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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瑶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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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动,默默抱着膝坐在那儿,甚至还将脚藏进了中衣下。
  孟璟下意识地望了眼窗外,他这张嘴,只言片语间降过敌帅、设计取过人命,独独没有……哄过女人。
  他犹豫了下,轻声道:“习惯使然,抱歉。”
  他这话没什么惯常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也没有讥讽的内涵,对他而言,已算是很有诚意了。
  但她压根就不是在意这个啊,她憋了好一会,见他还没有要转身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能不能走开点儿?”
  “啊?”孟璟怔了会,随后“哦”了声,自个儿到了门口,唤丫鬟重新拿床被子进来。
  楚怀婵趁着这空当,飞速穿好鞋到了床上。
  孟璟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被子,重新折返回来,先替她盖上,才上了床。
  两人都没再说话,等躺了好一会,楚怀婵忽然听到了窗户响了声,她翻了个身朝外,看见孟璟忽然起了身,随即数道黑影一闪而入,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了声。
  孟璟皱了皱眉,反手将被子往上一提,盖住了她脑袋。
  “别看。”
  到底是新婚之日,除了他从不离身的那把匕首,屋内并无其他兵器,扶舟和东流赶紧破门而入,扔给他一把刀。
  两方酣斗起来,锐器撞击声和利刃入体声不绝于耳。
  楚怀婵隔着被子听了好一会儿,悄悄将被角揭起一角,借着闪电的光,她只简单扫了一眼,看到不少横陈的尸体,吓得一哆嗦。
  孟璟回头盯她一眼,她又缩回被中,她在黑暗里想,原来真是习惯使然啊,睡个觉都不安心,镇国公的后人,有过一日安生日子吗?
  没隔一会儿,她又悄悄看了一眼,其实孟璟动起来的时候,确实看不出来腿脚不便,甚至比他那些手下都要灵活许多,功夫自然也不差。
  他只穿了一件素色中衣,偶有鲜血溅上,竟也不觉可怖。
  她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为了搭救东流一把,将背后暴露给了敌人。敌人也未曾手软,知他右腿不便,手起刀落,径直往他左膝而去。
  利刃入体,鲜血溅上中衣,染红一大片,她咬了咬唇,才迫自己没叫出声来。
  孟璟往后疾退出战圈,坐在了榻沿。
  她再看向他,他脸色苍白得可怕,她有些不忍地问:“怎么样了?”
  “死不了。”
  他反手将被子往上一提,再度将她盖住:“看什么看。”
  他坐了会儿,冷眼看着火速赶来的侍卫将这间屋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来者虽不善,但到底也没能躲过这铜墙铁板,悉数被歼灭。
  扶舟凑上来问伤势,他却只是吩咐:“不碍事,赶紧处理干净。”
  等屋内被清洗干净,他俯下身子,稍微提高了点声音,问楚怀婵:“换间屋子?”
  “好。”声音隔着被子嗡嗡地传出来。
  扶舟扶了他出去,他冲赶过来的时夏做了个手势,时夏赶紧进来伺候她宽衣,等她收拾好,进来一个丫鬟敛秋引她们去换到西暖阁去:“二爷说请少夫人先休息,不必等他了。”
  “二爷?”楚怀婵愣了下。
  敛秋反应过来,解释道:“国公府里这一辈两房拉通排下来的,大爷是二房那头的,一早成家生子去南直隶做官了。”
  楚怀婵看向她,她又道:“奴婢是大夫人跟前伺候的,名敛秋,大夫人拨奴婢过来伺候您,本想明早再同您交代,谁知出了点儿小事,就提前让奴婢过来了。”
  “小事?”
  敛秋笑了笑:“常事。”
  楚怀婵:“……”
  兵家重镇这么可怕的吗?
  她心魂未定,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小侯爷在哪儿呢?”
  “去上药了。”
  “带我去瞧瞧吧。”她笑了笑。
  “真是小事,大夫人都没在意。”
  敛秋话出口,见她没有应和的意思,只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引她出门,却不是去其他屋子,而是左拐右拐地往院门走。
  她还没开口,时夏先出了声:“小侯爷平素不住这边?”
