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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未婚夫权倾朝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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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白对杨错解释,
  “宁葭在客房同小胥夫子说话,小胥夫子也很关心这件事,所以跟我一起来了。”
  宁葭的神情很奇怪,半是惶恐,半是兴奋,说不出的扭曲,她在赵常乐身边跪下,朝杨错磕了个头,
  “祭酒……”
  然后扭过头来,紧紧盯着赵常乐,“阿乐,听说你往我身上泼脏水?”
  嗤一声冷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反倒是某人,做坏事了倒打一耙,真是人品低劣。”
  她这样理直气壮,赵常乐见了,几乎都要怀疑这幅画是不是自己梦游时弄坏了的。
  宁葭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对着杨错又磕了个头,
  “祭酒,我昨夜是来过书房,这不假,可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弄坏东西。我是亥时三刻到书房的,我叫阿乐去给我提一桶热水,阿乐前脚离开,后脚飞白就来了。我听飞白说,那个弄坏画的人做贼心虚,怕人发现,把画放进锦盒里,把锦盒藏到了书架上。若真是我干的,我哪有那么长的时间?还有,画被烧坏了,肯定一屋子烟味,飞白当场就发现异常了!”
  “不对!”
  赵常乐反驳,“明明是亥时二刻,你进书房时,我还看过一眼更漏,怎会记错?”
  宁葭反问,“证据呢?”
  证据?哪有证据!
  可她看过更漏,时间错不了。
  宁葭非常自信,扬着脖子,
  “你没证据,我可是有。昨晚我来书房,在路上遇上了小胥夫子,我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分别的时候正是亥时三刻。小胥夫子,您说是吗?”
  屋中人的目光一齐聚在了胥白尹身上。
  胥白尹今日换了一身女装,青色的曲裾长裙,玉簪盘发,腰间的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玉饰与香囊。
  或许是衣着的关系,她的神情不复昨日潇洒飞扬,反显得郁郁。
  她若有所思,淡淡地看了一眼赵常乐,然后又看了一眼宁葭,最后垂下眼去,望着面前方寸的青砖。
  沉默许久,她才慢慢开口,“……宁葭说的对,我为她作证。”
  赵常乐身体彻底僵了。
  怎么可能是亥时三刻?她明明看过更漏的,分明是亥时二刻!
  胥白尹在说谎。
  为什么?
  屋里有片刻的安静,沉闷地像暴雨欲来的低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间杨错开口,“所有人都下去,除了阿乐。”
  宁葭最先离开,她跨过门框的时候,回转头轻蔑地看了赵常乐一眼,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跟我斗,你凭什么?
  宁伯紧跟着离开。
  飞白回头,看了一眼赵常乐,无声叹了一口气,好似对她接下来的下场有所预料,然后便离开了。
  胥白尹垂着脸,依旧沉默地盯着面前方寸的青砖,直到其他人都离开了,她才似有所觉,挪动了身体。她看了赵常乐一眼,目光中似有歉疚,但终究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
  屋中只剩她与杨错二人。
  她张了张口,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杨错却忽然命令道,“你过来。”
  他的声音很沉,也很冷,甚至还带着些被火灼烧过的、粗粝的感觉。
  赵常乐有些心慌,攥紧了手掌,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书案边。
  书案上平铺着一副画卷,一大半都已被烧毁。
  这便是那副珍贵的画?
  赵常乐细看,却愣住。
  她以为这该是什么名家古画,可其实……这画还挺丑的。
  画卷简单,天上明月,地下湖泊,并湖岸边两个人影,一男一女。不过是最庸常的花好月圆人长久画面而已。
  画卷被烧毁大半,若非她对此画熟悉,通过残卷,着实是看不出画的本来模样。
  这是她自己画的画。
  那一年她及笄礼刚过,母后让官员开始占卜婚事吉日,她的嫁妆也预备起来了。正逢杨错生辰,她玩心起,随手画了这么一副画送他。
  原来自己画画这么丑的啊。
  可婚事吉日没有占卜出来,杨错的父亲却被查出里通外国,意图谋反,杨父大喊冤枉,当廷痛斥父王昏聩,不堪为君,父王大怒,将他下到死牢之中。
  数日后,杨父死在狱中。
  杨府满门抄家,杨错仓皇逃跑。
  后来再见他,就是赵王宫破那日,她身后是赵氏鲜血,他身后是数万叛军。
  生死面前,感情不值一提。
  重生以来这样久,赵常乐几乎都忘了,原来他们曾经那样相爱过。
  重生以来这样久,杨错从未表现过任何痛苦或缅怀模样,她以为他早将她忘记。
  一瞬间所有情愫涌上心头,她喉头几乎哽咽,一时忘了自己是谁,喃喃自语,
  “这幅画……这幅画——”
  可她话音刚落,一只手却立刻掐上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登时要扭断她的脖子。
  “这幅画……你用命来偿。”
  反正他杀人如麻,手上的血够多了,洗都洗不掉,不在乎再多一条。
  赵常乐被抵在满壁书架上,杨错生生将她提的双脚离地。
  她喘息不过来,连辩解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要杀了她,杀意这样浓,赵常乐察觉到了。
  她真的没碰过那幅画!
