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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妇-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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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柔为了辅佐他成就事业,战至重伤,失去生育能力,这代价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大到不可想象。
铁奴敬重傅柔,疼惜傅柔,但随着日久年深,铁奴偶尔会生出些对傅柔的惧怕来!
有些事情,傅柔没有与他说。便如这次姜猛、姜烈和沙济水的反叛,叛军刚动,拓国的大军便跟着动,叛军如同肥羊主动靠近虎口一般,平叛过程干脆利落,快得难以想象。
铁鉴说,这次平叛由傅柔全权调度。
尤其是铁贲收复北固关一战。据铁贲说,原本以为要花很大的代价才能打下北固关,却不想关内士兵分成了两派,在他大军到后,马上便开关门让他们攻进了关中。
有哨探告知铁贲,早前曾有一支一千人的队伍进入关中,当时报的是沙济水的名号,现在想来,可能不是。
如果不是沙济水,又能有谁偷偷调动一千人去北固关?除了傅柔和与傅柔有间接关系的罗重,铁奴不做第二人想。
姜烈是安州都尉,傅柔又曾在他叛乱前去安州赈灾,赈灾过程中发生不少事,甚至傅柔左脚踝骨折至今仍没有恢复。但傅柔只提赈济、安抚百姓,修复河堤,其他事言之甚少,由不得铁奴不生出更多的心思。
铁奴能清晰地感觉到,自从他纳了辛氏之后,傅柔对他的态度便有些改变。这种改变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内心的感觉。
但他是男人,是国君,需要延绵子嗣,傅柔应该理解他,更应该支持他,正如当年攻打懋合大部一样……
他不想失去傅柔,更不想傅柔与自己貌合神离,所以,有些事,他必须要做!
八月二十,沈弄璋、穆砺琛与三个孩子从曙城出发,返回启国外湖寨子,去过重阳节。
这是傅柔与穆建铮挑明关系后的第一个重阳节,原本沈弄璋想将穆建铮独自留在曙城,跟傅柔相聚,但穆建铮不同意,一定要回启国,沈弄璋也不想多勉强他,便带着他一同回来。
船行到丰水河之上,一家五口干脆仰卧在船头,观赏两岸群山层峦叠嶂,芬树羽林,云景杳冥,怡然自得。
穆建敏趴在穆砺琛胸前,睡得正香。穆建镐拿着一把中午靠岸时采来的五颜六色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插到妹妹的头上。
穆建铮看着无忧无虑的弟弟妹妹,心里微微叹口气,转回头,瞧向天空。
“爹,娘,这次回外湖,我便不再去曙城,可以么?”看着那一线天空被夕阳染上橘色,穆建铮缓缓说道。
“不想见姨母?”沈弄璋柔声问道。
穆建铮是个聪明孩子,在亲生父母这个话题上,沈弄璋与穆砺琛将他当成成年人一样对待,不敷衍,很直接。
“倒也不是。”穆建铮说道,“我知道她就一个孩子,应该是很想的。小时候娘出远门,回来抱着我不撒手,我就知道娘是疼我爱我舍不我。她……她也是。”
自傅柔揭开他们的关系后,穆建铮反倒不知该怎么称呼她才好,时常别扭地以“她”字代替,无论沈弄璋和穆砺琛如何纠正,穆建铮始终不肯改正。
次数多了,傅柔不强求,他们也就无奈地放弃了。
穆建铮的话没有说完,沈弄璋的穆砺琛安静而耐心地等待他继续。
“哥,你别走!”穆建镐只听了半段话,听出穆建铮不排斥傅柔,以为他要回亲生父母身边,立即压低声音说道。
虽然穆建镐只有九岁,却十分鬼灵精,完全知道穆建铮和爹娘在说什么。
“嗯,我不走。”穆建铮正在分心,却仍随口应着。
水花扑打在船身上,发出哗哗的清脆声响,穆建铮虽然也舍不得亲情,但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终于,穆建铮缓缓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既然国君没有来看我,便证明他没有想过认回我,如果她坚持要将我带回宫里,结果与她的第一个孩子的下场,应该没什么不同吧。”
