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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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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自的阵营中,不再有无谓的交集。
那一晚,穆砺琛的无奈、不忍和内心的纠结,沈弄璋看在眼中,也疼在心里。在他最后昏沉睡去后,沈弄璋已想好了这一切后续,斩断不该有的那一线……情愫。
等消息带回宏穆关,穆砺琛早已在启部,她不担心他会受到方是时的伤害。
方是时还要仰仗她与启部交换粮食,不会伤害平富县的乡亲们。她在此次路过平富县时,已经将去启部的地图给了罗重,要他见机行事。
复仇,本就是她坚持活下来的最重要的目的,她提醒自己,不能忘记!
祖敬并不知道沈弄璋的真正心思。
在竹排上,所有启部人看得清清楚楚,穆砺琛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
穆砺琛是穆国三王子,对于施辰身边的祖敬来说,不是秘密。
虽然不知道穆砺琛与沈弄璋两人明明立场相对却又暧昧不清的关系到底最后会怎样,但沈弄璋既然没有表现出对穆砺琛的排斥,他便有义务帮助启部“璋公主”保护穆砺琛,关键时刻,他可以命人杀掉宏穆关的所有士兵!
见沈弄璋婉拒,祖敬便不再多说,安静地退出大帐。
傍晚,蛮族的篝火会再度点燃。
热闹又热烈的畅谈和歌舞声中,葛静敷来报:“自称荼芺部商队当家的一个青年求见。”
能做主的终于来了!
第63章 烁河滩(下)
当沈弄璋看到进帐的魁梧青年竟然这么年轻,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刚进帐的铁马铎。
虽然已经从傅柔和铁奴口中得知沈弄璋的年纪,但他们均推测她已是穆砺琛的女人,而且这一次铁贲一直称翰章当家人为小娘们,还以为必然已是风韵无匹的少妇,没想到却是这么标致的男装女子。
还是少女吧,仿佛能闻到稚嫩羞涩的花苞的隐隐淡香,还看不到已为人妇的美艳绽放的影子。
“你就是翰章商队的当家人,这么年轻。”铁马铎忍不住开口感叹。
“彼此彼此,公子请上座。”沈弄璋眼神微冷,礼貌地笑道。
“不,我已经二十二岁,我的儿子也已经五岁,我父亲十五岁时便生了我。哦,还没自我介绍,荼芺铁马铎。”铁马铎一边落座,一边骄傲地解释道。
蛮族人以少小成亲并且马上生儿育女为骄傲,可以证明男子的勇悍强壮。去年在胡杨林草市,穆砺琛曾将那些男人们之间的对话少量解释给她听过。
几乎不用介绍,沈弄璋就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铁衡的儿子!
那双深陷在眼眶内的眼睛虽然不至于像他父亲铁衡那样毫无遮拦地流露出贪婪的欲望,但也已看出那亮晶晶的眼神之后的不怀好意——单纯的对异性的不怀好意——这种眼神,沈弄璋刚出去跑小买卖时,遇到太多。
他是……荼芺商队的当家?派出的人用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荼芺部的铁衡,此时看到铁马铎,沈弄璋臆测着。
“铁衡酋长、铁奴大哥和傅柔姐姐可好?”不想在年龄问题上啰嗦,沈弄璋换了话题,主动探问。
“都很好。”趁着葛静敷翻译的功夫,铁马铎的目光又在沈弄璋身上溜了一圈,答道。
铁马铎看上去好色,倒也不蠢,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沈弄璋大致有了判断,又以玩笑的口吻继续询问:“听铁贲大哥称呼傅姐姐为‘四夫人’,不知我的姐夫怎么称呼?”