  可杨错却早已理智离体,根本听不进任何辩解,此时全凭一腔愤怒。
  中山公主离世已满三年。
  三年来,他夜夜难以成眠。
  无边夜色那样深,他闭上眼,是她站在雄伟宫殿前,满身血污的模样。
  她恨他。
  所以她在他面前决然撞阶,连一丝辩解或挽留的余地都不给他。
  鲜血溅了他满身,他跪在她面前,徒劳的用手去擦她额上的血,可怎么都擦不完。
  她是被他逼死的。
  如果不是他带领叛军攻城掠地,如果不是他兵临城下逼降赵王……
  夜里闭上眼,这一幕就在眼前,夜复一夜的提醒着他的罪孽。
  他无法入睡,直直躺在床上,夜那么长,像一辈子,他在等天亮。
  天亮了,入宫,处理政事,同官员周旋……许许多多的事情潮水一样卷来,一天又过去了,又是漫长的夜。
  这是一个永无止尽的惩罚。
  夜里他的心脏被活生生挖出来,第二天太阳出来,他再将心脏装回去,一层一层衣裳穿戴整齐,所有痛苦都不见,他对别人,露出温和的笑容。
  有时候夜里实在难受,他像游魂一样,连灯都不点,走到书房,摸索出藏在书架深处的锦盒,打开盒盖,看着里面的画卷。
  不敢把画卷拿出来,更不敢展开看。只敢轻摸一摸,就摸一下,然后将画卷放回去,重新放回书架深处最不好拿取的地方。
  这样会好受一点。
  他不敢思念她,不配思念她。
  像最阴暗的怪物,只敢在最深的夜里,偷偷想一想。
  这是她留下来唯一的东西了。
  当年赵王宫遭屠戮,后又被焚烧,她所有的旧物都毁在一把大火里。
  这画卷,是她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这画卷提醒着他,曾经她还是爱他的,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恨。
  而现在,这画卷被人毁了。
  杨错死死掐住面前女婢的脖子,一点余地都不留。
  目光被瘴气笼罩,他毫无怜惜——他要她偿命。
  赵常乐眼前变得模糊,她已经喘不过气了,就要这样死了吗?
  重生以来数次遇到杨错,他对她都没有一点善意。
  如果说刚重生时,赵常乐还无法置信,此时她却彻底不再怀疑——
  这就是他,阴冷的,峻刻的,杀人如麻的杨错,却披上一层君子外袍,伪装成谦逊的,温和的,清风朗月的模样。
  她喜欢哪个他呢?
  那个被伪装出来的君子,还是藏在皮囊下面的,真正的他?
  喉间手掌越来越紧,她喘不过气来,徒劳地伸手去掰他掐在喉间的手掌,可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铁了心要杀了她。
  她曾经最爱他,可他屠尽了赵氏宗族,如今又要杀了她。
  赵常乐喃喃,弥留之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喜欢你那样久,最赤诚的爱,最热情的心都给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
  无数被压抑的记忆仿佛刀剑,破空而来,穿过他的身躯。
  取名为错,错乃磨砺之意,错玉错金,千锤百炼,方能成才。
  寒冬,破屋,缠绕在耳边的是母亲的嘶哑声音。
  去报仇,去报仇。
  不报仇,不配姓姬。
  他叫姬错。
  王族血脉,断在赵王篡权,屠戮姬姓宫殿的那一天,他是逃出来的唯一的嫡系公子。
  此后日日夜夜,他将自己磨砺成一柄淬毒的匕首,终于刺进赵王心脏。
  万箭穿心而过,但仇恨已消,他终得自由。
  自由了。
  若有轮回,愿来世做一书生,再不被仇恨束缚。
  再睁开眼,时光倒流,赵王仍端坐龙椅,他却活成了另一个人。
  白袍纤尘不染,仿佛再无血迹;
  一双执笔的手,从未沾过命。
  从此他顶着另一个人的皮囊活着,用杨错的名义去爱,用姬错的名义去恨。
  光明与阴暗在他身上,磊落与阴毒在他身上。
  他是谁呢?
