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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端木)-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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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他们已经投胎去了,这院子很安全,就是你们自己住,都不会有怪事。”陆落道。
金太太大喜:“玄女,您真是菩萨心肠。”
陆落笑了下。
她们俩进了屋子,中堂很亮敞,陆落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一枪穿煞”中带过来的玻璃瓦。
就是这些玻璃瓦,反射了日光,害死了金俦尚未满周岁的儿子。
他们家的这些玻璃瓦,之前害死了镇上十来个孩子。
如今,不知可算因果报应?
哪怕是报应,也太轻了些,镇子上可是因为金家的显摆,死了十几个孩子呢,那些足够毁了一个又一个的家庭。
陆落叹了口气。
“这些玻璃瓦,一定要毁掉。”陆落对金太太道,“这是从黎平镇拿过来的,当初这些瓦就不吉利。”
金太太也抬眸看了眼。
“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瓦,只知道气派!”金太太说,同时心中一阵快意。
原来是老天爷要收这对狗男女,连死路都给他们铺好了!
果然是苍天有眼,没枉费自己平日里常烧香拜佛,而且多行善事。
人一定要积德行善,积累的善行到了,老天爷会让你心想事成的,金太太心中想着。
“明日就拆!”金太太道,“这院子卖不掉了,我原就打算全拆了。”
陆落欣慰点点头。
事情的根源找到了,陆落希望此事到此为止,别再有其他人被其伤害。
见金太太痛快答应,陆落就放下了。
“您要找的东西……”陆落站在中堂,前后左右看了几眼,指了指正屋,“在这里。”
正屋是金俦和他小妾互砍的地方,他和那小妾都是在这屋子里咽气的,金太太脚步犹豫,觉得晦气。
地上的血还没有洗干净,青石地砖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暗红,隐隐发出腥味。
金太太怯了。
“没事的,我之前在门口就替他们超度过了,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陆落先踏入。
陆落的童颜银发,在金太太眼里,有种神光普照。
跟着神,还怕什么鬼?
她一咬牙,就进来了。
陆落环视了屋子一圈,对金太太道:“把床挪开。”
一床很沉重的雕花黑漆拔步床,陆落和金太太两个人合力,累得手脚酸痛,挪了一刻钟,才挪出一条细缝。
金太太小巧的个子,纤瘦苗条,她可以钻进去。
她告诉金太太:“从东头开始数,第二十三块砖。”
金太太很听话,她知道陆落要帮她找什么,就依言数了起来。
数完之后,差不多到了床后面靠中间的位置。
“可是这里?”金太太问陆落。
陆落点点头。
金太太推了推那块砖,却发现是结实的,根本推不动。
“就在那块砖里。”陆落道,“你用簪子,把砖四周的泥土都撬了,慢慢撬出来。”
陆落这么一说,金太太也发现,这面墙都是新糊的泥,而且糊得不均匀,看上去不像泥瓦匠的活计,倒像是金俦自己糊的。
这么想来,金太太就知自己所求之物,十有八九真在此处,心中大喜,越发用力了。
弄了身香汗淋淋,约莫两刻,金太太才把这块砖撬动。
她手几乎划出血。
砖落地之后,金太太发现,墙里面是一个铁箱子,其他的砖都是粘在铁箱子上的。
此处,是铁箱子的小小入口。
若是从其他地方撬开,估计要很费工夫。
金太太大喜,双眸几乎放光,打开了铁箱子的小门,她伸手一抹,就摸到了好几个檀木匣子。
她先拿出一只,递给了陆落。
陆落帮她接了。
金太太也从缝隙中出来。
檀木匣子上带着锁儿,金太太一时也踌躇,想打开却又找不到钥匙,要砸。
“找个什么东西砸开才好!”金太太环顾四周,没瞧见可用的东西,就想拿板砖砸。
陆落拔下了她头上一支铜簪:“我来试试吧。”
古代的锁都特别简单,石庭还专门教过她开锁,捅几下就行。
陆落试了试,果然小铜锁应声而落。
金太太笑起来:“玄女,您还是真是神仙,没您不会的!”
陆落笑了下。
打开了匣子,里头全是房契、地契!
