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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锋芒之一品佞妃-第3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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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长剑来,却是当先下令,“听着,所有天狼军往后退!”
一声令下,没有人反应过来!
宁天流豁然转身,眸光凌厉的扫过去,“退!军令也敢违抗吗!”
终于有人反映,虽然不知为何,却是被宁天流略显狰狞的语调震住,几位副将极快的挥动令旗,浩浩荡荡的天狼军方阵有序的往后撤腿,宁天流转头看向明生和清远,“你们也退!”
明生和清远还要再说,宁天流却已朝适才看到火星的那个方向而去,他的速度已经是奇快,可等他纵马过去,却早已不见了地上的明火,那刺鼻的味道萦绕在鼻端,可他看着那飞沙走石肆虐的漆黑平地却是没了法子,便是能掘地三尺,却又如何来得及!
“嬴纵!是陷阱!快破阵出来!”
“嬴纵,破阵出来——”
使足了内力的两声厉喝,可回答他的却只有骤然加大的电闪雷鸣,那诡异的天煞阵中仿佛在经历什么厮杀,竟催动着阵法愈发凶煞,宁天流瞬间暗红了眸子,却根本不知在这片刻之间能做什么,而在那仅仅隔了几十步的阵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杀的天翻地覆!
天煞七绝阵,以鬼魅诡异而闻名,入阵者,所见多为厉鬼恶魂,所遇皆是暗器毒瘴,寻常人入阵既要被磨尽心魂而死,便是心理强大的没有身手也要死在暗器毒瘴之下,即便两者皆有却不通奇门之术,在这阵中闭而不出至多两个时辰也要因受不住毒瘴耗尽内力而死,稍有差池便是个“死”,足见布阵之人用心之凶险!
嬴策扑身入阵之时只看到无数的鬼魂都朝那身着银甲的人扑去,那人和他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熟了在了嬴纵的剑下,因此徒受恶灵啃噬,那张和他一样的脸痛苦而纠葛,嬴策看了一眼,仿佛看到了下地狱之后的自己,他神色漠漠,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枯骨堆上的嬴纵,满是幻术的阵中,他和他隔了不到十步远,可嬴策看过去,却觉得看了几个轮回才看清楚嬴纵的眉目,看到他忽然出现,嬴纵眼底只有石子落入湖心般的微波一荡,而后便恢复了平静,握着裂天的手腕一翻,一副随时迎战的模样。
如嬴策所料,嬴纵果然知道倒下的那人不是他!
既然知道不是他,为何还要入阵?!
嬴策心底暗暗问一句,手腕一折,举剑便朝嬴纵刺了过去,嬴纵平静的面色没有半分波澜,仿佛早就知道他来是取他性命……嬴策唇角生出冷笑,眼底满是阴鸷,仿佛看到了世仇一般的对着嬴纵使尽了他此生会的所有狠招,角度刁钻招式凌厉,招招夺命步步杀伐!
