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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词-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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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敦促自己,让自己成为了这世界上最尊贵的女子之一。
可是她软弱无能,一次次的在顾长歌手下败下阵来。
当时那么多嫔妃,皇帝独宠将军家的女儿顾长歌,一入宫便封了妃位,还给了她那么荣耀的封号,锦,锦绣前程为锦,繁花似锦为锦,这世上最好的字眼竟然形容这样一个无知又冷漠的女子。
她不服。
可是她一直是皇帝心里温婉多情的女子,才华横溢兼顾是唯一一个为他生育公主的女子。
她只得面上拉拢顾长歌,让她为自己做事。她想,或许时间长了,皇帝就不在意了。
但是她太天真了,她以为让皇帝知道顾长歌疯了,皇帝能不在意,可是就算顾长歌吃了熊心豹子胆,自请离宫,皇帝都是那么在意她。
远远地,她看见皇帝上了城墙,望着顾长歌远去的马车那么久,她心里的妒火与恨意烧的她五脏都无法安生。
她要她再也不能回来。
她派了杀手,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
可是九州之行,注定了是她人生里最错的一个决定。
皇帝再次将她接回宫中,视若珍宝,而对自己,则越来越冷淡。
还好,她有了逸麟,她的亲生儿子,她的一切希望都放到了逸麟身上。
忽然,郑楚毓从回忆里回神惊坐起,问身边的羡予:“逸麟呢?逸麟如何了?他是不是也知道了母亲谋害了祖父?”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羡予忙劝她:“娘娘,皇上封了六皇子为宁王。”
郑楚毓愣怔半晌,眼光忽然柔和起来,喃喃自语道:“宁王……”她心里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无论如何,只要逸麟能成为太子,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也算是完成了父亲的希望。
而另外一边,顾长歌并没有因为一次的大获全胜而骄傲自满,她回到住处,吩咐碧玺:“去告诉九王爷,让他……”
忽然,她想了一想,又说:“不必告诉九王爷了,你去找两个人就是……”
逸麟得知了祖父的去世,并没有那么难过,只是有些无助,他不知道失去了祖父的支持,自己未来会如何。
可是旋即,宣旨的太监就到了,竟然是瓷公公。
逸麟立刻应出去跪下听旨。
湛黄湛黄的圣旨晃得他眼睛都疼,低下头去,入耳的话也仿佛不是真的,可是莫名的欣喜涌上心头。
“瓷公公,这是真的吗?”他笑。
瓷公公也笑的亲切,微微躬身:“宁王,皇上说的话自然是真的,还不接旨?”
“是,”逸麟佯装镇定,起身接了圣旨,又问道,“只是刚听说祖父去了,为何父皇这个时候封我为宁王呢?旁的兄弟……”
瓷公公体面道:“这还是皇上心疼您,皇上知道郑大人去了,您难免伤心,为了让您与皇后娘娘宽心,先给了您这样的体面,那是旁的皇子们都没有的……哦,皇上说了,迁居的事情要稍缓一缓,宅邸还在修葺,委屈宁王暂且害住在这里。”
逸麟脸上有掩盖不住对信息,笑着说:“是,还请公公转告父皇,儿臣多谢父皇体谅,也请父皇能够让母后解了禁足吧。”
“是是,这是自然,”小瓷子笑的滴水不漏,“皇上说了,如今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怕她想不开,等过一过,皇后娘娘心情平复了才好。”
说罢,小瓷子告辞出去了。
逸麟喜悦非常,完全忘了失去祖父的事情,自己是王爷了,还有什么非得要一个大臣做不可?
身边的宫人纷纷跪下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这更是让他恍惚。
傍晚的时候,逸麟实在是心浮气躁,如今天气炎热,在圆明园里也要出去走走才是。之前为了三哥的事情,他难免要谨言慎行,如今是不必了。
他特地让新来的小太监多远些,自顾往外走去。
没多远,忽然看到绿油油的灌木丛后有两个俏生可爱的人影,是他这里新来的两个宫女,为了此前的事情,他身边服侍人都换了一批。
之前没心情,如今却觉得,小宫女们看起来都那么顺眼。
不禁起了玩闹的心,想要上前吓一吓她们,悄悄地走上前去。
走了几步,却听见那个个高的宫女对个矮的宫女说:“你说咱们王爷如今也要出宫了,会不会带着咱们呀?”