金太太打开其中几张,然后贴在自己的胸口,两行清泪就下来了。
她失态跟陆落说:“那个狠心的死鬼,把家里的房契地契,还有我陪嫁的三十亩田,全抢过来了。
这个小贱人,动不动就要卖掉我们母女住的屋子,还说什么没钱吃饭,让我把女儿卖到堂子里去,何等恶毒!他们作孽,合该天收!”
陆落未执一词,只是轻轻拍了拍金太太的手背。
金太太哭了一会儿,又笑了片刻,将墙壁里的匣子,全部拿出来。
一共八个。
金俦所有的财产都在这里,金太太的一颗心稳稳落地了。
第035章落定
金太太喜极而泣,陆落没打扰她,只是安静递了个帕子。
金俦对自己的妻女,可谓狠辣!
别说家中财务,就是金太太母女住的院子房契,他都带走了。
所以,那个小妾格外嚣张。
金太太不敢跟小妾硬碰硬,除了金俦帮衬之外,也是因为金俦抢走了金太太所有的财产,金太太还有两个女儿,她顾虑太多,处处落了下风。
那贱妾是个老童生的女儿,跟着她父亲念过几天书,比起大字不识的金太太,在金俦眼里就是个“才女”。
才不才的,金太太不知道,那贱妾性格却是格外泼辣,不像个知书达理,反而比乡野村姑更会撒泼。
当时,金太太就不同意她进门。
没想到,那贱妾手段高超,居然说动了金俦,让金俦给她令立一户。
“休了她吧,她不过是乡下妇人,我可是秀才的女儿,哪有秀才的闺女给你做妾?”那小妾时常这样说。
她父亲只是中了童生,还不是秀才呢,家中贫寒,不过是她生得有几分姿色,被金俦看中。
金太太娘家,可是实打实的大地主,在贫穷的南疆,绝对算有钱人!
可那贱妾把金俦拿捏得死死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
金俦看上去精明能干,他就服那贱妾的管束,金太太无能为力。
休妻这件事,金俦一开始很犹豫。
他没有财产,怕他父亲不答应,断了他的财路。
他还觊觎金太太那些陪嫁呢。
后来他父亲死了,他继承了全部的家产,无人管束他,他又有钱了,不在乎金太太那些东西,就开始听从了小妾的挑拨。
家产全部搬到了小妾这里。
金俦死后,金太太把这屋子前后左右上下,都找了一遍,想找到房契、地契。
除了一些旧金银首饰,一百两左右的现银,一些铜钱,再无其他。
金太太又气又急。
她既要等着衙门办案,又担心家产,心急如焚。
金太太生怕那些衙役顺手牵羊偷走了。
后来,衙门断了是金俦和小妾自相残杀,没有第三凶徒,不与其他人相干,房子和尸身交给了金太太。
金太太不承认那小妾,反正她没喝过小妾敬的茶,让官差把小妾拖到城外乱坟岗去埋了。
她自己则置办丈夫的丧事。
金太太一直守着屋子,衙役们没有顺走东西,她心中就明白,若是家财不在屋子里,肯定在墙壁或者地洞里。
但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挖的开地洞、槽得开墙壁?
她一个人,几天也挖不完,就会被四邻听到。
大家彼此清楚底细,四邻一猜就知道她在找财宝,到时候趁着夜色翻墙进来,反而偷了,那可怎么办?
请她的父兄来挖?
父亲她信得过,那些兄长则个个贪婪。请匠人挖,匠人若是挖到了不知声呢?
思前想后,金太太正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
陆落却帮助了她!
帮她找到这些,真是帮了她的大忙,摆脱了纠结的困境!
