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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未婚夫权倾朝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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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息眯了眯眼,神情阴郁。
他只喜欢做最坏打算。
他展眼环顾,长阳君在场,此刻他自然不能动手杀阿乐。
可去杨府的路途不近,“事故”可容易发生呢。
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公子息冷笑。
长阳君终于思考完毕。
怎么想,把阿乐送去杨错府邸负荆请罪,都对他无害。
长阳君点了点头,“把阿乐放开,送去杨府。”
奴仆闻言,放开了赵常乐的胳膊。
赵常乐松了一口气,后怕地瘫软地跪在地上。
经过这乱七八糟的一夜,她终于可以活下来了。
此时暗夜已过,黎明到来。天边似有云霞,太阳初升。
新的一天,也是新的人生,开始了。
第10章
重生至今不过一夜,却好像过了一年之久。
赵常乐此时才彻底放松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长阳君身边。
既然已经决定了将阿乐送去杨错府中,长阳君也不想拖沓,不然夜长梦多,谁知道又有什么幺蛾子。
于是长阳君难得大度,吩咐下去,专程命人给赵常乐准备了一辆马车。
长阳君恨不能立刻将阿乐塞进马车里,而后管她生或死,反正他眼不见心不烦。
可赵常乐却偏又在他眼前晃,又是一大段陈词。
“主君,您今日不去杨府么?
赵常乐道,
“昨夜上大夫宴饮不悦,于情于理,今日您都该亲自登门致歉。”
长阳君噎住。
不不不不了,他真不想再见杨错。
长阳君否定的话还没说出口,赵常乐像是就看出他的抗拒,道,
“您今日登门,若是做足了道歉姿态,昨夜得罪上大夫一事就能彻底翻过篇去。您若是不去亲自登门道歉,焉知上大夫是否心有不悦呢?”
长阳君无语。
阿乐好似说的对。
可长阳君还是怕啊。
杨错这个人,没接触之前,只知道他位高权重,再听说他秉性温和;可真正接触了,长阳君才由衷觉出一股寒意,没来由的,他就是不想再接触这位煞神。
长阳君咽了咽口水,算了,长痛不如短痛,今日再见杨错一面,好生道歉,只要上大夫气消了,往后就是打死他,他都不会再跟杨错接触了。
于是乎除了赵常乐这个祸首之外,长阳君令命下人带了许多珍贵礼物,塞了好几辆马车,就准备往杨错府中出发。
希望今日过后,上大夫真的就此忘了他吧,别再追究他了。
长阳君心愿朴素,不想要权不想要名,只想舞姬环绕,日日笙歌,醉生梦死。
府外停驻数辆车马,长阳君不知给杨错准备了多少赔礼道歉的奇珍异宝,此时都往马车上塞。
赵常乐来到自己马车旁,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番话,都是她乱编的。
她希望长阳君跟她一起去杨府,不是出于礼节考量,而是怕她自己命丧途中——她的主人,怕是还没放过她。
那位神秘的主人,隐在幕后,虚无缥缈,令赵常乐没来由觉得害怕。
主人想杀她,可她不想死。
有长阳君陪着,主人便是真想杀了她,也不至于蠢到随便动手,打草惊蛇。
赵常乐扶着马车,深深吐出一口气。
从前是锦衣玉食,天底下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可如今,却连最基本的性命,她都要苦心思量才能保住。
赵常乐压下心中酸楚,准备爬进马车里,余光却瞟见长阳君和公子息一道出府。
二人站在府外,似是道别,这时一阵风吹过,公子息却立刻开始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断断续续,苍白的面色因为咳嗽,浮起淡淡的嫣红,更显出病态的俊美。
初夏拥毯,咳声不断,息哥哥分明是得了非常严重的病。
怎么会?
赵常乐看着他,心急如焚。
赵氏是武将出身,因此她父王格外看重武力,赵常乐的其他兄长都打小习武,各个英武雄壮。
可息哥哥打小在冷宫里独自过活,吃不饱,所以一直身体瘦弱。
刚被赵常乐从冷宫救出来的时候,他三天两头就要生病,简直比她一个女孩子还要虚弱。那段时间,她的偏殿日日都飘着苦涩的药香,熏得衣服上都带着苦味。但是赵常乐并没有不耐烦,非常细心地派人照顾他。
在御医的照顾下,息哥哥的身体终于健康了起来,长大后已经是一个精壮的男子了。
可如今他怎么这样虚弱?
