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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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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人见他面露疑色,“老师,这事不能再拖!”
  原是师生情分,对于顾力行想动崔家,白大人一早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再则大公主毕竟是先帝的长女、爱女,要动崔家也非易事。虽知崔家是静王党人,但崔家一直没犯大过,不能因疑是静王党人就对此下手。
  顾力行犹豫不决。一旦捉人,此事非同小可,而他是皇帝倚重的信臣、能臣,他女儿还是宫里的端妃。
  崔家亦是百年大族、一门之中也算是人才济济。
  白大人心急如焚,厉声道:“老师,这等国之蛀虫,拿着朝廷俸禄却通敌判国,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耽搁,万一走漏风声,这可如何是好?”
  新皇在一年前表露要对崔家的意思,还示意顾力行秘密搜集证据。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可错过。
  崔丛善为相二十年,府中可贪了不少金银珠宝。
  顾力行握紧拳头,只觉掌心都是密密的汗珠,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事可大可小,“听说崔家二姐儿一直无人求亲,如今好不容易寻上一门亲,却要……”
  他亦是父亲,回想昔日,因他是酷吏,嫡长女年过十六一直无人问津。后来,还是他与还是吴王的皇帝交好,得了吴王的承诺,待他登基之后,就纳顾令雯为妃,顾家也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白大人微微一笑,“老师什么时候如此心慈手软了?”
  顾力行定定心神,纳了一口气,虽是二月却是这样的冰凉,道:“事关重大,立马入宫觐见皇上,你随我一起去。”
  当即令明鉴候府大管家备了车轿,二人入宫拜见皇帝。
  新皇接过信函,崔家他是早晚都要动的。
  只是,这告发崔家的又是何人?
  他忆起了素妍说过的曹玉臻,此人从皇城消失了,曹家老太太分给他们母子的家业一点未动,田庄、铺子、物什都送回到曹老太太手上,或给曹家大房、或给曹家三房,曹玉臻母子再无异议。
  新皇问:“可知是什么人告发的?”
  白大人回答:“禀皇上,辰时二刻,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送来的。”
  顾力行低声道:“你当时就该问过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告发的,消息可否属实?”
  白大人一时语塞,他只觉得这大好的机会,还不曾问到任何话,如果信函上所说属实,崔家此罪不小。
  动江家、周家……新皇会觉不舍,江家是他倚重的良臣,周耕林又是清流之首,而新皇原是朱武的学生,骨子里亦有几分傲气。
  白大人道:“下官派人追出衙门。抓住了送信的孩子,据他所说,将密函送给他的,原是一个长得很俊美的文弱书生。穿着银灰色的袍子,信是二月十八日前就给他的,另赏了一两银子的跑腿费,令他于二十一日清晨送到大理寺。”
  俊美、银灰色……
  新皇综合这些关键用词,是曹玉臻!
  唯有曹玉臻最爱着银灰色袍子,长得又很俊美。
  如若没有素妍的话。他还无法锁定是曹玉臻,这皇城之中长得好看的年轻男子不少,穿银灰色袍子的人亦有不少。
  无论曹玉臻是因为私愤,还是公怒要对付崔家,这于新皇来说都是一个现成的藉口。
  曹玉臻十八日就应离开了皇城,如今去了何处,无人知晓。他能制造“证据”构陷崔家,一样也有可能同样陷害了其他大臣,只是,崔玉臻这背后之人是大辽人?亦或还有其他人?
  新皇坐在龙案上。不说一话,脸色凝重,瞧不出悲喜,虽说年轻,如今连江舜诚都捉摸不透这位年轻的皇帝。
  白大人抱拳道:“皇上还得早做决断,万一走漏了风声。怕要错失机会。”
  万一崔家真是通敌判国,证据没了,崔家来个死不认罪,就极难定罪。
  新皇唤声“顾爱卿、白爱卿……”
  二人齐声应“微臣在!”
  新皇朗声道:“着白爱卿领八百御林军,火速包围左相府,务必要寻出这告发函上所说的东西。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崔家就算是先帝大公主的婆家,要是罪证确凿,罪不容恕!”
  “臣定当谨遵圣谕!”
  新皇抬臂,说了句:“告退!”
