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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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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的语气之下隐藏着更多的难以抗拒的因由,沈弄璋若有所思地仔细打量着李贤,忽然问道:“程群避而不见后,你没有去一品轩碰碰运气么?”

  闵州牧程群爱喝茶,最爱去的便是城中一品轩茶楼。

  李贤料到沈弄璋会想到此关节,再无法隐瞒,只得说道:“吕亢被抓后,程州牧一直未去过一品轩,但四月初七晚,他曾命人偷偷送来一纸手信,要我为商队好,为大当家好,不要再插手吕亢之事。”

  程群身为州牧,给李贤递这样的手信,只能说明,他头上还顶着更大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于谁,沈弄璋和李贤都清楚。

  傅柔要肃清官场陋习的决心由此可见一斑!

  一品轩,二楼最里间最清静的茶室里,程群望着小小的茶杯之上氤氲的热气,一时失神。

  昨日奉王命斩了十三个雇佣替身替考的考生,本是正常之举,但他却知道其中的吕亢着实冤屈。

  如果不是沈弄璋的次子穆建镐要求借用吕亢身份考试,最后又弃考殿试,吕家一家人不至于遭此横祸。

  哎,国君为震慑官场而行此举,对百姓来说是好事,也实难做到面面俱到的权衡。

  只是……

  正分神想着,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随即婉转的女声响起:“大人,小店新进的启国香茶,特为大人送来。”

  程群回过神来,应道:“进来。”

  门扇被推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一手端着茶盘,一手推门,走了进来。

  程群本只是抬眼淡淡一扫,忽地认出这女子竟是沈弄璋,连忙起身相迎,微微躬身连连谢罪道:“怎敢劳沈大当家大驾!”

  “程大人这是骂我吗?”

  沈弄璋微微一笑,脚步向旁边一错,避开了程群伸过来的双手,稳稳地端着茶盘到了桌前,坐在程群对面的锦垫之上,将一个精致的茶壶摆到桌上,取了一只新的茶杯,为程群和自己倒了一杯新茶。

  “不敢,不敢。沈大当家何时到了扬城,怎不知会一声?”程群说道。

  之所以对沈弄璋如此尊敬,是因为程群能成为闵州牧,正是沈弄璋的举荐。

  沈弄璋于他,有再造之恩。

  “程大人抓了吕亢,也没有知会我们,咱们彼此彼此。”沈弄璋看似笑着,眼底却冰冷。

  程群脸上一阵青白,愕然一瞬,才苦笑一声,老实说道:“在下料想过沈大当家知道此事,必然来与在下算账。躲了李当家许久,果然还是躲不过。”

  “不过一个孩子,从未害过人,当真不能放他一马?”沈弄璋伸手取过杯茶,缓缓闻了闻茶香,悠悠轻抿了一口,问道。

  “王命难违。”程群带着歉意,低头答道。

  沈弄璋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继续问道:“我知程大人必然有隐情,今日来也是想知道,这道政令是全国统一执行,还是各地存在不同?”

  程群眼角一跳,垂下的双眼转了转,片刻,才答道:“在下接到王命,要求必须秘密严查前年到去年一年考试的考生的底细,如果存在替考,务必将原考生缉拿,斩立决。”

  “定在四月初一公告,只为不提前打草惊蛇,令嫌犯逃脱。据在下所知,王命没有指定公告日期,以各州核查抓人后的时间为准。”

  “程大人为何选择四月初一这日?”沈弄璋不解。

  “嫌犯都已抓捕归案,所以定在四月初一。为避免错抓,在下又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审问核实,确定于昨日行刑。”

  虽然沈弄璋的言行举止从未越矩,更不曾挟恩以傲,但程群仍旧保持着对沈弄璋的尊重,这种尊重渗透在一举一动、一言一词之中。

  “吕亢是程大人抓的最后一个嫌犯么?”

  “是。”程群惋惜的一叹。

  听话听音,程群虽然没有明白解释,却已暗示沈弄璋,并非他不帮忙救吕亢,在抓到吕亢后便立即公布政令,也是希望政令传开,让百姓来公平判断吕亢的行为。然而……

  他以自己的办法,用了一个半月去救助,最终仍是失败。

  “程大人怎么知道吕亢会回来祭祖扫墓,而没有更提前几日公告国君的政令?”沈弄璋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程群,抛出了她真正的问题。

  这问题背后关联着许多事情,极其重要!