“你想去吧,这才来了几日你就想这些?”
高个宫女被她一说,脸上粉扑扑的,扭捏两下正色道:“你还别说,如今宁王身边没人照顾,咱们要是照顾的好,那可不一定呢。”
逸麟听了偷着乐,觉得这样单纯的小姑娘真是太可爱了,正要上前说话,忽然听个矮的宫女又说:“我看啊这个时候宁王可想不起来这些呢,他得好好悲伤着才行。”
闻言逸麟站在原地,继续去听。
“你想啊,如今郑大人丧期,皇上怕王爷难过,给了这么大的殊荣,可是王爷总不能忘了本不是,该尽孝给人看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能马虎的,哪能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逸麟觉得她言之有理。
“而且我觉得呀,王爷最好能体现他是孝子,比如多为郑大人做点什么,烧香也好,守灵夜好,皇上也会觉得王爷是个纯孝之人,更是能胜任未来太子的。”矮个子宫女说的声音有些大了。
那个高的忙说:“哎呀你小点声,叫别人听见了不好,”然后嬉笑着,“咱们王爷可以宫里头一份的恩宠呢,如今成了王爷,自己又是嫡子,三皇子是不行了,太子的人选呀也只有王爷了。”
二人说这话,走远了去。
逸麟站在原地,心里汹涌澎湃,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要是做出一副并未受宠若惊的样子,反而沉稳得体,更能让父皇喜欢,将来委以重任就非他莫属了。
想着,他开始往回走去。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祭祀
如果说哪位皇子不希望成为太子,那都是不可能的。
人生出来就是天下万人之上,除了在一人之下其他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突然有一天,与他一同成长亲密无间的兄弟要成为比自己更强的人,自己从今往后要放下一切颜面归顺于他,叩拜于他,将是多么的耻辱。
宁王逸麟曾经就是这样的心情。
更何况他听从母亲与祖父的,满心都是自己才是会成为太子的那个人,如何能够接受自己的三哥摇身一变成为太子呢?
他耐不住如此的挫折,使用手段暗算他三个,总算成功了。
可是父皇并没有给他太子的位置,只是给了他王爷的位置,他也心急如焚。
如今祖父去世,他身为血脉相关的祖孙理应前去孝敬,连着两日,逸麟都守在郑家灵堂里,尽孝子该尽的责任,与来拜访的人相互问候,连带着认识一些朝中大臣。
裴弦穿着一身素色华锦,浅灰色的衣衫上绣着层叠的祥云图案,衬得他富贵无比。
下了马车,小厮引着他入内。
郑大人原是皇帝的老实,过身时仍旧是朝廷的太傅,门生众多,而其中又不发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不来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面色清浅,往里走去,恰好看到了正在殿内守候的宁王,轻轻皱眉。
宁王正在与两个郑大人生前的得意门生攀谈,说话间显得亲密无比,自是有王爷的风范。
他上前两步站到宁王身边,此时宁王年纪不算大,入朝算是早得,在裴弦面前挨了一头,抬头一看是裴弦,立刻恭敬说道:“九皇叔好。”
裴弦沉着抬首扶他,也行了礼,又看着殿内的棺材,悲痛道:“还请宁王节哀,郑大人过身的事情太过突然,谁都没有预料到……真是……”他佯装伤心,用手握拳,又松开,“真是天妒英才。”
宁王立刻说:“九皇叔,还请上前上柱香吧,”说着引着他到牌位前,亲自取了三根香到他手边,说,“祖父在是为朝廷尽忠,如今过身,文武百官也都来悼念,府里人手有限招待不周,还请皇叔见谅。”
裴弦有些惊诧于这个孩子小小年纪说话就可以如此圆滑,遥想当年自己愣头青一个,若不是仗着父皇母后的庇护,怕是早就殒命于权贵争夺之间。
他尽力保持悲戚神色,伸手将香在烛火上引燃,伸手将燃烧起来的香置于额头弯腰行礼,如此反复三次,才将香插到香炉。
此时他看到香炉里尽是燃烧到一半的香尚未烧尽,而底部却都是香灰。
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尚未离开的两个官员,敛眉说道:“宁王,我那还有事,就不久留了,有空咱们再聚。”
“皇叔请便。”宁王欠身。
才出了郑府,裴弦的马车便直径去了圆明园。
皇帝此时正在福海边上凉亭里等着他,桌前摆了一盏碧螺春。
裴弦三步并两步跨过去,行礼道:“臣弟给皇上请安!”
