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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繁花不如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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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程妈妈失笑,慈爱地摸摸飞白的头。
  飞白清了清嗓子,大声背诵起来。
  “穿篱绕舍碧逶迤,十亩闲居半是池。食饱窗间新睡后,脚轻林下独行时。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即我师。何必悠悠人世上,劳心费目觅亲知?……”
  其雨坐在小杌子上,一边捧着茶杯,一边看着神采飞扬的飞白,脸上全是浓浓的羡慕。
  程妈妈并不识字,听着飞白清脆如铃铛的声音大声地背着古诗,只觉心里一片平和,望着飞白静静地笑,近日里的不安与担忧不由得减淡了许多。
  本以为自己会跟着秦主子在坎离庄孤独终老,不想风烛残年之时,竟来了这样一个可喜的小精灵,给沉闷压抑的坎离庄带来这许多生气。若是日子就一直这般平静而波澜不惊地过下去,那该当有多好!
  ?

☆、碧桃初绽(二)

?  春风徐徐,拂动坎离庄湖畔的垂柳,依依的浓翠染了一池。东风吹动水面如同碧绸,泛起一道道潋滟的波纹。
  湖中有架有一只玲珑小亭,亭中两个身影对坐其中,正在风中对斟畅谈。
  “欧阳老弟,数载不见,风采依旧!为兄先干一杯!”乔行止举起一只杨木酒盅,仰起头一饮而尽。
  “岂敢,岂敢!乔兄一别经年,倒是沧桑了许多。”一个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
  欧阳鉴缓带长袍坐在乔行止的对面,手指慢慢地摩挲着酒杯口。
  不同于乔行止的英气逼人,欧阳鉴甚是年轻内敛。修长的身材,俊朗的面容,加上几分淡淡的书卷气,几乎就让人以为是个弱冠少年。事实上,他的确不过二十一二岁而已。
  乔行止哈哈大笑,将酒杯放回桌面:“欧阳老弟说话还是如此直率,好极,好极!三年前,段老前辈因病而逝,秦老前辈年事已高,坎离庄无人接管,贤弟文武全才,年纪轻轻便担当了这一重任,委实令我辈敬服!来!为兄再敬一杯!”
  欧阳鉴啜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道:“我当年冲撞了小少主,被主子一怒之下发配至此,原也不算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老兄你就不必如此好话连篇,粉饰太平了。”
  正在大笑大说的乔行止一噎,不免有几分尴尬。
  欧阳鉴却是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袖上落的柳叶,望了望亭外如丝的碧水:“乔兄此次赶来坎离庄,找我有何贵干?”
  乔行止咳了一声,正色说道:“主子几年前派段前辈与我选出数批孩童,交付与坎离庄教习,如今也有数年之久了。前次‘甲子之变’,主子身边折损了不少人,况且三位少主日渐年长,身旁亦需人才陪伴。不知那些孩童之中,贤弟可有发现些天生异禀者?倘若是有,我此番就把他们带回京,也好对主子有个交代。”
  欧阳鉴冷冷道:“天赋异禀的没有,不开窍的蠢蛋倒遍地都是。”
  “哦?”乔行止挑眉,回想起方才看到的情景,颇有兴味地说道:“我之前在凌风院,见到一名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儿,竟是绝顶的聪明,只是武功略为粗疏,像是未经训教……”
  欧阳鉴鼻孔里哼了一声,本来冷淡的脸上突然闪过几分不耐:“那个女娃娃稀奇古怪,顽劣异常,成日里仗着秦老太婆宠她,就在庄子里横着走!若她学成武功,坎离庄还不被她给翻了天去!”
  乔行止一愣之下,更是好奇不已。
  “我看那女孩儿在秦荆面前倒是乖巧可人,莫不是贤弟……”
  欧阳鉴忽的睁大眼睛直视乔行止,修长的眉毛挑的高高的:“怎么,你是她师父还是我是她师父?”
  乔行止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欧阳鉴突然变得愤慨起来,将酒杯往桌上一拍,咬牙说道:“乖巧可人!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能受得了这小魔星漫不经心地看一遍心法便大言不惭地告诉你她全烂熟于心了吗?你能受得了她学了踏云功没两天就能满庄子飞着跑了吗?旁人都在刻苦,就她自己溜出去疯玩,还偏偏数她进境最快,找不到由头罚她!简直就是胡闹!顽劣之极!”
  乔行止不由哑然!
