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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世繁花不如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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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妾哪里敢?”绮玉眸中含泪,
“呵,绮玉,休要忘了你的今日,是谁给你的。”贤王冷冷道。
“那是自然!”绮玉含泪说道,“自从……自从婢妾服下了主子赐给的断筋散,废去了一身武功,从此可以每日服侍在主子身边,再不用去碰其他男人。如此恩典,绮玉心中感激还来不及,怎可能背叛主子?”
“哼。”贤王不再理她,转身望向身旁的亲信,“可还有其他消息?旭城那边如何了?”
“禀告主子,大少主已在沧州率军驻扎,一切准备就绪!”
“很好。”贤王目光一冷,“传我口谕,一切按原计划行事。不过是对方换了个人罢了,我不信那小儿从小便被我掌控在手中,会比周碧还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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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起谁定四方(三)
? 新皇登基第三日,贤王自南都起兵,反。
短短数日之间,急报传到京城,南都以北的八城已然接连失陷,八城守将全都宣布效忠贤王,将出兵讨伐刚刚即位的新皇宁明尘。一时间,天下大乱,人心惶惶。
“怎的会这样快!”飞白惊道,“难不成贤王之前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这一日?”
宁明尘立在御书房的台阶之上,回过身来,声音平静而无波澜:“正是。”
他一身金色蟒袍,昔日清秀文雅的气息已被眉目间隐隐的王者之气掩盖。这变化仿佛是一朝既成,似乎他本来就是为那位置而生。
天之骄者,九五之尊,他再也不是她明月之夜初见到的落寞少年。
见飞白望着他默然不语,宁明尘微微一笑,道:“怎么了,觉得奇怪?那日你第一次见我,也正是因为嵇家一脉在江南甚是碍事,贤王才会派我去了扬州。他本欲给我难堪,却未曾料想我会取胜。不管是江南还是南都,他都已经暗中布局很久了。”
飞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是,皇上。”
宁明尘眉头微蹙:“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唤我唤得如此生疏。”
飞白眨了眨眼:“是吗?我倒是觉得‘宁公子’比‘皇上’还要生疏些呢。”
宁明尘一怔,不由得哑然失笑。
还真的是这样。她与自己总是隔着那般远的距离,现在是这样,以前又何尝不是……她明明在自己的身边,却为何总像是梦影幻花一般,触之不及?
“那现下该怎么办?你今早上朝,可有从北方调兵去南都?”飞白似是没有觉察到宁明尘微妙的情绪。
宁明尘移开目光,望向窗外:“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南都离京城千里,就算他来势凶猛,暂不会形成大患。我担心的只是,宁旭城逃走不过数日,定然不及赶到南都与贤王会合,所以……”
“所以他定是在京城附近悄悄躲了起来,意欲伺机偷袭?”飞白戄然一惊。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撞开,楚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声道:“皇上,城外急报,突然有数万大军出现在京城之外,已迅速搭起工事,意图攻城!”
黑云压城城欲摧。
京城城墙高筑,肃穆而压抑。宁旭城望着墙头紧张的守卫,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宁明尘果然够机警,早早地就把城门关得严严实实。只不过这一回,任他再怎样躲,也是逃不掉了。
这天下,这江山,本就该是属于他们父子二人的!
“乱臣贼子,你们胆大包天,师出无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一人厉声大吼,清晰地传入宁旭城的耳中。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立在城墙之上,身穿铁铠,愤恨地望向他。
“宁昱均?怎会是你?”宁旭城挑眉,高声笑道,“你不来相助父兄,反而去跟宁明尘那身世不明的小崽子混在一处,意欲何为?”
“你们还算得上是我的父兄?”宁昱均咬牙切齿,目眦欲裂,“当日周皇后图谋夺位,你们二人明知有危险,却故意留我与母亲在王府,害我娘亲惨死于大火!今日我特地求了皇上,让我亲自上阵,亲手为我娘亲报仇!”
宁旭城哈哈大笑:“你如此说,倒也没错。不过就你这样窝囊的家伙,居然还想让父亲记得你?你既然如此决绝,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将你们赶尽杀绝了!”
