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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瑶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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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未掌灯,那黑影悄悄摸索到院中,见暖阁的灯都已熄灭,面露喜色,正准备趁孟璟不在,给这不知数的小蹄子一点教训,抬脚便往明间跑,哪知刚迈出去两步,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双脚被绳索一缠再迅速收紧,他整个人就这么倒挂在了这株梧桐树上。
  他这人向来有色心没色胆,哪敢动孟璟的人,就连之前东侧院那些人,他也不敢当真下手,只得最后孟璟开了口赏他,他这才欢天喜地地收了,更别说这好歹是孟璟明媒正娶进来的正牌夫人。
  那日假山后头偶遇,也不过是因为他知孟璟不在府上,又从来不来楚怀婵这地儿,她没法子向他嚼舌根吹枕边风,这才鬼迷心窍地出言不逊。但方才她狠狠瞪他的那一眼,实在是让他心下不爽,这才大着胆子来寻她,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可到了眼下这境地,他才知中了她的激将法,又不敢大叫引来旁人,只得四下挥舞双臂寻求脱身之法,却不料右手在不小心间划到了异物,“嗡嗡”的声响随即环绕在耳边,他的身体比意识更先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玩意儿,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时夏听得动静,透过明间的窗棂往外看了眼,回来冲楚怀婵道:“是三爷,正鬼哭狼嚎呢。”
  “那就让他嚎会儿吧,就这动静,马上就会有人去禀老夫人,也好,这会儿老夫人正带着大家伙游园赏月呢,人都在呢。”她往榻上去,不甚在意地道,“等会儿就说我喝了些药,早歇下了。”
  “是。”时夏高高兴兴地应下,又躲明间后面偷乐了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推开门去看孟琸,随即惊呼一声,“三爷你怎么了?!快来人啊,三爷被蜜蜂蛰了!”
  院里兵荒马乱,秋日里的野蜂蜇人劲儿大,外头进来的仆役不敢冒死上前,随意扑腾了两下就纷纷退开了。
  老夫人果然很快带着众人过来,瞧见这情形,心立时一梗,毕竟这是她最亲近的孙辈,赶紧喝人赶蜂的赶蜂,放人下来的放人下来。
  闻讯赶来的侍卫大着胆子上前将孟琸放了下来,他整张脸已经被蜇成了猪头,孟璇见这惨状,先一步哭出声来:“哥!”
  她忿忿地盯了明间一眼,冲老夫人道:“老祖宗,您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事情出在这地儿,您不找您的好孙媳妇儿问问怎么回事吗?”
  老夫人盯她一眼:“我不知道吗!要你多嘴?”
  孟璇噎住,心有不忿地闭了嘴。
  老夫人招手唤人:“先把人抬出去,快去请郎中!”
  下面人上来抬着孟琸就往外走,方才一直没出声的大夫人赵氏往路中间一站:“等会儿。”
  孟淳方才嫌游园没意思先一步回去了,二夫人张氏不得不站出来和她对上:“大嫂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有什么话,也得先送我儿去看郎中吧,这秋日里的蜂,谁知有毒没毒?若是有个好歹,大嫂担罪过吗?”
  “我担便我担!”
  “弟妹心疼自己儿子,可我也心疼我儿和儿媳。”赵氏环视了一周,目光森冷如铁,“就算我儿如今落魄了,但也轮不到你们这群人来欺负!”
  她看向那群仆役,仆役被她目光一激,手一哆嗦,径直将孟琸摔到了地上,孟琸立时疼到哭天喊地。
  赵氏狠狠盯了他一眼:“这大半夜的,老三,你若交代不出你今日到这儿做什么来了,就休想安生从这儿出去!”
  老夫人看孟琸不住地往身上抓挠,光脸上都肿成这样,还不知身上是何惨状,心下一片惶惶然,不由乱了阵脚。
  毕竟她虽最疼孟璟,但孟璟的性子,始终和她不太亲近。二房这边又因老大和继母不和,离家之后不再回来,如今算是仅有孟琸这一根独苗。
  她犹豫了一瞬,站到了孟琸身旁,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不让你问话,人在府里还能跑了不成?看完郎中再问也不晚。”
  赵氏深深看她一眼:“老祖宗,老三是您的孙儿不假,孟璟就不是了么?”
  老夫人迟疑了下,但毕竟人命关天,仍是挥手示意将人先抬出去再说。
  “休想!”