  “嗯。这是划给少夫人的院子,二爷喜静,住得比较偏。”敛秋将灯笼往楚怀婵跟前掌了掌,“阅微堂远,在后花园里头,得走一刻钟呢,您当心脚下。”
  她们到别院门口时,小厮刚送走一批听闻消息跟过来探望的宾客,敛秋讶异道:“二爷惯来不见客的,自择了阅微堂住下,直接叫人筑了道围墙将后花园东边一块封了,说是花园里头做事的仆役多,吵得人不得安生。平时这边一般没人往来,今日怎这般奇怪?”
  楚怀婵顿住脚步,犹豫了下要不要进去。
  敛秋失笑:“二爷也不是不让人进,只是让人等闲无事别来扰他而已。”
  她这才进了门,等到前厅外,太医正在给孟璟包扎,她立在门口,准备等人都走了再进,孟璟却先一步抬头,见是她,下意识地讥讽了句:“不是在打雷,也不怕被雷公收了命?”
  “要你管。”
  楚怀婵先还了句嘴,随即意识到不太对劲,猛地抬眼看向他。
  他耸耸肩,无所谓地道:“你们小姑娘不都怕这个?”
  她那颗心又缓缓放回去,试探问:“我能进吗?”
  “随你。”
  她进门,敛秋赶紧为她搬了把椅子,她坐在孟璟前头,看了好一会,还是不忍去看那伤口,目光躲躲闪闪的。
  孟璟抬头觑她一眼:“胆小就回去。”
  她睨他一眼,又不吭声了,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膝盖弯看。
  太医包扎完,叹了口气:“小侯爷可务必好生养着,您这左腿本就好了才半年多,这下又受重伤,稍有不慎,怕有个万一啊。”
  楚怀婵抬眼看他,他这才收回一直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她的目光,整个人似没什么生气,低声冲太医道:“有劳。”
  “等小侯爷外伤好全,我也就该回京了,您不必客气。”
  太医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虽说他是奉命来替西平侯把脉诊治的,孟璟却压根儿一次都没让他见过正主,今夜却又特地派人传了他过来问诊,这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了。这趟浑水不是他能蹚得起的,眼下归京复命日期将近,他自然不会闲着没事给自个儿找事,赶紧躬身告退。
  等太医退下,楚怀婵迟疑了下,想要开口,又不知说什么,最后只好问:“疼得厉害么?”
  “你说呢?”他冲她掀了掀眼皮。
  她神色有些黯然,他抬了抬下巴:“路远,先回吧,早点休息。”
  “哦。”她闷闷地走出去。
  “我一会儿便过来。”
  他补了一句。


第12章 
  楚怀婵几乎从他这话里听出了几分柔意,闷闷地应了声“好”,这才继续往外走。
  等出了院门,她问敛秋:“他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啊?”
  “嗯?”敛秋没懂。
  “不然他那些人怎么也不来看看他?”
  这话问得不算直接,敛秋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意思,没忍住笑了声,轻声禀道:“二爷不准她们进别院的。”
  “你刚不说没说不让人进么?”
  “别人是没说过,但那几位确实不让进的。”她犹豫了下,又补道,“您是正妻,又是皇上赐的婚,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点了点头,心想这个新婚夜还真是够有意思的,先是被自个儿夫君一脚从床上掀下来摔了个狗啃泥,之后又莫名其妙在家里遭遇了场刺杀。能把新婚夜搞成她这样的,怕是天下独一份。
  她摁下诸多心绪,沉默着往回走。
  …
  等众人都散去了,扶舟赶紧叫人守好院门,又引了孟璟回暖阁软榻上躺好,这才将太医方才包扎好的物什一并剪除,飞速将药粉悉数清除干净,拿出新药来重新上药。
  药粉沾上伤口,孟璟疼得“嘶”了声,他迟疑了会儿,问:“主子当初是故意受的陈景元那一刀吧?就算您这几年功夫荒废了些,他也不能是您对手。”
  孟璟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景元这老滑头,这一刀下手这么狠就罢了,更连下毒的法子都使得出来。若换了旁人,这一刀下去立刻就站不起来了。”扶舟叹了口气,“主子当初就不该故意受他那一刀。”
  “不受他那一刀,当日就露馅了。”
  扶舟没吭声,就算孟璟动武时速度确实能胜过常人,但毕竟右腿没好全,不可能完全控制得住异样,陈景元那猫眼睛,必然能看出来不对劲。
  “毒不是他下的。”孟璟往下蹭了点,将膝盖弯完全垂在榻外,方便他动手,“他若当真要下毒,不如当初直接毒死我,日后随便称句暴毙之类的也就结了。”
  扶舟怔了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万岁爷?”