话音刚落,宁旭城手臂一挥:“放箭!”
数百道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射上城墙。宁昱均躲避不及,一支流箭险些擦过他的脖颈。宁昱均迅速跳下高台,向城下整装待发的军队喊道:“速速打开城门!我等誓与叛军决一死战!”
数千精锐官兵倾城而出。叛军停止了攻城,悄然严阵以待。
宁昱均率领着士气冲天的数千官兵,如同大鹏展翅般冲击上去。他亲自上阵,一路杀红了眼,心中只欲报仇雪恨。厮战片刻,宁昱均忽然心下一凛,突觉身后卫军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叛军已然悄无声息地包围上来。
宁昱均放眼望去,除了身边不过百人的卫队,其余乌泱泱一片竟全皆是叛军,全然望不到其他官兵的影子,不禁脸色大变。漫天的箭矢向他飞来,宁昱均奋力遮挡,他身后的副将喊道:“王爷!我军阵型遭到叛军打乱,断了退路,我们孤立无援,快挺不住了!”
不到一个时辰,尽管官兵们拼死冲杀,却好似被暗流吞噬一般,全被卷入了死亡的漩涡!一场血战,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宁昱均险些死于战场,潼青冒死率禁军出城,将他从漫天血雨之中救了回来。
城门再次紧紧关闭。宁旭城毫发未伤,好整以暇地坐在将车之上,望着战场上官兵的尸体推积成山,忍不住纵声长笑。
你们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逃得过一世?宁明尘,你耍小聪明得了一时的便宜,很快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金銮殿里气氛凝重。
“皇上,对不住……是我没用……我从小就打不过他,这一次还是不行……”宁昱均重伤之下,咬牙吐出几个字,已是气若游丝。
宁明尘招手令内侍将他带下医治,随即转向潼青:“小青,你怎么看?”
潼青神色凝重:“回禀皇上,依臣看来,此事并非王爷用兵不敌,那宁旭城似是用了什么诡异的阵法,微臣也曾多次陪伴皇上亲临沙场,竟从未见过那样奇特的布阵……”
“诡异的阵法?”宁明尘微微眯目。
殿下文武百官一片沉默。过了片刻,大学士谢秋山开口道:“皇上,此事——”
宁明尘已道:“潼青,你去清点剩下的人数,调四部禁军,随朕去城门口。”
潼青一凛:“皇上,您要亲自——”
“使不得!皇上请三思!”谢秋山大惊,“皇上乃一国之君,怎可冒此大险?此事宜从长计议!”
宁明尘回身说道:“谢大学士,京中可用之人已尽数被朕派出城外。叛王亦是算准京城此时守备松懈,方才会乘虚而入。朕已是一国之君,若不担当此责,难道让京城千万百姓代朕担当?”
谢秋山一震,低头道:“吾皇英明!”
春风摇曳,戎装铁马,宁明尘一路行去,不远处的城墙在阳光下闪出沉重的红光,似是刚刚被一场鲜血涂洗。
“等等!”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自背后传来。
宁明尘一怔回头。
飞白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在千百将士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他们的坐骑之前,仰起头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你……”宁明尘一惊,转头望向潼青,沉声道,“小青,是你告诉她的?”
潼青忙摇头:“不,没有……”
“是我自己打听来的!”飞白打断了他们的话,“潼青,我听说宁旭城会摆奇门阵,是不是?”
潼青点了点头:“不错,那阵法极是奇怪,我虽然不通此道,但后来细细回想,那很可能便是失传已久的奇门遁甲之术。”
飞白拍掌道:“那便是了。你是否还记得坎离庄的前身?贤王府的奇门遁甲之术,正是从坎离派学去的!”
潼青一愕:“什么?”
宁明尘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你懂奇门遁甲之术?”
