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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残刀-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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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了,全在老夫手中,香喷喷的还真妙呀。”

少妇四顾,只见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的四周一圈站着十三个人。十二人一律黑纱蒙脸,仅有一个黑须飘胸的干瘦老头没有遮住庐山面目,一手之中抓着她和煞刀客的衣衫,另一手中抓着一只碗大的铜铃,奇怪的是这铜铃之下还垂着十二只小小铜铃,母子连铃少妇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媚眼一扫,主意已经打定,一点不顾羞耻地果然摇着双乳,摆着双臀走到老者面前万福道:“贱妾贪淫之举有碍前辈法眼,还望前辈能饶贱妾性命。”

自称贱妾,自谓贪淫,这般自我检讨倒也别出心裁。

黑须老者扬声大笑道:“老夫三十年来忙于炼药,无法顾及女色二字。想不到刚下山不到两天便碰到你这个尤物,可谓天幸也。”

“前辈想要我?”少妇皮厚地问。

“要,老夫就喜欢你这种惹人心痒痒的骚货,这样才来劲。”

“我真是骚货,并且骚极了,不信前辈请试试。”

黑须老者又扬声大笑,笑毕将手中子母铃轻摆,厉声道:“尔等散开些,守着不许任何人来妨碍老夫寻欢作乐!”

十二个黑纱蒙面人无声地退开,四散成圆形站着,如石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只见,少妇双眸之中闪过惊喜之辉。

黑须老者已经手忙脚乱地脱光了衣服。望着面前淫荡无比、胴体奇美的女人连喘气声也越发粗重起来,少妇扭着楚楚蛮腰,已投入老者怀中,一边芳唇鸡琢米般在老者脸上乱琢,一边问:“哟,前辈,你好强健的身体,你到底是哪路神圣呀。”

老者摸着滑若凝脂、柔媚无骨的胴体气喘咻咻地回答:“老夫乃夜毒药王冯阳山,此番出山带着十二个药人将称霸江南,你若侍候好老夫,老夫定然叫你享不尽荣华富贵。”

“多谢药王了。”

突然,黑须老者猛惊,大叫起来:“你……你是散花女魔花烟雨!”

底下的少妇格格一阵荡笑道:“现在才明白太晚了,你的元阳即将泄光,只剩一具干尸,怪就怪你坏了老娘的好事。”

夜毒药王脸色灰白,四肢无力,连扭身离开压着的女人的力气也没有,只觉到本身的元阳真罡正滔滔不绝地泻出体外。至此他后悔了,三十年苦熬换成今晚一梦,夜毒药王哭丧着脸求着:“散花仙子饶了老夫吧。”

“嘿嘿,你在老娘面前也敢称老夫?”

是呀,散花女魔至今已是八十岁的老妇人了,自己怎么会上此恶当?夜毒药王是在自己控制不了一泄为快的元阳时才发现对方的身份的。他挣扎着想伸手去抓落在一旁的子母铃。

若能抓到此铃,他就有十二名无敌帮手,就不必怕散花女魔了,可惜……

花烟雨猛一弹身,夜毒药王象一捆干草似地被震出几丈,咚地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花烟雨慢慢地站起身来。她感到自己十分充实,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劲。而且用别人的劲根本不用担心浪费不浪费。她瞥了瞪着双目,躺在乱草中的煞刀客燕无心一眼,眼光又落到草丛中的子母铃上,她笑了。有了此铃等于掌握了十二名忠诚的无敌奴仆,再带上精壮的煞刀客,还管他什么海思柳不海思柳的,别说一百个小和尚,就是一千个也不怕弄不到。

她先穿上衣衫,然后才拾起子母铃,纤指拨了其中二只小铃,就见两名药人电掠般闪到,一声不吭地躬身站在散花女魔面前。

她想了想,说:“把面罩拿下!”

