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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难求-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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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血泊当中的男子,左手卷着的袖口还未完全放下,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仿佛在悲凉地笑着……
☆、59|02
一路寻来的葛昆,远远便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从某处山洞里冲出,定睛一看,认出居然是乔英淇,一怔之下便是不妙之感,他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往山洞所在处赶去。
飞奔进洞,惊见主子赵瀚霆满身血污地倒在地上,鲜血更是不停地从他胸口涌出。
他大惊失色,急步上前为他止血,却听对方气若游丝地道,“剑,扔掉,痕迹,抹去……”
葛昆愣了愣,联想到方才所见乔英淇的异样身影,转瞬便明白竟是她刺伤的主子,一时又气又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她既敢做出这样的事,便要承担一切后果!”
“快,快去……”赵瀚霆意识渐弱,可仍固执地坚持着。
这只怕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葛昆抹了一把泪,知道再拖延下去他便多一分危险,故而再不说话,动作飞快抹去地上的女子脚印,再将那把鲜血淋漓的短剑捡起,用力抛落深渊,一切完成后,他才回到赵瀚霆身边,却发现他早已没了意识。
他颤抖着去试他的呼吸,极细极弱,几乎要感觉不到。
他一面用力将他扶起,一面大声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却说乔英淇扔下重伤的赵瀚霆,跌跌撞撞地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响——她杀了赵瀚霆,她终于杀了他,她杀了这个她曾经爱过、怨过,也恨过的男人。
眼前仿佛又浮现那一片刺目的红,神思恍惚之下,她一脚踏空,整个人便从小山坡上滚了下去,直到背脊撞上枯树,这才止住了去势。
背上是一阵钝钝的痛,可她却浑然不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上空。
前世她是想过要他死的,若是他最终册立了别的儿子为太子,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从皇位上扯落下来。可今生,当他胸口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她的身上时,她发觉自己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缓缓地坐了起来,背靠着枯树,双手抱膝,一脸的茫然。
“英淇,你怎的在这?你怎么了?身上为何会有血?可是受伤了?”惊闻赵瀚霆在后山遇刺的杨佩芝,放心不下一去不返的乔英淇,不顾侍女的阻拦,坚持亲自出来寻人,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乔英淇依旧踪迹全无,她又急又怕,生怕她遭遇了不测,正担心间,忽然见不远处的枯树下倦缩着一个人,细一打量,认出是乔英淇,遂连忙提起裙角飞跑过来。
乔英淇木然地任由她拉着自己检查,良久,才呢喃般道,“姐姐,我杀人了,我杀了赵瀚霆,我终于杀了他了……”
“什么?!你说什么?!”杨佩芝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
“我杀了赵瀚霆,我杀了他,他流了好多血,把地都染红了。可是姐姐,我居然一点儿都不后悔,若再来一次,我必是还会一剑刺过去的,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乔英淇缓缓转过来面对着她,嗓音极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后悔’,也不知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杨佩芝又慌又怕,见她脸色苍白,脸颊上那点点的血迹,显然而见所言非虚。远处隐隐传来整齐的奔跑声,她知道是赵府的兵士在寻着刺客,她咬紧牙关,猛地发力,狠狠往乔英淇后颈劈去,乔英淇闷哼一声,整个人便软软地倒在她的怀中。
“快来人,救命啊!”杨佩芝紧紧地搂着她,朝着脚步声响起之处大声呼喊,不一会的功夫,便有数名着齐军服饰的男子飞奔而来。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是刺客,方才刺客伤了乔姑娘,从东边方向逃去了!”杨佩芝惊惧万分地颤声道。
“少夫人莫怕,你们,随我去追!”为首的一员兵士安慰了她一句,手一挥,带着数人向东边方向急追而去,而余下的两名年纪稍小的兵士,则一左一右上前,将两人扶起。
“把东西放下,你们全都下去!”将乔英淇安置在床上后,杨佩芝冷声摒退侍女。待众人退出去后,她才脱下乔英淇身上的衣裳,当那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出现在眼前时,她身子一僵,一下子便跌坐在床榻上。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她喃喃自语,片刻之后扑过去,颤抖着手挽起乔英淇的衣袖,直到那醒目的守宫砂映入眼内,她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一下又想到方才乔英淇那番话,以及满身血污被抬回来的赵瀚霆,她呼吸一窒,须臾,掩面落泪。
“这都是什么冤孽啊!”
