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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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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沈弄璋为施辰缝补,他还推辞,后面却是一如家人样平常,一旦袍子破了,便要沈弄璋为他补一补。
穆砺琛瞥了眼沈弄璋,看她认真地走针飞线,心口莫名堵得慌——上好的皮裘,披在原主身上在山间爬树穿枝、奔腾跳跃也没见哪个动物整天背着伤口,怎么穿到施辰身上,就那么容易被刮破,明显是故意找机会亲近沈弄璋。
本想反驳她,但想了想,又觉得她说得有理,也只得跟着感叹道:“哎,此一时彼一时,人心也是难测啊。来的一路还称呼我‘将军’,现在本将军落难了,便只剩一个‘你’字代替,势利,凉薄,果然是商人本色呀。”
方烈在旁偷偷捅了捅穆砺琛,欲言又止。
“路是你自己选的,没人逼你。”沈弄璋没有看到方烈的小动作,仍旧谈谈地回应着。
“我又没说后悔。”穆砺琛扬了扬眉毛,好像声音抬高一些,便能证明他的决定更正确一样。
此话不啻是验证了沈弄璋的疑惑——他主动放弃了北固关将军的身份。擅离职守是大罪,他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
自从向南行进之后,他便不像之前那样神采飞扬。尤其受伤的前十天,几乎很少说话,每天只是躺在她腿上昏睡。若不是车厢太窄,她实在躲不开,方烈又不准她下车骑马或是去赶车,她实在不想与这个纨绔子有任何接触。
之后伤好了些,才与施辰偶尔讨论荼芺部的阴谋和懋合部的现状,隐隐还是能听出他的忧虑。
沈弄璋看得出来,穆砺琛不是真心想离开北固关,似乎又不得不离开,也许与那个监军石浩有关。
现在伤势痊愈,对启部的了解也已差不多,再无其他话题能令他排解郁结,人便又闷了下来,越发显得牙尖嘴利。
他的心还留在北固关,还留在穆国,偏偏人却要离开了。
想到傅柔与她说的权力,党派之争,沈弄璋又想起了曹享和穆砺璁。按董心卿父亲董庸之的分析,那曹享就是为了保住他的权势利益,才设计陷害穆阳县,陷害她的父亲。
抿了抿嘴,沈弄璋没有与穆砺琛继续争辩,而是说道:“你既然舍弃了身份,我便与你们没了关系,我不去启部,我要留在穆国。”
“你连鱼符都没有,一旦要查验身份,怎么办?”穆砺琛撇嘴问题。
“深山老林里打猎耕种,谁会在乎鱼符。”
穆砺琛眼皮一垂,没有马上接话。
方烈沉默了半天,到底还是轻叹一声,对沈弄璋说道:“沈姑娘,我虽不懂军事,却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邛州目前看上去安全却不安定,实在不是容身之处。如果你还信得过我,不如劝你的乡亲们也离开为好。”
此话一出,穆砺琛和沈弄璋皆有一瞬的惊愕。
穆砺琛这才明白方烈方才捅他的暗示由来,沈弄璋则惊诧于方烈如何知道她遇见了乡亲。
今日入了县城,在方烈与药铺老板讨价还价时,等在门外的沈弄璋在药铺门口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少年。
虽然邛州地理位置偏南,没有北方那样滴水成冰的寒冷,但潮湿阴冷的寒意更如刮骨刀一般,侵入骨髓的冷。然而,少年却穿着补丁罗补丁的单薄夏衫,可见贫苦。
想到自己被押到北固关时,也是这副模样,沈弄璋不由得便起了同情心,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她突然认出眼前这张久违的面孔——罗重!
曹享诬陷穆阳县城造反的根源,正是因罗重不知轻重地出城殴打曹享的士兵而起。
认出他的第一眼有瞬间的错愕,之后,沈弄璋左手立即抓住了罗重打着补丁的单薄衣襟,右手迅速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抵到一丈远处的大树干上。
情绪剧烈翻涌,鼻子酸得难以抑制,泪水旋即模糊了双眼,沈弄璋浑身颤抖,喉头哽咽着,一时无法出声,但右手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直到眼眶已盛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沈弄璋才抖着双唇,费力地低声怒问:“你,怎,么,在,这,里?”
