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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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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阮姝之后一直没能嫁出去。这也俨然成了阮家人的心病。卫启濯当时便交代手下到了京师后寻机向阮家人散消息说当年那一切都是卫启沨设计的。
阮家人当时应当便觉得那件事蹊跷,忽闻此讯必定坐不住,兴许就上门寻卫启沨去了。卫启沨即便矢口否认,也会惹得一身腥。
萧槿见卫启濯神色不豫,知他大约还在想着卫老太太的事,拉住他的手道:“兴许届时会船到桥头自然直。”又刻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这阵子早出晚归的,我也没顾得上问你,流民的事你是如何解决的?我听闻之前梁进贤抽调大量兵力血腥镇压,虽胜了好几场,但流民反抗很厉害,官兵这边损失严重。”
“主要是怀柔,安民,我还打算上奏章,为他们争取合法的户籍——之前都是拼辎重的,官军这边实质上打得很吃力,因为流民们群情激奋,拼杀时根本不要命,”卫启濯望向萧槿,“我之所以之前在年关时将梁进贤叫到一起,是因为当时梁进贤为了削弱流民们的反抗意志,打算将之前俘虏的几千流民集中起来,当众屠戮,以儆效尤。”
萧槿惊道:“这么毒?”
“是。我不同意,梁进贤就认为我年纪太轻,妇人之仁,”卫启濯顿了顿,“其实这不是妇人之仁的问题,血腥杀戮从来不能治本。要真是照着梁进贤的法子来,流民们眼看着同胞被集体屠杀,更会被激发斗志,说不得回头整个兖州都会陷入战乱。所以我才主张怀柔。”
“我逼得梁进贤让权后,将那些俘虏集中起来,在除夕那日给他们发了年夜饭,又安排人手在人群里哼起了淮扬道那边的乡野小调,激起了他们的思乡之情,他们都是背井离乡的农户和军户,一旦思念故土就会生出退意,然后我就可以利用这帮人去动摇对方军心,这比屠戮有用。不过后来我去会见安抚他们时,他们竟对我并不排斥,这倒有些意外。”
萧槿笑道:“这是自然,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已经出名儿了么?我有一回出门,听人在背后夸你心系百姓,说的就是你在齐河救灾累至昏倒的事。不过,也有人骂你不是东西,跟那群欺上瞒下的贪官沆瀣一气。”
卫启濯倒似不以为意,转眸道:“那前世有人骂我么?”
萧槿默了默,心道你这不废话么,就你那个作风,你的对头们恨不得你去死,估计天天在暗地里换着姿势骂你,吐的口水加起来能淹一个北京城,其中卫启沨起码占半城。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你在民间的官声很不错。”
萧槿说话间见卫启濯盯着她看,禁不住问:“你看我作甚?”
“你说我在民间官声好,是因为我办的好事多还是因为长得太好看?”
郑氏听闻卫启濯大约再过两月便要回京,想想侄女儿的事,又想想自己之前得罪了萧槿,镇日蹀躞不下,但自己又琢磨不出什么好主意,思想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了丈夫纪迁。
纪迁并不想管黄瑞的事,在他看来老婆不过是想保娘家而已,他没有掺和青州、济南两府官吏贪扣粮税的事,何必蹚浑水。黄瑞的事在他眼里还不如老婆得罪了萧槿这件事要紧。
纪迁跟卫启濯共事的这些时日里,深知卫启濯多宝贝这位萧家姑娘,眼下骤然听说自家夫人为了娘家那点事开罪了萧槿,恼怒之下训斥她一番。
“我说他为何总对我流露出若有似无的不满,原是你在中间坏事!他是领了皇命的钦差,梁大人是封疆大吏,尚能倚老卖老,不必怕他,可我不同,我一个四品知府,又无甚奥援,赶明儿他回京,要是因着你那点腌臜事怀恨在心,在陛下跟前说我个不好,我这仕途就算是毁在你手里了!”
郑氏原就为此忐忑不安,经他一说,越发慌了:“那夫君说要如何?”