  白大人领了差使。心满意足地退出大殿,他是大理寺卿,但这回要扬眉吐气,要是拿下崔家的案子,定会轰动朝野。受先帝宠爱二十余载的崔丛善。居然是盗国奸臣,他也会因这案子扬名立万。
  顾力行正要抱拳告退,新皇道:“顾爱卿……”顾力行立应答一声“禀皇上,微臣在!”
  新皇神色严肃,那件事他觉得应该告诉顾力行,毕竟是举国大事,招了招手,示意顾力行走得更近些。
  大总管见君臣要议大事,挥着拂法,打了个手势,示意服侍的宫娥、内侍一并退下。他远远儿地站在一边。
  顾力行近了跟圣驾前,又唤了声“皇上有何吩咐?”
  新皇吐了口气,将左肩王府、江家、周大学士等府上陆续搜出“通敌卖国”密函的事儿说了,当然,这不是官府搜出,而是臣子自己搜出的。
  顾力行听罢之后,“这背后还有大阴谋?”
  这是连小孩子都能猜到的事。
  新皇道:“朕告诉你这件事,是要你多留份心!”他狭长的眸光闪动,漏出一丝狠决与杀气,“这两日朕已派了暗卫秘密监视大辽行馆及西歧、启丹等国行馆,暂时还没发现他们的异样,但是已经查出一些端倪,有消息说,大辽国王子于半年前秘密潜入皇城,用的是大辽行馆护卫百夫长的身份。”
  顾力行惊叹一声。
  堂堂王子竟用百夫长这样的卑贱身份,难不成真有什么阴谋诡计?
  新皇微眯着双眼,这事儿他是反复思量过的,微阖着双唇,手里捧着茶盏,却没有饮水,只是沉思。
  顾力行道:“大辽国王子的背后,一定还有内贼,以同样的方法陷害我朝重臣,可见这内贼非可小可。”
  新皇忆起素妍说过的话,“藏在暗处的内贼可借此朝臣‘通敌判国’之罪,要胁朝臣为他所用。”
  顾力行想到崔丛善,“皇上的意思是说,崔家很可能是被人要胁不成,反而……”
  “不!崔家是罪有应得!”新皇眯了眯眼睛,“既然如此,就先拿崔家开刀,其他臣子要是警觉的,自会搜查各府,但爱卿得查出是内贼是谁?能神鬼不知地将这么多的诬陷密函藏于各家,就非寻常人能做到。”
  无论是这幕后的是谁,都必须抓出来。

  ☆、804 大厦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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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舍不得用自己倚重的臣子开刀,那会自断双臂,就拿崔家来开刀。
  静王死了那么久,崔家至今也没上报请罪书。
  这,根本就是在轻视他的皇权。
  要是一早递逞请罪书,他许是会不予计较的。
  崔家,就是一座钱库,崔家的银钱无数。
  新皇抬了下手臂,双眉微蹙,“顾爱卿,这案子就交给你来查办。下这么大的手笔,朕若是没有猜错,为的不仅仅是荣华富贵,而是天下、帝位!”
  顾力行灵光一现,“皇上的意思是……与大辽王子勾结的内贼很可能是某位王爷?”
  新皇一直就是这么看的,能如此构陷群臣,非寻常人能做到。
  “老五宇文珉一家,被贬庶人,软禁皇陵。”
  不会是宁王宇文珉。昔日宁王党人,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就连宁王世子也在诏狱自尽身亡,宁王早已没了这等实力。
  新皇曾经不放心,派人去查探过几回,自宁王一家去了皇陵后,每月都会有暗卫从那边发回消息,说一切正常。
  静王的势力最大,但静王已畏罪自杀。他虽有妻妾、儿女,但世子、长子至今还关在诏狱之中,并没有放逐出来。
  刑部大牢由顾力行管着,新皇对此甚是放心。
  接下来,便是先帝时候的另外几位儿子。
  平王宇文琯虽是先帝最得宠的幼子。但贤太妃却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人,宇文琯而今只求安稳,有了云州十县为封地,他也甚为满意。
  再是十王爷。娶了傅翔嫡长女傅宜敏为妃,听说又纳了几房侍妾。
  新皇曾有一度重用过他,可后来无意间听说十王爷武功高强,他就生出了防备之心,将他冷至今日,也遣了暗卫小心留意着。
  还有先帝的几位儿子。有的被封为候,有是被封为郡王,他们的生母都是地位低下的嫔妃,或贵人、或美人,甚至还有的是宫女出身,郡王只得五、六县的封地,皇族候爵亦才二、三县封地,并不足有反叛的实力。