  “来人,把院门给我堵死了!”赵氏没留丝毫情面,“今夜上夜的人全部给我拿下,待会儿挨个审问!还有,去请二少夫人出来。”
  下人们待在原地左右为难,一头是先武安伯的夫人,一头是西平侯的夫人,还是远支宗室之女,各自的男人一个早早走了,一个长年缠绵病榻,但这两个身有诰命的女人顶在一块儿,一年轻一年长,偏偏气势不相上下,连累他们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僵持了半晌,最终还是有人拿了棍棒往院门口一站,将院门彻底堵死了。
  老夫人担心孟琸的伤势,怒喝了一声:“赵氏,我看你就是欺负我老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我便问你一句,这府里是不是你当家?”
  “不是。”
  “既然不是,这些人便不归你调拨。”
  老夫人正要呵斥下人退开,明间的门在此刻轻轻打开,“吱呀”一声吸引了大多数的战火,楚怀婵往门口一站,似是被院中景象惊到,先是愣了会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老夫人问她:“楚氏,你方才在做什么?”
  时夏忙将楚怀婵方才交代的话回了。
  二夫人张氏听出来些许不对劲,冷笑了声:“敢情给我儿下套呢?这院里这么大动静,喝什么药了,能不省人事到这个地步?”
  楚怀婵缓缓走到她跟前,缓缓道:“二婶这话就不太对了吧,脚长在三爷身上,三爷若不摸黑跑这儿来,这套哪下得到他头上?”
  “我看你就、就是胡搅蛮缠!”张氏理亏,再加担心与生气夹杂,竟然有些口齿不清。
  老夫人回过神来,冷声问:“楚氏,你这丫鬟方才说的话可有半分虚假?”
  “老祖宗若不信,那自然就是假。”楚怀婵淡淡道。
  老夫人急火攻心,几乎要立不住,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栖月阁今晚上夜的人,全都给我押上来,就地审。横竖若不说清楚,咱们西平侯夫人也不会让人踏出这院儿。不就是要争个理么,反正上夜的就那么几个人,给我拖上来挨个审。”
  赵氏补了句:“去外院审。敛秋,时夏,你俩一并出去,老实答话。”
  下头又兵荒马乱了一阵,孟琸还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孟珣不知从哪儿端了盘绿豆糕过来,往阶上一坐,吃得正香,听见孟琸的声音,迟疑了下,走到下边来,拿了块绿豆糕往他嘴里一塞:“三哥饿了吧,垫垫肚子。”
  孟琸脸已肿成猪头,一点力都发不得,哪里还咬得动绿豆糕,甚至连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这块不起眼的绿豆糕冰得他牙疼腮帮子也疼,竟然就这么堵住了这令人厌烦的哼唧声。
  孟珣干完这坏事,蹲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三哥胆子也太大了吧,连我哥的人都敢打主意,等一会儿他回来,我便立刻过去告诉他。”
  孟琸今夜本也是鬼迷心窍才敢做出这事,此刻听得这名字,身子抖如筛糠。
  孟珣见他这怂样,没忍住嗤笑了声,面不改色地坐回台阶上继续看戏。
  楚怀婵趁众人不注意,给赵氏做了个无声的口型。赵氏辨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这场大戏原是这丫头瞎搞出来的,稍微点头示意了下,方才那股子因护犊子而生出来的怒火瞬间松下去不少,唇角甚至微不可觉地弯了弯。
  老夫人看过来,目光落在楚怀婵身上,楚怀婵站出来:“事情发生在我这地儿,左右我脱不了干系,老祖宗若要问话,我自然也不敢不听。”
  她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们进明间说话。
  老夫人先命人将孟琸抬进西梢间守着,又引了众人进明间,等她在主位落座后,赵氏和张氏也分别在下首两端落了座。
  老夫人示意了下,身边的大丫头递了个蒲团给楚怀婵。
  她默默接过来,一句闲话也没说,安安分分地往下首一跪。
  老夫人还没出声,二夫人张氏已经气昏了头,径直问:“楚氏,我只问你一句,你说我儿夜闯栖月阁,可他为什么夜闯?”
  楚怀婵:“……?这问题,二婶似乎还是亲自去问三爷比较合适吧?”
