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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繁花不如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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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所有武林同袍为他的盖世武功惊恐不已之时,那时还是一名稚气少年的欧阳师叔忽然走到东方诒面前,说要挑战这武功天下第一的武林前辈!
“彼时正志得意满的东方诒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围观的众人也只道是少年人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结果谁也没有想到,欧阳师叔甫一开始便使出了一套令人瞠目结舌的自创剑法,剑招一共一十三式,每一招都又隐含一十三种变化,东方诒招架不及,竟被打倒在地,败下阵来。这一套剑法,后人都称之为‘欧阳十三剑’。”
这欧阳十三剑,被欧阳鉴传与飞白时,飞白惊异于其无与伦比的威力,追问欧阳鉴这套剑法有个什么名字。
欧阳鉴想了想,说这套剑法就叫做“飞云剑”。
飞白失望撅嘴,说这个名字不够霸气威武。却没想到这套剑法在世人之中,早有另一个流传更广的名字。
“东方诒一败,令所有围观者瞠目结舌,却没有人再敢来挑战欧阳师叔。自那场比试以后,欧阳师叔名声大振,成为武林中轰动一时的神童才子。东方诒自感颜面扫地,则宣称将青云门解散,独自隐去,不知去向。而欧阳师叔他过了一年之后,为了给先师上京寻药,也不见了踪影……。”
龙湮没有再说下去。
飞白静静地听着,秋风徐徐拂过,仿佛将那些前尘往事推至眼前,然后又吹得尽散。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昔日在此地俾睨天下的英雄,不知今日是否还复当年的风采。
飞白忽然道:“既然来了,我们就上去看看。”
登临送目,正故国晚秋,天气初肃。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二人一路上山,触目锦绣山河,这金陵地脉果然隐隐有帝王之相。
刚刚走到半路,龙湮忽然“咦”了一声,说道:“小师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飞白一怔,凝神听去,果然听到有丝缕乐声传入耳中。
是琴声。只不过弹琴之人隔得甚远,使得那琴声断断续续,几不明了。
飞白不由得微微纳罕。凤凰山虽不是什么悬崖峭壁,却也有不轻的坡度,是何人有此闲情逸致将琴带上山去,再在山中抚琴自得?
飞白迟疑片刻,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二人便朝着琴声的方向走去。他们靠得愈近,那琴声便愈发清晰起来。然而他们走了堪堪有三里多路,却依然未能看到奏琴之人。
飞白心下诧异。这山上树木繁多,山石嶙峋,在诸多遮挡之下,琴音竟还能传得如此之远,看来这奏琴人必定身负内功,而且功力绝对不浅。
正这样想着,一枚树叶突然横打到了她的脸上。
飞白一怔,不由呆住。这个感觉太熟悉了。
在花木繁茂的无暝谷,每每欧阳鉴练剑之时,就是剑气激起的飞花落叶纷纷打在飞白的身上脸上之时。欧阳鉴的剑术与旁人不同,发出的剑气不是四下发散,而是横扫千军,所有被剑气震落的花叶均是横向飞出,因此打在飞白身上的也总是叶沿花边。而遇到欧阳鉴心情暴躁之时,就算飞白躲在半里之外,也总会有一两片花叶横打在她的身上。
龙湮见飞白驻足发呆,问道:“小师妹怎么了?”
“师父就在附近。”飞白迅速说道,“我们过去!”
“小师妹,等等我!”
