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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妻如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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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沈妧尚未出生就没了爹,身处大家族,她时刻谨记做人要知足,不能贪心。
大表哥阴鹜二表哥凶猛,还都对她虎视眈眈,众姐妹踢翻醋坛,阿妧谁也惹不起,只想躲远远。
风云变幻,说乱就乱。
少年郎一飞冲天,成为一方霸主。
阿妧跟亲人失散,藏身破庙瑟瑟发抖。
一身杀气的儿郎劈开草席,拿没沾血的手指擦过她脏污小脸,摁住还算干净的唇。
“想不想知道兵油子如何处置女俘虏?”
她捂耳:不想听,听不见,求放过。
他勾唇:待为夫从头到脚让你了解得透透。
主甜,微酸,宠为上,男配强,男主更强。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妧 ┃ 配角:待定 ┃ 其它:好看


第1章 
秋风起,欢情薄,乍暖还寒,只道是露浓花瘦,憔悴了容颜谁人怜。
沈妧坐在妆囡台前,抽掉簪子散开一头浓密顺滑的长发,稍稍倾身望着铜镜里的美人儿,手握发簪在镜面上来回划着自己的脸。
若这张脸不再美丽,她的人生又是什么样?会不会顺遂很多?
可惜,她已没得选择,也不可能从头再来。
“妧妧,咱们沈家全都指望你了,你可得保重,想开点!”
朱氏见她举止怪异,照了半天镜子就是不理人,心里直打突,苦口婆心地劝:“你只要安安生生跟了陛下,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要什么没有,还能保家人平安,何必跟自己过不去,非要较那个真呢!世道这么乱,女子贞节又值几个钱!”
容峥看上的是自己女儿该多好,省心省事又听话,不像这位性子犟不知变通,男人也就贪她的脸和身子,等腻味了,宫里那么多女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等着收拾狐媚子。
朱氏喋喋不休,嗓子都快说哑了,阿妧始终面无表情,握紧簪子划过镜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似在压抑内心满溢的恨。
一群无耻之徒!
因为几句谣言,他们将母亲逼到崩溃,那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容峥也许诺,只要她乖乖嫁给他,他就放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结果母亲自尽殉节,她的丈夫和孩子也死了,下诛杀令的正是言而无信的容峥。
若不是无意中听到了他和皇后的争执,她恐怕真要如了他的意。
实在是可恨,可恶!
朱氏瞅瞅神色冷峭的阿妧,面若芙蓉颊生粉,眼波盈盈仿佛蕴着满满的秋水,腰肢纤细得一手就能揽住,可该胖的地方也没落下,那胸鼓囊囊的臀也圆翘,真真是老天爷偏宠,生了孩子都这么妖娆,看着哪哪都美。
她一个女人都想多瞧两眼,更别说男人了,长了这么一张祸水脸,就得认命。
“跟哪个男人睡不是睡,身处乱世,你这种红颜要么薄命,要么极贵,如今这世上就两个主,秦昇太霸道戾气重,你拿捏不住,容峥就容易多了——”
“二伯母,阿妧最后一次这样唤你,沈家与我再无干系,就算落魄成乞儿也是你们自作自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们一个个都跑不了!”
宫殿虽大,富丽堂皇,但阿妧无福消受,她的心早就被这些唯利是图的亲人伤得凉透了,没有将朱氏杖撵出去,已经是她最后的仁义。
沈妧手一甩,簪子飞了过来打到身上有点疼,朱氏气得仰倒又不能拿沈妧怎样,硬是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走前仍不忘提醒她:“我们也是为你着想,沈家需要你,你更离不开沈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得想明白了!”