纪迁阴着脸沉吟半晌,道:“我寻机与那钦差大人作杯,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态度如何。若他已不介意,那便皆大欢喜。”
郑氏忙道:“但愿那位大人有大量。”
纪迁狠狠瞪她一眼,甩袖而去。
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就是见识短浅,若非她还生了个哥儿,他恐怕早就休了她了。
转眼便入了六月。
纪迁几番寻由头请卫启濯小酌,但都被婉拒了。直到卫启濯离开滋阳前夕,才终于答应赴他设的饯行宴。
纪迁对于卫启濯这大半年的辛劳和成果给予了高度赞扬,顺道拍了皇帝的马屁,表示陛下慧眼如炬,知人善任。卫启濯一直声色不显地听着,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纪迁在一旁瞧着,心里有些没底。
筵席将阑时,卫启濯示意纪迁将闲杂人等遣出去,旋道:“我晓得纪大人在担忧什么,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纪迁立刻竖起耳朵。
“令阃与内子的龃龉我都知晓了,确实甚为不悦,纪大人回去后当多多约束尊夫人的举动才是。”
纪迁连忙称是。
“此事与纪大人关系不大,可以揭过,不过我有件事要跟纪大人商议,”卫启濯端量纪迁一眼,“纪大人往后,要做我在山东这边的眼睛。”
离开滋阳这日,众属官都来相送。
梁进贤对卫启濯存着不满,不怎么开言。
平流民之乱的事他也是出了力的,但他做了一半被卫启濯接手,将来奏疏递上去,说不得皇帝就只看到卫启濯的功劳了。而且,卫启濯这样的人,强势得很,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在卫启濯面前,他才是晚辈。他觉得邪门儿得很,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官威的后生。
萧槿跟卫启濯一道坐上马车时,见他神色松快,笑道:“如今差事圆满完成,是不是觉得身上的负压都卸下来了?”
“这股负压卸下去,还有旁的负压,回京之后,我还得跟袁泰打擂台。他能爬上那个位置,并非等闲之辈,”卫启濯说话间就躺倒在萧槿腿上,“我觉得松快,是因为想到咱们可以顺道拐去宋夫人跟晏哥儿那里,心里舒畅。”
事实上,他披着卫庄壳子的那段时日,是他一直不能忘怀的时光,那时候的他只需要扮演好一个纯粹的卫庄,教萧槿读书练字,不必面对那些纷扰的争斗。
萧槿正想揶揄他几句,忽然意识到他眼下是自下往上看她的,一把捂住他的眼睛:“闭眼!我这几日好像长胖了,你方才是不是从下面都能看出双下巴了?”
“什么双下巴,”卫启濯乖顺地闭上眼睛,“我方才只看到一张小仙女的脸。”
萧槿抿唇:“你总这样夸我,我会骄傲的。”
“你长得这么好看,骄傲一些怎么了?”
萧槿深深吸气。
有这么个会撩的老公,脸皮厚一些好像也不要紧。
两人到达青州府蒙阴县时,一路低调入城。
卫启濯曾在卫庄家中住了好几个月,熟门熟路地将指挥车夫行进到了一处金钉朱户的大宅前。
卫启濯转头对萧槿道:“啾啾来过卫庄家么?”
“小时候来过一两回,但年深日久,记不清了,”萧槿掀起帘子一角往外张了张,“我待会儿想去看看庄表哥,你知道他的坟茔在哪里么?”
卫启濯叹了口气。萧槿对卫庄念念不忘,他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吃醋。
两人说着话下了马车,叫门童进去通禀一声。门童听说是卫大人夫妇两个来了,欢喜不尽,一径去了。
萧槿觉得这门童的反应有点奇怪,就算是看到他们登门,好像也不至于那么高兴。
二人等了少刻,忽闻一阵嘈杂由远及近传来。举目望去,便见一个身着公服的班头领着一众衙役将宋氏母子驱赶出来,口中还大声呼喝道:“什么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早就办完差事返京了,你们是打哪儿寻了个冒名顶替的来作妖?!我可告诉你们,今儿若是不跟我们走一趟,你们可是要吃皮肉之苦!”
卫晏正被一个衙役押着,转头间瞧见卫启濯立在门口,惊喜不已,笑吟吟朝那班头道:“可我哥哥确实来了啊。”
班头投向卫晏的目光满含讥诮,冷笑道:“你哪个哥哥?你哥哥是哪片地里的葱?叫他来,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跑来撒野!”
第126章
萧槿默默看了一眼立在她身侧的卫启濯; 心道你说的那根葱就在你身后。
她还没见过哪个人敢这么说卫启濯,尤其还是当着他的面这么说。
萧槿在心里为那班头点了根蜡。
“要不; ”卫晏笑看班头; “你自己转身看一看?”
