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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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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一声:“你不是一向自诩君子么?像你这样的温润君子,戴乌银太掉价,还有,你不是也认为你温表妹千好万好么?你该定做一对玉戒指,越贵越好,美玉无瑕,如此才能配得上你们这一对啊。而且你戴错地方了,像你这样的,应该戴在食指上。”
“戴戒指还有讲究么?”
“有啊,你要是能让你母亲把这些账簿给我撤走并且让她往后不要再与我为难,我就告诉你,”她笑了一笑,“你能么?大孝子?”
卫启沨往她手边扫了一眼,顿了顿,道:“你为何不用算盘?”见她翻账簿翻得飞快,错愕道,“没算盘也能核对得这么快?”
“你母亲特意考验我呢,把算盘给我收走了,不过我也使不上那玩意儿,我可以心算手算……”她说着话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发现卫启沨起身出去了。
半晌,傅氏身边的丫鬟过来将账簿撤走。卫启沨一进来便问她戴戒指究竟有什么说头,她当时掩口打了个哈欠,起身笑道:“我又不想说了,你慢慢欣赏你的戒指吧,我先安置了。”
那时候的卫启沨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始终囿于自己不能人道这件事,即便没有温锦,他也不好相与。她曾几番试图与他平心静气地谈谈,让他别这么拧巴,但他总是在听到一半就冷着脸让她出去,渐渐的她也懒得与他好好说话。她本想着等他恼得差不多了也就与她和离了,谁想到他一直拖着。
萧槿回神,想起这戒指似乎是卫老太太送她的,她拿回来之后便一直没看过,倒是忍不住感叹卫老太太出手阔绰。不过戴着戒指终归不便,何况是这种金贵玉料做的戒指,于是萧槿只是端详一番,便重新收了起来。
离秋闱还有十日时,卫启濯染了风寒,发起烧来。萧槿前往探望照顾,再三交代他要好生喝药好生休息。
卫启濯挥退左右,将她压倒在床畔,低声道:“其实我是想你想病了,你亲亲我抱抱我,我即刻就好了。”
萧槿轻拍他一下:“还是病得轻,居然还有心思调情。”
虽是仲秋时节,但屋内烧了熏炉,卫启濯身上衣衫不多,这么压在她身上,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热度。
萧槿终究是心疼他,顺手捞来一条锦被盖在他身上:“不要再受凉了,一会儿喝了药,多盖些被子捂一捂出出汗就好了。”
卫启濯伏在她肩窝处笑道:“我们这可算是同衾了,你今儿不要走了,就这么躺我身下吧,咱们盖一条被子,睡在一处。你放心,我这回注意着些,不压着你上面,不会弄疼你的,要是压疼了你,我帮你揉揉吹吹。”
萧槿想起他指的是什么,倏地红了脸,伸手要推开他,但他不肯起来,一定要她亲亲抱抱。
萧槿瞥眼往门口处瞧了瞧,见无人靠近,略略一顿,伸手环住他腰,往近旁凑时,他避了一下:“我怕把病气过给你,亲脸就好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萧槿笑笑,在他两边脸颊上各亲了一下,又忍不住想,幸亏没让她举高高,否则她可举不动他。她抬手探了探他额头:“还挺烫的,好好躺着,别出去乱转。”
卫启濯笑道:“那你多陪我会儿。”
正此时,卫启濯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松开了萧槿。萧槿坐起,刚整好裙衫,就见两个仆妇端了一碗药进来,后头还跟着卫启沨。
卫启沨入内寒暄罢,笑道:“交秋易病,四弟日常须仔细些。如今秋闱在即,四弟要尽快养好才成,否则恐影响答卷。”说话间亲自端了药搁到了床边小几上,“趁热喝。”
萧槿就在近前,因了他这个举动,瞧见他手上戴了一枚玉戒指,虽是匆匆一瞥,但萧槿觉得那玉也是顶级好玉。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了卫老太太给她的那枚玉戒指。
萧槿霍然站了起来,盯着卫启沨。
第63章
卫启沨诧异道:“八姑娘这是怎么了?”
萧槿往他手上扫了一眼:“敢问可否借二公子玉戒一看?”
