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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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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赖掌教接道:“申施主五代出仕先明,其本人更是思宗皇帝(崇祯)的侍卫统领……”裘克心暗中啊了一声道:“怪不得他认识先师伯,原来他竟是先师伯的顶头上司哩!”

达赖掌教继续说道:“大行皇帝(即指崇祯皇帝,古称死去不久的皇帝曰大行皇帝)煤山殉国之前,申施主临危受命,保护最小的公主改名换姓,奔走万里,逃来拉萨,以乞如今……”说到这里,在座诸人已明白眼前这天真未泯的香君姑娘原来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落难公主,不由所有目光一齐落在香君姑娘的身上。

香君姑娘在明了自己身世之瞬间,忍不装哇”地一声,偎进申致中的怀中,悲声叫道:“爷爷……”这妮子因平日叫惯了爷爷,此刻,虽已明知申致中不是自己的爷爷,还是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但她仅仅叫出爷爷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只有哀哀哭泣的份了。

国破家亡,只剩下孤然一身,与从幼将她养育成人的侍卫统领流亡边陲,相依为命,此情此景,怎不教她悲从中来,哀伤欲绝哩!

触景伤情,一旁的裘克心在联想到自己飘零身世的双重刺激下,亦不由鼻酸目润。

申致中热泪盈眶地一手搂住香君姑娘的娇躯,一手轻抚她的如云秀发道:“可怜的孩子……不!殿下,原谅老臣这些年来一直瞒着你……”香君姑娘由申致中怀里抬起头,像带雨梨花似的娇靥上呈现一片湛然而坚毅的神色,打断申致中的话道:“不!爷爷,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种刺耳的称呼请不必再提,从今之后,您永远是我的爷爷。”

申致中苦笑着以衣袖拭去香君姑娘脸上的泪水,摇摇头道:“这不可以!过去是因满清朝廷爪牙四布,搜查我们的下落,不得不从权,如今你已长成了,自当……”香君姑娘不待对方说完,即接道:“百年人生原是梦,万里江山一局棋,这不是您时常挂在嘴边的两句话吗?今天怎又想不开了?爷爷,当我刚刚明白自己的身世时,内心实在感到十分难受,但很快地由您前面所说的两句话中获得了启示,此刻,我不再感到悲痛了,富贵于我如浮云,今后,我要仗着您所传给我的武功,一如方才这位大师所说,为人间消除不平,为江湖伸张正义,多多培植若干年后民族剥复的机运,爷爷,您说对吗?”

这一席话,实在不像出自一个年轻少女之口,尤其不像是出自一个刚刚明白自己悲惨身世的年轻少女之口,但事实终归是事实,因此在座诸人,无不听的悚然动容,肃然起敬,尤其是达赖掌教,更是合十喃喃,满脸肃容,佛号连宣地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夙根深厚,蕙质兰心,行见即将为武林放一异彩,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申致中忍不住虎目中热泪滚滚而下,身躯亦不禁微微发抖,想见其内心的激动必然十分激烈。

香君姑娘盈盈起立,正容向达赖掌教一福道:“大师谬奖,小女子谨此谢过。”

片刻之前,这小妮子还是一个天真未泯,不懂事故的刁钻女娃儿,但经过一场梦幻的身世揭晓之后,这小妮子竟突然之间成熟了。

申致中一把将香君姑娘拉近身前,颤声说道:“孩子,你这香君的名字,是爷爷临时起的,大行皇帝临危托孤时,将你命名为婉君,从此刻起,香君的名字取消,恢复朱婉君的本来姓氏。”

朱婉君俏脸上掠过一丝凄凉的神色道:“是!爷爷!”

此时,已近辰牌时分。

达赖掌教吩咐摆上素点,就在云房中招待朱婉君爷儿俩及裘克心三人,同时并将裘克心的真实来历及此行经过大略加以说明,而裘克心也乘机将义救朱念明并奉“百草仙姑”潘淑贞之命收为徒弟之事加以说明。

申致中五代出仕大明,对明朝自是忠心耿耿,一听还有一位福王遗孤在天心谷中,不由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地向朱婉君道:“婉君,论辈份,那朱念明该叫你姑姑,想不到你竟还有一位侄子在天心谷中,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朱婉君妙目含情地凝注裘克心道:“裘公子,舍侄得列门墙,朱婉君谨代表先父在天之灵向裘公子聊伸谢悃,裘公子艺业盖世,必要时,朱婉君还得请裘公子多加指点哩!”

