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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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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辰本该高兴沈弄璋有穆砺琛和方烈相陪,但刚刚让自己接受兄妹关系,实则心态还没有转换过来,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沈弄璋也立即便要附和,穆砺琛先沈弄璋一步,笑嘻嘻地瞥了沈弄璋一眼,说道:“只要她和大烈不说,谁知道我是谁。”
沈弄璋心中紧张,表面却浅笑盈盈的,呵呵一声,说道:“做生意正愁没本钱,我这就去方是时将军那里揭发你,不知道能不能赏我一筐金子。”
作者有话要说:
训/诫竟然是敏感词,老天……
第34章 进城
原本沈弄璋当夜便要赶去平富县,但启部还有伤者,方烈需要为他们配好伤药,所以忙了一夜,第二日才与施辰正式作别。
马匹留给了施辰,施辰则将不用的药草都打包给了他们三人,美其名曰——“送妹妹的见面礼”。
这些药草有些是施辰从启部带来的,有些是从方烈这里用茶叶换的,最终,却又都给了沈弄璋。
沈弄璋没想到耽搁了一晚上,早晨竟然下起了雪。
此地下雪不比北方,边下边化,地面湿滑。一旦雪停,气温便会降低,更加阴冷。
担心乡亲们的处境和身体,沈弄璋心急如焚,顺着风雪向前,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平富县。
天色向晚,三人进了县城,沈弄璋停下脚步,似乎已经想了很久,犹豫再三,才对穆砺琛说道:“我的乡亲们都是孤儿寡母,害他们如此悲惨的人,我不想提,但他们一定不愿意见到你。”
穆砺琛知道她会这样说,早已备好了说辞:“你说过,冤有头债……”
“这只是我的想法,并不代表所有人的想法。”沈弄璋快速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你刺激我的乡亲们。”
看着沈弄璋冷冰冰的面容,穆砺琛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若是身份互换,他也不愿见与仇人有亲密关系的人,一如他在北固关,不论什么节日,都不愿回都城王宫——他不想见穆砺璁,也不想见穆唯朴。
自昨日沈弄璋见过她的乡亲后,脸色便一直不大好,单独与穆砺琛和方烈在小帐时,更是冷漠。
穆阳县发生之事,穆砺琛已从沈弄璋口中得知,早已看透内里因由,自然也明白沈弄璋心情不佳的原因。
他知道留下来不明智,这个身份对沈弄璋和她的乡亲们并不友好,而邛州对他也不友好,但他偏偏还是要固执地留下来。
吹了一下飘到眼前的雪花,穆砺琛嘿嘿一笑,又露出那副落拓不羁的做派,说道:“你不说,谁知道我是谁。再说大烈可以为你那些乡亲们治病,这才是重中之重吧。”
这确实是重中之重。
沈弄璋很想请方烈为乡亲们看病,但又不想穆砺琛跟着,万一有人认识他,误以为穆阳县城的百姓是他带来的奸细,那可是百口莫辩。
是以,沈弄璋仍在纠结。
“你留下是要探查义军的动向吧,我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好吗?”沈弄璋忍气吞声般与穆砺琛商量。
原来她担心这个!
穆砺琛瞬间憬悟,她担心他的身份暴露会连累到她的乡亲。
背起双手,穆砺琛轻笑一声,幽幽说道:“你想多了。”
沈弄璋蹙眉,一时不能理解他话中之意。
“是城北的马厩是吧,天快黑了,快走快走。”穆砺琛抬头看向北方,喃喃自语似地催促着,竟抬脚便向北走去。
“你——”
方烈拉住沈弄璋,柔声说道:“沈姑娘,看病人最重要。”
在方烈清亮的眼神里,沈弄璋只看到磊落与平和,而他恰恰与穆砺琛算得上是一人的两面,外表安静与激烈,内里却同样的坦荡又谨慎。
穆砺琛进城没别的目的?
