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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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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旁守护着,我就用不着担心了。”
    江玉郎陪笑道:“前辈只管放心,弟子虽无能,如此小事自信还不致有了差错。”
    燕南天大笑道:“我若不放心你,远会冒这个险么……紫髯老道的徒弟,我再不放心还能放心谁?”
    于是他盘膝坐在床上,双掌按上慕容九的后背,屋子虽然还是很暗,却也能看出他神情之凝重。
    江玉郎站在他身后,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狞笑。
    铁萍姑为什么直到此刻还没有动静?只因她早已走了。江玉郎的甜言蜜语,虽然平息了她的愤怒,却令她自己感觉得更羞辱,她清醒过来时,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自己出卖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杀了江玉郎,她恨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她知道方才既末下手,便永远再也不能下手。
    她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轻易地就被人夺去了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而自己却偏偏又好像爱上了这可恶的强盗。
    铁萍姑一口气冲了出去。这客栈本就在小镇的边缘,掠出了这小镇,大地显得更黑暗,她瞧不见路途,也辨不出方向。
    忽然间,黑暗中有两条人影走了过来,这两条人影几乎是同样大小同样高矮,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
    他们远远就停了下来,铁萍姑自然看不清他们的身形面貌,但在如此寂静的深夜,纵然是轻轻的语声,听来也十分清晰。
    只听其中一人道:“江小鱼,你真的不愿见他么?”
    “江小鱼”这三个字传到铁萍姑耳朵,她几乎忍不住要飞奔过去,投入他的怀抱。
    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资格再投入别人的怀抱了。她只有咬紧牙关,拚命忍住。
    微风中果然传来了江小鱼的语声!他笑着道:“你又说错了,我不是不愿见他,只不过是“现在”不愿见他。”
    花无缺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阻拦你!也许……”
    小鱼儿道:“当然他也许会让我去的,但我却不愿冒这个险,这件事我既已决定要做,就非做不可!”
    花无缺道:“但你既已陪我来到这……”
    小鱼儿道:“燕大侠会在什么地方等你”
    花无缺点了点手,道:“就在前面小镇上的一家客栈裹,这小镇只有一家客栈,我绝不会找错地方的。”
    听到这,铁萍姑的心又跳了起来……江玉郎此刻还在那客栈,而他们也要到那客栈去。
    她虽然恨江玉郎恨得要死,但一听到江玉郎有了危险,她就忘了一切,莫名其妙地对他关心起来。
    只听小鱼儿缓缓道:“我本来想要你陪我到龟山去的,但我知道你,既然约了别人,就决不会失信,是么”
    花无缺默然半晌,道:“你我今日一别,就不知……”他骤然顿住语声,也不愿再说下去。
    小鱼儿重重一捏他肩膀,低声道:“无论如何,你我总有再见的时侯……”他话末说完,已大步走了出去。
    花无缺想了想,也追了过去,道:“现在时候还早,我也送你一程。”
    铁萍姑眼瞧着两条人影渐渐去远,她身子头抖着,咬着牙,突又跳起来,向那客栈飞奔回去。
    只见窗子是开着的,窗里窗外,地上倒着三个人的身,一条陌生的大汉正在为床上的一位姑娘推拿运气。
    江玉郎眼睛里闪动着奇异的光,嘴角带着残酷的笑,正盯着那大汉的后背缓缓抬起了手!
    铁萍姑冲到窗子前,也末弄清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脱口道:“江玉郎你……”
    “江玉郎”这三个字一出口,燕南天已霍然转过来,面上已变了颜色,他已迟了!
    江玉郎的手掌,已重重击在他后心上?
    燕南天狂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俪满了慕容九纤的身子,江玉郎也被这一声狂吼惊得踉跄后退,退到了墙角。
    只见燕南天须发皆张,目尽裂,嘶声喝道:“鼠辈,我救了你性命,你竟敢暗算于我?”
    江玉郎骇得腿都软了,身子贴着墙角往下滑,“噗”地跌在地上竟连爬都没有力气爬起来。
    燕南天紧握着双拳,一步步走过去,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我?说!”
    江玉郎那里还敢抬头望他,却偷偷去瞧窗外的铁萍姑,眼睛里再也没有夺人的神采,有的只是乞怜之意。
    铁萍姑瞧见江玉郎竟以如此毒辣的手段暗算别人,又惊又怒,但她瞧见这双乞怜的目光,心却又软了。
    她也不知怎地,迷迷糊糊就掠了进去,迷迷糊糊的击出了一掌又是一声狂吼,燕南天终于倒了下去!