裘克心谦谢道:“朱姑娘艺出申老前辈门下,在下纵然狂妄无知,也不敢侈谈指点,但必要时互相切磋一下,倒是好的!”

申致中一声宏笑道:“老弟台不必太谦,老朽仅由掌教大师口中所听到有关昨宵的战况对老弟台的盖世艺业,已无限钦佩,婉君若能得老弟台的指点,可真是她的莫大造化哩!”

宾主笑谈当中,达赖掌教作了下列的两项决定:一、为了争取时间,裘克心自本晚开始即由达赖掌教协助,闭关潜修碧玉牒上的失传密宗神功。

二、由裘克心修书交朱婉君乘青雕前往天心谷,向庄敏芝手中取琥珀珠,以便为申致中消除未清的蛇毒,同时也使朱婉君姑侄俩见见面,在此期间,四方客栈即行停业,申致中暂为布达拉宫贵宾,俟裘克心神功告成之后,一同前往中原。

当裘克心偕同申致中、朱婉君二人辞出布达拉宫回四方客栈途中,朱婉君竟缠着裘克心先去郊外试试乘雕飞行的滋味。申致中含有深意地向裘克心道:“老弟陪婉君先到郊外玩玩也好,老朽卧床三月,嘴里淡得实在难受,先去买点酒莱等你们中午回来咱们哥儿俩共谋一醉。”

说着,已当先含笑扬长而去。

裘克心与朱婉君二人丽影双双穿街越巷,直向郊外行去。

这两人,男的似玉树临风,女的如谪仙降世,沿途不知羡煞多少藏族男女青年。

些许时间之后,两人已来到西郊一片浓密的丛林边。

裘克心撮口一声清啸,片刻之后,那通灵青雕已自林梢飞降两人身前。

朱婉君一声惊呼道:“啊!好大的鸟儿!”

说着,伸手向青雕头上抚去。

那青雕通灵已久,虽然不认识朱婉君,但因见她与主人在一起,竟温驯异常地一任朱婉君的爱抚,还不时伸出巨大的鸟头在朱婉君身上挨挨擦擦。

裘克心含笑说道:“朱姑娘它对你很亲热哩!骑上去,你不是要尝尝出入青冥的滋味吗?”

朱婉君不胜幽怨地向裘克心深深一瞥,然后幽幽地一声轻叹道:“裘公子……”裘克心见对方仅仅叫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下文,不由微讶地问道:“朱姑娘,怎么不说了?”

朱婉君手抚青雕,素脸微扬,目注天际悠悠白云,回声应道:“自从我的身世揭开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反而遥远了……”裘克心悚然一惊,方自茫然不知所措间,朱婉君又幽幽地接道:“裘公子,你是认为朱婉君国破家亡,末路王孙,因而不配作你的伴侣吗?”

裘克心急得惶然地道:“朱姑娘,你……你……你这话是何从说起!”

朱婉君仰脸如故,道:“自我的身世揭开之后,一直到目前,我始终有这种感觉。”

裘克心结结巴巴地道:“朱……朱姑娘……你……你可不能随便冤枉人……”裘克心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是怕姑娘家使小性儿,朱婉君这一神来之笔,真够他受的了。

朱婉君依然仰注遥天白云,但她的眼角余光,却已看到了裘克心的窘态,心中虽然忍不住在笑,但表面上却漠然地道:“哼!冤枉你?是否要我拿出证据来?”

裘克心一声苦笑道:“这……在下自信没什么证据落在朱姑娘手中。”

朱婉君转过脸来,双手叉腰,妙目凝威地注视裘克心一声冷哼道:“我问你:昨天你落店时,咱们是怎么称呼来着?可是自从我的身世揭开之后一直到目前,你又是在如何称呼?

这……算不算证据?!”

裘克心闻言之后,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你的小心眼也未免太多啦!”

可是,他心中的一块石头刚刚放下,另一块石头却立刻补了上来。

事实很明显:眼前这小妮子人小鬼大,已对他发生了情感,这…对于以前的一身情孽尚无法清了的他而言,可实在是一个大难题。

事情固属两难,但眼前的情况,却不容他有自由选择的余地,只好硬着头皮,故作俏皮地道:“婉君!你是责罚我不该叫你朱姑娘吗?”

朱婉君抿唇一笑道:“谁稀罕你!”

…………

第二十九章落难公主

裘克心乘机调侃道:“婉君,那么你该怎样叫我呢?”

朱婉君辗然一笑道:“叫你大笨牛!”迳自跨上雕背,素手向裘克心一招,娇声唤道:“喂!大笨牛骑上来!”