  程群原本看着沈弄璋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皮,缓缓吞了吞喉咙。

  他果然有事隐瞒——沈弄璋眼神一跳,随即敛去精光,恢复如常。

  见程群不答话,沈弄璋伸手将热茶推到程群近前,缓缓说道:“我知道为了吕亢之事,程大人背负着不小的压力。我向来不愿强人所难,只是翰章商队如今这规模,要让几百口子人安安稳稳地吃饭,弄璋不得不仰仗程大人。”

  程群听着沈弄璋的谦词,心里更加苦笑。现在的翰章商队,枝枝蔓蔓与拓国上上下下紧连在一起,何须仰人鼻息,倒是不少人要仰沈弄璋鼻息。

  原本以为暗中与李贤交代之后,以沈弄璋这等玲珑心窍的人物必定知道其中玄机,也就不会再来询问,却不料她到底还是找上门来。

  而且,是刨根问底而来!

  罢了!

  程群下定决心,挺起了脊背,沉声答道:“沈大当家与我有再造之恩,程群便如实回答,吕亢一家回来,乃是有人故意安排。清明祭祖本就是大事,他们听闻风头已过,所以才放心回来。”

  “而回来之后,在下便要抓人。虽然在下曾将吕亢雇佣替考的调查经过上报,然而,最终仍接到命令,不得为任何罪人开脱。吕亢必须抓、必须杀!”

  一阵战栗涌遍全身,沈弄璋端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热茶平复情绪,掩饰自己的震惊。

  果然如此!

  虽然程群没有说得到的是谁的命令,沈弄璋却是知道的。

  没想到吕亢竟是因自己而死!

  文宝斋抢走了王宫用纸的一半生意哪里是少府的私自行为,根本是有人授意!

  穆建镐年少的任性所为看起来像是一切事情的根源,但沈弄璋更知道,事实绝不是眼前这样简单!

  坐上了国君大位的傅柔到底还是得了铁奴疑神疑鬼的毛病,生怕铮儿会偏帮穆砺琛。

  傅建铮成亲后竟带着妻子齐眉到沈宅,再次跪谢父母,参拜公婆,虽说算得上人之常情,但傅建铮现在到底身份不同以往,如此不避讳,令傅柔心结难解。

  加之穆建镐将弃考一事遮掩过去,欺骗傅柔,等同于无视国君威信,丝毫不将她这国君放在眼中,更有挑衅和不屑为止之嫌。

  傅柔心知肚明,如何不气!

  不论是私情还是公理,穆家始终是傅柔心头的一根刺!

  怪不得程群不愿如实相告,这实在有挑拨她与傅柔关系之嫌!

  程群之所以要暗中给李贤递手信,李贤之所以压住此事不肯及时告诉自己,说到底当真是为自己、为翰章商队着想。

  坚持要杀吕亢的人怕是正等着沈弄璋或者穆建镐跳出去,挫一挫他们的锐气,给他们一个清晰的暗示和教训!

  平定澜山叛乱后,穆砺琛便提醒自己,小心避免“功高震主”。她自认已经十分避讳,再没亲自去拜访所有高官重臣,更没有再去过朔北五部。

  如果不是傅建铮与齐眉订婚和成亲,她甚至减少在曙城居住的时间,两年去一次。

  做到这样,傅柔仍是不放心自己吗?

  用如此惨烈决绝的方式暗示自己,是要逼自己将商队撤出拓国吗?

  翰章商队与王族已然结下根深蒂固的关系,若是她撤走商队和商铺,只怕会引起重臣们的诸多猜疑,绝非好事!

  拓国自立国以来,风风雨雨不断,好不容易才又稳定下来,沈弄璋无法预料她的彻底离开拓国,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很可能,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傅柔已做到如此地步,她又怎能当做视而不见,继续延续在拓国的庞大生意和人脉之网?