赵常乐忍不住胡思乱想,息哥哥来新朝之后,是不是经受了什么折磨?
是不是那些人因为他是前朝公子,所以还拷打过他?
赵常乐满心都是焦急,恨不能立刻扑到公子息身边。那可是她如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失去他。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血缘,哪怕她轮回无数次,都无法磨灭的。
可她却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她要去杨府,龙潭虎穴之地,要杀了杨错,给父王和其他宗室报仇。
她命运难测,前途未知,如果真的有幸杀了杨错,上大夫身亡,她也难逃一死。
既然注定要死,就不要和息哥哥相认,不然息哥哥又要经历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她就只做一个低贱的舞姬,偷偷的看他一眼,看他活的好好的,那就够了。
赵常乐狠狠咬唇,可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公子息咳了片刻,终于缓过来了。
他抬起眼,却看到遥遥的,阿乐正盯着他,目光里都是关心。
公子息怔了怔。
“你叫息?你是父王的儿子?那你是我哥哥啦,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冷宫里?你不害怕吗?”
“我带你出去吧,外面可好玩了。”
“你放心,虽然母后不喜欢你,可是她最疼我了,我去跟她哭一哭,她就不会把你再赶回冷宫了。”
赵王宫的建筑富丽堂皇,中山公主最得盛宠,她的寝宫又是其中最奢华的地方。哪怕是一间小小的偏殿,窗棱上都雕刻有繁复的五福花纹。身下的床褥非常绵软,躺上去仿佛整个人都陷下去了。
公子息在冷宫里只躺过木板,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
稚嫩的少女,像是一个小太阳,把他从阴冷的地方救了起来,从此他的生活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公子息闭了闭眼,将过去的回忆赶出脑海。
阿乐眉眼与妹妹相似,今日她去勾引杨错,描画妆容时又刻意模仿笑儿。怪不得他今日三番五次看着她,就想起来笑儿。
公子息抚了抚胸口。
公子息肺部有疾,长阳君知道,满朝的人都知道。
看公子息一副虚弱模样,长阳君忙道,“这会儿风大,顺命君快进马车吧。”
公子息点了点头,走到了自己马车旁边。
赵常乐看到公子息一个人站在马车旁,黎明的风吹动他衣裳,显得他身影格外单薄。
息哥哥一个人在新朝,一定很辛苦。
赵常乐只觉得眼中酸涩,可她不敢流眼泪,她性命危在旦夕,不敢再连累息哥哥一分一毫。
息哥哥,她一定会保护好他,坚决不让他被自己连累。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上一世她连累了父王与其余赵国宗室丧命,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如果她能活下来……如果她有朝一日能从杨错的府邸里离开,她一定要回来找息哥哥!
上马车前,公子息与长阳君告别,
“今夜真是折腾,多谢长阳君留宿,若非身体撑不住,本该好好宴饮才是。”
说着他又咳嗽,紧了紧身上的白狐裘披风。
长阳君见状忙道,“身体要紧。”
二人行礼作别,公子息上了马车。
长阳君要送给杨错的赔罪礼实在是多,马车装了半天还没装完,赵常乐也不敢随便走动,生怕离开了人多地方,自己又不知如何丧命,于是也只好在马车里待着。
而另一厢,公子息的马车已快行到府邸了。
车马辚辚声中,公子息靠在车壁上,闭眼不语。
他面前跪着一位黑衣男子,正是刚才在柴房里要勒死赵常乐的人。
听他说完在柴房的经过,公子息睁开眼,只悠悠说了一句话,“你失手了。”
那男子忙低下头,不敢与公子息对视,“是,属下知罪。”
阿乐一个弱女子,竟然都能失手。真是没用的废物。
见公子息不悦,杀手忍不住害怕公子息是否要杀了自己。
毕竟……往日公子对阿乐多好,他都以为公子对阿乐动情了呢,可是事情办砸了,不也是一个死?
