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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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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与季氏到得近前后,傅氏神色古怪地打量她几眼,跟着简单与她们母女二人叙了礼,将两人领到了一处偏厅。
  “今日将二位匆匆请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商,”傅氏看了萧槿一眼,跟着转向季氏,踟蹰了一下,“还望夫人能应允。”


第50章 
  季氏一怔; 旋笑道:“夫人请讲。”
  傅氏踯躅少刻; 终于开言道:“夫人应当也听说了; 犬子今日堕马负伤,如今尚昏迷不醒,我而今真是心如火焚。太医给瞧了半日; 说无甚大碍,只是外伤而已; 但犬子迟迟无法苏醒。我与二爷病急乱投医,便差人请了个道长来瞧了瞧; 道长说,这是惊悸过度引起的失魂之症; 须得一个旺月出生的、八字重的、涧下水命的人来从旁看护才能有转机,且那人顶好是女子。但我寻遍了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三条皆能合上的。”
  傅氏说着话,睃了萧槿一眼,跟着继续道:“后来在亲友里头寻时; 贵府六公子说五公子似乎就是旺月出生,又是涧下水命; 只是不知具体出生时辰,因而不晓得八字分量多少。五公子与八姑娘乃是双胎姐弟,想来也是旺月出生的水命,因而我此番特将二位请来,便是想询问一下八姑娘的八字。”
  她口中说的“六公子”指的是陈氏的儿子萧岐。
  萧槿嘴角微扯。这封建迷信搞得……她的八字确实很重,但纵然她三条全符合; 她也不会答应留在这里看护卫启沨。不过傅氏能提出这种要求,也是够自私了,果然很有当初的风范。
  季氏意识到傅氏的要求之后,立等就恼了,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发作,牵了女儿的手就要走。
  傅氏见状急道:“夫人莫要有顾虑,只是称骨而已,若是当真符合,夫人可与八姑娘一道留下,我也在旁看着,不会教人说嘴的。”傅氏焦急之下实则想以婚事为交换,但张了张口,终归是没说出来。
  萧家三房瞧着确实不错,萧安如今也是正三品大员了,萧槿也只有一个胞弟,娘家那头应当也没什么麻烦。但傅氏眼光挑剔,总是觉着她儿子能找个更好一些的,她这些年留意了许多世家女,但最后又都被她自己一一给否了。她能容忍儿子一直不成婚的最主要缘由,就是她自己也没挑好。
  萧槿不动声色地看了傅氏一眼。傅氏其实是个雷厉风行的刚强性子,但凡事一旦牵扯到卫启沨,她就极易失控,萧槿觉得傅氏兴许有点恋子情节。这应当也是卫启沨在伤了要害之后,傅氏变得日益心理扭曲的主因。
  不过眼下这回,应当不是那件事提前了,否则若是卫启沨这回真的伤了命根,傅氏如今早就崩溃了。
  季氏知道自己女儿八字重,因而越发不会答应。这要真是应下来,回头传出个什么不好的话来,女儿可怎么做人。若是做亲的话,女儿又曾跟她明言不喜卫启沨,她自己也更属意让卫启濯当女婿。
  傅氏看季氏面色冷若冰霜,急得抓心挠肝,转而看向萧槿,求道:“八姑娘千万帮帮忙,沨哥儿在聊城时也是在贵府借住过的,八姑娘总是不能……”
  “小女与令郎又无甚往来,请傅夫人慎言。”季氏沉声道。
  傅氏一顿,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言语有欠妥当,笑了一笑,致了歉,随即再度询问季氏的意思。
  她总是觉得她儿子相貌无双,小姑娘们看了没有不动心的,何况当初她儿子可是在萧家住的时日不短,她不信萧槿没见过她儿子。
  季氏仍旧不肯答应。傅氏正着急上火之际,就听丫头报说四少爷到了。
  傅氏眉头微蹙:“让他先回吧,这边正乱着,要探病改日再来。”
  丫头犹豫道:“四公子说他有法子解夫人的困境。”
  傅氏一愣,忖量片时,起身道:“让他进来。”
  卫启濯入内朝众人一一见礼后,径直对傅氏道:“二婶何必大费周章,侄儿就可以去看护二哥。”
  傅氏气道:“你又不是水命!”
  “对啊,侄儿是金命,但侄儿是旺月出生,并且八字也够重,两条都合,那只要再随意找一个水命的人跟侄儿搭一起不就好了?”
  傅氏瞪眼:“你!”
