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疯妃传-第10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濯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后的眼神一转向她,瞬间又变得和蔼可亲,笑眯眯地招手:“来来来,过来。我想看看你,谁都甭想拦着。”
沈濯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但还是端了一脸的假笑往太后跟前又走了两步。
太后欠身拉了她的小手,仔仔细细地端详她,忽然低声笑道:“臭丫头,好好笑,假死了。”
呃。
这是啥节奏?
沈濯瞬间没了笑容,只剩了咧开的嘴,和咬在一起的两排小白牙。
林嬷嬷瞧着她那怪相,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濯忙合上嘴,愁眉苦脸地眨眨眼,嗫嚅:“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哈哈大笑,抓了她的柔荑在自己手里,重重地一拍:“这孩子果然是个好孩子!”
立马开始招呼耿姑姑给沈濯拿好吃的好玩的,又偏头想一想,道:“我记得黄杨匣子里有一对儿红玛瑙的耳铛,极配她这件衣裳。你拿来。”
耿姑姑含笑答应着去了。
沈濯更加郁闷了。
完了,妥妥的靶子了。
当着这样多的命妇,怕不是明儿就传遍了长安城?这乌泱乌泱的小娘子们,哪一个不得对自己生了三分嫉妒之心?
太后却似丝毫不觉,笑着对旁边坐着的一位年高命妇道:“我那心爱的阿孟在她家给她当教师。我看着她这小姿态,就想起我们阿孟来。你瞅瞅,这肩背、这脚下,哪不是我寿春宫的规矩?我呀,也算是爱屋及乌了吧!”
众人都凑趣地呵呵笑。
但面上都也松懈了下来。
原来是爱屋及乌,原来是因为那位去了沈府当女教师的孟夫人啊。
沈濯在心里长长地吁了口气。
太后娘娘真是太厉害了。
这样的话,可就把这件事圆回来了!
底下又响起低低的议论。
“可不是么……她能投了太后的眼缘,应该是孟夫人的指点……”
“那先头那一位,指责沈家小姐,其实不就是指责孟夫人的指点不对……”
“呵呵,那跟直接说太后胡来有什么区别……”
罗氏也松了口气。
众人又款款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太后露了倦容,便纷纷起身告辞。
太后又忙留了沈濯:“你和你娘留下,替你老师陪着我吃顿斋再走。”
众人都轻笑着看了看沈濯,散去。
偌大的寿春宫里,竟然只剩了沈濯母女二人。
沈濯看着太后喜笑颜开的面容,忽然福至心灵,悄悄地凑了过去,低声道:“太后娘娘,我能早些走么?赶在皇后娘娘回宫之前?”
太后冲着她挤了挤眼,也低声回道:“放心!哀家让人盯着呢!管保不让你落在她手里!”
罗氏狠狠地瞪沈濯。
这死丫头,什么都敢说!
一顿饭吃得无惊无险。
太后娘娘对沈濯在席间的眼力、仪态,甚至凑趣的笑话,都无比满意。
临走,又返回头来嘱咐罗氏:“你这女儿很好,不小家子气,不作假。哀家极喜欢。看来阿孟教得不错。你回去告诉阿孟,挺好,就这样教。”
罗氏只得挤了笑容来“谢太后谬赞”,然后逃也似的拉着沈濯回了家。
邵皇后从大慈恩寺得了嫂子送来的消息,草草完了供香便往回赶。可惜,紧赶慢赶,进了宫门就听说:“半炷香前,罗氏母女出宫去了。”
邵皇后这才恍然,怒容满面,暗自咬牙。
这就是不想让自己见到沈濯!
甲申在旁边窥见她脸色,低声劝道:“娘娘,这些闲事,可以放一放。”
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要让陛下对太子生了疑忌之心!
但是经过建明帝一夜的雨露恩泽,邵皇后大概明白了建明帝的心思——他是真心不认为左藏一案与自己母子三人有关!
那就行了啊!
至于到底是谁干的,为了什么干的,管她什么事?
