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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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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槿正被她按在凉亭里问话,就瞧见萧枎独自往这边来。
萧槿想起萧榆之前与她说的事,低头咬了一口凉糕。
冯氏在聊城那边接连给萧枎定了三门亲事,但都没成。第一门亲事定下后不久,男方就卧病不起,萧枎这边一退婚,那公子的病不日便好了;第二门亲事才计议罢,男方家里的老太爷就殁了,男方要守孝三年,萧枎不想等,又退了婚;第三门亲事坚持的时候长一些,只是在亲迎的前一日,那家公子跟相好的跑了。
冯氏本想接着给她挑婆家,但萧枎已经声名远播,谁和她定亲谁出事。萧枎今年十七了,冯氏为着她的亲事头疼不已,想着要不就低嫁,但萧枎爱面子,抵死不肯。
萧枎瞧见闲坐亭中吃点心的萧槿,一股火气便窜上来。当年明明也没差什么的姐妹,如今已经天差地别。她即将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但萧槿却要成为卫家少奶奶了。
萧槿瞧见堂姐阴沉的脸色,笑了一笑。
不知道今时今日的萧枎,还能不能想起当年那个被她害死的少年。
萧榆想起中秋将至,扯了扯萧槿,道:“啾啾,晚夕用罢饭,你来帮我选一身衣裳吧,我听我娘说,中秋那天我们也要去国公府拜谒。”
萧枎闻言仿似想起了什么,掣身便走。
乡试第一场考四书经义。萧嵘在做到第四道四书题时,半晌都想不出解题思路,急得抓心挠肝。他抬头四顾,发现左近生员都在奋笔疾书,先自放心了些,旋即隔着墙往一旁卫启濯的号房瞟了一眼,暗暗算了算墙壁的厚度,迅速埋头写了个字条。
萧嵘将字条团成一团,正预备扔到卫启濯的号房里,就瞥见两个巡考官往这边踱来,悚然一惊,忙低头执笔装相。
两个巡考走至卫启濯面前时,见他竟在伏案睡觉,停了步子,对望一眼。
京畿遍地权贵,每届顺天府乡试的赴考生员里,仕宦之家的子弟都要占据相当比重。但旁人他们可以不知,眼前这位是谁,他们却不能不知。
两个巡考觉得他们很有必要在卫启濯面前献个好儿,当下上前敲了敲他面前的木板,小声提醒他起来答卷。
卫启濯撒然醒来,抬头看看巡考,点头致意。两个巡考跟着笑了笑,继续往前巡视。
卫启濯打个哈欠,仍觉没睡醒,正预备再去会周公,就忽见五号号房那边飞过来一个小纸团。
他打开一看,无声哂笑,挥笔在字条上回了一个字,仍旧团好了,趁着左右无人注意,扔了回去。
萧嵘忐忑得一颗心几乎蹦到嗓子眼,正猜度着卫启濯会不会不理会他,就见字条飞了回来。他激动不已,忙忙打开,结果在看清楚上面回复的内容时,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问卫启濯是否会解第四道四书题,卫启濯豪气干云地回了一个大大的“会”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会什么会,你倒是说说怎么解啊!
萧嵘几乎要晕过去,他冒死扔出去一个字条,就换回来一个“会”字。
萧嵘正翻白眼,就听卫启濯那头传来抽木板的声音,当下一愣,这大白天的,卫启濯不会是要去睡了吧?
号房十分窄狭,里面只有两块木板,白日里一块当桌一块当椅,晚夕间就将两块木板拼在一处当床。
卫启濯将两块木板拼好,躺上去不多时就渐渐入眠。他昨日三更天就被父亲叫了起来,实是困倦,等候萧槿时其实是强打精神,今日起得也早,一直没睡醒,直是犯困。
卫启濯入睡后不久,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立在曲廊上,远远凝睇着一个人的背影。那背影熟稔得很,似乎是萧槿。她趴在国公府后花园卧云亭内的石桌上,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哭泣,偶尔不安分地侧一侧头。
他想上前看看她,但奇怪的是迈不动步子。
画面一转,萧槿与卫韶容分别拎了个花篮,说笑间瞧见他立于水次,一道上前寒暄。萧槿说她们方才去采了些鲜花,问他要不要拿去泡茶。
他淡声答了句不必,
萧槿笑言他整日不苟言笑的,十足十的少年老成,又打趣说他怎么还不娶媳妇,多个弟妹,她们回头出来游玩也能多个人一道耍子。
卫启濯心里一堵,蓦然惊醒。
多个弟妹?!