良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拭去脸上泪水,将侍女准备好的热毛巾拧干,小心翼翼地为乔英淇擦拭着身子,看着那些不应该出现在未嫁女子身上的痕迹,她的眼泪又再掉落下来,一时又对赵瀚霆恨得咬牙切齿,只觉得知人口面不知心,竟想不到他会是如此一个衣冠禽兽!
含泪为乔英淇擦干净身子,庆幸的便是她的身上并不见有伤,那些痕迹也主要是集中在胸口处,不管怎样,清白仍在便是万幸。
一大早还好好的儿子,不过未见一个多时辰,竟是满身鲜血地被人抬了回来,更是命在旦夕,赵夫人只觉心神俱裂,往日端庄得体的仪态再没有了,哭着喊着让人速速去请大夫,一屋子丫头婆子、小厮兵士进进出出,请大夫的请大夫,端热水的端热水,生怕去得慢了主子便性命不保。
两名头发斑白的大夫步履匆匆地走进来,连气都来不及多喘几下便开始为床上面如白纸、一动不动的赵瀚霆诊治。
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被血染得通红的布条触目惊心,匆匆赶过来的杨佩芝见此情形,原本对赵瀚霆的那点怨恼倒也消了不少,尤其是看着泣不成声的赵夫人,她也不禁落泪。
乔英淇醒来时,已经身处自己家中,睁眼便见乔夫人及谭氏范氏三人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见她醒来,三人方松了口气。
“可算是醒了,真真把娘给吓了好一大跳。”谭氏率先道。
“我……”乔英淇心中歉疚,正欲出声,却觉声音沙哑得很。
“都晕睡了两日了,连水都没喝多少,嗓子一时不适也是正常,肚子可饿了?我让人准备了些粥,让她们端进来?”乔夫人搂过她柔声问。
“我睡了两日?”乔英淇怔了怔。
“可不是,足足两日两夜,可把娘吓坏了,若不是佩芝一再强调你并不曾受伤,也请大夫诊治过,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伤着了。”范氏应道。
乔英淇沉默片刻,方迟疑地道,“雾云山……”
“大公子亲自带着人搜山,在山脚上找着了一名黑衣男子的尸首,在他身上还检查出打斗的痕迹,想来便是此人刺伤了二公子,亏得是佩芝及时带着人去寻你,否则……”乔夫人满脸的后怕。
乔英淇又是一怔,“大公子说是那人刺伤了赵……”
乔夫人点点头,见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怜惜地轻抚着她的脸庞,“你晕迷的这段时间,祥均遣了人来看望,因他身上有孝,故不能亲自前来。”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柳夫人她……真是可惜了。”
想到无端枉死的云氏,乔英淇心口一痛。
“大夫人,大将军着人来要前些日子刚得的百年人参。”房门轻轻被人从外推开,不一会的功夫,谭氏身边侍候的婢女进来道。
“二公子仍未脱离危险?”谭氏一惊,忙追问。
“三四名大夫一同会诊,好不容易止住了血,可人却几度停了气息,有大夫说只怕救不过来,夫人哭晕过去好几回,主公发了好大的脾气,如今还是用参吊着。”
乔英淇呼吸一顿,被衾下的双手渐渐攥紧,忙低下头去掩饰眼内情绪。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能全身而退,刺向赵瀚霆的那一刻,她早已理智全失,根本无暇深想若是他果真死在她手上,会给她自己、给乔家带来什么麻烦。
滚落山坡后的那段时间里,她便已知道,赵瀚霆并没有毁去她的清白,她的身上,除了胸口处有些许异样,其余各处并无半点不适,她并非全然不知事的闺中女子,前世离世前的那十几年,虽然再不曾行过夫妻事,可也不代表着她会不知道女子破。身后会有怎样的不适。
她只是气昏了头,被那满是酒气的身躯压下的那一刻,前世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幕又在她脑子里闪现,同样的人,同样的事,造成了一个她永远无法释怀的结果。
她的孩儿,那个她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便已失去了的孩儿,那个被赵瀚霆固执地安在‘二皇子’位置上的孩子……
这个因为一场酒后乱性而孕育的孩子,如同一道鲠,扎在她的心上。
***
眨眼又过了十余日,昏迷当中的赵瀚霆依然没有半点生气,看着儿子的气息一日弱似一日,赵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便是赵重鹏,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阴沉。