  这话一问完,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再问的,毕竟小叔子夜闯嫂子院子,还落到如此难堪的地步,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室内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老夫人沉吟了许久,才问了个听起来很不雅的问题:“你是怎么把人挂树上去的?”
  楚怀婵失笑,又觉得不该在这等场景下嘲讽那个既没胆子又没脑子的色鬼,赶紧凛了神色,低声回道:“回老祖宗,人不是我挂上去的,是院里设了机关。机关也不是我设的,是二爷叫人弄的,说是怕府里有些心眼不干净的人。”
  赵氏看过来,楚怀婵不着痕迹地避过了她这打量的目光。
  赵氏倒没顾忌一旁两位急火攻心的妇人,轻轻笑出声来。
  好歹知道借孟璟的势了啊,也算是有长进了。


第25章 
  一提到孟璟,老夫人和张氏的气焰就消下去了一大半,屋内好一会儿没人吭声。
  老夫人心里头那点愧疚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意似乎又缓缓升了起来,一时之间倒忘了重伤的孟琸,迟疑了下,问了句:“谁动的手?”
  楚怀婵道:“二爷身边常跟的小厮,叫东流,刚刚才回府。”
  扶舟东流这两个名字老夫人自然不会不知,她冷静了会儿,吩咐道:“去叫过来,一并扔到外头好好审。”
  室内没人再说话,就这么沉默了一刻钟有余,赵氏忽然出声:“老祖宗也不能太偏心,光是审问这头的人,似乎也太不公平了点。”
  张氏问:“你什么意思?”
  “孟琸呢?他身边伺候的人呢?府里的巡防侍卫呢,都干什么吃的?”赵氏盯她一眼,“府里的事都是弟妹说了算,如今不妨告诉告诉我,这么多的侍卫,是怎么容你的好儿子夜半闯进他嫂子的院子的?”
  老夫人手拄在龙头拐上,慢慢捋清楚了今夜这出大戏的意思,但这些事合该这些年轻小辈来争,和她这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总归没什么关系了,于是没出声。
  张氏笑了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从前大嫂没什么精力管家,我好歹辛辛苦苦帮着操持了整整五年,如今儿媳进门了,有人可以帮衬着了,这便想着过河拆桥了?”
  “弟妹这五年的所作所为与‘辛苦操劳’,我都看在眼里。你也不必含沙射影,我只是就事论事。”
  外头有人进来回禀:“老夫人,阅微堂的小厮招认说确实是他在二少夫人院里设的机关,主要是以防万一,谁知当真有不长眼的闯进……”
  他还没说完,老夫人打断了他后半截难听话,问:“其他人呢?”
  “栖月阁上夜的说,今日中秋节,二少夫人恩典放众人回家吃月饼,今夜外院无人上夜,内院只有两个大丫头并几个在外间供差遣的小丫鬟,都说二少夫人一回来就说不舒服,早早喝完药歇下了。”
  “这头的人总归没什么疑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把脏水往这边泼吧。老祖宗,您不如还是问问弟妹,我刚才的问题她怎么答?”
  老夫人龙头拐击在地上,惊起一声巨响:“张氏,你说。”
  二夫人张氏见她动了怒,也不再帮着说话了,忙跪下去,哆哆嗦嗦地道:“老祖宗,这巡防就是平素安排下去的啊,您也过目过的啊。想是今日过节,侍卫们偷懒了也未可知。”
  老夫人道:“那便把侍卫也给我拿下,好好审。”
  张氏忙磕头,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哭腔:“别啊,老祖宗,侍卫人太多了……琸儿正要说亲呢。”
  孟琸倒也不是个省心的,常去勾栏瓦舍不说,也还养有外室,虽不像孟璟因为身份的原因能在京师里传上一嘴,但在宣府这地儿,也不算不为人知,虽有着国公府的庇佑,说个好姑娘倒不是难事,但如果妄图染指自家嫂子这等腌臜事传开了,意义自然不一样。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没出声。
  赵氏看向楚怀婵,楚怀婵摇头示意她无碍,这才开了口:“弟妹说得有理,嘴长在各人身上,日后这话怎么传,也不是随便就能控制得住的。”
  张氏虽不知她为何态度陡转,但也带了几分欣喜看向她,却听她道:“总之,今晚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孟琸他没能进得了栖月阁明间的大门。公道自在人心……”
  她刻意顿了好一会儿,张氏才明白过来这真的是个局,既然楚怀婵早有准备,明明可以把陷阱设在外头,不必非要引孟琸进自己院里惹出事端。但若在外头……人都是她管着,事情自然很好摁下去,断不会像如今这般,他们一点主动权都握不到。
  只是自个儿那不争气的儿子还当真不长脑子,非往火坑里头跳,但到底是独子,她也没法子当真舍掉这不成器的。
  她绞了绞绢帕,放低姿态道:“大嫂说得是。公道自在人心,琸儿有错,我代他向大哥大嫂赔个罪。”
  赵氏看了眼楚怀婵,她只好接道:“也给侄儿侄媳赔个罪。”
  “养而不教,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日后我也没有脸面再管教下人,账房和库房的钥匙,外加这五年的账簿,我一会子会亲自送到槐荣堂给大嫂过目。”
  赵氏默了会,点了点头:“依我看,这事也就不必闹太大了。”
  二夫人忙应和说是。
  老夫人见两人谈好了,知赵氏其实也没有当真要讯问孟琸的意思,问:“眼下我能把人带走了?”