卫启沨笑道:“自然可以。八姑娘也想做一枚么?”说话间随手取掉了戒指递与一旁的仆妇,仆妇捧在手里呈给萧槿。
萧槿拿在手里仔细验看了一番; 发现这戒指所用材质似乎不是羊脂白玉; 只是细白度和油润度上佳的和田玉,还赶不上羊脂玉的质地。并且这戒指的形制也跟她那里的那枚不同。
萧槿又盯着那枚戒指看了片时; 让仆妇交还给卫启沨。
“我这戒指不过是寻常的和田玉做的; 不值几个钱,戴着玩儿的,”卫启沨笑着道; “八姑娘若是喜欢这戒指的雕工; 也想做一个; 我可以告诉八姑娘是在哪个铺子里做的。”
萧槿端量着他的神色,道:“不必; 我不过随手拿来一看。”
卫启沨颔首,嘱咐卫启濯记得喝药; 客套几句,便回身出去了。
那两个仆妇本欲等卫启濯喝完药把空碗收走,但萧槿挥手示意她们暂且退下。卫启濯看了萧槿一眼; 摆摆手让她们过两刻钟再来。
两个仆妇领命退下。
等屋内只剩下卫启濯与萧槿两个,卫启濯将萧槿拉到怀里; 目不转睛地凝着她:“你方才看他戒指作甚?”
“我觉得有些古怪……”萧槿将太夫人给她玉戒的事说了一说; “我方才瞧见他那枚戒指; 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太夫人给的那枚。你二哥往常也爱戴玉戒指么?”她是不记得卫启沨喜欢戴玉戒的。
卫启濯凝眉思量一回,道:“我记得有几回确实是见他戴过玉戒指; 就是他今日手上戴的那枚——你在怀疑什么?怀疑祖母给的玉戒指有玄奥?你适才莫非认为他手上那枚跟你那里的那枚是一对?”
萧槿将两枚戒指对比一番,又想到卫启沨在聊城时追问她手上的戒指是谁送的,遽然觉得脑中一团乱麻。
若说这些事有关联也可,若说牵强附会也行,虚虚实实,总是串不起来。
“要不这样,”卫启濯道,“我回头去问问祖母,看那戒指是否有什么来历。”
萧槿点头:“也成。”说着话见他端起那碗药就要喝下去,忙按住他,“这可是你二哥给你送来的,你不怕有问题么?”
“他亲自送来的反倒不会有问题,他若是真想给我下药,也一定会先撇清自己的,他这人办事谨慎得很。亦且,自打上回我的奏本被剽窃之后,我就清查了我院子里的人,小厨房那头我也使人盯着的。”
萧槿吁了口气:“是我草木皆兵了。”
卫启濯喝罢药,咧了咧嘴,示意萧槿喂他一颗蜜饯。
萧槿觉得他有时候透着一股小孩儿脾性,哭笑不得地拈起一颗蜜饯放到他嘴里,又忽地想起一事,道:“你跟你二哥究竟有什么仇?我看你们私底下似乎杠得挺厉害的。”
“仇倒也谈不上,就是他总跟我较劲。我也是由此发觉,他这个人争胜心极强,表面看着混俗和光、亲睦友爱,但实则比谁都喜争名利。他也不晓得怎么瞧出我从前是藏锋的,阖府上下这么些子侄,独独跟我卯着。”
萧槿暗暗点头,这个跟她前世了解到的一样,卫启沨这个人在发觉对手上头很有眼光。
“那除此之外呢?”萧槿总觉得卫启沨跟这个堂弟可能真的是有仇的,否则后来不会掐得那么厉害。
卫启濯思量一回,摇头道:“应当没了。”
萧槿想起那场几乎成为卫启沨人生转折的意外,再度猜测那件事和卫启濯有关系。如果卫启濯有前生记忆,她真想问问,是不是他把卫启沨搞残的。
“不过眼下我们之间可能要加上一桩仇,”卫启濯望了萧槿一眼,目光幽幽,“我觉得他看上你了,不过若是如此的话,我想不明白,为何当初我们定亲时,他没有插手。”
萧槿没忍心告诉他,其实她觉得卫启沨更像是喜欢他的。她吐出一口气道:“等你去祖母那里问明了状况再说。”言罢,叮嘱他好生休息,起身回府。
丹青远远望见萧槿离开,小跑至卧云亭,躬身朝独坐亭中对着棋枰打谱子的卫启沨道:“少爷,八姑娘已离开。”
卫启沨落下一颗黑子,轻叹一息:“下去吧。”
丹青应诺退下。
卫启沨拨了拨手上的白玉戒指,旋从随身顺袋里取出了一枚细腻白润的羊脂玉戒指,端详少顷,又慢慢收了回去。
春风楼。朱潾在雅间里坐了半晌,闻见酒保引路的声音传来,跟着听到敲门声,即刻道了声“请进”。
随着房门开合,卫启沨缓步而入。
朱潾很有些急躁,一见卫启沨落座,便开言道:“卫公子思量得如何了?”