当然明白,可她只想损,不想荣,黄泉路太冷,总得拉个人给自己挡风。
这一天,阿妧主动求见容峥,男人来得也快,一身石青缎团龙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看得一干小宫女脸红心跳,唯有阿妧心如止水。
“表妹,你要知道,只有朕才能给你最好的一切,范进那等庸人,实在配不上你。”
女人最重要的是美貌,而男人则是权势和野心。
容峥挑起她下颚,望着念念不忘的如花娇颜,目光里充满欣赏,做了母亲的她,更美也更媚了,肌肤依然光洁嫩滑,散发的淡淡甜香味也让他着迷,唯一遗憾的是做不了她第一个男人,不过她第二也是最后一个男人必须是他。
这位容表哥生得极好,修眉俊目唇红齿白,当真是公子如玉,就是直勾勾看人也不会觉得轻浮无礼,反而有种让小姑娘怦然心动的深情专注,当初甫到沈家,容峥就将众姐妹撩得五迷三道,然而,吹皱了一池春水,他转身无情,徒留一地破碎的芳心。
令阿妧想不到的是,他曾向母亲暗示过想娶她的意思,母亲委婉表示高攀不起,他也没有勉强,从此只字不提。
回尚京不到一年,容峥娶了左相的女儿,再后来皇帝暴亡,群雄逐鹿,他应势而起攻占了皇宫,本想把持住京城,却因不敌秦昇率领的龙虎军,节节败退,最后退到乌陵江南面,以天堑作挡跟秦昇分踞南北,各自为帝。
他很会伪装,沈家没一个人觉得他不好,他一退沈家也跟着退,到他的地盘拥立他为万民之主,直到某晚宫宴,她喝了几口果酒却不省人事,再醒来,躺在了明黄的龙床上,而她的孩子被他的皇子砍伤了胳膊,讨不到公道还要跟着父亲一起以冒犯皇族的罪名打入大牢,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阿妧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心思能隐藏得这么深,无声无息的使坏,在你放下所有戒心时狠咬你一口。
怎么办?他不放过她,她也不想让他好过,所以还是让他见鬼去吧。
男人在床上的意志力最薄弱,也最不设防,她今天就要试试。
机会就这么一次,她必须抓住。
很幸运,她成功了。
她的表现让容峥以为她屈服了,他放松了警惕,快要成事之时她手握银簪狠狠刺了进去,他死死睁大的眼睛,满是不可置信,颈间喷出的鲜血溅到她脸上,黏腻得让她作呕。
怕他诈死,她又在他胸口补了两下,直到他四肢僵硬,彻底堕入地狱。
沈妧摇摇晃晃起身,换了一身白衣,走出了寝宫,天晴了,艳阳高照,走在太阳下身上暖烘烘,可她的心冷凉如冰,再也捂不热了。
她的嘴角开始流血,胸口撕扯般的剧痛,脚底如踩棉花摇摇欲坠。
“不好了,不好了,陛下没气了!”
“完蛋了,完蛋了,北朝皇帝打进来了!”
“快逃啊,别拿重的,命都要没了,要这破瓶子有什么用!”
……
兵荒马乱,宫人四处逃窜,谁都没空留意沈妧,她慢慢飘到了殿门口,扶着门柱靠倒墙边,腿软身乏再也走不动。
“娘子,是你吗?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
这痛哭流涕的声音,异常耳熟。
“娘,你怎么了?脸上好多血,你可不能死啊,外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家呢!”
信儿,母亲,她和他们在地府相会了?
“娘子,你坚持住,是我不对,上次你来大牢,我没告诉你,怕隔墙有耳坏了陛下的计划,又怕你被昏君逼迫说漏了嘴,如今我们一家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你要振作,不要抛下我和信儿!”
陛下?哪个陛下?
沈妧脑子乱糟糟,意识逐渐泱散。
等等,他们都活着,她还死什么!
药性发作,阿妧全身疼得发抖,想叫男人赶紧去找太医,来得早兴许还有救,可她疼得实在说不出话。
男人拼命摇晃她的身体,嚎得撕心裂肺,沉浸在自己的悲痛和懊悔中,哪有闲情注意到她快被他晃断气了。
她的孩子更是直接扑到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娘,娘,您不能走啊,你走了,爹爹和信儿如何是好,谁给我们做好看的衣裳谁给我们做好吃的点心,谁在冬天里给我们添被子啊!”
“是啊,娘子你不在了,我们可怎么过!”
沈妧一口老血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睁圆了眼睛,想说的太多,可一个字都吐不出。
你们,好好的活!
不过,下辈子再嫁你,算我输!
——————————————
花间小憩,只为雅趣,却不想噩梦惊魂,阿妧伏于石台上,悠悠转醒,清湛湛的眸犹见水光。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铺天盖地的绝望,就好像真实发生过,阿妧沉浸在一种莫名悲伤中,仿佛身临其境。
是梦,又非梦,她死得有点惨。
那种优柔寡断的呆鹅书生,是谁给她相中的?母亲,还是祖母?
口味,也太重了。
容峥瞧着无所事事,日后居然能称帝,不光是他,更有个打败他的更可怕的秦昇,都和沈家有牵扯。
秦昇昨夜来的沈家,容峥过两日也会到,难不成她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她根本就不想跟这两人有瓜葛,容峥对她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厌恶至极,不然,见到蚂蚁都绕道走的她也不会痛下杀手了。
沈家那些人也让阿妧心底发凉,尽管来自光怪陆离的梦,可她仍是耿耿于怀,依着那两房一贯的秉性,世道若真乱了,他们未必做不出来。
一声清脆焦急的呼唤将阿妧从魔怔中拉回: “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跑花园里来了?这天儿虽好,可也得注意,别着凉了!”
