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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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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槿惊奇地盯他半晌,问他今日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路过顺手买的而已,”他坐下望她,“往后你尽管在我面前吃虾,我不会再凶你。不过我有个要求——你来喂我一只虾。”
  萧槿不可思议地瞧他半晌,仿佛是为了验证他脑子是否真的摔坏了,执箸夹起一只虾送到了他嘴边。
  他对上萧槿投来的目光,又垂眸望了一眼色泽鲜亮的虾肉,竟然觉得这东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那一缕缕鲜美的香气在鼻端缭绕,竟勾得他食指大动。
  怪不得萧槿总爱吃这个,瞧着便很是美味。他望着她的面容更觉平添食欲。
  就在他张口欲咬住那块虾肉时,心头忽然又闪过一个念头。
  萧槿是知道他对虾多么抗拒的,他此番吃了她喂的虾,要如何跟她解释呢?说他很可能已经喜欢上她了么?若他当真这般说了,那之后又当如何?跟她服软致歉,好生过日子?
  他房事上头不行的,根本没法和她做正常夫妻。即便萧槿能够宽宥他,他也不能想象在两人意恰情浓之际,要如何面对他在云雨之事上的无能。他那物件根本无法硬挺,他届时可能会羞窘欲死。
  他思绪一路转至此,心里那道烂疮疤又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忽然惶恐起来,但又不想让她看出他这没头没脑的狼狈,于是他习惯性地冷下脸逃走。
  他隐约听到萧槿在他身后哂笑一声,嘀咕道:“明明对虾嫌弃得很,偏要逞能,果真是摔坏了脑子。”
  他步子略略一顿。他想回去跟她解释,但他的停顿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又加快了步子。
  仿佛是要奔命,仿佛只要走得再快一些,他就可以逃避这种令人绝望的窘境。
  然而现实是非但窘境逃离不了,纷争也越积越深。
  他不仅要跟萧槿就和离之事不断争持,还要斡旋他母亲跟萧槿的仇怨。
  他母亲自打他出事之后就变得性情偏激阴厉,萧槿嫁过来之后,她百般刁难。后头她发觉他对萧槿越发上心,居然变本加厉地针对萧槿。
  他有时候完全想不明白身为长辈为何要这样折腾自己儿媳妇,难道他会因为喜欢萧槿而变成不孝子么?但他母亲并不管这些,他母亲似乎固执地认为萧槿会将他抢走。
  他起先是不管这些的,后来他心思放在萧槿身上之后,就开始干涉。
  一日,他归家后听小厮跟他说母亲又责罚了萧槿,这回将她关了禁闭,不给吃喝。
  他一股怒气窜上来,当下冲去找母亲理论。
  出乎意料的,母亲比他还要激动。
  母亲愤愤指责他自从娶了媳妇之后就跟她越发离心离德,又说他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为了媳妇就能这样跑来找她麻烦。
  他觉得母亲简直蛮不讲理,他跟母亲表示若是不将萧槿放出来,他就带着人去把房门砸了。
  母亲的眼神忽然阴鸷起来。
  “你现在就可以去将房门砸了把你媳妇领出来好好哄着,但是你记住,”她冷冷一笑,“你只能护她一时。你想一想,你一日之内能有多少时候是待在府里的?”
  他身子一震。
  “你越是护着她,我就越是要折磨她,你一旦离家,我就变着法儿地给她使绊子扎筏子!你有本事便永远不要离家,永远不要往衙门去,一直守着你媳妇。否则,你帮她便是害她。”
  他瞠目半晌,气得发抖,不知作何言语。
  好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母亲难道非要拆散我们才肯罢休?”
  “拆散?我只是在教养你媳妇罢了。你难道没发觉她一身劣性?你看看她是如何顶撞我的,你去打听打听哪个世家媳妇胆敢对婆母这般不敬!你再看看她是如何对待你的,你看她可有个低眉顺眼的柔顺模样?她就是欠收拾,你再这么心软惯着她,她还不上天?”
  他僵在原地,只觉又可气又可笑。
  他遽然发觉他已经无法跟母亲对话了,他感到无力,无力又迷惘。
  他确实不可能一直守着萧槿,他一日之内也不可能比母亲待在府里的时候更长。萧槿虽有祖母撑腰,但母亲身为婆母,若是成心想找茬儿,她总是避不过的。
  他毫不怀疑母亲会因为他对萧槿的极度维护而有加无已地对付萧槿。
  他怎会摊上这样的母亲呢,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呢?