卫启濯晃晃头,觉得这个梦真是不可思议。他看到萧槿独自伏案怎么可能不上前询问安抚,还有,弟妹这一说就更诡异了。
最后,若是萧槿真敢当面让他娶别人,他一定一把将她箍在怀里质问她良心何在。
卫启濯轻吁了口气,还好只是个梦,否则他真要被气死了。
中秋这日,萧槿与众人例行往国公府拜谒,馈赠瓜果月饼以应节庆。
她跟季氏等人正坐着陪太夫人说话,就听丫头报说徐家姑娘前来造访。
萧槿原本没反应过来徐家姑娘是谁,等来人挑帘进来,她转头一看,发现是徐安娴,倒是有些惊讶。
徐家跟卫家又无甚交情,徐安娴怎会跑来拜访的?
徐安娴命人将礼物抬进来,又说了好些应景的吉利话儿,末了飒然笑道:“久闻贵府家法齐整、如今一见之下,果不其然,我这一路过来,不晓得换了几个引路丫头。”
萧槿在一旁笑笑,这个徐姑娘也是快人快语。
徐安娴顿了顿,又道:“我今日实是跟着表兄来的,只是表兄那轿子太慢,我急得慌,便先到了。”
卫老太太颔首,笑道;“我晓得。姐儿先坐着,那头都是些年纪相仿的姑娘,正能磕磕牙。”
徐安娴说的表兄指的是三皇子朱潾。朱潾一早就递上了拜帖,表示要在今日前来拜谒。
徐安娴一向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今倒有些赧然。其实是她缠着表兄带她来国公府的,否则祖母恐怕不会放她出来,只是不想表兄竟一口应下了。
祖母见她太过跳脱,这半年都将她拘在宫里,她几乎要被憋出毛病来了。眼下终于出了牢笼,她觉着浑身松泛,又兼她生性爽恺,很快便跟几个同庚的姑娘熟络起来。
徐安娴问明了哪位是卫启濯的未婚妻,凑到萧槿面前打量一番,一拍大腿:“四公子好眼光,萧姑娘一看就是个好性儿,又生得这般神仙也似的样貌,想来与四公子是绝配!”
萧槿知道徐安娴其实也喜欢看脸,否则前世不会闹了那么一出。她上元时还担心徐安娴会不顾卫启濯已经定亲而再度磨缠,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位姑娘基本的节操是有的。
萧槿笑着应了几句,渐渐与徐安娴闲侃起来。
几人说笑间,便听丫头来报说三皇子前来拜会。
卫启沨引着朱潾往大厅内入时,发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女眷那边瞟一眼,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与徐安娴言笑晏晏的萧槿。
卫启沨容色一沉,不动声色地移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朱潾偶然听闻萧槿一年前便与卫家四公子订了亲,当时便唏嘘不已,这样丰姿殊丽的无双美人儿竟然这么早就有主了。
坐在冯氏身边的萧枎暗暗睃了朱潾几眼,又慢慢低下头去。
萧槿与徐安娴结伴出来净手时,徐安娴顺口询问她卫启沨有没有什么即将定亲的姑娘或者意中人。
萧槿想起如今已经被塞出去的温锦,顿了顿,摇头道:“我也不……”
萧槿一句话刚起了个头,就听卫启沨的声音忽然自背后传来:“我已有心上人了。”
第65章
徐安娴一惊回头,就见卫启沨长身立在一丈开外; 面上神色难测。
“敢问是哪家姑娘?”徐安娴好奇道。
“徐姑娘不消管这些; 徐姑娘只需知道我已有心上人便是。”
徐安娴摆手笑道:“卫公子不必顾虑,若有便直说; 我不会说出去的。”
卫启沨的目光仿似往旁侧扫了一下; 回身便走:“不便说。”
徐安娴紧走几步追上他:“我不是那等多嘴多舌之人,卫公子只要告诉我是哪个便好。”
卫启沨没作理会,回转身一径去了。
徐安娴嘴唇翕动; 回头对萧槿道:“卫公子往昔也是这般?我听闻他极是好性儿的; 实打实的温润君子。”
萧槿扯了扯嘴角; 心道那是你没见过他阴暗的时候,等他的命根子废了; 他就基本跟“温润君子”这四个字不沾边儿了。
萧槿适才也瞧出了点苗头,徐安娴似乎是对卫启沨有点意思的; 而卫启沨应当也是瞧出来了,那话不过是在挡桃花而已。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劝劝徐安娴收心。
不过她遽然想; 这一世的轨迹既然颇多改易,那卫启沨是否有可能免除变太监的命运。
萧槿瞥了卫启沨的背影一眼; 眉尖微动。
她其实最想看的是卫启沨娶温锦然后命根子报废; 但可惜温锦嫁人了。
徐安娴思及自己出宫一趟不容易; 仍不死心,顿足一回,跑上去追问卫启沨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卫启沨渐渐不耐; 道:“徐姑娘何必缠问?”