  萧槿心中叹服,表哥你这个机智程度足以与你的颜值相配。
  季氏凝思一回,想到卫启沨从前好歹也帮过萧家,便权当这回是偿还人情了,报上了萧岑的八字,道:“岑哥儿与槿姐儿八字略有不同,夫人看看这个八字可否,若是可以,便让岑哥儿来试试。若是不可,我也不会让槿姐儿留下来的。”
  傅氏焦灼道:“可道长说最好是女子。”
  “是最好,又不是一定要女子,”卫启濯叹道,“那就这么着了,我跟表弟去守着二哥,但愿二哥能及早苏醒。”
  傅氏觉得这个侄儿根本就是跑来添乱的,一时间又急又恼,恨恨咬牙:“你是金命,沨哥儿是木命,金克木!你不能去!”
  “二婶这话就不对了,金克木不是正好以毒攻毒?说不得二哥被克一克,立等就醒了。”
  萧槿险些笑出了声,季氏也偏头掩笑。
  傅氏瞠目半晌,气得说不出话来,随即想到儿子还昏迷不醒,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回身出去让道士给萧岑称骨去了。
  傅氏刚走,季氏就回身问卫启濯:“四公子是金命?什么金命?”
  卫启濯欠身答道:“剑锋金命。”
  季氏喜道:“这个好!”
  萧槿禁不住笑道:“母亲研究过命理相术?”
  “余暇时学了一些。”季氏没说出来的是,其实她看这些也是想将来给儿女寻亲事时用。
  “那母亲说说剑锋金命怎么个好法?”
  季氏打量了卫启濯几眼,笑道:“此金于金命中属至强,乃百炼精钢。‘剑锋金者,白帝司权,刚由百炼,红光射于斗牛,白刃凝于霜雪,此金造化,非水不能生……’”
  季氏说着说着,便将目光移到了萧槿身上。萧槿可不就是水命?
  萧槿倒是没留意季氏的目光。她思量着季氏的话,觉着命理这种事真是奇奥,卫启濯将来确实贵极,不过越是这类百炼不屈的强者,越是不会信命,他们往往更相信自己。
  卫启濯连连颔首:“受教。”
  季氏含笑客套几句,又探问起卫启濯的属相。
  傅氏折返回来时,就瞧见季氏跟卫启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五行和属相。傅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她儿子如今可还人事不省呢!
  傅氏说她问过了道长,卫启濯不必去了,请萧家的五公子去守着卫启沨就好。
  萧槿趁机起身拜别。傅氏仍旧有些不甘心,但季氏不肯答应让萧槿留下,她也不能强求。
  季氏跟萧槿出来后,言语之间提起陆迟,卫启濯方知陆迟也过来了。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萧槿一眼,跟着寒暄片晌后便表示要去会一会陆迟。
  萧槿适才去拜见陆迟等人时,陆迟的父亲陆修跟萧安在书房议事,后来听说季氏等人来了国公府这边,便索性也一道携礼前来拜望。
  萧安等人听闻卫启沨的事后,前来探望了一番,跟着便打算与季氏等人打道回府。
  陆家在京城置有一处宅邸,陆迟正欲跟父亲去萧家将陆凝跟杜氏接走,卫启濯提出要与他作杯,陆迟受宠若惊,陆修觉得这是个与卫家相交的好时机,笑着客套一番便让儿子去了。
  陆迟跟卫启濯在雅间坐下后,仍觉不可思议。陆家跟卫家无甚交情,他身为官家子弟,今日不过是来走人情兼且送季氏与萧槿过来的,没想到卫家这位四公子竟然主动请他吃酒。
  席间,卫启濯探问起陆家此番来京的目的,陆迟直言是因为他父亲要将他送到京师这边的闻道书院来,也顺道来为他妹妹选一门亲事。他母亲这两年挑挑拣拣,也没选着一门中意的,他妹妹似乎也不着急。陆家在京城这边还有几门亲戚,他爹娘一合计,索性往这边来看看。
  卫启濯点头,又道:“那兄台见今已至弱冠之年,令尊与令堂难道未曾催逼着成婚?”
  陆迟闻言觉着有些尴尬。
  他爹娘从前便想与萧家做亲,但萧家似乎不想将萧槿姐弟俩的婚事早早定下。如今萧安高升入京,他父亲更是觉得这门亲可做,然而他觉着这事恐怕不好办。萧安官运亨通,萧槿姐弟两个要什么有什么,送上门的好亲事恐怕有不少,人家未必就肯选陆家。
  陆迟思量之下,笑说他父母只是让他专心举业,回头科举有成了再行议亲。
  卫启濯一笑,深以为然:“这想法甚好。那不知兄台而今是何科名?”