一字一顿,恨意与杀气毕现。
罗重被她扼得难以喘息,头微仰着,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眼泪自眼角淌下来,本已握住沈弄璋手臂的双手放弃了抵抗,缓缓垂了下去。
他也认出了沈弄璋。
马上,罗重的右手又抬了起来,将掌心伸到沈弄璋眼前,努力让她看手心上的字。
沈弄璋扫了一眼,见他掌心上写着:桂枝,白芍,香附,柴胡,桃仁,檀香……
药名很多,沈弄璋没有仔细看,但最后四个字却映入眼帘——多多益善。
他穿着落魄,显然不是倒卖药材,一人更用不了这么多药材,莫不是……
强行压下愤怒,沈弄璋咬着牙缓缓松手,让他呼吸,先发问道:“怎么回事?”
“咳!咳咳!”罗重剧烈咳着,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半晌,才勉强出声答道:“从家里逃出来的人,都在这里,一个不少。”
沈弄璋本就浑身颤抖着,闻言突地又打了一个冷战,不知是怕,还是太过激动。
但罗重并没有让她高兴多久,充满祈求又疑惑的目光将穿着暖和皮袍的沈弄璋从头打量到脚,小声续道:“不过入冬之后,不少老人开始生病,有几个大娘,怕是……”
“他们在哪儿?”沈弄璋焦急地追问。
“如果可以,能不能……”罗重摊开右手手心,又指了指药铺。
沈弄璋会意的同时,这才想起来方烈还在药铺之中。
瞥了眼药铺,沈弄璋低声道:“告诉我你们在哪里落脚,我尽快去找你们。”
“城北有一片废弃的马厩,我们……”
不等罗重说完,沈弄璋已听到方烈再与药铺老板告别,立即远离罗重,重新站回药铺门口,擦干了眼泪,等方烈出来。
她很想就此与罗重一走了之,但又怕穆砺琛追究起来,直接进城搜索她。虽然他离开了北固关,将军的身份已无,但王子的身份仍在,若是发怒去相邻的州府调兵,方是时会否是他的对手,实难预料。
弄巧成拙,反倒连累乡亲。
所以,沈弄璋只得乖乖跟方烈返回,又想出借口,要留在此地。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方烈竟知道了罗重和乡亲们的存在,想来,方烈当时是故意卡在自己问罗重落脚地时出的声音,就是要打断自己的思绪,不至于一时激动与罗重离开。
“你想留下来助方是时造反?”穆砺琛脸色一沉,冷冷问道。
这句话正碰到沈弄璋的痛处,沈弄璋尖锐地讽刺道:“我们本就被诬陷造反才会家破人亡,若不造反,怎么对得起这半年来流离失所的悲惨生活。”
“呵呵,就凭一群侥幸活命的弱女孤子?!”穆砺琛冷笑道。
其实就算沈弄璋那些个乡亲帮助方是时,也不至于就会改变日后的战局,但穆砺琛就是有种被沈弄璋背叛的感觉,忍不住要责怪她。
不止责怪她,还不能放她走!
“你的命也是我这弱女救回来的。”沈弄璋不甘示弱,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却巨大。
“是我先救的你!”穆砺琛拖长了声音强调道:“如果不是我在白头山射偏了那一箭,你现在已经被虎狼啃得只剩一副骨头!”
“你若不射那一箭,我早与我的乡亲见面了。”沈弄璋用牙齿咬断了线,收起针线,瞪着一段烧红的树枝,微微埋怨。
穆砺琛之前被傅柔抢白,最终差点死在傅柔手中。现在傅柔逃了,沈弄璋却又成了第二个傅柔,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禁越想越气,咬牙道:“这世上就没有假如!你是我的……”
见沈弄璋愤怒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自己,穆砺琛突然语塞。
在他唇齿边盘旋着两个字——“女人”,他却突然被吓到了,不敢说出口。
这想法从何时冒出来的,自己竟不知道!
“你们两个是小孩子么?幼稚!”比穆砺琛只长一岁的方烈此时却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姿态,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无奈。
沈弄璋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她铁了心要离开,但实在又得罪不起穆砺琛的身份势力,不想与他继续僵持,只得忍耐。
穆砺琛虽然有足够的心机和城府,但与他平素的放浪不羁并不矛盾,表面上他依旧飞扬跳脱,且有些好颜面。尤其方才语塞,显得自己失了气势,哪里肯罢休,仍旧嘟囔着:“邛州土地贫瘠,现今不仅驻扎大军,更涌入大量的百姓,如何活命!当真以为有人就可以一朝之间改变土质?是拿人肉做肥料么?”
