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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封推]-第3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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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曾想过永远都不要原谅宇文谆,就在他病情初愈时,他不辞而别,从此消失在世人的眼里,独自一人浪迹天涯,过着半醉半生的日子,直至后来他到了终南山,得遇了鬼谷宫的殷茂林等人,才有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新皇眼帘低垂,“先帝在世时,曾说过他这一生,最遗憾的事,就是未能替皇叔公保全子嗣后人。先帝更没想到,靖王妃、梅妃与十位侍妾夫人对皇叔公如此情深,听说你的死讯,她们个个都不愿苟活,皆愿随你殉葬……”
  最遗憾的是:宇文谆以前不曾相信宇文诲,没有相信他真的对帝位无兴趣,更无心争逐帝位。
  素妍问:“前辈,既然鸣凤郡主活了下来,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公子、郡主活下来?”
  附庸山人摇头,“鸣凤活在世上的消息,我亦是十八年前方才知晓。那时,先帝登基,将天下治疗得很好,我突然想下山行走,途经卫州,无意间遇见了冯奶娘,才知道鸣凤尚在人世,只是这孩子……”
  他一阵哽咽,这是他与梅妃的骨血,可鸣凤却为此吃尽了苦头,眼泪盈于眶中,这是愧疚,这是疼惜。

  ☆、858 多情郎

  附庸山人语调轻缓,往事不堪追,“十二位姬妾里,梅妃出自益州第一富贾税家,税老爷膝下唯她一女。当年我年轻气盛,又爱离开皇城办差,当年奉皇令至益州,得遇梅妃,两情相悦,怎耐税老爷要招赘女婿,梅妃却一意要嫁我为妻,费尽心思说服税老爷……”
  梅妃又被文人墨客称为“梅夫人”,梅妃死,税家没有儿女承继家业,税老爷过世后,家业亦被梅妃外祖家强占,好在给了梅妃生母一个还算衣食无忧的晚年。
  附庸山人长长叹息一声,“我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便是税老爷,我曾答应于他,让他后继有人,有人给税家承继烟火……也是因为此,梅妃求了王妃恩典,让冯奶娘带了鸣凤早早离开王府。王妃又从府中忠仆的女儿里,挑了个与鸣凤一般年纪服食毒粥……”
  鸣凤的身上,不仅是梅妃娘家唯一的血脉,也是宇文诲在这世上最后的血脉。
  这也是天下人都认为宇文诲再无后人的缘故。
  当年的王妃到底抱了怎样的心意,居然做出全家一同殉葬的决定。
  叛臣之后,贬为庶人,却永远在世人眼里是叛臣逆子,生不如死。
  此刻听来,素妍的眼前掠过一个满屋尸体的画面,年幼的孩子,美貌的妻妾……那是样的惨烈。而十二位绝世的美人,竟个个支持了靖王妃的决定,愿追随靖王而去,若非情深又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她们最初跟他是如何,但最后定是个个都爱上了靖王。
  德宗在知晓一切真相后,又该如何的悔断肝肠。
  难怪,德宗在这事之后,不过半年也去了。许是懊悔,许是痛心,宇文诲是他最宠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最后在权势的角逐中丧命,还害得他子嗣全无,只怕这份愧疚更胜一切。
  先帝一生,最愧疚的事就是做出了伤害宇文诲的事。
  直至宇文诲消失许多年后。先帝方才相信,原来这个弟弟从来没有与他争夺帝位之心。
  他虽救了宇文诲一命,却害得宇文诲母亲、妻妾、儿女尽亡。
  他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亡。
  新皇抱拳,一脸恭谨。“皇叔公放心,朕自当善待鸣凤郡主母子。”
  附庸山人看了一眼,“我这一生,并不曾求过什么人,只求你一事,让鸣凤之子姓税。让他承了税家的烟火。鸣凤因我之故,吃尽苦头,一直过着胆小慎微的日子……”
  新皇又抱拳,示意他宽心。
  鸣凤是宇文诲唯一的血脉,加上先帝对宇文诲的愧疚。他定会善待他们母子,给鸣凤一个尊贵的身份。
  附庸山人回想点滴,这一生就似一场梦,“十八年前,鸣凤便知我尚在人世。一直渴望再见我一面,洛阳的大事要紧,待我从洛阳回来。就去见她。”
  素妍接过话,“我已遣人去卫州接鸣凤郡主母子,相信不日就能抵达皇城。前辈还是见过她之后再去洛阳。”
  附庸山人摇头,“罢了!我还是先去洛阳,宇文琮门客里有些人是我的旧友,我若开口。他们许是能听从一二,早日停止战争,天下就少些伤亡。待我回来再见她不迟!”