    江玉郎大喜跃起,笑喝道:“你要知道我是谁么好!我告诉你,我就是江南大侠的少爷江
    玉郎!什么武当弟子,在我眼中简直不值一个屁?”
    燕南天一惊,一怔,终于缓缓阖起眼帘,纵声狂笑道:“好!好!某家纵横天下,想不到今日竟死在你这贱奴的鼠子手上!”
    江玉郎狞笑道:“你既出言不逊,少爷我就要令你在死前还要多受些罪了!”
    铁萍姑一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此刻突然用这只手拉住了江玉郎,道:“他现在已经快死了,你何必再下毒手。”
    江玉郎笑着去摸她的脸,道:“好,你叫我饶了他,我就饶了他……”
    铁萍姑推开了他的手,道:“花无缺就要来了!”
    江玉郎脸上笑容立刻全都不见,失声道:“你已瞧见了他?”
    铁萍姑咬了咬嘴唇,道:“还有江小鱼!”
    江玉郎再不说话,拉起铁萍姑就走,走出门,又回来,从床上扛起慕容九只要是对他有利的东西,他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他们居然很容易地就走出了这小镇,然后,江玉郎忽然问道:“你说你见到了花无缺,你怎会认得他?”
    铁萍姑目光凝注着远方,默然许久,终于一字字缓缓道:“只因我也是移花宫门下……”
    小鱼儿和花无缺在路上慢慢走着,夜色很浓很静,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大地沉默呼吸。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狂吼!
    小鱼儿和江玉郎骤然停下脚步。两人都没有说一个字,就向吼声传来处扑了回去。
    只见那家客栈门口,有个人伏在门楣上呕吐这正是客栈的主人,他眼睛瞧着,耳朵听着一连串残酷的冷血的谋杀在他店里发生,但却完全没有法子,只有呕吐,似乎想吐出心里的难受与羞侮。
    小鱼儿和花无缺还是没有说话,只交换了个眼色,便齐地扑入那客栈中。在那间有灯的屋子里看到了倒卧在血泊中的燕南天!
    这就像一座山突然倒塌在他们面前,这就像大地突然在他们跟前裂开,他们立刻像石头般怔住!
    燕南天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逐渐僵硬的脸上,绽开一丝苦涩的笑,道:“你……你们来了……很好……很好……”
    花无缺终于过去,跪下,嘶声道:“晚辈来迟了一步?”
    燕南天凄然笑道:“我死前能见到你们,死也无憾了!”
    小鱼儿早已自血泊中抱起了他,大声道:“你不会死的,没有人能杀得死你!”
    花无缺竟大叫起来,道:“是谁下的毒手?是谁?”
    燕南天道:“江玉郎!”
    花无缺长长吸了口气,一字字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复仇!”
    燕南天又笑了笑,转向小鱼儿。
    小鱼儿也始终在凝注着他,此刻忽然大声道:“用不着他去杀江玉郎,江玉郎是我的,无论前辈你是什么人,我都会不顾一切,为前辈复仇的!”
    花无缺又怔住了,失声道:“无论前辈是什么人?……前辈不是燕大侠是谁?”
    “燕南天”却已大笑起来。他笑得虽然很痛苦,额上已笑出了黄豆般大的汗珠,但他仍笑个不停,他瞧着小鱼儿笑道:“我自以为能瞒过了所有的人,谁知终于还是没有瞒过你。”
    花无缺又叫了起来,道:“前辈难道竟不是燕南天燕大侠?”
    “燕南天”道:“燕南天只是我平生第一好友……”
    花无缺失声道:“那么前辈你……?”
    “燕南天”道:“我姓路。”
    小鱼儿道:“路仲远?前辈莫非是“南天大侠”路仲远!”
    路仲远微笑道:“你听过我的名字?”
    小鱼儿叹道:“弟子五岁时便听过前辈的侠名了,那“血手”杜杀,虽然几乎死在前辈手中,但对前辈却始终佩服得很。”
    花无缺道:“但……但路大侠为何要冒燕大侠之名呢?”