第201章 飞鸟尽(中)

吕亢去世的第七天,沈弄璋一家人偷偷去了吕亢的家,祭拜他们一家三口的亡魂。
  再之后,穆砺琛便安排一家人返回,不是向曙州的方向,而是启国外湖的方向。

  沈弄璋已决意,冷处理这件事,端看傅柔的进一步举动,再作应对。

  关于傅柔对她的针对,沈弄璋与穆砺琛刻意没有在孩子们的面前提起,只说这是傅柔清除官场弊端的无奈之举,无辜的牺牲总无法避免。

  穆建镐和穆建敏在大哭了一场之后似乎便接受了这个结果,虽然前一个月两人总是闷闷不乐,但到了外湖,受到平静安逸的环境所影响,慢慢也就又恢复了平素的模样。

  依旧与同龄人说说笑笑,缠着桑怀学武,只是沈弄璋和穆砺琛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眼底已然有了一抹沉重的底色。

  日子似乎就此平静了下来。

  翰章商队依旧在拓国活跃,但在柞蚕丝、纸张领域,已不再只有她一家独大,麻万缕的麻衣商队和文宝斋在这一年里,蚕食了她的一部分。

  十二月底,接到了穆砺琛消息的方烈与董心卿也带着方丛光和方丛茵到了外湖。

  傅柔做事向来决绝,既然敢于向沈弄璋暗示,自然也不会放任与穆砺琛亲如手足的方烈在曙城做“穆砺琛”的眼线。

  与其等着傅柔找到机会暗示他们“识时务”,他们夫妻更早一步“识时务”地离开,也是向傅柔证明,她的暗示已经奏效。

  回来时,齐眉请方烈给沈弄璋和穆砺琛带话,因为傅建铮正在钦州督监新水道的开凿,实在无法抽身赶来为他们拜年,请他们谅解。

  随着拓国商贸规模的日益扩大,运输途径成了决定商贸所获得效益的关键。

  拓国水道最繁忙的有两条,一条是邛州的祥河,一条是划分闵州和金铜州的丰水河。剩余水道因为年久失修,有不少淤塞之处,大船经过时经常搁浅,十分耽误运输。

  穆建铮从小在沈弄璋和穆砺琛身边耳濡目染,知道水道的重要性,是以在拓国烽烟止息后,便着手准备清理旧有河道,开凿新河道。

  经过多年勘察和规划,今年初,傅建铮终于启动了他的扩大拓国水道的计划,且亲自监督开凿曙州通向钦州,再接通祥河的水道。

  开通水道曾是沈弄璋的愿望,如今二十六年过去,终于动工,且是自己养育的儿子督监,这份自豪油然而生。

  另外,孙女傅思默已会说话,正在蹒跚学步,很想见一见爷爷奶奶。

  沈弄璋一家年初回盛州扫墓时,傅思默刚刚出生两个月,两人也只见过一面,颇有些挂念。但看傅柔的态度,怕是傅思默长大之前,没可能见面。想到此,豁达的沈弄璋和穆砺琛二人心头也是一涩。

  除去这些日常事,方烈和董心卿这一次回来,还带回了一件听起来匪夷所思,实则却暗藏祸心的异事。

  “今年去金铜州行医的时候,发现现在流行修一种祠,名叫玉祠,祠中供奉的是一尊玉石,传言诚心参拜会财运亨通,家道兴旺。”方烈淡淡地说道。

  众所周知,祠中所供奉的皆是过世的人,也有供奉声名显赫的活人的生祠,供奉玉石的,这是独一份。

  穆砺琛目光一闪,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打趣道:“财运亨通,家道兴旺,这词儿用在我和璋儿身上倒是无比的契合,莫不是有人崇拜我们,所以取了我们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以玉石替代!”

  方烈知他性情如此,也不恼,只是微微点头道:“你是早知道,还是方才猜到的?”

  穆砺琛笑道:“今年回外湖后,我们家里这两个不安分的小东西便提过一嘴,已是两年前的事了。不过那时候还没有祠,只是看到一些盛州的小店里有供奉这样的玉石。”

  穆建镐、穆建敏和方丛光、方丛茵兄妹独自在盛州时四下走动,好奇的穆建镐和穆建敏在饭馆中发现店家的柜台上摆了一方小小的玉石,每日里香烟缭绕,便顺口一问,答案与方烈所说一致。

  沈弄璋和穆砺琛听到,也只是当做笑谈,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三个大国都处在繁荣期,家世雄厚的人们攀比成性,斗鸡走狗已没了新意,谁家能收藏到曾经只有王族及王公大臣才能佩戴和拥有的奇珍异宝,那才是真正的能耐和手段。

  也因此,各种怪石奇玉成了稀罕物,不少人为博世家欣赏、给自己赢取一条青云大道,不惜进入深山老林中寻找,为此搭上性命的有之,飞黄腾达的亦有之。

  世人向来喜看一夜功成名就,却无视背后几载辛酸拼搏,所以便开始供奉这穿凿附会的玉石,十足可笑。

  然而,方烈今日旧事重提,且一块玉石竟然起了祠堂,显然便不是只关乎玉石本身这样简单。

  与玉石相关,又能左右财源家道,在拓国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盛名在外的沈弄璋和穆砺琛。

  沈弄璋斜瞥了穆砺琛一眼,要他收敛一下乖张,才温声问道:“很严重么?”