两名药人果然摘下了黑纱。两张可怕的脸,没有眼睛,没有鼻孔,甚至连嘴巴也没有,除了五个大小不等的孔外,连散花女魔看了也觉得心悸,忙说:“快戴上黑纱,将地上两人扛上跟我走。”

一切都十分顺利,十二名无敌奴仆,一个煞刀客。夜毒药王本来也要带走的,只是他浑身突然散发出一股极难闻的尸臭味,所以散花女魔决定抛下他。这一点她错了,错得连命也会由此丢掉。

浮云飘过了,月色明朗起来,弯月象一钩冰轮挂在闪着光亮的宝石蓝般的天幕上,也照着一行连夜赶路的奇怪队伍的前前后后。

等队伍去远了,夜毒药王突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接着抬起了上半身,四处看着,直到确信无人时才翻身爬起。先从衣袍内摸出一只小盒子,一开盖一溜银光飞出盒子,栖落在夜毒药王的手背上。他喃喃着:“去,去把驼背叫来。”

银光一弹射入夜空,一条银线似地划向姑苏城中。

夜毒药王嘴角露出了微笑,一歪身又软弱地倒在乱草中,他一个劲地睁着双目望着该来人的方向。

该来的人终究来了,而且不至一个,是海思柳和驼背两人。隔了一个时辰,两人在银光的带领下终于来了。

银光双翅一敛又重新落在夜毒药王的手背上,夜毒药王高兴地说:“天蝉儿,今日你立了一大功,明日老夫定奖你一匹马的精血。”

银光是一只天蝉,这只天蝉一顿能吃一头马的精血,可见它的厉害了。

海思柳望着萎顿在地的夜毒药王,冷冷地问:“发生了什么?”

夜毒药王道:“主人,这一切不能怪我。”

“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夜毒药王便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叙了一遍,结果挨了海思柳正反两记耳光,大骂道:“猪,贪色的猪!”

他三不顾地命令驼背速向老爷子报告,自己两足一弹,身化长烟向北滚滚而去。

隆生客栈。

白一梦和燕无双在小院中清茶两杯谈了许久。白一梦把所遇全部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对于地下古洞凹穴里的老人,燕无双最感兴趣,问了再三,又再三问。最后她喃喃地自言自语:“会是他么,会是他么?”

“谁,双妹你猜他是谁?”

燕无双想了想,说:“他可能就是武林巨著天斩谱的著作人,武君子柳德。”

“会是他?”

“很可能,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不该死。若死了,海柳两家之争究竟谁对谁错,究竟谁真谁伪该由何人来主裁,来定夺?”

“海柳两家之争是什么?”白一梦向纵深探问,他十分有兴趣听双妹说,哪怕说一天一夜十天十夜也行。

燕无双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连自己和争斗双方的每一句对话都说了。

白一梦不禁问道:“依双妹所言,江南第一刀海思柳和姑苏名妓、也就是海夫人全没死?”

“是的,全没死。不但没死,海思柳已经成了一个十分庞大、十分有威力的组织头子。

而神雕殿正好是海夫人柳媚娘一手缔造的对抗营垒。”

“柳媚娘不是曾疯过吗?”

“当然疯过,因此也死了许多人,不过这疯是假疯,不是真的。”

“那么,海柳两家的仇恨决不是海思柳和柳媚娘的婚姻所造成的,他俩的婚姻只是一种彼此报复和反报复的戏剧而已。那么海柳两家究竟有什么仇恨呢?”

“关系到一个人!”

“谁?”

“武君子柳德。”

“柳德莫非是柳媚娘的生身父亲?”

“对了,正是柳德的原因才造成了今日的纷乱局面。”

白一梦又问:“还有双妹所言的墨玉残刀究竟在谁手里呢?”

“在……”

燕无双话没说完,墙外卟地飞入一支袖箭,深深地钉在桧树干上。燕无双拔出神箭,展开袖箭带入的信,看着看着不由失声惊叫起来。

原来信中所言是——令兄燕无心已被散花女魔劫去云台山,如不早日赶救,令兄将成一堆药渣,元阳将被散花女魔吸尽。没有落款。

燕无双急问:“白兄,云台山在何处?”

白一梦忙答:“朝北,在长江边金陵附近。到那里一问便知。”

“小妹这就赶去,明日白兄可吩咐三怪随后赶来。”

“为兄立即随双妹同行。”

“不,白兄留下向大家说明一切,小妹就此告辞了。”

言罢,香风掠面,燕无双已去得无影无踪。白一梦并没有等到第二天,他立即叫醒众人,吩咐昆仑七天魔带领众弟子暂住隆生客栈,自己带着雪地寒枭、松竹兰三怪一共五人连夜赶向云台。就差燕无双一步,就再也赶不上燕无双了。她全力施展的飘絮步法岂止风驰电掣!

