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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未婚夫权倾朝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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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白尹刚得意片刻,扭头就见她又哒哒哒跑到师兄身边去,将胥白尹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末了微仰着下巴,一副自信模样,对杨错道,
  “你看,我解释的对不对?!我说我刚才认真听课了,你还不信!”
  胥白尹:……
  也是服了她现学现卖。
  真不知道,师兄那样学问高深的人,怎么偏偏和这个不学无术的公主有婚约!
  师兄就应该配……配她这样读书万卷的人!
  但胥白尹也知道,自己对杨错的心思是不可能的。因此及笄之后,便果断放手,自己仗剑游历山河去了。
  山水让人清心。但极偶尔的时候,胥白尹躺在山间水畔,想起杨错,想起那位爱笑的公主,想,他们怕是已经成亲了吧?不知道师兄那样严肃的人,同那位爱笑公主相处起来,又是什么样子呢?
  直到后来她才听到消息,杨错叛乱,赵国覆灭,中山公主撞阶,自尽殉国。
  那时她正在东越游历,望着东越澄净的山水,她忽然有些怅然——
  那个春日雏鸟儿一般的女子,竟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挚爱的面前。
  绝艳易凋,连城易碎。
  美好的东西,总不得善终。
  胥白尹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目光又朝那名叫阿乐的女裨看了一眼。
  一双眼睛着实是像,初见确实让人心中一颤。
  可细细看去,其实是截然不同的模样与性格。
  那女婢冷着一张脸,目光深深看不透。同中山公主爱笑的性格不同,那女婢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知喜悦与笑容是什么。她唇角略下垂,嘴唇也偏薄,整个人显得倔强又清苦。
  她整个人那样沉重,像是灵堂前挂着的白幡,看着轻飘,可风都吹不动。
  那个爱笑爱闹,春日雏鸟儿一般的公主,怎么会同这个悲苦的女婢相似呢。
  胥白尹觉得自己方才的反应是魔障了,一双凤眼而已,世上人千千万,长凤眼的人多了去了。
  她叹了口气,迈步离开了书房。
  走出小竹林时,忽然迎面遇上一个提灯的女仆,胥白尹定睛一瞧,认得她是宁葭。
  宁葭见到了她,颇为惊异,连忙对她福身行礼,
  “小胥夫子,您什么时候回来了?听说您一直在外游历山水,我很担心您的安全呢,您可算平安归来了!”
  态度十分热情。
  宁葭虽喜欢杨错,但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与他身份差距悬殊,就算二人在一起,自己顶多做个妾夫人,而正室呢……胥白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她喜欢杨错,杨错却不喜欢她,若是她成了正室,宁葭不怕被她分去宠爱。
  因了这些弯弯曲曲的心思,宁葭一向对胥白尹十分热络,而胥白尹常年游走江湖,三教九流都有接触,一点没有架子,宁葭对她热情,她也投桃报李地同她关系不错。
  胥白尹笑道,“我晚上才回来的,刚到不久。”
  宁葭道,“您跟祭酒一年没见了,不多说会儿话吗?这会儿才亥时初刻,也不算夜深。”
  胥白尹半气恼半无奈地摆了摆手,“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这人认死理,我不想同他讲话!”
  宁葭见状,猜他们二人大概是闹了别扭,笑道,
  “祭酒脾气最温和了,对谁不是客客气气的,也就每回见了您无奈得很,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呀……”
  掩嘴笑了笑。
  胥白尹不为所动,脸一点都不红,“行啦,你别乱猜,要真是冤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分明是触了他的逆鳞。”
  说到这里,她忽然问道,“宁葭,那个……书房煮茶的那个……叫什么阿乐的,你知道吗?”
  宁葭立刻拉下了脸,点了点头,“自然知道,”
  她翻了个白眼,
  “您也看见她了,是不是长得跟狐狸精似得?天天妖妖调调的,在祭酒跟前转悠。您不知道,她这人啊可不干净。我阿父说了,之前她是长阳君府的舞姬,您知道舞姬是做什么的吧,专门伺候男人的,最会什么狐媚手段了。她来咱们府才几天,本来是个扫地的,结果嗖一下,就成了祭酒身边的煮茶丫头。哪个奴仆的升迁速度这么快,说她没使什么狐媚手段,我才不信!”