“起来,”皇帝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让他坐到对面,“今日去了郑府,如何?”
裴弦想了想,说道:“一切都还顺利,宁王很是得体,照顾上下迎奉往来,比起几位郑家的子孙都周到得多,可见是纯孝之人。”
皇帝闻言冷哼一声,未置可否,端了茶到鼻下轻嗅,半晌才说道:“朕今日叫你来一则是问问你九州的事情,二则也是想听听你的意思,”沉吟片刻,“你瞧着逸麟可否担当大任?”
裴弦悚然,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眼皇兄,抱拳:“皇兄,九州的事情臣弟还可说上一二,只是这国本之事……虽然也是朝廷重事,可臣弟一向是不爱参与的。”
“无妨,只是你我兄弟之间,聊聊孩子罢了。”皇帝轻笑。
“臣弟不敢置喙。”裴弦依旧不肯说话。
再三询问再三退让,皇帝也不知该如何说了,只好淡淡道:“论起来你比朕小几岁,朕都儿孙满堂,你也该成家立业了。之前先皇还在的时候,你便不肯娶妻,说拘束着,如今再不娶,以后要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
裴弦一乐,心里绷得弦也没那么紧了,说道:“皇兄又拿我找乐,您知道的,我放荡不羁,恨不得辞去这一身政务乐得清闲,游山玩水。若是娶妻,日日被管束着,怕是不得乐趣。”
“回头让皇贵妃帮你挑个好的,能陪你一起玩的,”皇帝说道,“你们从小也算相熟,脾气秉性朕虽然也清楚,却做不来这妇人家的事,回头叫她张罗吧。”
裴弦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忙说:“哎,皇兄!这……这儿女情长的事情,旁人也就算了,若是让皇贵妃知道臣弟连娶妻都要她来主持,还不笑话死臣弟?”
“哈哈,”皇帝笑了两声,也就不逼迫了,“那你看着办!只是不可再拖了,有合适的就要准备着了。朕如今发愁这几个孩子,过些年也该你操心了。”
裴弦尴尬一笑:“皇兄还操心什么,如今宁王施恩上下,一切都水到渠成。”
皇帝也笑,拿起茶水来又喝了一口掩饰面目上的表情。
裴弦与他说了一阵九州的商业与盐商的事情,见皇帝面露疲色,便告辞离去。
皇帝望着福海一湖碧水,沉默了许久许久。
小瓷子上来为他换一壶茶,他开口说道:“小瓷子,你去郑府瞧瞧,若是逸麟在,就说是朕派你来看看的,提点他让他莫要太过哀伤忘了正事。”
小瓷子点头应道,又迟疑:“可……若是宁王不在郑府……奴才怎么说呢……”
“若是不在就是朕给了郑府体面,去吧。”皇帝瞪了他一眼,吓得小瓷子赶紧就去办事了。
连日来皇帝的心性总是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顾长歌那边却翻动着花名册,里面有女子姓甚名谁,特色为何而优势为何,模样也都画好了。
她认真地用手指捻着画纸,莞尔一笑,看着一旁的温木槿说道:“你瞧瞧,五皇子也到了改选皇子妃的时候了,这一个个的都出挑,不比选给逸宸的差呢。”
温木槿在旁探头看着也笑,伸手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个我可听说过,都城里有名的美女,传言说她一笑值千金,也不知真人到底如何。”
顾长歌好笑的翻了一页,随口说道:“要不为了六皇子,五皇子也不必这么着急的,偏偏五皇子又没个人照顾着,这事就落在我头上,我这挑好了也就算了,若是挑的不好还不知将来如何落埋怨呢。”
她与温木槿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皇上说了,早定下来也就算了,省的过几年挑来挑去的,耽误了孩子们。”顾长歌又开始翻看起来。
温木槿却有些狐疑:“怎么?皇上为什么会这么说?”