飞白脚步飞快,片刻间已将龙湮甩在后面。前方的道路渐渐变得平缓,那琴声已如在耳旁,铿锵轰鸣,而扑面而来的树叶也渐渐增多。她转过一个弯道,绕过几棵树,面前豁然开朗,也终于没有了横砸在面上的树叶。
正在此时,一曲终了,凤凰山渐渐陷入了静谧。
龙湮仍尚未跟上来。飞白停了脚步,放眼望去,几丈之外的平台之上,有一人背对着她,手执长剑,长身玉立,肩背微微起伏,似是在深深喘息,显然便是刚刚随曲舞剑,弄得树叶横向飞舞之人。
这背影再熟悉不过,正是欧阳鉴。
欧阳鉴对面端坐着一个人。此人手下抚着一张长琴,余音未绝,想必正是方才那奏琴之人。
欧阳鉴与那抚琴人相对而视,气氛却有些奇怪。飞白与藏身在一块大石之后,从石缝中看了过去。
只见那抚琴之人是一名男子,一身黛青色长袍,头发不绾不系地散将下来,即使隔得甚远,依然能看到此人形貌极为不俗。不同于欧阳鉴的冷傲孤清,抚琴人身上的冷更有一种超然之气,使得他仿佛是那化外之人,漠然扫视这芸芸众生。
“好些了?”抚琴人目光清冷,望着面前的欧阳鉴。
欧阳鉴铁青着脸,摇了摇头。
“你心魔不解,毒性自然会愈来愈重。”抚琴人说道。
欧阳鉴沉默不语。
“我奉陪你最后一曲。倘若你仍不能走出来,便听天由命吧。”抚琴人说着,手指已重新按在琴弦之上。
一曲琴音重新奏起,欧阳鉴停顿片刻,举起手中之剑。
随即……他将长剑狠狠地扔了出去。剑身落在地上,叮当作响,然后没了声息。
抚琴人停了弹琴的动作,目光冰冷地看着欧阳鉴:“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理解你的苦心。你这样做,无异是自绝生路。”
“住口!”欧阳鉴听闻此言,突然脸色微变。
抚琴人神色间骤然闪过一丝凌厉,手指一挑,琴上的一根弦顿时“铮”地一声断裂。刹那间,飞白感到耳膜瞬间像是受到重击一般,头脑中一阵眩晕,抓住身旁树枝方才站定。
她这局外人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此时此刻心神涣散的欧阳鉴。
果然欧阳鉴汗珠直冒,突然站立不住,跪在地上。
抚琴人缓缓从石凳之上站起身来。
“欧阳,你那小徒儿当真就这样迷惑人心,令你连性命也不顾?”
欧阳鉴闭目不语。
“先是京城那个小子,现在又来了个小徒弟。我看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人,何时竟变得这般舍己为人?”抚琴人冷冷说道。
“休要将他们两人相提并论!”欧阳鉴咬牙道,“她不一样。”
“哼,不一样。”抚琴人微微挑眉,“你就不怕她从此恨上你,弃你于不顾,甚至杀了你报仇?”
“她为何不能恨我?”欧阳鉴嘴边泛出一丝冷笑,“我宁愿她恨我一辈子。”
飞白闻言,脑中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抚琴人脸色一沉,哀叹一声:“欧阳,我引你为我一生之至交之人。但是,倘若你情愿自取灭亡,我也无力帮你,情定于天,只愿有朝一日你那小徒弟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说完,抚琴人抱起琴,飘然而去。
欧阳鉴最终不支,倒在了地上。
飞白不知自己是怎样一路飞奔到欧阳鉴的身前的。她张了张嘴,想唤一声师父,却唤不出口。
秋风冷冷吹过,欧阳鉴仿佛是疲倦已极,双目紧闭,了无生气。甚至他往日里俊朗而冷漠的面孔,此时也变得柔和,让她不忍直视。
飞白心中一痛,轻轻将手覆在欧阳鉴的额头之上。
他的肌肤滚烫,双颊如火般燎红,整个人却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已经被这深秋的颜色遮盖,埋葬在凤凰山里风凋残叶的浅冢之中。
?
☆、望山高路远(三)
? 在金陵城内的黄氏医馆,药香在室内如烟雾一般缭绕。飞白呆呆地坐在外室之中,眼神空洞,望着内室的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黄芍药端着一碗白粥走过来:“白妹子你三天粒米未进,可还受得住?”
飞白回神,接过白粥,微笑道:“谢谢姐姐,我正好饿了。”
黄芍药看到飞白的脸,有些恍神。
方才她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转眼间仿佛又驱散了眉目间的阴霾,敞亮得如同秋日的天空。这姑娘笑起来还真是好看。
飞白已咕咚咕咚将那一碗白粥喝完,抬起头来说道:“我还能喝一碗。”
黄芍药失笑:“好,我再去给你盛上一碗。”
她正要出门,恰巧碰上龙湮慌忙从门外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黄芍药脸一红,哼了一声,抬脚迈出了门槛。
龙湮不明所以,搔了搔头,望着黄芍药的背影片刻,这才转过身看到坐在屋里的飞白。
“师叔他怎样了?”
“正在内室里。”飞白说道,“黄姐姐的父亲正在为他施针。”
飞白的声音平静而舒缓。龙湮颇为诧异:“小师妹,你没事了?”