等她们回到金家时,金太太脸色好了很多。
她让马车直接到了正院门口,让她的两个女儿和陆落,都帮着把匣子搬到里屋。
陆落就帮忙拿了两个,藏在她的风氅之下。
“玄女,您再帮我开开锁。”金太太道。
她不想砸锁,弄得兴师动众。
“好,不过您先别开,等我走了您再开,您放心我也安心。”陆落笑道。
她不想看金家的财物。
金太太客套了几句,心中却对陆落这避嫌的态度非常满意。
陆落就一个个帮她开了锁。
开好之后,陆落去了前头,留下金太太母女在屋子里。
金太太一个个打开匣子。
这些财产,几乎都是他公公死后,金俦从家中带来的。
房契中,除了金太太知晓的两处,另外还有三处,目前租赁出去了;四间商铺,都是金家的人在经营着。
田地一共二百亩,还有五十亩的山地。
除了田地,金俦那些匣子里,有八千多两银票、一匣子金子。
这些金子,至少有一百两,值上万两银子。
金太太捂住胸口,喜极而泣。
“娘,您怎么哭了?”她的大女儿眨巴着眼睛,“现在没人。”
金太太的两个女儿也恨父亲,她父亲死后,她们姊妹也哭不出来。
但是金太太教她们,人前还是要哭,两个姑娘很听话。
“不,我不是哭那个畜生。”金太太又是哭,又是笑,“是高兴!咱们娘儿们,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说着,她眼泪又下来了。
两个女儿不知所谓。
除了这些金银房契田产,金俦还有很多的金银首饰。
金太太不想戴,准备拿去卖了!
这些东西,金太太仔细锁好。
她也考虑等丧事结束,也在家里挖个地窖,全部藏起来。
她丈夫没有兄弟,只有个远嫁的妹妹,这些东西无人跟她争。
金太太从未觉得日子这么明媚快意!
陆落走的时候,金太太跟她道:“我已经让仆妇去请泥瓦匠,今天就把那玻璃瓦砸了,玄女放心。”
陆落点点头。
“这是一点小心意,您收下!”金太太包了五十两银子给陆落。
陆落了解过南疆的经济状况,知晓五十两银子对于当地百姓,胜过在湖州府的三百两。
这可能是一家人全年的生活费。
“我不用的!”陆落再三推辞,“您还有两个女儿要抚养,以后用钱的地方多!”
“玄女,您收下吧,否则我就跪地求您了!”金太太很坚持,“若不是您,我哪能这么顺利又隐秘找到东西?”
金太太对陆落感激涕零,同时也知道陆落是黎平镇的,她希望陆落不要说出去。
陆落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下,只得接了:“让您破费了!”
金太太欣慰,复又跟陆落道谢。
后来,陆落听说金太太把她婆婆接到了县城,两个孤苦无依的女人,相依为命。
她的女儿们很喜欢祖母,金老太太终身也有了依靠。
“我这儿媳妇,比儿子可靠。”金老太太对其他串门的亲戚说。
她儿子说每年给她送银子回来,不过是句空话,大概以后就不会管她;而儿媳妇,面面俱到的照顾她。
金家的事,就彻底落定了。
第036章颜浧的试探
金家把瓦砸了,陆落心中一桩事也放下了。
她拿到了魏蛉给的三百两银子、金太太给的五十两,接下来半年的衣食住行就有了保障。
“我想买些东西再回去。”陆落下午从金家回来,对水长宁道。
水长宁点点头,继续打坐。
魏蛉的太太听说陆落要置办东西,就让车夫送她,顺便让自家身边的小丫鬟,陪同着陆落。
陆落去了趟成衣铺子,买了几套换洗的单薄春装;然后,她又去买了两双鞋,也买了些布。
她还买了些油盐米。
置办妥当之后,陆落从铺子里出来。
街上倏然静谧,所有人都退到了道路两旁。
陆落不知何意。
魏家的丫鬟就跟身边的人打听:“大娘,怎么不走了?”