等这儿前后六人一走,墙角边闪出一个秃头和尚来,他正是寒山寺主持虚空神僧。他一脸冷笑,当然一则传信与燕无双,让她去与散花女魔撕拼,不论哪一方胜都对他有好处。另一则偷听到白一梦所言的怪人,他也想到了武君子柳德。为此今晚之行大大便宜了。他是个细心人,一回到暂住的环秀山庄,立即手谕一道命令,各路追拿武君子柳德。

武君子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没踏进姑苏城,天罗地网已经布下了。

燕无双风驰电掣般的急奔了两个时辰,估计也追出了百把里。但是前途茫茫,夜色浓浓,根本不见一个人影。不知是否追错了方向,还是散花女魔花烟雨已将兄长带回了云台山。百思之中不由想起了怪禽金珠儿。她撮唇吹哨,一刻天际已流光掠影般射落一物,栖在姑娘肩头啾啾地鸣个不停。象金珠儿这般仙禽根本不用人饲养照看,它平时总随主左右自食自栖,对主人来说它就如不存在一般。若有事找它只须吹起预定的哨音,不管何时何地它总能及时赶来,迷雾潭便是一例,这也就是仙凡不同之处。

金珠儿一栖落,燕无双便朝北一指说:“速去追寻我兄长,他被一个恶婆抓走了。”

金珠儿拍着双翅似是答应一般,红足一弹,金黄色的身形已冲入云霄,迅速地朝北飞去。

有仙禽金珠儿帮助,燕无双安心了不少。她仰望北斗,再次测准方向,继续朝北赶去。

散花女魔带着十二药人和穴道被制的燕无心匆匆北上,欲回云台老巢。不知是连续云雨的劳累,还是身有隐疾,散花女魔突然感到腿肚子阵阵酸软,肚腹之中也隐隐疼痛。她将手中的子母铃轻轻一摇,十二药人顿时站住。散花女魔道:“尔等将此地杂草拔净,腾出空地,围坐在空地四周为我护法,我要调息一个时辰。”

话音刚落,十二药人立即动手,拔草的拔草,清石的清石,背负燕无心者因为主人没叫放下燕无心,所以仍然背着一个百数十斤重的人弯腰搬动着巨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场地已清出。

花烟雨走入场中,以手支地,两脚朝天环盘,琼首山望,象只蝎子般倒竖在场心。轻柔的裙裾早已翻落,露出不穿内裤的下体,迎着月光居然也一紧一驰地做起吐纳来。散花女魔之所以奇淫无状与她所修炼的功法实在是很有关系的。

一圈十二药人全都面朝外地静立着,如同十二尊石雕一般。唯有煞刀客僵卧在一个高大药人的肩头,头朝着场心。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花烟雨的怪态,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想到自己落到这种荡妇手中定然凶多吉少。自己出道江湖一年不到已屡遭惨祸,是自己命运不济呢,还是自己所修所学不够?如今在此受难,一时又无法脱身。不知胞妹是否知道,每次都要累小妹挽救自己,今后叫做哥哥的脸往哪儿搁?想到这时,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一声熟悉的怪鸣声传来,仰首一望,燕无心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怪禽金珠儿来了。看见金珠儿也就知道小妹燕无双已在不远处了。是的,尽管燕无心不能转身回望,但他听觉还在,他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不过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甚至失望了,因此他知道来者不是燕无双!

燕无双的飘絮步他见识过,简直是轻若羽毛,疾如劲风。而来者脚步尽管十分轻盈,但是弹性不足,节奏不快,也就是说与小妹的飘絮步相比还差去一大截。

那么又是谁呢?

来人象是站停了身子,似乎在观察,一刻才嗔道:“你等何人,尽管拦人去路?”

燕无心闻声猛地一惊,这声音太熟悉太熟悉了。

“还不与我闪开!”

是她,是她,一定是她!燕无心的心中狂呼着,几欲喊出声来。但是他不敢喊,怕惊动了场中正怪模怪样吐纳调息的散花女魔,心中相反一千次、一万次地祈祷快离开这里,让她快离开这里吧!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你们以为拦住去路,我就过不去了。呔,看姑娘的厉害!”

话音刚落,一条俏影已闪进场心。绿衣黄裙,姿容艳丽,秀色夺人。这不是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碧雕梅艳旗又是谁呢?

只见她秀目微蹙,一双妙目不住地四处打量,口中自言自语不停:“莫非全是呆傻之人,怎么问话不答,入内也不顾呢?”

梅艳旗指的当然是十二药人,她哪里会想到这十二药人非要闻铃声才会依令而行。散花女魔只令他们站在四周护法,没有讲明不容人靠近,若靠近便杀之,所以十二药人眼睁睁地看着梅艳旗步入场心而视若不见。

梅艳旗的目光终于落在场心中继续在吐纳调息的花烟雨身上,她慢慢走近,等看清时急娇呼一声掉转身来。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光她才重新回头问:“夫人为何在此这般模样?”