    路仲远道:“只……只因燕……”
    他呼吸已更急促,气力已更微弱,此刻连说话都显得痛苦得很。
    小鱼儿道:“此事我已猜出一二,不如由我替路大侠来说吧,若是我说的不错,前辈就点点头,若是我说错了,前辈不妨再自己说。”
    路仲远目中露出赞许之色,微笑点头道:“好!”
    小鱼儿想了想道:“燕大侠自“恶人谷”逃出后,神智虽已渐渐清醒,但武功一时还不龙完全恢复,是么?”
    路仲远点点头。
    小鱼儿道:“他出谷之后,便找到了路大侠,是么?”
    路仲远道:“不错。”
    小鱼儿道:“在一路上,他已发现江湖中有大乱将生,只恨自己无力阻止,于是他便想求路大侠助他一臂之力,是么?”
    路仲远道:“是。”
    小鱼儿道:“他又生怕自己武功失传,是以一见路大侠,便将武功秘诀相赠。”
    路仲远不等他说完,已摇头挣扎着道:“我十多年之前,曾受挫于魏无牙之手,那时我才发觉自己武功之不足,是以洗手归隐……”他面上又露出痛苦之色。
    小鱼儿立刻接下去道:“是以这次燕大侠求前辈重出,前辈便生怕自己武功仍有不足,便要燕大侠将自己的武功秘诀相授,是么?”
    路仲远含笑点了点头。
    小鱼儿道:“路大侠就为了这缘故,又不愿掠人之美,所以此番重出江湖,便借了燕大侠的名号。”
    他笑着接道:“以路大侠的身分地位,自然不愿用燕南天的武功,来增加“南天大侠”的声名,不知弟子猜得可对么?”
    路仲远含笑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
    小鱼儿又想了想,道:“莫非是燕大侠算定自己一离开“恶人谷”后,“恶人谷”的恶人便要倾巢而出,他更怕这些人在江湖中为非作歹,知道这些人唯有“燕南天”三个字才能震慑得住,所以便求前辈暂时冒充一番。”
    路仲远用尽一切力量,忍着痛苦问道:“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但……但我……我自信不但已学会了燕南天的武功,而且还请万春流将我的面容改变了许多,对于燕南天的音容笑貌,我自信也学得不差,我实在不懂怎么会被你瞧破了?”
    “前辈一见着我时,本该立刻提起万春流的,但前辈却完全忘记了这个人,是以那时我已开
    始怀疑了。而且前辈的神情,却仍和十余年前传说中的燕大侠完全一样,这不但已超出人情之常,而且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他凄然接道:“因为我深知燕大侠在那十几年所忍受的痛苦,在经过那种痛苦后,没有人还能保持不变的!”
    路仲远也不禁凄然道:“不错,燕南天的……的确已改变了许多。”他语声微弱得几乎连小鱼儿都听不清了。
    他心里还有句话未曾说出他若是真的燕南天又怎认不出今日的江别鹤就是昔年的江琴!
    但他既然答应了江别鹤,就只有保守这秘密。
    小鱼儿长长叹了气,道:“现在我只求前辈告诉我,燕大侠、燕伯父,现在究竟是在那里?”路仲远没有回答,也已再次闭起眼睛。
第七十五章 无牙门下
    现在,“南天大侠”路仲远已安葬了,在这清凉的小镇上,安葬的仪式虽然是不可避免地十分简单,但却也是十分隆重的。
    小鱼儿和花无缺,沉重地肃立在路仲远的墓前,以一杯浊酒,吊祭这一代大侠的英魂。
    暮色苍茫,大地萧索,秋,像是已极深了,直到夜幕垂下,星光升起,他们才黯然离去。
    花无缺仰天唏嘘,叹道:“盗寇末除,江湖末宁,路大侠实在死得太早了些……他甚至连燕大侠的下落,都末及说出,便含恨而殁。”
    小鱼儿苦笑道:“也许是因为他不愿任何人去打扰燕大侠的安宁,也许是……燕大侠早已仙去,他不愿说出来,令我伤心。”
    花无缺黯然道:“但愿我今生远能见到燕大侠一面,否则……”
    小鱼儿忽然挺起胸来,大声道:“你当然还能见着他,他当然不会死的,他还没有见到我扬名天下,他又怎能放心一死?”
    花无缺凝目瞧着他,展颜一笑,道:“不错,燕大侠若是不愿死时,谁也无法要他死,甚至阎王老子也不能例外,我终有一日,能再见着他的。”
    小鱼儿仰天笑道:“说得好,你说话的口气,简直和我差不多了,再过七十五天,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替我活下去。”
    花无缺神情骤然又沉重了下来,他沉默许久,忽然道:“现在你就要赶去龟山?”