  欧阳鉴比他小上十几岁,他的事迹乔行止也甚是了解。想当年,欧阳鉴七岁能武,十岁能诗文,十五岁上已以凤凰台一战名震江湖,文武全才之名饮誉于世,亦成为江湖间一流高手。十六岁归附主子,极受看重。若非欧阳鉴性格孤傲,加上后来事有变动,只怕如今他在主子身边的地位比自己还要高上几分。难道说……这欧阳鉴自己是个有名的神童,便不能再忍受这世上有其他的神童?这也太令人啼笑皆非了!
  乔行止这厢正在寻思,只见欧阳鉴白眼一翻:“总之!想让我倾尽所能教她武功,没门!女孩子家家的,背背古诗绣绣花就尽够了!学那么多武功做甚!调皮捣蛋吗?”
  看着欧阳鉴那一副坚而决然的样子,乔行止不禁抚额,半晌无言以对。
  罢了,罢了!就连秦老太,甚至主子也不怎么搞得定的欧阳鉴,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
  “乔行止当真这么说?”程妈妈停下擦拭紫檀木桌的动作,一脸惊诧。
  秦老太缓缓点点头。
  程妈妈不知所措地绞着手里的抹布,不安的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桌案上的香炉。
  秦老太瞟了一眼那香炉之上的牌位,说道:“鬼神之说,终归飘渺。与其终日祷念,还不如多多动动心思应付好现下的状况。”
  程妈妈垂下眼睛:“主子教训的是,老奴……老奴愚钝了。”
  秦老太轻声冷笑:“再者,当年我出卖门派,罪孽何等深重,坎离门诸位祖师又何必佑我!纵然横死尸凉,也不过是我应得的报应罢了!”
  程妈妈赶紧说道:“不不!主子快别这么说……您当年,分明也是迫不得已!二十年前,千衡派越过天险奇阵攻上山来,坎离门险遭灭门,藏书阁差一点便被焚毁,何其危险!若不是贤王派人来救,您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坎离门上百年诸位宗师的心血生生毁于一旦?只是,只是我们当初都没有想到,贤王的胃口竟然这样大……”
  “不必再说了。”秦老太打断她的话:“我既下了决心引狼入室,亦早做好了自食其果的准备。事到如今,我也只望我的罪业不要牵连他人。”说着,秦老太一拂衣袖,看向程妈妈:“寒鹊,待到这次乔行止离开,你便下山避上一避,等事情都安稳下来,再回来料理后事吧。”
  程妈妈一惊,坚决地摇了摇头:“自我幼年跟随主子起,老奴的命,便早已就是主子的了。况且当年坎离事变,老奴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如今主子有难,老奴如何能够袖手!老奴愿一生时时陪着主子,即便祸事临头也是一般!”
  秦老太半晌不语,叹道:“寒鹊,你其实不必如此……”
  程妈妈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主子,你就当成全了老奴,让老奴解脱吧!”
  程妈妈垂下双眼,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几分岁月掩不住的哀伤。
  秦老太缓缓点了点头,望向窗外。暮霭沉沉,十里桃花的映衬之下,一只灰翅白爪的小鸟儿正停在窗台上,欢快地啄着些什么。
  程妈妈忽然想起什么:“那欧阳鉴,虽然年轻,却着实让人看不透。何况他平日里就没少跟您作对,要不要防着他些……”
  秦老太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纵是当年段旼恭那老东西尚在,在坎离庄作威作福之时,老身也从未惧过他。欧阳鉴那小儿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老婆子好歹活了七十多年,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既然他主子放他在此折腾,他爱怎样便怎样去。就算是我们不慎……那便又如何?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便罢!”
  程妈妈沉默半晌,说道:“我们去了,倒是不妨,可,可飞白那孩子……”
  秦老太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我本也想保她一世,可是事到如今,我们能为她做的只怕也只有这些了。况且……”秦老太顿了一顿,低声说道:“那孩儿的身世,只怕也没这么简单。”
  程妈妈一怔,同时也想起了飞白被送到坎离庄时,身上那红色锦缎的襁褓。
  贡品云锦,出于贵家。而那白梅云雀的图案……
  “您是说……如果我们说出飞白可能的身世,他们会忌惮几分,不会肆意乱来?”
  “这可说不准。”秦老太冷冷道:“一株白梅,两只云雀,如何能作为证物?纵使是云墨织锦,凤楼绣技,别人只需牙关一咬,死不对账,你还能逼着他们承认不成?”
  “那……那我们怎么办?”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飞白心地纯善,必有福祉。”
  窗外暖风吹过,那小鸟儿吃饱了糕饼屑,欢快地鸣叫两声,扑扑翅膀,从窗台上展翅飞起,消失在春阳的余光里。
  ?

