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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相负之愿成双-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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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
而她所依靠的那个男人,不过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她被杨溥扔到金陵的时候,那个男人所做的,是将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她悄悄夺了羁縻,算是将最后一点筹码握在手里。而救了蓝衣算是意外,如果蓝衣能为自己所用,杀了杨溥,自己就是助徐知诰登上王位的第一功臣,到时候,徐知诰一定能给自己一个不错的位分。
蓝衣有些犹豫,十年来,她做梦都想报仇,但只靠她仿佛比登天还难。十年来,杨溥以有闲庄和她的性命为要挟,将章楠困在身边。现在,这个羁绊已经没有了,如果能在菲雪的帮助下,将杨溥杀死,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
只是,要以色侍人,对她来说,有些难。菲雪看出她的心思,说:“你不用怕,他不会伤害到你,以你的天资,相信很快就可以名动广陵。”
蓝衣摇摇头:“不是。”
菲雪问:“那是为何?”
蓝衣说:“他见过我,对我的长相很熟悉!”菲雪满心狐疑:“哦?恕我唐突,以他那样好色的人,你长得这般好看,他…”
蓝衣有些讪讪:“十年前,比较熟悉!”菲雪皱皱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蓝衣想了半晌,突然眼前一亮:“雪肤玉容膏?”菲雪看着她,蓝衣说:“我家有医馆,我父亲和叔叔都是杏林高手。我记得叔叔曾经配过一方雪肤玉容膏,此膏可以活化肌肤,可以用来易容。”菲雪眼前一亮。
蓝衣继续说:“村里的小孩也有被烫伤的,用了几个月的玉容膏,肌肤完好如初。”闻听此言,菲雪抓住蓝衣的手:“真的?”蓝衣点点头。
她问:“有纸笔吗?我记得方子!”菲雪赶忙找出了纸笔,蓝衣研磨提笔,一边写一边说:“你找人按照这个方子配齐了药,我来制!”
拿着方子,菲雪让人去配药了。三日后,药配齐了,蓝衣亲自捣药熬制。
这日,菲雪正在屋里休息,蓝衣拿着一钵药进来了:“菲雪姐姐,你看!”菲雪接过小钵,褐色的药膏,清凉芬香的味道。她问:“这个就是雪肤玉容膏?”蓝衣点点头。
菲雪拉着蓝衣的手坐下:“蓝衣,三个月后,广陵要进行歌舞姬的花魁大赏,到时候你一定要一鸣惊人。”
蓝衣眼中一丝胆怯:“我?”菲雪看着她,坚定的点点头:“你一定行!我会将我全部的舞艺教授给你,如果你想为你的父兄族人报仇,就要在这次大赏中夺魁。”
蓝衣问:“夺魁了,会怎样?”
菲雪冷笑了下:“每年的花魁都要在杨溥面前独舞,这几年的花魁都已经被他收进了丹阳宫!”
蓝衣眼神一凛:“你让我出卖自己的身体?”她抽回自己的手:“这种事,我不做。”
菲雪复又拉住她:“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你的身子还是清白的。”蓝衣满脸怀疑,菲雪坚定的点点头:“相信我!”
蓝衣跟着菲雪开始习舞了,在菲雪的悉心指导下,蓝衣的舞艺突飞猛进,很快就在飞红阁名列前茅。而菲雪的肌肤在雪肤玉容膏的治疗下,也渐渐的恢复原先的模样。
这日,菲雪正在屋中沐浴,看着自己逐渐恢复白嫩的肌肤,嘴角漾起一丝笑。耳边隐隐传来庭院中蓝衣的歌声,蓝衣正在习舞。菲雪暗暗叹口气,心中有些愧疚,转而,杨溥那张阴沉狞恶的脸让她背后阵阵凉意,她轻轻将手放在腹部,心中一阵凄楚,此生,她再不能做母亲了。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六)
更新时间2015…7…30 22:11:36 字数:2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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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侍寝后,杨溥的贴身内侍都会将一碗汤药呈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下后,方满意的离去。有几次,她在内侍刚一离开,就用力将药呕出来。果然,一次,她的月事没有来,她让侍女悄悄找来太医,太医回话:“您有身孕了!”她高兴极了。
当天晚上,妃雪阁里来了几个婆子。一个方脸庞阴沉着脸的婆子递给她一碗浓浓的汤:“美人,主上亲自赐的。”菲雪满眼含泪:“不,求你了,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婆子面无表情:“主上说了,你或孩子,只能留一个。”
菲雪眼泪落下来:“我想生下这个孩子,哪怕让我看上一眼,主上让我立刻去死,我都愿意!求你了!”