  宇文琰忙笑道:“不知前辈,可愿见我父王?”
  宇文谦与他也是兄弟。
  附庸山人道:“待我从洛阳回来再说。”他扭头看着阁楼上的画作,“十二美人图是我以前绘的。此次来皇城,特意带了一组最满意的,就先交给弱水保管。”
  “待前辈归来,一定完璧归赵。”
  附庸山人一脸慈和地看着新皇,在他的身上寻觅着与先帝相似之处,“先帝则与我说过,身为帝王应有气魄,更得当机立断,为了天下,更不能有妇人之仁。你留着宇文理的子女妻妾做甚,关他们两年,还想等他们对你感激不成?”
  新皇眼睛一亮,道:“皇叔公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可留?”
  附庸山人立时就读懂了他的用意,“赏罚分明能立信,皇者气魄能立威!”他抱了抱拳,“既已见过你,我明早就离开皇城去洛阳。”
  素妍代为保管附庸山人留下的字画。
  当天夜里,新皇留下来与附庸山人谈天说地,很快,新皇就发现他不仅在书法、丹青上有独到的见解,对百姓疾苦更有少有的见地,点点滴滴,从附庸山人嘴里出来,新皇有种与无名子说话的感觉。
  他们,都是这世上最有才华的人。
  *
  叶家大老爷听说是左肩王府派人去接的,很是好奇,要遣了长子跟着,却被白芷给斥下了,“叫他跟着做甚?我家王妃只说接冯氏母子入皇城,可没旁人。叶六爷和冯氏什么也不用带,跟我们去皇城就是。”
  冯鸣凤一早也看了书信,知是父亲所写,她也期盼着再见父亲一面,少有的坚持,道:“既是王妃有令,自不敢违,老爷就别再问了。”
  叶大太太疑神疑鬼,低声斥骂道:“当年,你被冯氏的美貌所惑,叶奉侍不是捎信回来说,冯氏的身份被左肩王妃知道了么?难不成,她要借这事要胁我们叶家?”
  叶大老爷听到这儿,心头发麻,要真是如此,往这叶家还能有好,万事可都拿捏在左肩王府了。
  叶大爷道:“爹,以我之见,不如休了冯氏,免得给家里惹下大祸。就算有朝一日闹将开来,我们也能自保。”
  左肩王妃为什么要接冯氏母子离开?这太难猜测了,要是他们不应,随时都能把冯氏的身份的嚷开来。
  娶纳叛臣之后,这可是大罪。
  况且当年的靖王犯的是大孽不赦的死罪!
  “那……沛儿……”
  二姨娘冷笑一声,只不说话。
  三姨娘也在一边瞧着稀奇。
  叶大太太道:“不过是庶子,家里的儿子还少了么,可别和当年一样糊涂,要是真到事发那日,我还不得悔民肝肠。便是云阳大长公主的婆家都遭了难,若有人要对付叶家,还不得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一家人商议一番。叶大老爷给了冯鸣凤一纸休书,连叶沛也一并弃了,生怕因此事惹上麻烦,不过是一位侍妾姨娘。便是卖了也使得,更不愿为她们母子惹上大祸,像抛开一件祸事般赶走冯鸣凤,还不许她带了贵重东西出门。
  母子二人,都只得身上穿的一身衣衫。
  叶沛不知其间原由,一路上提心吊胆,唯有冯鸣凤,反有一种释然的轻快,一路安慰道:“你不必担心,不会是坏事。”
  “姨娘……”叶沛百般滋味堵在心头。这是他的亲娘,原有高贵的身份,却被人贱踏成妾。
  冯鸣凤伸手,给他一个坚定的目光,“沛儿。你信我。”
  叶沛提着心,哪能安心坐着车里,“不会是姨娘的身份……”
  冯鸣凤从袖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白芷姑娘到叶家时前一晚,给我送来的家书。沛儿,你亲外公还活着,是他要我随左肩王府的人去皇城与他相认。”
  叶沛惊得目瞪口呆。一个死去近三十年的人,居然还活在人世,这着实太不可思议了。
  “这事儿从中周圜的是左肩王妃,她既接我们去皇城,自有安排,你勿须担忧。”
  有了亲娘的安慰。叶沛的心稍为平稳了一些,可还是紧紧地提着一颗心。
  四月初三,冯鸣凤携子叶沛抵达皇城。
  素妍大大方方地将二人安置王府内,又低声与凌薇说了冯鸣凤的身份。
  凌薇甚是意外,挑了最好的院落安置这对母子。又令绣房新置了衣衫、袍子。
  四月初四晚,宫里来人,着冯鸣凤携子于四月初五觐见皇帝。
  最初叶沛有些担心,可几日下来,见左肩王府拿他们当贵客对待,便知其间另有缘由。
  四月初五一大早,素妍备了车轿,送冯鸣凤母子入宫觐见天颜。
  在宫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高呼:“传卫州冯氏鸣凤携子觐见!”