都有皇帝去查啊!
“什么叫闲事?那什么是正事?!”邵皇后口气十分不好。
甲申叹了口气,道:“二皇子今日开始在大慈恩寺斋戒七天,七天后,新罗公主就要到京了。您该操心操心二皇子的府邸亲事了。其他的公主皇子,陛下不是发话了,要明后年再说么?”
你想算计临波公主和三皇子,有的是时间!
但是你最小的那个儿子的婚事,可迫在眉睫了啊!
邵皇后眉梢一挑,倒忘了这个。
“焓儿的府邸选在了何处?”
“二皇子三皇子的宅邸都选在了长乐坊,离大明宫极近的。地方也差不多大。不同的是卫王府往西开门,翼王府往东开门。”
邵皇后掂掇着那个地段,哑然失笑:“三皇子的宅院一开门,就能看见前唐的十六王宅?”
甲申跟着笑得意味深长:“正是。”
邵皇后满意极了:“这个提醒可是太好了。”
让他也知道知道,前唐那些所谓的闲散王爷,过得都是些什么样的日子。如今他能自由自在地活着,已经不错了,别老想着再奢望更多。否则,就跟当年的十六王一般软禁起来,看他还有什么可蹦跶的!
邵皇后这才随口问起卫王府里头的长史、护卫、仆役等人选得如何了,又问:“除了新罗公主,还没给焓儿挑妾室吧?”
甲申颔首:“正是。前儿太后还问起这个,说别委屈了二皇子。”
邵皇后漫不经心:“上回给太子挑人的册子呢?拿了来,挑两个模样周正的也就是了。”
甲申顿一顿,低声道:“卫王好似在这件事上不太热心。”
邵皇后想了想,道:“也好。给新罗国个面子,过两三个月,让焓儿自己选吧。看上哪家子就是哪家子。”
甲申忽然低低一笑。
邵皇后回头看他:“怎么了?”
甲申轻声道:“年时听周小郡王唠叨过一回,说二皇子机缘凑巧,看见过清江侯家姐儿一回,恶心得什么似的,说如何姑娘家家的能吃成那样……”
顿一顿,声音更轻:“还说,二皇子当时笑说,也不知道三弟会不会爱这个调调儿……”
第三四一章 傻桂?
邵皇后轻笑两声,回头看了甲申一眼,昂首看向远方,声音森冷:“周家给了你多少钱?本宫怎么觉得,你最近给他们家老说好话呢?”
甲申骇然,瑟缩地抬头看了看皇后,后退了半步,躬身下去,声音压得低低的:“周小郡王还是想要娶临波公主……”
“娶临波?”
邵皇后眼中杀意闪过,“他既然不肯娶我的女儿,那就别娶了。厚此薄彼这种事,可不好……”
别娶了?
是别娶“皇后的女儿”了,还是,别娶媳妇了……
甲申瞪圆了眼睛,猛抬头看向皇后,有些慌乱:“娘娘,召南大长公主不同旁人,您可别……”
“别招惹她?本宫何尝想要招惹她?本宫送个嫡亲女儿、本朝大公主给她当孙子媳妇,她看不上。那全天下的姑娘,还有谁比我的安福更尊贵的?临波么?她怎么不说那去了的先吉惠妃娘娘才更配得上本宫的后位?”
邵皇后的话音轻飘飘的,但可没有一个字是好听的。
“本宫也知道,甲申你是靠了召南大长公主的门路才进了我这清宁殿。只不过,本宫劝你,还是闹清楚了谁才是你那长长久久的主子的好。”
甲申吓得浑身直颤,满面苍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急道:“小的一身荣宠,哪一样不是娘娘赐的?小的家里头如今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难道还跟旁人有关了?小的便是眼盲心瞎,也不会本末倒置!何况,哪座山能高得过娘娘?求娘娘容了小的这一回!小的以后再也不敢贪人家的钱了!”
