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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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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与帝王一母同胞,在外浪荡多年,无人追究其过错。
就是在那个时候,裴弦投宿于客栈,覃木槿再次与他相逢,互通了消息。
覃木槿辗转一会,也就熟熟睡去。
顾长歌睁开眼睛,听着窗外雨打芭蕉,思绪万千。
过了几日,顾长歌闲得无聊,到前面铺子去帮忙,恰好看到门外有个姿容艳丽的女子,穿着一身嫩粉色绸衣,身边婢女给打了伞,一摇三晃的进到屋内。
顾长歌好笑,对旁边的碧玺道:“瞧,如今这天,还要怕皮肤被晒黑吗?”
碧玺噗嗤一乐:“当真矫情,别叫她听见了。”
那女子进了门,就有丫鬟上前询问,她视而不见,环视屋子一圈,看到顾长歌眼前一亮,下巴微抬。
她身边的婢女也算机灵,当即明白主子意思,脆声说道:“我们主子想要买一身玄狐皮大氅,叫你们管事的来,给主子推荐推荐。”
顾长歌闭嘴,含笑看着那个位置。
那粉衣服的女子扫了自己一眼,仿若没看见一眼,目光游移到旁的地方去了,那小丫头却在她身边一直望着自己的方向。
心里好奇,不免笑着说道:“这位客人,阮记的玄狐皮大氅,一年只有三身,如今没有多余的了,还是请客人看看旁的衣服。我们这边的兔绒坎肩也很好。”
“哼。”那女子不屑翻了个白眼,鼻腔里挤出个哼字。
旁边的婢女立刻说道:“瞧不起我们主子么!饶是多贵的衣服,主子也买得起!”
顾长歌与碧玺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您且瞧瞧旁的东西吧,玄狐皮难得,再没有多余的了。”
那女子此刻仿佛才注意到屋内站了顾长歌,拖长了声音道:“我还当阮记有多好呢,慕名而来,没想到呀,连个皮子都弄不到。”
她话中带刺,碧玺当即有些不愿意,想要发话,被顾长歌摁住了手。
顾长歌莞尔,笑着说:“听闻红春阁出去个月溪姑娘,飞上枝头成了月姨娘,想来是绝色美人。这位夫人瞧着精致美丽,比起月溪来应也不逊色半分,想若是锦绣阁的掌柜的见过夫人,也不会娶什么月溪了。”
那女子立刻变了脸色,身旁的婢女大惊,怒喝道:“说什么浑话呢!”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再见裴弦
粉衣女子脸色气的发白,本来不想看顾长歌,听了这话,却瞪着她:“哪来的疯婆子,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顾长歌噗嗤一声笑出来,当年她见识过了多大的事情,如今一个姨娘也敢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不觉用帕子掩了脸,望了望四周,才缓缓说道:“月溪姑娘如今也是人家的姨娘了,没事到处闲逛,还当自己是在楼里卖笑的姑娘吗?”
说完,她换了个语气,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我不知道你今日过来是做什么的,至少我这里,不欢迎你,月姨娘还是请回吧。”
没想到月溪变通很快,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身份和来意都被看穿,也不着急了,压了压身边丫鬟的手,笑着说道:“我说阮老板,来的都是客,这个规矩你做生意也得懂。今日我带了钱袋子过来,你就不能赶我出去。”
说完,往门口一倚,便不打算离开了,双手抱胸交叉,一副你耐我何的样子。
顾长歌也不恼,侧首对旁边的秋娘吩咐了些什么,秋娘应声离去。
顾长歌才说:“看来月姨娘虽然嫁了人,从前的规矩一点没忘啊,倚门招手卖笑,大户人家的好女儿可做不出呢。”
被她连着呛,月溪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了,当即就差蹦起来,甩着帕子就要上前掐,顾长歌灵巧闪过,月溪一掌拂空,差点闪到自己,要不是丫鬟拉了一把,只怕已摔到地上。
她勉强站住了身子,却气的不行,顾长歌莞尔,啐道:“便是从前自烟花柳巷里学的打人功夫吗?我看也不怎样啊。”
说罢,站的离月溪远远地,还叫丫鬟小厮们也都躲开,顾长歌笑:“莫叫疯猫挠了。”
月溪终于被气的失了理智,最近的便是一方衣架,她伸手一把扯了一件衣服掷到地上,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顾长歌且看着她折腾,也不急。月溪见状以为他们都被自己吓到,更是得意,伸手又拽了好几件衣服,正要去拿一件高高挂起来的毛披风,却被人厉声呵斥。
“月溪!你在干什么!”