  “秀才,去年的乡试考得不好,未过。家父家母焦心不已,这才四处为我打听读书的好去处。”陆迟说话间便忍不住想起了卫庄。他去年乡试前一直以为卫庄会是山东解元,结果桂榜出来后,他却没找见卫庄的名字,因此疑惑至今。
  陆迟见卫启濯笑着点点头后便低头喝起了米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卫四公子问了他亲事又问他科举,是怎么个意思?
  卫家二房因着卫启沨的事忙得人仰马翻,卫承劭原先也不信神鬼那一套,但如今为了儿子却不得不临时信上一信,照着道士的话斋醮起经。
  卫承劭本不想将此事告诉卫老太太,但中秋家宴上少了个人总是不好交代,老太太又不是好搪塞的,于是不得不照实说了。卫老太太搁下筷子就坐了轿子过来探望了一番,叹息一回,与恰好赶来的萧岑道了句辛苦,并表示无论如何,事后都有重谢。
  萧岑鼓了鼓包子脸,询问能不能将允许他来卫家家塾附学作为谢礼,卫老太太一愣,旋即笑说自然可以。
  卫老太太回了临溪馆后,想想近来发生的事,越发无心宴饮,先行离席。她离席前,顺手将卫启泓叫了过去。
  卫启泓起身时,冷冷瞥了弟弟一眼。他觉得一定是弟弟跟祖母说了什么,祖母眼下怕是要审问他那粉头的事的。
  卫启濯仿似没瞧见一样,不予理会。等筵席阑了,他往住处折返的路上,在前头打着灯笼的明路小声道:“少爷,小的听闻大少爷这几日似乎在打探萧家姑娘的事,不知是要作甚。”
  卫启濯步子一顿:“哪个姑娘?”
  “似乎是萧家七姑娘。”
  卫启濯想了一想才记起来那位七姑娘是谁,摆手道:“不必理会。”顿了一下,又攒了攒眉。
  他听说萧安与他两个庶兄感情甚好,也正因如此,他与他父亲才会礼待萧家二房,不过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萧槿。
  他大哥若是真的打起萧枋的歪主意,说不得还是一件麻烦事。
  将交四更天时,萧岑正靠在榻上打盹儿,忽觉四周扰攘,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卫启沨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身边围了一圈人。
  萧岑打了个哈欠,揉揉惺忪睡眼。他的差事似乎已经圆满完成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萧岑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了,但卫启沨出言将他留了下来。
  卫启沨此番伤得不算很重,只是身上有几处挫伤,脚踝轻微错位。他对于萧岑的陪护再三申谢,表示要挑几份礼送他,并请他一起用早饭。
  他借口要与萧岑说几句话,让傅氏等人且去各自用膳。
  “五公子与我也算是有缘,八姑娘又颇得祖母喜爱,”卫启沨低头斯斯文文地喝了一口碧梗粥,“二位日后可要常来敝宅走动才是。”
  萧岑吃了个豆腐皮包子,腮帮子微鼓:“我也要过来附学的,往后大约也能时常见着面。”
  卫启沨转眸道:“既是如此,那不如住到我院子这边来,我这里地方宽敞,也方便每日往学里去。”
  卫家的这处家塾就在国公府后街胡同里,学生不多,只有府上几位还在读书的公子并左近几个本族子弟。人虽少,但卫承勉延请了两位先生更番授课,两位师长都是进士出身,年高德劭,学问好又经过官场历练,各自都有不少门生,也正因此萧宗才想要将儿子送到这里来,凭他之力根本请不来这样的先生。
  不过萧岑是冲着卫启濯来的。
  萧岑夹起一个干炸小丸子,摇头道:“这可不好,我一个外姓人,又不是亲戚,住在这里不合适。”
  “这又不值什么,左右这边只我一人。”
  萧岑仍旧摇头,卫启沨又邀了几回,但萧岑都坚决拒绝了。卫启沨只好作罢,旋又表示欢迎他常来找他,他可以指点他课业。
  萧岑昨日告诉卫启濯他也要来附学时,卫启濯也是这么说的。萧岑平日在家时总是被爹娘嫌弃,如今忽然变得抢手起来,倒是有些不习惯。
  他想起萧槿不准他跟卫启沨走太近,当下又回绝了。卫启沨搁下碗筷,遽然道:“那五公子在我这里住上个三天五夜的吧,我担心我的状况复发。”
  萧岑瞪大眼,二少爷似乎是想拿他镇宅?