凝香小跑过来,望着自家小姐一副侍儿娇无力的慵倦之态,美是美矣,可眼底那抹无助迷惘,着实叫人心疼,眼睛也有点红,估计是想夫人了。
夫人回娘家侍疾,一走就是三四天,小姐从未和夫人分开这么久,想娘了也是人之常情。
“小姐,您这发间簪花的样子可真好看!”凝香试着活跃气氛,也是由衷赞叹。
鬓边一朵艳红海棠,衬着沈妧雪肤香腮杏眼迷离,美得不自知,却也惊心动魄。
沈妧闻言微怔,伸手往鬓角摸,将海棠花取下,兀自看得入神。
她什么时候摘的花?
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
或者有谁在她入睡时路过……
想到这里,阿妧更觉胆寒。
看来以后去哪都得叫上凝香,不能单独溜出来玩了。
月牙白大袖衫,豆绿色绫罗裙,灵蛇高髻松松挽就,阿妧打起精神,抛开杂念,一身清爽的来到宝松院,母亲不在,她更要做足了规矩,给祖母请安,一天都不能落下。
院里下人做着各自的活,眼角却是忍不住偷偷瞟向步态曼妙的少女,六小姐真是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怎么看怎么好看,可就是……
来得不是时候。
阿妧熟门熟路,穿过回廊走至堂屋,还没进门就听到大伯母那抑扬顿挫的牢骚声,一句句的起承转合,比唱戏还要精彩。
“我好心好意将娘家最美的侄女介绍给他,也不嫌弃他比慧儿大了十岁,可他倒好,不乐意也就算了,反倒挑起慧儿的刺,说她都十九了,为何还没嫁人?莫不是有什么隐疾?或者八字不好,说过亲被拒了?母亲,您瞧瞧这信里写的,老四不是一般的浑人,往后他的亲事,儿媳不想管也管不动了,让老二家的操心吧,不过我看她也一样没辄!”
崔氏实在是生气,收到信两三行看完,肝火劈里啪啦烧得旺,进了屋就止不住的抱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伤心得不行。
看热闹看得正欢的朱氏突然被大嫂点名,细长的眉眼挑了挑,要笑不笑哼道:“是啊,大嫂这么个伶俐人都没辄,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我家可没有天仙似的大侄女,有也早早嫁了,哪能拖到遭人嫌弃的地步,把脸送上去给人打。”
二房虽是庶出,可奈何二爷是正儿巴经进士出身,又任外地知州,比大爷那花钱买的芝麻小官强多了,朱氏在崔氏面前腰杆挺得直,底气也够硬。
“朱氏你这泼皮,不敬长嫂,岂有此理,”
崔氏也就嘴上愤愤,拿这个二弟妹没别的办法,站在制高点上痛斥一顿,回身继续对着老夫人诉苦, “母亲,您都瞧见了,四弟不拿长嫂当回事,连二弟妹也是这样冷嘲热讽于我,儿媳当这个家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撂了担子………”
“那就撂吧!”
崔氏没想到老夫人冷眉冷眼回得这么干脆,话语一噎,吞蛋似的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朱氏捂帕子,想笑又不好太过,殊不知要遮不遮更叫崔氏记恨。
门外,阿妧螓首微垂,一副乖顺的可人模样,拢着大袖口的双手却在不自觉攥紧。
朱氏也就看着比崔氏稍微讲理,但出现在阿妧梦里的朱氏最令她讨厌,捕风捉影传母亲和四叔有首尾的沈家人里,就属这位二伯母最起劲,可惜梦里的她不知情,不然肯定不会让这人好过。
幸亏只是个梦,也好在母亲回了娘家,不用搀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四叔不是坏人,甚至是阿妧小时最亲近的长辈,可四叔对母亲………
一时间,阿妧愁上了心头,要是永远长不大该有多好,就没这样那样的烦恼了。
“咦,这不是我们家六小姐?瞧着俏生生娇滴滴的小模样,怎就傻住了,快进来,几个孙女里,你祖母就惦记着你呢!”
有的人真就是天生不讨喜,不说话嘴皮子痒,说了更招人恨。
惦记………
惦记你全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唯一金手指就是梦,开挂的是精神,思想和一颗任你们斗得昏天暗地我自坐怀不乱的钻石金刚心!