  赵氏点头:“老祖宗请便。”
  老夫人看了楚怀婵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带人撤了出去。
  赵氏把今夜涉及到的仆役丫鬟全部召在一起,让敛秋挨个清点完后,吩咐道:“把名儿记下,全部划到阅微堂伺候。”
  “啊?二爷肯吗?”
  “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划过去。”赵氏怒气未消,说这话时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又反应过来其实她也使唤不了孟璟,只好低声补了句,“他媳妇儿的事,烂摊子不该他帮着收拾?”
  “啊?”敛秋忙愣了下,赶紧应和道,“对对对,夫人说得是。”
  赵氏这才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今夜的事,一字不得再提。否则,日后在阅微堂伺候,二爷待下,你们知道的。”
  众人哆哆嗦嗦地应下,她又补道:“每人月钱涨一半。”
  恩威并施,众人喜忧参半地应下,东流干脆顺路把人都领了回去。
  他进门的时候,孟璟刚好回来转了一趟,正要出门,见这阵势,愣了下,问:“就出去了几天,院里的人都死绝了?”
  东流:“……不是,是夫人说院里的人手太少,给您拨点过来,以后可以十人伺候更衣,二十人伺候用膳,人实在太多没活可干的话,让您没事就叫人出去打扫打扫后花园侍弄侍弄花花草草也行,或者……”
  “打住。”孟璟看他一眼,“把人搁那儿,你给我过来。”
  “是。”东流忙跟着他进了客厅,赶在他手痒之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孟璟在他那把紫檀木太师椅上坐了许久,憋出几声闷笑来:“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啊?”
  “狐假虎威的本事倒是不小。”
  “少夫人借您的势,不也是应当的么?”东流见他还有心思想这个,皇帝不急太监急,“主子诶,都有人敢心怀不轨了,您还不在意啊?这亏得是少夫人脑子灵活,若换个傻的……”
  “这丫头可不是个傻的,机灵着呢。”
  哦,东流一脸冷漠,您媳妇儿爱怎么夸就怎么夸吧,反正也不干他的事。
  孟璟琢磨了会儿,疑惑道:“不过这家有什么可当的?数银子调遣人这么麻烦的事,母亲如今肯定没精力管,到时候不还是要交给她。年纪这么大点儿,倒不怕事多压身。交给二房操持着,就算给他们占点便宜,但图个省心不也挺好?”
  东流见他语气认真,似是当真疑惑,想了好半天,才回道:“少夫人瞧着倒像是个想认真过日子的。”
  孟璟看他一眼,思忖了会儿,没接话。
  东流试探问:“那人都留下了?”
  “让万叔看着办,内院少安排点人,若太吵,拿他是问。”
  “诶好,那我去给他知会声。”
  “还有,吩咐下去,不得再提这事。”他语气不自觉地重了些,“若有敢乱嚼少夫人舌根的,直接乱棍打死。”
  东流应下,见他起了身,想起他方才也是要出门,多了句嘴:“主子这是要赶去给夫人请安?也快到子时了,您赶紧去,夫人这几年面上虽同您置着气,但心底总是盼着每月朔望这二日的。”
  孟璟今夜被楚怀婵这一出给逗乐,难得没计较他嘴碎,左脚刚跨出门槛,又顿住脚步,吩咐道:“把万叔拨过去给她。”
  “诶好,”东流应下,“万叔从前能帮着夫人管侯府,如今国公府里这点事定然也不是难事,少夫人想必轻松许多。”
  孟璟回头看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个不太和善的笑来,东流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语速飞快:“好的,我明白了。是万叔办事不力惹恼了您,等他把这批人都安顿好,我立刻把他给撵出去。”
  孟璟这才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又问起别的事:“教训够吗?”