  新皇又将亲王们都细细地想了一遍,这些亲王有的是先帝的兄弟,有的是先帝的堂兄弟。有野心的,早被先帝给清除了,如三十多年前的靖王。
  他们虽是亲王,也都按了祖宗的规矩,一人只得十县的封地。
  想到亲王封地十县,新皇立时又想到了一人:七王爷宇文琮。“顾爱卿。一会儿你代朕去七王府上瞧瞧七王爷。”
  宇文琮似乎早已被世人所遗忘,新皇登基多久,他就被人忘了多久。
  顾力行道:“先帝将他软禁府中,这两年他可是一步也没迈出过七王府。”
  “虽没出来,可先帝在世时,曾将洛阳、咸阳赐给他做封地,这两地自来繁华富庶。”
  一个洛阳城就有十几个县,还有咸阳城所辖县也有不少。
  虽无封号,却先有了供奉的封地。
  如果静王叛逆之事没有暴露,或许先帝早就赐了宇文琮亲王封号。
  只是后来。诸事繁琐,加上宇文琮又触怒先帝,被软禁七王府,自此便淡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新皇现下想来,越思越觉得不对劲。
  静王宇文理活着时。宇文琮与他兄弟情深,处处偏护着宇文理。后来宇文理死了,宇文琮因为宇文理的事触怒了先帝,以宇文琮的性子,可不像是如此就淡下去的事,还静谧得仿佛不存在一般。
  新皇道:“告退吧!”又叮嘱道:“这件案子交予爱卿了。”
  “是”顾力行抱拳退下。
  新皇细想一阵,传了暗卫来,吩咐暗卫打探洛阳、咸阳的两地的事,尤其是关于宇文琮的事。
  *
  是夜,左相府张灯结彩,各色竹绡灯笼高高挂起,天刚落黑,就竞相亮了起来,远远瞧去,如星河般璀璨耀眼。而崔家尚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袭。偌大的左相府,张罗得是热闹非凡,奢华无双。
  崔珊站在大公主府的阁楼上,举目望去,只见左相府内,络绎不绝的全是忙碌准备明日崔瑶出阁的下人,又有些姻亲陆续到访,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神色匆忙送肉上门的屠夫、有满脸烟火色的菜蔬商贩,或轻车运送,或挑担入府,个个洋着笑脸,说着吉祥话儿。
  崔珊瞧得入迷,只觉左相府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如今瞧来,竟是这样的新奇,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瞧得正开心,忽听左相府周围传来一阵喧哗声,如潮水般不断波及过来,有人惊叫着跌倒在府中路边,送肉菜入府的担子被掀翻在地,好端端左相府,忽地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起来。
  正在好奇,只见左相府周围火把通明,人影晃动,周围更是靴潮滚滚,如一股巨大的海浪奔涌过来,轻易就扰乱了之前的繁华安宁,有下人一脸惊慌,有来客满目茫色,更有入府送肉、送菜的商贩胆颤心惊。
  左相府大门陡然大开,一片火光亮如白昼,只听一个男人的高呼声:“来人,将所有女眷、宾客赶至一处院中看守,任何人不得四下行走,静候搜查!”
  崔左相听得声音,出了上房花厅,一路快奔,见百余名御林军已如风一般进了内仪门,走在最前头的,却是大理寺卿白大人,他抱拳道:“崔左相还请行个方便!有人告发崔左相‘通敌判国’,下官奉命搜查左相府,还请各位莫要惊慌,如若这告发信函无中生有,自会还崔左相一个公道!来人!搜——”
  不等崔左相回话,白大人一声令下,门外的御林军鱼贯而入,一时间只听得女人的尖叫声、哭声,还有男子的怒骂声,交织一片,好不纷杂。
  崔珊提着裙子下了阁楼,正要往左相府奔去,大公主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珊瑚,你想干什么?”
  “娘,崔家出事了!来了好多御林军……”
  大公主也听见一墙之隔的左相府传来的尖叫声、哭声、骂声,但那一道围墙,那一扇铁栏门,她却不敢越过,生怕一不小心就引火上身。“珊瑚,眼下我们亦只能自保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崔家出事,她崔珊也姓崔,是崔丛善的嫡长孙女,岂能置身事外?