嘀咕完还不忘反击一句:“幼稚!”
虽然像是气话,但沈弄璋还是听懂了穆砺琛犀利讽刺之下的担心。
只有担心,似乎并没有要困住或为难自己和乡亲们。
沈弄璋微微嘟起嘴,忽然赌气般说道:“是,我们是幼稚,便是死,也想死在一起!我回来只是向你和施辰少主告别。你这边就算告别了,我去找施辰少主!”
说罢,抱着施辰的衣袍,起身便出了小帐。
“你给我回……”
帐帘落下,一股寒风窜进帐中,卷起火苗乱窜,将穆砺琛的话搅了个粉碎。
“你不是将军了,如何还能限制她的自由。”方烈捡起一个树枝扔进火堆,淡淡说道,“她本来直接要走的,被我拦住了。她能回来,大概是担心你会独自进县城寻找她吧。”
转头看穆砺琛还一脸懵怔,方烈无奈地轻叹一声,又取了一根树枝,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穆砺琛已经愈合的伤处,笑道:“现在邛州是方是时的地盘,你一个北固关将军、穆国三王子,出现在县城,若偏巧方是时军中便有见过你的人或百姓,你能全身而退么。”
穆砺琛呆愣了片刻,嘴角忍不住向上挑了一下。忽地靠到方烈的左肩上,左手“啪”地丢进方烈怀里,哀哀地说道:“大烈,傅柔那一刀好像有毒,你再给我瞧瞧。”
“你现在能打死两头老虎,哪来的毒。”方烈嫌弃地耸了耸肩膀,想摆脱他。
“真的。”穆砺琛拉住方烈的左臂,不让他离开,很认真地说道:“我被毒蒙了心,好像移情别……”
“滚。”方烈一把将他推开,站起身来。一边整理衣袍,一边说道:“要么就快些留住人家,要么人家就真的走了。我看得清楚,她遇到的乡亲可也是个年轻的男人。虽然人落魄,但很高大……”
穆砺琛“蹭”地跳起来,扯了扯袍子便出了大帐。
作者有话要说:
换地图~~~但仍属于草市篇的收尾篇章~~~~
第33章 结拜
接过沈弄璋为自己缝补好的衣服,施辰眼中带着隐隐笑意。但转瞬便听到沈弄璋陈述来意,又不免有些失落。
施辰到底不是穆国人,沈弄璋又对自己曾经的经历讳莫如深,他更不好多劝。而且,在内心深处,反倒还生出另一丝窃喜。
只是这情绪实有些越矩,施辰皱了皱眉,将这想法摒弃出脑海,遗憾又不舍地说道:“既然沈姑娘已做了决定,我们便祝沈姑娘在平富县一切顺意。”
帐内启部的其他族人一路见证了沈弄璋的聪慧与勇敢,也纷纷送上祝福。
这是沈弄璋第一次接受如此多外人的祝福,忽然很是感动,一一还礼后,又温声开口道:“少主,弄璋这里还有个请求……”
施辰温柔地看着她,微笑道:“请讲。”
“不知少主能否将贵部茶盐交换贩卖之事全权委托于我。”沈弄璋说道,“少主只要定下想换取之物与数量,我若觉得能完成,便接下,若觉得力有不逮,也绝不耽搁少主正事。”
施辰爽朗一笑,如春河解冻,说道:“沈姑娘的能力施辰佩服得紧,但你不是要留在这里么。这里离我启部还有一半的距离,而且还要通过启河……”
“少主此言是答应弄璋的请求了?”