  每隔五十步之遥的太监,一声声传递而一。
  冯鸣凤整整衣衫,叶沛略是紧张,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往议政殿而去,上了高高的石阶,就瞧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殿上文武百官静立两侧。
  不,她是金枝玉叶的皇家女!不可以害怕,不可以乱了分寸,就算她委屈做了侍妾,但她的骨子是尊贵的。
  冯鸣凤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不紧不慌地平视着前面,步步轻移,仪态得体进了议政殿:“民妇冯氏鸣凤,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新皇看着大殿上一袭绿袍的妇人,身后跟着位棕色福禄袍的年轻男子,生得眉清目秀,面有怯意,倒有得体。
  大总管手捧圣旨,朗声道:“冯鸣凤及其子接旨!”
  “吾皇万岁万万岁!”
  母子二人俯下身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卫州冯氏鸣凤乃靖王宇文诲遗孤,是宇文诲与侧妃税氏之女,本乃金枝玉叶,却流落民间……”
  一时间,大殿上窃窃私语。
  左相雷嘏好奇地打量着新任右相顾力行。
  顾力行则看着江舜诚:这么大的事儿,大丞相一定早前得了消息。
  “宇文鸣凤仪容端方,今赐晋陵之地百河、长亭二县为沐食邑,赐封号‘晋陵’,承一等大郡主之尊;其子赐税姓,尊宇文诲侧妃税氏娘家为祖,赐名长庚,封二等兴陵候,允三代内世袭罔替,袭晋陵大郡主二县为封地。”

  ☆、859 贱妾本贵

  兴陵候,有封地,这可是照了嫔位以下的妃嫔所生皇子之例,看皇帝是拿宇文鸣凤当皇族中人,也视她所生之子为贵。
  “宇文鸣凤之女玉贵人,德容双馨,温婉柔顺,今赐税姓,封玉嫔。”
  宇文鸣凤先是一怔,很快俯身,“谢主隆恩!万岁万万岁!”
  新皇朗声道:“将城南兴旺里东二号大院赏赐予晋陵大郡主府并兴陵候府,于晋陵敕造兴陵候府!退朝!”
  兴旺里东二号大院,这原是住着宇文理正妻娘家宁国公薛家的府邸,是座极大、极气派的院子,而今皇帝一句话,赏赐给宇文鸣凤母子。
  税海虹这几日正得圣宠,短短几日,皇帝不是召她侍寝,就是召雅嫔,一时间在后宫可谓风光无限,连带着一些宫人也来讨好巴结。
  她如今是晋陵大郡主之女、兴陵候之妹,身份又尊贵了许多。
  她正坐在窗下,做着一只荷包,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飞龙。
  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今儿一早,就见毓华宫树上的喜鹊叫过不停,原是应是玉妹妹这儿了。”
  税海虹令宫娥出去瞧,却是雅嫔、禧嫔到了。
  禧嫔挺着大肚,打趣道:“恭喜玉妹妹、贺喜玉妹妹,皇上在前朝厚封了你的母亲兄长,而今你在这后宫可尊崇着呢。”
  税海虹一脸不解,欠身行了礼。
  雅嫔道:“原来妹妹竟是皇亲,早前我们还真不知道呢。”
  税海虹正待细问,去外面打听消息的小太监回来,毕恭毕敬地道:“恭喜玉娘娘,皇上在朝堂上晋封娘娘为玉嫔。”
  她寒喧着请雅嫔、禧嫔去屋里坐,又陆续有前来道贺的嫔妃,皇后、端妃、华妃、良嫔等都陆续遣人送贺礼来。一时间,寻芳斋里堆放了不少礼物。
  皇帝当着满朝文武宣布晋封为嫔的。她还真是头一份,这不仅是荣耀,更是给她的尊贵,只是从今后。她不再姓叶,而是姓税,税海虹,后宫的玉嫔娘娘。
  这一整日,她都如同在做梦一般。
  这所有的一切,除了有左肩王妃的帮忙,还因她有一个是靖王女儿的生母。
  *
  礼部和户部挑了专人整理晋陵大郡主府,为示慎重,礼部特意做了两个府匾,一并挂在大门上。