飞白回眸一笑:“我什么时候有事了?”
她的笑颜纯净,两颊边梨涡浅浅,仿佛真的已从这两天接连而来的打击与压抑中解脱出来。
龙湮心下惊讶,只是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谈论:“你之前对我说的那名抚琴人,我已向丐帮金陵分舵打听过那人的来头,但是好像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以丐帮人士的交游范围之广,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哦。”飞白点点头,“劳烦师兄跑这一趟了。”
龙湮皱眉道:“听小师妹所言,那人能以琴之力伤人,难道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天伤琴’?”说着,他又摇了摇头,“不可能,天伤琴曾逼疯过许多武林高手,已在武林中视为魔功,正道遇见必当剿灭。倘若那人真是天伤琴的传人,又怎会同欧阳师叔有交情?”
飞白并不非常在意。她方才看得明白,那抚琴人是以琴音助欧阳鉴减轻毒发痛苦,他的身份如何,其实并不重要了。
正在此时,黄芍药又端了一碗白粥走进屋来:“白妹子,你要的粥来了……”
飞白回过神来,刚要道谢,内室的门突然打开,只见黄守一立在内室门口,一脸阴沉。
“爹!”黄芍药忙走过去,“爹,那位欧阳先生怎样了?”
黄守一年已六十有余,保养得当,看上去童颜鹤发,并不显老。只是为欧阳鉴这一番诊治下来,神情极是倦怠,看上去像是苍老了许多。
黄守一向黄芍药摇了摇手,直看向飞白:“这个姓欧阳的,莫不就是当年在凤凰台大败东方诒的欧阳鉴?”
飞白一怔,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想不到,当年的一代鬼才,竟落到现今这般狼狈的地步。”黄守一嘴角一斜,语带嘲讽,似是觉得此事甚是好笑。
这番话令飞白有些不舒服。她皱起眉,别过脸去。
黄守一见到飞白的反应,怪笑一声:“怎的,还不愿让人说了?当初在凤凰台,这小子仗着众高手已被东方诒害得伤的伤,残的残,侥幸赢了一场,竟然那般张狂。如今落到这般惨境,呵呵,沽名钓誉者,迟早都得这般!”
黄芍药赶紧扯了扯父亲的衣角:“爹,您就少说两句……”
黄守一哼了一声,不加理睬。
飞白忽然间站起身来,走到黄守一面前,深深对行了一礼:“黄大夫已尽力诊治家师,小女子看在眼里,感激不尽。”
飞白面容肃穆,言语庄重,极是诚挚。黄守一微微一愣。
“家师从前或许年少轻狂,做过一些错事,若是令大夫心中不适,我且代他向您赔罪了。”飞白低眉说道,“但是,黄大夫医者父母心,还望您不计前嫌,尽力为家师医治。不管结果如何,您都是我师徒的恩人,小女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黄大夫恩情!”
黄守一不禁一噎。欧阳鉴与他哪有什么前嫌?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堵人口舌的本事倒是一流。这样一来,自己要是再揪着欧阳鉴的往事不放,岂不就显得自己心胸狭小,不配悬壶济世当大夫了?
一旁的黄芍药捂着嘴偷笑。黄守一无可奈何,只得放软口气:“好了好了,我与你师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一时想起些前尘往事,念叨两句而已罢了。”
说着,黄守一脸色变得凝重:“小姑娘,你可知你师父中的是阴阳赤鸩?”
“我知道。”飞白轻声说道。
黄守一捋须感叹道: “阴阳赤鸩在二百年前曾经横行中原,为祸一时,后来□□皇帝下狠力整治,便渐渐不见了踪影。真想不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又见识到了这天下第一奇毒。”
“那么,依您之见,此毒可有解救之法?”飞白问道。
黄守一摇了摇头:“难说。”
他说“难说”,而不是“没有”。飞白心头一跳,言语间不觉带了几分希冀:“大夫此话怎讲?”