“先生有话但说无妨。”这一日,赵瀚楠好不容易才劝服赵夫人回房歇息片刻,他正要回身进屋,看看赵瀚霆的情况,却见为赵瀚霆医治的老大夫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
老大夫迟疑了片刻,这才低声道,“二公子的伤势虽重,但并非致命,这段日子老夫等人一直努力,伤势已是渐渐稳定了下来,论理,以二公子的体魄,本应早就醒来才是。只是,老夫隐隐有种感觉,二公子他、他似是不愿意醒过来……”
“先生此话是何意?你是说,瀚霆他、他缺乏求生意志?”赵瀚楠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
白茫茫的一片。
赵瀚霆茫然地一直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处,身后隐隐传来阵阵的哭声、叫声,可他却视若无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爱而不得,不如归去……
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穿透迷雾向他照射过来,他下意识便伸手去挡,却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下落……
“你如此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便是对亲表妹也是如此,我往日竟是看错了你!”熟悉的话语乍响,他倏然睁眼,映入眼中的竟是一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
瞳孔越睁越大,还不及细想,突然觉整颗心像是被人用力攥着一般,很痛,痛得他四肢百骸渗起了寒意,他紧紧地捂在心口处。
“滚……你给我滚出去!!”先是很轻很轻的一下女子声,继而是一声暴喝,只听得‘轰’一声,是木头断裂掉落的响声。
他惊骇地转身,认出站在他身侧一身缟素的女子,竟然是乔英淇!
怎么回事?这里是……
“出去,让你出去听到没!”又是一声愤怒的斥责,他再望过去,便见长得如他母亲一般无二的中年女子走过来搂紧‘乔英淇’,冲着‘赵瀚霆’厉声道。
那‘赵瀚霆’只能咬着牙瞪了被母亲搂在怀中安慰的乔英淇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
浑身血液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他想起来了,眼前这一幕是前世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前世他外出办事归来后,得知庄馥妍被射杀,愤而质问‘凶手’乔英淇。
心口的剧痛又再袭来,痛得他弯下身子,却觉身体像失去了控制一般,一直飘啊飘,紧紧地跟在被‘赵夫人’搂着进了里屋的‘乔英淇’身边。
他伸出手,意欲拭去她眼角的泪花,却见手从她脸上穿了过去。
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试探着去触摸周围实物,无一例外均是穿透而过。
“……瀚霆他不知好歹,你莫要放在心上。”
“没事的,夫人,我没事,也……不会怪他。”
一股又酸又痛的感觉袭来,他脸色一白,目光紧紧地锁在‘乔英淇’的脸上,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为何方才心口会那般痛,原来,这都是英淇如今心里的感受。
她伤他伤,她痛他痛……
☆、60|59。02
“乔英淇,你又没用膳?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铁打的不成?”气势汹汹的‘赵瀚霆’冲进门来,恶狠狠地瞪着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府中事的女子。
‘乔英淇’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用膳与否,与你赵二公子何干?”
“你!”这无并点温度的语气刺得他心口一堵,不过须臾又粗声粗气地道,“你、你杀了馥儿,却无半点歉意,自然得……”
“歉意?你死了这条心,我只恨自己杀她杀得太干脆,白白便宜了她!”
“你……”‘赵瀚霆’气得脸都青了,正要斥责,却在瞄到桌上动都没动过的膳食时将话咽了回去,片刻之后,粗鲁地拿过筷子强硬塞进她手中,趁她愣神的一瞬间猛然发力,将她牢牢地按在椅子上。
“用膳!”声如洪钟。
见她仍是一动不动,他干脆便夺过筷子,亲自动手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嘴边,她别过脸去避过,双唇紧紧地抿着。
两人就此僵持,最后,还是她先败下阵来,恨恨地瞪他,“我自己有手!”