卫启沨斟了一盏茶,微微笑道:“不瞒殿下说,其实殿下的堂兄前阵子也来找过我。至于是哪位堂兄,我想不必我多言。”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他说的是楚王朱济。
朱潾拳头一攥:“我早知道他不安好心,就没打算在武昌府安生待着。”
“不过我婉言谢绝了,卫家向来不掺和这些,殿下想来也是知晓的。故而殿下这边……”
朱潾眼看着他也要被婉言谢绝,即刻道:“卫公子想要什么?权势地位,金银美人,我都可许诺,他日必当兑现。”
“我想要什么,”卫启沨笑了一笑,轻轻自语,“我想要的,得我自己去挣。”
卫启沨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朱潾未能听清楚,笑问道:“卫公子在说什么?”
卫启沨一笑:“没什么。”
“那我说的事,卫公子是不是再考量一下?”
卫启沨呷了口茶,沉吟半日,浅笑道:“并非不可。不过我将来恐怕也有需要殿下援手的时候,唯望殿下届时能帮衬一二。”
是日当晚,四房一干人等抵京。
萧定又在聊城待了两年,上下打点,终于在今年平调入京。萧嵘兄弟几个的户籍也是在京师这边,之前跟萧岑一样,都是寄籍考试。因而如今萧峥与萧嵘兄弟两个正赶上今年顺天府的乡试。
萧嵘听闻他的小堂妹跟卫启濯定亲的消息后,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他总觉得卫家的人都不好打交道,卫启濯脾气尤其怪,上回他卷烤鸭丝时就掉了几块鸭肉,就被他点名说了一通。
不过这门亲事对他而言也算是好事一桩,卫启濯将来成了他堂妹夫,他也与有荣焉,回头说不得还能倚靠一二。
萧槿原本打算看会儿书去安寝,闻听丫鬟说四房到了,季氏让她去见四婶和三个堂姐,便重新收拾了一番,领了两个丫头往花厅去。
萧榆一看到她现身,就起身上前一把抱住她,几乎又哭又笑:“啾啾,终于又见着你了……”
冯氏在一旁瞪她道:“松手,你那像什么样子!”
萧榆揩了泪,改为拉住萧槿的手,笑道:“听说你跟卫四公子定亲了,我真为你欢喜。”
萧槿与萧榆重逢,一时也红了眼眶,跟她叙旧几句,正想拉她坐下,一转眼就看着坐在椅子里闷声不吭的萧枎。
萧榆见萧槿打量萧枎,凑过来小声道:“你先不要跟她说话,她如今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说着话又抿唇笑道,“不过你可是未来的卫家少奶奶,谅她也不敢给你不痛快。何况,她原本就怕四公子。”
冯氏见萧榆跟萧槿嘀嘀咕咕的,再三跟萧榆使眼色,但萧榆视而不见,末了还是季氏示意萧槿今晚可以先拉着堂姐去她院子里歇息。
萧榆一出来就深吸一口气:“今年乡试,两个哥哥若是再考不上,又要等三年,这若是一直考不上,可如何是好。姐姐的婚事又那样……”
萧槿目光一动:“三姐怎么了?”
五日后,卫启濯坐在书房里看书时,明路敲门进来,在他耳畔如此这般低语了好一阵。
卫启濯搁下书卷,忖量片时,轻笑一声。
萧槿与他说过那件事后,他趁着祖母前来探视他的机会,私下里询问了那枚羊脂玉戒指的来历。
年湮代远,祖母想了半晌才记起来这么一桩事。祖母与他说,那其实是卫启沨送给卫韶容的生辰礼,因卫韶容戴着不合适,这才让她转送给萧槿。祖母的说法,后来也在卫韶容那里得到了印证。
祖母跟卫韶容显然没有说谎,那么这就是卫启沨故意设计的。卫启濯如今几乎可以肯定卫启沨对萧槿别有所图,只是中间有些关窍连缀不起来。
并且,卫启沨似乎去见了朱潾。卫启濯觉得,以卫启沨的眼光,应当不会看不出皇帝根本没有易储的打算,不论是朱潾还是朱济,都成不了气候。
卫启濯轻叩桌面,凝思迂久,忽而笑道:“我仿似有些懂了。”只是萧槿那件事还是有些头绪不清。
明路正要劝说卫启濯风寒才好了些不要太过劳累,低头一看桌上书卷的封皮,发现是一本词话,当下惊道:“少爷,这离秋闱可没几天儿了,您还看闲书?”