  孟璟垂眸笑了笑,这毒药遇外伤方起反应,令伤口日趋溃烂,久不愈合。半个月了,一点刀伤,竟然越治越严重。
  当日宴上他未曾进食,若当真是在宫里头招来的祸事,只可能是因为云台上的茶和酒。况且,当日皇帝那么随意地就放过了他,必然还有后招,也证实了他这个推断。
  只是,方才那个恨不得将自己裹成蚕茧的小丫头,有胆在他酒里加姜,有胆在里头放毒药么?
  他没答话,扶舟却从他这沉默里得出了答案,但还是越想越委屈:“那便罢了,可主子今夜又受这一刀,何必呢?”
  “总不能让太医白来一趟不是?他也快到回京复命的时候了。”
  扶舟怔了会儿,试探问:“就算那太医实在碍事,返京路上也随便都能料理干净了。主子今晚唱这一出,是为防少夫人?”
  云台赐酒,若不是他,这药不会损忠臣半点毫毛,若当真是他,久治不愈,随行太医兴许找不到机会,但楚怀婵……几次照面打下来,这人实在算不上笨,几乎还有几分小机灵,若是有朝一日在她跟前露了陷,也未必算得上稀奇事。
  况且,不管她刚才出于什么原因,总之差点碰到了他的伤,后来也确确实实一直在盯着他的伤看,还是保险起见的好。反正旧伤死活好不了,再来一刀,兴许以毒攻毒有奇效也未可知。
  扶舟见他不说话,一边忙活一边自顾自地道:“少夫人年纪还小呢,我觉着不像。”
  “这丫头,别的不说,心思是活络的。”他顿了顿,“至于胆子……则说不好,看看再说。”
  “也是,毕竟是楚见濡的女儿。”
  扶舟目光落在他膝上,迟疑了会儿,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只不过,这一刀下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有银无银,皇帝的猜忌也不会少。罪名坐不实,让他没法子光明正大拿我开刀就成,管他怎么想。”
  扶舟应了声“是”,又叹了句:“主子受罪了。”
  “无妨,多大的罪都过来了,这算什么。”
  扶舟颔首,语气里还是带着股子心疼:“这几日事多,您赶紧回去歇息吧,明儿还得应付别的呢。”
  他起身走了两步,扶舟把轮椅推过来,试探劝道:“劳主子先忍着些,药我再抓紧想想法子。眼下您要不还是用着吧,少夫人那儿路远,少走几步,多少能缓点痛。”
  他摆了摆手,先一步开门出去了,声音顺着风传过来:“这劳什子,都坐了四五年了,这辈子都不想再瞧见了,扔了。”
  他拖着步子缓缓走回去,没了那些碍眼的大红双喜,这屋子实在是清净了许多。
  楚怀婵还没睡,瞧见他回来,迟疑了下,问:“好些了么?”
  “你以为有灵丹呢?”
  他话出口,见她目光里确实带着几分关切,又觉有些过了,但每次一见着这姑娘,他实在是忍不住想呛上几句,连他自个儿都控制不住。
  她难得没反驳,安安静静地将发间最后一支木兰簪子取下,青丝如瀑,衬出一分别样的柔和来。
  二人安安静静地躺下,屋外大雨瓢泼。
  屋内,孟璟疼得受不住,睁着眼等天明。
  兴许是方才这阵风波,楚怀婵也一直没睡着,到后来,惊雷一响,她便跟着一哆嗦,连带着床都一阵颤栗。
  这动静牵动着孟璟的伤口,让他越发心烦意乱,他咬了咬牙:“楚怀婵,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怕打雷?”
  她迟疑了下,眉头皱成一团,老实道:“没。我顶多就是使点小坏,哪敢真做什么坏事?”
  使点儿小坏,他想到那杯酒,没忍住笑了声:“你以前在家也这样?”
  “还好吧,家里就两个姐姐和哥哥,姐姐们嫁人得早,没事只能捉弄我哥玩玩儿。”她没否认这话,但还是强调了一遍,“但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害怕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但其实,在外祖家,还是和四五个表姐妹斗了好些年法的,但她没提这茬。
  他斜觑了她一眼,她腮帮子鼓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和他视线对上,又讪讪地收了回去,压低声音问:“小侯爷,你疼么?”