听她这般说,‘赵瀚霆’方满意地撒手,“早该如此。”
心中有一股酸涩在缓缓流淌,他知道,这是英淇如今的感受,望着那个坐在她身边的自己,他苦涩地勾勾嘴角。
与如今的‘乔英淇’心意相通,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还是爱着他的,可这种爱已经掺杂了许多别的感觉,有心伤、有难过、有失望。
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如今这般清醒,清醒地回想上一世的他,是怎样反反复复地折腾她心中那慢慢变得千疮百孔的爱。
他就这样一直飘飘荡荡地跟着她,看着她每次与那个自己争吵后独自舔伤,然后又会被他一点点的关怀与爱护打破心门,继而又再争吵神伤,如此反复,痛过了好,好了再伤。
心里是一阵阵异常压抑的钝痛,这样的痛,这些日以来一直伴随着他,
可是,哪怕这样的痛再深再狠,他依然甘之如饴,能从头感受一回她前世所受过的痛楚,这是上天给他的莫大恩典。
探出手细细地描绘她的轮廓,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消瘦的脸,他便觉心痛难抑。
“爹爹、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堕了乔家的威名……”极细极柔,却又含着无限坚定的声音在静谧的乔府祠堂里回荡,更像是尖锐的冰锥往他心上扎。
乔家的威名,就是为了这个乔家的威名,她将自己逼到了极处,几度经历生死,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他多想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告诉她将一切交给他,乔府也好,峥儿也罢,不管什么,但凡她在意的,他都会为她守护着。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甚至连碰都无法碰到她。
他总说会接受她的一切怨恨,总觉得只要自己想,便可以弥补对她的亏欠,可以让她回心转意。甚至觉得哪怕他什么也不必多做,只将一切交由时间,她对自己的怨恨亦会慢慢消散。
可是,当他亲身感受前世她所经历过的一切,亲身感受她是如何在爱恨怨恼的泥潭里苦苦挣扎,最终将自己爱一个人的能力彻底耗尽时,他才猛然醒悟,自己到底是有多自大,错得有多离谱!
看着那个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伤她,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爱激起,再狠狠地打落尘埃,他愤怒,只恨不得上前去重重地扇他一记耳光,将他打醒,让他好好地问一问本心,他到底喜欢的谁,心疼的是谁。
当这些反反复复在他眼前上演,他已经由最初的愤怒慢慢变成绝望与悲凉,这些都是前世他对她所做过的,心里那些如蚀骨之痛都是前世他给她的。
“娘娘还在哄大皇子睡觉,外头之事……能瞒多久算多久吧。”年纪稍长的宫女闷闷地道。
“姑姑,想必是瞒不了多久了,皇上册封的旨意已经下了,这会估计已经到……”另一名绿衣宫女忧心忡忡,话音未落,却在看到一个身影出现时嘎然而止。
‘乔英淇’脸色微微发白,可仍是强撑着轻声问,“什么旨意?皇上下了什么旨意?他要册封谁?”
两名宫女吓得‘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可就是不敢实言相告。
“说!”
“娘娘,您身子仍未回复,可千万要保重,大皇子还需要您的照看呢!”掌事宫女含泪劝道。
“本宫问你,皇上下了什么册封旨意?”哪想到‘乔英淇’根本不理会她,只盯着另一名宫女厉声问。
“皇、皇上下了旨意,要、要册封余府小姐为妃……”小宫女又哪抵挡得住,吓得哆哆嗦嗦,再不敢隐瞒。
‘乔英淇’身子晃了晃,良久,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原来如此,本宫还道是什么了不得的,皇上登基至今仍未选秀,后宫空虚,也是时候该添人了。”
说罢,她一转身,步履飘忽地进了屋。
赵瀚霆绝望地望着她,看着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里间,将宫人摒退后,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溅到他的身上,如烙铁一般,将他早已痛得麻木的心灼出一个窟窿来。
稚子初生,妻子产后体弱,这个时候的他在做什么?他为了一个莫名奇妙的理由,将一名宫外女子大张旗鼓地纳进后宫,狠狠地在她的脸上抽了一记大耳光。
这样肮脏的他,有何面目去求她的原谅,有何面目将她强留身侧!