他全副内力完好,可嬴纵已在阵中一个时辰,对付了那老鬼,还要应对这阵中本身的危机,无论如何,嬴策占据了完全的优势,嬴策知道他占了便宜,可当他手中的三尺青峰和裂天相击的刹那,他还是清楚明白的发现了嬴纵的异常……
稍有一怔,嬴纵却面色平静至极,眉宇之间皆是淡漠,仿佛只在和一个寻常的敌人打斗,嬴策唇角紧抿成一跳锋利的直线,手中之剑愈发朝嬴纵去的狠绝,那股子狠劲儿他在北境厮杀之时也不曾有,可嬴策悲哀的发现,他哪怕狰狞的如同猛兽,在嬴纵眼底也找不出一点儿仇恨与厌恶来,他对她,似乎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人说话,只有无止无尽的厮杀,耳边是阵中刺耳的恶鬼嚎哭,凌厉的风声带着石子从他们脸上刮过,那杀伐之气便更重更血腥,如同厚厚的灰尘一般将过往都掩去,嬴策眼底颜色沉了又沉,手中之剑以一种自伤的架势朝嬴纵砍去,当他拼尽了全力,嬴纵终于后退了两步,嬴策唇角忽的弯起,当嬴纵再度反攻之时,他竟然忽的放下了手中之剑,裂天从头顶劈来,他眼都不闭的看着嬴纵直挺挺的站在那处任嬴纵杀……
嬴纵波澜不生的眼瞳骤缩,手势一顿,剑势一转,堪堪从他头顶滑了过去,一缕墨发从嬴策头顶翩然而断,嬴策垂眸扫了一眼那断发,眼底的阴沉散去,竟是怔愣一瞬之后方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嬴纵拿剑的手一顿,看着嬴策的眼神有几分不解。
站在他面前的嬴策笑容如同三月暖阳,时光一瞬陡转,竟然像是回到了三年前……
嬴策弯着唇,身姿如万千苍竹中的一抹,在他周围皆是恶灵怨鬼,在他脚下尽是荒草白骨,可他却觉得此处仿佛世外桃源,隔绝了外头的三军兵马,隔绝了铁血厮杀的你死我活,在这旁人都进不来的地方,他不是大奸大佞,他不是祸乱朝纲的妖孽,他亦不是雍王和淑妃的私生子,他就是他,他是嬴策,只是那个白衣翩然拥天家荣华慕山明水秀的八皇子。
嬴策面上的笑意愈发纯粹,嬴纵眼底的沉重越发深幽,他不举剑,他亦不朝他攻来,四目相对,时光仿佛倒流,嬴策终于笑得心满意足,便在这太阳一般的耀目笑容之中,他再次举了剑,这一次,他看准了这阵中的一处,豁然出手,内息提到极致,剑招用到极致,用那丹田处快要炸裂的代价将嬴纵逼得只守不攻,“砰”的一声闷响,两剑相抵,嬴纵被嬴策逼得急退,他和他之间,终于只隔了两把剑的距离……
嬴纵眸沉如渊,嬴策便从那墨蓝的眼瞳之中看到了自己笑颜朗朗的影子,他看着嬴纵,眼看着要将嬴纵逼至阵势边缘,面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两分抱歉的笑容,嬴策次次用尽杀招,却又并不真的伤他,嬴纵见他这笑容心底莫名一窒,正惊愕之间,嬴策蓦地撤剑,闪电般的出手一掌落在了他的肩头,巨疼袭来,他被他的掌力击飞出去……
“七哥,对不住……”
嬴纵喉头一甜,还未细想嬴策入阵以来这连番的变化到底是真是假却听到了他这低喃似得一语,下一瞬,周身景致一变,入目便是漆黑的天穹和灯火通明的黔城城楼!
——他出阵了?!
嬴纵捂着肩头连退数步方才定住身形,在他十步之外,飞沙走石一片看不清嬴策的身影,他心底某一处骤然一空,下意识的就要再度上前,可刚走出一步,一骑快马风驰电掣一般的从他身后急掠而来,一把便将他扯上了马背!
嬴纵凝眸一看,宁天流暗红着眸子狠狠道,“是陷阱!”
顷刻间马儿已疾驰出几十步,嬴纵如遭雷击一般的惊愣住,想要纵身下马,宁天流却死命的将他拽了住,“你想去送死吗?!这是陷阱你听不懂?!”
“阿策还在阵……”
“轰隆……”
“中”字还未道出口,却被一震震天裂地的巨大声响打断,那声音震耳欲聋,顷刻间生出的强光刺得人眼眶发疼,一股子极强的热流从身后涌来,马儿因为这动静双腿一软,直将嬴纵和宁天流齐齐摔了出去,嬴纵拼命回身,那巨大的白光似乎让他失明了一瞬,眼前漆黑一片,时光仿佛被拉长,在他耳边回响着的只有嬴策适才那句带着薄薄笑意的话……
“七哥,对不住。”
------题外话------
二更送到,终于写到了这一段,写的或许不太好,稍后平静下再做润色吧。
写文这么几年,写了这么多人物,第一次流这么多眼泪,完结之后会写阿策的番外,大家别拍我,我真的也很难受。
☆、096 重回君临,太子殿下千千岁!