“忠武侯要班师回朝,正过城里。”那位大娘语带崇敬说道。
陆落心中一怔。
她以为颜浧初三就走了。
“忠武侯怎么今天才走?”陆落问。她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有人回答她。
可是她前面的老者,还是回过头,对陆落道:“你不知道,除夕夜忠武侯巡营回去晚了,没有防备,被黑蟒的余孽刺伤了。”
陆落脸色微白。
除夕夜……
那天他们正式告别,颜浧走的时候,脚步匆忙急促,恨不能逃离,心绪不平,所以没了防备。
远处,传来铁骑沉重、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陆落站在人群里,发现骑着高头大马领路的,并非颜浧,而是他的下属。
军队中间,跟了一辆马车。
陆落猛然挤出了人群。
颜浧若不是重伤,他肯定不会乘坐马车的,他那么要强。
陆落的心一下子就缩成了一团。
“别挤!”拦道的将士,把陆落挡了回去。
陆落心中发潮。
她不知道颜浧的宿相,也不知他到底是生还是死。
她紧紧咬住了唇。
马车从她面前而过时,她恍惚了很久。她脑海中一直有个声音在盘旋:追上去,他要是真死了,你这辈子都要悔恨!
至少要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她差点就拔腿而去,在最后的关头,她想起了师父临终前的叮嘱。
“找到石庭。”
是啊,她还要找石庭,她不是来此处玩乐的。
况且,她和颜浧说过,彼此是陌生人,生死不必在意。
既这样,追上去又有什么意义?
当初她也差点死了,颜浧也没在意过。
陆落转回了身,她最终没有追上去。
回到魏家时,魏太太吃惊看着陆落:“您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陆落回神,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双颊一片冰凉。
她的唇都白了。
“外头冷,我一挨冻就这样。”陆落敷衍道。
魏太太却信以为真,她也怕冷。
“我送你的那件风氅,你今天又没穿。”魏太太像个长辈,关切道,“以后要记得,每日穿着,别挨冻。”
陆落道是。
忠武侯的军队出了县城,走上了官道,就突然停下来了。
颜浧从马车上伸出了脑袋。
他跳下马车,生龙活虎的。他往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他想见之人。
“侯爷,咱们此计,真的能引出最后的余孽吗?”下属问颜浧。
颜浧颔首。
除夕夜,颜浧的确遭到了刺杀,但是他没有受伤,只是大意间让那个刺客跑了。现在,他装受伤,是为了引出那些刺客。
同时,他也想看看陆落的态度。
陆落明知他快要死了,乘坐马车离开,她都没有上前。
颜浧的心,好似被割开了口子,血汩汩往外流,疼痛席卷着他的全身。
她真的同他告别了,没有敷衍,没有余情!
他绝望回视,心碎成了一块又一块,已经七零八落。当初他离开京师、离开杭州,她是否也是如此心碎?
陆五娘的报复,果然是狠绝。
“她一直想退亲,也许她从未在乎过我吧?”颜浧想着,眼眸已经通红了。
陆落东西买好了,在县城的事也暂时结束了,魏家的阵法也要慢慢等待见效,陆落和水长宁准备回黎平镇。
这是他们在魏家住的最后一天。
魏蛉设宴款待他们。
晚膳刚开始,小厮偷偷跟魏蛉嘀咕什么。
魏蛉蹙了蹙眉头,出去了。
“又出事了?”魏太太担心道。
陆落不说话,也默默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
他们三个人用了晚膳。
魏蛉一直没回来。
陆落和水长宁休息,翌日清晨离开,魏蛉和魏太太都起来送他们。
魏蛉眼睛有点睁不开,像困极了,估计昨夜没怎么睡。
魏蛉没有求助陆落,陆落就不好打听人家的私事。
说了几句客套话,陆落和水长宁从县城回去。
路上,陆落还在想:“魏蛉昨晚是见了他的两个堂兄,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是他家祖坟的事,被堂兄刁难?”
她胡乱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过心,这样就可以不去想颜浧,以及颜浧的伤势。
回到黎平镇,陆落先去了趟铁匠铺子,问她离开这段日子,可有人找她。
陆落让小铁匠每天关照她的院子。
“没有。”小铁匠道。
陆落就拿了一包点心,送给老铁匠,说她去县城办事买回来的。
老铁匠很高兴。
回到镇上,一切归于平静,苗寨的桑林珠还没有传出来消息。
陆落每天打坐,喂养她体内的龙蛊;水长宁白天仍去算命。
“不是有钱了吗?”陆落疑惑。
水长宁不说话。
陆落猜测:“他大概是不想靠女人养活。没想到,他还蛮大男子主义的嘛。”
她猜得很准,水长宁不想吃软饭,他依旧在镇上算命。
他太年轻了,还不如镇上一个瞎眼的老头子,反正是没人正经请他。
他没有生意,照样风雨无阻的出去,陆落觉得他态度挺好的,至少很努力去经营。
有天天气晴朗,陆落去街上给他送水,远远就瞧见,一个挂着算命幡的摊位,挤满了人。
陆落还以为水长宁又怎么了,却见摊位中间,坐着一个瞎眼的老头子,大家都在找他算命,五文钱算一次。
水长宁也挤在人群里,听得格外认真。
陆落好笑。
她上前,戳了下水长宁,悄声问:“做什么呢?”