  傅氏也正有此意,前来接萧岑回去的萧安不好推辞,只得应了。
  翌日,萧安夫妇带了萧槿前来送萧岑的束脩,萧家二房也跟着前来拜会卫承勉跟太夫人。
  自打萧岐来卫家附学后,二房人就隔三差五地往国公府这边跑,大有趁机攀交的意思。
  卫启濯料到萧槿今日会来,寻了个由头跟先生告假半日。
  只他在与萧槿时常碰面的凉亭内坐了半晌也没等到她过来,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找她,忽然看到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朝着这边迤逦而来。
  卫启濯隔着枝桠远远一瞧侧影就知不是萧槿,萧槿的姿容气韵都远胜她。他瞥一眼发现不是萧槿便收回了目光,起身往临溪馆那边去时,那少女仿似认出了他,领了丫头疾步跟上,朝他盈盈一礼,跟着问起了萧岐这几日在家塾里表现如何。
  少女正是萧枋。
  卫启濯心下有些不耐,但礼数上好赖得过得去。正想客气几句转身就走,然而在看到萧枋满面绯红的别扭模样时,他神色倏地转冷。
  他曾在无数有意无意往他身边凑的脂粉身上见过这种娇羞的情态,他的处理方式一般有两种,一是冷眼漠视,二是泼一盆冷水外加冷眼漠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不好相与名声的由来。
  不过这回他尤其恼,二房似乎因为沾了三房的光,有些找不着北了,若是不让他们清醒清醒,恐怕麻烦不断。
  萧枋上回见着卫启濯时萧槿也在场,她倒是掩藏得好,这回卫启濯身边无人,她就止不住地害羞,也总想多跟他说说话。
  萧枋等候斯须,没听见卫启濯答她,抬头瞧见卫启濯沉冷的容色,浑身一僵。
  “七姑娘可知令弟为何能来卫家这边附学么?因为你三叔。我与我父亲全是看在你三叔的面上,这才准允令弟附学,又帮忙引见,否则你以为你们是凭的什么?说起来,真正与卫家有交情的是萧家三房,跟其他房头都无关,你们只是沾了三房的光,懂么?”
  萧枋被他说得面色阵红阵白,窘迫得额头上直冒汗,尴尬点头。
  “所以七姑娘也应当认清自家身份,否则将来落个难堪,休怪我没有提醒。”
  萧枋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几乎将嘴唇咬破,手里的帕子紧紧绞在一起。
  卫启濯说着话,转头间瞧见卫启沨坐着个小推车似的轮椅出来转悠,身边还跟着萧岑。
  萧岑也看到了卫老师,当下朝他挥手,正欲迎上去跟老师致意,就听身后的卫启沨笑着道:“五公子瞧那边,你姐姐来了。”


第51章 
  萧槿看到萧岑立在卫启沨近旁; 有些不豫。萧岑望见姐姐脸色; 小跑上前; 低声道:“姐姐不要生气,我跟他出来也只是想见姐姐而已。”
  “那好,你近来少跟他说话。再过三日; 父亲过来接你回去。”
  萧岑连忙点头道:“知道了。”
  卫启濯上前与萧槿寒暄时,卫启沨命小厮将他推了过去。
  萧槿看到卫启沨坐着轮椅的模样; 仔细回想了一番,再度确定前世没这档子事。若真是有; 萧家这边早早地就知道傅氏的为人了,后来纵然皇帝赐婚; 萧家也能想法子转圜。
  不过卫启沨这回的运气比后来那回好多了,这回都算是小伤,后来那回可是几乎改变了他的性别。
  卫启沨到得近前后,为自己不能起身行礼致歉,旋即又为萧家的援手再三申谢。
  萧槿与卫启濯并排站着; 几乎同时俯视着卫启沨。
  时人赞卫家二公子质性醇和,但萧槿觉得他醇和的表皮下是深植入骨的骄傲; 譬如他眼下即便是坐着轮椅,言行间也是进退有度,不肯有失风仪。只是这份骄傲大约也加剧了他遭受重创后的偏激。
  她不欲与他多言,客套几句,正要跟卫启濯一道离开,傅氏领着一众仆妇赶了过来。
  傅氏眼见着卫启沨这两日见好; 如今早已经平复下来,只是瞧见儿子身上衣衫单薄,蹙了蹙眉,转头命人去取一件大氅来。
  傅氏的目光落在卫启沨身上,卫启沨的目光却落在萧槿身上。他的目光着重在她的手上定了定,跟着便又不着痕迹地转了开来。
  萧槿不愿看到这对母子,对着傅氏略略一礼,预备开言作辞时,卫启沨忽然道:“母亲不是说要跟八姑娘道歉的么?眼下正是机会。”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
  傅氏懵了片晌才回神,暗瞪儿子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呢!我那日不是随口赔了不是么?”