  宁葭越说,胥白尹越发沉默了下去。
  对中山公主的嫉妒,原本随着她的死去彻底被埋葬,可此时,那些嫉妒从土里挖开,重新冒了出来。
  看着胥白尹越来越沉的脸色,宁葭知道自己的挑拨起了作用,她笑着福了福身,
  “您赶远路回来,一定很累了吧?这会天色太晚,客房我这就让人给您打扫去。”
  **
  赵常乐茫然地转头四顾一圈——怎么回事,忽然间大家都走了?
  不知为何,杨错忽然愤而离去,飞白则紧跟着他;
  不知为何,胥白尹叹了口气,也惆怅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转瞬间这书房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那她现在该干嘛啊?
  在这儿等着,可是自己又没事做;
  回房休息,可是又不敢擅离职守。
  目光透过窗户落在书房的案桌上,忽然间,一个想法从她脑中跃了出来——
  左右无人,岂不是……盗字的大好时机!
  感谢胥白尹,感谢杨错,感谢他们二人的争执,不然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碰上。
  跨过门槛,进入书房,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她的心已经开始剧烈地跳动,做贼心虚,此言真不虚也。
  一进入书房,赵常乐立刻将门窗紧闭,只将窗户留了条缝,便于随时看到门外来人。
  她站在书架前,匆匆翻找了起来——
  密文……密文……
  杨错的字她是知道的,只是密文又长什么模样?
  赵常乐翻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心中着急,一边翻找,一边不住透过窗缝往院外看去,提心吊胆的,别提多紧张了。
  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忙中生乱,她翻找间不慎抽出一卷竹简,却不料将竹简背后藏着的一个锦盒带了出来,啪嗒一声,锦盒落地,一卷画轴咕噜噜滚了出来。
  这小小一声,在赵常乐耳里,却同平地一声雷没有区别,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跪在地上将画轴抱了起来,这才长嘘一口气。
  吓死人了。
  画轴与字迹无关,她便没有打开来看,随手放回书架上,继续翻找。
  翻了半天,终于在书架深处的一个锦匣里翻出几封丝帛。
  赵常乐翻出丝帛一瞧,愣住——这就是杨错的密文?
  主人不早说,她自己也会写!
  以前,她常去杨府找他玩,有一次碰到他不在府上,她便在他书房里胡乱翻检,却翻到这样的古怪字迹,不知是哪族文字。
  她看得奇怪,翻来覆去都没看太懂,直到杨错回了书房,见她手里拿的东西,当时脸色一青,狠狠抢过丝帛,
  “谁许你翻我东西的?!”
  赵常乐难得在他脸上见到那样神情——说是生气,可好似又带着慌乱,仿佛那密文写着什么秘密,一旦被发现,便要摧毁一切。
  他发了极大的脾气,好像恨不得活吃了她,竟然径直将她撵了出去。
  说她不生气,那是假的,谁敢同公主发脾气?
  可她也知道自己理亏,到底乱翻别人东西不好。
  一时之间心里矛盾,可又拉不下脸向他道歉,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办。
  因此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她都没有去主动找他,见了他说什么呢?道歉的话说不出口,装什么没发生也不行,干脆逃避,当缩头乌龟好了。
  就算是宫宴上那样场合,她目光都不敢落在他身上。
  可他却将她拦住,一把拉在假山石后,一双眼中情绪翻滚,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将她抱在怀里,头一次那样紧,好像要血肉纠缠,生怕她离开。
  彼时赵常乐还不知道,她偶然翻出的密文,其实是当年杨错勾结他人,密谋叛乱的书信。
  他一边同她谈情,一边密谋推翻赵国。
  一边爱她,一边伤害她。
  一边伤害她,一边怕她离开。
  那一次的争执风波,被杨错那一抱,便消散了。
  只是赵常乐依旧对那种奇怪字迹感到好奇,杨错又存心想哄她开心,闲暇时,教过她只言片语。


第23章 
  回过神来,赵常乐盯着手上丝帛细看,是边关军事安排之类的密文,涉及到对北方蛮族的战争,所以用密文写,怕泄露军情。
  主人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常乐忙从窗缝往外一看,是宁葭!