飞白点点头:“坎离派已然绝后。想来现今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比我更懂了。”
宁明尘却摇头道:“不可,你还是回去!你现在身无武功,战场对你来说,太过危险……”
“不,我一定要去!”飞白望着宁明尘,神色极是郑重,“你可知道,贤王曾害你一生,亦曾害了我许多亲人。我的亲生父母,还有儿时的亲人朋友,都是因他而死。你要报仇,我亦要报仇,若是可以,我恨不能手刃他……”
宁明尘目光微动。
飞白喃喃道:“只可惜我此刻身无武功,贤王也在千里之外自在逍遥。”说着,她骤然抬目,“不过这一回,我绝不是去贸然送死。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双眸折射出锋锐如剑的光芒。
宁明尘默然望了她片刻,最终颔首。
“啧啧,京城之中果然已无人,竟连女子也带出来充数?”宁旭城嘲笑地望着城墙之上闪过的几个人影,又一次下令,“攻城!”
叛军升起战车,来势汹汹,无数机关飞石击打在城墙之上,眼见城墙岌岌可危。潼青紧张道:“皇上,您看……”
宁明尘眉头一皱:“即刻出兵!”
他一声令下,守城官兵再次打开城门,倾出迎战。
叛军如前一回那般,再次悄然布出阵型。 那阵法看上去平平无奇,部分官兵却是见识过那厉害的,便如同泥泞沼泽,又如无边瀚海,一旦贸然冲入,登时便会被无数敌兵包围剿杀,就算拼杀至死,也难以生还。
潼青立即说道:“昨日王爷便是败在这奇门阵法之下,折损了三千精锐!”
宁明尘望着城下局势,凝目不语。
飞白忽然道:“果然同我想到的一样。只不过坎离派奇门之术博大精深,这些人学去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望着她。
宁明尘抬目:“愿闻其详。”
“术书有云,坎篷星水离英火,中宫坤艮土为营。”飞白说着,指着那城下阵型,“这里化用的便是布子之法。左翼为坎,右翼为离,若欲破之,需取阳遁生门……”
她化繁为简,迅速地将阵法的关窍讲给宁明尘听。
宁明尘稍一思索,便已了然:“如此这般,我知道了。若取生门,当从左翼坎一宫入手,对否?剩下的我来应付,你且回去躲着些,这里不安全。”
飞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什么?你……学得也太快些了!”
宁明尘一笑:“兵法之道,皆殊途同归。你也说了,这不过是皮毛,想来你精于此道,必然懂得更多,我定是及不上。”
飞白未来得及说话,已被潼青护着带离战场。
宁明尘回首登上高台,亲自压阵,运筹帷幄,几个时辰不到,叛军左翼已然被绞碎,原本严密的阵法出现了缺口,叛军登时大乱。
宁旭城神色大变,惊诧片刻,反应过来,大吼:“变阵!左翼回撤!”
他一声令下,手下将士慌忙遵从,只是阵脚已乱,士气渐短。
宁明尘微微一笑:“变阵?……不过如此。”
很快,不过数千官兵已将万余叛军杀得尸横遍野,节节败退。出城的官兵愈来愈多,已悄然将叛军合围,竟成围剿之势。
大势已去,宁旭城面如死灰:“这!不可能!怎么会……”
眼前哀鸿遍野,手下丢兵弃马,四散奔逃。
“王爷快逃!”
一支飞箭破空袭来,宁旭城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
堪堪不到一日,叛军奇阵被京城守军大破。宁旭城身中流矢,死于乱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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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辞君别去(一)
? 大乱过后,京城重又恢复了平静。时已至盛春时节,皇宫的后园梨云如雪。
飞白自那后园门口走过,被吸引了目光,不觉走进园中,怔然远望。
犹记得上一次看花,尚是初杏时节,现如今连这梨花都开得如此繁盛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清朗的声音传来,宁明尘缓步走近,停在她的身侧。
飞白回神,笑道:“我正要去找你,路上走到了这儿。这园子里花木灵秀,构筑巧思,我本以为皇宫应是肃穆沉闷之地,没想到这里的花却是开得这样好看,一时看得呆了。”
说话间,一阵微风轻起,忽有千片梨花飘落,花离枝头,落地成冢,仿佛浓云堆雪,如梦芳华。
“你找我何事?”宁明尘问道。
“我来向你道别。”飞白说道。
宁明尘一僵,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你要走?为什么?”
