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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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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表面没有显露,总归关系会疏远。

  “等到见到余殿邦,满春大哥就懂了,我们都要对得起满春大哥对我们的信任。”沈弄璋看穿了耿介的小心思,说道。

  “你是怕陆香泉那边失手,所以才不肯去见孟希官的吗?”

  “嗯。如果我先去见孟希官,很可能就彻底见不到余殿邦了。”

  “为什么?”

  “绣锦是个大饵,如果只秘密地吊余殿邦,一定成行。但我还需要打开绣锦的销路,所以不能只让绣云坊知道红族绣锦的存在,以免他们压价。”

  “但是,让白鹿绣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交易就变成了明面上的,谁愿意收到的礼物让众人皆知呢。与其如此,余殿邦完全可以不出面,陆香泉按正常操作出价购买,再赠给自己的姑丈,名声好听。”

  “所以,孟希官这面是最后的保障。”耿介明白了。

  “对。孟希官找不到我,又想要糙纸,就会动用别的手段。贤门城都知道他的身份,他不能把我怎样,就只能找身份更高的来震慑我呗。”

  “你不会以为孟希官会找余殿邦来请你吧?”耿介做了个鬼脸,嘲笑道。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耿介倒是稍微现出了些孩子气。

  “为什么不能呢?”沈弄璋瞪了耿介一眼,“所有行商都知道竹纸的价值,这不是一时之利,是永世之利。而且,余殿邦可以让陆香泉拒绝我的交易,再从竹纸这边讨要绣锦。”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有权力便可以纵容启河帮在水上横行,为了解决启河帮,沈弄璋这才大费周章地布置这一切。

  确认竹纸可以大量生产之时,她便有了无论如何也要搭上余殿邦的想法。后来又得到红族进贡的绣锦,让她觉得自己成功见到余殿邦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之后,在启河上遭遇何沿生的打劫,沈弄璋为了吓唬何沿生,又抬出余殿邦,确认余殿邦果然与启河帮有关,并成功解决危机,更加坚定了她要见到余殿邦的心思——这本是个妄想,却决定了她的商队是否能够壮大。

  但是,余殿邦与她的身份差别犹如云泥,那高门广院哪是她这等草芥百姓所能攀上。

  她需要制造一个能迈进定国公府大门的机会——卡住孟希官想要的竹纸,再去陆香泉那里撒诱饵,她相信余殿邦能看穿自己这微末的伎俩。

  耿介仍旧不相信,但又部分赞同沈弄璋的观点——至少在别人没有研究出竹纸的做法之前,启部确实握着利益之源,值得他人蜂拥而至。但余殿邦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过问这些。

  沉默了片刻,耿介忽然问道:“如果我们不将竹纸卖给三宝舍,而是卖给了别人,何沿生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所以必须卖给三宝舍。”沈弄璋郑重地说道。

  “啊?”耿介怪叫一声。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又不见人家,又要将纸卖给人家?还幻想着余殿邦能出面调解?

  耿介觉得沈弄璋这一趟从启部出来后,多了自信,也多了些自大——所谓启部公主只是满春等人尊敬施辰才爱屋及乌的称呼,沈弄璋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启部公主了吧。

  正琢磨着要怎么委婉地提醒沈弄璋认清自己的身份,钱若谷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沈弄璋迎出去,便看到钱若谷手中拿着一叠已经写画完毕的糙纸,对她说道:“已经全部写画完毕,请沈当家的过目。”

  将钱若谷引到旁边的房间,沈弄璋一边欣赏般地看着糙纸上的“翰章”二字和徽章图,一边惊叹道:“每一张都一模一样似的,钱先生辛苦!”

  “日日月月都用笔杆子讨生活,写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只是遇到了沈当家以后,倒是激发了钱某的创作之心,还真是写出了不一样的作品。”

  “这是钱先生自己的本事,弄璋只是恰巧赶上了,说来还是弄璋的幸运。”沈弄璋笑盈盈地说道,忽然又想到什么似地,“钱先生稍等,弄璋送先生一些东西。”

  神神秘秘地说完,沈弄璋转身出屋,不一会儿又转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粗圆的布包,而门口也多了耿介,正站在窗下的鸽笼前,拿着一些粟米喂他新买的小鸽子。

  钱若谷微微挑眉,猜测沈弄璋手中之物该是个新鲜玩意儿。

  “先生喜爱书画,只是囿于条件,也没什么施展的余地,弄璋便将这五十张黄纸送与先生。”

  说罢,沈弄璋打开了布包,里面是一个淡黄色的“短圆棍”。

  然而,沈弄璋沿着边缘一推,“圆棍”滑成了片,正是启部生产的优质竹纸,长二尺,宽一尺半。色淡黄,纸面细腻,与糙纸完全不同。

  钱若谷倒吸一口气,不是看竹纸,而是马上抬头看向门外,仿佛担心有人看到这纸张便会将它们抢走似的!