“当然是荼芺部尊贵的巴格图尔,正是我的四叔,铁奴。”铁马铎回答着,听起来有些骄傲,但语气中却隐隐带着轻蔑和一点点恨意。
沈弄璋敏锐地察觉到了铁马铎的神情,也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原来是铁奴大哥,恭喜恭喜。”
实则心中暗忖:看来荼芺部内部也不是一心同体,傅姐姐既然选择留在荼芺,留在铁奴身边,必有她的深意。
“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倒是遗憾。”
“只是订亲,尚未完婚。”铁马铎淡淡地说道,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又道:“他们正在为族里之事忙碌,无法抽身,所以要我来草市见识见识,没有想到有幸见到沈当家。”
随即目光一挑,带了些不满,铁马铎意味深长地笑道:“胡杨林草市,沈当家那双纵横捭阖手着实令我父亲及族人称叹。虽则我年长几岁,与沈当家相比,却是后辈,还请沈当家多多指教。”
“交易嘛,总有些紧俏货太抢手,需要花一点心思,最后还是铁衡酋长技高一筹,我哪有资格指教公子。”沈弄璋不软不硬地回应。
“唉——”铁马铎拉长了声音,说道,“今夜我来此便是请沈当家指点迷津的。”
沈弄璋微微偏头,佯作不解。
“沈当家不是让铁贲叔叔给我带话,来谈马匹之事么。”铁马铎笑道。
沈弄璋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公子是同意我们去荼芺部见傅柔姐姐了?”
“不瞒沈当家,因去年之事,我这未来的四婶对当家的当日之决绝有些心寒,只怕……”铁马铎欲言又止,却是已将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话音一转,又道:“但在商言商,现在咱们是在我们朔北的草市之上,还是可以继续商谈交易之事。与沈当家联手,最后各取所需,岂不是两全其美。”
铁马铎故意将“我们朔北”四个字强调一遍,翻译的葛静敷也将这四个字加重了读音。
这是威胁沈弄璋,如果不与他们合作,他就要将沈弄璋与穆砺琛的关系公之于众,去年那些损失了好手的部落必然会来找沈弄璋拼命!
沈弄璋微微一笑,暗暗反击:“小女子知道朔北部落的好汉们都是耿直爽快的个性,也很是欣赏。不过人心到底隔肚皮,若没有个牙人居间调和,总归心里不踏实。公子既然也认同各取所需,我们的需求可就要请公子成全了。”
所谓“牙人”,当然便是傅柔。
沈弄璋之前已经对铁贲表达过,倘若荼芺部想揭穿沈弄璋与穆砺琛曾经的关系,引其他部落来对付翰章商队,沈弄璋必将揭穿荼芺部的算盘,现在对铁马铎也是一般。
铁马铎双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四婶心结未解,还请沈当家给她一点时间。”
说到底,荼芺部对沈弄璋的身份始终存疑。
即便她敢参加朔北草市,不怕被懋合部的人报复,也不能证明她与穆砺琛就彻底断了关系。穆国缺盐,谁知道沈弄璋强烈要求进入荼芺部,是否就是为了得到去荼芺部的路线呢。
“傅姐姐对我有误会不肯相见,但我们商队之人可也皆是她的家人,公子就不想见见吗?”
铁马铎神情微变,目光开始打量站在沈弄璋身旁的葛静敷和祖敬,并且在葛静敷身上多停留了一瞬,又落到帐外忙碌的士兵身上。
“傅姐姐一定提过家人吧?”沈弄璋浅笑着适时补充,似乎有意提醒。
当然提过。虽然铁衡认为她的“家人”无用,但铁奴却觉得有这一层关系,日后更有照应。
在这一点上,铁马铎与铁奴观点一致。
铁马铎想起铁贲与他说过,那个充当翻译的少年曾小声说过,他是傅柔的弟弟。沈弄璋既然敢说她商队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宏穆关之人,想来这话不假。
既然沈弄璋所说为真,那么她与穆砺琛的关系也就有了变化。现在懋合部均知穆国内乱,宏穆关将士起义并占领了邛州。宏穆关与穆氏王族是敌对关系,沈弄璋不可能在两方都混的如鱼得水。
另外,这也几乎证明了另外一个消息——北固关守将穆砺琛失踪。
这是今年偷袭北固关的小部落带回来的消息。他们去北固关外偷袭小村子时,北固关的士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及时赶到。之后他们壮胆进犯到西朔州更深入的村县,率北固关士兵出来反击的也不是穆砺琛。
难道,穆砺琛当真已被傅柔刺死?
沈弄璋失去这个倚靠,又知道傅柔留在荼芺部,所以投奔了宏穆关。
很有可能!
铁马铎内心突然激动起来!