  他出来时,满心无力。
  但他还是不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他开始暗中帮助萧槿,比如派人给她送饭,比如仿着她的字迹帮她将罚抄的经卷抄完。
  只是,这些全是借着妹妹卫韶容的名义做的。
  一来他不想跟母亲再起冲突从而使得婆媳矛盾更加尖锐,二来他不想面对萧槿的质问。
  他也不知能逃避到几时,但逃过一日是一日,在他的不举被医治好之前,他都无法面对这个半废的自己。
  他一直都在暗中找寻良医,自打他发觉自己对萧槿的心意之后,想要医好隐疾的愿望便愈加迫切。
  不久,母亲又为他寻来了一位大夫。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换的第几个大夫了,他有些麻木,但仍旧抱着一线希望。
  与此同时,他的烦心事里又多了一桩。
  温锦又开始频繁地来找他。但她并非打着幽会的旗号,而是来请他帮忙。从温德在官场上遭遇的麻烦,到郁勋的升迁之事,大的小的,林林总总,她都来找他求助。
  他原本不欲多事,但温锦拖到这个年纪才嫁人是他造成的,他也曾经因为自己年少时对感情的懵懂无知而给了温锦太多希望,他觉得他是亏欠温锦的,他觉得若非他当初的年少无知,温锦如今应当可以嫁得更好。
  所以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援手,能帮则帮,算是还债。
  但温锦越来越贪,提出的要求也越发过分,他还因着再度暗见温锦被萧槿误会。
  几次下来,疲惫不堪。
  他觉得他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迁就温锦了,他对她的亏欠已经还得够了。于是在温锦又一次跑来请他在温德的拔擢之事上搭把手时,他断然拒绝了。
  温锦苦求无果,忽然发起怒来,含泪大声斥责他喜新厌旧,负心薄幸。
  他听到温锦这般言语,一股怒火猛地窜上。
  萧槿指责他薄幸他都认,但温锦这样说,委实没良心。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她却得陇望蜀,蹬鼻子上脸。
  至此,他算是完全认清了他这个表妹的面目。什么干净纯粹,她当年是否真的单纯他不知,但眼下这个温锦,令他感到面目可憎。
  他跟温锦彻底绝交,也跟父亲母亲交代,往后断绝跟温家的一切往来,温家人上门,一律不见。
  解决了温家这一头,他也算是了却一桩麻烦。
  他开始积极接受医治。他发现新换的那个大夫似乎确有些本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转好。
  他慢慢振奋起来,他的脸上多了些笑。
  他越是用心体会跟萧槿的相处,就越是认识到自己从前的年少无知。
  他之前一直认为自己不愿跟温锦有所接触是因为守礼惯了,兼且不想亵渎她,但如今回头想想,他其实只是抗拒而已,他内心里并不想跟她亲近,就如同他面对那些总想往他身边凑的脂粉一样。
  但萧槿就不同了。
  他从前不肯承认萧槿容貌比温锦美,但也只是嘴上不认而已,心里是知道温锦无论容貌还是气度都及不上萧槿的。实质上萧槿身段也极好,纤秾合度,前胸后臀挺翘丰满,腰肢却盈盈一握,手臂跟腿更是修长纤瘦,偏偏一身肌肤还莹白似雪,幽香暗生。
  她穿着质料柔软的罗缎寝衣坐在床上跟他说话时,他总是难以集中精力,总是不由自已地生出绮念,虽然她多数时候都是在讽刺他。
  不过他都被她刺习惯了,她哪一日若是没刺他几句他都觉得少了点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他以前一直以为男欢女爱没甚要紧,花前月下诗酒茶香才是最美妙的事,他身为自小深受儒教理学熏陶的文人,更是对云雨之事持谨慎之态。
  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他从前总觉得这简直易如反掌,可如今他发现他以前真是天真。
  他心里的这些想法从未告诉过萧槿,他对萧槿的态度转变也并未令他们的关系缓和下来,反而他死活不肯和离的态度惹恼了她的娘家人,于是他被萧岑打了一顿。
  她被他母亲勒令给他上药,他这次不想帮她解围,他就想让她能多陪陪他。
  可她为他上药时还总拿温锦调侃他,他满心不豫。她就完全瞧不出他是喜欢她的么?