  生祠并非随随便便便能建造,必是世人皆相承认的德高望重之人,或对国家有极大贡献的王公重臣,才有资格建造生祠。

  眼下傅柔对他们夫妻已起了忌惮之心,若是有人再拿这玉祠做文章,只怕会更令傅柔猜忌!

  “无从判断,只从这形势来看,背后似有人在推波助澜,显然是有所图谋。”方烈道。

  “这事若压制,可能反弹得更厉害。若放任,日深月久,也总归会惹出麻烦来,怎样都不是好事。”董心卿有些忧心地说道。

  沈弄璋低眉不语,片刻,重新抬起头来,洒脱一笑,说道:“说不得,只能坐实那就是块奇玉,且有必须供奉的理由了。”

  夷更九年六月,敦城一座新建不久的玉祠遭到雷击,祠堂屋顶过火。好在救火及时,屋顶只被烧了一个窟窿。

  几日后,当百姓自发准备修缮屋顶时,恰巧阳光正从这破处照进祠堂,落在被供奉的玉石之上。

  这块玉石色如羊脂,高约两尺,最宽处约九寸,杂质极少又闪着莹光,触手极其温润,是块上等玉石。此时被阳光照射,在墙壁上留下一大块玉影。

  有眼尖之人发现,那玉影之中的深色部分竟能隐隐看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戎装模样。而在她头上还有一片细碎的小斑点,仔细辨认的话,像极了篆字的“傅”字!

  六月初九正是傅柔的生日,这玉石的秘密来得如此应景,一时间,玉祠乃是国君为保佑民间百姓而将精力注入玉中的说法被大肆传播,百姓奔走相告,称颂国君的大功德,玉祠突然便香火鼎盛起来!

  原本只是偷偷崇拜沈弄璋和穆砺琛的玉石,突然便成了国君的精神碎片,且舆论之大,彻底掩盖了拥护沈弄璋和穆砺琛的那小部分言论,虽然曾经的玉石参拜者一时不能适应,但玉石之中竟藏着如此惊人的“天机”,也让他们有了“慧眼识宝”的兴奋,慢慢便也接受了。

  六月二十五日凌晨,玉祠。

  铁马钎缓缓在玉祠中踱步,从各个不同角度仔细观察着玉石投射在墙上的影子,半晌,才说道:“母亲,这玉当真稀奇,我已观察了半月,确实是见到强光就会显出图形和字来,这一定是上天肯定了母亲功德战绩,才降下这块石头。”

  因为敦城要扩大水道,向南接入金铜州,这份差事傅柔命铁马钎督办,所以,玉石“真相”现世那一日,他正在敦城之中,即刻便将这天降的祥瑞消息递给了傅柔。

  傅柔今日刚到敦城,便被铁马钎拉来玉祠,亲眼看这祥瑞和天定之君的大喜事。

  虽然铁马钎经历了澜山反叛,且亲眼看到生身母亲刺伤傅柔,又绝望自戕,但他始终对养育了自己的傅柔很是尊重,乖乖地听从傅柔的安排,在王宫之中学习,生活,娶妻生子。

  傅柔似乎也没有因为他是铁奴和辛氏的儿子就对他排斥,仍旧悉心教育,更安排他的婚事。

  如今他的儿子已经两岁,虽然不舍得离开儿子身边,但王命难为,铁马钎还是奉命住到了敦城。

  “这些恭维话是哪个教你的?”傅柔环视着整个玉祠,淡淡一笑,问道。

  “发乎真心,绝无恭维。”铁马钎正色道。

  “这玉祠建了有多久了?”傅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问道。

  “刚建好不久。”

  “可知是谁建的?玉石又是谁放置的?”