  “母亲今早才说的,难道这就忘了,”卫启沨垂眸笑道,“母亲说,那日情急之下对八姑娘跟季夫人多有唐突,这两日心下过意不去,定要再寻机好生致歉一番。”
  傅氏面色一沉,她儿子都在胡言乱语什么!
  萧槿嘴角抽了抽,傅氏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会说出这种话?骗鬼鬼都不信。
  傅氏正要将儿子推走,卫启沨却是抬手阻住她的举动,道:“或者,母亲是预备特特备礼登门致歉?”
  傅氏再三朝着儿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胡闹,但儿子视而不见。傅氏觉得真是邪了门儿了,抬头见萧槿姐弟跟卫启濯都盯着她看,一时下不来台。
  气氛尴尬不已。
  傅氏憋气半晌,看了儿子一眼,终是朝着萧槿笑道:“那日实是急昏了头,言行无状之处,还望姐儿见谅。季夫人那头,我过会儿就去赔不是。”
  萧槿点头道了句无妨,尽了礼数回身就走。
  萧岑觉得莫名其妙,想问问姐姐怎么回事,也暂且告辞,回身去追姐姐。
  卫启濯端量堂兄少顷,笑了一笑,若有所指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哥可要仔细休养,切莫四处乱走。”言罢,掇转身去追萧槿姐弟两个。
  卫启沨凝眸盯着萧槿离去的方向,少焉,忽地垂眸对身后的傅氏道:“母亲那日为何不干脆提一提做亲的事?母亲那般,让八姑娘与季夫人作何想?”
  傅氏一愣,当下绕到儿子面前:“你……你想跟萧家三房结亲?”
  卫启沨神色莫测,缄默半晌,命小厮将轮椅推回他的院子。傅氏却要儿子把话说清楚,母子拉扯争持间,卫启沨身子忽然失衡,猛地从轮椅里滑出来,“咚”的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正是侧身俯跪的姿势,恰对着萧槿离开的方向。
  卫启沨脚踝处又崴了一下,疼得脸色一白。他撑地抬头,望着萧槿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转深。
  傅氏见状一惊,赶忙招呼人帮忙上前将儿子拉起来坐回轮椅上,急问有没有摔着哪里,卫启沨只是道:“母亲下回对萧家人客气一些。”随即便不再理会她,命人将他推了回去。
  傅氏不知所措,她儿子脾性温和,极少与她置气的,眼下这是怎么了?
  卫启濯三人走出去一段路后,萧岑询问萧槿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槿不肯细说,搪塞他几句,让他先去找季氏。
  卫启濯让跟着的两个丫头退到远处,与萧槿在一处水榭里坐下。他一探身便从桌下拉住她的手晃了晃,问她有没有想他。
  萧槿忽然被抓住手,吓了一跳,跟着看了看眼前桌子的直径,忍不住道:“表哥手好长。”
  “我还有一样东西特别长。”
  卫启濯说罢,见萧槿瞪大眼睛看着他,奇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说的是我的腿——你还没说你有没有想我。”
  萧槿扶额,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是装清纯还是真清纯。
  “我们不是才两天没见?”
  卫启濯惊道:“才两天么?我怎么觉着很久很久没见着你了?横竖我是想你想得紧的,今日特地告了假来见你。”
  萧槿低了低头,她觉得照着这个撩法,可能半年不到她就想定亲了。
  “不要打岔,快说想不想我。”
  萧槿被他问得没法,低头轻“嗯”了一声,他这才放开她的手。
  萧槿想起他目下的处境,问他近来有没有遇见什么麻烦。她前世嫁过来之前对卫家的事几乎一无所知,因而这段空白期内的事,她基本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参考。
  卫启濯摇头说没有,旋又道:“去年重阳时我都没能跟你出来,今年咱们一道出去登高赏菊吧,我想个法子去找你。”
  萧槿禁不住道:“我怎么觉着表哥每日都这么悠闲,表哥都是何时温书的?”
  “何时都能温书,温书还要专门抽工夫?”
  萧槿倒抽口气,这就是学霸的自信。科举难考几乎是从古至今的共识,白发苍苍还过不了童生试的大有人在,拿了秀才之后就有了政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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