对于代指铁奴的那个“他”,穆建铮用了很重的语气。
知道身份已经一年多时间,他从没主动提起过铁奴,今日是第一次。
穆建镐停了为妹妹插花的动作,转过身来面对穆建铮,见他脸上隐现愁思,到嘴的“他那么多儿子,当然不想你”便咽了回去,眨眨眼,说道:“国君很忙吧。刚打完仗,还得收拾安州金铜西朔的烂摊子。他们蛮人不懂忠义,根本靠不住,他现在可能正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了安慰哥哥,穆建镐比着自己的小脑袋扩大了一圈的样子,还做了个鬼脸。
穆建铮立即起身环顾四周,确定附近只有他们这一条船,才佯嗔道:“人在外面,不许乱说话,当心隔墙有耳。”
穆建镐撇撇嘴,说道:“这是咱家的船,我才说的。”
看上去很懂分寸的样子。
“以后就算是在咱家船上,也不许大放厥词。有些话只能跟亲近的人悄悄说。”穆建铮煞有介事地嘱咐道。
“咱们五个不就是最亲近的人嘛。”穆建镐笑嘻嘻地靠近穆建铮,伸手挽住他胳膊,就亲密地靠到他肩头。
转而又补充道:“还有烈叔和烈婶,丛光和丛茵。”
方丛光和方丛茵是方烈与董心卿的双胞儿女。
“还有舅舅,桑爷爷,真姨母,秋雨姨母……呀,好多人!”穆建镐拣着手里的小花挨个数着,发觉人竟然那么多,低声惊叫起来。
穆建铮低头看着瞪大眼睛一脸夸张表情的穆建镐,嫌弃地撇开目光,没有搭理他。
“哥,你怎么不说话?”穆建镐见穆建铮不理他,摇了摇他胳膊。
“我又不像你那么傻,明知你胡说,还要去争辩。”
“是吗?我露馅了吗?”穆建镐顽皮地明知故问,表情越发夸张。
“行了,镐儿,别吵醒了妹妹。”沈弄璋适时阻止穆建镐继续胡闹。
穆建镐吐了吐舌头,收了表情,只是拉住穆建铮的胳膊不松手,仍旧靠在他肩头,哀哀地说道:“哥,不论柔儿姨母给你开什么条件,你都不要离开,你走了,我就是老大了,以后咱们就平起平坐,你就不能教训我了。”
穆建铮不明白他这个镐式排行法是怎么排出每一家的老大就不用分大小的,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休想!我到哪儿都是你哥。”
穆建镐一脸惊恐地问道:“所以,你想走?你个嫌贫爱富的势利眼,翅膀硬了就想飞了。”
说罢就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穆建铮十分嫌弃地甩了甩胳膊,肃声道:“你再淘气,我真的不理你了。”
穆建镐瞬间收了哭声。
“爹,以后不要带他上山,不知道跟谁学的。”穆建铮很有些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所谓上山,便是关门山。
大寨主有两个聪慧的儿子和一个更玲珑心窍的女儿,关门山上诸人也都喜欢得紧,每次经过关门山,都会上去住两天。
山上有小夫妻吵架或者打情骂俏,被穆建镐听了个一鳞半爪的,就记下来胡闹。
这顽劣的模样,倒是很像穆砺琛小时候。
被穆建镐插科打诨,穆建铮已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直到穆建镐安静下来,穆建铮才想起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再次轻轻叹了口气。
体会着此时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氛围,穆建铮情不自禁地露出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笑容落在沈弄璋眼中,却看到了他的落寞,不由得有些心疼。
正要说话安慰儿子,趴在穆砺琛身上睡觉的穆建敏突然闷闷地说道:“爹,娘,以后我们都不要去曙城了,过年的时候将桑爷爷和乔真姨母,秋雨姨母接到外湖就好了。”