昭武帝三十六年四月,煜王挟帝王掌宫禁欲图谋反篡位,朝内朝外一片动荡之际,秦王于北疆调兵返回君临清君侧,两军与黔城交战,双方焦灼六日,最终以忠勇军大败而告终,两万忠勇军降,将领皆被下狱,主犯煜王嬴策在混战之中战死,尸骨不留。
马车滚滚而行,沈苏姀迷迷糊糊之中只觉得有一双大手在抚摸自己的面颊,她缓缓睁开眸子,当即对上一双墨蓝的眼瞳,困意顿消,沈苏姀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还未说话,嬴纵却一把将她牢牢抱在了怀中,双手箍着她,下颌放在她颈窝处轻蹭,“让你担心了。”
沈苏姀愣了一愣才从他怀抱之中退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容,见他面上一片平静方才缓缓松出口气来,马车外头的光线是昏暗的,仿佛已经到了暮色初临之时,沈苏姀抬手抚摸过他愈发清减了的面颊,弯了弯唇,“快要到君临了……”
嬴纵和宁天流都在那一拨雷石热浪之中受了伤,雷石的威力神乎其神,此次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嬴纵因是挡在宁天流之后,受的伤要更重些,还未坚持完那一整夜的大战便已晕倒,这一昏睡便昏睡了三日,黔城残部需要一日收缴,眼看着嬴纵久久未醒,沈苏姀只担心他身上的浮生散发作,与宋薪商议便准备了马车尽快返回君临,君临灵药俱全。
期间嬴纵昏昏沉沉醒过几次,然而宋薪为他下了极重的药量,次次不过醒来半个时辰又睡去,便是醒来,他整个人也是浑噩无神的,眼下见他神色清明,沈苏姀便知是宋薪的药起了效,指尖拂过他干白的唇,沈苏姀又道,“天流的伤不重,当先一步领着天狼军回了君临整肃宫禁,朱瑞带着凤熠军还留在黔城善后,咱们在路上走了两日。”
本只需要一日多的路程被沈苏姀走了两日,自然是因为马车上有他,嬴纵闻言唇角微弯,“我知道,虽是昏睡着,可你在我身边做什么我都晓得。”
沈苏姀轻哼一声,却是要退出他的怀抱,“我叫宋薪来……”
嬴纵蓦地收紧手臂不让她走,“我好得很,不用叫他。”
沈苏姀眉头挑起,“不可以!我怕你毒发!”