  她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将手中丝帛塞入衣襟,匆匆将书架恢复原样。
  这时宁葭已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宁葭声音尖锐,她手里提着食盒,大概是来送夜宵的。
  心跳得快极了,手甚至开始颤抖。
  赵常乐捏紧了手掌,生怕宁葭发现她盗字的事情,心想一定要转移她的注意力。
  于是她故作刁钻反问宁葭,
  “我怎么在这儿?我本来就在书房做事,当然可以在这儿了!你来书房才叫奇怪吧!”
  宁葭见她反驳,注意力果然只集中在她身上。
  她瞪着赵常乐,
  “我是大丫鬟,我怎么不能来了?你一个煮茶丫头,没上没下、没尊没卑的,竟然骂我!别以为你如今在飞白手底下干活,我就拿你没办法,我阿父可是管事,我要罚你简直是轻而易举。”
  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宁葭恨恨咬牙,
  “你去给我提满满一桶热水回来,给我放屋里,待会儿我要洗脚。”
  无故打骂是不行的,可使唤阿乐做点事情,那还是可以的。
  一桶热水,那得多重!就让她好好替自己跑腿才是!
  赵常乐就要反驳一句“我才不去”,可转念一想,忽然答应,“好。”
  宁葭见她答应,只当她服了软,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快去!看见你就烦,别在我跟前晃悠。”
  赵常乐走出书房时,看了一眼更漏,正是亥时二刻——她要去找黑齿。
  那封帛书要赶紧给出去,留在自己身上,只怕夜长梦多。
  赵常乐出了书房,一路往大厨房小跑。
  那片帛书就藏在她的胸口,光滑的丝帛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好似某种温柔的轻抚,可却无法柔软她冷硬的心肠。
  把丝帛给主人,主人便会伪造书信,诬陷杨错吧。
  父王……父王……我要替你报仇了!
  这时一辆小木车吱吱呀呀,迎面推了过来,车上摆着两个大木桶,桶里的臭味远远可闻。
  是黑齿。
  赵常乐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黑齿终于走了过来,他还是脏兮兮的模样,神情则木呆呆的,有种对痛苦逆来顺受的麻木。
  但在看到赵常乐的一瞬间,他那种木然的神情消失了,浑浊的眼变得精明起来,盯着赵常乐,“姑娘离远些,小心泔水溅你一身。”
  赵常乐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周围没人,准备取出帛书来,黑齿连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动作,然后扑通一声跪下下来,
  “对、对不起,泔水不小心溅到了姑娘身上,姑娘大人有大量,别打我了!”
  赵常乐愣了愣,旋即就明白了黑齿的意思,指着黑齿大骂,
  “走路不长眼睛,什么脏的臭的就往我身上倒,没规矩的家伙!”
  说着就扬臂往黑齿头上打去,黑齿连忙扬臂去挡,“姑娘别打啦,我错了,错了!”
  二人手心有短暂的接触。
  赵常乐出够了气,这才收回手掌,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懒得同你计较,赶紧滚,满身怪味,臭死人了!”
  黑齿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推起木车走远了。
  掌心相触的短暂瞬间,那封帛书已然递给了黑齿,柔软的胸膛此刻紧贴着的便只有粗糙的葛布衣,好似心间骤然空了一块,有些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将手按在胸口,强行驱赶走那一片莫名出现的情绪。
  盗字任务,完成。
  **
  终于送走了帛书,赵常乐心下稍松,本不想给宁葭打水的,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乖乖提了一桶热水,晃荡回了书房。
  热水颇重,她走的慢,转过游廊时,却险些撞上脚步匆匆的宁葭。
  赵常乐忙道,“水我给你提过来了!”
  累死了!
  可谁知道宁葭神色十分慌张,见到她时,目光闪了闪,好似做了错事怕被发现一样。
  “我……热水我不要了。”
  她掠过赵常乐身畔,匆匆离去。
  赵常乐皱眉。
  这人有病,故意折腾她是不是!
  算了,好歹是满满一桶热水,宁葭不用,她正好待会儿睡前擦身子。
  将热水放在一旁,赵常乐先回了书房,见灯火通明,飞白正在整理书案。
  见她回来了,飞白略带不满,“你跑哪儿偷懒去了?”