随即睁开大大的眼睛,抬头看向穆建铮,眼神亮晶晶的,笑道:“大哥,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穆建铮心头一暖,向前一探身体,伸长手臂,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穆建敏的鼻尖,宠溺地说道:“小机灵鬼,竟然装睡偷听大人说话。”
“谁装睡?是二哥声音太大将我吵醒了。”穆建敏缓缓坐起身来抗议,在穆建镐的“我明明一直很小声说话,就怕吵醒你”的解释中,继续说道:“再说,你也不是大人,偏偏要考虑大人的事,累不累。”
穆建敏只有七岁,但这话仔细品味品味,却极有深意。
穆建铮此时的烦恼,正是因为他已有了超出孩童的心智,所以才平添这么多心事。
穆砺琛起身,沈弄璋跟着默契地起身接过穆建敏,为她整理衣裙。
拍了拍穆建铮的肩膀,穆砺琛说道:“铁奴是国君,也与我有嫌隙,即便他渴望看你,也不会到咱们家里看你。你若想看他,我带你去,看过之后,再做任何决定也不迟。”
原本穆砺琛很想说铁奴是他的手下败将,更是他的俘虏,但顾忌到孩子总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形象高大无敌,穆砺琛嘴下留情,没有揭铁奴的短。
穆砺琛十二岁的时候正经历穆砺璁的陷害,状况比穆建铮危险千万倍,但对亲情的矛盾心情却是一样,所以,穆建铮对铁奴这个亲生父亲的爱与恨、期待与失望,他感同身受。
微微低头,穆建铮没有说话,却锁紧了眉头。
山峰遮住了夕阳,只剩一点烈火样的余韵燃在山尖上。
夜色近了。
“靠岸吧,咱们起火做饭。”穆砺琛扬声传令给候在船舱边的船棹头。
他知道穆建铮还需要时间去解开那个心结——为什么铁奴对他不闻不问。
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这是个艰深的问题,但穆建铮应该会自己寻找突破口。
船只停到了他们每年都会停靠的一个山边缺口里,划船的船夫都停下来,取了火盆,开始在船头船尾起火煮饭。
饭菜香味飘出的时候,穆建镐口水长流,一手拉着穆建铮,一手拉着穆建敏,开心地正要钻出船舱帮忙端饭食,忽然一个很小的石子自旁边的山体上崩落下来,打在甲板上,“啪”地发出一声脆响。
经历过山崩的穆建铮立即用力拉住穆建镐,又伸手扯住穆建敏,小心地将他们拉进船舱里,温声道:“小心些。”
正在船头的穆砺琛头也不抬地端着一锅粥到甲板上的开阔处,大声喊了一声:“开饭喽,各取各的碗,来晚没得吃。”
紧接着便小声传令:“有埋伏,棹手护着孩子先进船舱,下水后直接顺水流向西游!”
穆建铮看出父亲举止不对,听到他的命令,更加警觉,向穆建镐使了个颜色道:“小镐,给敏儿的花呢,快点给她戴上,一会儿要我们家最漂亮的姑娘美美地出现在甲板上。”
穆建敏更机警,立即大声嚷道:“对啊对啊,二哥说给我戴花却不戴,是个大骗子,大哥快来帮我教训二哥!”
“胡说!花儿被我养在底舱了,等我下去给你拿来。”穆建镐也抬高嗓音说道。
沈弄璋看着三个机灵的孩子,靠到穆砺琛身边,伸手便要接过粥锅,小声说道:“你进去保护孩子们,我在外面,我水性好。”
穆砺琛一探头,在沈弄璋额头上轻轻一吻,悄声道:“大的小的我都要保护。”
沈弄璋扬手轻轻打了他手臂一下,嗔道:“没正经。”
这一会儿的功夫,训练有速的棹手已经佯作闹哄哄地抢进船舱里,却迅速带着穆家兄妹三人下到舱底层,准备下水。
夜色朦胧之中,船上突然安静下来,只剩穆砺琛和沈弄璋二人还围着粥锅坐在甲板上。
归巢倦鸟忽然惊叫着扑腾腾自山中飞起,穆砺琛听得清楚,立即拉着沈弄璋的手腕,扑进水中。
同一时间,无数石块便从黑黢黢的山间飞了出来,砸向水面这唯一的一条行船!
第178章 暗杀(上)
就在穆砺琛和沈弄璋入水那一刻,船边水面上浮起两个小脑袋,穆建铮和穆建镐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爹!娘!”
穆砺琛与沈弄璋没想到他们兄弟俩竟然还守在船边,心惊之余连忙向他们游过去!
头顶石块不停坠落,砸在船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砸在水中激起丈高的水浪。
无数水点夹着碎石子和木屑溅进水中,崩落在头脸之上!
