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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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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丰水河由西向东流向,横穿过整个金铜州进入木桐州,所过之处大部分都是山脉,只在丰水县这里有个缓冲的小平原,河面宽度不到十里。

  之所以没有攻下铜州,便是因为义军缺少渡河的船只,被这条河挡住了前进之路。

  知道叛军没有船,桐州水军早已支援了六十条朦艟,就停在丰水河北岸。

  罗重用简易的竹排发起了三次攻击,虽然抢下了穆军十条朦艟,却付出了近八千人伤亡的代价,可谓惨胜。

  但也因这三次的勇悍进攻,给他们赢得了第四次进攻的机会!

  穆砺璁大军扎营后,首先需要他来激励士气,因此,当夜丰水河北岸的战鼓敲了一夜,直到白昼仍未停止,在河南岸的义军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干脆也搜罗出许多锣鼓,报复似地对着北岸不停地敲!

  然而,穆军的鼓声是由二十四队鼓手每一刻钟交换一次,才连绵不绝,而义军那面却是凭着一腔怒火,胡乱发泄。一来没规则,二来换人也随意,所以敲起来费神也费力,全凭愤怒支撑。

  一连敲了三天三夜,穆军哨探称,叛军被锣鼓声震得走路摇晃,似乎喝醉了一样,靠近河岸的军营中的炊烟数量减少,不少人应该退到了后面的营帐中躲避噪声。

  到了十八日夜,义军这边听到对面的鼓声又凌乱地响了几声,便停了下来,知道对方终于坚持不住了,立即像得胜的蝈蝈一样,又得意地继续敲起来。

  原本穆军只是想骚扰对方,哪里想到对方更加蛮干,竟然一口气就拼了这么久。穆军不堪其扰,捂着耳朵远离岸边。

  直到半夜,丰水河南岸的锣鼓声终于停了,仿佛整个天地都肃静了。

  月亮还没过天心,丰水河北岸突然驶出八十条战船,千百个棹杆在水中翻飞,搅得水心的月亮破碎不堪,一圈圈清冷的碎片迅速接近南岸。

  在空虚军帐中呼呼大睡的疲累义军,还不知道穆军已经向他们发起了偷袭!

第148章 亲征(上)

与穆军不同,义军的军营就依岸而驻,人数四万六千人。
  提前上了丰水河南岸的穆军哨探带回消息,距离岸上两里地内的军营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手里还攥着鼓槌,窝在一个草堆上睡的正香,呼噜打得响亮,毫无防备。

  穆砺璁命令穆军与叛军互相折腾三天,等的便是这个时刻。

  令旗一挥,战船迅速靠近河岸,将士们开始登岸。

  刚上岸一半人,空寂的叛军军营中突然飞出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即便身着盔甲,穆军仍有不少人被射中,不断倒地。

  叛军有埋伏!

  不!是早有预谋!

  还停留在水上没有登岸的穆军虽然带着大量的箭矢,然而,自己人和敌人已经混战在一起,箭矢无用武之地,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赶紧上岸!

  穆砺璁下令全速上岸的命令时,忽然有数十个黑影划过夜空,带着呼啸的声音重重地落到水面的穆军战船上!

  “投石车!小心!”

  站在穆军主将站船上的原主将李赫大声提醒道:“保护国君!”

  穆砺璁的几个侍卫立即便将穆砺璁团团围住,护着他向一层船舱退去。

  穆砺璁三两下推开众人,怒喝道:“退什么退!尽速上岸!”

  说罢,竟是一把分开众人,又要登上三层甲板。

  “护送国君上岸!”李赫倒是很懂得变通,立即改口道:“战船目标大,请国君改用小船,可迅速上岸。”

  穆砺璁本意是要留在战船上指挥战斗,最后再上岸进行白刃战,但现在已看出叛军其实也早有准备,今夜水上之战已无可能,只能从陆地上分出高下,便也不啰嗦,跟着侍卫和引路的穆军坐上了李赫早已准备好的小船。

  然而,小船的方向不是向南,而是向北!

  任凭穆砺璁如何命令向南登岸,船上的侍卫和士兵均不同意。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穆砺璁的安危,而不是上岸与叛军决战。

  穆砺璁本就是御驾亲征而来,如何能接受此等如同“丧家犬”一样的逃亡,抽出佩刀,一刀将一个划船的士兵砍翻进水中,暴喝:“本君还没想着后退,你们倒是积极!马上掉头!”