  他是杨错,还是姬错?
  头痛瞬间袭来,仿佛斧头要将他的头磔开,杨错松开女婢喉间的手。面前人毫无知觉,倒在了地上。
  那双凤眼合上,面色苍白,杨错仿佛看到中山公主撞阶自尽的模样。
  如果选择爱她,就不要再复仇;如果要复仇,就不要去爱她。可他太贪心,两个都想要。
  头痛欲裂。
  疼痛深入骨髓,他浑身颤抖,跪在地上。


第25章 
  飞白没走远,一直守在书房外。
  他心中叹息,非常担心阿乐。
  旁人或许不知,但飞白是杨错贴身随从,知道许多杨错的习惯。
  譬如那幅画,虽然说常年放在书架最深处,好似只是一件杂物,早已被人遗忘,但若是旁人要碰,甚至只是稍稍变动位置,祭酒立刻就会发现,并大发雷霆。
  像是极珍贵,却又触之生畏。
  按理来说,那幅画卷放的那样深,是很难被翻找出来的,阿乐又是怎么翻出来,又怎么会把那幅画给烧了呢?
  他总觉得阿乐不是那样莽撞的人,她虽然爱走神了些,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相处这段时间起来,飞白还挺喜欢她的。
  话少,但不木讷,有见识,也细心,有阿乐在,飞白觉得自己都轻松了不少。
  不知道祭酒要如何处罚她啊?以前从未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
  会不会直接将阿乐仗毙?
  飞白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书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像是书架上所有竹简都被扔到了地上。
  飞白心里一慌,祭酒莫非在打阿乐?
  这……
  他悄悄踅到书房前,壮着胆子往里偷瞧,看到书架上竹简掉了一地,满地狼藉,阿乐早已晕倒,毫无知觉躺在地上,而祭酒却跪在地上,极痛苦模样,肩背不住颤抖。
  发生什么事了?
  飞白屏息,杨错却已察觉他的到来。
  他捏紧拳,闭眼,将所有情绪压下,冷声道,
  “让她滚。”
  嗓音极哑。
  飞白怎敢反驳,连连称是。
  祭酒的意思昭然若揭——杨府再不容阿乐了。
  明日就叫人牙子过来,将阿乐卖了吧。
  飞白叹息,想,这也不算坏事,放在其他府里,怕是阿乐犯这样大错,会被杖毙而死,如今只是发卖出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哎,希望阿乐下一户是个宽厚人家。
  **
  其实一开始,赵常乐并不喜欢杨错。
  第一次见面,初冬二人在湖上泛舟,小舟侧翻,他为救她险些溺毙,此后高烧多日,她心怀愧疚,便常去看望他。
  可多接触几次,却发觉杨错的性格并非她喜欢的类型。
  杨府下人都说,郎君自从落水高烧之后,性子好像一下子变得死寂了。
  赵常乐不喜欢死寂的人。
  宫里头死气沉沉的人多了,后宫里无望熬日子的妃嫔,被生活搓磨的麻木了的奴才。无论太阳多好,都驱散不了他们身上的灰暗。
  落水之事过去几个月后,杨错身体慢慢好转,赵常乐愧疚减轻,便也同他关系淡了,不爱再找他去玩。
  生活里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才不想只陪着无聊的他。
  中山公主喜欢有趣又新鲜的事情,譬如纵马长街,譬如狩猎荒野。
  那样刺激,可也那样危险。
  十三岁那年,她遇到了刺客。
  剑光只在一瞬间,有人从天而降,一剑斩断她的马头,鲜血喷了她满身,她叫都叫不出来。
  下一瞬,剑刃搭在她脖子上,轻轻一划,纤弱脖颈便是一道血痕。
  而她身后数骑侍卫被围攻得正紧,救不了她。
  赵王治下,世情不稳。
  反叛各地都有,打着前朝姬姓的名号,意图推翻父王统治。