那班头适才只顾对着宋氏母子逞凶; 是背对着卫启濯站的。他知道自己身后有人,但不以为意:“看看又如何?谁知道来的是个什么谎子?在这蒙阴地界上,头号人物便是咱们县太爷,你们开罪了县太爷,便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至于你那什么哥哥,来几个抓几个!”
“怪道蒙阴知县熬了这么多年还是个七品官,原来是因为有你这等颟顸的手下。手下如此; 知县定也是个背晦脑袋。”卫启濯忽然寒声开言。
班头听见身后的声音,回头怒而竖眉;“哪来的狂徒!再放狂言; 便连你一道带走!”又转头质问卫晏,“他便是你口中的‘哥哥’?长得人模狗样的; 原是个狗胆包天的主儿!”挥手就命人将宋氏母子押走。
卫启濯挡住他去路,冷声道:“狗胆包天的不晓得是哪个; 宋夫人母子犯了什么错,知县差衙役来抓人?”
班头嗤笑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来管县太爷的事……让开!”说着话就要来扯卫启濯。
他尚未至近前,卫启濯身后便窜出一个护卫狠狠踢了他膝盖一脚:“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这位就是钦差大人!”
那班头一头栽在地上; 骂骂咧咧半晌; 抬手指定卫启濯:“好大的胆子; 纵奴行凶!扰乱衙门办事,你有几个脑袋担待?!装的阵势倒挺像那么回事的,当我不知道么,钦差大人早就结了差事返京去了,哪里再冒出个钦差大人!”即刻转头命手下将卫启濯也押起来。
卫启濯命护卫按着他,居高临下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知县抓人作甚?”
班头恼道:“好个狗胆……”
他一句话未完就被护卫迎头扇了个耳光,越发恼恨,正要叫自己的手下上来帮忙,就听卫启濯冷冷道:“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便去当面问问你们的县太爷,究竟抓一对孤儿寡母作甚。”
他转身低声对萧槿道:“啾啾稍等片刻,我去一趟县衙,会会那知县。”
萧槿点头,又小声道:“你见着那知县,顶好多敲打敲打他,他前世……”
卫启濯道:“啾啾放心,我一直记着那厮。”
他之前来青州视察时,见过蒙阴知县几面。这个知县就是前世那个收了卫永的好处将宋氏母子两个收押的昏官,所以卫启濯对他印象十分深刻。
卫启濯威逼着一众衙役放了宋氏母子,随即押着那个班头去了县衙。
萧槿被宋氏母子迎进去时,不由道:“姨母,表弟,这是这么一回事?”
宋氏轻叹道:“别提了,那帮当官的怕卫公子漏了他们的腌臜事,一听说卫公子离了山东,就差了衙役跑来一遍遍逼问我跟晏哥儿究竟有没有将济南和青州两府未曾遭灾的事告诉卫公子。我们说没有,他们不肯相信,硬是要带我们去县衙说话,说是要好好审问。可巧你们就来了,正碰上他们来拿人。”
萧槿蹙眉道:“他们不知道庄表哥是国公爷的义子么?”
“我与他们说了,”卫晏接过话头,“他们头先不信,后来将叔父叫来问了,还是将信将疑。而且他们说,纵然哥哥真是钦差大人的义兄也没什么,不过是认的干亲,也没什么打紧的。”
萧槿觉得那帮差兵们不过是觉得蒙阴与京城相去甚远,卫启濯要照应也很难照应到。若是宋氏母子住在京师,纵是顺天府尹,知道了卫庄是卫承勉的义子,也会给宋氏母子三分薄面的。
卫启濯到了县衙后,命公吏去知会知县。
蒙阴知县于能正为着粮税的事烦躁,骤然听闻钦差大人来了,张口就骂道:“什么钦差?!随便一个刁民跑来假扮钦差,你们也信?去把人给我抓起来!”
公吏踟蹰道:“大人,小的头先随您去见过钦差大人,小的瞧着那人……确实就是钦差大人。”
似那卫大人那等样貌,天底下恐怕都能再挑出第二个,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于能登时跳起:“他不是走了么?人呢?快请进来!”
卫启濯入得大门没走多远便瞧见一脸殷勤的于能大步迎了上来。
卫启濯二话不说,先指着那个还被护卫们押着的班头道:“于大人的手下左一个刁民右一个谎子地骂我,说我是假扮的钦差,于大人是不是应当帮我澄清一下?”
