮忍不住抓一下他手臂:“……你等等。门内是陆姐姐,与我情同姐妹。”
  傅恒却只凝视着她,并未抬头看向窗口:“还是不见了。她是秀女,我是外臣,今日我进这院子已是又犯了规矩,是怎么都不能见那位的面的。”
  婉兮这才回想起在御花园时,他与娴妃说话的时候也一径小心地垂着头,不看向娴妃,也不看向避在廊檐下的秀女们。
  宫里的男女之别原来这样严,婉兮叹了口气,便也点头:“好。我去去就来。”
  一转身,傅恒已然轻衣而出。
  。
  婉兮进了门,语琴已是一把抓住:“我听出来了,是上回那位九爷。听闻他平安,我也高兴。只是……这是宫里,你是宫内使女,你怎可与九爷拥在一处?我倒无妨——可你忘了,这里隔墙有眼。”
  以凤格为首,那一大片刺绣排位高于婉兮的秀女都正自看婉兮不顺眼,这若被看见在宫里与男子相拥,这便是祸及九族的大罪!
  婉兮也怔了,随即红了脸而笑:“是了,姐姐教训得对。可是姐姐也误会了,他是我哥哥!”
  语琴也诧异:“怎么说?”
  说来话长,婉兮只能简单解释:“因我们小名里都有个九,于是便以兄妹相称。”
  语琴这才点头:“怨不得上回他豁出命去救咱们。”
  语琴说罢垂头沉吟:“可是你想过没有,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上次在御花园,他进得去,而且对娴妃娘娘并无惧色;此时又是,这可是内务府辖下的院落,他一个男子怎能随意出入?”
  当日在御花园内,傅恒谨守规矩,与娴妃唇枪舌剑时都是压低了声音,故此语琴和婉兮并未听清傅恒话中提及的“皇后亲弟”。
  婉兮也垂下头去:“姐姐说的是。”
  便如方才,他还说要亲自送她去长春宫……那是皇后中宫,他一个男子,如何进得?
  “我想……许是因为四爷的缘故。”婉兮琢磨着,不经意又提到四爷,心口便又是一痛。她努力笑笑:“我也刚听说,他四哥是个侯爷。那他兴许出身仕宦家族,蒙祖荫被授了侍卫吧。”
  她再回想他服色:“他穿石青常服,未见补子,不好分辨品级。不过既然为侍卫,便定是亲贵大臣的子弟。民人白丁皆无此资格。”
  语琴便是点头:“既然是世家子弟,兴许凭借家世倒有这样大的胆子,这便也说得通。婉兮,你在宫里能结识这样的人,对你也是一重倚仗。”
  终于放下了这头的心,语琴便瞟着婉兮偷笑:“……勋贵子弟,还哥哥,肯豁出命去救你。我怎么瞧出戏文里的故事来了呢?”
  婉兮红了脸一跺脚:“姐姐!若要说嘴,我自然也说得——不管他是什么勋贵子弟,又怎比得上姐姐将来要伺候皇上呢?”
  两姐妹一时说说笑笑,便也觉这一天的乌云散去了大半。这红墙里的命运,既然已经无法挣脱,便两人相扶相靠,尽力让它好过些吧。
  。
  婉兮告别了语琴,挽了包袱,出门与傅恒会和。
  傅恒接过包袱,便眼含轻笑。
  婉兮被他笑得没头没脑,便前后瞧了一眼,见这宫墙夹道里并无别人,才踩了他脚一记:“你笑什么?”
  他扬扬眉:“是觉得此情此景与某事相像。”
  婉兮探头盯着他:“什么事?”
  他努力忍着笑:“我可不敢说。我若说了,你又该恼了。”