  大公主冷着声,“本公主是皇族,姓宇文。”
  北齐建国以来,也有几位驸马获罪杀头,但公主却安然无恙的先例。
  驸马有罪,却不能累及公主。
  公主,是皇家的人。
  崔珊拼命挣扎着,想要推开大公主,大公主一脸肃色:“为娘是为你好!”
  大公主府的大门外,火光一闪,传来一声滚滚脚步声,由远而近,通往左相府的铁栏门处,出现了一列御林军,共有六人,隔着铁栏门抱拳道:“大长公主,得罪了!我等奉命搜查左相府,还请大长公主令府中上下休要擅自走动,要是误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大公主冷哼一声,拉了崔珊回屋里。
  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
  静王死了,大公主就知道,崔家遭难不过是早晚的事。
  近两年,大驸马抬通房、纳小妾,她尽皆没有阻止,因为她从来就知道,崔家躲不过灭门之祸。崔家是静王党人,是宇文理最忠实的追随者。就由得大驸马风流、快活,而她自己少了热闹、应酬,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她却生出了求生的念头。
  她这一生,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命,还有崔珊的命。
  崔珊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想和崔珊好好活下去。
  母女二人呆在阁楼里,三更时分,就听到左相府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痛哭声。
  “大人,我们是崔家的亲友,是来吃喜酒,我们无罪啊!”
  “大人,崔家通敌判国,我们不知实情,还请大人放了我们。”
  “崔丛善,你……你怎能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大人,你抓他!”
  一声声传至崔珊的耳里,她浑身一颤。
  大公主紧拽着崔珊的手,一脸惊恐:“那日,你让我搜查大公主府,我真有搜过,却什么也没搜到。珊瑚,难道……真是曹玉臻构陷了我们崔家?”
  她与崔丛善父子说过,大驸马以大公主府什么也没搜到为由,怎么也不肯搜查,还说崔珊是杞人忧天,不成想被素妍一语言中。
  崔珊痛苦地摇头,“是又如何?没用的。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崔家的清白。”
  曹玉臻失踪了,就连曹老太太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临走倒也大方,分得的家业一点未动,全交还到曹老太太的手里。
  素妍只是凭崔珊的讲叙猜测,崔珊也只是因为素妍救过她的命,相信素妍是自己命里注定的贵人,才照了素妍的话去做。素妍救过她一回,那算患难之交的真情,对于素妍的话,崔珊是无条件的相信,所以照着素妍的话提醒家人。
  八百御林军将偌大的左相府、大公主府围得水泄不通,无论是来吃嫁女喜酒的宾客,还是到府里送肉、送菜的商贩,一律都被大理寺卿白大人给困在左相府,一个院子关男人,一处院子关女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困在里面。
  二月底的夜,不冷。死亡的恐惧、大祸临头的惊慌,却让他们处于几近崩溃与疯狂的边缘。

  ☆、805 失婚

  崔丛善与大驸马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几日前崔珊还要他们好好搜查府里,可他们都没当回事,这一场巨浪,来得这样的快。
  崔家完了!
  崔家书房、上房内室统共搜出了五封“通敌判国”的文书,其中还有一封崔丛善二十日写好,但还不及送走的文书,光这一封,就足够证实崔家的罪名。
  通敌判国,历来都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两处关押众人的院子,诅骂的、训斥的、痛苦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指着崔丛善出口大骂其“狼子野心的奸贼!我们崔氏一族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人,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大家。”
  当天夜里,白大人入宫请旨。
  新皇得闻崔家“通敌判国”罪证确凿,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崔氏一门尽数打入诏狱,着刑部与大理寺共审此案。
  一时间,崔家上下尽数打入诏狱,个个惊恐不已。
  刑部官兵细细盘查众人身份,若确实是崔氏一族的留下,外姓宾朋,在证实身份后,放其离开。
  剩下的人,多是崔氏一族的族人,或是左相府的下人。崔丛善兄弟、大驸马、左相夫人、崔瑶等诸人被押送诏狱。
  左相府,突地哭声响起,凄风冷雨,让人心头发酸。
  崔珊还想过去瞧瞧,不曾想,一纸圣旨,连她与大公主也获了大罪。
  那一刻,大公主笑了,笑得凄楚。笑得落漠。
  这一瞬间,崔珊却吓得哭了。
  她不想死,她还不到二十岁。
  人生,才刚刚开始。
  然。任你是有罪的,还是无罪的,大公主母女都被当成寻常的女囚,任官府们串成特制的绳索上,跟着一干女眷被押送刑部诏狱。
  *
  翌日清晨,素妍正梳洗着。就听青嬷嬷站在院里大呼:“王妃!王妃……”声声急促,青嬷嬷穿过偏厅进了内室,一脸凝重地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素妍搁下手里的檀木梳,问:“出了甚事?”