早有船夫护着两兄弟潜进水里,迎上沈弄璋和穆砺琛。
穆家这三个孩子,是从小泡在外湖里长大的,各个都跟鱼一样。
两人一个护着一个儿子,全力将他们带离危险水域。
最终,客船被乱石砸得七零八碎,残骸漂浮在水面上,看上去很是凄凉。
好在穆砺琛和沈弄璋拖延了一段时间,让船上诸人都游离了一点距离,躲开了落石的攻击。
他夫妻二人也护着穆建铮和穆建镐,很快便追上了正继续向西潜游的一众人等。
游了一段,勉强还能看到船只残骸,穆砺琛招呼大家上岸。
所谓岸,也不过就是贴着陡峭山壁的一点倾斜的山石,不平整,无法长时间驻足。
眼前除了水没有路,八月份的山边本就阴冷,更不要说众人都自冰凉的丰水河里游出来,身上衣服尽湿。
沈弄璋迅速拧干穆建敏的衣服,见穆建铮先让父亲拧弟弟的衣服,自己正拧着自己的衣服,连忙将他也拉过来搂在怀里,一边为他拧净衣服上的水,一边严肃地问两个儿子:“为什么不听爹的话,不是让你们先离开么?”
“如果没人出声,山上偷袭的那些人一定会知道我们提前察觉,也许还会派船来追我们。”穆建铮小声解释道。
见母亲脸色不善,穆建镐立即转移沈弄璋的注意力,问道:“爹,娘,什么人暗算我们?”
穆砺琛拧干了穆建镐的衣服,又去拧沈弄璋衣服的水,答道:“见不得咱们好的人呗。”
说着,与沈弄璋交换了一个眼神。
“铮儿,镐儿,你们两兄弟都很细心,事情考虑得周到,但是,凡事都要量力而为。这种居高临下的攻击,杀伤力极大,没有任何防御手段,只能尽力躲避。即便你们不留在船边迷惑敌人,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很可能马上就会赶过来搜寻船只和人。”沈弄璋柔声说道。
“你们娘说得对,都听清楚了。”穆砺琛讨好似地补了一句,冲着三个儿女使眼色,又伸手继续拧沈弄璋的衣服。
“娘,我们受教了,你别生气。”穆建铮见风使舵,马上认错。
“娘,我们错了。”穆建镐赶紧低头,恨不能将脑门贴到胸前以示虔诚。
“娘,别生气。”穆建敏和穆建铮一起挤在沈弄璋怀里,用小手扯着沈弄璋的衣襟,为她拧去衣服上的水分。
沈弄璋方才确实有些生气穆建铮和穆建镐的鲁莽,但看他们兄妹三人如此同气连枝,互相照应,那点气早就消了。
“娘不是生气,只是担心你们。拢了拢穆建铮的头发,双臂用力抱紧儿子和女儿,用脸颊贴了贴他和穆建敏的脸颊和额头,沈弄璋温声说道。
穆建铮确实很冷,只是他是哥哥,所以不愿在弟弟妹妹面前显露出脆弱来,便咬牙撑着。
靠着沈弄璋片刻便感觉到沈弄璋的体温,身体一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冷了?”沈弄璋用手掌搓着穆建铮的后背和胳膊,问道。
穆建铮摇摇头。
“在爹娘和弟弟妹妹面前不用硬撑,我们是一家人,要相互扶持和照顾。”沈弄璋越发用力抱紧穆建铮,说道。
“大哥,我给你捂捂。”穆建敏伸出两只小手抓住穆建铮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两只手对叠,再将他的两只手拢在自己的手心里。
穆建铮这一年多的时间一直因为铁奴的态度而十分敏感,忍到现在,似是即将到达界限,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和妹妹手心里的温度,鼻子竟忍不住发酸,眼眶微湿。
早已主动挤进穆砺琛怀里汲取温暖的穆建镐见状,立即说道:“小妹,咱俩个子小,跟爹在一起,让娘抱着大哥,这样大家都暖和。”
穆砺琛与沈弄璋相视一笑,沈弄璋正要将穆建敏放开,穆砺琛突然脸色一变,轻轻将穆建镐推给沈弄璋,说道:“那些人似乎下来了,我过去看看。”
穆砺琛选择的这处落脚点比被偷袭之处突出,对被偷袭之处一览无余。此时见一些人抬着竹排从山缝里走出来,似是马上要下水检查船只。
“爹,我和你一起去。”穆建铮挣脱出沈弄璋的怀抱,紧绷着身体说道。
“水太凉,你吃不消。”穆砺琛不错眼地盯着不远处那十几个人,又道,“别想太多,事情不一定是你猜想的那样。”
越是解释,越是令穆建铮怀疑。
是,穆建铮怀疑,这些人是铁奴派来的,杀他!