顾长歌闻言抬起双眸,看四下里并无旁人,低声说道:“皇上容不下六皇子了,怕皇后那过不去,叫先准备着。”
温木槿吃惊的看着她,凑过来问:“难不成皇上是打算废后?”
顾长歌摇摇头:“恐怕不是,如今不行。”
看她不肯再多说,温木槿便也不再追问了,细细看起来女子的图鉴,又想起自己的逸兴也渐渐长大了,心里更是带了几分挑儿媳的样子,挑剔这个挑剔那个。
顾长歌看着好笑,嘲笑她:“等到逸兴该成婚了,怕是将全国的女子都挑选一遍,也难有几个能入你眼的。”
温木槿脸上一红,睨了她一眼,分辨道:“绕是你这么说,那我也不管你了,你便随意给五皇子挑一个就是。”
二人捧着图册看的乐此不疲,一点也不像当了母亲的人。
忽然,温木槿拉了拉顾长歌的袖子说道:“小声点,到底国丈过身,咱们笑成这样不大好。”
顾长歌噙了一抹笑意:“还以为你不在意呢,且等着吧,过几天就是中元节了,皇上怕是也只能忍到那个时候。宁王到底年少不懂事,没经历过大风大浪,耳根子软就别愿我心狠了。”
温木槿听了她说的话,顿了顿说道:“其实若是皇后不那样教育他,或许他真的可以成为太子也说不定。”
顾长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低声说:“当年他母亲要置我于死地,我拼着一条命连夜奔逃,这样的仇恨又怎么能消退?如今我与皇后势不两立,只要她还能翻身,第一个必然就是要了我的命,我又怎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看着脸色发白的顾长歌,温木槿连忙好言相劝:“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也是她自己多行不义,上天会惩罚她,六皇子不长进,对咱们来说就是好事。”
顾长歌沉默不再言语。
再过几日就到了中元节,后宫里的女子都要准备些祭品,纪念已故的亲人朋友。
这一日恰逢郑大人头七,宁王反倒是回了宫中。
碧玺早早回禀说已经扎了金山银山,希望能超度那些逝去的亲人们。
皇后早已不主持这样的仪式,顾长歌为皇贵妃,站在首位,来到福海旁边。
一条纸做的大船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摆放祭品了。忽然看到宁王从一旁走过来,后面还跟随着一众太监,各自搬了许多东西。
顾长歌变了脸色,问道:“宁王这是什么意思?”
宁王站到前面来,微微行礼便起身说道:“给各位母妃请安,”他特地加重了母妃二字,有意讥讽顾长歌,“儿臣是替母后来的,祖父新丧,母后伤心太甚不能过来,特地让儿臣准备了这些。”
说完,他示意后面的人把东西摆到祭船上。
顾长歌面色不好,后宫里做这样的事情都是象征性的,不会如他一般做了这么多东西。
缓了口气,顾长歌说道:“宁王孝心,只是到底是国丈过身,您是王爷,不可如此悲伤。”
宁王与皇后母子一体,本就厌恶皇贵妃,如今自己成了王爷,也不必太过小心,口不择言道:“我是皇上的儿子,是东霆的王爷,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妾室,也容得你在这信口雌黄?”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了脸色。
顾长歌面孔雪白,看着宁王,沉默不语。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沉着的声音道:“好啊,看不出来你如今竟这般有出息了。”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本宫要你死
夜色如水,一抹明黄色身影从过道里走过来。
众人纷纷行礼,顾长歌也蹲下身,随着众人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逸麟愣了一愣,也连忙请安,说道:“父皇怎么来了?儿臣听说父皇在……”
“朕在哪还需要向你汇报吗?”皇帝口吻不善,不怒自威,一双眼睛盯得逸麟只觉得后脊发寒,低下头去。
他环视一圈,看四周堆满了祭品,不由得皱了眉头:“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怎么这么多。”
未等逸麟说话,淑贵妃说道:“宁王孝心,特地为郑大人准备的,说是要替皇后娘娘烧给郑大人的。”
逸麟刚要说话,祥贵妃开口:“恐怕宁王是担心郑大人受委屈,特地准备了这些让他在下面也能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呢,啧啧,真是个孝子,”目光流转于宁王周身,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宁王是郑大人的嫡孙呢,不过外面的人也都说宁王比亲生的孩子还要孝顺,皇上您说是不是?”