徐安娴一击掌,笑道:“我看卫公子也是说不出,那就是没有了,既然卫公子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心上人,我便放心了。”
卫启沨面无表情,拂袖而去。
徐安娴摩拳擦掌。她已经打听过了,卫启沨这个人样样皆好,她觉得他比她从前见过的那些官宦之家的子弟要强得多,最要紧的是他容貌绝俗却洁身自好,这样出色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祖母近来都在帮她物色婆家,想让她嫁人收收性子。她觉得与其嫁给一个未曾觌面的人,不如嫁给卫启沨。徐安娴觉着自己的主意甚好,开始琢磨要不要直接去与祖母说这件事。
萧槿回去时,朱潾已经离开。她坐下未久,忽觉小腹坠痛,心头一凛,知自己这是月信来了。
她几个月前才刚来的癸水,十分不规律,并且她发现,她即便是提前做了调理,也依然出现了痛经的毛病,不过不如前世那样严重。
萧槿忙说与了季氏,季氏欲拉她起身作辞,一旁的卫韶容听闻此事,询问萧槿可曾带了月事带,萧槿点头说预备了,卫韶容这便急急拉着她往左近空置的廊庑去。
等萧槿换上了月事带,卫韶容见她捂着腹部,面色发白,问她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萧槿哭笑不得:“我这不过是月事来时伴随的不适。”
卫韶容讪讪一笑,赧然道:“我尚未来癸水,不甚清楚,我周遭的人似也没有这样的……那要不请府上的两个大夫来给啾啾瞧瞧,稍等。”说话间起身出去。
卫家确实养有大夫在府上,以备不时之需,反正宅子大,反正银子多。
不过萧槿前世痛经的毛病拖了好久都没治好,倒是后来卫韶容不知在哪里弄来一个方子,她使着调理了近一年,这才逐渐好转。她自打来了初潮,便一直用那个方子调着。
萧槿正欲命人端一杯红糖水再拿个汤婆子来,就见一个丫头高打帘栊,手里正拿了个汤婆子,后头跟着的丫头端了个填漆托盘,托盘里放着两个斗彩缠枝莲托八宝盖碗。
那丫头将托盘放下,躬身一礼,笑道:“姑娘先喝着,这两碗是现制的红糖姜茶,暖宫的。等大夫过来,再给姑娘瞧瞧。”
萧槿伸手碰了碰碗壁,发现温度刚好,笑问道:“敢问这是谁嘱咐送来的?”
那丫头顿了一下,这才笑道:“回姑娘的话,是太夫人。”
萧槿点头;“待我过会儿谢过太夫人。”
另一个丫头将汤婆子递给萧槿,萧槿接过按在小腹上暖着。萧槿端起姜茶预备喝时,垂目一看,发现里面的姜是被切成细丝的,动作一顿。
红糖姜茶在制作中对姜的处理一般有两种,一是将姜切成薄片,二是把姜磨成姜蓉。但她独独喜欢把姜切成细丝。
萧槿抬头问一旁的丫头:“太夫人素日喝姜茶也是把姜切成细丝么?”
丫头答道:“奴婢不清楚,太夫人不喜姜味儿,只在偶染风寒时稍饮些姜茶暖暖身子。”
萧槿低头盯了碗底的姜丝少顷,又轻轻摇头。
大约只是个巧合。
从国公府出来后,三房四房女眷各乘马车回去。
行至一半,萧枎忽而问冯氏道:“母亲说,三殿下明年能出府么?”
冯氏一怔:“你问此作甚?”随即恍然,惊道,“你不是预备……”
亲王出府与成婚几乎是放在一起的,出府也意味着即将婚配。
萧枎往后一靠:“难道不成?虽说我年岁大了些,父亲官位也不高,但说不得明年三殿下就出府了,说不得下回遴选王妃就把最大年纪从十七放宽到十八呢?亦且,王妃的出身普遍不高,我听说上回陛下给楚王选了个六品小官的女儿,我出身可比她好。”
冯氏瞪她道:“你别想这些个有的没的,王妃是好当的?你就老老实实在这儿找个夫家嫁了!”