男主重生,带着前世的记忆日天日地无敌手,一见女主就荡漾,前期闷骚狂拽后期明骚精分大魔王,保证是小仙女的爽口好菜!
有存稿,暂时每天更新三千,听说作者正在休假,时间有点多,努力向触手系小怪兽进阶,梦想就是带着我家仙女们一起飞升一起嗨!


第2章 
沈妧提了提心神,将裙摆稍稍拎起抬脚跨过门槛,对着屋里长辈一个个行礼,乖乖巧巧喊人。
小姑娘弯弯眉儿水杏眼,笑起来一边一个梨涡,能把人的心看化了,身段也发育得好,肌理细腻骨肉匀,俏生生立于堂下,无端生出光彩,照得满屋亮堂。
老太太既欣慰又骄傲,眼里浮现由衷的笑意:“六丫头,过来,陪祖母坐会儿。”
朱氏和崔氏这回出奇一致了,看到沈妧亲亲热热坐在老太太身边,心里头都不太得劲。
都是孙女,为何偏偏这个失了怙的小丫头最得宠,自己女儿哪点比不上,就算容貌差了那么一点,可其他方面,一个从小就没爹的孩子如何跟自己女儿相提并论,不说别的,光是婚事上就注定得差一大截。
朱氏想过以后心里平衡了,可仍想挑点刺,扬起细长眉儿笑道:“依儿媳看,给四弟挑媳妇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得交给三弟妹去办,四弟在家时就好像特别听三弟妹的话,由三弟妹出马,肯定比我和大嫂都要管用。”
崔氏这时候也不较劲了,连忙应和:“对,是这个理,阿妧小时候贪玩,失足掉进了水塘里,昏迷不醒高烧不止,她四叔愣是跑遍全城,将所有医馆的大夫挨个请到府里为阿妧看病,这般的舐犊情深,比之亲爹也不差了,对别的侄儿可没这么尽心,等三弟妹回了就跟她说说。”
阿妧低头保持沉默,表面乖觉,心里却诧异,想不到还有这么一段,可母亲只字不提,她病好以后四叔就进京了,很少归家,从此断了联系。
母亲为何避而不谈,难不成她对四叔。。。。。。
打住,不能胡思乱想,母亲那么贤淑那么美好,不可能是那种人。
这段过往从大伯母口中说出来,酸溜溜的一股醋味儿,人家是她亲叔叔,哪怕关心过度也是情有可原。
老太太阅人无数,比谁都看得明白,她面上不显,一双饱经风霜的老眼依旧精光,不愠不火瞥向崔氏:“老四对谁都好,唯独对他自己不够好,他一人前往京城打拼,还不是想为沈家多挣一份荣耀,有本事你们给孩子说亲都别提老四的名号,沾了他的光就少说些偏不偏心的污糟话。”
沈家在皖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可放到尚京就不够格了,特别是老太爷致仕以后,沈二爷又外放多年,只有老四沈恒在朝中为官,时任指挥使,摇身一变成为沈家最出息的人,向来瞧不起这个庶弟的大房也是见风使舵,态度变得比谁都快,一头热地要给沈恒说亲,却不想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
沈恒从小养在老太太身边,又是家里的幺子,老太太待他不比亲生儿子差,当年因为老三的事委屈了他,也是她一桩解不开的心结,等她老眼一闭追随老爷子而去,几个兄弟分了家各立门户,只要他有那个本事,他想娶谁就娶谁,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了。
但她在的时候,沈家不能乱。
朱氏瞧见崔氏被老太太冷待,心头得意,面上又识趣道:“母亲说得对,四弟过得好,我们才能好,四弟如今不一样了,娶亲自然是挑京里那些大家闺秀,我们眼皮子浅,认识的人身份也不够,去哪找与四弟品貌相称的在室女,找的不对惹得四弟不快,反倒弄巧成拙。”
这话无疑是在含沙射影,针对崔氏。
崔氏刚被老太太批,又被弟妹挤兑,满腹的憋屈,可好话都被朱氏说了,她一时词穷也只能恨恨看着妯娌,愤懑到想用眼神射死她。
“行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我耳根子清静了,病也好得快,没什么事就各回各屋,我这里不留饭。”
朱氏会看脸色,老太太这是不待见她们了,她见好就收,给老太太行了礼就果断走人。
崔氏却慢慢吞吞欲言又止:“母亲,大姐她可有………”
“你给我歇了不该有的心思,把几个孩子管教好,就是你最大的福分。”
容峥值不值得,容家愿不愿意,没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长女一人就能决定的事。
“可孩子们如今都大了………”
崔氏仍想试试,老太太脸色沉了下来,眼底的笑意顷刻散尽,疾言厉色训斥:“我沈家的女儿还怕找不到好亲事,崔氏,你真是越来越糊涂,连个小辈都不如了。”
老太太话说得重,崔氏顿觉万分难堪,神情窘迫,瞧了瞧老太太身旁低着头闷声不响的小姑娘,揪了揪帕子,带着不甘起身离开。
“你会不会觉得祖母对她们太严厉?”