邵皇后这才轻轻缓缓地颔了颔首,伸了留着长长指甲的玉指出去,道:“起吧。咱们也去一趟太后那儿,好歹怎么供的香、怎么看顾的僧众,得回一声儿。老人家不痛快,本宫好歹也得送上门去让她老人家骂一顿出出气才好。”
甲申忙爬起来上前送了小臂去让她搁了手,赔笑低声道:“若说这邵小姐,也蹊跷得很。她这是闹得哪门子的妖啊?”
邵皇后冷笑一声:“太子妃轮不着她。二郎要娶新罗国的公主。她心里瞧上了周家小子,可人家不领情。她又想当翼王妃,可临波瞧不上她。怎么转,都是那个姓沈的丫头看着碍眼。
“原先安福在的时候,她一应事情都撺掇着本宫那傻闺女往前冲。她一直以为她比安福聪明有手段,殊不知那都是旁人看在安福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如今没了安福,她自然就赤膊上阵了。
“就那个蠢劲儿,还真当咱们太后还真是个好脾气的老太太,跟她那外祖母一样好糊弄呢!”
甲申撇撇嘴,嗤之以鼻:“要不您一向都不爱搭理她呢。”
“只是可怜了我那舜英侄儿,被这个妹妹连累得不轻啊……”邵皇后的声音中,却殊无憾意,反而有三分幸灾乐祸。
甲申看了她侧脸一眼,低头不语。
……
……
当天下午,建明帝一道旨意飞马到了邰国公府,斥责邰国公不孝不悌、齐家无能,责令他于三日内亲自到寿春宫请罪。
邵桂苦不堪言,接旨便要入宫,却又被寿春宫拒见。翌日再去,再拒。
甲申奔出来悄声提点了他几句。
邵桂明白过来,又怒又惧,索性拨马回家,先把邵舜华亲自看着打了一顿。又喝命彭氏立即捧了礼物去沈家道歉。然后自己换了常服,去了户部堵住沈信言,当着六部官员长揖赔礼:“先前小女不懂事,在芙蓉园对令爱行那等恶毒事。皇后娘娘下旨斥责了。她仍不思悔改,这回又寻衅令爱,又被太后责罚。这实在是我姓邵的不会教女儿。还请沈侍郎海涵。”
沈信言吓了一跳,手里抱着的一摞折子稀里哗啦洒了一地,顾不上捡,作揖不迭:“我的个天老爷!邰国公您别信口开河好不好?什么叫姓邵的不会教女儿?!中宫皇后娘娘是您个当兄长的能这样诋毁的吗?这个锅我姓沈的可不背!我们家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也不必您道歉!邰国公请转致令爱等人,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就是天恩了!”
说完,长袖遮面,道一声“借过”,疾步躲了。
另有旁边的皂吏们上前捡了那些奏折文书,绕开邵桂,送还给沈信言去不提。
邵桂被沈信言这一段话说傻在当场,半晌一跺脚:“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架空闲置的蒲备揣着手在旁边看热闹,呵呵地笑:“那您说那些没用的干嘛?别说沈侍郎那个七窍玲珑心了,就我们这些旁观的,谁不认为您就是那个意思?您怨怼您家妹子,回家去跟您夫人暗地里嘀咕,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个,您到底是想干嘛?跟皇后娘娘划清界限,还是跟太子爷划清界限呀?”
六部的人哄然大笑。
邵桂张口结舌,羞得满面通红,赶紧也跑了。
沈信言觑着他走了,才出来,走去跟蒲备抱怨:“也就是您替我说句公道话。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翼王闹赐衣案时我正在老家焦头烂额;陛下要行新政我不过是个幌子;左藏案是太府寺的坑,如今把咱户部搁了进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已经进了夏天,蒲备又胖,早就一柄折扇不离手地扇,哈哈一笑:“能者多劳啊!我反正已经被摘了印,等着听参。也让你小子尝尝就累你一头驴的滋味儿!”