  被穆砺璁的气势及残酷的手段震慑住,划船的士兵立即掉头,冒着被石块砸中的危险,向丰水河南岸靠近。

  虽然穆军猝然遭袭,但众人还记得有国君在身后,士气倒是不减。各个长官尽职地带领属下冒着箭雨向前冲锋,众人皆知,在这种没有后退的情况下,只有马上与敌人贴身战斗,才能阻止远程的伤害。

  穆军已经被义军打压一年,节节败退,今夜在国君面前仍旧败退,还有何颜面高谈“保家卫国”。

  最先突破箭雨的穆军已经到了义军弓箭手面前,阻断了义军弓箭手的连续攻击!

  仗着盔甲比义军更有防御优势,穆军奋力砍杀义军的弓箭手,横冲直撞进了他们的队列中,彻底破坏了他们的阵型。

  岸上箭雨渐趋停止,杀声四起。

  在弓箭无法施为之际,弓箭手立即化身为步卒,收起弓箭,改用佩刀与穆军厮杀。

  在他们身后,随着震耳欲聋的杀声传来,军营中冒出无数人来,风一样卷到了岸边,跟上岸的穆军厮杀起来!

  战团瞬间扩大,几乎遍布整个岸边。

  由于水上有投石的巨大威胁,如果不能后退,只能尽快抢滩登岸作战。穆军担心战船目标大被击中,到了浅水区便都跳下水来游上岸。

  待到穆砺璁也登上岸,才发现叛军的作战能力超乎他想象的强悍,在己方有利甲保护的情况下,已经有几百人伤亡。

  穆砺璁此番率军五千人突袭,还未能上岸而遭受投石攻击的有一千人。

  从此时的混战情况来看,叛军至少也有五千人,才能在几乎瞬间,便占满了岸边!而且,叛军还在不断增加!

  穆砺璁需要寻找一个高点,观察战局,从而做出调整,扭转颓势。

  罗重在眺望架上看得清楚,这一阵投石攻击已经摧毁了对方艨艟十三条,斗舰一条,楼船一条,损坏了斗舰五条。看起来,那唯一的一条楼船是主将的战船——不知道穆砺璁是否在那里,又是否已被砸死在乱石之下!

  这条丰水河挡住了他前进的道路,他只能想办法将敌人诱过来,要么消灭敌人,要么抢下船只。

  因此,早在穆砺璁在对岸击鼓,罗重便猜出他的意图,也将计就计与他对着干,麻痹穆砺璁。

  早前,为了做好在自己地盘上作战的准备,罗重命众义军将士挖土筑墙,用来抵挡会反扑到南岸的穆军。挖土之后留下的大坑反倒成了他这一次计划的有利掩护,五千将士都挤在数十个巨大的土坑里,只等穆军半数上岸,便一齐冲出去!

  原本担心穆砺璁突然受袭会逃走,现在则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只要穆军没有撤走,这一次将穆军全部消灭,战船收缴,就足够挫掉穆军的士气,更印证穆砺璁的无能!

  看到穆军差不多都已登岸,罗重果断下令停止投石,令旗一摆,下一个军令已经传了下去!

  就在义军战鼓响起、后方备战的义军接到冲锋支援的命令时,穆军同时发起了冲击,向着义军的营地内冲杀,看起来像是要毁掉驻地!

  火烧粮草或者营地都会给对方造成巨大的损失,罗重如何不知。

  义军勇敢冲上,抵住穆军的冲击。

  但是,穆军以五十人为小队,像小小的蚁团一样挤进义军的包围之中,再从包围之中慢慢挤出去,竟真的深入到义军军营腹地之中。

  虽然穆军这一阵冲杀,伤亡了不少人,但进入敌军军营后,立即便有人开始掏出身上的油囊,四处泼洒,开始放火!

  军营火焰起时,岸边突然传来喧嚣声!

  又一股穆军赶到,且毫无阻碍地冲上河岸,自后面开始进攻已经越来越推向义军军营的战团!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冲进军营中的穆军忽然转身,不再深入,反而就地开始厮杀,并一步步重新推着战团向河岸而去。

  包围战!

  原本看上去占了上风、正在将穆军蚕食鲸吞的义军突然便腹背受敌,而且,穆军这一次包围战十分凶狠,颇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这当然是穆砺璁在出发前的鼓舞所激励出来的斗志!