  ☆、53、别怕

  53、别怕
  进宫这些天来,今儿是婉兮正正经经松半口气下来,心境难得,她便扬了扬脸:“你自管说,我不跟你翻脸就是。”
  傅恒却缓缓收了笑谑,偏首来一双眼黑白分明地郑重凝视着她。
  “就像是……姑娘出阁。”
  姑娘出门子,小女婿等在门外头,接过包袱,从此她再不是那门里人,成了他的人。
  婉兮一怔,一张脸登时便热了起来,举拳佯打:“哎,你真是!”
  他笑着躲闪:“你说了不翻脸的。”
  两个人一路小心吵嘴说笑,便也觉着两道红墙圈起来的夹道不再那么窒闷和漫长。
  笑过一阵,婉兮正色下来,冲他撅了撅嘴:“还说当我是妹妹,却原来什么都瞒着我。明明是御前侍卫,却要扮作什么江南公子;分明是官差在身前去调查旗地买卖,却说什么要在京师左近买房置地……”
  傅恒自知理亏,伸手扯住她手腕,扶她站定。然后他绕到她面前去,正正经经长揖到地:“是我错了,对不住妹妹了。”
  婉兮也知道他彼时并非有意欺瞒,只是公务在身不便直说,便也侧身一笑,躲开他这个礼去,哼了一声:“侍卫大人的礼,我一个宫内使女可不敢当。”
  傅恒起身,无奈只得笑,上前又去抓她的手:“再说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劳什子!九儿,我跟你之间,什么都不许隔着,你也别再说这些身份高低的话来。”
  婉兮心下燠暖,便也轻点臻首:“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九哥哥~”
  再向前去就是皇后的长春宫了。
  长春宫位于西六宫,距离皇帝的养心殿也极近,守卫便更加森严起来。就连傅恒也收尽了笑谑,肃身而行。婉兮的心便也不由得跟着一起抽紧。
  还只是在宫墙夹道,便已如此,等入了长春宫,到了皇后身边儿,那又该是何等的天地?
  傅恒仿佛已听到她心内嘀咕,肃身走着,却忽然回过头来,向她灿烂一笑。
  “别怕。”
  婉兮便也笑了,冲他认真点点头。
  。
  到了长春宫近前,她忙跟上去与他小声说:“你就送到这儿吧。这是皇后寝宫,你不可再造次。”
  话音未落,却见宫门前已是走出个上了旗头的宫女来,看那衣着装扮当是皇后身边的头等女子。
  婉兮小心吸一口气:“我跟那位姑姑进去就是了。”
  傅恒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便忍不住微笑:“……我说送你,便必定一直送到尽头。我还没怕,你就放下心吧。”
  正说着话,那宫女早远远朝傅恒蹲下安来:“奴才请九爷的安。”
  婉兮这才愣了。
  傅恒朝婉兮眨眨眼:“原本还想逗逗你的,不过看在你真是紧张的份儿上,现在就告诉你吧:主子娘娘是我亲姐,我求了姐姐,这才将你要进长春宫里。姐姐已然答应我,会好好待你,你放心就是。”
  婉兮惊得腿都一软。
  心下翻滚过那四爷的身份——侯爷,是了,原来是承恩侯。她此前竟然没联想到。
  。
  傅恒走到那官女子面前,温煦而笑:“献春,看样子主子娘娘是将她交给你了。”
  献春是皇后身边仅此与素春、挽春,排名第三的头等宫女。
  婉兮便也忙上前行礼:“魏氏婉兮,给献春姐姐请安。”
  傅恒顺势抓住婉兮的手,将她送到献春面前:“我也将她托付给你了。”
  献春便笑了,又朝傅恒蹲了个礼:“九爷何必跟奴才这样客气?奴才是府里的家下女子,九爷也是奴才的主子。”
  献春眉眼柔和,见了婉兮便赶忙扶起:“姑娘切勿多礼。姑娘是九爷托付的人,主子娘娘也几次嘱咐要善待,姑娘自放宽心就是。”