月溪吓了一跳,身形一抖,扭身望去,门口一个健壮矮小的女子身后带了两个小厮,丫鬟跟在后面,气势不小。她颇有几分厉色,喊完了一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顾长歌见来人身后跟着了秋娘,心下一喜,高声说道:“哎呀原来是秦夫人来了,我还说呢,月夫人敢在阮记闹,难保不是月夫人授意的,如今秦夫人过来为我撑腰,我心里可好受多了。”
秦夫人脸色一黑,狠狠瞪了月溪一眼,才看站在门口的顾长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番,方开口:“早听说阮记新来了掌柜的,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嘴就这么会说话,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顾长歌只笑:“夫人是来管教自家里人的,我们旁人不便多说多问,只是二位在我这里,打扰了我们做生意也是不好的。”
“来人,带她回去!”秦夫人脸色不好,却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家地盘,快速做了决定。
两个小厮才上前,月溪吓得叫起来:“别过来!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然后快速跪下,对着秦夫人道“夫人,不是我擅自做主的啊,是老爷让我过来的!是老爷啊!”
她越叫,秦夫人脸就越黑,不顾旁的什么,直接三五步上前一把在月溪雪白的面颊上狠狠一掴,骂道:“小浪蹄子,也敢污蔑老爷!还不给我滚回去!回去了我再收拾你!”
说这又要揪她头发,惹得月溪不住求饶。
顾长歌笑着看二人打闹,也不做声。直到人快出去了,方高声说道:“秦夫人!你家月夫人在我这闹了一通够,这衣服也摔了,东西也砸了,就想这么走掉,不合适吧?”
秦夫人足下一滞,回身说道:“那你要如何?”
顾长歌心里冷笑连连,你们过来闹了一通,还要问我如何吗?既然如此就按我的规矩来。
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吩咐小厮道:“你们把地上这些衣服拿起来,算算是多少银子的,一并让秦夫人赔给咱们。”
那几个小厮上前,劈了啪啦一数,一躬身对着秦夫人笑道:“一共是四百一十七两银子,夫人是叫人送来,还是咱们随您回去取呀?”
秦夫人变了脸色,目光狠狠刮过月溪的脸,又抖动了两腮肥厚的肉道:“你如今坐地起价,我怎知一件衣服要多少钱!还不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我可不认!”
顾长歌也笑:“瞧秦夫人说道,咱们开门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坐地起价了,”说着看了一眼小厮,示意道“你把价格翻出来给秦夫人瞧瞧,也别叫人说咱们做生意不规矩。”
小厮得了吩咐,连忙拿起一件衣服来,伸手翻开袖口,只见上面用湛金色的丝线缝了清晰的四十一,顾长歌笑:“给秦夫人瞧瞧,干脆把衣服们一并翻出来,让秦夫人自己算一下吧,咱们都是明码标价,谢绝还钱的。”
秦夫人的脸上肥肉抖了两抖,眉头紧蹙,看着月溪,忽然说道:“去告诉老爷一声,这个数额太大了,我可兜不起。”
很快就有小厮跑开了。
顾长歌叫人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就看着。月溪抽抽噎噎的认错,而秦夫人一个字也不肯跟她说。
顾长歌让人端了盏桂花蜜放到一旁,就这么等着。
不一会,那小厮就回来了,在秦夫人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秦夫人脸色有些缓和,笑着看了月溪一眼,对顾长歌说道:“老爷说了,这点钱跟月溪的卖身契比起来也不算什么。阮掌柜的叫人去领一趟吧。”
顾长歌起身,笑着吩咐了小厮把衣服都包好一并带过去,送他们离开后,才轻轻摇了摇头。
碧玺上前来,担忧道:“你怎么这么无礼,到底月溪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没有打算惹事的,只是要一件玄狐皮大氅。看起来是被你生生气急得。”
顾长歌一笑:“什么人都敢一进来就要玄狐皮吗?说的小了,千金难求,说的大了,那都是上用的东西,进贡到宫里都是有的。你瞧她一身嫩粉色,配了一双翠绿色的绣鞋,脑袋上还插了七八只蝴蝶簪,一副烟花柳巷的打扮,再加上她衣衫鞋子都是锦绣阁的,是谁还想不到吗?那她来,绝对不是好事。”
“可是为什么一张嘴就要让她气急呢?又怎么叫来了秦夫人?”