那杀手忙道,“此时阿乐去杨府,路上我一定能找到动手的机会!”
希望将功赎罪。
公子息闭眼,盖住眼中阴郁,觉得面前人真是蠢。
或者也应当说——阿乐变聪明了。
长阳君送她去杨府,一路上公子息若真的派人动手,事情必要闹大,到时候,那舞姬背后有人指使就被坐实,而杨错,就可以继续往下追查……
他为什么要做这样暴露自己身份的事情?
公子息轻轻吐出一句,“此事不用你管,任务失败了,你下去领罚。”
“是。”
那人满头大汗,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只是领罚,那还好。
虽然任务失败的惩罚也……太残酷了。
不过好歹公子没要他性命。
他悄然无声的退下去,如夜色中的一只鸟,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
公子息目光极冷。
如果是从前,这样办事不力的人他根本不会留。他手下的人,只要有一件事没做好,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可是如今不同。
如今他在新朝,虽然衣食无忧,被封为顺命君,可也只能做一个顺命君。
歌舞声色?可以。
培养个人势力,那是不可能的。
他前朝公子,身份敏感,按理来说,新朝是不会留他性命的。
但当年杨错屠戮旧赵王宫,如今仍有不少民怨,故朝廷需要他这样一面安抚旧赵遗民的旗子。
所以他如今才能衣食无忧。
前朝公子,身份太敏感,公子息的手只要稍微往政治上伸一点,就会引起无数猜忌。
如今手上可用的这批人,是他好不容易才慢慢积累起来的。
他可结交的,也不过是长阳君这样歌舞声色之人罢了。
长阳君胆小,贪乐,无野心抱负,虽给不了公子息政治上的助力,但却很好掌控,所以公子息一直刻意与长阳君交好。
时间过得太快。自赵国被杨错屠杀,赵常乐撞阶自尽以来,已过了三年。
这三年里,杨错爵至上大夫,权力却堪比宰辅,一国之政尽数落在他手上。
公子息想杀杨错,很久了。
筹谋许久,计划缜密,他连死去的妹妹都利用上了,可依旧宣告失败。
最关键的是,关键人物阿乐如今去了杨府,如果阿乐说出什么话来,他在新朝的多年经营也就白费了。
杨府……
公子息自问心思缜密,手段圆滑,可他再是手段高明,杨府却还是插不进一只手——不然他也不会利用长阳君夜宴谋害杨错了。
阿乐进了杨府,他几乎是真的没法掌控她了。
公子息难得生出焦躁情绪——
这种情绪就像是,阿乐原本是属于他的东西,如今却入了杨错手中,他却无力抢回来。
公子息按了按眉心,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思索对策。
第11章
中午时分,马车在杨府门口停下。
如今虽是新朝,但却并未迁都,国都还是旧赵国都,只是龙椅上换了人坐。
因此杨府也是从前的府邸。
赵常乐下了马车,仰头看着杨府大门上悬挂的牌匾。
从前那牌匾上写的是“太傅府”,太傅,是杨错父亲在赵国的官职;而如今牌匾上写的则是“上大夫府”。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赵常乐对杨府很熟。
她从前调皮捣蛋,不喜欢天天闷在宫里头,所以抽空就往宫外溜。
其他几位王兄都在朝中担负要职,没时间陪她玩,只有息哥哥是个闲散公子,整日没事干,正事就是陪她玩。
公子出宫,比公主出宫容易的多,赵常乐就经常央求息哥哥偷渡她出宫。
而每每溜出宫,她几乎必要来找杨错,这府邸的每个地方她都逛遍了,比自己的宫殿还熟。
赵常乐晃了晃脑袋,把儿女私情从脑袋里赶走。
她是来报仇的,可不是来回忆的。
*
长阳君再无实权,到底也被封了君,因此他来拜访杨错,杨府下人自然不敢怠慢。
门房连忙将长阳君迎入府中。
杨府的下人周到,一边引路,一边解释,“祭酒此时不在府中,府上也无其他主子,便是我们府里的管家招呼,长阳君勿怪。”
长阳君怎敢怪。
他来这儿就是赔罪的。
长阳君后面跟着一串奴仆,各个手上抱着成摞成摞的礼盒。
赵常乐又被麻绳捆住——毕竟负荆请罪,虽然没有捆上荆条,可请罪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
