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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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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经过了子时,外头的天穹泼墨一般黑沉,沈苏姀想了想,摇头,莫说这熬一会儿不算什么,只说眼下她心绪烦乱也是断断睡不好的,嬴纵瞧着她的目光便有几分不同寻常,抬手落在她眉间轻轻揉着,忽的一问,“出了何事你要瞒我?”
沈苏姀心头一跳,眼底便有微光明灭,嬴纵看着她这般更确定自己所想,忽然一把握住她的腕子将她拉着走了出去,从侧门而出,一路到了无人侧廊,廊上亮着昏黄的灯火,两人被拉长的身影交叠着投在地上,静谧的夜色之中,嬴纵的声音低沉若水,“今日见你之时你便有些不对劲,次次看我时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苏姀指尖轻颤,看着嬴纵关切的眸子眼底几番纠结,终是浅吸了口气道,“皇上有意将华庭嫁去北魏,圣旨已经写好,只等下发了。”
嬴纵顿时挑眉,“从何得知?可靠吗?”
沈苏姀便垂了眸,“是下午全福和路嬷嬷私话之时我偷听到的,太后动怒,除了为了苏阀的事之外恐怕还和此事有关。”
嬴纵眼底便有几分了然,握了握她的手,“你想怎么做?”
沈苏姀深吸口气,“这件事只有太后有法子,眼下只能等太后醒来……”
嬴纵眼底露出两分深思,“好,那便先等皇祖母醒来,你不必担心,便是皇祖母这边出了岔子,亦有旁的法子帮华庭脱身。”
这话到底是安了沈苏姀的心,她轻轻呼出口气,微闭着眸子倚到了嬴纵怀中去,然而还未得片刻安宁,两人十多步之外却忽的响起一阵轻响,那声音并不大,倒好像是丝绸拂过栏杆的声音,然而对于沈苏姀和嬴纵来说却是足以,沈苏姀身子一正,和嬴纵四目相对一瞬齐齐看向了嬴纵身后的回廊拐角,嬴纵轻喝一声,“谁在那里?”
话音落定,默了默才响起一阵衣衫窸窣之声,便见一道身影从那拐角处走出,却是面色有些尴尬的嬴华阳,她轻咳一声,看着嬴纵和沈苏姀有些不自在,“是我……”
看她那有些羞窘的表情沈苏姀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将落在嬴纵腰侧的手放了下来,口中镇定道,“公主是要去看太后娘娘?”
嬴华阳点了点头,“睡了一会子便醒了,便想来看看。”
沈苏姀恍然,却是淡笑道,“太后娘娘眼下还没醒的势头,公主还是再去睡一会儿,等太后这边有了动静,自然派人去叫您过来,如何?”
嬴华阳本就因撞见沈苏姀和嬴纵站在一起有些尴尬,自然不多说的应声走了,见她的身影消失沈苏姀才呼出口气,看着嬴纵的眼神有些羞恼,嬴纵被这般一扰眉间轻皱着,见她这表情一时也生出两分笑意,将她拥了一下才和她一起进了内殿。
却说嬴华阳一路朝自己早前歇着的那间屋子走去,一双眸子幽光明灭,眼看着到了自己屋子之前,她的脚步却又猛地顿了住,不曾推门而入,反倒是转了个方向走到了另一个屋子之前,思忖一瞬,面上忽然生出一股子惊吓的表情来,而后抬手便将那雕花门推了开,“哐当”一声巨响,正躺在榻上的嬴华庭被惊得立刻坐了起来,眸光一利看向门口,却见竟然是一脸骇然的嬴华阳,眼底一松,有些疑惑的下了床来,“大姐姐这是怎么了?”
“华庭——”
嬴华阳静柔的面上尽是惊慌之色,看着嬴华庭欲言又止满是不忍,却只道出两字便没了下文,嬴华庭素来少见这个姐姐如此异样,心底一惊便问,“是不是皇祖母……”
嬴华阳闻言赶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皇祖母,是你……”
说到这里便又停了话头,满面的纠结样子,嬴华庭看着简直替她着急,不由道,“大姐姐有话便说,怎地如此吞吞吐吐的,若是实在不方便,那便不必说了。”
听闻此话嬴华阳一把抓住了嬴华庭的手腕,下定决心似得将她往里头拉了几步,这才语声发颤的道,“华庭,这话……这话是我刚才不小心听到的……我听到洛阳候和秦王说……说是父皇已经拟好了圣旨要让你嫁去北魏……还说皇祖母此番病情加重便是因为早间父皇因苏阀的事情和皇祖母起了争执……华庭……你看这……”
嬴华庭眉头猛地一皱,“洛阳候和秦王说的?”