    小鱼儿道:“咱们一起去,我保证让你瞧一出又紧张又热闹的好戏。”
    花无缺垂下了头,道:“可惜我不能陪你去了。”
    小鱼儿怔了半晌,大声道:“咱们已只剩下七十五天了,你竟不愿陪着我?”
    花无缺望着远方的星光,缓缓道:“我这件事若是做成,你我就不止可以做七十五天的朋友。”
    小鱼儿凝注了他半晌,大声道:“你莫非想回移花宫?”
    花无缺叹道:“我只是想去问清楚,她们为何定要我杀死你。”
    小鱼儿大笑道:“你以为她们会告诉你?”
    花无缺默然良久,淡淡一笑,道:“江小鱼,难道你已被命运屈服了么?”
    小鱼儿一惊,大笑道:“好,你去吧,无论如何,你我总还有一次见面的时侯,这已足够令人想起就开心了!”
    在这里,花开得正盛、菊花、牡丹、蔷薇、梅、桃、兰、曼陀罗、夜来香、郁金香……
    这些本不该在同一个地方开放更不该在同一个时候开放的花,此刻却全都在这里开放了。
    这里本是深山,绝岭,本该弥漫着阴黯的云雾寒冷的风,但在这里,阳光如黄金般在花朵上,气候更温柔得永远像是春天。
    无论任何人到了这里,都会被这一片花海迷醉,忘记了红尘中的困扰,更忘记了危险,忘记了一切。但这里都正是天下最神秘最危险的地方,这里就是移花宫!
    但这时,却有个少女,正不顾一切要爬上来。
    她穿的本是件雪白的衣裳,但现在却已染满了泥污和血迹,她容貌本是美丽的,但现在却已憔悴得可怕。
    无论任何人都可看出,她是花了多大的代价,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能到这神秘的地方来的。
    到了这里,她整个人都已崩溃,她嘴唇已乾裂,肚子已发酸,已站不起来,她只有爬。
    她爬,也要爬上来。自山下爬上来的少女,正是铁心兰?
    她当然也知道“移花宫”的神秘与危险,但她不顾一切也要来,为的也只是要向移花宫主问一句话“为什么定要花无缺杀死江小鱼?”
    现在,她瞧见了这一片灿烂的花海,心里不觉长长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所有的痛苦都已过去了!她晕了过去,她以为自己永远再也不会醒了?
    醒来时,她发觉自己是安静地躺在一张柔软而带着香气的床上,阳光已不见,灯光却似比阳光更辉煌。她闭起眼睛,等她再张开时,她就瞧见了花无缺。
    花无缺也正在温柔地望着她,在这辉煌的光线里,他看来更如神话中的王子,那么英俊那么脱,那么高不可攀。
    铁心兰呻吟一声,道:“花无缺,你真的是花无缺么”花无缺温乒地笑了笑,柔声道;“是我,我就站在你身畔,你用不着害怕了!”
    铁心兰突又挣扎着要爬起来,嘶声道:“求求你,带我去见移花宫的宫主好么了我不顾一切来到这里,为的只是想求她见我一面。”
    花无缺苦笑道:“我回来,也是想求见她老人家的,只可惜,她们都早已不在宫里了。”
    铁心兰倒在床上,失声道:“她们都出去了?”
    花无缺道:“两位宫主全都离宫而出,这本是很少有的事。”
    铁心所凄然道:“我的运气为什么总是这么坏,我……我……”她语声哽咽,用丝被蒙住了头,再也说不下去。
    花无缺呆了半晌缓缓道:“我想……我是知道你来意的,我也正是为了同一件事,想回来问她老人家,想不到她们离宫都已有许久了。”
    铁心兰在被里轻轻啜泣,忽又问道:“这些日子里,你是否已见过他?”
    用不着说出名字,别人也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花无缺柔声笑道:“他现在很好,你用不着为他担心。”
    他虽然尽力想装得平淡,但笑容中仍不免有些苦涩之意。
    铁心兰终于自被里伸出了头,呐呐道:“你可知道,他现在在那里?”