  都问第三遍了。
  孟璟默默翻了个白眼:“楚怀婵,你家的书都是你自个儿刊印的?”
  “啊?”
  孟璟:“重复的本事倒不差。”
  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先一步将被子往她头上一盖:“睡觉。”
  她往上蹭了蹭,将脑袋露出来透气,没再还嘴,也没再有动静。
  好一会儿,他以为她睡着了,稍微翻了个身,将被压着的左腿稍稍挪动了下。
  她忽然轻轻笑了下:“二爷,谢谢啊。”
  他方才一直有意无意地守在榻前,没让那些人近她的身。
  他发了会儿怔,从京师搬回宣府,因着二叔一家的存在,下人们的称呼也就此变了,但不管怎么说,能这么唤他的,从来只有家里人。
  眼下从她嘴里吐出这个称呼,着实让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没应声,但这一整晚,就这么被膝上的伤和简单的一句称呼牵扯住,半点没能成眠。
  楚怀婵却莫名地安下心来,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日卯时一到,她早早醒来,枕边却已空了,她起身,推开窗户辨天色,大雨方歇,细雨淅沥,院中两株碧桐傲然挺立,苍翠致青。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关上窗户,唤了时夏进来梳妆。
  时夏在旁嘀嘀咕咕:“小姐,今儿不必起这么早的吧?”
  “怎么了?”她随手选了只镯子戴上,“先去给父亲母亲敬茶,再去找老夫人请安,见见叔婶,忙活完也差不多时辰了。头一次,总要谨慎点的。“
  时夏应下,拿了两只钗子在她头上比划来比划去:“牡丹大气,梅花更衬小姐,小姐插哪支都好看。”
  楚怀婵笑笑,随手取过昨夜那支白玉木兰簪,时夏接过来,噘了噘嘴:“小姐惯爱这些素雅的,但这毕竟不是以前在自个儿家里了,也该……”
  她迟疑了下,摆了摆手,语气有些黯然:“算了算了,现在这儿才是家了,小姐开心就好。”
  楚怀婵失笑,伸手将簪子扶正了些。
  敛秋换了盆清水进来,伺候她净手,她细细泡了会,又扫了一眼窗户,使唤时夏:“去问问小侯爷,他去请安么?”
  时夏走到门口,她又补道:“说不去也无碍,我自个儿去也可。”
  时夏蔫蔫儿地应下,刚到院门口,就听阅微堂的小厮过来传话说孟璟让稍微等会儿,他一会儿便过来,又赶紧回屋将这话说与楚怀婵听了。
  楚怀婵没应声,她趁着敛秋出门倒水的空当,轻声道:“奴婢瞧着,好像姑爷也没有传闻里那么不好啊。”
  “倒编排起主子来了?”楚怀婵说是这么说,但也就是开句玩笑,时夏跟了母亲好几年,等她入京时拨给她使唤,三年说短不短,她早已习惯了这丫头的小性子。
  果然,时夏瘪了瘪嘴,忿忿地道:“这不是担心姑爷委屈您么?外头那些话……够难听的。”
  楚怀婵没接话,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等过了两刻钟,孟璟过来,时夏赶紧识相地先一步出了门。
  他看了楚怀婵一眼,她今日选了件榲桲舡的衫子,下配远山紫的月华裙,既显新妇喜庆,又不失雅致,那支玉兰簪子更像是当真要绽放在她发间一般。
  只是,她这发髻高高绾起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太习惯。
  他也就昨日揭盖头时见过一眼她这般装扮,但凤冠繁复,他赶着去前头招呼那些礼部官员,也没看太清,后来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不等他先拆了髻准备休息,他自然没能仔细看上一眼。
  他垂眸看地面,淡淡道:“不必太拘礼,日后请安不必这么早,不去也可。”
  楚怀婵没应和他这句话,只是听出了些别的意思,细细思索了会,才问:“小侯爷以后都不去了?”
  孟璟点头。
  她跟在他身后往北走,敛秋忙在旁边解释了下:“国公府里分东中西三路,老夫人和二房住西边,中间最北边是侯爷和大夫人的院子,叫槐荣堂,您现下的住所在东边。小四爷,就是二爷的弟弟,今年八岁,院子在您屋的正北边,隔得还算近。”
  孟璟听完,补充了一句:“不必理他,烦人精。”
  楚怀婵噘了噘嘴,搁您心里,谁都是烦人精吧?