  宇文鸣凤母子暂住在左肩王府。只等那边的府邸收拾妥帖了,挑了吉日再迁入晋陵大郡主府。
  凌修洁与凌修婉姐妹俩入住畅意阁,这几日晨昏定省地往静堂去,帮衬着凌薇打理府邸,偶尔也帮凌薇看带着耀东。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
  宇文鸣凤住在王府里,原是喜欢的亲近的,好歹住在别人家,少不得常去与凌薇、辛氏说话,这一来二去的,彼此就熟络了,加上都是早年吃过苦的。竟是说不出的投缘。
  税长庚也经人引荐去了皇城书院读书,听说倒也用心。
  今儿是日曜日,虽是沐休,可众人都赶在辰时,云集在静堂花厅。
  耀东又长壮实了一些,睁着一双乌溜溜地眼睛四处瞧。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片刻也停歇不下来,任是谁抱他,都要伸手去扯人的头发,就连凌薇的头发,也没少被他给拽下一。头上硬是不敢戴鲜艳的头饰,要是被他瞧见了,就要伸手去抓,玩倒不要紧的,就怕伤了孩子。
  凌薇含笑看着税长庚:“去了书院就好好儿念书,等下届秋闱,也考个举人,好让你苦了一辈子的娘也为你高兴高兴。”
  宇文鸣凤漾着笑,好歹是素妍周旋才有了他们母子三人的今日,与左肩王府自又亲近了一些。
  辛氏见税长庚长得一表人才,言谈举止都比叶郡马还要得体,轻声问道:“兴陵候可订亲了?”
  早前是庶长,别人瞧不上他,现在他是皇亲国戚,什么样的好女子还不得由他们挑。
  宇文鸣凤道:“不急,还不到二十呢,男子二十才弱冠。”
  凌修洁姐妹听她们说这些话,自抱了耀东去偏厅玩耍,直逗得耀东咯咯娇笑。
  税长庚垂眸笑着。
  宇文鸣凤道:“四月初十是个黄道吉日,最易搬迁,户部挑了一干家奴送到府里,我想等长庚有了功名再议亲。”
  素妍捧着茶盏,笑微微地听他们说话。
  宇文琰一脸无趣,时不时左张西望一番。
  辛氏道:“四月初十,可不就是后天了?”
  宇文鸣凤道:“今儿午后就得回府,还得给皇祠街那边送帖子,我们是新来皇城的,原不认得几家,但皇族亲戚还得告知一声。”
  左肩王府的帖子得送,如平王、十王爷府上都得送。
  青霞郡主听说近来府里热闹,先是两个长得跟花儿似的凌家姐妹入府长住,大的那个要住到出阁,小的那个只得十三四岁的模样,瞧凌薇的意思,想在皇城给她寻个可意的婆家。
  一到花厅,就见众人谈笑风生,立马欠身给凌薇、素妍夫妇行礼请安,又笑盈盈地对宇文鸣凤道:“见过郡主舅母!见过六表哥!”
  宇文琰挑了挑眉,还真会叫人,早前对叶家的一干姨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叶氏瞧不起叶家庶子,连紫霞、青霞姐妹也没少给鸣凤脸色瞧,这会儿倒会往上赶。
  他们离开卫州时,叶家人商议着将他们母子赶出来,生怕连累了他们,这会子倒唤他六表哥,在王府住了几日,他亦瞧出来了,左肩王妃并不喜欢这位青霞郡主,隐约听鸣凤说过,好似青霞郡主出嫁前算计了王府的宝贝来着。
  税长庚勾唇笑了一下,冷声道:“青霞郡主是不是弄错了?在下姓税,祖上是益州皇商税家。”
  倒不是他背弃姓氏,而是叶家上下从来就瞧不起他这个庶子,也让她亲娘活得憋屈。
  鸣凤乐意让他姓税,她小时候也听梅妃提过这事,税家不能断了后,怀着她时,梅妃就盼着能得个女儿,这样女儿若是有了后,就能姓税,若是男子是皇姓,谁敢让皇姓之后改姓税?
  青霞碰个冷冷的软钉子,将头扭向一边,低声道:“这回得了势,倒与叶家分得清楚了?”
  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传来,众人寻声问去,这炮声直放了大半个时辰。
  凌薇急切地道:“洁儿、婉儿,把耀东的耳朵捂上,莫吓坏了。”
  姐妹俩应声:“姑母放心,早把他耳朵捂上了。”
  在家里,她们也是带个侄儿的,倒也有经验。
  素妍道:“这是怎了?哪家有喜?”