没有回答。

“莫非夫人遭人暗算,被制了穴道?”

还是没有回答。

梅艳旗绕着散花女魔转了一圈,仍然猜不透这是什么意思。她目光无巧不巧地落到了地上一只黄铜铃上,俯身拾起,轻轻摇了一摇,只见十二药人均抖了一下,似要动又不动。她正想把铃放回地上,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旗妹,千万别把铃放下!”

梅艳旗回首望去,终于看清了一个高大的蒙面人肩上扛着另一个人。她问:“谁?”

“旗妹,是我,是我燕无心。”

“是无心?”

“是的,是我。”

“燕哥——”

梅艳旗狂叫一声,合身扑来,连手中的铜铃也忘了。随着她挥臂之势,子母铃在夜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不知落向哪里。

梅艳旗硬从药人肩上抢下了煞刀客,幸好药人没有反抗,否则二个梅艳旗也不是药人的对手。燕无心是被抢下来了,可惜梅艳旗解不开他被制的穴道,花烟雨的独门制穴术确实厉害非凡。

“燕哥,这可怎么办?”梅艳旗急得快要哭出声来。

黄铜子母铃丢了,药人是无法控制了,自己穴道一时又无法解开,枉有一身绝世武功一点用也派不上。万一散花女魔调息完毕梅艳旗又岂是这女魔的对手?暗中忖此,燕无心只有一条路可走。他轻轻唤道:“旗妹。”

“燕哥,你说该怎么办?”

“你受些累,快背上我离开这儿再说。”

“离开这儿?”

“是的,等女魔功息之后,你我就走不掉了!”

“这女魔还在忘我之境,不如小妹先去制了她的穴道,等她醒来再追问燕哥的解穴之法?”

这倒也是个法子。燕无心不由点点头。

碧雕梅艳旗站起身,刚想朝花烟雨走去,却走不成了。她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三绺短须,相貌堂堂的一代枭雄,江南第一刀海思柳。他往梅艳旗面前一站,就如一座陡削的冰峰挡住了她的去路。

燕无心自然也看到了海思柳,他仰起脖子往上望,一轮皓月正隐入浮云之中,命运为何总是对自己不公呢?

碧雕厉声道:“你是何人?”

“问你身后的情人吧。”海思柳似乎疲倦了,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呵欠。

碧雕梅艳旗转身望着燕无心,燕无心长叹一声说:“他是江南第一刀海思柳。”

“海思柳?”梅艳旗当然要惊呼,一个死人居然能懒洋洋地挡住自己的去路,任谁也会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燕无心在喊:“旗妹退回来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就当做了一场噩梦。这里的事由我引起,自然该我自己来了结,旗妹你先走一步吧。”

梅艳旗摇了摇头,蹲下身子紧紧地贴近燕无心,一句话也没说,可是又什么都说了。

海思柳笑了,象欣赏一幅古画、一件古玩一般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一对。过了一刻才说:“其实你们都不会死,因为你们活着也对我没有什么威胁。一个沉浸在情爱之中的男人,一个痴迷于温柔之中的女子怎能做出惊天动地之举呢?你们不必死,当然不死是有个条件的。”

“什么条件?”梅艳旗问。

“替我找到子母铜铃。这事不难吧,由姑娘你抛出去,再由你找回来。这应该说是很合乎情理的,姑娘你同意么?”

“我若不同意呢?”

“除非你想死,并非也想让煞刀客死!”

“所以你就假惺惺问别人,‘你同意吗’?诸如此类的话,干脆摊开来直说。不找到铜铃就等于死,这样说不是更具挑战性?!”梅艳旗又恢复了平静,她竭力地寻找脱身的机会,可惜对方象头觅食的猛虎,全身每一处肌肉都燃烧着杀意,脱身的机会等于零。

“好吧。”海思柳想了想说:“在姑娘去寻找子母铃时,我想告诉俩位一件事,你们本来是有机会逃脱的,在我没赶到之前。因为散花女魔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阻止你们逃脱了。”

“散花女魔死了?”连燕无心也大吃一惊。

“是的,她在一个时辰之前就死了。更确切一点说,在她背叛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此话何意?”