  “这!这……这是……更精细的糙纸么?沈当家给钱某的那些糙纸钱某已觉得贵重,这……这可……这么贵重的东西……送我?”钱若谷平素口齿伶俐,此刻却有些磕磕绊绊,舌头打结,难以置信眼前发生之事。

  “这是黄纸。先生心怀大志,再贵重的东西也值得。”沈弄璋正色说道。

  “呵,我还有什么……”钱若谷本能地又想自嘲,但看到沈弄璋熠熠有神的目光,立即便将后面的颓废之言咽回了腹中。

  他那些壮志,确实没有湮灭殆尽,这些纸……也许真能让自己有些机会!

  然而,沈弄璋并不知道他胸中自信的火苗正在越烧越旺,还以为他当真又心灰意冷起来,不由开口劝道:“若无先生介绍这贤门县城的大小之事和聚贤客栈之中的商家,弄璋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了解的一清二楚。”

  “先生所提‘民为国本,富国必先富民,精减赋税丰民,轻关净道迎商’之言,弄璋虽无才,却有些亲身经历,认为正是良言。”

  说罢,沈弄璋从怀中取出一根竹简,双手持着,恭恭敬敬地递给钱若谷。

  钱若谷嘴唇蠕动着,内心激动异常,却没有说话。

  “这根竹简是弄璋偶然在柜子底下发现的,想来,是先生之物。只因弄璋太喜欢这句话,就私藏起来,还请先生勿怪。”

  这是钱若谷所写的治国论中的一句,已写了很久。

  初一那日刘义强行要轰走他,命店中伙计收拾他屋中之物,那几个伙计粗鲁地将他的竹简乱扔,有几卷韦绳断了,竹简散落一地。

  之后,钱若谷怎么努力也无法寻到全数竹简,加之十二年一事无成,心已颓丧,有些“命中注定”的自暴自弃,便就此作罢。

  却不想这竹简竟又回到自己手中。

  更是憬悟,原来沈弄璋搬进房间后,又匆匆追逐自己,为自己支付房租,正是因这句话!

  空虚失落的身体忽然涌出无限力量,心绪激荡,鼻子一酸,眼眶热了起来。

  钱若谷颤颤地伸出手,接过竹简,抬头看着无比真诚又略带关切的沈弄璋的双眼,用力捏了捏竹简,郑重地施了一礼,沉声说道:“沈当家的一定是钱某的贵人。今后但凡有用到钱某之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先生太客气了。”沈弄璋扶起钱若谷。

  “弄璋钦佩先生之才,也相信先生必有出头之日,在此倒是有个贪心的想法。”

  “但说无妨。”

  “若不嫌弃弄璋粗鄙无才,先生是否愿意视弄璋为小友?”

  钱若谷哈哈笑道:“沈当家的乃是翰章商队之主,这可是一事无成的钱某高攀了呀。”

  虽是自谦自嘲,却已听不出钱若谷的灰心之气,反倒又如往常一样的清高自傲起来。

  “弄璋只当钱先生是答应了。”沈弄璋玲珑心窍,立即恭维地施了一礼。

  半推半就,钱若谷便也不再称沈弄璋为“当家的”,而是改称“沈姑娘”。

  耿介一边向笼子里的鸽子撒吃食,一边偷偷借着墙壁的遮挡而撇了撇嘴,心中不屑地暗忖:看起来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实则还不是扒高踩低,趋炎附势。

  想到初一那日自己和沈弄璋去追他,并挽留他,他竟然还不识好歹地甩开自己的手,瞪着眼睛说道:“钱某不受嗟来之食,休要侮辱钱某!”

  直到沈弄璋说请他写字,酬资抵店租,这才收了那副遗世孤傲的嘴脸。

  因此,耿介心里一直不喜欢钱若谷。

  钱若谷,听这名字,贪婪庸俗!