  可父王是天生统兵帅才,叛乱虽此起彼伏,却一一被他平复。
  于是刺杀又时有发生。
  宫闱深深,要闯进去太不容易,取不了赵王的命,那退而求其次,不妨取公主的命,以此警告赵王。
  刺客以剑抵着公主脖颈,刚冒出杀意,可下一瞬,却觉出身后有一股更大杀意。
  匕首破空而来,不知从何处,快如闪电,直直扎在刺客后心。
  颈间剑落,赵常乐只觉得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上马匹,瞬间跃出数丈。
  赵常乐被他抱在怀里,马儿夺命狂奔,她背后之人紧紧抱他,身躯修韧。
  她抬起头,看到杨错侧脸冷峻如武神。
  他仿佛盾牌,将所有危险隔开。
  她的心忽然剧烈跳动。
  杨错无暇看她,身后刺客已然追来,剑光一闪,他抱住她偏过身子,躲了过去。
  他拧身,左手抓住刺客胳膊,将他身子横拉过来,右手袖间滑下匕首,杀意迸发,匕首直直插进刺客心脏,然后一拧,赵常乐听到血肉的声音,那刺客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句呼喊,就那样死了。
  血溅出来,赵常乐愣住。
  母后说杨太傅独子杨错最是好性子,温和敦厚,谦逊让人,不会欺负她的,定能一生一世同她相敬如宾。
  可……这个眸光狠戾,下手狠辣的人,是他吗?
  一双手盖住她的眼,声音响在她头顶,“不要看。”
  他手上有血腥的味道,但指节修长,分明是习字的一双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甩脱剩余刺客,挟她下马,扬臂,狠狠抽了马儿一鞭,而后朝反方向走去。
  他行了几步,转身,看到中山公主并未跟上。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前一瞬,觉得他将所有危险隔开;下一瞬,却又觉得他就是危险本身。
  杨错冷声又寡言,“找个山洞。”
  刺客还在,人数极多,不能贸然出去。
  公主一夜不归,明日必有侍卫来找。
  赵常乐抱膝缩在山洞一角,目光不住朝杨错瞥去。
  匕首带血,被他放在身侧,他手上沾血,白袍上亦溅上血迹。
  他那样文雅,分明是天底下最远离杀戮的一个人,可他出手那样狠戾,却又是离血腥最近的一个人。
  他排除危险,他却是危险本身。
  他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像夜,危险,却又吸引着她。
  赵常乐不住瞥他,忽然被他抓住目光,他抬起眼眸,浅色瞳孔直直望过来。
  赵常乐心头又是一跳。
  可杨错很快垂眸,一副不想同她说话的模样,语调客气却十分疏离,“公主受惊了,休息吧。”
  赵常乐讷讷无言,看他出了山洞,背对她坐在草间。天地空阔,而他背影寂寥。
  颠簸一日,赵常乐很快睡着。但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有人追杀,剑架在她脖子上,恨不得割断她的头……
  然后有一双手落在她眉间,轻抚了抚她的眉心,她觉得很安全,滚过去,碰到一件柔软的衣服,蹭了蹭,然后熟睡过去。
  杨错身体僵住。
  月光下,少女躺在地上,额头抵在他身侧,蹭了蹭他的衣服。
  她睡的正香,不知又梦见了什么,唇角竟还微微翘起,带了笑意。
  是一张从未受过苦的脸。
  她是无辜的,所以仇恨并不应牵扯到她身上;
  但她是赵王之女,所以他不该接近她。
  他狠了狠心,将她推到一边去,不让她碰他。
  结果片刻后她又滚过来,枕着他的衣服。
  他又推,她又滚,又推,又滚……
  最后杨错无奈,靠在墙壁上闭眼,刻意忽略身侧那一团。
  次日,赵常乐醒来时,侍卫早都赶到,她躺在御辇里,摇摇晃晃被抬着往王宫里走。
  昨夜怎么睡那样熟?