嬴华阳顿时点头,“是,洛阳候还说此番只能等皇祖母醒来之后才能让父皇改变主意,很是为你着急呢,华庭,这可如何是好,看来父皇是打定主意不让你查苏阀的案子了。”
嬴华庭眯了眯眸子,拢在袖中的拳头一点点的收紧起来,眼底闪过两分痛色,到底是冷笑了一声,“我还在纳闷皇祖母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病情加重,原来……”
深吸两口气,嬴华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拍了拍嬴华庭,“多谢大姐姐特来相告,眼下时辰不早,你去歇着吧,这件事,容我想想。”
嬴华阳满眸担忧,想说什么忍了又忍才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
夜色一点点变得浓黑,嬴纵陪着沈苏姀不曾歇下,嬴湛却就着暖阁之中的软榻呼呼睡了,路嬷嬷也半分不敢马虎,隔一个时辰便让太医进来看看,夜里全福又来了两次,见陆氏依旧人事不知不由唉声叹气走了,沈苏姀本以为自己熬得住,可某一刻忽然睁眼之时却发现自己靠在嬴纵怀中,面色微红,抬睫看去便见嬴纵亦是微闭着眸子在养神。
沈苏姀稍稍退开些,朝旁里一看却见嬴湛仍是每个仪态的睡着,那边厢路嬷嬷亦彻夜不眠守在陆氏床边,看样子还是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沈苏姀心底一叹,正欲离开嬴纵的怀抱他揽着她的手却蓦地收紧了,沈苏姀抬睫,便见嬴纵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眸子……
沈苏姀示意一旁的有人,嬴纵却抚着她的脸道,“去西殿歇着,适才都趴在这案几上了。”
沈苏姀被他抚的身子一颤,转眼朝外头一看却见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便摇了摇头,轻声道,“天都要亮了,没大碍,你累吗?”
嬴纵眸光一转,示意被她压着的肩膀,沈苏姀见此便明了,他将她抱了这许久,怕是肩膀被她压酸了,弯了弯唇,沈苏姀直起身子为他捏了捏,柔韧的指尖之下是血火淬炼的硬实肌骨,然而沈苏姀还没捏到两下嬴纵已一把将她的手捉了住,看着她的目光亦变得深邃烫人,沈苏姀一鄂,赶忙从他身前腿开,转身去另一边看陆氏去了。
嬴纵挑眉看着沈苏姀落荒而逃唇角浮起两分笑意,空落落的指尖虚无的动了动,一转眼却见嬴湛不知何时醒了正幸灾乐祸的瞧着他,嬴纵狭眸,嬴湛笑意一滞赶忙又睡了过去,那边厢已经传来沈苏姀低低的说话声,道,“嬷嬷去歇一会儿?”
路嬷嬷动容的看着沈苏姀,“侯爷去歇着才是,老奴守着娘娘便好了。”
沈苏姀便不再劝,看着陆氏紧闭的双眸眸色又沉了下来,夏日总是天亮的早,路嬷嬷命人取来些甜品点心让沈苏姀几人用了,那边厢嬴珞等人便又陆陆续续的进了内殿,看到陆氏仍是未醒不由有些失望,待人一个一个的来齐,却始终不见嬴华庭的身影,沈苏姀觉得有些奇怪,嬴华庭最是担忧陆氏身子的,怎么会眼下都没来。
这般想着她便独自走了出去,在外殿招来一个小宫女吩咐,“去看看二公主是不是哪里不适,怎地还没过来?若是还睡着也不要扰。”
那小宫女应声而去,沈苏姀便站在原地等着,却见这殿中竟然摆着几瓶新鲜的辛夷花,心中一动她便明白是微雨和初晴做的,唇角微弯,不由走到了那花瓶旁边去,没过多久那宫女就回来了,却是皱着眉头道,“启禀侯爷,二公主不在昨夜的房中,不知去了何处。”
沈苏姀眉头一扬,嬴华庭怎会不来陆氏这里看看便走了,心底有几分不安,沈苏姀便道,“去外头问巡逻的侍卫,看二公主是不是出寿康宫了,若是出了看她去了何处。”
这宫女见沈苏姀面色沉凝半分不敢耽误,转身便去了,沈苏姀一颗心砰砰直跳,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选中一个花瓶打算待会儿将这花摆进内室去,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那宫女才回来,喘着气道,“侯爷,公主的确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就出宫去了,听外头的人说公主往天寰宫的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要去见皇上。”
沈苏姀心头一跳,这个时候她去天寰宫做什么?!