  青嬷嬷喘着粗气,面容煞白,“翠嬷嬷带着几个丫头来投奔王妃了。”
  素妍的手一颤,檀木梳险些跌落在地。
  好好的,投奔她?
  “崔家……出事了?”她总是想避开,总不愿相信。她和崔珊的命运交换,崔家落到了前世江家的下场。
  青嬷嬷道:“昨儿天刚黑,大理寺卿带着御林军包围了左相府和大公主府,在左相府里搜出‘通敌判国’的密函。证据确凿,皇上下旨,将崔氏一族打入诏狱!因罪重大。大公主和珊瑚郡主也下了狱……”
  崔家于新皇来说,不只是一户官宦人家,而是一座宝库,那里有太多的金银珠宝,而大公主府而与崔府一墙之隔,里面也有不少的好东西。
  抄崔家,怎会少了大公主府呢。
  素妍吞了一口唾沫,前世今生的比对,不同的是,她眼睁睁地看着父兄于菜市口被斩头。而今生,崔珊却下了诏狱。她与自己怎会一样,崔珊的血脉里还有一半是皇家血液。
  青嬷嬷道:“王妃可要收留翠嬷嬷与众人,听说大理寺把大公主府给查封了,翠嬷嬷与丫头们得了消息。生怕珊瑚郡主府也会查封,一早就离开郡主府。”
  这只是几个无家可去的人,因为崔家获罪,只怕眼下能收留他们的人也没有,要是她不收留,他们又能去哪儿?早前,为了寻到崔珊,她又出钱又出力。现下,不在乎再随势帮衬一把。
  帮人帮他们有诸多的顾忌,但素妍没有这太多的想法,只要她想帮,便可伸出援手。
  素妍微微闭眸,用心地思索对策,“她们都是珊瑚的心腹之人,但不能将她们留在府里。”她吐了一口气,“城西二进院的半亩别苑还空着,让白燕领她们过去安顿。再与二管家说一声,留意大理寺的动向,要是珊瑚郡主府的下人要充为官奴,将她们都买下。”
  青嬷嬷想了一阵,“婆子、丫头们倒也好办。还有两位爷呢,池爷、穆爷也跟了过来。”
  不是还有位冷玉么?
  难不成他已经离开了。
  冷玉身中剧毒,解毒太难,或许去做他最想做的事了。
  素妍道:“一并送往半亩别苑安顿。令人送些吃用的东西过去,暂且让他们住在哪儿,且看看情形再说。回头,让翠嬷嬷来见我。”
  青嬷嬷交代了白燕与二管家。
  素妍正用晨膳,韩媒婆就上门了,一进门就连叹两声,“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唐家的二十六抬聘礼昨儿一早就送到崔家了,如今竟全被官府抄没了去。”
  她心里也烦着呢,最初一力促成这门婚事,原是想替崔瑶寻个好人家。总说尽早完婚,原也是算是真的,偏在今晨出了事。
  “我就是个媒婆,这回子,唐太太竟怨怪上我了,唐大人生怕与崔家的事儿沾上关系,吵嚷着要退亲,唐公子倒是个多情的,说什么也不肯,还说便是崔家落了难,他也认崔二姐儿了。”
  素妍让韩媒婆坐下,宽慰道:“事情总得一步步的来,且看看情形再说。这种事,我们也想不到的,唐家怪你就没道理。你是媒婆,又不是你逼着他们应下这门亲,他们也是自己愿意的。媒婆牵线,又不是媒婆绑着他们成一对。”
  韩媒婆何尝不明白这些,可好好的一桩婚事,竟办成了这样,她心里也急得跟什么似的,原说今儿就要成亲的,如此一来,亲事也不成了。
  新娘子下了诏狱,新郎凉着了,二十六抬聘礼也被查没。
  韩媒婆这一年多也算说成不少的好姻缘,偏没遇见过这样的,又被唐家责备,心头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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