确定了这个消息,他们荼芺部能做的事情可又多了一些,简直犹如天助。傅柔和眼前这个女子,实在是荼芺部的贵人。
舌尖暗暗抵在闭合的牙缝之间,从一边缓缓舔到另一边,铁马铎只觉得小腹渐渐热了起来。
呵呵,今后自己的身份与那穆砺琛也没什么两样,她既然喜欢攀附权贵,自己倒是不介意她曾经是穆砺琛的女人。
铁奴收了傅柔,让他很是惋惜,若是自己收了沈弄璋,倒也弥补了失去傅柔的空虚。
电光石火之间,铁马铎内心滚过无数想法,却又马上收敛心绪,亲切答道:“四婶确实经常提起,只是遗憾过于忙碌,实在无暇回家探亲。”
“我们关中将士正是因此,才带了大礼来探望傅姐姐。”既然双方心知肚明,沈弄璋也干脆半敞开地说明商队众人的身份。
“大礼?”铁马铎故作疑问。
“此礼非要傅姐姐亲自接受方可。”沈弄璋卖了个关子。
“沈当家一定要去我们那偏僻的小部落?”
“既是亲戚,该当走动走动,互通有无,彼此照应,这可是我们穆国的传统。”
铁马铎既然相信了这个商队都是宏穆关的人,倒是也不排斥他们进入荼芺部,但是为周全考虑,说道:“你们这么大队之人与我们回去,太扎眼。”
“请公子提供地图即可。”
铁马铎没有马上应答。
沈弄璋微微一笑,“公子也可以留下两个引路人,我们帮贵部换了战马之后,由引路人带我们去。”
地图是确凿的路线,一眼便能看得清楚。但引路则不同,谁知道他会多绕几个弯,多蹚几条河来迷惑其他人呢。
铁马铎眼底幽光一闪——这女子完全洞穿了他的想法,果然厉害,怪不得父亲差点栽在她手上。
缓缓沉吟道:“倒是可行,但沈当家要如何帮我们换战马呢?”
“我们有茶叶,你们有盐,马商想用哪种换,就用哪种换。”
铁马铎轻哼一声,略带奚落:“沈当家,我们若是能直接出头换马,又何必劳烦沈当家。”
“将贵部的盐搬来我们商队,我们用茶换。”沈弄璋不以为忤,回答得理所当然。
“不知道贵部带了多少茶叶。”
“两千斤。”
铁马铎心中腹诽:两千斤茶叶,便是全换我们荼芺部的盐,也不过能换两千多斤。一匹马要换四十到八十斤盐,你小小商队才能换几匹马。就这几匹马,老子换了也引不起懋合部的任何骚动,又何必假你们之手,让你们卖人情。
“呵呵,这个数量,似乎有些少。”
“多与少取决于我们双方定价,我们的茶好,自然便要换更多的盐。”沈弄璋美眸看着铁马铎,已经暗示得极其明显。
铁马铎挑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倘若马商又要用茶叶换,又该如何?”
“对公子,小女子才实言相告有两千斤茶叶,别人并不知道我们带了多少茶叶,当然也不知道咱们互相搬运的袋子和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公子以为如何?”
原来是这样!
铁马铎暗中咋舌,南北国人果然很狡猾。
“好!”铁马铎一拍大腿,也豪爽道:“沈当家为荼芺部考虑,荼芺部也不占沈当家的便宜,贵商队的茶叶我们全换了,十斤茶换十五斤盐,决不让沈当家的吃亏!换马的盐,我们另外出!”