裘克心故意刁难地道:“叫我大笨牛,我才不哩!你一个骑吧!”

朱婉君俏皮地道:“好吧!你不是大笨牛,叫你裘公子,好吗?”

裘克心漫应道:“裘公子?这么生份的称呼不是又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远了吗?”

朱婉君妙目一转,道:“不错!叫裘公子是太生份了,可是,叫你什么呢?叫心哥哥吗,又太肉麻了,我看……我们都叫名字吧!你叫我婉君,我叫你克心,好不?”

裘克心就担心这热情洋溢的小妮子太过难缠,方才为了转移气氛,不得不硬着头皮调侃,可是暗中一颗心却在七上八下地翻腾着,此刻一见对方提出这折中的办法,不由悬心略放地连连点头道:“行!行!就这么办!”

话声中已轻跨上雕背,坐于朱婉君的背后,向青雕吩咐道:“老朋友,这位婉君姑娘是第一次飞行,你可得飞平稳点。”

那青雕一声长鸣,表示它已听懂主人的意思,双翅一展,已斜斜地凌空飞起。

青雕上升之势,将朱婉君的娇躯猛然向后一掀,这小妮子乘势偎向个郎怀中,手抚酥胸道:“啊!吓坏我了!”

裘克心轻舒猿臂,环住朱婉君的柳腰道:“今儿夜晚,你就得一个人飞往天心谷去,胆子这么小,怎行?”

朱婉君若有所思地道:“克心!天心谷中有你的女朋友吗?”

裘克心闻言之后,脑际灵光一闪,不由暗忖道:“我不如老实告诉他,让她自己知难而退,也许可以免去将来的烦恼……”念定之后,不由脱口而出道:“有!一个叫柯秀琴也是我的未婚妻,另一个叫庄敏芝,琥珀珠就在庄姑娘手中。”

一丝阴影,掠过朱婉君纯洁的心灵,这热情奔放的小妮子居然沉默了。

此时,青雕已翱翔在拉萨城的上空,俯视城中建筑小如一个火柴盒,行人更有如蚂蚁。

这情形,对初次飞行的朱婉君,理应是新奇兴奋的,可是目前的她,心事重重,已缺乏欣赏的心情。

至于裘克心,本是多情种子,尽管客观的环境不得不迫他狠心刺伤目前这多情公主的芳心,但他自己的内心,又何尝会平静哩!

何况,玉人在抱,如云秀发在他脸颊飘拂着,淡淡幽香沁的他心旌摇噎…此情此景,他能无动于衷吗?

更有甚者,目前的一切,一如他以往同宋文英的比翼双飞如出一辙,可是,宋文英呢?

想到宋文英这青梅竹马的儿时伴侣,他的心情更紊乱了,他的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叹息:“唉!这多角式的情爱纠纷,将来如何得了……?”

正当裘克心心神不定之际,耳际响起朱婉君那梦呓似的娇唤道:“克心,你可能另外还有吧?”

裘克心回过神来,茫然地问道:“婉君,你说我另外还有什么?”

朱婉君幽幽地道:“女朋友啊?”

裘克心嗫嚅地道:“是的!还有一位女友宋文英,可是……可是她……已经……”朱婉君曼声问道:“可是怎么呢?”

裘克心讪讪地道:“发生了一点误会,气走了。”

又沉默少顷之后朱婉君幽幽地一叹道:“唉!克心,要不是为了爷爷,我真不想去天心谷了!”

“为什么?”

“如果使你的女朋友又发生‘误会’,那不是使你更为难吗?”

这……虽然是实情,也是必然会发生的后果,但目前的裘克心,他能否定吗?而且他事实上连稍一迟疑也有所不便,只好硬着头皮婉转地解释道:“婉君,我想不会的,那边的人,都是有孤臣孽子之心的贞忠人士,一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欢迎拥护还来不及,怎会有其他事情发生?”

朱婉君低喟一声道:“贞忠是另一回事,但一涉儿女私情时,情况就可能不一样了!”

裘克心一指地面飞掠而逝的景致,故意岔开话题道:“婉君,你瞧,这地面风景多么壮观!!?