嬴纵却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见沈苏姀还要坚持连忙将她抱紧了,语声透着几分疲累,“我没事,让我好好抱抱你,现在就想抱抱你。”
沈苏姀眼眶微红,当即便挣扎不得了,抿了抿唇将他腰身揽住,浅吸口气才低低抱怨起来,“你有违跟我说的话,活生生的出营最后是昏着回来的,也就现在让你抱一抱,等回了君临便分房睡,到时候让容冽照看你去,我才不要理……呜……”
话未说完,嬴纵已吻了上来,沈苏姀双眼陡然大睁,却发现嬴纵只是亲昵的在她唇上流连着,无关风月情欲,只仿佛受伤的小兽在舔舐伤口,又像是于无声处的温柔安抚,沈苏姀闭了眸子,小手自他腰间滑上来,温柔落在他后颈肩背之上。
他在她唇上缠绵良久方才离开,眸色深深的看了看她,又将她抱了住,下颌落在她颊侧,轻轻地蹭着仿佛在感受她的温度,自他那日回营先后醒过好几次,可因他喝了药神识低迷他和她并未好好说话,到了此刻,沈苏姀满腹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嬴纵,你……”
沈苏姀欲言又止,嬴纵便在她颈侧亲了一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必担心。”
沈苏姀便是一叹,“你心里不好受就告诉我。”
嬴纵低低“嗯”一声,默了默才道,“如我们这般见多了生死总是要比旁人更心冷些,只是还是心疼阿策,阿策他……我以为他再不若从前了,可结果是他救了我,他其实没变,这两日梦里我总忘不了他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
沈苏姀眸光一悠,仿佛也想到了那个太阳一般的少年郎,定了定神才道,“那阵法雷石是周勇出的主意,他心底必定觉得对你有愧,若是就此逃走便要背负一生,还不如和你面对面生死一战,他送走了桑榆,许是早就做好了打算,我那时候未想到这一层。”
彼时沈苏姀只以为嬴策送走桑榆没了顾虑只是为了心无旁骛的和嬴纵一战,却万万想不到在那时他心底或许早就存了以死赎罪的念头,他要用这样决绝的方式解脱自己得到救赎,终归还是那个一副赤城心肠受不得自己存在半分罪恶的少年郎……
沈苏姀闭了闭眸,“我们原谅他,他在天有灵必能知道。”
嬴纵便收紧了手臂牢牢抱紧了她,沈苏姀抬手抚着他的发丝做以安抚,忽的,眼瞳一缩,竟在嬴纵墨黑的发从之间发现了几丝白发,沈苏姀蓦地皱眉,眼底生出能溢出来的心疼,鼻头微酸,想拔掉却又怕真应了那句拔掉就生出更多的话来。
嬴纵发现了沈苏姀不妥,不由抬起头来,“怎么了?”
沈苏姀将他的墨发撩去肩后,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觉得你太辛苦。”
嬴纵长长的呼出口气,“也只有在你面前才如此……”
他只觉得自己露出这番疲惫之态引得沈苏姀心疼,话毕,一把搂着她的腰坐起来,将她抱在了腿上,掀帘朝外一看,他的神态再度冷峻莫测起来,沈苏姀见状便道,“君临应是不远了,我们身边只有一千精兵,大哥在后面的马车上,容冽和容飒是跟着咱们的。”
嬴纵闻言面色微微颔首,抬手理沈苏姀有些皱褶的衣裙,“有你在,我自是放心。”
沈苏姀便撇了撇嘴,“休想说好听的收买我!”
嬴纵便微微一笑,捏着她的指尖低声问,“宋薪怎么说的?”
沈苏姀闻言便冷哼一声,“宋薪说你此次受了内伤,那天煞七绝阵我是知道的,破阵也就算了,那周勇还请了个玄门高手,还有那雷石,要不是……”
沈苏姀气氛的话语一断,语声又是一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嬴策,对嬴策的恨怒皆在他这最后一次烟消云散,留在她们心底只有哀怜,沈苏姀抿了抿唇,“宋薪说你暂时还未毒发,可是既然受了内伤,或许下一刻你就要毒发也不一定!”
嬴纵似乎松了口气,“阿姀,我也怕我何时忽然就……”
沈苏姀闻言豁然扭头瞪着她,嬴纵见她那怒目而视的样子便弯了唇,“所以万万不能分房睡,若是我夜里毒发了连个发现的人都没有。”
“嬴纵——!”