“她一个姨娘,要做什么也都是听了人说的,今日过来,不是秦老爷吩咐就是秦夫人吩咐,我叫人过去锦绣阁,就是要让他们来人,不能作壁上观。来了大夫人,就不能跟我扯皮打哈哈了,我一个掌柜的,也不能自降身份,与个姨娘说来说去,到后面传出去,人人都知道我阮记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来的,岂不是乱了身份。”顾长歌笑着,拉碧玺看外面。
“你瞧,其实在哪里,人都是分等级的,我为了维护阮记的价格,就要让别人一直在追逐。莫说我不通人情。而今日月溪过来,如果没事,她买一件衣服回去,研究咱们的绣法,若是不行,顶多是个姨娘与阮记闹了一场,说出去对咱们都没好处。既然如此,我要做最有好处的事情。”
看她一脸自信,碧玺蹙眉:“那为何最后你还是让他们把衣服拿走了,不是不能让他们学习吗?”
顾长歌微笑摇头:“今日来的时候月溪,明日换了旁人,谁又能分辨呢。既然怎么都会被他们拿走,不如卖的更多一些,”她望着远处,不觉思虑着说出口“想来月溪以后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正想着,身边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还是这样,十足的奸商模样。”
顾长歌一愣,连忙看去,眼前一个翩翩玉公子,因着外面披了一件墨绿色长袍,自己竟然没看出来,失声:“裴弦?”
裴弦咧嘴一笑,上前递来一个篮子:“惊讶吗?诺,这是覃木槿叫我拿过来的,刚才可好一出闹剧,我都怕被你发现,搅了剧情,特地藏着呢。”
顾长歌脸上一红,接过篮子,又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那宫……”
“你放心,”裴弦越过她往里走“他们都不知道,只是我知道。是覃木槿递了书信给我,我才找到你的。”
他侧脸,看到碧玺,迟疑片刻:“你是……”
碧玺膝盖一软,乍见故人,似乎又被打回原样,便要福身,被顾长歌一手有力的托住了,她怔了怔,扭头看顾长歌。
顾长歌微笑看着裴弦:“她是我朋友,碧玺,我是如今阮记的掌柜的,阮红翡。”
“哈哈,好。”裴弦无奈。
“那你特地过来,总不能就是为了帮覃木槿给我送一篓子点心吧?”顾长歌扬眉。
裴弦微笑:“真聪明,我得知了当年将军夫人去世的真相,咱们借一步说话?”
顾长歌心下发凉,没想到裴弦过来是为了这事,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陈年往事
顾长歌倒了一杯茶到裴弦面前,请他喝。
裴弦笑笑,将外面的大氅脱下,就着炭盆烤火,听着烛火噼啪,不觉发笑:“你不知道,皇兄找你都找疯了。为了你,甚至要罢朝,若非太后阻拦,想来要翻遍整个皇陵。”
顾长歌毫不在意,只是乍听的那人消息,心中不免还有些怀念:“他听信旁人言辞,不肯为了我而追究下去,无论如何,都是疑心我。这样的他,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是君王,”裴弦不免叹了口气“那日送车的太监侍卫,都受了罚,连负责督办此事的人也一个没能逃脱了罪责。饶是如此,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唯一的希望便是你还能活着。可事发没有多久,就有人抬了两具尸身,早已被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灭了他最后的期许。”
“尸身?”顾长歌诧异失笑“我何来的尸身,更何况又从何而来的大火,能烧的面目全非呢?”
裴弦从火盆旁离开,无奈摇头:“他们如何解释都总会圆过去。那两名女子与你和碧玺都很相似,纵使是我,也差点被蒙骗过去。”
“好了,你千里迢迢过来,总不能是为了帮你皇兄寻我回去。”顾长歌不愿再谈宫中的事情,更不乐意想跟裴缜有关系的任何事情。
裴弦虽然自幼与自己相识,但尚且能够认出那尸身并非是自己的,可裴缜与自己,两情缱绻齐头并话的日子多了,他却没能发现,该说他是疏忽呢,还是无情。
果然,裴弦静了下来,看着顾长歌说道:“你要明白,很多事情已经如此,再也无力回天。”
“我知道,”顾长歌诚恳点头“可我不愿意做个糊涂鬼,此事更涉及了生母,若我有朝一日要下去见她,总不能做个傻子,叫人蒙混。”
“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裴弦无奈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子来,递到顾长歌眼前,“你瞧瞧,可认识这个?”