  他的烦郁尚未结束,就又发现了一件事。
  卫启濯那厮竟然对萧槿存着别样心思,简直是个龌龊腌臜的衣冠禽兽!
  虽然卫启濯极力掩饰,但他还是撞见了他看萧槿的异样眼神。他怒气冲冲地跑去警告他,让他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卫启濯却看着他笑,笑得他心里发慌。
  他竟然有些害怕。
  他自小骨子里便骄傲得很,极少有害怕的时候。面对官场上的风云变幻他都未曾怕过,如今竟然开始害怕。
  他身有隐疾,他在所有正常男人面前都要低上一等。何况,卫启濯仕途比他顺遂……他忽然想不起来自己与卫启濯相比,在哪上头有绝对的优势。
  他不愿在卫启濯面前露怯,遂重提旧事,指着卫启濯的鼻子表示将来定要报当年堕马之仇。
  卫启濯冷笑道:“二哥若要这么细算的话,你我之间的仇恐怕理上三天三夜都未必理得清楚。光是你施计令卫启泓一直怀疑母亲是继室、他的生母另有其人这一条,就可以说道半日了,二哥说是不是?”
  他闻言一顿,卫启泓那件事确实是他使的计,大房这么多年的鸡犬不宁也都跟这个密切相关,甚至他怀疑卫承勉的死也跟卫启泓脱不了干系。
  但那又如何呢?这些就能抵偿他身心所承受的那些创伤么?当然不能,他恨不得掐死卫启濯!甚至掐死卫启濯都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何况这厮还觊觎萧槿。
  卫启濯倒是坦然承认了他对萧槿的心思,他似乎并不怕他知道。
  卫启濯盯着他,目光里满含讥诮:“从前隐瞒不举之症骗她过门的是你,娶了她却又嫌弃她、冷待她的人是你,背着她去见温锦的是你,任由你母亲磋磨她的人也是你,如今强留她的人还是你,你觉着这世上之事凭什么都让你一人占全了?”
  他一口气堵在喉间,底气不足,色厉内荏道:“我与槿槿的事轮不着你来置喙,你这龌龊东西凭甚来指责我?”
  “我确实倾慕于她,但倾慕归倾慕,我不会勉强她半分,我尊重她的意愿。若她对你有情,愿意宽宥你,愿意留在你身边,那么你就跟她好生过日子,我不会将我的意愿强加于她身上。但我要提醒你,你不能让她再受你母亲的气,你身为儿子身为丈夫,要会理好母亲跟妻子的关系。”
  “不过目下的状况是,她对你无意,更在你一次次的冷漠中凉了心。不是所有凉了的心都可以焐热的,你当初对她漠然视之时,就应当想到后果。”
  卫启濯笑得讽刺:“你没想到也是不奇怪,你那个时候不是一心懊恼没娶着你的温表妹么?你觉得她不如你的温表妹娇软可人,但你可曾想过,你那般待她,她会在你跟前撒娇服软么?我倒是见她跟堂妹谈笑时,语态温软,瞧着便是个性同玉润、可爱率直的姑娘。”
  “不过其实你眼瞎与否也还在其次,你与她,始于欺骗,她跟你婚前亦非两情相悦,她平白被你骗进来,你母亲还四处造谣说她不能生养,你认为她应当原谅你、接受你么?”
  他面对着眼前的卫启濯,忽然恼羞成怒,愤愤离去。
  他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卫启濯说的是对的,他跟萧槿之间的问题太大了,祸根早在最初便埋了下来。
  但那又如何,她是他的妻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只要他不跟她和离,这便是改不了的事实。
  到晚,他早早沐浴更衣,在镜前仔细拾掇了一番才转去卧房。
  房门虚掩着,他轻轻推门进去,一眼便看到了已经换上寝衣的萧槿。她并未留意到他,兀自立在着衣镜前左右对照。
  “最近脸好像变圆了,”她小声嘀咕,“要少吃一些了。”
  她直起身捏捏自己的脸颊,轻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暴瘦。”
  他不禁轻笑出声。她听见动静转头望来,神色一凝,回身就往床榻去。
  他见她躲他跟躲瘟神似的,心里一堵,特特坐到她身畔:“我好像发烧了。”
  他见她不吱声,看着她道:“你怎的不说话?”