沈苏姀气呼呼低喝一声,她说可以,却是不能允许旁人说,连他自己也不行,嬴纵见她如此却是唇角一弯咬上了她的唇,沈苏姀吃疼的倒吸一口气,将他后颈一揽便咬了回去,嬴纵发出低低一声闷笑,二人正在嘶磨,马车之外却传来越来越靠近的马蹄声,沈苏姀急急将他推开,喘着气狠狠瞪着他……
“王妃,马上就到君临城外了,似乎有人来迎。”
容冽的声音响起,沈苏姀点点头,“知道了,王爷已醒了,你叫宋先生过来。”
嬴纵皱了皱眉,显然不愿见宋薪,沈苏姀便挑了挑眉生出几分得意来,这得意还未落,马车之外又有马蹄声去而复返,容冽在外道,“王妃,宋先生说王爷醒了就暂无大碍,待明日再请脉问药就可以了。”
沈苏姀一愕,嬴纵却微微一笑,沈苏姀眯眸扫他一眼,正声道,“知道了。”
窗外容冽离开,沈苏姀便瘪了嘴,嬴纵抬手落在她唇角轻轻擦着,“天流既然先回了君临想必君临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今日时辰已晚,我明日再进宫,今夜好好陪你。”
沈苏姀亦不愿他刚受了伤还这样累的进宫去处理那些烦事,便也点了点头,在他稍显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下却有些脸红,撇撇嘴,“谁要你陪……”
嬴纵只笑着将她抱个满怀,“我说陪你去取去年的冬雪好制香,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苏姀咬牙,抬手便要去打他,待拳头落下却又是轻软无力,正闹将着,马车的速度却忽的减慢了,嬴纵和沈苏姀对视一眼,当即便知是到了。
果然,下一刻马车已停了下来。
车帘之外的光已从幽暗变作了明光大亮,嬴纵捏了捏她的手,“我出去看看。”
沈苏姀连忙起身,待嬴纵要放开她的手时又反将他攥紧了,“我和你一起出去。”
嬴纵唇角微弯,看了她一瞬才点头,“好。”
“七哥在哪辆马车里?!”
嬴纵刚要掀开车帘,外头却有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嬴纵眸微亮,车帘一掀便看到了马车之前正在张望的蓝袍少年,几个月不见,嬴湛的个头又高了几分!
“七哥!”
见到走出马车的人嬴湛双眸大亮,疾步朝嬴纵走来不说,双手一张便将脚刚沾地的嬴纵抱了住,嬴湛的脑袋刚到了嬴纵肩头,和沈苏姀差不多高,饶是如此,他嬴湛去也是个一身贵气的少年郎了,嬴湛双手抱着嬴纵的腰,人贴在嬴纵身上,怎么看怎么看都……
沈苏姀正要下车便瞧见这一副场面,唇角一搐,看着嬴湛的眸色有些古怪!
嬴纵也是一愣,这边厢嬴湛已委屈的叫喊起来,“七哥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君临有多害怕,我真怕你回不来了……”
嬴纵愕然,随即皱眉,一手抓着嬴湛的后颈领子便将他提溜了开,“十五岁的人了,这样像个什么样子!怎么,还想在我面前哭一场吗?!”
嬴湛瘪着嘴哼哼两声,抬手抹一把脸,面上便又生出几分恭敬朗然的笑意来,“嘿嘿,这不是高兴吗,这次的事闹得太大,要说我半点不怕那是假的……”
这最后一句小的只有嬴纵和沈苏姀能听见,嬴湛自己说着面上也有两分不好意思,嬴纵看着他如此眸色一渺,蓦地就想起了嬴策,却也只是一瞬,他转身将沈苏姀扶下马车来,而后便正了面容,“不经点风浪你便不知厉害,看你往后可还不学无术。”
嬴湛顿时更委屈了,又转眼看沈苏姀,看了看眉眼又是一弯,脖子一伸笑嘻嘻道,“这回不跑了吧,跑的再快还不是被七哥抓回来了……”
沈苏姀瞬时眯眸,这话也踩到了嬴纵的痛脚,嬴纵想也不想就抬手拍在了嬴湛肩头,“站在你面前的是你七嫂,敢如此放肆?”