顾长歌觉得眼熟,伸手将绢子拿过来,忽然眼眶微红,湿润,继而声音轻轻颤抖,又细细辨认,半晌说道:“这是……母亲的……”她忽然睁大眼睛,看着裴弦“是谁要杀了我母亲?”
裴弦声音有些艰涩,颇为艰难的开口道:“歌儿,世间很多事情,不必追究到底,里里外外说不清楚,多少年恩怨纠葛……”
“告诉我。”顾长歌平静的看着他。
“好吧……”裴弦双手交叠,磋磨着手指,思索片刻方才开始说起。
当年顾长歌的母亲沈庄茹是沈家嫡长女,因思慕将军,而嫁入了将军府。二人伉俪情深恩爱非常,不过多久,就有了长女顾长歌。
顾长歌降世后,沈庄茹的妹妹沈画碧到府中看望侄女,见到上朝回来的姐夫顾大将军,一见倾心,暗自生了非分之想,使用各种借口只为留在将军府。
沈庄茹是嫡长女父母都是按照王妃或旁的人家正妻来教导的,琴棋书画用人管理不能说样样精通却也是像模像样。
至于沈画碧,在家的时候并不出挑,侍奉兄长姐妹都十分尽心,沈庄茹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会觊觎自己这个将军府夫人的位置。
每次沈画碧提出要多留几日,她都一一应允。
想着有个姐妹在旁帮衬一把,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将军对夫人疼爱有加,很是敬重。见夫人与小妹关系甚好也不便多说什么,无非是吃饭时多了一双筷子。
沈画碧数次暗示顾将军,以唐后主二位夫人的事情提醒他,但顾将军一介武夫不懂齐深意,也只恭恭敬敬略过了此事。
沈画碧心里憋气,怨恨姐姐是嫡女,能有如此良缘嫁的佳婿,她的母亲也可以在沈家扬眉吐气,以展示自己调教女儿的能力。
千思万想之后沈画碧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也要嫁给顾将军,让处处被嫡母压低一头的生母也能在府中更受父亲青眼。
一不做二不休,沈画碧趁颌宫夜宴之时,趁长姐与将军都离开后,进到顾长歌的房中以棉絮放置在熟睡的顾长歌鼻下。随着孩子均匀的呼吸,不少棉絮飞入了他的口鼻之内,引得孩子睡梦中咳嗽不止,而惊醒。
彼时顾长歌醒来哭闹着要母亲,沈画碧边等在府门口,当姐姐与将军回府就上前拉住姐姐说孩子身体不适,姐姐焦急之下,边先去了顾长歌处。
而将军自己回房,沈画碧敲门入内,见她面红耳赤,暗香良机不得错过,再次劝说,让将军又喝了将近一壶白酒。
将军疲惫不堪,下了逐客令,让她先行离开,自己连衣服都没脱,回到床上倒头便睡。沈画碧趁机潜入房内,为酣睡的顾将军宽衣解带,自己也脱个衣袍躺在旁边。
这一夜因顾长歌闹着不舒服,缠着母亲赔了一宿直至第二天醒来时,下人才发现正房中陪伴将军的不是将军夫人而是她妹妹沈画碧,失声叫出砸了手里的铜盆。
至此顾将军才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旁边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妻子勃然大怒。
后来沈画碧哭哭啼啼叙述当晚之事,说将军酒醉将自己错认为姐姐蛮力之下脱了衣袍。自己无力反抗也不愿惹得下人围观,只好冒着失节的危险陪伴在侧。
沈庄茹大方和气,虽然知道了此事却也不能说什么,一边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丈夫,另一边是同父异母共同长大的妹妹只得无奈叹气,说既然事情以出,也不能让妹妹白白坏了贞洁,还请将军娶妹妹入府为侧室。
事发后很快沈画碧就回到母家等待出嫁,沈庄茹虽然伤心却也是十足的嫡妻风范。
谁承想沈画碧入府后并不安生一味的抓尖卖乖终于在入府两年后给将军生下了长子顾长雄。
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顾长雄虽为长子到底不是正室所出,他母亲一心害怕有朝一日长姐会再为王爷诞育子嗣,若生下了嫡子,相比自己母亲与长姐母亲的境遇,只怕自己与顾长雄便再也没有安身立命的余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于有一日让她盼来了机会,边境战乱,斐国人屡屡进犯,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大将军责无旁贷领兵出征,而长姐沈庄茹执意要跟随在侧,这就给了沈画碧一个绝佳的机会。