    花无缺努力想笑得偷快些,柔声道:“我知道,只要你身子康复,我就可以带你去找他。”
    铁心兰凝注着他,眼泪又不觉流下面颊,头声道:“你……你为什么永远对我这么好,你……你……”
    忽然间,屋外传来了一阵奇异的声音,这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凄厉,却令人听得忍不住要为之毛骨悚然。
    这声音骤听如同铁锯锯木,再听又如蚕食桑叶,仔细一听,又如刀剑相磨,简直令任何人听得都要牙脚软。接着,就听得少女们的鹫呼声。
    花无缺也微微变了颜色,道:“我出去瞧瞧。”
    他深知移花宫门下,纵然大多是少女,却绝没有一个会大鹫小怪的,能令她们鹫呼出声来,事情绝不简单。
    铁心兰摸了摸身上已穿得甚是整齐,也跳下了床,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赶出去,只见少女们都躲在宫檐下,一个个竟都吓得花容失色,有的甚至连身子都发起抖来。再见那一片花海中,正有无数个东西在窜动。
    铁心兰夫声道“老鼠!那里来的这么多老鼠!”
    果然是老鼠!
    成千成百只简直有猫那么大的老鼠,正在花丛中往来流窜,啃着花枝,吞食着珍贵的花朵。
    移花宫门下虽然都有绝技在身,怎奈全鄱是女子,老虎她们是不怕的,但见了这许多老鼠,腿都不禁软了。
    花无缺一步窜了出去,变色喝道“来的可是魏无牙门下?”
    四下寂静无声,也瞧不见人影,这一片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培养成的花海,转眼间已是狼藉不堪,花无缺既惊且怒,但面对着这么多老鼠,他也没法子了。
    在移花宫中,他既不能用火烧,也不能用水淹,若是要去赶,这些老鼠根本就不怕人。他再也想不到名震天下的“移花宫”,竟拿这一群动物中最无用、最卑鄙的老鼠无法可施。
    这时黑暗中才传来一阵狂笑声。
    一个尖锐的语声狂笑着道:“只可惜移花宫主不在家,否则让她们亲眼瞧见这些宝贝鲜花进了咱们老鼠的肚子,她们只怕连血都要吐出来了。”
    花无缺此刻神情反而镇定了下来,既不再惊慌,也不动怒,就好像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瞧见似的。
    他脸上带着微笑,缓缓道:“无牙门下的高足既已来了,何不出来相见?”
    只听黑暗中那人大笑道:“这小子倒沉得住气,你可知道他是谁么?”
    花无缺还是身形不动,淡淡道:“在下花无缺,正也是移花宫门下!”
    那人道:“花无缺,我好像听见过这名字。”
    话声末了,那黑暗的角落里,突然闭起了一片阴森森的碧光,碧光闪动,渐渐现出了两条人影。
    这两人俱是枯瘦颀长,宛如竹竿,两人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黄袍,脸上却都是碧油油的像是戴了层面具。但不知怎地,却令人一见就要起鸡皮疙瘩,一见就要怍呕。
    那青衣人碧森森的目光上上下下瞧了花无缺几眼,阴阴笑道:“阁下居然知道我兄弟是无牙门下,见识已不能算不广,所以你这么年轻就要死,我实在不免要替你可惜。”
    黄衣人笑道:“他叫魏青衣,我叫魏黄衣,我们本不想杀你,怎奈家师此番复出,第一个要毁的就是移花宫,我们也没法子。”
    少女们听到这说不出有多丑恶的笑声,瞧见被老鼠围在中间的两个人,竟无一人敢出手的。
    只见魏青衣肩头微微一动,花无缺身形立刻冲天飞起,接着,立刻便有一丝碧光自魏青衣掌中飞出!
    但这时花无缺身形早已了过去,碧光过处,一个少女已惨呼着倒地,花无缺却不回头,双掌已击向魏青衣头顶!
    魏青衣再也想不到他来得竟如此快,脚步倒错,平平一掌撩了上去,魏黄衣亦自斜斜一掌击出。
    谁知花无缺这凌空一掌,竟也是虚势,掌到中途,他手肘突然缩了回来,不去接魏青衣的一掌,反而空空划了个圈子。
    魏青衣只觉掌势突然脱力,就在这旧力落空新力末生的刹那间,另一股奇异的力量已将他掌势引得往外一偏,也不知怎的,击出这一掌,竟迎上了魏黄衣料斜击过来的一掌?
    “拍”的一声,双掌相接,接着又是“喀嚓”一声,魏青衣这已脱了力的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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