心底惊疑不定,正要吩咐个人去瞧瞧,忽然见嬴湛从里头跑了出来,一脸的兴奋模样看着沈苏姀道,“皇祖母有动静了,你快去瞧瞧,我喊太医来!”
沈苏姀心头一动,也顾不得吩咐此事,抱着手边的辛夷花瓶便转身入了内殿,一进去便看到众人都围在床边,路嬷嬷正低声的唤陆氏,沈苏姀走到床边去,便看到陆氏双眸虚虚闭着,眼睑分明在动,却好似没力气似得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众人不知这是怎么了,那边厢嬴湛已经带着太医赶了过来,口中道,“都让让,太医来了!”
老太医走至床边,先是为陆氏问脉,而后便在陆氏耳边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掌,只见陆氏的眼睫被那清脆的拍掌声激的微颤,双眸却仍是不曾睁开,然而那太医见状眸光却是一亮,当即从袖中拿出针囊来,从中抽出根极细的银针轻轻地扎在了陆氏的右手虎口之上,陆氏指尖微颤一下,不过一瞬,那虚虚掩着的眸子便缓慢的睁了开,那太医拔下银针,转身朝诸位主子一躬身,“娘娘已经暂时无碍了,诸位主子陪娘娘说说话吧……”
太医说着便让到了一旁去,嬴华阳诸人当即上前一步切切的看着陆氏,却见陆氏睁开的双眸正无神的盯着帐顶,浑浊的双瞳一点点的聚集起一星微光,嬴华景看着忍不住唤了一声“皇祖母”,陆氏听到这声音便转头看向了床边站着的众人。
被她这一看,包括嬴华景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只因为此刻陆氏的眼神分外迷茫,好似她眼前站着的都是陌生人一般,看着看着,她眼底生出了两分惊惶来,眸光一转开始搜寻,好似要从这堆人之中找出个认识的人一样,忽然,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了沈苏姀的身上,沈苏姀抱着个插着紫色辛夷花的白瓷瓶站在嬴纵身侧,并未靠近床边,却见陆氏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又看了看那辛夷花,继而便眸含期待的瞧着她,一副想让她靠近些的样子。
前面的几人让开了路,沈苏姀也来不及放下花瓶便走到了床前,轻声一唤,“太后娘娘,您睡了许久了,眼下可觉得哪一处不适?”
沈苏姀轻声细语,顿时让陆氏眼底的惊惶散去八分,她定定看着沈苏姀,又看了看那花瓶,忽然一把抓住了沈苏姀的手,笑意温润的一唤,“小五,你又给哀家送辛夷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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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太后癔症,命运无常!
“小五,你又给哀家送辛夷花来了?”
陆氏定定看着沈苏姀,忽然笑意温润的道出这样一句,只一瞬,在场众人都愣了住,沈苏姀面上浅笑一僵,看着陆氏带着几分宠溺的眸子只觉一颗心都被揪住,陆氏仍是抓着她的手不放,又朝她身后扫了扫,“华庭呢?她知道你回来,专门去城门外接你呢!”
沈苏姀喉头一哽,语声一时有些艰涩,“太后娘娘,您……”
陆氏见她如此却没别的表情,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嬴华阳几人的身上,眸光一晃看着了嬴纵,唇角顿时高高扬起,“小七怎地也回来了?”
嬴纵眉头一皱,点头应了一声,“回来给皇祖母请安。”
陆氏笑意一盛,见其他几人都目光奇怪的盯着自己不由又仔细的看了看另外几个,使劲的看了半天迷茫的眸色才清明了几分,恍然道,“哀家就说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站着,原是你们几个,你们都杵在这里做什么,阿琛和阿策呢,咦,你是哪个?”
她这么一说,却是看向了站在嬴珞身边的傅凝,傅凝见状面上露出几分失措,嬴珞安抚的看了她一眼朝着陆氏道,“皇祖母,您忘了,这是凝儿,是孙儿的侧妃。”
陆氏闻言眉头便皱了起来,眸色一时更为迷茫,怔怔的道,“你何时纳妃了?”
嬴珞面色一变,那边厢嬴湛已经看不下去,从一旁窜出来瞅着陆氏到,“皇祖母,您是不是还未睡醒?您头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这里,您哪里疼可要说啊。”
陆氏摇了摇头,忽的抬手落在了自己额上,摸了摸面上一鄂,看着沈苏姀问一句,“这是怎地受伤了?”微微一顿,又看向嬴湛,“你是……”
嬴湛面色一僵,“皇祖母,我是阿湛啊!”