海思柳悠然叹道:“我给她下了禁咒,她若为我办完事,及时回来见我,我会趁她不知不觉中把笼罩她的禁咒去除,然而你知道她选择了死。当她一吐纳调息,安排在她下体的禁咒便发生了作用,于是散花女魔不能散花了,她成了过眼烟雨,深秋落红。”

果然,散花女魔花烟雨的怪模样一动没动过,她成了一具僵尸。耸立在荒野的寂静中,而且是何等的怪,何等的丑。她死得不甘,所以上仰的琼颅上,双目还是圆睁着,似乎把阴世的阴寒之气通过她的双目无情地射出。

海思柳继续说:“结论是很明确的,任何背叛我的人都将死,谁也逃不脱。不过,今夜我会给你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便是由梅姑娘为我找到子母铜铃,我自然会放过你们,至少是今天这个月辉似水的夜晚。”

燕无心望着爱侣,轻轻地问:“旗妹,你愿意为这个伪君子去寻找子母铜铃吗?”

梅艳旗说:“我不会去找,决不会!”

“那么只能死了?”燕无心目光中闪现一种兴奋的光芒。

梅艳旗发现了,不过她只以为燕哥是为自己的无畏和坚贞高兴。所以她放开了嗓门大声说:“只要和燕哥在一起,小妹宁愿死!”

燕无心也笑了。他对海思柳说:“听到了吗?我们宁愿死,也不会为你去找子母铃!”

“哈哈哈哈!”海思柳扬声大笑说:“小子你不是不怕死,只是你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才口出狂言。不过今晚你错了,大错特错,因为谁也阻挡不了我要杀人。燕无双、你出来,出来吧?”

燕无双是到了,而且她已用传音入秘之术告诉了哥哥自己到来的消息。谁知就这一个小动作已被海思柳发现,并且立即指名叫阵起来。无奈,燕无双从黑暗之中缓步走去。刚站到其兄面前,她右袖反拂,凌空急点七指燕无心浑身顿松,穴道已解。

她神态自然地问:“海大侠是你叫我吗?”

海思柳怒道;“今夜月朗星稀,正是个夜战良辰。你我今日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你认为你能活着回家去吗?”

“你呢?”

“我自然会活……”

燕无双猛地打断他的话说:“海大侠,你我若论真实功夫,至多是平手,你何来多几分的胜机?”

“嘿嘿,姓燕的你没想到我能自信取你首级阳魁。”

“当然没想到,也不用想。”

“你错了,江湖人无论什么情况都应该想到。你今夜没想到,恰恰正是这个没想到使你死得惨透了。”

燕无双不再说了,朝前迈近三步。

海思柳也迫近,身形微侧,占了个很好的角度。他感到脸上有一股灼热,象无数芒刺在戮扎脸庞的感觉。他根本没想到对手的眼神目光中具备了震心摄魂的境界。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稳*胜券,因为他有一样宝贝,一样在武林天斩谱上曾经名列第一的宝贝。他嘿嘿冷笑着,伸手从怀中摸出尺把长的一样东西,高高举起,如水的月光照着这件东西,反射出阵阵墨芒寒辉。

这究竟是什么宝贝?江南第一刀海思柳必须依靠这件宝贝才能取胜燕无双吗?

当燕无双看清海思柳手中紧握高举的是什么时,她脸刷地白了。

第四十三章墨玉残刀

一道漆黑清纯的霞彩横空划过,海思柳手中多了一柄形态奇异的短刀。此刀连柄、锷、刃一起算上至多不超过一尺,通体墨黑似染,却又晶莹得象玻璃水晶。透过刃锋能望见对面之物。细看,刀体中似乎流动着一片乌云,又似乎升腾着一团雾汽;再者,又感到刃锋欲滴,整把刀就如一滴立体的水柱。刀背短了一块,象嵌了一弯月芽。

好奇异的刀!

海思柳左手食指按住短刀的刃尖,往后一拔,刀体居然软软地弯曲过来,食指猛地一松,弯曲的刃体忽地弹直,疾射出一道似温似寒的劲气,众人都明显感到刺肤之痛。

燕无双不由脱口道:“墨玉残刀!”

“好眼力!”海思柳赞道:“知道此刀的来历和用途吗?”

无人回答。

他又说:“百年前隐士四海飘流客在昆仑寒潭地心之处采一墨玉。昆仑寒潭地心在昆仑大寒峰下。寒潭实乃万年雪窟,这墨玉是一块千年玉母的灵心。墨玉其性寒中带温,温中夹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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