黄守一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二百年前此毒神秘出现,正值前朝皇帝退位,天下大乱之时。乱世之中,奇毒流行,阴阳赤鸩尤为其最。想当年,多少人中了此毒,不堪折磨而亡,但也有一些人靠着秘药活了下来……”
“秘药?”飞白一凛。
黄守一点点头:“世间盛传,有一秘药可缓解阴阳赤鸩的毒性。不过,服用秘药之人虽然免去了冰冻火焚的痛苦,却不能摆脱鸩毒。能活得过十年,已是极限……”
“那这秘药往何处找寻?”飞白急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秘药只可能是下毒之人所给。所以这毒若想要彻底解除,也只能去找那下毒之人。”黄守一回答。
“可是……”飞白脑中思维一片混乱,试图在一片乱麻中捕捉头绪,“那药之所以是秘药,应该不可能流入许多人的手中,那么难不成所有人中的阴阳赤鸩,都是被同一人所下?”
黄守一闻言一怔,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
“大夫可知,当时中毒而死的,还有服用秘药活下来的,都有什么人?”飞白问道。
黄守一思索片刻,说道:“据我所知,中毒而亡的多是当年的一些乱军头领,或是江湖中一些小门派;而据说服用秘药活下来的,有几个大派的掌门,有前朝一些官兵,甚至还听说有当年的四大虎将之一的苏庆……”
黄守一忽然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下去,有些懊悔自己说了太多的话。
“姑娘冰雪聪明,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黄守一有些紧张。
然而此时此刻,飞白的思路却是忽然明晰起来,想停也停不住。
在二百年之前群雄逐鹿的乱世,阴阳赤鸩横行天下,那些中毒之人却大都不是什么小角色。其中那些中了毒而没有得到秘药的,都是想要称霸中原,或是分一杯羹的人。而那些得到秘药而苟活数年的人,则几乎全都是依附了□□。
飞白额头冒出细细冷汗,又继续想下去。
本朝□□皇帝登基之后,并没有上演所谓暴君鸟尽弓藏杀功臣的戏码,而是重封厚赏那些跟随自己打天下的所有人,君臣关系极为和睦融洽,直到现在依然流传为坊间佳话。
然而他的那些能臣干将,包括四大虎将和梅之榕,几乎无一例外,全都英年早逝了。
阴阳赤鸩曾被称为天下第一奇毒,令人闻而畏惧,而□□登基后,下令整治之,于是这曾经横行天下的第一奇毒随即离奇一般消失不见。
□□再英明神武,也不过是皇帝,而不是神,如何能如此轻易地将流于世间的一大奇毒消弭于无形?
只有一个解释。
他,那个被世人盛赞仁德的□□皇帝,就是当年那唯一将阴阳赤鸩带入人间的下毒之人。
飞白忽然感到脊背上一片冰凉。
在打下江山的过程之中,□□皇帝使用阴阳赤鸩排除异己和敌人,再用秘药控制归顺自己的下属,以保证他们的忠诚。这样一来,即使开国之后,那些封了爵的功臣也命不长久,绝不会熬到有一天位高权重,威胁到他。
当皇帝的位置坐得稳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便不再需要这种会引起百姓动荡、妨碍世间太平的劳什子,于是就以缴毒之名,慢慢将阴阳赤鸩的影响消弭于无形。
死去的人的嘴早已闭得紧紧的,而活着的人则只会赞颂□□皇帝的仁慈善德,文治武功。跟□□这等高明手段比起来,十几年前本朝皇帝对“玉面将军”川西王林致远使的那一套兔死狗烹的把戏,实在是笨拙极了!
飞白心中震动无以复加,抬头望向屋里的其他人。龙湮和黄芍药尚未弄懂其中关窍,仍是一脸迷茫,唯独黄守一脸色甚是凝重。
“小姑娘,过往就不必细纠了。”一阵沉默之后,黄守一开口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当下给你师父下毒的人。”
飞白眸中的惊愕与震撼慢慢平静下来。
黄守一说得不错。不管真相是多么惊世骇俗,比起翻出几百年前的那些陈年旧案,找出谁是对欧阳鉴下毒的凶手对他们来说更加重要。
□□皇帝早已入土一百多年,而当世这名令阴阳赤鸩重现江湖的人,又是通过怎样的途径得到这□□的?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究竟又怀着怎样的目的?
飞白想到了龙湮曾经怀疑过的贤王。目前来看,他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人。
此人出身皇家,本是当今皇帝的兄长,却因母亲出身低微而没能继承皇位。现如今,贤王已大权在握,皇帝毫不作为,隐隐已有取代之相。这样一个人,若说他手握大权便已心满意足,毫无觊觎皇位之心,飞白绝对不信。从一名失宠亲王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的腌臜之事必然数不胜数。
飞白望了望黄守一黄芍药父女,欲言又止。这件事牵扯重大,说起来多少有一些凶险,还是不要将他们牵连进来为好。
飞白望向龙湮:“师兄,我可否独自跟你谈谈?”