“学学。”水长宁道。
他实在赚不到钱,而这个老爷子压根儿不懂相术,不过是编几句瞎话,居然一上午赚了好几百文,让水长宁觉得惊奇。
于是,他在学学人家是怎么说的。
陆落无奈摇摇头:“要是师父知道你学人家算命,定要打断你的腿。”
“这没什么,总要吃饭。”水长宁理所当然道。
第037章第一笔入账
陆落是明白了,水长宁正在努力做个“算命先生”。
大哥,您这努力方向好像不太对。
“以后,你是不是也要扮个瞎子?”陆落憋着笑,调侃他道。
“不。”水长宁道。
水长宁回答问题,最常用的词是“好”,几乎都是肯定的,他很少反驳。
陆落与他同行一路,只有她问“要不要磕头跪拜苗疆”“要不要扮瞎子”,他清晰有力回答“不”。
他是个老好人,但是有他的底线。
陆落摇头笑了笑,也不干涉他,愿意算命就算命吧,反正等待的日子太过于枯燥,总得寻点事做。
正月过了一半,陆落平常都是打坐吐纳,养育她体内的龙蛊。
龙蛊在她的养育下,更加温顺,它也反哺陆落。
陆落不容易饿,一顿米粥能管一整天。
世俗的俗物进得少,陆落的体力却更加好,精神也充盈;同时,她的天眼更加敏锐明亮。
她和龙蛊彼此都满意,所以龙蛊很乖,润养陆落的身体;陆落也很努力,尽量多打坐吐纳。
正月十五这日,街上有庙会,附近村庄的人都来赶庙会。
水长宁照例要出去算命。
临走的时候,他看了几眼陆落。
“怎么了?”陆落不明白。
水长宁道:“你看着更年轻了,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陆落微愣。
铜镜看不清楚,她拿着仔细瞅了半晌,也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变化。
她的肌肤素来细腻白皙,一张小巧的圆脸,看上去就很智龄。
随着年纪的增长,再圆的脸也会慢慢有了棱角。
陆落却越长越嫩。
“永远十五岁,这也挺好的呀,多少人梦寐以求。”陆落笑道。
水长宁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这一日,水长宁遇到好几个来找他算命的,多半是戏弄,只有其中一个衣着富贵的四旬妇人,真心实意想给她女儿算。
“算算我家姑娘的姻缘。”妇人道。
她把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水长宁。
为何她会相信水长宁,水长宁也不知道。
水长宁算了算这个生辰八字,就知道这姑娘相中了一个穷苦的男人,她命格里一世操劳,但是平稳、长寿。
长寿的女人,应该是过得很舒心,虽然日子苦一点。
可眼前这位太太,眉眼微蹙,擅长钻营,大概是对女儿的亲事诸多不满。
南疆不像中土多么教条,当地的姑娘出门很随意,更像是远古时期,民风开化自由。
“……令媛出生当晚,风雨交加,此乃吉兆,托身不凡。”水长宁道。
他这一句话,就笼络了那位太太的心。
“不错不错,先生果然是神明!”那太太大喜,满眸惊喜盯着水长宁。
水长宁学会了算命先生的套路,先从生辰八字的小时候说起。
偏偏他是术士,他能推演精准,每件事都说得很对。
那太太就彻底相信了他。
“先生,您真是神了!”那太太多次打断水长宁,忍不住赞叹。
旁的算命先生,说起往事都是模模糊糊,还经常说错,这位先生则句句精准,每句话说得清楚明白,就像他看见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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