沈弄璋声音里的喜悦透过帐帘,钻进了正要掀帘而入的穆砺琛耳中,不由得手便垂了下去。
这一路上穆砺琛与施辰讨论懋合部存在的隐患,并没有背着沈弄璋,荼芺部需要大量锡器的原因他已告诉过沈弄璋,启部需要的不只有锡一种,而是金银铜铁锡都要,目的更加明显。
当时只是因为得知启部在启河之南,与聿国更近,对穆国没有威胁,穆砺琛才答应沈弄璋与启部合作,破坏荼芺部的计划。
现在,沈弄璋已打定主意留在邛州,明明盐塘县便有大量的盐,她偏舍近求远再次要求帮助施辰以盐换金,自然不会是冒险去朔北草市,该是直接在穆国境内换取各种金器等。
穆国失去盐塘,盐的供应有些吃紧。启部的盐比之盐塘所产之盐更加精细,穆国其他州县见此,岂有不换之理。
盐是生活必需品,交换量极大。且启部的茶叶香醇,也非穆国那些粗茶可比,如此慢慢蚕食鲸吞,此消彼长,穆国的金属流入启部,势必会削弱穆国的军事力量。
这是最让人难以防范的釜底抽薪之计!
沈弄璋!难道她已经不满足于对他穆家个人的仇恨,而是要以动摇穆国根基为目的了么?
胡思乱想的穆砺琛被自己的分析吓了一跳,手心更是浸出了汗。
虽然心烦意乱,穆砺琛还没有失去分寸,继续屏息静气听帐内的对话。
“有沈姑娘代为运送、交换,不仅省了我启部族人的时间和精力,也能换得比我们这些外行人更多的物品,何乐不为。”施辰欣喜地答道,“至于兑换的条件,还是按之前的来。兑换的货物则金银铜铁锡均可,重要是后三者。”
“没问题。”沈弄璋一口应承下来。
“不过——”话锋一转,沈弄璋红了脸,讪讪地笑道:“我没有本钱,要先赊账。”
见施辰瞠目,沈弄璋连忙又道:“我会在原本的兑换数量上,再加一成,当做利息。”
“这样,你还有赚么?”施辰看着沈弄璋微微泛着红霞的脸庞,关切地问道。
来自施辰的关怀让沈弄璋觉得温暖,笑得也灿烂起来:“世上哪有无本买卖的好事,本金就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我还年轻,慢慢来。”
施辰看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神情的沈弄璋,不知不觉又被她感染得开心起来。
这一路上枯燥的行程,多得她说话解闷,一想到马上要与她分开,十分不舍。
内心挣扎片刻,施辰决定正视自己的内心,也正视自己的身份,遗憾地惋惜道:“若不是启部有祖训,不得与外族通婚,而我又已婚配,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正妻。”
“哎呀,真是遗憾。”沈弄璋也调皮地叹息道:“错失了能过上养尊处优好日子的机会。”
说者有心,应者却无意。
娇俏的模样和故意拿腔拿调的语气,引得帐内众人轰然而笑,真当成了一个笑话。
穆砺琛在帐外听着,只觉得丹田一股热火窜到了胸膛,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嫉妒。甚至在听到施辰惋惜时,特别感谢启部祖先留下了那样的训/诫。
帐内。
施辰正笑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收了笑意,担忧地说道:“沈姑娘不是还想将茶盐运到朔北的草市去吧?”
“不是。”沈弄璋诚实答道,“就在穆国。”
瞬间嫉妒之火荡然无存,穆砺琛抿紧了嘴唇,果然。
“但邛州盐塘县就产盐啊。”施辰吃惊。
“我没有本钱,敢赊给我盐的只有少主。”沈弄璋狡黠地笑道。
实则,她确实有办法从盐塘弄到盐,但她仍需要启部的细盐。
“而且,方是时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将盐塘的盐贩到穆国其他州县,我只能先占一占少主的便宜,将本金赚到手。”沈弄璋补充道。
方是时叛乱之事,施辰早在出发去草市路过邛州时便已听说,沈弄璋便也不瞒他原因。
朔风打着旋在穆砺琛身边卷过,有一些寒意,穆砺琛打了一个激灵——又误会沈弄璋了,她没有那么歹毒的心思。
之前已经犯过一次错误,这次竟然还不长记性,总是将她想象成心机深沉的恶毒女子,仿佛这世上便没有好女子,沈弄璋的好都是伪装一般。
是自己对女子存着巨大的偏见么?穆砺琛第一次审视自己的内心,但眼下正在偷听,实在无法分心思考。
“要么,我想想办法,帮你凑一笔本金,免得你长途奔波辛苦。”施辰认真地思考着,又扼腕道,“启部不与外界往来,确实封闭,来回需要翻山,到现在还没有货币。”
沈弄璋却坚定地摇头拒绝,“少主能赊账与弄璋,便是帮了弄璋大忙,路是要自己一步步走的。”嫣然一笑,又道:“你这位少主不是已经带着族人走出了第一步嘛,我们各自努力。”
施辰喜欢沈弄璋这种豁达无畏的个性,当即热烈地附和道:“好!我们各自努力!”