  一来国君亲临战场,且已上岸,与士兵们一同战斗;二来,穆砺璁此来是带着财宝到军营的,夺回土地与城池,可以论功行大赏,真正的可以到手的奖励,谁人不动心!

  穆砺璁对此次作战的策划是:穆军分作两队,第一队上岸后便直冲义军军营,不惜一切代价,放火烧营。第二队则躲在船上,等第一队的将士将义军引离岸边后悄悄上岸,从背后包抄义军!

  虽然第一队上岸时遭遇偷袭,穆砺璁却马上调整战略,命令第二队一半将士躲入水中船底,另一半佯作尽力登岸的样子,迷惑义军。

  他们有精良的铠甲和兵器,即便人数少,也可以支撑足够久,只要等到义军军营火起,便可以执行第二步的包抄。

  虽然面对早有准备的义军已无法做到将他们全歼在军营之中,但穆砺璁相信,这种以少胜多的包围战一定会剿杀七成义军,击垮他们的斗志!

  罗重在瞭望架上已经看出穆砺璁的部署,穆军在己方被包围的情况下依旧不慌不乱,倒是颇有些锐气。罗重不急,他还有后招,且义军都信任他的调度,因此,他不怕穆军任何举动。

  旗令传下去时,鼓声也跟着一变。铿锵连续的战鼓声突然出现了不同节奏的停顿,随着怪异的鼓声响起,处于阵中心的义军忽地分成四队。前后两队呈扇形冲击穆军,而左右两队则成锥形迅速从侧翼撕开两条口子,冲出包围。

  从侧翼突围的义军不多,但战斗力却极其强悍野蛮,使用的兵器大多都是锤子、棒子之类的钝器和矛戟之类的长兵器。

  钝器虽然不能有效砍伤敌人,但穿着盔甲的穆军却抵不住他们熊罴虎豹一样的蛮力,一旦挨了一下,立时便骨断筋折,使敌人丧失战斗力。

  长兵器则可拉开自己与对手的距离,掩护身边的人尽速脱离包围。

  在义军的冲击之下,穆军的包围圈被割裂成两个半圈。即便穆军奋力反击,但义军以人多的优势,慢慢将这两个战团分离,再重新变成缓慢的吞吃!

  穆砺璁这一次偷袭是抱着必胜的决心的,所有的进攻几乎都按照他的计划而行,颇见成效。但偏偏在最后决战之时,出现了他完全预料之外的情况!

  看着眼前的战局变得如此胶着又无奈,穆砺璁站在岸边的一片高高的石堆上,不停地用力打出旗号,指挥军队突围,但穆军的势头仍得不到任何的改观,令他不仅焦急、更愤怒!

  李赫在一旁看着陷入困境之中的穆军,偷眼看了看脸色不善的穆砺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好虎架不住群狼,在对方有防备而己方又人少的情况下,想要获胜实属不易。

  他们今夜是抱着一战雪耻、建功立业的气势登岸的,但从眼下的势头来看,即便将士们再拼命,也无法撼动义军的强大!

  他早就建议过穆砺璁,目前叛军人多势众,只是苦于没有渡河的工具,所以不要主动进攻,等叛军集结了各色小船强行渡河的时候一举歼灭,己方军队会省却很多力气。

  然而,穆砺璁想要振奋士气,坚持要执行他的计划,认定只要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便可以灭掉叛军嚣张一年的气焰,从而在己方的士气上达到双重振奋之效。

  虽然李赫认为穆砺璁继位后做得比先君穆唯朴好很多,但行军打仗之事,他的经验远远不及战场的将领,只凭他平时对待特定人群的那种方法,并不合适。

  愁眉深锁,李赫抿了抿嘴唇,壮着胆子说道:“国君,敌军人数太多,不如我们先撤回,重新整理进攻阵型再……”

  不等他说完,面罩寒霜的穆砺璁便哆哆呵斥道:“你们之所以节节败退,便是存着打不赢就退的心思么?”

第149章 亲征(下)

李赫被穆砺璁质问得一时哑口无言。
  穆砺璁随即命令身边的旗手打出“死战突围”的命令,李赫看着巨大的令旗打出的旗令,默默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解释。

  若不是李赫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跟自己在冲锋陷阵,穆砺璁很想就此拔刀将李赫砍杀,用来警示所有将士——上了战场,心中便只能存着一个念头,杀敌!战士没有后退这个选择,只能前进!