于能闻言冒了一头冷汗,他一个七品芝麻官可不能得罪卫启濯这样的人物,当下上前狠狠踹了那班头一脚,怒道:“夯货!有眼不识泰山,眼前这位就是钦差卫大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对卫大人无礼?!还不快快赔罪!”
班头被踹得坐到了地上,已经彻底懵了。
这个卫晏口中的哥哥,竟然真的是钦差?
班头想到自己方才是怎样得罪这位的,吓得面色一白,扑跪到卫启濯面前,再三叩头:“大人赎罪,小的眼拙,不知是大人本尊驾临……”
卫启濯看都不看他:“这人交与于大人了,大人自行处置吧。”
于能对于这种不长眼色的手下也是恨得牙痒痒,连连赔笑道:“大人放心,下官定会严惩。”
“不过,”卫启濯神色阴冷,“我倒想问问,大人派人去捉拿我义兄的家属是预备作甚?不知他们孤儿寡母的,是犯了什么错?”
于能面上的笑一僵。
合着那卫家的哥儿还真是跟国公府沾着亲故?可是卫庄都死了好多年了,听说又是当年国公爷莫名其妙认下的,卫启濯一个远在京都的贵介公子,竟然对这家人这么上心,难道是因为都姓卫是同宗?
萧槿受到了宋氏母子的热情款待。她已经对卫庄家没什么印象了,宋氏前些年又将宅子翻修了一番,她越发觉得陌生。
宋氏母子眼下住的宅邸是卫庄的父亲当年分家时分得的一处祖宅。卫庄的父亲去世后,没过几年,卫庄便与母亲和弟弟去了聊城,宅邸与产业都由几个忠仆来打理。
卫庄家境殷实,即便是卫庄不考科举,一辈子专心经营家产,也能吃喝不愁,所以萧槿一直不明白卫庄一个有钱人为何会抠成那样。
萧槿被宋氏带着四处转悠了一圈,最后委婉地问起了卫庄的牌位何在。
宋氏听她提起这个,面上的笑便淡了下去:“我带着姐儿去看。”
萧槿拐到宋氏这边来,除却确实想来看看他们母子,还抱着来祭拜卫庄的心思。
卫庄的祠堂在宅子东北边的佛堂左近。萧槿在他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心中暗忖等着卫启濯回来,一道往卫庄坟茔处去看看。
她转头宽慰宋氏几句,搀着宋氏折返前厅的路上,见宋氏总不出声,想挑个话头转移她的注意,谁知她倒是先开了口:“姐儿见今是不是仍未孕珠?”
萧槿一愣,有点尴尬:“是……”
她发现如今不论哪个女性长辈见到她,似乎都爱问一句孕否,甚至她几个堂姐也在私底下问过她怎么回事。
她的堂姐们已经先后有了孩子,平日里碰头相聚,说的最多的就是各自的孩子和婆媳那些事,这些话题都与她无关。萧榆如今性子收敛了很多,但见她还没怀上,倒是比她还急,私底下塞了不少偏方,只是萧槿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方子就不敢用。
宋氏见萧槿红了脸,拍拍她手背:“姐儿不必窘迫,我在姐儿家中借住那么久,心里是将姐儿当做自己亲女儿看待的。我问起这个,是想与姐儿说,我这里有个方子,是当年我自己用过的。我当初也是死活怀不上,后头使了这个方子,不上半年便有了长哥儿……”
萧槿闻言立马想到了萧榆给她的那些神奇的药方子,正迟疑着要不要推辞,宋氏就继续道:“姐儿信我,这方子管用得很。只是有一样……药引有些……”顿了顿,又道,“我先去寻寻方子,看看还在否。”
宋氏将萧槿安置在厅内后,道了诳驾,便转身出去了。及至折返,便将一张泛黄的纸递给她;“还好寻见了……这个便是,姐儿先拿着,试试也不当紧。”
萧槿低头扫了一眼,虽然有几味药不认识,但觉得这药方应当比较正常,想起宋氏方才的话,抬头问道:“不知姨母说的药引是什么?”