  ☆、54、认主

  54、认主
  傅恒和献春一同引婉兮进长春宫。
  婉兮不敢明目张胆东张西望,只悄然打量。只见这座宫殿黄瓦覆顶,前出廊。正殿正中的明间开门,隔扇风门,竹纹裙板。而明间左右的次间和梢间均为槛窗,步步锦的支窗。
  窗格子繁复炫丽不说,婉兮最是盯着窗上镶着的玻璃瞧。一边瞧还一边在心里数着数:一扇,两扇;一间房,两间房。
  傅恒回头轻轻吓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婉兮被捉住,脸便有些红,小声说:“这满镶了玻璃的窗,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我家窗子也就中间儿一块窗格子上舍得镶玻璃……听闻满镶两扇窗子的价钱,便可买一间屋子了。这么多扇窗子,都够买几进的宅院了。”
  傅恒乐:“宫里也就养心殿和长春宫、太后的寿康宫最先满镶了玻璃。”
  婉兮悄悄说:“皇上……真是十分爱重皇后娘娘。”
  傅恒扯扯她衣袖:“你喜欢?赶明儿我定也给你的屋子满镶上玻璃……”
  。
  说着话已是到了正殿前。婉兮深吸一口气,这才随着献春走进正殿。
  正殿明间设地坪宝座,左右都是大红门,上罩毗卢顶,将明间与左右次间隔开。
  只听献春先进去通禀,语声隐隐约约,却是清澈宁静,越发显得这皇后中宫尊贵宁和。
  少顷献春这才引着婉兮进了西暖阁,在旁引导婉兮如何行礼。
  幸好婉兮是出自内务府世家的女子,阿玛本在内务府当差,于是这宫里的规矩事先早已略有修习。婉兮端端正正地给皇后跪安,深深垂首,只能看见皇后明黄缎子上彩绣金凤的旗鞋,却不敢抬头去看皇后的面容。
  “奴才魏氏婉兮叩请主子娘娘万福金安……”三拜三肃九叩,上身纹丝不动;抚鬓抬首,依旧目视地面,并不抬眸。
  只听上头端然却不失温柔地一笑:“看这请安的姿态,就是个端庄得体的好姑娘。”
  “那是自然!”傅恒不知何时已经跟着一起进来,凑过来一脸的笑。
  皇后无奈地用手串砸了他一记:“女子认主儿,这是大礼,不许你没规矩!”
  傅恒柔和一笑,这才肃手侧立在一旁。
  皇后眼角含着点点笑意:“我记得你签牌上的名儿叫婉兮,傅恒又说你小名叫九儿。”
  婉兮忙答:“主子娘娘说的是。”
  旁边的素春也客气地陪着笑:“咱们宫里的名字里都有个‘春’,主子可给魏姑娘换个什么名儿才好?”
  傅恒又抢先道:“什么也别改!九儿这名字已好极了。”
  皇后微微扬了扬眉,转过头去细细看了弟弟一样,幽幽叹了口气:“我也觉着现在的名字已是甚好,就不必改了。”
  “太好了,谢主子娘娘恩典!”傅恒走过来一起行大礼。
  因都是皇后母家一起陪嫁过来的家下女子,此时当着傅恒,素春便也不见外,低低地笑:“九爷这是怎么了,这么急着一起向皇后主子行礼?”
  这样一说,傅恒便也脸红了。
  皇后也只得叹了口气:“都起来吧。”
  皇后著献春带着婉兮去安排下处,眼见着弟弟是一直扭头盯着婉兮的身影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来,她心下不由一阵一阵的刺痛。
  可是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傅恒收回目光,便又朝皇后行礼:“姐姐将九儿挑进长春宫来,弟弟谢姐姐成全!”
  皇后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点点暗下来的天色:“人在我这儿,你尽管放心。不过你却不可为了这个人,频频进宫。你从前是三天来请安一次,以后也不准为了她,每天都来。”