  她翻他一眼:“你发烧与我说有何用?府上不是有现成大夫么?”
  “你来探探我的额头。”他说话间便去抓她的手。
  她后撤躲开,径直躺到了最里侧,背过身去不理他。
  她一早便提出跟他分房睡,但他不肯答应,她挪到哪个屋子他便跟着挪过去,她认为他是在刻意跟她作对,末了不再折腾,但每回睡觉都要躺到最里侧,离他远远的。
  他被她这么晾着,很是尴尬,但有些话他还是要跟她说。
  “你往后警醒一些,仔细旁的男人打你的歪主意。”他对着她的背影道。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要睡了。”
  他攒起眉:“我与你说正经的,你一定要留个心眼儿。”
  萧槿一掀被子翻身坐起:“谁会打我主意?你又发什么疯?”
  “你生的这般样貌,人又傻乎乎的,我不提醒你能成么?”
  “你说谁傻乎乎?你才傻乎乎。”
  他气道:“你难道不傻么?你要是真不傻,怎会不知……”
  “不知什么?”
  怎会不知我喜欢你。但这话他如今还说不出。
  她见他闭口不言,讥诮道:“沨沨,你要真发烧了就去看大夫,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作你的画填你的词,不要镇日在我跟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听你讲话。不过你要是哪一日想通了愿意跟我和离了,欢迎来找我。”
  她看他张口语言,抬手示意他住口:“你要是实在憋得慌,就去找你的温表妹去。”
  “我早就不跟她往来了!”他情绪一时激动,待要继续说下去,她已经倒头躺下,不再理会他。
  他对着她露在锦被外的脑袋干瞪眼。
  还是要等。等他的病彻底医好,他就可以卸下心里的包袱,跟她坦明一切。
  但这一日似乎遥遥无期。
  他曾在某个夜晚忽然醒来,睁眼望着萧槿的背影便再难入眠。他悄悄靠过去,见她仍在熟睡,轻轻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他怀里。
  她身上有淡淡的清甜暖香,不是脂粉的味道,倒好似是花果的香气。她一头乌发柔软顺滑,缠绕指间,他一颗心便要软得化开。
  他做贼一样拥她半晌,软玉温香在怀,不知何时,竟觉身体有些异样。
  他心里猛地一动。
  他好像是有了反应。
  他欣喜若狂,忙坐起低头查看。
  果然硬挺起来了。只是持续时间似乎不够长,硬度也不足。但这已经足以令他兴奋了。
  他第二日便去找了那个专为他诊治隐疾的大夫,他想知道还要多久他才能完全正常。他以为大夫会说不必等多久,没想到他得到的答案是,治愈之路仍旧漫漫。
  “切不可急躁,”大夫语重心长,“更不可在治愈之前行房,否则前功尽弃。”
  他好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但为了不前功尽弃,他愿意忍耐。
  转眼间,他跟萧槿已经成婚九年,但两人全然不似积年的夫妻。
  新年家宴上,韶容跑来告诉他说萧槿喝醉了,他当下便急急赶了过去。他挥开一众下人,伸手去抱萧槿,但她即便醉酒也还记着仇,不肯给他抱。
  他见她难受得弯腰欲呕,一时又气又急,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走。
  回房的路上,她挣揣了好几回,将他的衣裳拉扯得不成样子,还踢上去几个鞋印,但他全不在意,他担心的是她从他背上掉下去。她不肯听他的话,他只好狼狈地左挡右护,以防摔着她。
  除夕夜爆竹声声,他背稳她,抬头望了一眼被焰火点亮的远方夜幕。
  他已经许久未曾真正体会过年节的喜庆了。自从他出事之后,他满心怨恨,自暴自弃,节庆的热闹只会令他更加烦躁。
  今年的除夕于他而言仍是冷清的。萧槿从早晨起就没跟他说过话,他晚夕与同僚长辈酬酢时,一直在喝闷酒——他极少饮酒,今次却想趁着除夕宴饮大醉一场。但他喝到一半听说萧槿醉酒,扔了爵盏就奔了过去。
  钟鼓楼传来二更鼓点。不多时便进入下一年了。
  下一个年头,他与萧槿成婚便满十年了。下一个年头,他的病是否能好,他跟萧槿的僵冷关系又是否会有转机呢?