齐眉跟他说过,傅柔已经在重臣面前挑明了他的身份,各个重臣也承认了他的身份。
剩下的她没说,穆建铮已经猜出,那些重臣应该不同意自己回王宫,而铁奴没有表态。
穆建铮并不想回王宫,但他在乎他生父对他的态度,甚至怀疑铁奴不认他是为了约束傅柔。
齐眉曾委婉地跟他提过,朔北人生性凶残,缺乏忠义,他们若不肯改掉他们的习性,对北国百姓来说便是痛苦和灾难。
但要这些人改掉习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可能需要十几年或者几十年的时间,如果太子是从小就在北国长大的穆建铮的话,对待事情的看法和解决事情的方法都不会偏向朔北人,这样才能让北国百姓解脱。
穆建铮明白,这些话是傅柔叫齐眉对自己说的。后宫之中向来母凭子贵,即便傅柔是王后,但她的儿子——自己——不在宫中,便无法真正有安全感。
区区一个安州都尉也敢围杀傅柔,可见朔北的蛮人对傅柔的忌惮和憎恶,穆建铮因此更怀疑是铁奴纵容蛮人看不起傅柔,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傅柔想接自己回王宫稳固自己的地位。
蛮人或铁奴惧怕傅柔的能力,不愿让她过多接触权力。
也许,在蛮人看来,杀掉自己,彻底毁掉傅柔的子嗣,等到立了太子、太子长大,傅柔的权力便被一点点剥夺了。
此时见穆砺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穆建铮皱了皱眉头,仍旧坚持道:“爹,还是我和你去,有什么变故,我可以回来报信。”
“大当家,我们去就好了,大公子无需再下水。”一旁的船伙计主动道。
“还是我去。”沈弄璋突然道,“这里我水性最好,过去将他们引过来,瀚云还能抢他们的竹排,顺道捉活口。”
“水凉……”穆砺琛本就是这样的打算,但又担心凉水会伤沈弄璋的身体。
沈弄璋对他嫣然一笑,说道:“游一游反倒暖和。”
话音一落,人已缓缓进入水中,水面只慢悠悠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沈弄璋的身影已然不见。
“我也去!”穆建铮不听劝阻,趁穆砺琛分神看着沈弄璋之际,倏地滑进水里,紧追沈弄璋而去。
夜色沉沉,看不出去多远。
两架竹排漂在水面上,十几个人绕着客船残骸用竹篙翻弄着破碎的各种木板,检查是否有尸体漂浮。
“怎么会一条尸体都没有。”
“我听到有孩子的喊声,大人可能逃走,孩子总不会也逃走了。”
“不会被石头砸中,沉到河底了吧。”
“哪有那么巧。”
“如果找不到尸体怎么办?对方不看到尸体,不会付钱的。”
“如果找不到尸体,他们就还在这河两岸附近。想要上山,只有这里一条小路,其他都是绝壁,守住这里,再向两边寻找即可。”
“是不是要多找些人来。那里有瀚船帮的当家人,启河帮都栽在他手里,应该很难对付。”
“他们泡在水里这么久,夜里又这么凉,身体一定支撑不住。什么船帮当家都冻成落汤鸡了,找到他们杀了便可以交差了。”
“哈哈,也是!倒是很想看瀚船帮当家人的狼狈模样。”
哈哈的笑声不断,显然这些人已沉浸在“杀掉”瀚船帮当家人的喜悦和骄傲之中。
“咕嘟”一声,竹排边冒出一个气泡,但大笑着翻找尸体的人们并没有发现。
突然,沈弄璋和穆建铮自水里窜出来,手中的刀剑在夜间划出两道带着水花的银线,划向竹排上的所有在攻击范围内的人腿!
猝不及防的偷袭引起惊叫声连连,有人捂着小腿尖叫,有人大喊:
“在水里!他们还在水里!”
“好像一大一小,只有两个人!”
“追!”
在沈弄璋和穆建铮不再潜游,而是疾速游离时,后面竹排上的人也迅速调换位置,替换下伤者,快速划动木桨追击前面时隐时现的两个人影。
穆建铮人虽小,却极好强,拼命甩动手臂向前游,努力不落在沈弄璋身后。
沈弄璋特意放慢了速度与穆建铮平齐,给他减轻压力,同时警惕地看着与后面的竹排的距离。
眼看着竹排即将追上来,沈弄璋拉住穆建铮的衣摆,悄声道:“准备,潜下去。”
穆建铮闻言立即猛吸一大口气,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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