陆氏眯了眯眸子,似乎在使劲的想,可到底只是一问,“阿湛?”
嬴湛立时点头,“对的对的,皇祖母我瞧着您有些不妥,您别忙着说话让太医为您看看。”
陆氏面上顿时更为困惑,似乎有些诧异嬴湛怎会说她记不清事,本想说什么,额头上却还是有些疼,她便抿了抿唇不再言语,那边厢嬴湛已经一把将那太医揪着领子扯了过来,看着那太医恶狠狠的道,“你过来,你不是说醒来就没事了!这又是怎地?!”
太医在一旁看着早已冷汗淋漓,见状赶忙凑上去把了把脉,然后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陆氏的眸色,这才语声发颤的转过身来,还未开口嬴纵已经道,“出来说。”
太医连忙收声,颤颤巍巍的跟在嬴纵身后朝外走去,沈苏姀仍然留在床边,其他人见状也都徐徐的跟了过去,陆氏奇怪的看了这场面一眼,反应了半晌才看着沈苏姀叹气,“小五,你刚回来哀家这就病了,身子乏得很,是跑不得马了。”
陆氏说着便轻咳了两声,沈苏姀心底惊痛不已,见状赶忙将手中的花瓶递给了路嬷嬷,路嬷嬷见陆氏如此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红着眼睛将那花瓶放过去又站在了床边,沈苏姀一边注意着外头嬴纵他们的动静一边看着陆氏深思,却见陆氏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又躺下了,看样子似是累极,沈苏姀便笑了笑,“太后娘娘的身子素来就不甚好,小病也是正常的,娘娘是否觉得累得很?不若再睡一会子?华庭待会子就来了呢。”
陆氏闻言点了点头,当真力疲的闭上了眸子,沈苏姀见她似要入睡便看向了路嬷嬷,示意她好好看着便走了出去,走出外殿正听到嬴纵平静无波的发问,“照你这样说来,这个癔症是很难治好了?整个太医院都没有法子?”
沈苏姀走至嬴纵身边,那太医弓着身子诚惶诚恐的道,“回禀秦王殿下,这个病症并非是身体或是经脉上的问题,太后娘娘到了这个年纪本就比不得年轻时候,再加上近来久病缠身,稍一动气便十分容易意识不明,眼下这病症多半是太后娘娘自己心中郁结所制,最多可行针保证其血气无阻,要想根治,实在是非……非施药就可以化解的……”
嬴纵听着眸光便是一寒,那太医见状赶忙接着道,“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施药让太后娘娘凝气固元,然后让太后娘娘高高兴兴的,或许哪一日这癔症又好了也不一定。”
癔症这个词在场之人并不陌生,民间也有那得了癔症忽然就好了的,然而陆氏到了这一把年纪,这个奇迹出现的可能性便极低极低。
见那太医煞白着脸,嬴纵的眸子便是一狭,看了嬴珞一眼,后者的面色也有些沉,嬴纵浅吸口气,唤人将寿康宫侍卫长钱程叫了来,吩咐道,“去御书房一趟,告诉父皇皇祖母醒了,另外……把太医带去,将皇祖母的病情先行禀明。”
那太医闻言浑身一颤,却又知道眼下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只好点头随着钱程走了,嬴纵便转身来看着沈苏姀,“皇祖母如何了?”
沈苏姀眸光微暗,“眼下已睡了,我瞧着太后娘娘有些不能认人。”
话音刚落嬴湛已经急急道,“你刚才手里捧着一瓶辛夷花,皇祖母将你当成苏阀那个少将军了,这真是不分男女了,皇祖母刚才还认不出我和三嫂,却又认得出你们旁的人,我却有些不解了,这又是个什么缘故?!”
众人都默然不语,嬴珞想了想却忽然开了口,“我猜皇祖母大抵是只记得从前的事情将近几年的事情都忘记了,如若不然,又怎会将苏姀认作了苏阀的少将军,那时候我还未纳妃,你的年纪也小,皇祖母记得的恐怕是幼时的你,自然认不出你。”
这话一落,似乎当真是解释了这情状,几人便立刻默然下来,嬴纵看了看大家,语声低寒道,“只要人无事便好,等父皇来吧,倘若真的这般也没有别的办法。”
几人默然一瞬又进了内室,便瞧见陆氏又睡了过去,路嬷嬷站在一边抹着眼泪,看到一群人进来赶忙将眼泪擦了,口中道,“娘娘眼下是记不清事了,还以为是八年前呢,适才还问奴婢,说是少将军何时走,让少将军去完苏皇后那里便来她这里呢。”
这一说,眼眶又红了,众人闻言只得看着陆氏的睡颜默然,唯有沈苏姀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白衣白裙木木的站在这殿中,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抽回到七八年前去,嬴纵眸光一暗,与她袍袖交叠,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握了住。
一众人默默地等着昭武帝的到来,而昭武帝亦是来的出乎人意料的快,明黄的仪仗刚在中庭站定昭武帝便带着全福进了屋子,明黄龙袍刺目,昭武帝眉宇之间却隐隐含着股子冷冽,沈苏姀等人齐齐行礼,昭武帝大手一挥走至床边看躺着的陆氏,看着陆氏煞白的面色他眉头一簇,眼底微光几闪转身看着嬴珞问,“当真如太医所言太后眼下患了癔症?”