朱婉君幽幽地低声吟道:“‘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凄然一笑,接道:“克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裘克心茫然在摇摇头。

朱婉君接道:“酒,本来是令人兴奋的,但一人伤心人的肠中,却作了眼泪了,目前的河山虽好,但在一个家亡国破,潦倒无依的末路王孙眼中,却只能徒增惆怅……”这小妮子当昨宵揭破身世后的片刻间,她是表现的多么坚强,但目前一想到情场上可能是好事多磨时,却又那么脆弱的令人楚楚堪怜了。

这场合,对本来不善词令的裘克心而言,实在是无从置喙了,只好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朱婉君意兴阑珊地道:“克心,回去吧!此刻,我只想好好地醉上一顿。”

如果说一个人的际遇,果然是由命运之神所主宰的话,则命运之神必然是一个趋炎附势,打击弱小的极端现实主义者。

不信吗?请看这位落难公主朱婉君接踵而来的不幸遭遇吧!

朱婉君意兴阑珊地偕同裘克心回到四方客栈,本想好好地醉上一顿,以略消胸中块垒,可是,当她首先跨进四方客栈的大门时,暗影中蓦然伸出一只巨灵之掌,迅如电疾地扣住她的右腕脉门。

朱婉君正当心事重重,魂不守舍之际,这一被扣住腕脉,一身劲力尽失,哪还有挣扎的余地。

那人一击得手,不由得意发出一串枭鸣似的杰杰怪笑道:“好一个标致的公主!看来咱们头儿今宵又好逍遥一番了!”

裘克心与朱婉君本有两步距离,朱婉君入门突受暗算,裘克心本能地凝功闪身而入。

刚好,那制住朱婉君的人正怪笑着拉着朱婉君向内间走去。裘克心悄没声息欺近那人身后,一声断喝:“鼠辈敢施暗算!”

真是巧得很,朱婉君想不到自己家里会有人暗算她,而那人也没想到朱婉君后面还有一位功力极高的同伴,迨他闻声心中一懔时,但觉“志堂”穴一麻,已无法行动,而朱婉君也已到裘克心身边了。

裘克心一面凝功戒备,一面温声向朱婉君问道:“婉君,没受伤吗?”

朱婉君虽然已获得了申致中的全部真传,尽管火候还差,但也够得上称为一流高手了,但她生平除了与申致中喂招之外,根本没有实际打斗经验,此刻,她惊定思惊,心头还在小鹿儿乱撞,闻言之后,茫然地答道:“没有受伤。”

裘克心冷眼向那已被制住的人略一打量,只见他两太阳穴高高隆起,身材魁伟,配上一袭蓝长衫,仪表颇为不俗,也显然是中原来的武林高手,只是其语言行动却为何与仪表极不调和。

裘克心心中沉忖,口中接着问道:“你认识这人吗?”

朱婉君摇摇头道:“不认识。”

一个冷冰冰的口音起自甬道口道:“这人你该认识吧?”

这客栈中另有敌人,本是裘克心意料中事,循声一瞧,只见甬道口并排着着两人,一人仗剑,一人托着被制穴道的申致中,背后还有一人仗剑相护,三个人都是中等身材,一色蓝长衫,神情冷漠得不带一丝人味。

朱婉君一声娇啼,悲声唤道:“爷爷!”闪身直扑上去。

裘克心一把拉住朱婉君,沉声说道:“婉君,镇静一点!”朗目中煞芒毕射地凝注对面三人震声叱道:“你们是何来历?为何把持申老前辈?”

那前排一手仗剑的蓝衫人一声洪烈的敞笑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挟持他?哈哈哈……你说的多轻松!”

裘克心怒声叱道:“谁是乱臣贼子?”

那蓝衫人冷冷一哼道:“朱明遗孽,非乱臣贼子而何?”

裘克心冷然地道:“如此说来,诸位想必是异族朝廷的侍卫大人?”

男隘衫道:“小子你还不算笨!大爷正是宫廷八嫡八杰中人!”

裘克心微微一哂道:“一群寡廉鲜耻的走狗而已!也配称什么‘杰’!”话锋一顿,星目中神光暴射地震声叱道:“狂徒!立刻放下申老前辈,可以暂免一死!”

语声锵锵,掷地作金石声。

这气势,这威严,直镇慑得面前这不可一世的大内侍卫,不由暗中气馁。

但他自恃人多,而且人质在手,心有所恃,略一镇定之后,一声冷笑道:“小子!光冒大气不管用,先报出师承来历,看看值不值得大爷超渡你!”

裘克心傲然地道:“本侠巫山门下裘克心!”

那蓝衫人闻言一惊,不由脱口叫道:“裘克心?你就是‘神龙剑客’裘克心?”

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裘克心一报出来历,这侍卫大人可沉不住气了。

裘克心冷然一晒道:“不错,本侠跟你们宫廷八‘贼’缘份不浅,天心谷曾经超渡四个,今天你们如不识相一点,也要步那四人的后尘了!”

