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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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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这些日子来,嘉妃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是她的心下对纯妃的不满,丝毫不逊色于皇后和娴妃她们去。
银姬不由得说:“这回东巡,皇上安排的是主子独自住进的关雎宫去!谁不知道那关雎宫里当年住着的可是太宗皇帝最爱的海兰珠,皇上这样安排,岂非没有深意?主子且莫急,皇上对主子的情意还长着呢!”
。
皇帝天天叫纯妃这样扒着,后宫中人都觉寂寞。
好在十一月里又是皇太后的圣寿,舒嫔便时常到寿康宫来陪着皇太后说话儿。
这一年来,耿格格因年事已高,进宫倒越来越少了,皇太后便将想念耿氏的一番心意,更加寄托在了舒嫔的身上。
对舒嫔,是更加的亲近了。
皇太后慈爱地打量着舒嫔:“哀家知道你害羞,不过哀家还是想知道,这回东巡,皇上临幸了你几回啊?”
。
舒嫔听闻皇太后问起这个,面色没有因害羞地浮起红晕,反倒一白。
皇太后便不由得皱眉。
“怎地,难道……没有?”
舒嫔咬住嘴唇,垂下头去:“……回太后,儿臣在盛京皇宫里,是与愉嫔姐姐合住一宫。那宫本也小,外间是迎客之处,我跟愉嫔姐姐合住内间。故此,皇上怎方便临幸呢?”
皇太后不由得扬眉:“照此说来,皇上方便临幸的唯有独住一宫的?你自嫔位,尚且要与人合住,那彼时独住一宫的,都是有谁?”
舒嫔垂下眸子:“独住一宫的有两位:主子娘娘住清宁宫、嘉妃姐姐住关雎宫。”
“哦?”皇太后不由得眯起眼睛:“如此说来,便是她们两个分享皇宠喽?”
舒嫔垂首道:“儿臣不敢妄言。”
。
舒嫔说了一会子话就去了,皇太后又独自吧嗒吧嗒抽了半袋烟。
安寿怕皇太后郁住了,便上前劝解:“总归都是潜邸的老人儿,皇上多施些恩泽是有的。况且皇上就算不看她们,也得看先帝的颜面。皇上宠着这些潜邸老人儿,就是不忘先帝呢。”
皇太后在鞋底上敲了敲烟杆:“我只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儿子了:正是最年轻力壮的时候儿,怎地倒对后宫的事儿不是甚上心了?”
☆、二卷74、独弦(3更)
二卷74、独弦(3更)
“就算宠,又何苦放着兰襟这样的新人冷落着,还回头去宠皇后、嘉妃这样陪了他十几年的老人儿去?”
皇太后这心里越发画魂儿:“他总该不至于是在专宠什么哀家没想到的人哪吧?”
安寿便也抿嘴笑了:“主子是皇上的亲生额涅,都猜不透皇上,那奴才可更不敢妄议了去。”
皇太后摇摇头:“你若也不肯与我讲说讲说,你当真是想叫我一个人想破头去么?我今儿还非叫你说。”
安寿便笑:“这个事儿呢,主子既然非叫奴才说,那奴才权且那么一说,主子便也别往心里去……主子忘了,奴才可一辈子没出宫嫁过人,对这些事儿原本没那么懂得,也只是这些年瞧着宫里这些故事罢了。”
皇太后点头:“嗯,你说就是。”
安寿垂首想着:“这第一层呢,说不定皇上就是喜欢成熟些的吧。舒主子虽是年轻貌美,可是终究年纪还小,皇上或许也不忍心。”
“第二层呢,奴才这就要斗胆妄议一番前朝了……主子必定也听说过,前朝多少也有传言,说主子年轻。所谓‘主少国疑’,当朝的重臣又还都是先帝留下的,故此皇上说不定要担了些委屈去。”
“这样儿一来,皇上有心事儿便难免要与后宫说说话儿。主子想啊,舒主子这样儿年轻的,哪儿能帮皇上担得起那些事儿来?故此皇上还是得与皇后主子、嘉妃主子这样的说话,才能得了些松泛。”
。
安寿的话本也在理,皇太后便点头。
只是安寿的话却终究还是勾起了她另外一层心事来。
儿子在前朝的事儿上有委屈,竟然不是回来跟她这个当额涅的诉说,反倒是跟皇后、嘉妃这些嫔妃?
那岂不是说,儿子还是觉着皇后和嘉妃她们,比她这个额涅更可依赖、更亲近了去么?