  她以为自己受了惊吓,会一夜不眠。
  可能杨错在身边,她觉得很安心吧。
  她从御辇中探出头,向后看去,长长的侍卫队伍尽头,她看到杨错骑在马上。
  他同别人刻意保持距离,只是遥遥缀在队伍后面。
  阳光从他背后透过来,将他侧脸照出一圈光。
  赵常乐笑。
  那是她的驸马呀。
  **
  赵常乐从晕厥中苏醒过来,已知道了自己即将被发卖出去的事情。
  人牙子明日过来,于是被卖之前,她暂且被关在柴房里。
  又是柴房。
  赵常乐自嘲的苦笑一声,苦中作乐想,自己重生这一遭,跟柴房真是结下了不解之缘。
  她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脖子,觉得嗓子生疼。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杨错掐死了,朦朦胧胧地还在想,若是这次死了,不知还会不会又附魂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发卖出去……
  赵常乐叹气。
  原以为盗字成功,一切顺利,可没想到忽然冒出画卷被毁一事,将她卷入。
  主人现在应该在仿照杨错字迹,伪造书信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兴许过不了几天,黑齿就会交给她一封伪信,让她偷放在杨错书房里。
  然后她就可以等杨错被诬陷入狱,等他人头落地,自己大仇得报。
  赵常乐怎么能甘心,眼看报仇一事就要大功告成,她怎么能甘心自己半途而废。
  不行,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不能被发卖出去,她必须留在杨府,留在杨错身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然后门被打开,进来一个人影。
  “丹河!”
  赵常乐惊喜万分。
  丹河提着食盒,满脸担忧,也不顾地上脏乱,跪坐在她面前,“你吓死我了!”
  丹河又是担心,又是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把祭酒的画弄坏呢,我就知道你笨手笨脚的!”
  她气得拍了赵常乐的肩一下,“我提心吊胆,生怕你被杖毙,幸好祭酒宽宏,没要你的小命!笨丫头,你就不该去煮茶,乖乖跟我一起扫地好了,还没有这么多事!”
  骂了赵常乐一通,她又瞪了赵常乐一眼,但眼眶微红。
  赵常乐知道丹河是关切她,只是关切的方式不同罢了。
  她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意。
  重生以来这样久,她第一次感受到别人毫无保留的善意。
  丹河又狠狠拍了赵常乐一下,“笑什么笑,你还笑得出来,没心没肺!吃点东西吧!”
  将食盒打开,赵常乐惊讶。
  断头饭么?这么丰盛。
  平日都是粗糙麦饭或者稀粥,难得今日竟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简直丰盛的异常。
  见赵常乐惊讶,丹河忙解释,“这是小胥夫子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她——”
  赵常乐脸色变了,“胥白尹?”
  她立刻将手中饭碗放下。
  胥白尹于心不安,想要弥补她?
  若是想要弥补,为何不直接将真相说出来?
  她想起胥白尹一身曲裾长裙,垂着脸对着地面,一副郁郁模样。同往日潇洒爽朗的模样截然不同。
  或许她做伪证陷害她,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可赵常乐自己的生活都够苦了,并没有心情去体谅别人,她又不是圣人。
  她垂眸,看着食盒中丰盛的菜色。
  “丹河,帮我一个忙好么?”
  “我要见胥白尹。”


第26章 
  柴房门关上,胥白尹站在赵常乐面前。
  赵常乐正襟危坐,跪坐在灰尘满地的地面上,明明是粗陋柴房,她肩挺背直,好似是王座之上受人敬仰的公主。
  她抬眼那双凤眼,目光冷静而通透,胥白尹忽然避过眼神,只觉得心虚,不敢同她对视。
  明明这女婢就要被赶走了,她为何高兴不起来?
  宁葭劝她的话还在耳边,“阿乐天天在祭酒身边,像狐媚子一样,您真的不怕祭酒动心么?”
  怕,她怎能不怕。
  中山公主哪怕死了,却好像仍活在世上,她胥白尹同师兄这么多年青梅竹马,却始终不得师兄青眼。凭什么呢,凭什么一个同中山公主相似的女婢都会被师兄关照,她胥白尹却什么都不是?
  她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位公主?
  她到底差在哪里?
  是嫉妒,是不服,是多年爱慕不得回应的扭曲。
  当年的中山公主,她无能为力;可将一个女婢从师兄身边赶走,她还是做得到的。
  宁葭说,后宅女人惯用类似手段,她就是不在闺阁待着,不知类似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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