萧枎不以为意:“我生得这样好样貌,不信真的嫁不了好的。”又长叹一声,“我这也算是应了那句‘美人命薄’了。”
萧榆作呕状:“快别恶心我了,你忘了聊城第一美人的事了?”
萧枎住了嘴,半晌,又道:“我还是觉着是二公子与四公子两个眼光不好。八妹那门亲事虽然好,但我若是做了王妃,那就是皇家媳妇了,八妹见了我也是要行礼的。”
萧榆白她一眼;“那你倒是做上王妃给我们瞧瞧啊。”
萧枎轻哼一声,偏过头去。
乡试第三场考讫,众生员纷纷离场。
卫启濯出了贡院,果然瞧见孙茫在不远处立着等他。
贡院外头到处都是攒三聚五围拢在一处研讨考题的生员,卫启濯打人丛中经过时,被好几个相熟的官家子弟拉住询问如何答卷的,卫启濯止步大致讲了讲,耽搁了些工夫,等抽身走到孙茫面前时,见他满面蹙蹙之色,奇道:“你急着回去么?”
孙茫讪笑道:“不是……我就是……”就是猜不透卫启濯要问他什么。
卫启濯挥手道:“走吧,咱们同坐一辆马车,左右有一段同路。”
两人上了马车后,孙茫刚坐好,就听对面的卫启濯问道:“你知道二人相亲有何花样么?”
孙茫一愣:“相……相亲还有花样?”不是两方见个面相看一下就好了?
“我说的是这个相亲。”卫启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孙茫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瞠目道:“卫公子要问我的便是这个?”
卫启濯点头,认真道:“你快与我说说。”
孙茫有点懵:“我……我也不甚清楚。”
卫启濯眉头微蹙:“你不是个纨绔么?”
“我是个纨绔没错,但我又不是风月老手,那些烟花寨我是不去的,平素出去酬酢,也不叫唱的来陪席,打哪儿知晓这些?”
卫启濯往靠背上一靠:“那烦请帮我打听打听。我觉着,在这上头,你的人面儿应当比我广。”
孙茫低头扶额,好奇了这么些天原来是要说这个,这叫什么差事……
卫启濯回府之后便好生歇息了好几日。虽说还有明年开春的春闱,但温书总也不急在这一时。
卫承勉知道以自己儿子的火候,中举是绝不成问题的,如今乡试结束,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便想要让儿子松泛松泛。他跟卫承劭合计一番,决定领着府上子侄往城南秋猎去。
萧槿听卫启濯说起此事时,仔细算了算时候,忍不住喷笑出来。
卫启濯诧异道:“你笑什么?”
萧槿摇手笑道:“没有什么。你的御马之术好么?”
“若是谦虚些的话,就是尚可,若是不谦虚的话,那就是极好,”卫启濯眼眸微眯,“我从前特特练过骑术的。”
“你练骑马作甚?”
“技多不压身,将来总是能派上用场的。你要不要学骑马?”卫启濯笑看她,“我可以教你骑的,没准儿将来也能用着。”
萧槿低了低头,他为何总跟她提骑马……不过他这么清纯,她似乎不该往歪处想……
卫启濯言谈之间与她提起了徐安娴的事,止不住地笑:“我二哥近来要被那位徐姑娘磨缠疯了,我看他那脸拉得比驴脸都长。”
卫启濯挑眉道:“他当初放弃了他表妹,如今徐姑娘若是仗势欺人非要嫁他,我看他如何。我今儿还与他说,我表妹对他一片痴心,又比徐姑娘温柔多了,在诗词文赋上头也能与他相和,他若不想被徐姑娘逼婚,就该娶了我表妹,你猜怎么着,他当时就睨我一眼,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萧槿觉得其实卫启沨择偶的眼光十分传统,他似乎是喜欢那种娇娇俏俏、心思纯粹又通些琴棋诗词能与他酬和的闺阁千金,从温锦身上就可见一斑——至少卫启沨应当认为温锦是那个样子的。所以卫启沨娶了她之后,就总觉她不合他心意,看她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她打趣他做的一手酸诗,他就嘲她没文化;她吃两碗饭,他就嫌她饭量大;她徒手拧盖拆坛子,他就觉她不够文雅。