皇太后面色便是一板:“可是不管她们是谁,皇后也罢,嘉妃也罢,又是谁给她们的胆子,敢跟皇上议论朝政?!后宫不得干政,她们谁觉着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超脱了‘后宫’去不成?!”
安寿便也急忙跪倒:“主子……方才是奴才妄言了。”
皇太后哼了一声:“你倒没说错!如今皇后母家、嘉妃母家都有人在前朝受重用。她们自然是都关切自己母家的,难免在皇帝耳边吹些风儿;话又说回来,谁说她们母家此时得到的重用,有没有她们在皇帝耳边吹的那些风儿的功劳!”
安寿不敢再说话。
皇太后又自己填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着:“这么看着,这些潜邸里的老人儿,还就是一个娴妃家里没有在前朝得用的,能叫我放心。”
。
已至年底,宫中各种节项原本就多,皇帝忙于各种祭祀与礼仪活动的同时,自然更要兼顾着纯妃的事。
在纯妃的孩子降世之前,总该给纯妃一个母子一个交待,皇帝这日便特地挤出时辰来,单独去见了怡嫔。
怡嫔一直“病着”,皇帝也是体恤,并未将怡嫔召到养心殿来,而是亲自去了咸福宫。
一进咸福宫,便听见琴声泠泠,如冷泉盈盈,诉说着寂寞愁肠。
☆、二卷75、皇恩(4更)
二卷75、皇恩(4更)
咸福宫本就是皇帝的琴室,里头存着皇帝收藏的古琴。皇帝自然是通音识律之人,故此从咸福门一路走进来,便已听懂了那琴声中的深意。
“朕知道,你心有牵挂。”李玉挑开帘子,皇帝抬步走进去,边走边道。
怡嫔却是拥着被子坐在炕上抚琴,琴就堪堪放在膝头。见皇帝冷不丁进来,便慌忙将琴给推到一边,来不及穿鞋下地,便在炕上远处跪倒:“皇上……皇上终于来了。妾身给皇上请安……”
那声音娇弱无力,已是含了哭音。
从乾隆六年夏日被扔在园子里,算到今日已经两年半了,皇上不曾再来看她。
皇帝淡淡扬眉:“你身子弱,不必这么多礼,起来吧。”
皇帝自己却没上炕,倒是只在地上拣了一个绣墩坐下来,跟炕上的怡嫔隔着半个屋子呢。
“你心有牵挂,琴声里有万千言语想要诉说。朕既来了,你便说吧。拣要紧的跟朕说,朕也好听得明白。”
。
皇帝这一席话,倒叫怡嫔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帝便点点头:“朕知道你委屈,朕将你放在园子便不管了。可是朕实则待你不薄:朕叫你入宫就是嫔位,竟跟出身名门的舒嫔平齐,已是空前之恩;”
“朕去年年底也叫了你家人入旗,如今你家人都入了正黄旗包衣佐领,你家已经都是朕的家奴了,内务府自会按着旗籍,给你父、兄弟披甲人钱粮、房屋和田地,叫他们衣食无忧。”
说到这儿,怡嫔的泪珠儿当真掉下来了。
她本是扬州瘦马的出身,打小就是叫家人给卖了的。她自小儿连自己本生父母都不知道,柏家不过是养育了她的那个人家罢了,又哪里是自己的亲生爹娘?
如今柏家因为她而得了福气,入了旗籍,虽然是包衣,但是好歹有了朝廷赏给的钱粮、田地和房产,可惜却压根儿就不是自己的本生之家啊!
可是她这万般的苦楚却又没办法跟皇帝申明,只得泪流满面,在炕上又是叩头谢恩。
。
她这般的苦楚,皇帝都看在眼里,心底也自是有数。
当年先帝雍正的“奶兄弟”海保打着他的旗号,从江南买了这个人偷偷送进宫来,归进南府学艺,等他发觉已是数年之后。处置了海保的贪腐案之后,他将这个人从南府学生里找出来,自是已派人查清了她的底细。
“这事儿是傅恒亲自办的。你柏家十一名口,仆人男妇九名,朕已尽数着傅恒亲自入于正黄旗内务府佐领之下,一应事体你尽可放心。”
皇帝微顿了顿:“这十一名口中,除了你父柏士彩、嫡母范氏之外,更有你生母张氏;并你兄弟永吉、永庆两人,小妹水菱,也已一并入京。”
怡嫔这才狠狠一惊,望住皇帝,已是说不出话来。
柏士彩与范氏并不是她本生爹娘,可是她娘张氏、她兄弟永吉、永庆,小妹水菱,却当真都是她本生的骨肉手足!