沈弄璋却浅笑着摇头,施礼说道:“公子豪爽,弄璋真心敬佩。”
话锋一转,又道:“但公子好意,翰章商队只能心领。想来公子也知道宏穆关眼前的境况,我们也需要战马,所以,表面上我们进行交易,并以翰章商队名义换马匹,实则,咱们仍是各换各的,只是将贵部的盐都搬到我们帐内便可。”
铁马铎本就不排斥宏穆关,且宏穆关强大,对荼芺部有利无害,自然同意。
同时,对于沈弄璋不贪图他们的利益这一举动,又生了更多的好感。直到她出帐送自己离开,仍是抓心挠肝地依依不舍。
沈弄璋看着铁马铎眼中越见清晰的欲望,小心翼翼地虚与委蛇,终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的交易很顺利,乔真带着葛静敷和祖敬去与马商谈价格,以五十五斤茶叶或者六十斤盐换一匹马的条件,将马商最后的一百四十七匹马全部换来。其中有宏穆关的三十七匹马,荼芺部的一百一十匹。
马商以为他们是南方启部来的大商队,完全没有怀疑。
烁河滩草市结束,其他部落开始返程,铁马铎果然派了两个人来翰章商队给他们带路,其中一个是特意装扮成部落奴隶的铁贲。
众人留在烁河滩两日,整理货物,备足草料,也是为了让其他部落走个干净,没人注意他们的动向。
之后,沈弄璋让启部和自己的乡亲赶着三十七匹马回宏穆关,只带着葛静敷和二十个宏穆关士兵赶着马车和马群向北。
葛静敷对此完全没有异议。
启部虽然与宏穆关合作,但到底不是同根同源,荼芺部对自己的驻地很在意,当然就要避免被外人得知。
他却不知道,沈弄璋只留下启部和自己人,还有更深的用意。
第64章 旁观者“清”
九月十六,翰章商队向荼芺部进发。
九月二十二,下了两天小雪的天气终于放晴。
铁贲发现地面上出现了大量马蹄印,因为并没有被积雪覆盖,所以马群一定就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行进着。
为了确认马群的隶属,避免被熟悉的部落撞见,宏穆关带队的什长杨行命令两个士兵去察看情况。
两个士兵回报,距离二十里的东面,有一队穆国的商队,马群是他们的,有几百匹之多。
葛静敷知道那个商队,跟着乔真去与马商讨价还价时,马商提过,第一天便有一个穆国的商队二话不说地跟他们换了三百匹马,完全不像他们这样斤斤计较。
“那个商队有多少人?”铁贲问道。
“六十人,二十架马车。”
“看上去厉害吗?”铁贲眼神一亮,粗鲁地问道。
葛静敷眼皮微动,偷眼看了看沈弄璋,继续翻译。
“铁贲大哥,我们人少,还要控制马群、赶车,能分出来的人手就更少了。”
沈弄璋知道铁贲生了打劫的心思,这原本就是他们蛮族经常干的勾当。
铁贲挑挑眉,很是不屑沈弄璋的胆小。
正要说话,杨行说道:“穆国私人买马不会千里迢迢来到烁河滩草市,这很可能是穆国官家派出的商人,专门为军队交换的马。”
“正是。谁知道穆国已经从朔北草市换走了多少骏马,我们朔北的马膘肥体壮,擅长奔跑突击,可是最好的战马。”铁贲虽浑,但这简单的激将法还是懂的。
“劫了他!”杨行沉思片刻觉得机会难得,握了握拳,决定道。
“我们人数不够……”
不等沈弄璋说完,杨行已说道:“跟着他们,晚上突袭。我们宏穆关的儿郎们连聿国强敌都能拒之关外,又怎么会将区区六十个商人放在眼中。”
“对!劫了他们!”士兵们异口同声地附和道。
沈弄璋没有再说话,既然知道无法阻止,又何必多言。
就这样缀在那个商队的后面,一直到晚上。
吃饱之后,杨行只留下五人看顾马群,保护沈弄璋和葛静敷,其余十五人跟着铁贲二人迅速朝着目标掩去。
帐篷里,小火塘燃烧着,葛静敷安静地坐在兽皮毯上,表情不见有任何的纠结,但却似乎准备了许久,终于淡淡地问道:“穆瀚云就是穆砺琛?”
与行程毫无关系的问题,却是葛静敷在草市时便想问、却一直拖到今天才有机会问出口的。
“是。”沈弄璋盯着火苗,平静地答道。
看来她已经对这个问题所有准备了,葛静敷暗忖,又淡淡地问道:“他离开北固关是为了潜进邛州探听消息?”
沈弄璋不答反问:“这一年邛州可受到了什么进攻?方将军与他不止见过一次,可遇到了危险?”
面对这种看似平和却透着强势的答案,葛静敷虽有些心虚,却仍淡定辩解:“军事上的部署,从来不受个人安危的影响。”
“宏穆关为什么起义,你不知道?”
葛静敷顿时语塞。
半晌,才说道:“那只是将士和百姓不愿再继续忍受被盘剥的结果,实在是忍无可忍。”
沈弄璋微微一笑,淡然道:“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傅治将军。”
葛静敷再难争辩。沉思良久,又问道:“那你呢?是穆砺琛的未婚妻么?”