“留在这儿,我总说要帮你,可是看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飞白无奈摇头,“不过,京城之危已除,我想,是时候去寻师父了。”
纷飞的梨花自那青木之上飘落,落在飞白的发间衣上。
宁明尘目光微澜,流动着不可言说的情绪。
“为何突然这样着急?”
飞白垂目道:“那日师父不辞而别,我不知他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身上的毒到底怎样了。我本来是想,等我恢复武功就去找他,可是事到如今他仍杳无音讯,我越来越担心,只怕等不得了……”
“若是为此,那么你不必担忧。”宁明尘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欧阳先生不愿出现,自有他的理由。如今时局动荡,此刻出城太过危险。你武功既然尚未恢复,还是在此地静候为上。”
“可是,若是误了解毒之期……”飞白抬起眼睛。
“欧阳先生身上的毒虽然严重,但未到紧要关头。你无须担心。”宁明尘依旧不动声色。
飞白闻言,忽然一凛。
这一句话,宁明尘之前便已经说过,彼时飞白并未在意,但这一次……
“不对。”飞白眉头微皱,“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你知道师父的去向?”
宁明尘微微一顿。
“欧阳先生的行踪,我怎会知道……不过是推测而已。”
不过是推测而已?
飞白心中莫名升起一番怀疑。
欧阳鉴离开前那些反常的动作和言语,还有自己提出要去见宁明尘时他强烈的制止,倘若这些都与宁明尘有关,那么眼前这看似目光纯澈的少年,究竟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飞白不敢再多想,甚至没有再追问。她望着宁明尘,退后两步,言语间不觉多了几分疏离:“皇上既然不知家师去向,那我只有自己去找了。我现在就要动身,告辞。”
说着,飞白转身便欲离去。
“等等!”宁明尘突然说道。
飞白脚下一顿,却没有停住,继续前行,很快便走到了园门附近。
宁明尘脸色一变,喝道:“拦下她!”
后园数名看守侍卫立刻上前,挡住了飞白的去路。
飞白猛地回过身来,望着一步步向她走来的宁明尘。
他目光清冷,金色蟒袍犹如太阳般刺目,同身后那雪白梨花形成极为鲜明的映衬。
飞白声音微颤:“你为何拦我?”
“那你呢?你为什么总是想离开?”宁明尘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你明明知晓我的心意,若你肯留下来,以我之能,会给你想得到的一切……呵,当然,除了那个人。”
“宁明尘,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飞白颤声问道,“你说能为师父解毒,究竟是不是骗我的?”
宁明尘不答。
仿佛最后的希望被无情浇灭,飞白只觉心下一片冰凉。
“……好,既然如此,我再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不论如何,今天我都要走!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也不必再见了……”
她的话语仿佛刀剑,在他的心上划出深深的伤口。
“你为了欧阳鉴,可以对我这般决绝?”宁明尘轻声道,目光仿佛琉璃尽碎。
飞白闭上眼摇了摇头,回转身去,想要走出园门,却再一次被几名守卫拦住。
宁明尘在她背后冷冷道:“你如今武功全失,没有我的准许,如何能走出皇宫?”
飞白霍地转过身来:“你关得住我一时,关不住我一世。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朝恢复武功,谁也休想阻我!”
“恢复武功?”宁明尘忽然哂笑,“断筋散毒性之顽固,不亚于阴阳赤鸩。虽然欧阳鉴费尽心力替你疗伤解毒,但终不过是白费力气!”
“什么?”飞白愕然。
宁明尘一顿,眉头紧皱,闭上眼睛。自己这是为何,情急失控之下怎么会说这些?
飞白呆立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什么断筋散,难道我武功全失,与你有关?”飞白退后两步,不敢相信地说道。
她的眸中满是惊诧之色。宁明尘沉默不言。
飞白不由得回忆起之前的事,只觉身上冷汗涔涔。
“断筋散,断筋散……”她喃喃说道,“自去年王府一战以来,我便久伤不愈,难道在那时,就是你给我下了毒?所以师父才会不顾伤及自身元气,定要来元国府为我疗伤?难道他身上的阴阳赤鸩忽然变得混乱,也是你害的?”