  ☆、55、滋味

  55、滋味
  傅恒微微一怔,便也含笑躬身:“姐姐放心,这点分寸,弟弟省得。”
  皇后微微垂下头去,只捋着自己手上沉香手珠的穗子:“你省得什么?”
  傅恒小心吸一口气,肃立道:“弟弟此时已是御前头等侍卫,更要尽心竭力,建功立业,才能回报皇上和姐姐恩典。弟弟以此年纪而获殊位,实不敢副,若想来日求得皇上指婚,更要加倍建功才行。”
  皇后轻叹口气:“你明白就好。皇上已经将你抬举到如此高位,你切不可再因婉兮惹下事端。”
  。
  傅恒终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皇后隔着玻璃窗子点点望着。
  “吩咐下去,婉兮虽然现为宫中使唤女子,可一应份例皆按头等女子拨给。若内务府那边给的不够,你自从库房里拨给。”
  素春听了便也笑:“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这是九爷心上的姑娘,奴才们必定用心。”
  皇后没说话,只是又扯了扯手珠上的流苏。
  半晌才又问:“可知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
  素春垂首一笑:“皇上实则上回翻贵妃的牌子,却也只是留贵妃在西暖阁睡了一晚,皇上自宿在东暖阁了。此后皇上已经连续几晚没翻牌子,今晚又是叫张明直接退下去了。”
  皇后本应宽心,可是今晚这心反倒提得更高。
  “去悄悄问问李玉,皇上有没有说过今晚要过咱们宫里来的话。譬如过来用膳,或者来看我。”
  素春想了想,只以为皇后是希望皇上晚上能过来,便一蹲身:“奴才这就去。”
  。
  素春去了,整个殿内安静下来。皇后抬眸打量四周。
  无边的寂寞,就像那暗色的潮水,四面八方无声流淌过来,一点一点将她湮没。
  她又想起薨逝了两年的儿子永琏。那是皇帝的二阿哥,更是皇帝的嫡长子,由先帝雍正爷亲赐名,又早早被皇帝立为太子。
  母以子贵,永琏在的日子,她与皇帝的感情深厚而醇和,她每日都生活在夫君的关切和儿子的可爱中,又位正中宫,便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完美的女子。
  可是随着永琏的薨逝,她与皇帝之间的感情竟也不知不觉中便淡了,散了。
  皇帝对她爱重依旧,皇帝还是想再要一个嫡子,所以皇帝事实上每个月陪她的夜晚并不少……可是她却还是察觉到,皇帝隐约之间已不同了。
  殿内掌了灯,窗玻璃里倒映出她的容颜。
  依旧还是端庄秀美,却终究已是近三十岁的人了,眼角隐约起了细纹,是用玉撵子怎么推都推不平的了。
  反观进宫的新人,语琴十七,婉兮才十四……她们都是最水灵鲜妍的花,而她,却早已经盛极而衰,只等着一瓣一瓣凋落了。
  门外身影一闪,已是素春回来了。
  “回主子,李爷那边说,皇上今儿并未多提到咱们长春宫。”素春说这话时,面上隐有为难。
  作为后宫来说,若皇帝提都没提,总归叫人伤心。
  可是今儿皇后却反倒轻轻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素春就又听不明白了。
  皇后又垂首半晌才问:“皇上今儿晚上……要了什么饽饽?”
  按着满洲的老习俗,每日都是两顿正膳。晚膳在午时已经用了,晚上会再加一顿饽饽。
  素春摇摇头:“奴才倒没跟李爷问这个。”
  皇后点点头:“那算了。你亲自去瞧瞧婉兮那边安顿得如何,就说我亲自叫问的。有什么缺了短了的,尽管来回我。”
  。
  养心殿,皇帝用的还是桂花糖新栗子面儿的饽饽。
  一品饽饽,皇上竟只隔几日便要再用,御膳房自然做得更加用心。
  可是饽饽呈上来,皇帝只咬了一口便丢在一边。
  “味儿不对。”