沈弄璋向施辰报以微笑,告别道:“时间不早,弄璋就此告辞。快则过了正月,慢则三四月底,弄璋一定带人到启部。”
穆砺琛连忙轻手轻脚地后退,正要装作刚刚到来的模样上前,便听到施辰急叫了一声:“沈姑娘,且慢!”
沈弄璋闻言止步,等着施辰说话。
施辰将滚在舌尖的话阻了又阻,最终到底说出口:“我们两次见面,更算是一起经历过患难,我想与你结拜为兄妹,你可愿意?”
“这……”沈弄璋万没料到施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如此看得起自己,一时愣住了。
“你不愿意?”施辰有些失望。
“我的身份少主还一无所……”沈弄璋嗫嚅着。
施辰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哈哈笑道:“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他是确实看中了沈弄璋的人品,也相信这样的人品,即便身世再如何复杂,都不会影响她在大是大非上的判断和决断。
转而又沉吟着:“没有酒的结拜有些寒酸呢,应该去请瀚云来做见证人……”
正说着,穆砺琛便掀帘进了大帐。
“要做什么,叫我做见证人?”穆砺琛佯作刚巧听见最后一句话的样子,懵懵然问道。
“我和沈姑娘要结拜,正想请瀚云作证,观礼。”施辰不疑有他,热情地说道。
完全不看沈弄璋为难和矛盾的表情,穆砺琛立时便痛快地答应:“好呀,我来做见证。”
他是生怕答应晚了,沈弄璋不肯。
虽然穆砺琛年纪不大,但到底是男人,施辰这种举动他十分能理解。
施辰对沈弄璋有强烈的好感,只是之前沈弄璋一直照顾受伤的自己,看上去有些亲密,他误会了,所以一直没有吐露心声。
今日沈弄璋要一个人留在邛州,无异于表明与自己分道扬镳,施辰那么沉稳聪明的人,如何看不出来,一直压抑的情愫自然便无法控制。
但是他碍于祖训,实在拿沈弄璋没办法,便想出这样一个应对之策,逼自己对沈弄璋彻底死心。
穆砺琛必须要将这事促成、坐实,灭了施辰心里那团火!
说到底,施辰也是蛮人,他们虽也敬重传统,但向来不缺具有大破大立野心之人。就如同那荼芺部的铁衡,即将露出勃勃野心!
凭施辰这样心胸旷达、开明又仗义的性情,加之稳重的行事风格,启部一旦在他手中有重大发展,大到他有能力推倒祖训,沈弄璋便“危险”了。
当下一手拉着施辰的右腕,一手强扯着沈弄璋的左腕,将他们两人拉近自己,郑重其事地说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穆砺琛在此,见证启部施辰与穆国沈弄璋结拜为异姓兄妹,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不背弃兄妹之情。”
沈弄璋暗暗挣脱,却挣不开他的钳制,见施辰已经一脸虔诚地跟着穆砺琛发誓,自己也只好跟着发誓。
磕了头,沈弄璋不得不硬着头皮叫了施辰一声“大哥”。
施辰眼神闪动,哈哈笑着叫了“妹妹”,又道,“不好,叫你弄璋吧。”
穆砺琛暗暗磨牙,赔了一脸笑,朗声道:“礼成!”
真把自己当大奉常了。
拜了兄妹,施辰倒是同先前一样守礼,只是眼底的一抹落寞落在了暗中已放松的穆砺琛眼中而已。
“对了,瀚云来此是有事?”施辰问道。
“哦,我是来与兄长打个招呼,我与大烈也暂时留在平富县,安顿好沈姑娘,再去启部与兄长相会。”穆砺琛早已在心中准备了说辞,此刻一本正经地说道。
施辰愣了愣,缓缓说道:“好是好,但邛州不是叛军的所在地么,你这样做,是要深入虎穴察看敌人军情?实在太过于危险。”
施辰本该高兴沈弄璋有穆砺琛和方烈相陪,但刚刚让自己接受兄妹关系,实则心态还没有转换过来,心里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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