逸麟此时看到父皇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仍旧只以为自己做的如此孝顺模样,父皇一定会夸赞自己,觉得自己仁义孝悌,不免有些自得,口中仍旧谦虚:“淑娘娘和祥娘娘过奖了,儿臣只是尽了身为后辈应尽职责,不敢居功。”
顾长歌晦涩一笑,这个傻孩子,死到临头了还以为旁人捧他呢,自己也莞尔而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皇帝沉默,看了一眼那些祭品,怒从心起,走过去拿起一个纸扎的官帽,忽然用力扔到逸麟脚下怒斥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东西!”
逸麟一惊,连忙低头去看,见是一个官帽,仿着如今当朝一品大臣的,只不过那象征着地位的花带更多了一条,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腿软了一样跪在地上,张大了嘴巴看向自己的父皇,慌张的解释:“父皇!这……这官帽的确是儿臣让人做给祖父的……可是……可是……”
他双手捧起官帽,表情不可置信:“可是儿臣只是为了让祖父走的时候也如同生前一样,这不是儿臣做的!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帝怒不可遏反而心平气和起来,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从小看大并且寄予厚望的嫡子,心里除了恼怒还有悔恨:“都是朕宽纵了你,从小将你养在皇后身边,皇后却没能教出朕的儿子,反而教出了郑家的好孩子!若没有你的授意,谁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
“父皇!儿子没有!儿子没有!”逸麟百口莫辩,只好抓住救命稻草不放,“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儿臣的!像陷害母后一样陷害儿臣!他们都不喜欢而成成为王爷,更不希望儿臣成为太子,他们要让儿臣死啊父皇!”
“陷害你?”皇帝气的反而笑了,“若你行的端做得直又有谁能抓住你的把柄!你母后也是心狠手辣之人,朕的那么多孩子都生不下来,留她一命已是朕的恩典!”
“父皇!”逸麟绝望哭嚎,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朕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当上太子!你!与你母后!”皇帝指着逸麟,“这辈子都不可能!绝了你们的痴心妄想吧!”
说罢,皇帝从一旁的太监手里拿过火烛,走向祭船,哗啦一声将船踹远了去,火烛旋即掷向船心,早已被浇上油的纸船应声腾起硕大的火苗,火光冲天耀得人不得不避开护住眼睛。
熊熊大火很快就吞噬了一切祭品。
众人远远看着,顾长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祷,为了那个年幼的襁褓婴儿,为了她的逸辉,此时没人能明白她内心的苍凉与痛快。
辉儿,这只是母亲的一点心意,母亲知道你苦,你等着,母亲一定为你报仇。
每当她想起自己的孩子,都忍不住从心尖开始痛楚,浑身发抖,小小的孩子还有体温,在熊熊大火力呛得不能呼吸以至于命丧当场,为何有人能如此狠心。
她被一步步逼上绝境,开始反击。
既然决定要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她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渐渐不那么耀目,宁王哭的凄惨,而皇帝已经离开了。
她平静而温和的笑了,说:“好了,祭品已经烧完,诸位可以各自回宫,”她轻轻看了一眼仍在哭泣的宁王,待众人离开后,低声说,“宁王,您至少还是个王爷,还是快快离开这里吧。”
宁王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她:“母后说你阴险狠毒,今日果然非同凡响,可本王到底是皇子,是堂堂东霆的王爷,你不过是我母亲手下一个替她伺候皇上的妾,你永远都不会成为皇后!总有一天,你会下十八层地狱!”
顾长歌莞尔,用袖子掩盖唇角,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屑。
她甚至不稀罕与这样一个孩子争辩。
伸手搭在碧玺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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