  转念想到这一笼鸽子还是钱若谷建议他们买的,耿介在嫌弃和喜欢之间左右矛盾,忍不住又撇了撇嘴,“啪”的一声,一块竹片打到他的头顶,又弹落在地上。

  转头遍寻一圈,没有发现掷竹片的人是谁。耿介一瞥眼,看到竹片上似乎有字,便弯腰捡了起来。

  竹片上写了两行字——今晚戌正时,客栈西墙外,想吃茶煮蛋。除此之外再没文字,倒是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随手捡来的。

  耿介不明所以,但反应却快,立即爬上了西院墙附近的那棵大槐树,向墙外眺望。

  然而,墙外狭窄的小巷里,半个人影皆无。

  待钱若谷回了屋,耿介这才将竹片交给沈弄璋。

  沈弄璋拿着竹片沉默半晌,最后,平静地说道:“晚上我出去一下,你不要对外人说,只说我有些不舒服,先休息了。”

  “我跟你去。”满春道。

  “放心,对方绝没有坏心思。”沈弄璋笑着安抚所有人。

  晚上,为了不惊动客栈内的所有人,沈弄璋从四进院的后门悄悄出去,绕到西院墙外,半圆的月光使得院墙与巷道间形成一个狭小的阴影区,能看到墙下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轻笑一声,“姐姐很守时,胆子也够大。”

  沈弄璋也还以一笑,“小弟弟莫不是来还我香囊的?”

  故弄玄虚之人正是那日的小乞丐,只是今晚没有一丝怯意,更无一丝可怜可悯之相。

  小乞丐嘿嘿笑道:“姐姐想要香囊,便跟我走吧。”

第50章 高门难进(下)

从那竹片两行字下方的一个黑色指印中,沈弄璋已猜出是小乞丐留的字。
  然而,一个八九岁的小乞丐如何会写字?又如何不堂堂正正讨食,反而要约一个陌生的成年人在晚间见面?且他所约之人还是被他抢了香囊的“苦主”。

  越想越觉得小乞丐的身份不同寻常,但沈弄璋相信他没有恶意,自然便跟着他走。

  一路穿过巷弄,向城东疾行。

  看着月光之下那一片她渴望踏足的院落越来越近,月亮照着定国公府那高大院落的屋瓦,仿佛镀了一层银光。

  沈弄璋内心有些紧张,更有些雀跃——

  事情会这么巧?

  还是,这就是陆香泉的回复,余殿邦答应了?

  沈弄璋曾听老艄公说过,余殿邦看似隐居,但其暗中的势力仍遍布朝野。虽然他的儿孙辈都是文臣武将,但贤门城只有他一个老头儿。然而这只是表面孤单,实则这贤门城正是他余氏势力的军中帐。

  每年余殿邦寿辰,悄悄过来送礼者如泥鳅一般,看不着,却多得数不清。

  最绝的便是,余家散在外面收集各种消息的眼线,大部分都是乞丐,还有一些行商。眼前这小乞丐,很可能便是……

  然而,明明看着再过两条巷子就接近了定国公府,那小乞丐脚下忽然一转,竟向北折去,离定国公府反倒越走越远了。

  向北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小乞丐拐进一条深邃的小巷。

  不比城中其他地方,总归有些晚睡的人的房中会透出一点昏黄油灯的光亮,或者轻微的脚步声会惊动警觉的狗忽然起身吠叫几声,这里,漆黑一片,只有树上一阵一阵的蝉鸣。

  沈弄璋暗暗摸了摸别在后腰的匕首,全神贯注地留意周围的一切。

  莫不是自己想错了,这小乞丐只是地痞流氓的眼线,故意将自己引到这里来……

  夜风吹来,吹散了夏夜的闷热,带来了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香味。即便只有这一点点味道,沈弄璋也觉得闻之便放松了许多。

  随即又警觉起来,尽力屏气减慢呼吸,担心这是歹人的迷魂香,生怕着了道。

  向前到了巷口,香味又浓了一些。

  小乞丐向东一拐,停在一处安静院落的北后门,轻轻地磕了磕门环。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身材挺拔魁梧的中年汉子出现在门口。

  小乞丐没有回应向他施礼的中年汉子,而是径直带着沈弄璋向院子里走去,中年汉子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深邃地仔细审视着沈弄璋的背影。