  他走出去几步,才想起来别的事,接道:“丫鬟仆役不够给敛秋说声即可,她会去办。昨晚那间屋子脏了,等会儿会有人去翻新,眼下你就住西暖阁也行。若当晒,暂且换到东厢房去住也可。”
  楚怀婵“嗯”了声,没说话,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走。
  他迟疑了下,回头看她一眼,道:“若实在介意,换个院子也可,府里空院落多得是。”
  “不必麻烦了,就那儿挺好的,我胆子也没那么小。”她顿了顿,犹豫了会儿才问,“小侯爷以后就一直住阅微堂了么?”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应了一个“嗯”字:“住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称呼参考的《红楼梦》,贾母(老夫人)…①贾赦(赦老爷)邢夫人(大夫人)…贾琏(琏二爷)王熙凤(琏二奶奶)/②贾政(政老爷)王夫人(二夫人)…贾珠(珠大爷)李纨(大奶奶)贾探春(三姑娘)这样子,但是二奶奶这个称呼……由于个人喜好原因,给换了下。


第13章 
  这话一出口,两人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楚怀婵只好仰头去看顺着飞檐而下的雨水,等到了槐荣堂,她才收回目光,乖乖跟在他身后进了北屋。
  她先随孟璟给婆母西平侯夫人赵氏见了礼,再恭恭敬敬地奉了杯茶。
  赵氏接过,抿过一口算个意思,这才问孟璟:“在这儿用早膳还是回去用?”
  “难得来一次,陪母亲吧。”
  赵氏命人上了早已备好的饭菜,都是些当地吃食,楚怀婵动了几筷子便没什么胃口,但也不好拂面子,只得胡乱吞了些,然后规规矩矩地伺候婆母漱口。
  孟璟觑她一眼,冲敛秋递了个眼色,敛秋忙接过她手里的活计:“您歇着,奴婢来就是。”
  赵氏看过来,无声地笑了笑。
  孟璟被她看得莫名尴尬,说先去看看父亲,屋内顿时只剩了楚怀婵,她这才正了色:“二爷身子素来不大好,咱们呐,做女人的,得尽心才是啊。”
  “母亲教训得是。”她恭恭敬敬地回了这句话,心里想的却是,可算了吧,都能随随便便一脚将她踹飞的人了,顶多叫不大方便,哪能叫作身子不大好。
  赵氏叹了口气:“楚阁老家的嫡女么,身份自然是尊贵的,但出嫁从夫,也别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心思要收着些。”
  “母亲说哪里话,是我高攀。”
  “有什么高不高攀的,嫁进来就是我孟家的人了,既是一家人,日后也不必说这么见外的话。”
  赵氏打开一旁的剔红雕漆花卉纹木匣,里头是只凤头钗和一只籽玉手镯。
  赵氏轻轻握过她手,将匣子放进她手心:“凤头钗图个吉利。至于这手镯……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
  她笑了笑:“你俩很是般配。”
  楚怀婵欲要推辞,赵氏阻了她:“新妇进门,见面礼是该的,你若要谢,日后多尽点心便是。”
  她这才恭恭敬敬地收下,又说了几句客套话。
  赵氏深深看她一眼,低声叹了口气:“我这当婆母的,少不得还是要再提点你一遍,出嫁从夫,万事以夫为重。就算家里头……之前有过什么交代,该忘的,就把它忘了。”
  这话明显话中有话,但楚怀婵没听明白后面的意思是什么,只好随口应下。
  “他很少到我这儿来,今日肯陪你过来,还是看重你的。”赵氏意味深长地道,“外头的流言什么的,听听就好,过日子啊……还得自个儿切身体会才行。先入为主,是大弊病。”
  “是,母亲所言,我记下了。”
  “家里还有个弟弟,年纪还小,这两年才开始入学,送到旁宗家塾里去念书了,先生规矩大,兄长成亲也不肯放人,等日后回来再让你见见。”赵氏起了身,“跟过去瞧瞧吧,他在里头等你。”
  楚怀婵告完退,将匣子交给时夏,自个儿往暖阁去,心里还在思虑那一句“就算家里头有过什么交代,该忘的,就把它忘了”。
  她临行前,爹和娘亲确实都叮嘱了许许多多的事,可这些无外乎就是日后要好生孝顺公婆、夫妻当和睦体谅的话,实在当不起单独提上一句,更不会担得起一个“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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