虽然不敢置信,但既知拗不过穆砺琛,沈弄璋倒是很识时务,立即便也快步追了过去。
城北的马厩并不难找,问过城中人,很快便知道了具体的位置。
夜色里,城里渐渐起了灯火,炊烟扑鼻而来,静谧温馨的团聚情景浮现在沈弄璋脑海,愈发怀念在穆阳县城的幸福时光,忍不住鼻子便是一酸。
越向北走,越是空旷,蒙蒙细雪之中,终于看到了马厩轮廓。
火把照亮了马厩前的空地,一群士兵装束的人聚在一起,似乎在争执什么。
穆砺琛停下脚步,既是等身后的沈弄璋和方烈,也是在听马厩前的吵杂声。
“官爷,对不起,我们当真不知山上的冬笋是官爷们的,除去已经吃掉的,挖的都在这里,请官爷开恩、恕罪。”一个高大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讨饶。
话音一落,马厩内响起不少求饶声。
“请大人恕罪,我们当真不知!”
“请官爷恕罪!”
“请兵爷恕罪!”
“恕罪?怎么恕罪?这些冬笋是留给方将军食用的,如今被你们这些刁民偷挖了来,竟然还吃掉了大半,剩下这几个,要老子们怎么交差。”一个士兵伸手指着马厩中一个被吓呆了的孩子,孩子手中,正端着一只破碗,清汤寡水里半漂着一片笋片。
“小人们刚从陵州过来,确实不知这里的规矩。要么小人现在便去山上,再挖些冬笋,献给方将军。”少年连连道歉,努力化解士兵的责难。
“山都是军中的,山中之物也是军中的,你们这些外来的刁民还想去挖冬笋?”士兵尖着声音叫道。
另外一个忠厚的声音插进来,打圆场道:“哎,他们也是投奔邛州的百姓,不知者不怪,趁着方将军还未到,我们先带着这些冬笋回去,别耽误了将军的晚饭。至于这些百姓,明日罚他们去军营里做几天苦力,赵侍卫觉得可否?”
站在一旁一直未出言的赵侍卫沉默了片刻,才勉强说道:“方将军治军向来赏罚分明。刁民盗取军中食物,该罚二十鞭。将主犯即刻押回县廷大牢,明日午时当街执行鞭刑,以儆效尤。”
“还请赵侍卫息怒。平富县正缺人丁,若是打了,十天半月也无法下地干活,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们么。”忠厚声音又温和地求情道。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些人今后都将是我们义军的一员,若不能循规蹈矩,将会给义军抹黑——此例决不能开,还请杨县令体谅在下的初心。”
赵侍卫对杨县令说话倒还遵着礼数,只是话音一落,便喝令身边的士兵:“将这个主犯押走,明日行刑后再送回来。”
语气之严厉令人难以置喙。
人群一动,士兵们分开一条路。
沈弄璋看到有两个士兵上前扭住少年的胳膊,要将他带走,另外两个士兵便将破布连同上面的五六个冬笋一同收起。
那少年正是罗重。
几个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
“兵爷息怒,我们真的再不敢了!”几个妇人扑上来,一边拉住即将被士兵押走的少年,一边跪着求饶。
“大家都说方将军来,就会有吃的,为什么还要抢走我们的吃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冲到两个士兵面前,伸手便拉住了破布包袱,那里面是他们赖以活命的冬笋。
他一发问,紧接着便有四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也跑上来,拉住了破布包袱,阻止士兵拿走冬笋。
几个跪着的妇人见状,又急匆匆去拉扯那五个少年,生怕他们也被这些士兵抓走。
“这是方将军的吃食,何时成了你们的?”被拦阻的士兵瞪着眼睛吼道。
“山在县城之外,从没听说是方将军的属地;竹子是天生地长的,更不是方将军种的,谁挖到便是谁的,怎么就是将军的吃食?”后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服,据理力争。
“你——”士兵被问得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杨县令,你看到了,刁民们连尊卑都不懂,若不重罚,今后便会成匪。”赵侍卫面罩寒霜,语气已有问责之意。
沈弄璋这才看清那赵侍卫是个带黑色披风的魁梧汉子,而他口中的杨县令裹着暗色的袍子,正站在他对面,一脸为难。
“小人的弟弟们不懂事,请兵爷海涵,见谅。”罗重不顾自己的手臂被反剪在背后的疼痛,立刻便屈膝跪下去求情。
话音一落,又勉强扭头看向五个少年,对着两个年长的少年说道:“长山、耿介,还不赶紧带着弟弟们下去!”