嬴珞面色沉暗的点了点头,“是,皇祖母连凝儿和嬴湛都认不出了。”
稍稍一顿,嬴珞看了路嬷嬷一眼道,“皇祖母似乎以为现在是八年前,错将洛阳候当成了苏阀少将军,且以为苏皇后还在世。”
昭武帝闻言眸色便沉了下来,而后又转身看向身后跟着的太医,问,“不是说人已经醒了?怎地又睡了?这会子还要多久才能醒来?”
太医朝那床榻之上看了一眼,“太后能醒来表明其玉体无碍,微臣估摸着这一次当时第一次的一半时间,到晚间差不多太后就会再醒来。”
一听到晚间才会醒来昭武帝不由露出两分为难之色,看了看屋子里的几人道,“无论如何,太后人平安无事便好,朕还有朝事,下午再过来等着,你们先照看着。”
众人齐齐应是,昭武帝又看了看陆氏,大踏步的转身走了出去,沈苏姀看着昭武帝的背影眯了眯眸子,忽然想到嬴华庭既然去找皇帝了,眼下却为何不曾和昭武帝一起出现,心中涌起两分不安,沈苏姀当即走到了外殿去,却见寿康宫的侍卫长钱程站在外头,沈苏姀走至他跟前问,“早前说二公主见皇上了,怎么这会儿不见她和皇上一起来?”
沈苏姀这一问,钱程面上顿时露出两分难色,左右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急道,“侯爷,二公主适才已经被皇上关入内惩院了!”
面色一白,沈苏姀几乎站立不住,内惩院这个名字她已经有多久不曾听过了,此院专为惩处内廷命妇和公主、皇子,但凡是有无法昭告天下的罪责,罪人都会被送到那地方去,传闻里头的太监只尊帝王,专司大秦历代酷刑,哪怕是太子进去也得不到一点好,嬴华庭又怎么会被关到那里去,沈苏姀深吸口气,“公主无罪无过,为何被关?”
钱程闻言面色微白,“小人去的时候公主已经被带走了,据说是公主一大早的便去了天寰宫见皇上,也不知说了什么不当的话皇上便下了这道令,说是公主禁足没什么用,唯有让她入内惩院思过,天寰宫上下口风极紧,这话还是小人从那边一个侍卫兄弟出打探来的,侯爷听着便是,可万万不能去皇上面前求情,皇上眼下正生气呢。”
沈苏姀粉拳紧攥,难怪适才昭武帝来时面色不对,却原来是……
沈苏姀对钱程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眼下不能求情的,可嬴华庭为何忽然去了天寰宫呢,而昭武帝既然要将她嫁入北魏,又为何要将她关起来,一入内惩院,名声上总有些不好听,再嫁去北魏岂非丢了大秦的脸面……沈苏姀眸光微亮,莫非是嬴华庭知道了自己要被嫁去北魏所以今晨去陈情又惹怒了皇帝?可嬴华庭昨夜一直在寿康宫未离开过,她又怎知这件自己偷听来的事,沈苏姀往内室走的步子一停,忽然想起了昨夜在侧廊之下遇见的人……
唇角一沉,沈苏姀眼底闪过两分深思来。
沈苏姀走进内室之时嬴华阳和嬴华景正站在陆氏的窗边,其他人站在一旁不言不语,面上亦都有几分沉凝,嬴湛看着这都不吭声的场面打了个哈欠,而后便摇了摇头,“皇祖母晚上才会醒,那我先去睡会儿,或许一觉醒来皇祖母又好了呢?”
嬴湛说着便走了出去,嬴纵见状便朝沈苏姀走了过去一把将她的腕子拉了住,也不避人就这般将她带了出来,出了内室脚下方向一换朝西殿而去。
沈苏姀见之不由苦笑,“我不累。”
嬴纵转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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