皇帝这便点点头:“没错,是你的亲人,朕都给你找回来了。”
☆、二卷76、回报(5更)
二卷76、回报(5更)
“你从前吃过苦,可是今日已是朕的嫔,朕没办法补偿你从前受过的苦,可是朕自然不能叫你的家人再受苦。朕要找回他们,叫他们因为你今日之位分而享了福分去。”
怡嫔早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顿了顿:“朕如此待你,倒不知你要如何待朕?”
怡嫔忙又是叩头:“妾身此身无以回报圣恩……”
皇帝便点点头:“朕在东巡路上听说纯妃被你过了病气去。倘若纯妃的孩子下生无恙,你还好说;倘若那孩子下生便不妥帖,你便难逃罪责去……你便向朕将此事讲说明白,朕总要提前替你做个预备。”
。
怡嫔登时更是泪如雨下。
“皇上,妾身冤枉!妾身如何敢危害纯妃娘娘去,更如何敢为害纯妃娘娘的皇嗣去?妾身即便再卑微,也总还有贪生之念,如何肯将自己的性命去做这样的事去?”
皇帝便扬眉:“依你之言,纯妃的病气不是你传过去的?”
事到如今,怡嫔便也只能拼却自保,便推开了被子,一改病容,下地跪倒。
“皇上!妾身……其实本没有病!”
“妾身怕是那时候同样留在宫中的贵妃、娴妃非要拿妾身有病来说事儿的,都是设计在陷害妾身!”
“哦?”皇帝露出惊讶之情:“你若没病,何苦装病?”
怡嫔红了脸,又是叩头:“妾身并非有意欺君,妾身只是……不想再单独回园子去,妾身想要留在皇上身边。”
皇帝面上淡淡的,只是点了点头:“可是你这一两年来的脉案,可都写得清清楚楚,说你就是有病的。还是上回落水惹下的寒症,云云。”
“难道那御医也都是在欺瞒朕?!”
怡嫔只得认罪。
皇帝一拍桌案,愤而起身:“怡嫔,凭你的身份,朕不信你有本事连御医都安排下。你倒是与朕说清楚,竟是谁在后头这样指使于你,又为你安排了御医?!”
怡嫔一惊,万千惊雷在心头滚过。
……她该招出来么?
。
长春宫里,皇后正与婉兮说着傅恒在山西的政绩。
这一场大旱,山西亦受灾。原本傅恒年少,当地官员颇有几分阳奉阴违,却没想到傅恒到任之后,雷厉风行将朝廷抗旱的旨意全都落实到位。
许多地方上因推诿旨意,或者消极怠行的官员,皆被傅恒就地下狱。
市面上有粮食商人利用旱灾囤积居奇,制造流言,哄抬粮价,傅恒即下令调用存粮,迅速平抑物价。囤积居奇之奸商,皆被当街会审,用刑惨烈。一时间所有敢有相同手段的奸商,都立即吐出存粮,低价救市,粮食价格迅速回复平稳,民心遂安定下来。
一个二十二岁的贵胄阿哥,那一刻展现的却是杀伐决断,颇有武将之风。
皇后便笑:“就连皇上都夸奖,说小九这一回当真叫他刮目相看。“
婉兮这才放下心来,也是垂首会心微笑。
挽春从外头走进来,神色约略有异。
婉兮便也朝皇后一福:“奴才先行告退。”
待得婉兮走了,挽春才上前,附在皇后耳边低声道:“……皇上朝咸福宫去了。良久没见出来。”
☆、二卷77、意长(6更)
二卷77、意长(6更)
皇后也微微眯眼:“该说的话,本宫已经嘱咐完她了,她心下应该有数该怎么说。”
挽春向窗外瞟过一眼:“主子的意思是……?”
皇后耸了耸肩:“她若想脱了干系去,只需向皇上坦承自己没病便罢了。皇上兴许会治罪,却也不过是降她的位分罢了。以她的出身,便是降了位分,也还能当个贵人。与同为汉女出身的陈贵人平齐,也不算委屈了她。”
“况且这宫里,她本没有病,有病的却另有其人去。她自然该知道那会子咱们都不在宫里,是谁故意坑害了她去。她又不傻,自己降了位分去,自可再拽一个垫背的就是。”
挽春便垂首一笑:“主子的意思是……贵妃?”