  “啊?”东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孟琸,小小吃惊了下,毕竟老侯爷对二房很是宽仁,孟璟对他这个父亲向来又敬重有加,虽看不上二房那等小人,但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搭理,更不会和他们计较。
  他思忖了会儿,老实道:“少夫人瞧着像是个和善的,但偏偏下手没留情,我悄悄看了几眼,腿根都肿完了,得有好几个月下不了地吧。依我看,要不是顾忌着这是您兄弟,给您点面子,少夫人能直接把这人废了。”
  孟璟虽觉着这话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还是没忍住嗤笑了声:“能从这丫头那儿讨到便宜的,那也得是个奇人。”
  东流称是,他又问道:“孟琸中举了吗?”
  “暂时没呢,秋闱刚结束,说是这次应该有希望。”
  “刚考完都不安生。”孟璟缓缓拨着念珠,沉声道,“帮那丫头再给他补点教训。现今学台是谁?”
  “高叔元。”
  “熟人啊。那正好,不必找别人了,直接派人过去打声招呼,孟琸要中了,让他仔细督察院的笔杆子。”
  东流应下,他又补道:“还有,去趟巡抚衙门,问问府台大人,就说上次的事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臬司衙门为何仍没能查出一二,剩下的事叫他们自己看着办。”
  东流一愣,毕竟要拿孟琸是问还很正常,这俩兄弟间没什么情分在。但毕竟侯爷他们两兄弟是相扶持着过来的,孟璟平时虽瞧不上那一大家子,但一般总会多少给他这个二叔一点面子,他不太确定地问:“这是要问二老爷的罪?”
  他话刚出口,随即又明白过来,涉及到鞑靼,若查不出来龙去脉,担责的自然不会只是一个小小推官,这责,定也不是一个推官就能担下来的。这意思,自然只是给孟淳一个小教训。毕竟子不教,父之过。
  见他久不应声,孟璟道:“你这脑子,我看塞回娘胎回炉重造一回,再修炼上几年,大概也就能比得上孟珣那个心智不全的八岁小儿了。”
  心智不全?这是连自个儿弟弟都挤兑上了?
  东流“唰”地站直了身子,连连摆手:“不不不,免了吧,我娘都去了好些年了,您还是别劳烦她老人家了。”
  他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送瘟神:“您慢走。”


第26章 
  孟璟到槐荣堂的时候,已近子时。
  中天映月明,他在垂花门前住了脚,立在院中那棵久经年月的老槐树下,仰头去看从枝叶缝隙里漏下的清辉。
  他站了一刻钟,二夫人张氏从客厅内出来,一见到他回了府,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又煞白了几分,毕竟这人回来的头一年,曾当着她的面漫不经心地取过两个她不小心放进阅微堂的探子的性命。自此之后,但凡涉及到他的事,她都只敢亲自过来问过他的意思才敢行事。
  可他今晚没什么怒意,甚至还淡淡笑了笑,隔着远远地同她见了个礼:“二婶。”
  这看起来还算和善的笑倒惹得她毛骨悚然,毕竟是她儿子有错在先,她不敢再生事端惹这煞神,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逃命似的疾步出了院门。
  里头丫鬟过来请他进去,赵氏目光正落在账簿上,她随手翻了几页,正要和楚怀婵交代几句什么,见他进来,住了声。
  “母亲。”孟璟行过礼,略带歉意地道,“回来晚了,母亲见谅。”
  赵氏看了他好一会儿,目光又移向侍立在身侧的楚怀婵,楚怀婵客客气气地同孟璟见礼:“见过小侯爷。”
  孟璟也不在意她如此生分,微微点头算是见过。
  赵氏见两人这般客套,摇了摇头,转头冲楚怀婵道:“折腾了半宿,也该累了,先回去吧。好生休息,明早不必过来请安了。”
  楚怀婵应下,施然告退。
  赵氏送她到门口,目送她出了院门,这才回到上首落了座。
  孟璟见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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