两个奴仆压着她这个罪魁祸首,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杨府下人的目光——
舞姬一身正红薄纱,肩颈腰皆裸露,行走时莹润双腿在红纱之下隐约可见。
虽看着惨兮兮,但不掩其艳色。
若是从前,穿的如此暴露被人打量,赵常乐大概会觉得羞愧。
可如今不同,生死都经历过了,旁人落在她身上的打量目光也就不算什么了。
她反而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游廊石板,届是旧日模样。可如今杨府的下人,她却是一个都不认识。
当年杨错父亲入狱,杨府的仆人也因此遭殃,偌大杨府,不过就逃出去了杨错一人。
如今杨府的仆人,想来都是杨错做上大夫后新找的。
转眼花厅便到。
花厅口站着一个老者,约五十岁出头,拄着拐杖,朝长阳君方向走了几步,“见过长阳君。”
然后就将长阳君迎进了花厅里。
他走路时,一跛一跛的。
长阳君略略皱眉,这就是杨府的管家?这么寒酸。
他内心再腹诽,表面上都不敢表露,对那管家也和善,只是不想在杨府多呆一刻,因此没什么多余寒暄,直接表明来意,
“昨夜祭酒赴宴,结果府上下人得罪了祭酒,我今日特来赔罪。”
那瘸腿管家迟疑片刻,却没有立刻答应,
“这……”
长阳君害怕杨错,此时是真不想在杨府多呆,听说杨错此时不在府邸,他高兴的什么似的,恨不能立刻把所有赔礼都放下,然后麻溜离开。
如今见这瘸腿管家只是迟疑,却不说收礼,长阳君心头一跳——
这是什么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赵常乐跟在许多怀抱礼盒的奴仆后面,她抬眼看了一眼那位瘸腿管家。
这面孔倒是熟悉。
宁伯。
赵常乐记起来了,这倒是杨府的旧仆。
说来宁伯对杨府也是忠心,从前他是杨错父亲的随从,他瘸腿,还是因为有一次为了救少年杨错导致的。
杨错念旧,如今让他做管家,倒是他一贯的风格。
宁伯对长阳君不卑不亢,道,
“实不相瞒,我家大人从不收礼,长阳君说昨夜您的舞姬得罪了祭酒,但祭酒回府之后并无发怒模样,想来也不计较此事了。一桩小事,长阳君不必放在心上。”
杨错的脾气宁伯知道,很少计较这些小事。
虽然昨夜看到杨错头上受伤,宁伯着实惊讶了一下,但杨错面容平静,只说“并无大碍”。
长阳君携礼而来,却吃了个闭门羹,心里不大高兴。可又不敢在杨府表露。
况且这管家说杨错不收礼,长阳君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子。
长阳君只爱歌舞,不爱钻研政治,对这些官场往来便也不熟。
经宁伯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杨错确实不收礼,不管大小,统一拒绝。
因此他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换了别人,门口早就车水马龙了,可他府里除了因公来访之人,并无闲散访客,竟挺冷清。
长阳君尴尬,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这……祭酒高风亮节,我送这些俗礼真是玷污了他。”
宁伯见说动了长阳君,严肃面孔也放松不少,可立刻又听长阳君道,
“旁的礼物都罢了,但阿乐我今日是一定要送给祭酒的。”
宁伯还没来得及问“阿乐”是何许人也,奴仆把赵常乐往前一推,赵常乐一个趔趄,立刻跪在了地上。
红色薄纱裹体,虽衣裳沾了灰尘,但当真是满室艳色。
宁伯愣住。
这……
送个艳妓给祭酒,长阳君脑子糊涂了?
长阳君连忙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解释清楚。
祭酒赴宴,兴之所至欲拉人行欢,舞姬不从,砸破了头……
越听,宁伯脸色越黑。
兴之所至拉人行欢?
宁伯算是打小看着杨错长大的,杨错什么品格,宁伯最了解不过。
岂是那样贪恋女色之人?
末了长阳君又强调一遍,
“其他礼物,祭酒不收就罢了,但这舞姬一定是要留的。这贱婢得罪了祭酒,当真是该死,所以我亲自把她送上门,任由祭酒处置,要杀要剐我绝不过问!”