宫里来了个姑姑,问了将军与夫人的生活起居,又从沈画碧处得到了沈庄茹心爱的一方绢子。姑姑走时千叮咛万嘱咐,此事无论如何不要对旁人说起,无论有多大的变故,宫里面的主子都会保你是下一位将军夫人。
听到这里,顾长歌银牙暗咬,恨声道:“我就知道离不了沈画碧的关系,绕是我在宫里的时候,百般泽伦不惜以他亲生儿子的性命做要挟,他都不肯吐出一言半语,我还真的以为冤枉了他。”
裴弦安慰他,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润润喉咙,道:“其实这件事里她并没有做多大的错事,前因后果她也全然不知,不过是利用旁人又被旁人利用而已,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顾长歌安耐住火气将一杯水一饮而尽,温润的茶水顺着喉咙舒缓自己急躁的情绪。后来宫里的贵人着人拿着这一方绢子,赶赴前线,骗大将军妻子已经落在斐国人的手里。可没想到大将军识破了把戏,下令杀了这个扰乱军心的人。
当人斐国士兵力强,而真正侵犯边境百姓生活的并非是斐国军士,而是饿了一个寒冬到了春天仍旧没有半分口粮的斐国老百姓。顾将军不忍痛下杀手,只因为难民也是无可奈何,上书回禀皇上希望朝廷拨款赈灾以救济当地难民。只要解决了难民问题便不会有人侵略边境干扰老百姓生活。
故而大将军迟迟不肯发兵。
当时的先皇却不这么认为,他却认斐国人贪婪所要财物永无止境,下令斥责大将军,要他即刻发兵。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帝王执敲扑鞭笞天下却因鞭长莫及而无能为力生了闷气,在后宫大发雷霆。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帝王的生母,裴弦的亲生母亲新生一妙计,进言劝谏先帝;“顾将军不肯发兵是因为他只看到了两国难民互相争斗满眼疮痍固然惊心却不干涉他大将军的饮食和生活。除非要他知道自己的亲人被斐国难民伤害的那种锥心之痛才能让他奋起杀敌。”
先帝采纳了皇后的意见,并赞扬皇后秀外慧中。一道密旨八百里加急,千里之外的将军大营中变有几个将士打扮的人迁入将军帐篷哭诉将军在战场失力。
妇道人家哪懂得那么多尔虞我诈凭借几人穿着便以确信丈夫在前阵有难,自己一定要陪伴在侧,拉起尚还幼小的女儿跟随几人往外走去。
行至一处密林外沈庄茹才察觉有几分不对,厉声呵斥几人问将军状况到底如何,那几人见状不好,虽然离军营不算太远却慌忙抽出刀来就要砍杀。
沈庄茹急痛攻心,知道情况不好一把推开女儿要她逃命。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拒绝裴弦
“后来的事情,别人不太清楚,你是如何逃脱的,但是众所周知,顾将军见到了夫人遗体,而几岁的爱女下落不明,怒意大发,领兵将进犯的斐国军士屠杀干净。”裴弦观察顾长歌表情,她叙述的这段话,想来顾长歌隐隐猜测,并不陌生。
凄然一笑,顾长歌指尖摩挲着茶盏,声音有几分缥缈:“母亲推开了我,我拼了命的逃跑,想要回军营搬救兵,那些人只顾着拉扯母亲,根本不在意我,虽然有一个人仍旧追了过来,却被母亲一把拦住。母亲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那人,身上挨了重重几下,仍旧对着我高喊要我逃跑。”
曾经的创伤不易被人揭开,顾长歌绝口不提当年之事,如今却在这里旧事重提,也是补充,也是让自己更明白,脑海中的印象才会更为深刻。
“我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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