☆、碧桃初绽(三)

?  翌日清晨,曙光未晞,淡淡的晨雾笼着整个安静的坎离庄。
  飞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床铺上爬起身来。望望窗外还未明的天色,撅撅嘴巴,穿衣出门。
  飞白同坎离庄其他的孩子们一起,居住在凌风院旁边的“凤栖园”。凤栖园名字叫得好听,实则是一众设施简陋的木屋。每个孩子都单独住在一丈见方的小屋里,屋中木床吱嘎,木梁摇摇欲坠,美其名曰“陋室磨志”。除此之外,衣着和吃食均由针线房和大厨房统一供应,充其量也是冻不伤、饿不着而已。而如飞白这般的小馋猫,自是天天跑去冬霭阁讨点心,顺便也弄来些分给其他孩子们尝尝鲜。
  依照欧阳鉴规定,鸡鸣之前,所有人必须集于凌风院,若是晚了半分,便要遭罚。轻则打手心,重则要被拖去黑池轩关进小黑屋。半年前,飞白就曾因为晚到了一刻钟,屁股惨遭鞭笞之苦,在床上趴了三天才能下地。
  飞白紧赶慢赶走到凌风院,只见二十多个孩子已经在桃林之旁站好,一众青绿色衣衫衬着漫天的桃花,颇为朝气鲜明。这些孩子之中,最大的已有十四五岁,最小的不过才七八岁。他们大多尚为垂髫小童之时便被送上庄来,随后便依照坎离庄的规矩,自行起立,每日勤练。年纪大些,并颇受欧阳鉴赏识的几个孩子偶尔会被派下山,做些送信或采办之类的的俗务。铁虎与潼青便常在此列。
  “飞白姐姐!”一个欢快的童声喊道。一个留着伢子头的小男孩蹬蹬地跑到飞白跟前,小小的手指拉住了飞白的左手。
  飞白亲昵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小铜头年方八岁,上山学艺没有多久,肚子里还没什么弯弯绕绕,看到飞白就像看到了冬霭阁的糕饼,比旁人亲切上许多。
  “飞白姐。”其雨满面笑容,轻盈的走过来,牵住了飞白的另一只手。
  飞白一笑,正要说话。
  “嗬,瞧这是谁来了,我说怎么来这么迟,原来是屁股碎成几瓣又长回去了,又能挨打了?”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一个十四五岁的瘦高男孩挤开众人,一脸怪笑地向飞白这边走来。
  用脚趾想想也知道这会是谁。飞白没有回头,只抿起嘴不言语。
  紧接着,一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少年也从人群中走出,向先前那男孩喝道:“潼青,不要再胡闹,师父就要到了!”
  潼青却不回头,依旧一步步走近,一边向飞白直接高声问道:“喂,你从冬霭阁要来的糕点,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飞白闻言,转头斜眼看了他一眼,回嘴道:“凭什么要有你的份?你什么时候变得老实,不再欺负别人了,那时我倒还可以考虑考虑分你些吃剩的糕饼渣!”
  小铜头童真无忌,闻言哈哈大笑,其雨却担忧地握紧了飞白的手。潼青停下脚步,双眼慢慢眯了起来。
  潼青生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一旦眯起,就肯定是起了什么坏心思。飞白皱皱眉头,不想再理他,转过身去。
  潼青哼了一声:“如果你再这样故意薄待我,我就去告诉师父你又与秦老太她们偷偷摸摸地鬼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飞白依旧不搭理,背对着他同其雨与小铜头说笑。
  潼青却不肯善罢甘休,快步走到飞白身后,一把手伸过来扳住了飞白的肩头:“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他故意手劲极大,飞白“嘶”了一声,只觉肩胛骨几近碎裂,痛得险些叫出声来。
  潼青得意地看着飞白僵住的身体:“要是识时务,你就老实一点,以后……”
  不待他说完,飞白突然反手一扯,潼青躲闪不及,被飞白扯住手臂,随即一个过肩摔,潼青狠狠地跌在地上,样子狼狈之极。
  众孩童齐声惊呼,看着潼青似个八爪鱼一般在地上扭动挣扎。
  飞白哈哈大笑:“我还当你多厉害呢,其实也不过是只毛手毛脚的猴子罢了!”