婆子冷着脸,朝旁边一使眼色,两个婆子几步上来,将菲雪摁在椅子上。那方脸婆子狠狠捏着菲雪的下巴,菲雪痛苦的挣扎,那婆子将浓汤灌进菲雪的口中。
菲雪大睁着眼睛,凄声喃喃:“为什么?”婆子放下碗:“主上说了,不喜欢美人有孩子,宫里能生孩子的女人已经够多了,不需要美人生。”
菲雪摊倒在椅子上,不一会儿,腹中开始隐隐作痛。她蹙着眉,双手抱着肚子。当腹中的剧痛,让她滚倒在地上,她缩成一团,脸色苍白,满额的冷汗,心里像结了冰。
她感觉腹下一股暖流,血从下身漫出来。她紧紧抱着腹部在地上打滚呻~||吟。两个婆子走上来,将她摁在地上,一个婆子岔开她颤抖的双腿,毫不怜惜的将手伸进她的身体,菲雪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在床上了。她浑身无力,下身疼的连呼吸都困难。贴身的侍女嫣红通红着眼睛走过来:“娘娘,您醒了?”
菲雪无力的问:“她们走了?”嫣红看着脸色比纸还白,唇上无一丝血色的菲雪哽咽:“早走了!”她抹抹眼泪,拿起一碗药:“您先喝药吧!”她扶起菲雪靠在床头,将药递到菲雪嘴边,菲雪双眼通红,眼中深深的恨意,她挥手使劲将药碗“啪”的打落在地上,厉声喊:“我不喝!”
嫣红跪倒在她床边:“娘娘!”菲雪半撑着身子,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嫣红哭道:“娘娘千万别生气,恕奴婢多嘴,因为您偷偷有孕的事,主上已经杀了五个人了。”
菲雪一惊:“什么?”
嫣红低头道:“主上身边的内侍陈公公,咱们宫里的浮萍和绿萝,还有太医院给您诊病的李太医和他的医童,昨天下午都已经被杖毙了。”
菲雪瘫软在床上,眼眶灼热,一滴泪也没有。她只想有个自己的孩子,自然,她是想通过这个孩子再为自己争一争位分。她曾经也把这个希望寄托在徐知诰身上。
一次,她将自己想为徐知诰生个孩子的想法,羞赧的跟徐知诰谈起。徐知诰脸色一变,推开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菲雪不解:“大人,为什么?您不喜欢奴婢为您生个孩子吗?”
徐知诰面色变了变:“我是心疼雪儿,再说,广陵的那位如果知道了,是要灭门的。”
菲雪冷笑道:“大人,若您成了大事,难道还准备留他满门的性命吗?”
徐知诰脸色一沉:“这种话,我只当没听见,你也趁早把这个念头断了!”说罢,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了,菲雪心里一阵冷意,望着徐知诰的北京,她冷笑,自己到底靠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菲雪被强行灌了落胎药的一个月后,杨溥再次召她侍寝。菲雪看着杨溥瘦削的脸庞,阴冷的眼神,刻薄的嘴唇,攥紧了拳头,满腹的恨意。杨溥却跟事情从来未曾发生过一样,对她和风细语,温柔爱抚。
侍寝完毕,她穿上衣服,杨溥在她身后,不急不缓,轻轻的说:“别再生事咯!”菲雪倒吸一口凉气,婉婉说:“不会了!”
回到妃雪阁,她面无表情的端起内侍呈上来的药,眼睛都不眨一下,眸若深潭,无波无谰,将碗里的药喝的干干净净。她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侍女轻轻的叩门,菲雪回过神,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她问:“什么事?”
侍女在外面说:“金陵那边送来一封信。”菲雪说:“知道了!”她起身,穿上衣服,打开门,侍女毕恭毕敬的地上一封信。菲雪接过信,信上,徐知诰假心假意的问候菲雪,说经过青郎山一劫,自己正在加紧布置,只是现在羁縻还在杨溥手中,宫中也没有用的顺手的人,如今成事,万事俱备,只差羁縻。
菲雪冷笑:“你若知道羁縻在我手里,会怎样?”她慢慢走到栏杆前,楼下的庭院中,蓝衣正在挥舞水袖,曼妙的舞姿,窈窕的身段,若柳扶风的姿态,菲雪满意的点点头。
八月初十,广陵城里满城脂粉香。来自南吴各个歌舞坊的舞姬齐聚苕翠阁,争夺年度花魁的桂冠。
一早,菲雪就亲自为蓝衣梳妆,挑选舞衣。蓝衣问:“高手这么多,我能行吗?”