  他目露迷惘。
  他看不到出路,也不知出路是否存在。
  他只觉茫茫夜色里一片凄迷,几乎要将他脚下的路也模糊了。
  寒风砭骨,黑夜无边。
  他仿佛一个茫然失路的旅人,迷失方向,亦不知自己的明天何在。
  终于撑到了卧房,他小心地将她放下来,长舒一口气。
  方才进门时,她吐到了他身上,他看也没看自己的衣裳,只专心帮她拍背。
  他觉得自己真是入了魔障了。这事若是放在从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他的洁癖是自小就根深蒂固的。
  换了衣裳,他坐在床畔哄她睡觉——他也只有在她喝醉时才能这样毫无顾忌地露出柔和的一面了。
  她并不肯睡,又哭又笑地喊着“沨沨是坏人”。
  他温声软语地哄了半日,她喊得累了,才逐渐睡去。
  他坐在床头低头望她。
  萧槿虽然总是刺他,但做事率直磊落,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反观他——
  他如今都不愿去回想他从前办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帮她掖被子,就如同当初新婚夜她的举动一样。
  “沨沨确实是坏人,”他垂首凝望她睡容,轻声呢喃,“沨沨喜欢槿槿却不敢说出来,沨沨明知道槿槿想离开却不放她走。”
  “沨沨自卑自厌又自私,沨沨怯懦敏感又执拗,但是沨沨也在改变,沨沨真的很爱槿槿,槿槿应该能慢慢发现的,是不是?”
  “纵然现在未发现,将来也会发现的,总会发现的,总会转好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未来还很长,我们还可以共度很多个除夕,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他越说越快,越说越急,好似是为了平定自己心头那股遽然涌上的莫名不安,他一遍遍地重复这番话,并紧紧握住她的手。
  仿佛这样,他们就当真能永不分离。
  令他欣慰的是,他的身体真的在一日日转好,虽然转好的速度十分缓慢。他觉得他已经可以正常行房了,但大夫始终坚持说还要再等。
  他自己也略通医术,但因这大夫令他的隐疾有了起色,他对其信任有加,从前未曾怀疑过什么,如今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开始质问大夫究竟为何还要等,究竟要等到几时。大夫只是敷衍几句,转回头便连夜遁走。
  他至此已经可以确定这其中另有蹊跷了。于是他告了假,根据搜罗到的线索,一路追踪查访。
  半月之后,他终于在保定府逮住了人。
  在他的一再诘问之下,大夫终于吐露实情。
  原来,这大夫是被温德收买了。温德下了血本笼络了这个大夫之后,交代说可尽力诊治他的隐疾,但是一定要在将好时想法子拖延——在用药上用些心思拖延治愈时间,并要千方百计地阻止他行房。
  他那一刻也不知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他的病早就能好了,原来他早就可以行房了,原来他后来的那些隐忍都是完全不必要的。
  他瞬间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一样。
  他命人将那大夫绑了,跳上马车风驰电掣般地往家赶。
  坐在快得几乎要飞起来的马车里,他的心也仿似要飞起来。
  他终于可以去将一切都告与萧槿知道了。虽然这也需要一些勇气,因为她对他积怨太深,他不知要如何面对她。
  但他决心已下。他要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他要让她知道他从前说了多少谎。
  那一年上元节,他带回来的那枚乌银戒指确实是对戒里面的一枚,但并非做给他与温锦的,而是做给他跟萧槿的。
  他那个时候已经跟温锦言明了他并不爱她,每回跟萧槿赌气斗嘴说他是出去找温锦的时候,实质上都是出去兜圈子喝凉风去了。
  那年上元他又跟她拌了几句嘴,照常出去喝凉风。他在街上转悠时,瞧见那对戒指,觉着十分别致,就买了下来,打算两人一人一枚。但回去之后他又跟她吵了起来,于是再度不欢而散,并且还让她误会了个彻底。
  他深深吸气。他从前也几番想与她解释,但碍于自己的隐疾,他不知说了之后当如何收场,便一直憋着。
  如今终于可以抛开这些顾虑了。
  他满以为他很快就能见着萧槿,然而他揣着满心激动回府之后,却发现萧槿出走了。
  他问了一圈后才知,萧槿借着归宁的由头离京南下了。
  算算时间,说不定他们的马车还曾在路上交错驶过。
  他一瞬之间竟有些慌张。他害怕她会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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