“不,你错了。”宁明尘摇头,“我没有去害欧阳鉴,相反,我还试图为他解过毒。去年十月间,我曾以苦寒香为引,催动他体内寒毒,自那次之后,阴阳赤鸩之阴毒虽然会成倍加重,而阳毒却被苦寒香的毒性消弭。阴阳赤鸩平衡一失,毒性则会大大减弱。而他内力足够深厚,只须耐得住加倍的寒气,闭关养元半年,亦可将阴毒慢慢去除。”
“你作此举,有何深意?”飞白忽然问道。
宁明尘目光一动望向她:“为何要这样问?”
“若无深意……那便不是你了。”飞白盯着他道。
“呵……”宁明尘忽然哂笑。
她目如明镜,将他看得如此通透,既然如此,自己还何须遮掩?
“不错。我作此举,的确有所意指。”宁明尘直言道,“只因之后不久,我便会被派去边疆,不知何时方能归京。而我用此办法将欧阳鉴拖住,让他闭关驱毒,不要再来接近你。”
“可是师父他,还是来了……” 飞白喃喃,忽然问道,“对他而言,闭关疗毒期间,若是元气耗损太过,会有何后果?”
“无药可救。”
“所以他为我解毒,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飞白颤声道。
宁明尘闭上眼睛。
“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武功全失,师父他命不久矣,这一切对你有什么好处?”飞白浑身冰凉。
宁明尘慢慢睁开眼睛,眼眸之中流彩变幻,折射出春阳忧伤的光影:“十几年来,我一生筹划,日夜不安,为的是报我儿时丧母之仇,以及争回我曾失去的一切。而你的出现,才让我知道……除了这些之外,我还有更想要得到的东西。”
飞白失神地望着他。
“在江南初见你之时,正是我处境最艰难的时候。你或许并不知晓,同你一起并肩作战、泛舟交谈的日子,曾是我许多年来都不敢奢望的美好时光。”宁明尘声音飘渺,仿佛从天边而来,“可后来你竟在淮阴失踪,我疯狂寻找,却是一无所获。再后来,阴差阳错,我在京城又一次见到你,才知道你竟是欧阳鉴的徒儿。他不肯将你交付与我,我只好另寻方法。可是……你身负武功,如同山中灵雀,如果我不折断你的双翼,如何能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飞白目光渺然,沉默无话。
“宁明尘,你可知,你实在是不可理喻?”良久,她方才开口。
“呵,我知道。” 宁明尘轻声一笑,“你现已知晓,这一切都是我所为。怎样,你……可恨我?”
飞白望着他。风骤起,宁明尘身后的梨花忽然如同雪花般飞落,卷起回忆的影子,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恨不恨你,又有何意义?”飞白喃喃说道,“你也曾帮我、救我,只是……我从来都看不懂你,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如此。你聪明绝世,会是英明的一国之君,但今后却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她的话像是对他的判决,再一次在将他心上的伤口划得鲜血淋漓。
宁明尘沉默地望着她。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会走。”飞白抬起头来,目光坚决,“宁明尘,我们……恩断义绝,后会无期!”
她毅然转身,风吹起她衣袂飞扬,长发飘舞,却是难以名状的决绝。
宁明尘望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忽然低吼道:“把她带回来!”
众侍卫立即领命上前。
“宁明尘!你这是要做什么?”飞白惊怒交集。
一番剧烈的挣扎和吵闹,惊起枝间檐上云雀无数。风狂花落,直至数刻之后,方才重新归于平静。
“把她关进去。”宁明尘轻声吩咐。
后宫的一角庭院深深。梧桐的青枝勾住了院墙,像是一方竹笼,禁住了折断了双翼的鸟儿。
宁明尘远远地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久久不语。
自己一定是疯了。可若不这样做……他定然会更加疯狂。
?
☆、今辞君别去(二)
? 是日傍晚,潼青与楚骏从外面回到宫里,才得知飞白被宁明尘关入后宫一处院落,禁闭了起来。
潼青不由得大惊失色:“皇上,这……”
楚骏忙暗中拉了他一下。
宁明尘瞥他一眼:“怎么,你有何意见?”
他的声音里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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