  ☆、56、烟花

  56、烟花
  皇帝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玉也全无防备。
  不知该如何回答,可是皇上既然有上句,他就不能不接下句。外人只看见他伺候在皇上身边儿的荣耀,却从不知道他伴君如伴虎的为难。
  终究是伺候在皇帝身边的老人儿,李玉约略定定神,便躬身答:“回万岁爷,这饽饽的确不是御膳房做的,而是咱们养心殿的小厨房做的。兴许是换了御厨,这手艺上便有所不同。奴才这就嘱咐下去,明儿就还从御膳房那边进饽饽。”
  皇帝不置可否,只淡淡“嗯”了一声。
  李玉这脑门子上的汗便更密了。
  ——他的回答也算妥帖了,可万岁爷分明并不满意。
  他这个晚上便都没睡着,翻翻覆覆想这件事儿,努力揣测皇上的心意。
  。
  这一晚婉兮也是没睡着,早上便早早起来,想去与皇后请安。献春却含笑按住她:“不必了。今儿是主子娘娘去给太后请安的日子,主子娘娘必定早膳还没用就已经先过去了。”
  婉兮惊了一跳,转头看外头,天色还没大亮呢。
  献春也明白婉兮的惊疑,便解释道:“主子虽然贵为中宫,可是在太后面前仍然执子妇之礼。咱们满洲的媳妇儿在婆婆面前的规矩大,你该是省得的。”
  婉兮也张了张嘴:“原来主子娘娘晨昏定省,不只是去请个安这么简单,还要亲自服侍太后用膳?”
  “那是自然。”献春点头笑笑:“万岁爷和主子都侍太后至孝,主子跟万岁爷一样,三日一小安,五日必定一大安。主子娘娘过去亲自站在地下伺候太后用完膳,也跟寻常人家的儿媳妇一样,将太后用过的膳食收到配殿,再自己用。”
  满洲百姓家的儿媳妇绝不准与公婆一桌吃饭,便如五妞的嫂子抱怨的那般。非要等公婆吃完了,才能收拾剩菜剩饭到厨房独自食用……婉兮怎么也没想到,皇后还要如此委屈自己。
  。
  皇后的步辇到了寿康门外便落轿。皇后下辇,抬头望望寿康宫楹联:
  凤集桐花来绛阙;
  鹤衔桃实自丹山。
  皇后抚鬓,端上笑脸,这才亲自迈步进去。
  崇庆太后钮祜禄氏已经起身,正由梳头太监给上头。见皇后来了便笑:“我的儿,都劝了你多少回,不必这么早就过来。用膳有那么一大帮子人伺候着已是够了,何必还要劳动你。”
  皇后面上笑意吟吟,从进寿康门便没断过:“皇额娘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儿臣是皇额娘的媳妇,自当侍奉驾前。民间子妇耕织辛苦,尚且守着这些规矩,儿臣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民间的媳妇了么?”
  皇后说罢亲自接过太后身边老宫女手上的头面抽屉箱子。只见黑漆描金凤的箱子上,上下十数层抽屉匣子,抽屉的拉手都是硕大一颗珍珠,即便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可是映着灯,仅是这珍珠的拉手便也已是珠光熠熠。
  皇后亲自珠层打开了抽屉,露出里头满当当的冠梳、珠翠、头面、花朵、领抹,歪头小心打量着太后的眼色。只见太后的目光在一把团寿蝙蝠捧金簪上略停,皇后便含笑将那簪子取出来,小心翼翼帮太后插在旗头上。
  皇后借着镜子看过,轻叹口气:“来日儿臣到了皇额娘的寿龄,只求有皇额娘一半的风华,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崇庆太后笑:“瞧你,又哄我老婆子开心!你不必担心,你的命比我好,将来的福分自然在我之上。”
  皇后明白,太后说的是她自己在雍正登基前不过是潜邸的格格,雍正登基后也始终只是嫔御而已。比不上皇后自己,潜邸时便是嫡福晋,皇帝登基后便正位中宫,还曾出过嫡子立为太子。
  可是皇后又何尝不明白,那一切不过如烟花易散。

  ☆、57、太后

  57、太后
  少时膳桌摆上来,皇后亲自执箸,左手端盘,在地上绕着膳桌走动,看太后的眼色替太后夹菜。
  给太后的早膳,多有软糯的粥和饽饽,太后也喜欢吃这些。皇后便转到饽饽处,偏一眼就瞧见了桂花糖新栗子面儿的饽饽。
  她略一犹豫,金镶银的筷子便从那饽饽上擦过去,并未进给太后。
  太后胃口浅,不多时已是用妥了。太后满意地笑笑:“便不必撤下,皇后便坐下用吧。”
  皇后这才放下盘箸,蹲身谢恩:“儿臣谢皇额娘赏克食。”
  。
  往常太后若叫皇后留下用膳,为免让皇后拘礼,太后一般会避到另室去。可是今儿,太后却端坐未动。
  太后要了一袋水烟。精致的纯金嵌八宝的水烟袋捧在掌心,烟嘴是满翠的翡翠,金与碧翠相映,格外生动好看。
  皇后知道太后的性子,既用翡翠烟嘴的,那烟袋里盛的水必是薄荷甘草叶泡出的,吸过后可清热降躁。
  太后缓缓吸了一口:“你用你的,咱们娘俩儿就在这说说话。”
  太后既这样说,太后身边的老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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