宋氏张了张口,拉了萧槿正要附耳低语,就见天福来传话说卫启濯回了,便暂且打住了。
卫启濯被卫晏迎进来,坐下喝了半盏茶,抬头看了萧槿一眼。
萧槿明白他是询问她要不要去给卫庄上坟。眼下天色尚早,若是等到起了暝色,再往坟地去,恐怕就有点恐怖片的意思了。
她思量少顷,朝他点点头,转头跟宋氏提出要去给卫庄烧些纸钱。
宋氏叹口气,点头道;“也好,二位有心了。不过怕是祭扫回来天色便晚了,二位今晚便留在寒舍,不要急着走。”
萧槿含笑谢过宋氏美意。她一早就想来祭拜卫庄,卫启濯这回来山东办差,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了却心愿。
两人随着宋氏母子出了城,七转八绕地到了一片山环水绕的高地。
这里是卫家的祖坟,山明水秀,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宋氏领着两人到了一处修葺齐整的坟冢前,指着墓碑道:“这便是了。”
萧槿想起卫晏之前说宋氏将卫庄埋得浅,询问宋氏后来可曾加了土。
宋氏道:“添了土了。当初一直想着他兴许还能回来,下葬时就埋得很浅……后来过了三年之期,我也渐渐死了心了,就给添了土。去年大寒后,又专门挑拣日子,培了新土。”说话之际,面上仍旧难掩悲戚之色。
卫启濯跟着萧槿来时,其实心里有些忐忑。因为他想起他之前重新回到自己壳子那会儿,就是在离自己壳子很近的时候。虽然他不知道这跟他换壳子有没有必然联系,但总还是有点担心。
萧槿蹲身下来,将买来的纸钱儿一把一把烧了,认真悼念一回,心里忍不住慨叹,庄表哥死得也是冤枉,萧枎后来那么倒霉,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庄表哥在天有灵。
卫启濯从天福手里接过香烛,打算等着萧槿祭罢,自家上前进香,忽然一阵风起,树林阴惨,天地晦暗,纸钱四飞。
卫启濯遽然往后退了一步。
第127章
萧槿也是微微惊诧。不是她一惊一乍; 实在是如今身处坟茔,难免敏感。这场景倒有些亡人显灵的意思。
她注意到卫启濯的举动; 轻轻拉了他一下:“怎么了?”
卫启濯盯着面前的墓碑看了须臾; 道:“没有什么。”
他总觉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似魂灵能够与这四野之中的虚无相感应一样。倒不是他惧怕这股力量; 他主要担心自己一旦再变成卫庄,就回不去了。
宋氏与卫晏见状也都朝卫启濯投来诧异的目光。卫晏偏了偏头,卫启濯看起来不像是胆小的人,怎么起了一阵风就一脸审慎的模样?
宋氏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敢怕是要落雨了,咱们快着些。”
萧槿轻应一声,仔细将带来的供品摆出来。
她想到这座坟茔里面躺着的躯体从前曾经跟她朝夕相对; 就觉得有些错乱,她如今在脑海中搜寻当年那段在聊城与卫启濯相处的记忆时; 想起的还是卫庄的面容。
她从前跟卫庄并不熟稔,自打卫庄被从水中捞上来之后才开始有更多的接触。她以为她挽回了他的悲剧; 但实质上卫庄还是走向了自己的宿命,只是与前世相比; 延后了一日而已。
萧槿祭奠罢,让出位置来; 卫启濯将香楮摆好,俯身祭拜。
他面上神色肃肃,似乎是沉浸在什么思绪里。
待到祭讫; 他又对着墓碑凝望少顷。
其实他觉得兴许他跟卫庄之间原本就有着什么联系; 不然为何偏偏是他进入了卫庄的壳子里。他之前有一瞬曾以为他回到自己的壳子里之后; 卫庄会回来。但这个举业淹蹇的书生终究是一去不返了。
卫启濯敛眸。大凡世间之事,大约冥冥之中总有定数。
众人一一祭拜罢,正预备返回城中,天上忽然彤云密布,俄而雨伴风起。
雨势不大,空空蒙蒙,轻纱一样,竟有几分江南烟雨的意味。卫启濯知夏日天气多变,故来时带着伞。
小厮去马车上取来了四把伞。萧槿打着伞往坟前走了一步,低头看着被浇灭的香楮和剩余的纸钱,对卫启濯道:“纸钱没烧完,怎么办?”
这个好像比较紧要。
卫启濯顿了顿,道:“你先跟宋夫人母子两个回马车上,我重新点火,在这里看着纸钱烧完。”
萧槿如今也反应过来卫启濯方才那举动应当是担心自己再换魂,眼下听他这般说,忍不住低声道:“你不怕了?”
卫启濯轻叹道:“要换方才大约就换了。再说,若真是还要换,那我躲也躲不过。”
宋氏跟卫晏不解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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