※
“小师妹,你也这样想?”龙湮又惊又喜,“这跟我猜的一模一样,贤王那老儿必然有鬼!”
飞白出于慎重考虑,没有将关于□□皇帝的猜测告诉龙湮,只对他说了有关贤王的一节。龙湮听完,果然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来走去。
“我只是猜测,并无任何证据。”飞白道,“师兄,当日你出谷之时也猜出师父中了阴阳赤鸩,那时有没有问他究竟是谁下的毒手?”
“问是自然问了,可是师叔他连你都不肯告诉,怎么可能告诉我?”龙湮摇了摇头,“更何况,那时候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离谷出走,欧阳师叔一路上脸色黑得像阎王老子一般,我哪敢去捋虎须……”
飞白陷入了沉思。
如果凶手当真是贤王,欧阳鉴为何会不愿告诉她?另外,依照飞白本来的猜测,贤王应是使用秘药免除欧阳鉴毒发的痛苦,从而将欧阳鉴控制在坎离庄。可是欧阳鉴十五三十即失踪的习惯,在坎离庄时就有了。以欧阳鉴的性格,就算贤王真的予之以秘药,他也未必会愿意依附于贤王,更何况贤王手中似乎并没有秘药……
此事如同雾里看花,疑虑重重,蹊跷连连。飞白皱眉:“这样看来,我还是应当前去探上一探。”
说完,她着手开始打理自己的包袱。
龙湮看见她的动作,不由一惊:“小师妹,你这是……”
飞白抬头一笑,随即又低头忙碌起来:“没错,我还是要去一趟京城。”
龙湮张大了嘴巴,望着飞白将她之前掉落在树林里的破旧包袱打开,细细打点好,再重新合起来,作势就要背在肩上。
“你,你这就要出发了不成?”龙湮吓了一跳。
飞白点点头:“事不宜迟,越早出发越好。还望师兄代我向黄姐姐和黄大夫告别。”
“你不等欧阳师叔醒来,跟他把话说明白了再走?”龙湮问道。
飞白一滞,垂下眼睛不言语。
龙湮知道飞白还是不能忘怀坎离庄之事,便道:“我听黄姑娘说,欧阳师叔他此次虽然毒发汹涌,但经过黄大夫一个时辰的施救,再过半天就能醒来。你何妨且再等上半日,待师叔好一些清醒了,再让他把话说清楚不迟。我相信师叔之前对你那样讲,定是心中有苦衷……”
“我不想跟他讲话。”飞白突然抬头说道。
龙湮一愣:“为何?你去寻他之前,不还说要弄清一切真相的吗?”
飞白慢慢移开目光:“现在不一样了……”
当她在凤凰山上听到欧阳鉴对抚琴人说的那些话时,就不一样了。
欧阳鉴说,他宁愿她恨他一世。
她比谁都了解欧阳鉴。不管那是不是事实,他既然已经说出坎离庄的大火是出于自己之手,他既然宁愿她恨他一世,那自然是不想再见到她,不想与她一起生活了。
同欧阳鉴共同生活的这许多年里,无论欧阳鉴怎样傲慢恣意,狂放不羁,飞白都能忍受和原谅。唯独这次,她不能。
昔日花红柳绿的坎离庄,连带着她那些幸福和悲伤的回忆,一同深埋在飞白内心最脆弱的地方,那是任谁也不能触及的伤口。
何况他像是用一柄利剑重新将她的旧伤撕裂,让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更何况,那个人是欧阳鉴。是能够伤她最重的人。
不管龙湮怎样劝她暂且留下,飞白仍是沉默不语,不肯答应。
这师徒两人真是一般无异的倔脾气。龙湮无奈摇头。
“小师妹,你一个孤身女子去闯那龙潭虎穴,怎能让师叔他放心?等他醒来知道我就这样把你放走了,还不知要怎样发火……”龙湮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师兄,”飞白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小师妹拜托你,等师父醒来以后,就劝他回无暝谷安心等着。在我回来以前,尽量在毒发之日照顾他。至于其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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