  就着月光,沈弄璋发现这院落并不出奇,就是普通院落,看上去四下无人,但打扫得很干净。

  本该令人觉得轻松,但却透着隐隐的肃杀之气,似有人伏在暗处。原本闷热的夏夜,似乎都因这清冷的气氛而微微凉爽起来。

  穿过一重院落,有明亮的烛光自半掩的纱窗之中透出,清幽的香味便是自那坐北朝南的房间逸散出来。

  大热的天,这房间竟不开门。

  门口两边站着两个年轻男子,像是侍卫一样挺直了脊背。

  跟在沈弄璋身后的中年汉子抢上几步越过小乞丐,到了门口,向门内轻声且恭谨地说道:“家主,人带来了。”

  “进来吧。”浑厚的男声自屋中传出,能听出来是个老人,也能听出来,这老人中气仍足。

  中年汉子错开一步让开门口,小乞丐先开门进了屋,立即传来他略微撒娇且邀功的声音:“太爷爷,我说我可以将姐姐带过来吧。”

  “嗯嗯,济文果然是长大了,能为太爷爷做事了。”老人笑着说道,“快去换了这身衣服,好好洗个澡。”

  听到“通通通”的声音消失在屋内,那中年汉子才向沈弄璋伸出手来做邀请状。

  沈弄璋稳稳心神,镇定地迈步到了门口,却又被中年汉子拦下,说道:“姑娘身上若有兵器,还请主动交出。”

  沈弄璋拍了拍后腰上的匕首,昂然面对中年汉子,目光烈烈,淡笑着说道:“我一人进入你们的地盘,还怕我作出什么你们不能阻止之事吗?”

  谭清浓眉一拧,便要动手强行搜身。

  “谭清,请沈姑娘进来。”老人在屋中悠悠出声,制止了谭清的念头。

  谭清双眼冷冽地盯着沈弄璋,直到她迈过门槛推门进屋,才跟着她身后进了屋,并随手关了纱门。

  一推开门,一股清凉之气便覆盖全身,焦躁感立即便减轻许多。

  沈弄璋趁着迈进门槛的片刻机会快速打量屋中一切,立即看出这是一间书房。

  一个巨大的灯盏自正中间的屋顶垂下,其上有十五个灯座,每根灯柱上都有一根手臂粗的短烛,如同一棵正在绽放的玉兰树,将整个屋子照得极其明亮。

  黑色书案就置在南窗下,左右侧均摆放着几卷竹简,中间有精雕玉琢得如山型一般的白玉笔搁,旁边是在烛光下仍能看出盈透的白玉笔洗。

  看似最普通的那一方黑色的砚台,仔细一看,却是最名贵的漆砂木砚。

  和昶商队贩卖的小件货物便是笔墨砚台等,沈弄璋曾听李和昶说过一些,漆器因割取原料树汁不易,向来珍贵。

  而桌案上最打眼处摆放着写有“茶煮蛋”的那张糙纸,被一个白玉貔貅镇着。

  这院落外表看似普通,这其中的陈设却一点都不普通!

  沈弄璋目光迅速转到左侧,西边是满墙书架,北面是一扇巨大的屏风,也是一幅绣锦,图案是一片苍松翠柏,在这炎炎夏日里,苍老虬劲的枝杈伸展着,入目又带来微凉之感。

  靠西侧有一扇小门通向后面,而屏风正中设有一个通体黑色夹杂金丝线纹的木桌。

  虽然不懂木材品级,但沈弄璋也听人说过,极品金丝楠乌木,便是黑色木纹里夹着金色细条纹,想来这木桌便是乌木所制。转而又瞥了一眼南窗下的书案,想来那书案的材质也是乌木。

  木桌之上有一盏小小的香炉,她所闻到的弥漫房间、甚至溢出窗外的香味,正是从这香炉中缓缓释放出来的。

  香炉的旁边,是沈弄璋被余济文抢走的那个小香囊。

  一个满头银发、白眉白须,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的精瘦老人正端坐在乌木桌东侧的藤椅上,在沈弄璋打量他的同时,也打量着沈弄璋。

  打量这房间也不过就是瞬间之事,沈弄璋迈进门槛走了两步便停下,一老一少的视线一撞上,沈弄璋便恭敬地施了一礼,朗声说道:“启部翰章商队当家人沈弄璋,见过定国公。”

  能用得上这样陈设的屋主人,除了沈弄璋最想见到的那一位,还能有谁!