  去年他在桐州,参与铁甲军与聿国水军大战,已经知道穆国军队虽然看上去强大,实则很是羸弱。因此,从桐州回来后,他特别下令要求各地严格训练士卒,不得懈怠,违者严惩。

  然而,现在看来,他的所有努力和改革都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毫无改变。

  政令不达,再次意识到这一点的穆砺璁心底一片冰凉,却又怒火中烧!

  李赫翘首眺望,因为看到金色令旗而服从命令的穆国将士们发起一轮猛攻,却仍旧被外围那些抡着钝器和持着长矛长戟的叛军死死拦住,刚刚制造一个缺口,便有叛军赶去堵住。

  着火的叛军军营之中,有黑影在扑打火焰,还有黑影越过火场,源源不断地加入到包围圈之中,要以几千人对付四、五万人,实在勉强!

  穆砺璁还在对无能的军队耿耿于怀,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李赫泛着忧虑的脸,沉声质问:“堂堂正规的军队,竟然连一群只知道闷头耕田的平庸百姓也敌不过,这么多年的军帑都花到了什么地方?”

  李赫微微缩了缩下颌,忍着没有回答。

  “回话!是克扣了你们的军帑了,还是你们中饱私囊?”穆砺璁想到郑多和郑九洲叔侄两个在西朔州一手遮天,将兵械库里的箭镞私下贩卖,怒不可遏,质问。

  知道穆砺璁是因为战事出现败象而恼羞成怒,但李赫也一肚子怒火,嘴唇抖个不停,最终在穆砺璁恼羞成怒后,也挺起胸脯,铿锵答道:“禀国君,将士们因为国君到来,确实长了斗志和勇气,今夜是带着决胜之心冲到敌军阵营的!一年来弟兄们紧着肚皮,将粮草调运给交战州县的兄弟,每日里饿着肚子训练,甚至连军饷都无法按时领取。”

  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正在向掌握自己生死的国君发泄憋在心中的委屈与怒火,李赫有些愕然,但转瞬,便又决绝地反问道:“至于其中原因,国君是一国之主,所有决策的下令者,难道只管下令,不知令出之后的结果么?”

  被李赫劈头盖脸反指责一顿,穆砺璁和他的两个侍卫都是一怔,紧接着,穆砺璁的两个侍卫立即便扭住李赫的手臂将他擒住,怒喝:“放肆!”

  已经知道自己顶撞国君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李赫豁了出去,没有反抗,却厉声打断两个侍卫的话,说道:“当年谁不为傅治将军惋惜,武将拼死保家卫国,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以功臣头颅讨好敌国的下场,李赫今日斗胆问国君,国君当日可想过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将士的感受?”

  穆砺璁神色阴鸷,一言不发,便是擒住李赫的两个侍卫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李赫看着穆砺璁狠绝的脸,五脏六腑不停地颤抖,却硬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如果不是一心怀着家国,国君以为我们这些将士还能乖乖守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给家里的父母妻儿谋些财物以资生活,国君以为我们这些将士还能这么舍命拼杀?”

  心酸与隐忍透过他的一字一句,如刀似剑地砍在穆砺璁身上,令他的表情更显狰狞。

  李赫忽然轻蔑地扫了一眼穆砺璁,目光环视已笼罩着黎明微微晨霭的周遭,收敛怒气,冷哼道:“义军人数之多,举凡他们所占州县,无论男女老幼,皆为义军提供帮助,国君以为为何?不过民心所向罢了!”

  说罢,视死如归一样瞪着穆砺璁,再无任何惧色。

  半晌,浑身仿佛罩着一层阴沉云雾的穆砺璁收敛了自己的怒气,却仍旧不满地质问:“所以,你们一边喊着保家卫国,一边消极迎敌,不停败退,就为了再多领一些财物?”

  李赫浓眉一挑,不敢置信穆砺璁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却忽略引发此问题的本质,不由大失所望。

  挺直脊背,李赫昂然道:“我们保家园、平叛乱,领军饷是理所应当。克扣、贪墨的不是我们,却要我们承担最终的结果,我们不服!”

  再次抬头,看着青蓝色的黎明之色即将显露,李赫恭敬目光投向穆砺璁,锵然道:“臣李赫负有守土职责,虽粮草不济,多有败退,但从未生出怯懦背叛之心。不仅臣,陷入叛军军营之中那五千兄弟,各个与臣一样坚守到现在,从未失职。今日,是我们抛洒热血之日,请国君记住诺言,抚恤战死的每个兄弟的家属,别让他们也寒了心!”