沈弄璋垂下目光挑拣了一根树枝扔进火塘里,漠然反问道:“我与傅姐姐如何到的北固关,关中有人不知吗?”
“所以是穆砺琛强迫你的?”
“时事所迫。”
“为什么要对方将军隐瞒穆砺琛的身份?”
“你是方将军派来监视我的?”沈弄璋玩笑似地问道,眼神却泛着冷光。
但凡关于穆砺琛的问题,沈弄璋都没有正面回答,而且句句反问,凌厉非常,与她平素待人接物的温婉言行完全不同。
葛静敷虽然年纪小,但从小流浪的经历和寄居宏穆关后,看着关中将士及其家眷每日里的训练、生活、作战等等,让他格外地早熟,他知道沈弄璋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从铁贲的言词中可以推断出来,当初沈弄璋与傅柔姐姐分开,正是因为沈弄璋救了穆砺琛。
但她却又投奔了邛州和方将军,并且在穆砺琛知情的情况下,帮助邛州换取物资、粮食,甚至再次冒险深入朔北,联系荼芺部,可见,她与穆砺琛虽然有情,却到底还是为了亲仇站在了宏穆关这一边。
也许,正因为内心这样矛盾和挣扎,所以才让她面对自己的问题时变得敏感而尖锐。
那穆砺琛呢?前一次在平富县并没有伤害方将军,这一次更是为了保护粮食而重伤,他是为了沈弄璋背叛了他的父兄和家族么?
很有可能!
听说他桀骜不驯,极不受穆唯朴宠爱,被远远支去了苦寒的北固关。没有听说他被调动,却已经擅自离开了北固关,显然是主动脱离,与叛逃也无二样。
自得知穆瀚云的真实身份后,葛静敷便在心里思考了许多。
他相信沈弄璋复仇的诚意,却又难以接受她隐瞒穆砺琛的身份,所以才下定决心要向沈弄璋问个明白。毕竟事关整个义军的安危,他必须要确认清楚,才好决定下一步动向。
沈弄璋为邛州所做的一切有目共睹,穆砺琛也确实无声无息地泯然于王族,成了无人知晓的穆瀚云。
不碰穆砺琛,沈弄璋就不会露出平贴在身上的那一层尖刺,还是那个婉柔温善、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种人物之中进退有据的翰章当家人。
而且,她还是启部少主施辰的义妹,现在的义军需要这样长袖善舞的人。
缓缓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的葛静敷回答道:“方将军对你十足十的信任,是我小人之心不懂事。”
叹了口气,又淡淡地开口道:“不要说方将军,我也全然信任你,从没有半点怀疑。我从小便因家贫而被父母遗弃,是个孤儿,这些全拜穆唯朴的苛政所赐,得知穆瀚云便是穆砺琛,便忍不住有怨气,以为你骗了我……”
一边说着,葛静敷一边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沈弄璋施了一礼,说道:“当家的,葛静敷不谙世事,口不择言,惹你生气,甘愿受罚。”
沈弄璋看着葛静敷低垂下去的脑袋,轻轻咬了咬牙。
这孩子好深的城府,为了稳住自己,又来装腔作势。同时也后悔刚才自己的言行,她本可以更加心平气和地与葛静敷讨论穆砺琛,然而一听到“穆砺琛”这三个字,听到葛静敷对他的怀疑,自己便失控了。
事实上,她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穆砺琛留在邛州到底是要做什么。若说探听“敌情”,这一年来双方都按兵不动,眼前快要入冬,似乎更难开战;若说置身事外,却又跟自己发脾气,不让自己继续与义军来往。
这可能也是葛静敷提到穆砺琛,她便失控的另一个原因——她看不透他的目的,也看不透他的言行,却又时常忍不住想着他,更担心他的伤势,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她紧张又难以摆脱……
无法自拔。
皱了皱眉头,沈弄璋伸手扶起了葛静敷的手臂,温声道:“你有什么错,怪我当时认为穆砺琛重伤后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又感谢他带我和傅姐姐出了北固关才没有落到悲惨的境地,所以有意对方将军隐瞒了他的身份,才演变成今日之事。”
“他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葛静敷露出一丝讶然。
“去年傅姐姐曾重伤过他,方烈为了救他用了猛药,导致他醒来后便忘了所有,只记得我告诉过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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