嬴纵语声沉沉,那一下拍的发自肺腑嬴湛哪里经得住,半边身子一矮哀嚎一声,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才不敢再乱说了。
“拜见秦王、王妃,末将奉皇命在此恭迎秦王和王妃……”
嬴湛一上来就与他二人闹将,以至于嬴湛后面的人不好打扰人家兄弟团聚,竟是等到现在才出声,嬴纵和沈苏姀抬头一看,这才看到十多步之外站着的银甲男人。
竟是……申屠孤。
申屠孤和几个月之前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那双眸子似乎更古井无波了些,饶是现在的沈苏姀也难以看透,沈苏姀打量他两眼,蓦地便想到了一年多以前陪着陆氏从九华山归来便是这位辅国将军在此候着,她抬眸看了看君临城楼,一种真的又回了君临的陌生又熟悉感油然而生,要知道,她前次离开之时可是想着再也不会回来此处的!
见嬴纵未语,沈苏姀便弯唇道,“辅国将军不必多礼,快请起。”
嬴纵自下了马车开始便一直牵着沈苏姀的手未放,听见沈苏姀的话将她的手稍稍一攥,嬴湛丝毫不曾发现这些细节,只骤然回过神来,这才摸了摸脑袋道,“对对对,七哥,我是和辅国将军一起来接你进宫的,七哥,咱们快快入宫吧。”
在申屠孤身后还站着皇家禁卫军数百,不远处还有紫章华盖的皇辇,皇辇周围又有提着宫灯的太监宫女近百,嬴纵眯了眯眸,竟是这样的阵势……
“君临诸事如何?”
嬴纵问一句,嬴湛便一笑,“放心!有我和三哥还有国公爷和辅国将军,君临都好好地,早前入狱的朝臣都被放出来了,听说黔城战败辅国将军和国公爷很快便把城中的乱党收拾了,宫禁眼下是何统领和辅国将军一同掌管,没出任何岔子,还有些人的处置需要七哥做主呢,七哥,咱们快快入宫吧,国公爷和世子还有三哥都在宫里等着呢。”
嬴纵转头看了沈苏姀一眼,“既然诸事已毕,今夜便先不入宫了。”
嬴湛眉头一皱,“七哥,今夜一定要入宫啊,父皇在等你呢……”
嬴湛说着话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嬴纵的表情,似乎害怕触到他的逆鳞一般,关于“私生子”的内幕嬴策早前曾对嬴湛讲过,那时候嬴湛只觉得他说的话神叨叨的并不足以为信,可后来仔细想来,他心中却是有了自己的判定,因此见嬴纵不愿立刻入宫并不意外。
嬴湛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又补了一句,“七哥,您一定要在今夜进宫……”
嬴湛说的肯定,却是没说为什么,只是那双黑漆漆的凤眸水汪汪的看着嬴纵,他本就是性子鲜活的人,这表情做起来更是动人,莫说嬴纵,便是沈苏姀也瞧得有些不忍,她在旁自然也看到了这阵仗,不用说,能动用天子皇辇自然是昭武帝下的令,这样的尊荣和宠爱,整个大秦只有嬴纵一人,沈苏姀不知道这一次的荣光之中有多少是出自昭武帝做为父亲的真心,可哪怕十成十皆是真心也让沈苏姀觉得酸楚!
毕竟,来的太晚——
“嬴纵,入宫吧。”
静默之中,沈苏姀淡淡的开了口。
嬴纵眉头一挑看着她,沈苏姀便捏了捏他的掌心,“我陪你入宫。”
嬴纵眼底亮起一簇火星,见沈苏姀双眸清亮尽是鼓励和心疼他便唇角一弯点了头,“好。”
嬴湛在旁一愕,有些不忿的看了沈苏姀一眼终是露出了笑颜来,“七哥!去坐皇辇!后面马车里的可是琅琊的慕公子?也请一同入宫吧!”
嬴纵和沈苏姀消失一笑,后面马车之中的沈苏慕便走了出来,看了嬴纵和沈苏姀一眼,对着嬴湛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嬴湛高兴的一拍手,“妙哉妙哉!快快快——”
嬴纵无奈的看了嬴湛一眼,而后便拉着沈苏姀朝那皇辇而去。
沈苏姀见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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