那蓝衫人色厉内荏地一声狞笑道:“小狗!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今天大爷可得为天心谷口的死难同仁向你索还这一笔血债啦!”

裘克心对目前的三个大侍卫,可实在没放在眼中,但使他感到棘手的是申致中被对方挟持,投鼠忌器,实在有点不好办。

他权衡眼前形势,已难免一战,当下顺手抓起那已被制穴道的蓝衫人向门角一扔,向朱婉君道:“婉君,退后一点,看住他!这三个鼠辈,由我来对付!”

此刻的朱婉君可真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自处,闻言之后,只是颤声说道:“克心……我爷爷……”裘克心温声说道:“请放心,我自有办法!”

其实,他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一句临时被逼出来安慰朱婉君的话罢了。

但朱婉君在急难之中,却对裘克心产生无比的信心,她,一双妙目款款深情地注视着裘克心,傲然地向蓝衫人逼近一步,那蓝衫人跟着后退一步,伸手按住申致中的“百汇’大穴沉声叱道:“站住!裘克心,不管你功力多高,身法多快,总强不过大爷掌心的真力一吐,只要你再前进一步,大爷就先废了这老匹夫!”

裘克心冷哼一声道:“狂徒!以人质要挟,算哪门子英雄!”

蓝衫人嘿嘿阴笑道:“对付叛逆,可不择手段!”

裘克心心念电转神色略霁道:“你们擒住申老前辈,无非是想作为升官发财的垫脚石,你估量一下看,合你们现有三人之力,能否在本侠手中走过十招?事实很明显,申老前辈被你们解到北京去是死,在本侠不接受要挟,宁为玉碎的决心下还是死,可是你们也别想活着回去,到头来一切都是梦想,那么,你们为何不考虑本侠所提的条件呢?”

那蓝衫人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显然裘克心这一心理攻势正击中了他们的要害,但他略一沉吟,目光一转,阴阴地一笑道:“小子,话说的蛮动听,可是大爷我胜券在握,不上你的当!”

顺手一掌,拍开申致中的“哑穴”,冷然地道:“申大人,你如果不想尝试分筋错骨之苦,立刻命令这小子闪开去,不许干预大爷们的行动!”

申致中穴道被制,虽然不能行动,但视觉听觉并未封住,眼前的经过,他都看到听到了,此刻哑穴一解,不由长吁一口闷气和声说道:“裘老弟,婉君交给你了,看在大行皇帝份上,今后,你要好好看待她……婉儿,爷爷不能照顾你了,今后,你除了要听裘哥哥的话,不可使小性外,还要好好自己照顾自己……”他,神态是那么平静,口气是那么温和,娓娓道来,就像对即将远行的儿女的叮咛似的。

室内的敌对双方,都猜不透这老人的意旨,也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唯一例外的是朱婉君,她泪眼模糊地望着将她养育成人的老人,那慈祥的叮咛,一字字像一把利刃似的剜在她的芳心,使她柔肠寸断芳心寸碎。

蓦地……那托住老人身体的蓝衫老人发出一声惊呼道:“糟了!他死了啦!”

那仗剑的蓝衫人厉叱道:“怎么死的?”

那托住老人的蓝衫人撬开老人的牙关,略一审视道:“他早在牙齿中藏有烈性毒药。”

原来申致中自逃亡之日起,即在口中装有一颗内藏烈性毒药的牙齿,以防万一,此番在因身中蛇毒未消,功力未复,又是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受制,当时本可碎齿而殉国,但因心悬朱婉君终身无托,并知其必然回来,故忍死片刻,此刻他的心愿已了,才咬破毒牙即时死去。

且说朱婉君一见她的爷爷突然死去,不由“哇”地一声悲号,不顾一切地和身向前扑去。

刚好那三个大内侍卫亦自知难免一战,顺手将申致中的尸体向前一抛,拔剑一涌而出。

双方发动都够快的了,但裘克心的行动却更快,身形闪处,左手抄住申致中的尸体向朱婉君一递道:“婉君闪开!”右掌却以十二成功力向三个大内侍卫狠狠地扫出一掌。

以裘克心的功力,又是含愤之下,这全力一掌是何等的威力!但听“轰”地一声巨震,三个大内侍卫被震飞八尺之外,跌作一堆,立即丧命,掌力余威所及连穿三道墙壁整个房子都震的一阵摇晃。

裘克心目游四顾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看来我是高估你们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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