。
皇后轻轻伸了个懒腰:“这回我没叫她跟着一起去东巡,她怕是心内也记恨了我了。既然如此,我便也总该给她寻个去处。”
皇后扶着养出半寸长的指甲,幽幽一笑:“进宫多年无子,自然看不得别人有了孩子。故此用自己的病气去过给纯妃,这自然都是人之常情,任谁都得想到她去。”
“或者退一万步说,即便她有法子替自己辩白,也总归有人认定了是娴妃结了她的病去算计了纯妃。总归是两个没有孩子的可怜人啊,为了别人的孩子,怎么会不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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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念春从门外走进来,急急忙忙禀告道:“主子,皇上朝这边来了。”
“哦?”
皇帝是从怡嫔那直接过来的,皇后虽然心下早已算计好,可是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她忙起身更衣,一边追问念春:“皇上面上是什么神色?愠怒,还是平淡?”
念春尴尬摇摇头:“奴才……瞧不出来。皇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奴才倒不好猜。”
皇后便也叹一口气:“罢了。”
念春终究还是年轻,要指望她能观察出皇上的神色来,那当真也是难为了她。
终归不能指望念春如素春和引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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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进了长春宫,皇后见礼已毕,不由得悄然打量皇帝。
皇帝面上果然淡淡的,并无特别喜怒。
皇后便面浮忧色,低低问:“……皇上,可是哪里不自在?”
皇帝长眉轻扬:“皇后怎如此问?”
皇后垂首道:“妾身闻着皇上身上仿佛有些药香,这便担心皇上是刚服过药。”
皇帝点点头:“哦,你说这个。朕是去瞧了瞧病中的怡嫔,许是在咸福宫里沾染的气味儿。”
“皇上去看怡嫔了?”皇后故意露出惊讶之色:“皇上……可是去问怡嫔的病气过给纯妃之事?”
皇帝却张大眼睛:“朕倒未曾问起这个。这个终归是后宫之事,朕还是先交给皇后问过吧。”
皇帝伸手过来拍拍皇后的手:“皇后主持后宫,朕一向放心。”
皇后垂首微笑,反主动握住皇帝的手。
“那皇上只是去看怡嫔的?”
皇帝点头:“纯妃是朕的后宫,朕该顾着;怡嫔又何尝不是朕的后宫,她既在病中,朕从外回来,自然也该去看看。”
皇后努力一笑:“皇上对后宫一向一视同仁,对个个都是情深意长。”
皇帝含笑点头:“这不正是朕应当做的么!朕对皇后,何尝不也是如此?!”
☆、二卷78、六子(7更)
二卷78、六子(7更)
皇帝说罢笑笑:“朕也是怕她病中忧思,故此也用了些心思,给她预备了些惊喜——朕去岁暗下旨意,特地叫小九派人去江南寻访她家人。去岁腊月间已是将抚养她长大的柏氏夫妻入了正黄旗包衣佐领;小九办事周全,今年也将她本生的娘,并两名兄弟一个妹子都找到了,已经安排了房产和田亩。”
“朕方才说给她听,她欢喜不已,朕瞧着那病好像已经好了大半。”
皇后面上一僵,随即便浮起笑意。
“原来是小九办的?这孩子,终是长大了,办事难得妥帖。妾身更谢皇上恩典,叫小九这般历练。”
皇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傅恒办这件事已是前后一年的光景,却竟然连半个字都没给她透露过。
。
皇帝含笑点头:“小九去年六月才擢了内务府总管大臣,这件差事便是朕派给他任上的第一件差事,他办得极好。也是知道小九将内务府的差事办得井井有条之外尚有余力,今年朕才又委了他兼为户部右侍郎、山西巡抚职。小九长大了,皇后可放心了。”
皇后尴尬点头谢恩。
皇帝又拍了拍皇后的手:“朕将怡嫔的家事交给他去办,也还有另外一番考量:六年秋狝之前,朕知道园子里传出些流言来,事关小九和怡嫔。朕半点不信,这回还偏叫小九亲自去办怡嫔家里的事,就是叫那些人看着:朕依旧信小九,朕半点没有被他们的流言所蒙蔽到。”
皇后这便长松一口气,已是忍不住蹲礼下去。
“妾身替小九,谢皇上恩典。”
皇帝一声朗笑,亲手扶起皇后:“皇后这是怎么了?这后宫上下,皇后理应是最明白朕的。朕一向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更何况朕是天子,这天下的事朕必须看得明白,又岂是一二宵小凭一时编排便能将朕蒙蔽了去的。皇后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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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这一回结结实实双膝跪倒在地,深深垂首,只觉一股子莫名的寒意从地面上传来,穿进她膝盖骨去,直达心窝。
可这是暖阁啊,地面之下便有火道,便连地面都是热的。她怎么会有这样一种古怪的感应了去?