穆砺琛看着少年镇定地面对眼前的突发状况,眉头挑了挑——一直控制着场面,不与县令和士兵发生言语冲突,更不反抗,这少年好强的定力与耐力,好机敏的应对。
方烈认出了罗重,暗暗伸出手指碰了碰穆砺琛。
穆砺琛心有灵犀地接收到方烈的暗示,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这少年便是沈弄璋遇到的那个乡亲?不知怎么回事,心底便又生出一丝若隐若现的烦躁之感。
微微转头瞥向沈弄璋,她的乡亲们被欺负成这样,她倒是还沉得住气,果然是能暗杀曹享,更暗算了穆砺璁的人。
穆砺琛当然不知道沈弄璋经过这半年的历练,人已越发练达。这种情况下,罗重的处理就是最好的办法,如果与那些士兵起了冲突,马厩内的乡亲们都将被连累。一顿鞭刑的皮肉之苦,总好过搭上乡亲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沈弄璋眼神一暗,缓缓半垂眼帘,目光轻转,落到穆砺琛身上。
半年前便是因罗重莽撞,连累全县城百姓搭上性命,如今,他用血泪教训保住所有乡亲,这经验的代价,着实有些大。
她该恨罗重的,此时见他瘦得竹竿一样的身体跪倒在地,双臂被反拧在背后,却还努力在保护着乡亲,恨意竟慢慢淡了。
“重哥,是他们……”第一个阻止士兵拿走冬笋的肖长山仍旧不服。
“放手!进去照顾肖大娘!”罗重打断他的话,加重语气。
“全部带走!”赵侍卫一脸的不耐烦,仰头看了看天色,下令道,“将军很快便到,别再浪费功夫!”
站在赵侍卫和杨县令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便要将六个少年全部擒住。
“且等等!”沈弄璋忽然焦急地向人群喊了一声,随即小声嘱咐穆砺琛和方烈:“你们别说话。”
紧接着便急匆匆跑向人群,边跑边急切地说道:“各位官爷,对不住,是小女子的不是,这冬笋是我在山上发现的,所以才叫了乡亲们去挖。是小女子的错,请放了我家里这些不懂事的兄弟,小女子愿认罪领罚。”
第35章 破绽
众人循着声音看向沈弄璋,只见她一身黑色皮裘,外面还套着黑色的大氅,虽然衣裳并不精致,但却都是貂裘所制,价值不菲,与马厩里那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人根本不是一个路数,不由得都诧异起来。
“……姑娘,你胡说什么?”罗重对着沈弄璋不轻不重地责怪了一句,实在是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叫出沈弄璋的名字,穆阳县城的百姓更是没有一人认出她来。
那个姓赵的侍卫全名赵诚,乃是方是时的贴身侍卫,瞥到了站在远处的穆砺琛和方烈,眼角一跳,显然不相信沈弄璋的话,却对她站出来领罪很感兴趣,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动了方将军的东西?”
沈弄璋已经到了他面前,打量过憨厚的杨县令后,关切的目光扫过罗重和马厩里的男女老少,落在赵诚脸上,重重点头说道:“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随即又一脸真诚地说道:“官爷,小女子本来是去山上采药,无意中挖到了冬笋,这才招呼大家上山去挖笋,没想到这笋是要献给方将军的,我们绝不是存心的。”
说着,将背上的大包袱取下来,曲起右腿踮起包袱,稍微打开一个小口,对赵诚说道:“官爷,小女子有幸遇到两个外族的商人,他们可怜我们的处境,不仅送了我一身衣裳保暖,更赠送了一些药材。如果方将军不嫌弃,能否收下这些药材,权当冲抵那些冬笋。”
虽然包袱只打开一点,但药草的香味已经扑鼻而来。
县令杨佑疆初始也怀疑沈弄璋与这些人的打扮相差极大,不像一类人,但听了她的解释,倒是释了疑,毕竟没有送上门领罪挨打的道理。
而且,他本就怜悯这些逃难而来的百姓,很想就此就坡下驴。
但正要说话,忽然心念一动,目光转向穆砺琛和方烈,温声问道:“姑娘,那两个外族商人因何如此好心送你药材?”