  还以为这丫头挺听话的,没想到也是个懒坯子。
  赵常乐吐了吐舌头,没有辩解,忙帮着飞白整理案桌。收拾好之后,书房落锁,赵常乐便回房休息了。
  黑齿自有向外传递消息的办法,帛书送到公子息手里时,已是次日黎明前夕。
  黎明前天色最暗,夜色那样深,仿佛永远也亮不起来。
  公子息听人报信,很快便醒,他随手披了一件白狐毛披风,赤脚敞胸,接过下人传来的书帛。
  书帛上字迹弯弯曲曲,并非常用隶书,也不知是哪族语言。
  公子息微微皱眉,却觉得好似有些熟悉……
  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他拧眉细思片刻,却毫无所获,只好放弃思索,吩咐道,“把章先生请过来。”
  明面上,公子息是前朝公子,像长阳君一样,整日歌舞宴乐,不问政事。
  暗地里,公子息无一日不在暗中筹备,他自收罗了一批能人异士,这位章先生,熟知异族文字,极善仿他人字迹。
  片刻后,章先生到,拿着丝帛凑到灯下细看,翻来覆去看了多遍,末了发出一声书生感叹,
  “我还以为这文字已经失传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
  看公子息眉眼不耐烦,章姓先生忙道,“这是姬氏王族文字,自二十年前赵烈王屠尽姬姓宗族,此文字便失传了……”
  赵王死在乱军之中,后以“烈”追封,也算是给这位英武雄壮的国君一个完整句号。
  章先生话音刚落,却见公子息脸色微变,一把从他手上抢过丝帛。
  章先生一时讷讷,不敢多言,心猜自己提及赵王,怕是触碰了这位前朝公子的痛处。
  公子息看着丝帛上文字,猛然想起了——为何这种古怪字迹会给他带来莫名熟悉感。
  冷宫里,他的母亲是低贱宫人,苍白瘦弱,目光总是深深,好似在缅怀什么。偶尔她用树枝在土地里写什么,好似就是这种字迹。
  他母亲死的太早,他五岁时便去了。若是死的晚一些,这样的文字,她应该会教给他。
  为何杨错会通这种文字?
  公子息捏紧丝帛,忽然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深不见底的杨错。
  公子息冷静下来,很快平静心情。
  无论杨错有什么秘密,他都不关心。
  他要他死。
  他将丝帛交给章先生,狭长眼眸都是狠戾,
  “好好研究,给我仿写同样字迹。”
  **
  盗字任务完成后,赵常乐绷紧多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无论主人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反正她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心头大事放下,赵常乐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日上三竿还没醒来。
  反正杨错上午都在王宫授课,她起得早也没事做。
  谁知睡的正香,忽然觉得有人在猛推自己。
  “阿乐,阿乐你快醒醒!”
  丹河都快急死了,偏炕上的人睡的死猪一般,阿乐要是再不醒,她就泼凉水了!
  赵常乐睁开眼,还觉得困,口齿含糊,“丹河,怎么了?”
  丹河急的满头汗,“怎么了?天要塌了,你闯大祸了!”
  “什么?”
  赵常乐反问,脑中急速冒出一个可能性来——盗字的事被发现了?
  她脸色骤变。
  丹河见了,愈发肯定赵常乐就是祸首,从床头取来外套就往她身上套,
  “赶紧收拾收拾,去书房见祭酒吧!我在杨府三年了,几时见过祭酒发那么大脾气,直接把茶盏给摔了!”
  “等等,”
  赵常乐一把抓住丹河的手,
  “祭酒为什么事发脾气,你知道吗?”
  “我哪儿知道啊!你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匆匆洗漱后,被丹河连推带拉,赵常乐一路小跑来到了书房。
  正午的太阳正大,明晃晃地照着,没有一丝风,书房内外安静极了,气氛十分压抑。
  赵常乐狠狠掐了一下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进了屋子。
  书房里,杨错正临窗站着,背着众人,手负在身后,看不清神色如何,他身后案桌上放着一卷摊开的画卷。
  宁伯站在他身后。
  飞白正蹲在地上,捡着满地的碎瓷片,见她进来,他朝她看了一眼,示意她跪下来。
  下跪行礼,如今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
  她捡了块没有瓷片的青砖跪了下来,听飞白道,
  “祭酒,阿乐来了……”
  杨错没有说话,甚至连衣袖都一动不动,站在窗边浑似入定了。
  飞白清了清嗓子,站起来道,
  “阿乐,祭酒书房有一副极珍贵的画卷,昨日还是好好地,今天取出来一看,却发现它被烧坏了。是不是你做的?”