  潼青何时被如此当众羞辱过,听得有人哄笑,顿时恼羞成怒,右手一伸钳住飞白的小腿,一拉之间,飞白站立不稳,险些跌在地上。潼青顺势一跃而起,仗着身量高,一伸手拽住了飞白的头发。
  飞白疼得叫了一声,随即也不甘示弱,猛地挣了开来,反手噼里啪啦打了潼青几个巴掌。
  几下掌法利落,迅捷无比,看得其他孩子又是惊讶又是钦佩。小铜头更是拍手大笑:“好!飞白姐姐好厉害!”
  潼青脸涨得通红,拳头握得紧紧的。突然之间,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倏地弹起身来,跃起一丈多高,手攀树枝,几下弹跳,落在身后的一株高大的桃树枝头。
  “喂!死缠烂打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上来好好打上一回?”潼青居高临下,高声喊道。
  “怎么不敢!”飞白终是少年好玩心性,正值兴起,也翻身跳上了桃树,落在潼青面前的一段桃枝之上。
  “吱嘎——”在飞白踏上去的瞬间,那树枝却突然断裂,飞白反应不及,“啊”的一声跌了下去,衣衫被树枝的断面勾破了好几个口子,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潼青哈哈大笑:“怎样?遭报应了吧!哈哈!”
  原来潼青算好了飞白上树的路径,仗着身法轻灵,上树之时已悄悄将树枝掰断,飞白不知有诈,这一下从将近一丈高的树枝上跌落,自是摔得疼痛无比。
  飞白一怔,立即意识到自己中了计,怒喝一声:“你太卑鄙!”竟是不顾身上疼痛,一个飞跃踩上树干,扭身上前与潼青打成一处。潼青没想到她来得如此迅速,堪堪退后几步,桃树枝顿时被二人踩断了好几根,噼里啪啦地落下树来。
  
  “飞白姐!”其雨担心上前,却被铁虎一手拦下:“你小心,让我来!”
  其雨脸一红,只听铁虎喝道:“潼青住手!”纵身跃上大树,出手想要制止。
  潼青年龄大,武功高,又占了高处优势,铁虎本以为将他拉开战场便可了结,岂知飞白此时也被激起了性子,狂性一开,踏云功施展出来,身法轻灵迅捷,出手准确狠辣,不仅潼青难以占得上风,便是铁虎也竟然难以止住。
  铁虎皱眉,只得也使出全身功夫企图拉架,一时间三人混混沌沌打成一团,只见铁虎威猛大气,潼青阴狠灵活,飞白轻捷如风,三名孩童一如猛虎,一如灵蛇,一如飞鸟,交相混战,三枚小小的青影在偌大的桃花林之中围绕翻滚,惊起无数拥鸟乱蝶,精彩程度竟是丝毫不亚于那些侠客之间的比武。众孩童只觉得目眩神驰,咋舌不已,只看着他们身下的桃花叶在空中纷飞飘扬。
  “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堪堪打了将近一刻钟,突然之间,一声喝彩从他们身后响起。
  孩子们闻声移开目光,随即四散开来。半空中铁虎瞥见来人影子,心中一惊,见拉扯不开这两人,只得也抽身跳下,转而退开。只余下飞白和潼青依旧扭打在一起,怒目而视,谁也不肯先放手。
  两名高大的身影从树后缓步走出,先前一人满面笑容,拍掌喝彩,后面一人面容清俊,脸色阴沉,却正是乔行止与欧阳鉴。
  “拜见师父!”众孩童齐刷刷地拜倒在地。有些便认出乔行止便是数年前送他们上山学艺的那人。
  “果真是名师出高徒,诸位弟子小小年纪便已有此本领,欧阳老弟,可喜可贺啊!”乔行止望着桃树枝头疯狂扭打的飞白与潼青,抚掌而笑。
  “一帮不肖之徒,野性难驯,毫无管教,让乔兄见笑了。”欧阳鉴面无表情地说。
  话音刚落,他袍袖一挥,顿时一阵劲风向半空中的飞白和潼青射去,似风刀雪剑击开桃花万朵,如同漫天花雨般散落。两人立时便被这股劲风分开,应声落地,衣上头上都是花瓣,摔在两旁,气喘吁吁。
  众孩童见师父如此轻描淡写地便制止了这一场混战,登时噤若寒蝉,眼中满是敬畏。
  欧阳鉴缓步走到仍趴在地上喘气的飞白和潼青面前。
  “弟子见过师父!”潼青不及起身,便跪倒在地。
  飞白慢了半拍,也跪起身来,对欧阳鉴行了大礼。
  “你们可知错?”欧阳鉴慢条斯理地说道。
  铁虎率先抢到欧阳鉴面前,跪下拜道:“师父,此事是弟子监督不力,没能及时制止,恳请师父责罚!”