赵诚闻言,眼神一凛,也将头转向穆砺琛和方烈,努力打量还处在火把光亮之外的二人,显然也是起了疑心。
沈弄璋反应极快,答道:“我见他们药材很多,跟他们说,方将军要到县城来,你们可以过来试试能不能卖出去。”
穆砺琛见他们都在关注自己,轻笑一声,说道:“走吧,去会会方是时的侍卫。”
方烈没有说话,只是跟上了穆砺琛的脚步。
沈弄璋曾嘱咐过他们原地不动,此时见他们走来,不知道穆砺琛会有什么举动,心下有些紧张。
穆砺琛背着大包的药材,大大方方地走到赵诚跟前,向他拱拱手,用启语说道:“我们来自启部,想换药材。”
他只会说这几句启语,说完便仔细观察赵诚和杨佑疆的表情,见他们都是一脸漠然地看向沈弄璋,便知道他们不懂启语。
沈弄璋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紧张稍减,先将第一句翻译给他们听,同时加了一句:“他叫瀚云,敢问方将军是哪位。”
然后又一脸遗憾地用启语对穆砺琛说道:“这里没有方是时将军。”
穆砺琛耸耸肩,模仿启语的发音,开始叽里咕噜一通乱说。
沈弄璋竟然还能一本正经地翻译:“他问:方将军在哪里,还有什么人能做主与他换药。他被蛮族打劫,车马都被抢走,现在急需换取食物钱币,才能返回家乡。”
方烈听着他们二人一起胡说八道,强行控制脸上的表情,保持礼貌的、淡淡的笑意不变。
杨佑疆和赵诚相视一顾,显然都被沈弄璋和穆砺琛的配合蒙到了。
赵诚挺了挺腰杆,即便自己没有穆砺琛高,至少也不能跌了武将的气势。思考片刻,庄重说道:“眼下先解决冬笋被偷盗之事,这两位客人有劳杨县令费心安排,待将军到来后再做定夺。”
杨佑疆恭敬地说道:“下官这就安排。”
沈弄璋继续给穆砺琛做毫无必要的翻译,穆砺琛则激动地咕噜噜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话,难得沈弄璋反应快,翻译道:“瀚云感谢两位贵人相助。”
杨佑疆对穆砺琛笑了笑,不再说话。赵诚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仪,轻易不肯与穆砺琛说话。
见危机已过,罗重等人还被士兵控制着,沈弄璋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官爷,我们能否用这些药材冲抵冬笋。”
杨佑疆原本就打算劝赵诚收下药材,放了在场诸人,但现在却微微低头,等待赵诚的回答。
赵诚知道药材的珍贵,但他性子跋扈且好颜面,处罚的命令已经说出,怎肯收回。纠结少顷,才说道:“念在你们有心悔过,本侍卫便同意你们以药换笋。但犯了错必须受罚,处罚可减不可免,既是这位姑娘为主犯,便将她今夜关进县廷大牢,明日午后释放,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穆砺琛便要说话。
嘴唇刚动了动,便听到罗重说道:“官爷,我妹子身子单薄,我愿替她受过。”
好险!穆砺琛手心登时冒出一层细汗。
若是他出声,沈弄璋方才所做一切便是徒然,更会因为他说出穆语而将所有穆阳县百姓拖进无穷的麻烦之中。
沈弄璋还有别的打算,自然不肯,转身面对罗重,眼神晶亮,说道:“重哥,冤有头债有主,是我的错,我认。你留下来照顾乡亲们,我只是在县廷过一夜罢了,不妨事。”
赵诚本要怒斥罗重不识抬举,好在沈弄璋先表了态,脸色这才缓和,冷冷命令道:“放了那些人,将这姑娘押走。”
虽然已经有近一年没有见到沈弄璋,但罗重到底是与她一起长大的玩伴,对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神态都十分了解。
收到她的眼神暗示,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关切地说道:“晚上冷,睡不着便起来多走走。”
穆砺琛眼神敛了敛,这小子好聪明,竟然还在暗暗提醒沈弄璋不要贪睡,要小心谨慎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但沈弄璋会启语,只要方是时当真会见自己,沈弄璋必然会在场,哪里需要真的下入大牢,多虑了。
直到沈弄璋被押走,杨佑疆才走到穆砺琛面前,因为言语不通,只是微笑着作出“请”的手势,引领他们跟着前面的赵诚离开。
还处于惊慌失措之中的穆阳县百姓直到赵诚和杨佑疆那群人的火把消失在细雪的夜里,才心有余悸地互相依偎着,低低地啜泣和庆幸。
肖长山拍了拍膝盖上的泥浆,凑到罗重身边,小声问道:“重哥,那个姐姐是谁?声音好熟悉。”
罗重转身看着马厩内的所有人,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尽量平静地说道:“是弄璋,沈弄璋。”
寂静的雪夜中,马厩里传出一片喜极而泣的低泣之声……
平富县虽然未经战乱,直接降了方是时的大军,但这个守着穆国邛州边境的县却很是贫穷,穷得连为方是时准备一顿丰盛些的晚宴也做不到,所以身为方是时贴身侍卫的赵诚见到山上的冬笋竟被一群刚落脚到平富县的流民挖走,才会怒不可遏。
这群人没有为义军作出半点贡献,却先与义军抢起了活命的吃食,若不是杨佑疆跟着他,他早将那六七十人杀个干净,尸体拖出去做地肥。
戌时,方是时到了平富县廷,对着赵诚精心张罗的一桌饭菜,只问了一句:“平富县百姓粮食还供应得上么?”