这种排斥心理在新婚期尤为明显,到了后头不知是他习惯了还是怎样,才慢慢平复下来。他会如此,实质上只是因为不喜她,所以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萧槿其实并非不通诗词书画,只是做不来卫启沨那样的文青而已。不过萧槿觉得得亏她是这种翛然性子,若非她心大,兴许早就郁郁而终了。
萧槿听卫启濯说这回要去秋猎的人还不少,当即笑道:“何时出发?我与母亲商议一下,也一道去吧。这个热闹是要凑的。”
毕竟她想看看,卫启沨的命根子到底能不能保得住。
第66章
“大约要再等上几日,”卫启濯抬手摸摸她脸颊; “父亲这几日忙碌; 要等闲下来。”
自打他上回摸她脑袋被扎之后,就改摸脸了。
卫启濯见萧槿略显失望; 将她一把带到怀里; 让她坐到他腿上:“这么想去转悠?要不我先带你出去转转?”说话间一戳她鼻尖,“我给你寻的那些法子你记得坚持使着,应当会有用的。下回你再疼了; 我帮你揉揉。”
卫启濯之前听闻她痛经的事; 为她搜罗了一些药方和暖宫止痛的法子。
萧槿现在听见他说“揉揉”就要想到别处去; 又兼坐在他腿上很是赧然,恰想起一事; 打岔道:“姨母和表弟那头有消息了么?”宋氏和卫晏始终没有音讯。
卫启濯摇头道:“没有,我一直操着心; 但是这对母子踪迹难觅。”
萧槿很是忧虑。当初宋氏重返萧家时,她若是知道卫庄已经不在,一定会帮宋氏寻外援。如今却是只能亡羊补牢了。
卫启濯将她按到他胸前; 轻拍她后背:“不要紧,吉人自有天相。不过话说回来; 你究竟梦见他们如何了?”
萧槿踟蹰了一下; 道:“总之就是一个很不好的梦; 尽快寻见他们才是正理。”
卫启濯轻叹,低低应了一声。他之前借用卫庄壳子的那段日子,其实已经将宋氏母子当成了家人; 他们若是有事,他是一定会出手帮衬的。
萧槿在他怀里趴伏少顷,忽然抓住他衣袖,道:“你说,你之前忽然变成了卫庄,那会不会等你考上了状元,咯嘣一下再变回卫庄?”
卫启濯搁在她腰际的手一紧:“你不要吓我,我还想殿试完就成婚的。”
萧槿笑道:“与你说笑的,不过殿试之后就成婚似乎有些仓促,你拿了状元之后应当会忙上一阵子。”
卫启濯低头抵上她额头:“这么相信我?知道我一定会拿状元?”
萧槿心道我不仅知道你能考上状元,还知道你将来的官职、散阶、勋阶跟荣誉称号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如同开了挂。
萧槿仔细回忆了一下,觉得卫启沨应当就是在这回秋猎中出的意外,她很好奇卫启沨究竟还会不会步前世后尘。她回去后跟萧安夫妇缠磨了好一阵,才勉强说动二人带着她一道去。
萧岑听闻要去秋猎,欢喜得在萧槿面前转了一个圈:“我还没去狩猎过呢,我要去打几只兔子回来炖了吃!我前儿才学了个菜谱,这回要试试手!”
“小兔子那么可爱,你忍心么?”
“姐,你不要装蒜啊,你不是爱吃兔肉么?”
萧槿翻他一眼:“我是说,你忍心用你那手艺糟蹋兔子么?你做的一定很难吃。而且,你确定你会骑射?”
萧岑鼓了鼓腮帮子:“我确实不太会,但我可以学嘛……再不然,我可以跟在姐夫后头啊,我头先就听姐夫说,他的骑射功夫好得很。”
卫家门风严谨,对子弟要求严苛,礼、乐、射、御、书、数六艺皆要研习。
萧槿抬手戳他一下:“这称呼在我跟前叫叫便罢了,出去别喊得这么直接。”
萧岑笑嘻嘻道:“知道了。不过我瞧着四公子真是一心巴望着娶姐姐的。”说着话坐下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含混道,“我想起来了,我前几日跟袁家老二起了纷争,他扬言说要给我些颜色看看。这家人简直不讲理,回头不要撞上他们才好。”
萧岑口中的“袁家”指的是当今宰辅袁泰袁家。袁家并非世家,但是自袁泰当政以来,袁家异军突起,如今袁泰主操权柄十年,袁家如日中天,在仕宦大族中地位斐然。
萧槿倒是不知这桩事,扭头看向弟弟:“你与他家人缠磨什么?”
“不是我要与他缠磨,是他要找我茬儿,”萧岑撇撇嘴,“不过我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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