  话音一落,双臂一扭,挣脱开两个侍卫的控制,纵身几个跳跃下了石堆,向着战团孤身冲去。

  穆砺璁看着他越跑越远的背影,阴森森的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诚然,粮草供给不利令诸多将士饿了肚子,但穆国现在就是这样艰苦,不得不在这样的情况下作战!

  由于继位后仍是乱世,穆砺璁无法马上将所有贪腐之官员处理调换,但是,即便之前军营的粮草军饷供应不及,但这一次,他却是带着足量的辎重亲征的。

  共克时艰,才能换来太平盛世——这是他昨日到达军营后便强调的重点。不止昨日,从去年叛军作乱开始,他便一直向所有官员和将领强调,要他们明白穆国的处境。

  当然,傅治的下场也让诸多武将寒心,然而当时穆国国库空虚,如果与聿国展开大战,其结果不堪设想。

  牺牲傅治一人,换来穆国八年和平,这是傅治牺牲的最大价值!

  而且,当年的傅治也是在宏穆关最危急的时候独自与强大的聿国抗衡了一个多月,虽然期间也不断催促王廷拨发粮草,但在粮草不继的情况下,他没有退缩过一步,更没有让聿国前进一步。

  还有……虽然不愿去想,却不得不想——穆砺琛在北固关基本上是自给自足,连军饷等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抢来的。为什么傅治和穆砺琛能做到,铜州的李赫、桐州的段横,乃至其他州县的州牧与驻守将领,却都做不到!

  陷入不解之中的穆砺璁还保持着一半的清理,强行收敛情绪,抬头看看越见明亮的天色和头顶的金色令旗,再扭头看向仍旧厮杀不停,血腥味弥漫的战团,穆砺璁咬了咬牙,敛了敛眼皮,冷声道:“令:死战到底!”

  金色令旗在微微晨风中猎猎扬起,穆砺璁跳下石堆,他身后的十六个侍卫、十四个穆军精锐士兵和两个旗令兵也朝着战团冲杀而去!

  罗重在瞭望架上看得真切,虽然已经过了将近十年,但他还清清楚楚记得穆砺璁那张脸!

  是他逼得沈冠古自杀,屠杀穆阳县城百姓时,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杀的不过是一群蝼蚁!

  原本以为要在曙城的王宫中才能抓到他,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如何能放他离开!

  挽起放在一边的强弓,搭上最锋利的利箭,看准穆砺璁的位置——箭如流星,瞬间射向穆砺璁的胸膛!

  正拼命跑着,穆砺璁和两个侍卫同时听到“嘶”的破空之声,护在穆砺璁右侧的侍卫忽地大喊:“箭!”

  身子向着穆砺璁身前一挡,长箭钉在他铁甲之上,没有穿透盔甲,但巨大的力道却将他震得身体一晃!

  尚未站稳,第二箭与第三箭接连来袭,堪堪躲过第二箭,第三箭已到了他的咽喉!

  彼时穆砺璁侧踏一步到侍卫左侧,右臂微微抬起,将刀鞘挡在那侍卫咽喉前,正好挡住了这一箭。受力道影响,虎口与手腕微微发麻。

  循着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向瞭望架,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飞速跳下木架,木架下,几十个叛军迅速整理队形,跟着那身影便向自己这一面赶来!

  是对方的主将?那个叫罗重的小子?

  这一年,罗重与肖长山这两个名字几乎与方是时一样,经常出现在王公大臣的口中,穆砺璁对此名字已熟悉得耳朵起茧。

  既然他匆匆向自己而来,必然也是有“擒敌先擒将”的意图,倒是正好送上门来!

  在庞大的混战之中,穆砺璁和罗重所带的几十人实在过于渺小,除了随时察看旗令的长官们发现了他们已经离开各自的指挥地,其他将士大半陷在激烈的厮杀中,无暇他顾!

  兵刃互斫的锵然金鸣和金星四溅中,罗重的七尺长刀劈开冲向他的穆砺璁侍卫阵列,找到了他最痛恨的敌人。

  “穆砺璁,纳命来!”

  压抑了十年的恨意爆发,汹涌得令罗重胸口剧痛,喉咙剧痛,口中挤出这六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抑制力来忍受锥心刺骨的痛苦!

  “认得我?我们何时见过。”穆砺璁接住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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