陪坐的杨佑疆偷偷看向赵诚,略微低头没有说话。
赵诚见方是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唰”地站起身来,铿锵说道:“原籍百姓尚可支应过冬,只是近来多有流民,且妇孺老幼多壮男少,使得杨县令很是为难。”
杨佑疆已知赵诚对那些流民带有偏见,见他又将问题抛回到自己身上,这才干笑一声,缓缓说道:“城外的饶山已经戒严,下官也已经点好了县廷的兵丁,更召集了城中的猎户,明日开始上山狩猎,用来补充粮食之不足。”
狩猎哪有那么容易,但隆冬时节,暂时也只有此法可以解决食物短缺问题。
邛州贫瘠,方是时如何不知。他进城后见到县城秩序仍旧井然,便知道杨佑疆这个县令为了平富县,足够殚精竭虑。
此时听说流民大多是妇人老幼,也知平富县的处境将更加艰难。虽然对邛州村县的告示里都声明希望所有百姓留下帮助义军,但实际上,如果只有老幼妇孺,方是时内心也嫌弃。
这些人无法上阵杀敌,老的小的又没有体力劳作,凭空却多出一张张嘴来吃饭,于他的大计有极大的影响。
越想越没了食欲,将桌面上挨着自己摆放的冬笋、鸡肉推开,只捡那一小碟不知道是什么腌制的咸菜就着面饼子,默默地吃了。
只吃了一小块面饼,方是时便放下筷子,委婉地对杨佑疆道:“杨县令,平富县若是人口太多,可适当限制流民进入,或者要求流民以工抵住,不至于给平富县增加负担。”
暗里的嫌弃呼之欲出。
杨佑疆憨憨地答道:“下官已经统计好流民数量,每日里都会为他们分派劳作,他们都是吃过苦的人,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落脚之地。”
话中隐约有回护之意。
但方是时此时要壮大义军队伍,对于流民也只能抱着全盘接纳的态度,更是要博取各个村县的官员及百姓的支持,自然不便多说,只是转头对赵诚说道:“索性寒冬无事,整合调来驻守县城的士兵,要他们也跟着杨县令一同上山狩猎。”
赵诚应道:“是。属下正有此意。”
方是时又转头对杨佑疆谆谆而言:“杨县令,目前义军处于养精蓄锐阶段,还希望百姓们能以大局为重,保证义军的粮草供应,以备后续安定天下的大战。”
时局如此,若是方是时的军队没有占领平富县,今岁上供给国库的粮食更多,相比之下,还是方是时的军队索要的少些。
但是,这也只是眼前。
开春后这军队收缴的粮食若供不上消耗,还不是要从百姓身上搜刮,杨佑疆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全县武力不济,也只有被剥削的份,眼前无非就是换个剥削者而已。
好在方是时的举动还算得上真心为百姓着想,与赵诚狐假虎威不同,于是杨佑疆也就壮着胆子,温声说道:“将军,目前县中流民激增,冬日湿寒,不少流民皆受了风寒,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形成感染之势。”
“是缺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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