菲雪在她的头上簪了一只粉色的玉簪:“以我的眼光,今年花魁非你莫属!”
入夜,苕翠阁高朋满座,灯火通明。来自各地的舞姬各个花枝招展,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
主持今届花魁大赏的不是别人,正是金陵云歌教坊的云嬷嬷。自从菲雪等人被徐知诰送到宫中,云歌教坊就名声大噪。这几年,从云歌教坊出来的舞姬不在少数,去年的花魁就是出自云歌教坊。每年的花魁大赏都有不成文的规矩,由前一任的花魁所在的歌舞教坊的当家嬷嬷担任主持。
云嬷嬷穿红着绿,浓妆艳抹,头上戴着硕大的一朵红牡丹。她笑意盈盈的望着各张桌前百态千姿,对着各位舞姬品头论足的看官们,轻启朱唇:“各位贵客,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赏。我是金陵云歌教坊的云嬷嬷。去年便是我们云歌教坊的玉莹姑娘艳冠群芳,如今的玉莹姑娘陪王伴驾,深得圣宠,是我云歌教坊的荣光,也是天下舞姬的榜样。承蒙圣上的恩宠,许我们烟花之地的舞姬们每年有这么一次切磋较量的机会,今年的花魁不知又会花落谁家?希望各位姑娘们能够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也请各位贵客多给姑娘们支持鼓励,一年一度的歌舞花魁大赏正是开始。”话音刚落,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七)
更新时间2015…8…2 18:40:20 字数: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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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苕翠阁凤箫鸾管、莺歌燕舞。一轮轮的比试下来,台上跳的,台下看的,都有些疲惫。
云嬷嬷倦着一双眼,喝口茶,清了清嗓子:“咳咳,下面,有请飞红阁的红袖姑娘!”
长时间的待在脂粉堆里,大家都有些昏昏沉沉。忽然,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逐渐漫开。那清香不同于脂粉香,甜香中一丝清凉,若有若无,若近若远,若即若离,让人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的追随。
叮叮叮,轻柔的丝竹琵琶以轻曼飘舞的姿态氤氲开来,周围的喧哗渐渐沉静,只闻得清亮如泉的一个女声:“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那歌声仿似自云间而来,又缥缈于山外,婉转天然,韵律无穷。
本就昏昏欲睡的一群浪荡看客们耳边仿佛微风拂过,心间的倦意也随着歌声被一扫而空。众人皆往舞台中心看,白玉莲花的舞台上空无一人。众人正纳闷间,只见一条雪白的纱幔从楼顶徐徐垂落,纱幔上一袭红衣灼灼夺目。
众人惊呼:“好美!”红衣女子水红的纱巾蒙着面,她轻抬脚尖,将身体轻盈的悬挂在纱幔之上,如红梅坠雪一般的翩然盈盈。待快要落地时,只见她抬起一只玉足,如蜻蜓点水般的在地上轻轻一点,蛮腰轻转,在空中舒广袖,罗衫微云轻卷,稳稳的落在地上。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刚要叫好,红袖轻抬长睫,美目中星钻闪耀,她莞尔唱到:“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她回裾转袖,映雪似花,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一曲《淇奥》,舞出草长莺飞,清波露玉。那一袭红若流霞的舞衣,牢牢的捉住所有人的目光。
待曲终弦闲,红袖收了水袖,立在白玉莲花舞台的中央时,仿佛冰天雪地中傲人的一支红梅。众人竟呆呆的停了半晌,忘了鼓掌,忽然间,掌声欢呼声雷动,叫好的声音响彻半个广陵城。
二楼角落里的菲雪点点头,轻轻抿口茶,心里想:“成了!”果然,当天花魁大赏花落飞红阁,红袖一曲《淇奥》名动南吴京城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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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闲庄冷清下来,蓝衣失踪了,菲雨跟着佑仁来到广陵。他们商量好,将广陵的生意结束之后返回潞州成亲。
离开有闲庄前,桑落眼泪巴巴的望着菲雨:“菲雨姑姑,蓝姨什么时候回来?”菲雨摸摸桑落的头:“你好好跟着师父,姑姑有空了回来看你。”桑落低下头:“蓝姨是不是回不来了?”