  原来不是盗字。
  赵常乐心安下来。
  什么劳什子画,她见都没见过。
  不过为一幅画这么兴师动众,怕是什么绝世珍品,卖了她都赔不起。
  这样的责任,赵常乐自然要撇清。
  她摇头,
  “不是我,我根本没见过什么画。”
  想了想,她补充道,“今天上午祭酒外出,我在房中睡觉,会不会是这会儿有人进了书房?”
  飞白摇头,
  “上午我在书房,无人进入。”
  他望向赵常乐,
  “阿乐,你好好想想,不是今天,就是昨晚,有没有人擅自进过书房?”
  宁伯冷笑一声,
  “飞白,她说她没做过,你就信了?我倒觉得她嫌疑最大。她没来书房之前,书房半点事都没出过,她这才来几天,就弄坏了一幅画!”
  什么话?证据都没有就诬蔑她!
  赵常乐不服气,瞪了宁伯一眼。
  忽然间,她想到一件事——
  昨晚她去找黑齿时,宁葭独自在书房待着。她回书房路上,碰到宁葭神色慌乱。
  会不会是她?
  赵常乐冷静道,
  “我觉得,可能是宁葭。”


第24章 
  赵常乐说出宁葭的名字,宁伯瞬间黑脸,
  “你说什么?”
  好像恨不得打她一顿。
  飞白连忙拦住他,
  “宁伯,只是怀疑,又没定罪,谁来过书房,谁就有嫌疑。连我也有嫌疑。你冷静些!”
  赵常乐看了飞白一眼。
  他能在杨错身边做贴身随从,也不仅仅是机灵活泼,遇到大事,他其实很稳重,比宁伯都拎得清。
  赵常乐将昨夜事情解释清楚,
  “昨夜祭酒和小胥夫子相继离开书房后,我在书房收拾,宁葭就来了,说是给祭酒送夜宵。她使唤我去提一桶热水,说她一会儿要洗漱,我便去了。我去提水时候,书房里就只有宁葭一人。我回到书房时,遇上了宁葭,她神色颇是慌张,如今想来,会不会是她——”
  飞白打断了赵常乐的猜测,毕竟毫无证据,多说只是诛心。
  飞白补充,“确实,我昨夜回书房整理,就碰上了宁葭独自在书房,她也说她是送夜宵的。我俩说了会儿话,她便走了。不多时阿乐回来,我们收拾书房后,我便锁了房门,此后不可能有人进来。”
  宁伯脸色变了变,很快反驳,
  “胡扯!我的女儿我自己知道,便是真犯错了,也会直接承认。”
  宁伯浓眉皱起,忽然问,
  “昨夜祭酒和小胥夫子什么时候离开书房的?”
  飞白想了想,“亥时初刻。”
  他看过更漏,记得清楚。
  “宁葭是什么时候到书房的?”
  宁伯问,目光却盯着赵常乐,犀利如剑。
  赵常乐顿时觉得口干,可又不能撒谎,“……亥时……二刻。”
  宁伯冷笑,“也就是说,你一个人,在书房独处了一刻钟?”
  赵常乐心头一慌。宁伯不愧是老江湖,这么快就抓住了漏洞。
  她说宁葭有嫌疑,宁伯不同她争辩,反而另辟蹊径,将她也拖下了水——
  你自己也有嫌疑,有什么资格指证别人?
  最重要的是,那一刻钟她在盗字,本来就是在做坏事,根本没法自证清白。
  这时杨错忽然转身,窗外日光透过他肩头,他脸庞逆光,看不清神色如何。
  但莫名的,所有人都觉出一股莫名压迫感。
  杨错命令,
  “飞白,把宁葭叫来。”
  “是。”
  不多时飞白带着宁葭过来了,出人意料的是,胥白尹也跟来了。
  飞白对杨错解释,
  “宁葭在客房同小胥夫子说话,小胥夫子也很关心这件事,所以跟我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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