  “胡扯。我都看到了,不关你事。”欧阳鉴冷冷说道:“竟敢无端揽罪,拖去打二十板子。”
  铁虎一愣,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潼青连忙手忙脚乱地指着飞白:“师……师父明鉴,都是飞白她先挑起的事端,弟子……弟子也是受害之人!”便是多舌好事如潼青,也不敢在师父面前有所多言,只是极力向欧阳鉴展示着脸上几个红红的手掌印。
  欧阳鉴目光一转,看向飞白,音调冷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飞白极轻地哼了一声,摸了摸摔伤的足踝,低声嘟囔道:“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不管我怎么说,你横竖都偏心他,只会罚我!”
  此言一出,众孩童倒抽一口冷气。
  欧阳鉴不言,只是眯起眼睛,目如寒光,直刺入心。
  一片人被威慑得鸦雀无声。飞白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地面,一时间空气紧张得便好似冻结了一般。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乔行止突然哈哈一笑,声音洪亮,打破沉寂,迤迤然走上前来:“欧阳老弟,何必与这些小小孩儿较真?今日我初到坎离庄,便得好一番大饱眼福,见他们少年有成,喜欢得很,实在不忍心见他们受刑捱苦。不如……今日老弟就卖老兄我个人情,免了他们的罪罚,可好?”
  铁虎与潼青闻言,均抬起头来,一脸感激地望着乔行止。
  飞白微微一惊,抬起头看了乔行止一眼。
  乔行止也正看着她,满面笑容,眼中充满了欣赏与喜悦。
  飞白皱了皱眉头,又低下头去。
  她有些不喜欢这个陌生人的眼神。他眼中的欣喜,那是在花鸟市场见到一只巧舌鹦鹉时的欣喜。这一刻,飞白仿佛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插上草标的货物,此时正得了一个土豪乡绅的欢心。
  乔行止这一番话看似平常,却处处透着收买人心的手段。欧阳鉴瞥了一眼徒儿们的脸色,冷笑一声:“乔兄好容易自远方而来,自不必为刁徒伤了一番好心情。今日之事,就暂且作罢吧!”
  铁虎和潼青掩不住面上喜色:“多谢师父!多谢前辈!”
  乔行止仰天大笑:“好,好!欧阳老弟,若是主子见到这些孩童如此学有所成,也当是欣慰之极。不如……此番携徒回京,你便与我一道启程吧!”
  欧阳鉴微微一顿,眉尖轻挑,却并不答话。
  乔行止已转向底下的孩童:“怎样,此次若是跟着师父上京去觐见主子,你们可愿意?”
  乔行止笑容满脸,满心等待着孩童们欢呼雀跃的回答。
  可是他什么也没等到。
  “主子?”铁虎奇道。
  一众孩童同时面露疑惑。
  主子是什么?能吃么?
  乔行止一愕:“你们从未曾听说过主子?”眼神瞬间锋利如刀,迅速地剜了一眼欧阳鉴。
  欧阳鉴依旧面无表情,恍若未闻,好似这事与他无关。
  乔行止不由得惊怒交加。他们费尽心思,为主子培养的本应一心向忠的仆童,至今竟全然不知主子为何人?!
  当年他亲自送人上山,孩童们也尚还年幼不知事,关于主子的事本应是他们懂事之后,由身为授业师父的欧阳鉴告知。然而时至今日,竟出现了这般荒唐境况!这欧阳鉴究竟在卖些什么药?!
  然而毕竟是混了半辈子江湖和朝堂的老人,乔行止暗暗咬牙,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迅速回头,正色向众童说道:“既然你们不知主子为何人,便让我告诉你们。你们的主子,便是当今皇上之兄,正得圣心眷顾的贤王爷!”
  别的孩童尚还平静,铁虎一声低呼:“贤王爷!”
  乔行止心下恚怒稍平了些,朝他略点了点头:“这位小哥倒是知事。”
  “晚辈下山走动之时,曾听过贤王爷的威名。”铁虎道:“听闻贤王爷能治善武,是当今皇上的左膀右臂。十年前甲子之变,川西王密谋造反,贤王爷舍身立功,皇上大加褒奖,从此圣眷恩宠,文武百官无一能及……”
  乔行止傲然抬头:“没错!贤王爷英明善治,又对皇上一片忠心耿耿,能有如今的地位,可谓实至名归!能成为他老人家的部属,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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