皇帝说罢又拍了拍皇后的手:“接下来便是冬至,朕要斋戒,要祭天。然后又是正旦的各种节令。朕无暇分身去顾着纯妃了。朕便将纯妃和她的孩子,都交给你。”
皇后忙道:“皇上安心,妾身身为中宫,自是责无旁贷。”
皇帝点头:“从今日起,皇后便专心照顾纯妃和她的孩子吧。”
“朕已下旨,叫敬事房先撤了皇后的绿头牌。也免皇后还要替朕悬心,两头忙碌。”
皇后膝头一软,伸手一把扶住挽春,这才没有瘫倒在地上。
。
乾隆八年十二月十四酉时,纯妃经历了一番生死挣扎,终于平安生下皇六子。
赐名:永瑢。
为了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皇后甚至都搬过来与纯妃同住,唯恐出现半点的闪失。待得六阿哥顺利降生,皇后亲问过了守月姥姥、守月大夫,确定这孩子什么都齐全、哭声也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二卷79、贤后(8更)
二卷79、贤后(8更)
六阿哥顺利出世,纯妃母子平安,皇后却随即病倒了,宛如被抽走了半条命去。
这一年年下的各种礼仪节项,皇后便都没有如往年一般陪同皇帝一同出现。
皇帝总是含笑向众人解释:“皇后为朕贤妻,母仪天下,亲为照料纯妃母子,令皇六子顺利降生,纯妃母子平安。朕亦心疼皇后操劳,众卿也当体谅皇后辛劳。”
众臣自然跪倒,又为称颂皇后贤德一番。
承恩侯富文更是代皇后向皇帝谢恩。
。
代替皇后陪伴在皇帝身边的是贵妃高云思。
多年的病弱,许多人都已很久没见过贵妃了。今年贵妃得以代替皇后,陪伴在皇帝左右,自然叫朝廷上下都知道贵妃康复的喜讯,更知道贵妃纵然病弱,却依旧深受皇恩。
贵妃自己那颗孤寂的心下,也是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欢喜和满足。
大宴之上,她侧眸望着身畔英俊神武的帝王,心下几回悄然道:“得君此顾,妾身便是只有今年,再无来年,妾身也心满意足了。”
。
皇后病倒,长春宫里一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最要紧的自然是太医院里众人,御药房里的好药也是流水样的往长春宫里送。
后宫嫔妃都来侍疾,每日里不仅请安,都在正殿里坐着守着。
再加上这是大过年的,宗室命妇、皇后母家内眷便也都请旨入宫向皇后问安。
长春宫里的太监、女子人手原本是整个后宫里最多的,可是这一下竟也都不敷使用。婉兮身为长春宫里掌事儿的女子,这便每日都是忙得脚不沾地,万事都不敢粗心半点。
最为要紧的自然是药材,皇后每日里数种药方,每样儿都不能出岔儿。婉兮便定了规矩,除了请御药房的太监来帮着监督之外,但凡外边送进来的药材,只要是长春宫里小库房本有的,便都按着名儿给换成长春宫里的。
皇后每次吃药,婉兮也都亲自先为试过,确定没有问题,再呈给皇后服下。
。
婉兮虽是聪明伶俐,可也还是头一回主持这样的大阵仗,没几天已是消瘦了下来。后宫嫔妃瞧着都说心疼。
这日嫔妃们齐集在长春宫,嘉妃便提议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长春宫的婉姑娘也不能凡事儿都这么一个人担着。故此我建议咱们应该都站出来帮衬一手,也叫主子娘娘安心养病,早日康复。”
此时聚首的贵妃便也点头:“正是这个话儿。这些年内内外外都是主子娘娘一力替咱们承当着,才叫咱们每日里过着那样安闲自在的日子。如今主子娘娘亲为照料纯妃母子病倒,咱们便怎么都该替主子娘娘分一分忧去。”
皇后之下,便是以贵妃、娴妃、嘉妃三人的位分最高。
贵妃便点点头:“此时内内外外统共有这么几宗要紧的:头一宗自然是主子娘娘的身子,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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