  “祠堂是好多小商贾捐钱一起建起来的,玉石听说采自安州的安山,说是玉石通灵,可聚财气,旺运道。”铁马钎字斟句酌一般缓缓答道,让人有一种还存在其他说法的错觉。

  “既是如此,果然是天道显灵,该当好好拜一拜,祈求我傅氏国祚绵长。”傅柔好似没有注意到铁马钎的语气,略带欣喜地说道。

  说罢,整理衣襟,恭敬地拜了下去。

  铁马钎眼神一晃,连忙也走到傅柔身边,跟着一起敬拜。

  傅柔躬身垂首,侧过目光越过手臂的缝隙,打量着乖顺的铁马钎,没有说话。

  刚起身,守在祠外的侍卫忽然靠近门边,小声道:“国君,钦州急报!”

  “说。”傅柔起身,沉声道。

  “王子铮在监工时与河工一起挖河道,遇到地陷,失足落入深不见底的地坑之中!”

  “你说什么?”傅柔身体一僵,仿佛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寂静的祠堂内,傅柔的声音平静,像是在询问寻常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铁马钎还陷在震惊之中,急切地吼了一句。

  侍卫被问得一怔,也知这消息意味着什么,只得又鼓足勇气答道:“王子铮在监工时与河工一起挖河道,遇到地陷,失足落入深不见底的地坑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铁马钎忽地失去方寸踉跄两步退到傅柔身后,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忽然一抬头,疾声对侍卫道:“大哥绝不会遇险,马上再去探!”

  那侍卫被铁马钎惊到,却还保持着最后一份冷静,转眼看向傅柔,等待她的命令。

  傅柔似乎呆住了,竟然一动不动。

  片刻得不到傅柔的命令,侍卫正欲开口再发问,忽然看到铁马钎肩头一动,右袖口露出一点寒芒,立即出声道:“国君小心!”

  话音未落,铁马钎已经握紧匕首刺到傅柔背心!

第202章 飞鸟尽(下)

原本还陷入僵硬失神之中的傅柔倏地向左侧滑开一步,避开铁马钎的袭击,转身的同时抽刀出手,与侍卫一同向铁马钎砍去!
  铁马钎一击落空,却早已留有后招。右脚一点,身体已经跟着傅柔弹向左侧,左手抽出腰刀,左脚落地之时用力一旋,身体飘然一转,便轻巧地避过傅柔和侍卫的刀锋,同时左手刀刃砍向傅柔的左颈。

  傅柔已经四十五岁,铁马钎却只有十八岁,两人的反应速度已然不能同日而语。

  好在侍卫反应极快,抢上一步一刀格住铁马钎的刀锋,让傅柔有机会躲避出去。

  即便如此,傅柔滑出铁马钎的攻击范围时,仍是被他右手上的匕首在右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听到祠堂中的搏斗声,门外的侍卫一拥而入,将傅柔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玉石后面的墙壁突然破裂,从中冲出几十个黑衣人,疾风一般冲向傅柔和她的侍卫!
  铁马铮在这里设了埋伏!

  从那些黑衣人魁梧的身材和狠戾的攻击风格来判断,必然是来自与朔北的蛮人!

  “你有防备?”铁马钎有了帮手,压力顿减,退到战团之后,幽幽地开口问道。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有埋伏。”傅柔冷笑。

  “你果然从未相信过我。”铁马钎心中有些酸楚,眼里的恨意涌了出来。

  “你布置这么多,只为引我来这里与你单独相处,以便下手,要我如何相信你?”傅柔不答反问。

  “是你逼我的!”铁马钎几乎是失望般地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荼芺大部十四个部落,被你剿灭九个,只剩五个胆小鬼为了利益站在你这边,那么多族人死在你手里,我若不为他们报仇,我枉为荼芺人,枉为父王之子!”

  “他们谋反作乱,自当该杀!”傅柔冷声道。

  缓缓一顿,又续道:“你们十几个孩子没有任何罪过,我可曾伤害过你们?”

  铁马钎怒目而视,怆然冷笑一声,道:“留下我们不过是给天下百姓一个假象,这王座是你继承自我父王,而不是你篡位抢来的!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只是你安抚民心的棋子!”

  “我给了你自由,你看得到拓国现在的变化。朔北九部早有野心,若当初只赶走他们,现在的拓国哪来的国泰民安!你与你的父王一样不肯面对事实,不敢承认我的能力,事到如今还要破坏拓国的安定,其心当诛!”

  傅柔留下铁奴的十二个子女确实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如果当初宣布说澜山将铁奴宫中所有妾妃和子女全部杀死,却留下了傅建铮,难免会让人心生疑窦,认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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