等人都走了,老太太转向低眉顺眼的孙女,缓和了语气问她。
阿妧抬眸看着身躯已经佝偻却像大树般守护着沈家的老人,摇了摇头,绽唇一笑:“祖母对我们严厉,也是为了我们着想,让我们少走弯路。”
老太太一怔,随即将阿妧搂进怀里,感慨道:“你的两个伯母,还不及你这小辈懂事。”
阿妧依旧笑,不谙世事的纯真,又乖又温顺,但这种话,她不能应。
老太太就喜欢阿妧这份乖觉,沉得住气,是个有后福的孩子。
除了大孙女早几年出嫁,其他孙女相差不大,赶趟似的一个个都到了说亲的年岁,老太太心里不是没数,可婚姻大事急不得,想要嫁得好,只能徐徐图之。
老太太轻抚阿妧白嫩手背,忽而闲话般提到:“阿妧,你觉得秦表哥如何?”
秦昇?
阿妧愣了。
为何提他,要提也该是容峥,毕竟他有求娶她的意思,阿妧觉得自己魔怔了,居然把那个梦当回事了。
“有小姑姑的教导,秦表哥自然是好的。”
沈妧心知老太太对秦昇的态度,自己本身也无意于他,脑子里想了想便中规中矩的回。
她的这个回答似乎也让老太太满意,点了点头,拍她手的动作也变慢了下来,唏嘘一声:“做表哥的,总不会差。”
但,也只能是表哥了。
老太太话里的深意,熟知她的人一听就懂,更何况沈妧有梦为警,梦里小姑姑几封家书寄回来,想为秦昇求娶自家侄女,属意三姐姐沈姝,可老太太硬是没有松口。
说来,秦昇只是她们名分上的表哥,并无血缘关系。
小姑姑偷偷跑到南平,先斩后奏,逼得家人不得不同意她嫁给废太子,嫁过去后为了专心专意照顾继子,自己放弃了生育,老太太表面没什么,心里不可能不介怀,只是碍于女婿的特殊身份,不敢表现出来。
可仅此而已,想亲上加亲,是不可能了。
“老夫人,秦家表少爷求见。”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秦昇和容峥都是难得一遇的美男子。
容峥就不提了,长得再好看,有了那个让沈妧心有余悸的梦,即使路上碰到了都得绕着走。
秦昇此人,梦里梦外阿妧都未曾见过,只听得身边人议论,性情古怪行事恣意旷世奇才俊伟无双,说什么的都有,褒贬不一,分歧极大。
一个进一个出,两人难以避免在屋外走道上遇见,阿妧因为那个怪梦,对秦昇多少有些忌惮。
如今见到真人,阿妧更是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
喜夏之交衣衫薄,秦昇一袭贴身宝蓝直裰,腰间系扎银灰络穗,简单的衣着穿在他身上愣是出彩了不少,那宽肩窄腰大长腿谁人不羡慕,模样也是一等一的俊,只是眼神太利太冷,冰刀似的朝你身上轻轻一扫,三魂七魄都要吓光。
明明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半大不小的少年郎,周身气魄已是相当慑人,仿佛急待出鞘的宝剑,锋锐凌厉又蓄满了力量。
皇族血脉果然不是常人能比,看着就像干大事的样子。
光是对上他那双好似能洞悉人心的眼睛,阿妧就已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最终,她垂下了眸子,轻轻唤了声表哥。
问候过后,就再不相干。
“你就是六表妹?”
秦昇似在问她,可阿妧听他语气又感觉他是笃定的,唤得很自然,声脉似滑珠走线,冷风拂过发梢,清朗但也沁凉。
沈妧颔首:“表哥快进屋吧,祖母在等着你,阿妧先回去了。”
说着,不再等秦昇开口,她错开了距离,小步儿匆匆,呼呼呼,一阵香风从少年身侧飘过。
秦昇没有回头,鼻翼翕动,似在回味那一飘而过的淡淡脂香,凉薄的唇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这时候的她也好看,雪肤粉面,云发丰润,特别是那双眼,虽然嫩了点矮了点,身段也没那么曼妙,不过………
活着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想看我秦大帝在傲娇骚年期如何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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