  余殿邦年轻时喜欢结交各种朋友,很是礼贤下士,七十岁主动退隐,便居住在贤门县之中。

  贤门县城原本叫做“咸门”,正因他出生在这里,当朝国君郑奇声将“咸”字改成“贤”,一来敬他之人贤,二来也是借此表达自己尊贤,收买人心。

  “呵呵,启部虽然在启河之西的深山之中,但老朽倒是也听说过一些。你是启部的公主,按身份说来,该是老朽对你施礼才对。”老人笑呵呵地说着,看上去与普通的温和长辈没有差别。

  虽然没有应答,但老人显然已默认自己便是余殿邦。口中说着尊敬的话,身体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同样的金丝楠木椅上。

  沈弄璋只在启河面对何沿生时用“启部公主”来撑了撑身份,其后也只有在聚贤客栈的后院时,满春等侍卫有时会称呼她“公主”。

  余殿邦一口叫破她的身份,要么是何沿生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要么是有眼线在聚贤客栈之内。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令沈弄璋有瞬间的震惊。

  听语气是个随和亲切的老人,看言行却隐隐透着高傲,并暗示沈弄璋他手眼通天,没有能瞒得住他的事。

  但是,也只有这刹那间震惊!

  余殿邦点破她的身份,看似炫耀他的势力无孔不入,却也暴露了一点,他之所以挑在半夜与自己见面,是怕被别的商家发现,反而助长翰章商队的声誉。

  快速抑制住仍旧在微微颤抖的五脏六腑,沈弄璋也抬出了早已在心中默默演绎无数遍、应对余殿邦的“公主”架势,不卑不亢地笑道:“晚辈给长辈行礼是应该的。”

  她这个“公主”是借了施辰的光,去舒春城时,甚至连启部大酋长施长耕都没有见到。除了施辰命令他身边的侍卫等人必须尊称沈弄璋为“公主”外,整个启部怕是并不知道他们又多了一个“公主”。

  但是,既然施辰给了她这个身份,她早就打算利用这个身份来跟余殿邦谈判,所以,也自然就要端出气派来。

  谭清站在门口里边,见沈弄璋言行虽恭敬,却不肯以庶民身份跪拜余殿邦,已有些生气。此时见她竟大言不惭地认同余殿邦的谦逊,不由得面罩寒霜,对她很是不满。

  “呵呵,沈姑娘请坐。”余殿邦微微伸手,示意沈弄璋做到木桌的右侧。

  “谢定国公。”沈弄璋稳稳地迈步向前,做到了余殿邦右侧的木椅上。

  “谭清,给客人上茶。”余殿邦轻声说着,却透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性的威仪。

  谭清嘴唇微微一动,最终,还是亲手捧了两碗茶送过来,又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余殿邦和沈弄璋两人。

  “称呼‘公主’总会让老朽误以为还在我聿国王宫之中,所以称呼‘姑娘’,沈当家的不会介意吧。”余殿邦微笑着问道。

  “自然不会。”

  “这次请沈姑娘来的目的,我那不懂事的重孙已经向沈姑娘说了吧?”

  沈弄璋心中暗笑,难道不是余殿邦应了她的请求才见面,何来其他目的,无非是想控制主动罢了。

  然而自己确实有目的而来,便干脆装傻:“还请定国公明示。”

  余殿邦笑得几乎眯起来的眼睛里精光一闪,有些喜欢沈弄璋的张弛有度,拱拱手说道:“老朽先替重孙济文向沈姑娘致歉。”

  接着目光落到香囊之上,续道:“济文顽皮,总喜欢扮成小乞丐上街玩耍,那日见姑娘的香囊漂亮,竟然就抢了过来,实在顽劣!”

  说罢,语气忽然严肃地扬声道:“济文,还不出来向沈姑娘道歉!”

  屏风后面传来“通通通”的脚步声,小乞丐换了一身衣袍,洗净了脏污,恢复了眉清目秀原本模样。取了香囊,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沈弄璋面前,道:“沈姐姐,济文知错了,请姐姐原谅济文。”

  沈弄璋垂下眼帘看着香囊,又看着一本正经的余济文,柔声说道:“小公子若喜欢,便留下吧。”

  余济文摇了摇小脑袋,说道:“太爷爷说过,拿人家的手软。”

  沈弄璋眼皮一跳!缓缓接过香囊的同时,偷偷转动眼珠扫了扫端坐在余济文身后的余殿邦,他是借着重孙儿来拒绝自己?

第51章 定国公

努力克服身体的僵硬,沈弄璋正想着是否要接下句将话头再圆回来继续,余济文已经咧开小嘴,调皮地笑道:“但是茶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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