卫启濯轻叹道:“也不能总看正经书。”
明路心道我怎么觉着就没见您看过正经书……
“过来,”卫启濯招手示意明路上前,正要开口,临了却又止住,摇头道,“这种事好像不该问你,等我换个人问问。”
明路一愣:“少爷想问什么?”
乡试共分三场,每一场考三天,均需提前一日入场,初九为第一场,因而考生初八就要赶赴贡院入场。
初八这日,卫启濯打点了行装,预备出发。
今次府上赴考乡试只卫启濯一个,旁的要么已经过了,要么年纪尚小,火候未到。
卫承勉觉得他比儿子还紧张,拉着儿子再三交代,无非是细心沉着之类的话。
傅氏听儿子说要去送送卫启濯,嗤笑道:“他以为他侥幸两次在皇帝面前露了脸儿,就了不得了么?依我说,他难考上。你还真给他脸。”
傅氏始终认为卫启濯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连她儿子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
卫启沨叹道:“母亲,儿子说了很多回了,不要小瞧四弟。”
傅氏不以为意,笑着挥挥手:“成成成,你说的都对,去吧,给他做做脸也算是咱们仁至义尽了。”
卫启沨摇摇头,回身往大门去。
卫承勉立在大门口交代了半晌,见儿子只是不住往远处张望,忍不住打他一下:“我适才说的你都记住了么?”
卫启濯连连点头:“嗯嗯嗯。”言罢继续张望。
卫承勉知道儿子在等谁,鼻子里哼了一声:“考得不好,我看你有什么脸面娶媳妇。”
萧槿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来送考。虽然她知道这回考试于他而言不算什么,但总还是想亲自来送他,就好似前两次她去接送他考府试和院试一样。
她下马车时,瞧见卫启濯已经立在门口了,当下笑着上前。寒暄几句后,她例行询问他东西都带齐了没,又嘱咐他答卷仔细云云,说着说着,忽然有一种高考考生送考家长的感觉。
两人说话间,就瞧见卫启沨自内而出。
萧槿压低声对卫启濯道:“等你考完乡试,我要交代你一些事。”卫启濯将他问出来的结果与她说了说,她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应当叮嘱他一下。
卫启濯知道她说的是卫启沨,笑着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
萧槿心道,他的鸟还不晓得能不能保住。
卫启沨到得近前,与众人叙礼讫,笑看向卫启濯:“多的我也不说了,只祝四弟一切顺利。”
萧槿往他手上看,发现他手上已经没了戒指。她此番来除却为卫启濯送考以外,还是来归还戒指的。
卫启沨今日休沐,卫启濯上了马车离开之后,他便跟着卫承勉等人折返。
萧槿见卫启沨要走,声音微沉:“二公子留步。”
第64章
卫启沨微顿,跟着温声道:“八姑娘有话不如入内慢讲。”说着话步子不停; 一径往里走。
萧槿想想大门口确实不是说事儿的地方; 便领了丫头一道入内。
她听闻太夫人已经起身,便顺道往视拜谒一番。
出来后; 萧槿正想着如何将戒指还给卫启沨; 就见卫启沨身边小厮丹青跑来躬身道:“萧姑娘,少爷有请。”
萧槿略一忖量,将装了那枚羊脂玉戒指的锦盒交给了身边丫头; 让丫头递给丹青; 道:“不必了。告诉你家少爷; 物归原主。”言罢转身出府。
她原本是想将戒指直接交与太夫人的,但时隔这么久; 退还的理由实在不好说,若是照实说; 他们本就只是猜测,拿不出证据,卫启沨那头更不会承认。如今直接交还给卫启沨; 一了百了。
萧槿坐在归家的马车上时,慢慢梳理脑中思绪。
其实即便卫启沨真是有意设计送了她一枚戒指; 也不能说明什么。卫启沨跟卫启濯似乎有仇; 那枚戒指指不定是想派什么用场。至于卫启沨在聊城追问她那枚木戒指的来源; 目的如何也很难说。
她有一瞬间甚至怀疑卫启沨也是重生的,但设若卫启沨真的重生了,他最该做的事应当是努力避免他前世的悲剧然后跟温锦厮守在一起; 而不是如现在这样眼睁睁看着温锦嫁人。
再有就是,卫启沨前世也未能在会试中拔得头筹,他虽混官场,但说到底也是个文人,文人对科考都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追求,很多举人或者同进士出身的官吏即便是后来爬上高位,也都会以未能在殿试中登科而抱憾终身。