菲雨鼻子一酸:“不是,姑姑去找她,等蓝姨忙完了,会回来接你的。”马车走出老远,桑落还扶着庄门满眼含泪的张望。
回到广陵,他们住在文辉巷的宅子里。白天,菲雨和佑仁一起到悦居楼,打理生意,有一些账务上的事情,佑仁需要处理,菲雨就帮着他收拾和变卖。
这天,菲雨到菜市场去买菜,提着满篮子的蔬菜正往家走,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缓缓驰过,她不经意的转头,风将马车车窗的绢帘微微卷起,菲雨瞥见两个熟悉的面孔,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原地。她一定是眼花了,是姐姐,还有蓝衣?
她转回头,马车已经渐行渐远。她拔腿就追,跟在马车的后面。车子转过几条大街,在一处很气派的红楼前停了下来。菲雨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她扶住墙,看着从马车上下来两个女子,她张大嘴巴,连呼吸都不会了,没错,真是姐姐菲雪和蓝衣。
她没敢贸然过去,而是顺着原路匆匆回到文辉巷的家中。晚上,佑仁刚一进门,菲雨就拽住他,急急的说:“我看见蓝衣了!”佑仁摸摸她的头:“怎么,烧还没退么?”当天一起床,菲雨觉得浑身无力,有些发热,没有跟佑仁去店里,而是在家休息。
菲雨拂开他的手:“不是,我看见蓝衣还有我姐姐!”佑仁将她揽在胸前:“你是太想她们了!蓝衣怎么会跟你姐姐在一起,你姐姐应当在宫里啊!”
菲雨抬起头:“我真的看见了,她们在一个叫飞红阁的地方下了车。”
“飞红阁?”佑仁愣了一下,广陵确实是有一家名叫飞红阁的歌舞坊,菲雨说:“我真的看见她们进了飞红阁。”
佑仁一脸焦急的菲雨,轻轻捧着她的脸:“你别急,我明天去打听打听,如果蓝衣还活着,对章楠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你的姐姐也出了宫,那你们姐妹也能团聚了。”菲雨满眼的热切,点点头。
第二天,佑仁托人到宫里打听消息,自己来到鼓楼大街的歌舞坊——飞红阁。
对这个地方,佑仁并不陌生,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他也曾经在这里请客商来玩过,但这里的姑娘个个都太过精明,他也听说过,这里是金陵徐知诰搜集情报的处所。
看见佑仁,一个中年的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嬷嬷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公子!来的真巧,正好赶上我们的下午场。”
佑仁笑了笑:“可有雅座?我不喜欢热闹!”
嬷嬷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公子,真是惯会取笑的,来飞红阁的人,哪位不是风雅之士,自有一方小天地让公子独处。”说罢,款着绵腰引着佑仁上了二楼。
虽还未到晚上,飞红阁的生意却也相当火爆。人人都知道今年的花魁大赏,飞红阁的红袖拔得头筹。只是到现在,谁也不曾见过红袖的真容。
达官显贵,巨贾富商眼巴巴的掏了银子来看红袖的舞蹈,也只得她每次舞毕向他们敬上一杯酒。坊间传说,红袖天人之姿,如月里嫦娥一般。
嬷嬷引着佑仁来到二楼的一处雅座,小厮将瓜果梨桃各种吃食和一壶香茶摆在佑仁面前。佑仁问:“这下午场,可有你们当家的舞娘?”
小厮点头哈腰:“公子今天来的真巧,下午压轴的便是今年花魁大赏的花魁,咱们飞红阁的红袖姑娘。”
佑仁闲闲的四处打量飞红阁,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热闹非凡。舞娘们各个花枝招展,媚眼如风。若柳的腰肢,粉光细腻的笑容,最奇特的是整个飞红阁里弥漫这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让人心情舒畅。
佑仁深深的吸了口气,空气中漂浮的味道与其他的烟花柳巷的味道完全不同,那是一种让人安静的恬意,风雅不俗。
佑仁叫住要离去的小厮:“小哥,这个熏香的味道倒是很特别啊!”
小厮毕恭毕敬:“这个香是咱们飞红阁独有的,广陵城的独一份。”
佑仁抿口茶:“你们来了新的制香师傅?”