所有的痛苦,都是前世他真真切切地给予她的,如今,便由他亲自去品尝,他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心一点点冷却,那点存余无多的爱一点点消逝,可那个‘他’却浑然不觉,照旧为了那可笑的理由去伤害她,最终,将她的爱彻底耗尽。
“皇后娘娘未免太过了,凭什么娘娘那一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应该是连人都称不上的肉就要占着臣妾皇儿的位置,臣妾的皇儿才是二皇子……”锦衣华服女子愤怒质问声嘎然而止,原来竟是脖颈被人死死地掐住。
“放、放开,放开我……”女子极力挣扎,奈何因对方力气太强而不可得。
“余少芙,你若有不满,大可去找赵瀚霆说去,凤坤宫不是你能撒野之处!往日本宫不与你计较,倒让你蹬鼻子上脸,觉得本宫可欺。本宫十六岁上阵杀敌,到如今整整十二年,死在本宫手上之人不计其数,便是今日取了你性命,本宫也自信任何人也在凤坤宫查不出半点痕迹!”乔英淇面无表情,掐住对方脖颈的手渐渐收紧,仿佛杀了眼前这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
“皇、皇上不、不会放、放过你的……”余贵妃脸色渐渐变得青紫,可仍是艰难地挤出一句。
“他又何曾放过我?可他又能奈我何?寄望一个你根本丝毫都不了解的男人,你倒也可怜得厉害。”乔英淇冷笑一声,瞥向她的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怜悯,手上力度渐松,最终让余贵妃死里逃生般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可怜?要说可怜,我倒觉得你比这后宫当中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可怜,占着皇后之位又怎样?皇上可曾对你和颜悦色过?”直到感觉呼吸顺畅了,余贵妃才咬咬唇瓣,恨恨地道。
乔英淇呼吸一窒,须臾,冷冷地道,“他便是从不对本宫和颜悦色,可一个月里,上赶着到我凤坤宫来的次数却比往你处要多。况且……”
说到此处,她缓缓蹲下身子,素手捏着余贵妃的下颌,吓得本就是强作镇定的余贵妃小脸煞白,浑身更是颤栗不止。
“况且,也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将这个本宫早就厌弃了的男人当成宝……”
早就厌弃了的男人……
赵瀚霆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知道她说的全是真心话,这个时候的乔英淇,是真的已经厌弃了他,长年累月的针锋相对、恶言相向,再加上那个无缘出生的孩儿,哪怕她再爱他,到如今也彻底死心了。
二皇子,那个在他借故酒醉寻到风坤宫的凌乱夜晚而孕育的孩子,所有人都说不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可是他就是清楚,清楚那是一个男娃,他与英淇的第二个儿子。他固执地为他保留二皇子的位置,无论朝臣后宫如何不满,依然我行我素。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又能改变什么呢?
柔和的烛光下,歪在床榻上的女子掩嘴咳嗽不止,突然间喉咙里一股腥甜,她缓缓松开捂嘴的帕子,那鲜艳的血迹顿时映入眼内。
“母后、母后……”一阵带着浓浓喜悦的男子声从门外传来,她慌忙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床板下的夹缝里,再连忙整整发髻,这才扬着慈爱的笑容,眼神柔和地望向大步跨进门来的儿子。
“母后,今日孩儿按您教的法子与小舅舅对弈,终于赢了他一回,小舅舅整个人都愣住了。”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朗,容貌虽与他的生父赵瀚霆甚为相似,却比他少了几分凌厉气势。
赵瀚霆定定地望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想到不久前太医那句‘油尽灯枯’,终忍不住悲从中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眼中汹涌而出。
他凭什么挽回她,凭什么让她原谅自己?世间上怎会有他这样的夫君,连妻子病重将命不久矣都不知道,还隔三差五跑来气她。
眼泪止不住流出,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瞒过了所有人,人前依然端庄得体、凛然不可侵犯,对着儿子仍旧温柔慈爱,只有夜深人静独处时,她才放任自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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