  宇文琰道:“皇上下旨,封宇文珉为中顺郡王,赐了五县封地,新赏了府邸。”
  宇文珉被先帝贬为庶人,举家迁往皇陵圈禁的五王爷,如今封了个郡王爵,全家被接回皇城。
  素妍眼眸一沉,面露不悦。不为别的只为宇文琰没早早告诉她,仿佛她不问,他就不说了。
  宇文琰忙解释道:“昨儿就想与你说,见你忙着,也就没提。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皇上赐封十王爷为北安郡王,先帝早在封地的诸子,亦各有封赏。”
  宇文鸣凤想到去了洛阳的父亲,忧色流于颜色,“也不知道洛阳那边的战事如何?”
  税长庚道:“乱臣贼子不足为患!”
  皇帝在圣旨称宇文鸣凤乃“宇文诲遗孤”,她便不能在人前说宇文诲还活着的话,宇文诲也不屑做皇族中人,他是为了女儿、外孙求个体面罢了。
  辛氏辩着鞭炮声,“这声儿倒还真是从十王府里传来的。”
  素妍笑道:“十王有了封号、封地,只怕回头就得设宴款待呢。”
  白芷进了花厅,递给素妍一封信。
  宇文琰满是好奇。
  素妍轻声道:“是珊瑚县主派人送来的,约好午后去吃茶呢。”
  凌修洁姐妹抱了耀东出来,一瞧见凌薇,耀东就乐得手舞足蹈的,接了耀东,他就往凌薇身上爬,伸着小手抓凌薇头上戴的绒花,凌薇道:“你不是爱鲜色的么,就这玄色的也喜欢了?”
  宇文鸣凤一脸羡慕地看着,“凌敬妃是个有福的,瞧瞧辉世子,一看就是聪敏的。”
  凌薇抱着不安分的耀东,她困住他的双手,耀东急得直哼哼,似在用力,又似要大叫,刚一松力,他的小手就往头上抓去,“要是再大些,指定是个小魔王,半刻也闲不得。便是丫头、婆子的头发没也少被他揪下来,一旦抓住,怎么也不肯撒手……”话没说完,她就“啊呀呀”大叫起一,急得凌修洁与辛氏一同帮忙,这才把被耀东抓住的头发给解救出一,可依旧被他揪下了几根。
  青嬷嬷一脸慌色地进了静堂,素妍知她有事,起身折入偏厅。
  素妍听完,面露惊色,“皇后娘娘不是一直在给二皇子吃药的么?”
  青嬷嬷道:“雪雁姑娘出宫来禀的,人还在琴瑟堂呢。一听说二皇子染了天花,皇后娘娘就急了,不知怎的,太后那边也知道。皇上下了令,要把二皇子送出宫外养病……皇后说什么也不肯。”
  这在先帝时候,一旦因染病送出宫的,出去的皇子、公主难得有一两个再回宫里的,多是在宫外夭折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皇子染了病,谨妃也死死地瞒着,直至大皇子康复,这才走漏了消息,被后宫诸人知晓了此事。

  ☆、860 宫中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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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杨云屏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二皇子有个闪失,只怕她也活不下去了,这可是杨云屏拼了性命才生下的孩子。
  青嬷嬷一脸愁容,雪雁出宫,就是来求素妍的,“皇后不肯把皇子送出宫,皇上又拿一国之母的大度压她。听雪雁姑娘说,两个人在宫里争执得厉害。太后倒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宫人在宫里选了处避静的小院子,要把二皇子送到那里去,就算是这样,皇后还是不放心,可又不能放下六宫的事务不管。原是要想杨夫人入宫,可杨夫人前几日染了风寒,至今也没康复。镇国大长公主自个儿就有四个孩子,哪能走得开身?”
  皇后想到了素妍,可她也不好开口。
  雪雁拿着令牌先出来了,杨云屏是知晓的,却没拦着,这个时候除了杨家人,她想到的便是素妍。
  素妍来到花厅。
  辛氏知她有事,笑着唤来在院子里玩泥巴的苦儿:“辛硕,我们该回新梦小筑了,得写昨儿你娘教你的大字呢。”
  宇文鸣凤唤了税长庚,母子二人告辞回院里。
  凌修洁姐妹与牛奶娘领着耀东去偏厅时玩耍,时不时听到修洁姐妹的叫声,估计又被耀东给扯住头发了。
  宇文琰听着叫声,歪着看着素妍。
  素妍定睛瞧着他,二人异口同声地道:“定是随你了!”
  话落,素妍道:“我小时候可乖着呢,学会淘气都快四岁了。”
  宇文琰一脸求解地看着凌薇,凌薇道:“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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