卫启沨前世每每想起自己没能连中三元就扼腕不已,他若是重生了,那必定是记得考题的,尽力弥补这个缺憾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但她听说卫启沨在两年前那场会试中发挥失常,连名次都跟前世一模一样。
仅仅以一枚戒指就判定他重生还是不够的。纵然如卫启濯所说,卫启沨是移情别恋看上她了,那也说不通,卫启沨若真是喜欢她,就该在卫承勉前来萧家提亲时有所动作,可他什么都没做,这与他的性情不符。
所以萧槿觉得还是有待观察。但总也不能掉以轻心,她还是得多提醒卫启濯几句。可惜的是她对前世卫家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几乎一无所知,不能为卫启濯提供多少参考。
萧槿走后,卫启沨对着她送还的那枚戒指凝视了许久,忽而起身往外走。
一个小厮垂首捧着一碗杏仁茶往内入,不意卫启沨疾步而出,没来得及躲开,两厢撞上,托盘歪斜,杏仁茶泼洒一地,溅到了卫启沨的衣袍和靴子上。
二少爷是出了名的爱干净,小厮一时惶恐,正要赔罪,就见卫启沨一把拽过他手里的托盘,往地上狠狠一砸。
小厮抬头发现二少爷满面愠色,觳觫不已,双膝一软,跪下求饶。
卫启沨盯着面前的一片狼藉,面色阴沉,须臾,脱掉脏污的外袍掼到地上,转回头换了一双靴子,掣身出屋。
卫启沨一路疾行,对给他行礼的家下人等视而不见,更是对路遇的傅氏等人不予理会,只是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然而他在将至大门口时,又倏地止了步子。
“还是不要去找她了,”卫启沨低头自语,“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我会吓着她的……”
他深深吸口气,一股冷气灌入肺腑,倒是清醒了一些。仲秋的清晨寒气盘桓,他方才未来得及披一件大氅,如今跙足,方觉冷意侵体,禁不住微微打了个颤。
卫启沨又在寒风里立了片刻,瞥见傅氏拎着一件袍子朝他这边来,这才折返。只是他并未迎上傅氏,而是打另一条路径自回了。
傅氏一愣,她儿子这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卫启濯到达贡院门口时,遇见了孙茫。
孙茫三年前乡试未过,今年也没有中举的希望,这回不过是来练手的。他瞧见卫启濯时倒是十分兴奋,他觉得那些世家子多是俗人,卫启濯这种倒是别具一格。
他上前跟卫启濯寒暄时,就见他不住打量他,眼神古怪。孙茫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询问他看他作甚。
卫启濯略一踟蹰,道:“考完后,你不要急着走,在贡院门口等我,我有事问你。”
孙茫见卫启濯神色郑重,倒觉受宠若惊:“何事?我兴许答不上来……”
卫启濯认真想了想,道:“我觉着你应当是知道的。”
两人说话间,萧嵘兄弟两个上来寒暄。萧嵘总觉卫启濯对他态度不冷不热,但他自省了许久,也没想起他究竟何时得罪过这位权门公子。
萧嵘见客套得差不多了,便转入了正题:“不知卫公子是哪间号房……”
“云字六号。”
萧嵘一惊,当下喜道:“竟有这等巧事!我是云字五号!”跟着拉住卫启濯,低声道,“等明日开考,我说不得还要麻烦卫公子……”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卫启濯瞥了萧嵘一眼:“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被抓,兴许会被充军流放的。”
萧嵘讪笑道:“应试生员这么多,监考官哪顾得过来,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晓?卫公子不必担心,何况卫公子身后可是国公府……”
卫启濯笑道:“我答应你了么?我不是说我怕,我只是单单提醒你而已,你若真想舞弊,我也不拦着你。”
萧槿回到侯府后,就又被萧榆拉去问话。萧榆对于卫启濯与她的事十分感兴趣,再三追问他们俩究竟是如何凑在一起的。
萧槿正被她按在凉亭里问话,就瞧见萧枎独自往这边来。
萧槿想起萧榆之前与她说的事,低头咬了一口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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