为表诚意,长阳君亲手捧上阿乐的卖身契。
宁伯还沉浸在杨错昨夜“兴之所至拉人行欢”一事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长阳君越说越来劲,到最后嘴上又没把门的了,
“照我说,若是祭酒不气了,其实大可留下她。昨夜宴席那样多舞姬,祭酒偏挑中她一人,当真是好眼力。不是我夸,我府中舞姬皆貌美,但阿乐相貌可是其中拔尖——”
眼看长阳君越说越露骨,宁伯脸色已黑如锅底。
可长阳君偏不知,命令赵常乐道,“阿乐,把头抬起来!”
赵常乐觉得自己像个货物,可她没有还手能力,只好抬起一张脸。
方才还一副“我不信我家祭酒绝不会贪恋女色”模样的宁伯,像是被一道雷劈到了头上。
中山公主?
那张脸,那不是自尽的中山公主?
第12章
赵常乐蹙了蹙眉,不知道为什么宁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长什么模样,重生至今,她还没照过镜子。
她只是以为自己这具身体当真貌美,连宁伯都看呆了。
赵常乐不免对自己这张脸都有些好奇起来。
宁伯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那不是中山公主。
眉眼相似,妆容相似,难怪他第一眼要认错。
长阳君见宁伯呆愣模样,非常满意——他就说嘛,他府上的舞姬,那各个都是绝色!
长阳君趁热打铁,非常想把阿乐这个烫手山芋送到杨府,忙问宁伯,
“就是这贱婢,昨夜她本该好好伺候祭酒,结果她不听话,宁死不从,还砸了祭酒满头血。当真是该死!我特意将她送来,要杀要剐,祭酒随便出气。”
宁伯看了赵常乐片刻,而后嫌恶的移开目光,
“祭酒昨夜并未追究此事,便是放过了这舞姬,长阳君不必多虑。”
语气硬邦邦的,显然不想接受赵常乐。
虽然长阳君满口说这舞姬昨夜得罪了杨错,怕杨错还生气,因此送上门来,要杀要剐随意。
若是真的能杀能剐,宁伯自然不客气。
可宁伯清楚,光凭这一张脸,杨错就不可能杀她剐她。
所以这舞姬一旦进门,后患无穷。
长阳君被区区一个管家折了面子,不高兴,可宁伯却好像毫不在乎,甚至下了逐客令,
“长阳君的歉意,祭酒回来后老奴会代为转达,可这些礼物,还有——”
宁伯目光又落在赵常乐身上,嫌恶中甚至带了仇恨,
“还有这舞姬,请长阳君带回去吧。”
长阳君气的肥脸憋红,可偏不敢惹杨错,连杨错的管家也不敢惹。
赵常乐皱眉。
她明显能察觉到宁伯对她的不喜,可为什么呢?
她猜测,宁伯可能对以色侍人的舞姬之流比较鄙夷。
长阳君还想说话,可宁伯如此强硬态度,摆明了不想收礼。
长阳君再无实权,那也是封了君的,纵然因为害怕杨错,所以对杨错的管家都十分客气,可宁伯此时如此折他的面子,长阳君难免也有些不高兴。
偏他又不高兴,又胆子小,所以不高兴也只得藏着,憋的他心里难受。
赵常乐急了。
宁伯摆明了不想让她进杨府。
可若是不进杨府,她在长阳君府上呆着,自己的性命怕是难保。
因此也顾不上奴仆不得插话的规矩,她开口道,
“我身份低贱,原不该插话,可这位管家,您方才犯了两个错,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宁伯愣住。
赵常乐继续,
“您一个管家,擅自拒了我家主君的礼。哪怕我家主君再没有实权,也没有这样折辱他的道理。这是您的一错。”
“不论奴仆地位多高,也不能忘了本分,遇事一定要以主子的心意为准。可您擅自替上大夫做决定,不问他的意见。凌驾于主子之上,这是您犯的二错。”
宁伯听得脸都黑了。
长阳君愣住,这这这……阿乐嘴好利!
从昨夜至今,阿乐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简直不像从前那个懦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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