小厮笑着摇摇头:“没有,小的也不知道,就是我们阁主吩咐,每天从柜上领出来点上便是了。”他往楼下看了一眼:“公子,您瞧,我们的红袖姑娘要出场了。”
第十六章 冰山难靠(八)
更新时间2015…8…4 21:30:19 字数:2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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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阵急如骤雨的琵琶响起,飞红阁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飞红阁鎏金堂皇的牡丹舞台上。长长的水红色的纱幔哗哗哗的坠下来,一名身着七彩舞衣的舞娘顺着纱幔翩然而下。
琵琶声忽的戛然而止,各位看客屏住呼吸,飞红阁里鸦雀无声。红袖面上蒙着珠帘,一双美目清泉般的澄澈透亮。
幽幽的长萧如风慢慢飘过来,古琴的深厚与琵琶轻灵携手而来,红袖长睫微颤,玉手兰花,声音婉婉唱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只见她嬿婉回风,舞如莲花,轻罗金缕逐风斜,回裾转袖乱繁花,周围的看客眼睛都直了。
佑仁盯着台上曼舞的红袖,珠帘后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单从皙白光洁的额头,乌云染鬓,玉钿金钗的秀发,和摄人心魄的一双美目,想见的到,定是一位绝色的佳人。
她的声音真如莺啼一般,婉转动听。佑仁站起身,走到栏杆前,探出身子,细细打量,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举手投足之间确实像一位故人。他墨玉的眼睛牢牢锁在映雪似花的红袖身上。
红袖感觉到了探究的眼神,她略抬起眼,朝楼上望了一眼,心里一紧,忙挪开了眼神,只一眼,佑仁十分笃定,红袖就是蓝衣。
他不动声色的退回到座位上,内心十分的激动,也十分的纳闷和不解。为什么蓝衣会在这里?她为什么不回有闲庄?
蓝衣一曲舞罢,向四周的看客们深深施礼,她多看了佑仁那边几眼,佑仁略点点头,蓝衣心领神会的叹口气,知道他认出了自己。
回到后台,将头上的头饰缓缓摘下,又将脸上的脂粉卸去。换上平日的衣裳,她站在穿衣镜前很久,唤来侍女丑儿:“劳烦,请二楼北四雅座的公子!”丑儿问:“要不要跟阁主说一声?”
蓝衣摇摇头:“我会自己跟她说。”丑儿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佑仁坐在雅座里,百思不得其解,正准备起身离开,蓝衣的侍女丑儿走过来,对他一施礼:“公子留步,红袖姑娘请公子后堂一叙。”佑仁点点头,跟着丑儿穿过长廊,来到蓝衣的房间。
刚一进门,佑仁就看见蓝衣穿着旧时的衣裳站在桌前。他几步上前:“蓝衣!”
蓝衣勉强笑笑:“穆哥哥!”她走到门前,关上门,叹了口气:“你怎么找到我的?”
佑仁说:“昨天菲儿说看见你和她姐姐!”蓝衣忙问:“你们怎么在广陵?”
佑仁说:“我要结束广陵的生意,带菲儿回潞州成亲!”蓝衣点点头。她走到桌前,给佑仁倒了一杯茶。佑仁问:“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蓝衣低着头:“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佑仁拽住蓝衣:“跟穆哥哥说说,怎么回事?”蓝衣缓缓坐在桌前,将菲雪救了自己,教自己习舞的事情说了一遍。
佑仁说:“你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吗?”蓝衣没有答话,她没有将自己勇夺花魁是要引杨溥上钩,准备刺杀杨溥的事情告诉佑仁,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她,到时候再牵扯上章楠,蓝衣心里一揪,抬眼冲着佑仁笑笑:“你们都好吗?”
佑仁一皱眉:“你不问问章楠?”蓝衣心里一悸,她怎么能不想知道,但她不能知道,那个她用生命爱着的一生一世的爱人,只要他平安,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佑仁看着面色复杂的蓝衣:“他在青郎山!”蓝衣鼻子一酸,问:“在那里做什么?”
佑仁说:“他说,在哪儿丢的你,便在哪儿守着你!”蓝衣眼泪夺眶而出,她拿着帕子捂着嘴,佑仁拍拍她的肩头:“他给乐阳写了休书!”蓝衣抬起一双泪眼,惊问:“什么?”
佑仁叹口气:“他以为你死了,找了你几天几夜,病倒了。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乐阳写了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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