既然已经是注定丢官的下场,蒲备反而放开了心胸,说话做事再无顾忌。
沈信言哼了一声,夺了他的扇子自己也凉快片刻,道:“我在礼部三四年,难道不是了?人家竹翁才离开户部几天您就叫苦不迭?您这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蒲备大笑着,却就不接他的话,狠狠地噎了一句:“你活该!”
摇摇晃晃地又去隔壁吃西瓜、饮冰酪去了。
太府寺正卿、少卿,户部尚书、原户部侍郎,这几位如今都在等着听参。
可偏偏建明帝忽然又不着急了,而是命刑部和大理寺:“查扎实了。让朕知道你们找替罪羊顶包,朕直接把两司一锅端!”
御史台上蹿下跳,天天都有猛料爆出来……
沈信言坐在公廨里,慢慢地挥着扇子,眯眼看向近午的太阳,心想:这热浪灼人的天气,可就要来了。
第三四二章 闲棋
刑部尚书王继华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
前几年他在工部的时候,黄河决口、长江干涸,他忙得泥一身水一身,还依旧天天挨骂。
好容易到了刑部。里头有一个当了八百年刑部侍郎的秦倚桐不说,还无端端地开始大案要案蹊跷案子都往外冒。
过年时的赐衣案,好在直接被掀翻是殿中省太府寺的事儿。跟刑部没什么关系。
可秦侍郎却如临大敌,直接把刑部地牢里关押着的犯人们挨着个儿地都审了一遍,又把历年积攒下来的悬案也都拿来阅了一回。这才踏踏实实回家睡觉。
王继华简直莫名其妙。
既然不管我们的事儿,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么!
可是,左藏案一出来,陛下明旨三司会审,秦侍郎一脸沉痛地当即表示刑部大牢里还有个人犯怕是与此案有关时,王继华又觉得:自己在这种事情上,还真是个棒槌!
御史台和大理寺如获至宝,追着秦侍郎问那人犯与此案如何有关?
秦侍郎把手里的供词卷宗一字排开:“这小贼是前年年中落网的,原是个有名的盗匪。藏匿的本领一流。我刑部几乎折了两个令史进去,才在太原地面上将其缉拿归案。偏这惯匪的嘴紧,同谋等人一概不肯招认,所以我们才将他关到如今。
“按说,偷盗抢劫这种事,一天之内,单只报到部里的,没有百八十桩,也有五六十件。但此人不同。他盗卖的,乃是一只九龙白玉杯。显见的必是贡品。但那东西从何而来,他是死都不肯说。”
说着,又令人从库房里把赃物拿了来,笑道:“这东西按说早该还回太府寺才对,只是毕竟案子未结,还算贼赃,我们就留下了。”
大理寺左少卿忙亲手拿了那九龙杯过来看,果然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整块雕成的九龙衔珠六角方杯,那龙雕得栩栩如生,口中含珠也是镂空的,滴溜儿转起,还有清脆的玉料相撞的泠泠声。
“这还了得?连这个都盗了去!何人敢用?根本就可以大逆论诛九族了!”左少卿大呼小叫。
御史台今日乃是御史大夫廉绾亲至,闻言看了左少卿一眼,转向秦侍郎:“敢问秦侍郎,这盗匪是何人缉拿归案的?他可有同伙的线索?”
秦侍郎的笑容变得有趣起来:“说起来么……这人去年倒是出了一回大大的风头。”笑一笑,倾身过去,低声道:“正是咱们新任户部侍郎沈大人的庶弟,叫做沈信诲。”
廉绾、左少卿和秦侍郎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于是,就在当天下午,沈信诲接到通知:上次办差甚好,继续办。回家收拾收拾,等着出趟远差罢。
远差?
什么远差?
沈信诲摸不着头脑,忙去寻平日交好的狐朋狗友打听,却被告知:“还记得你前年心心念念要指着升官儿的那个差事么?那个你亲手逮回来的贼人?上头让你接着去逮他的同伙。”
前年?
升官?
沈信诲悚然而惊!
不就是沈承死后,沈信言回来,口口声声死死地叮嘱自己,不许再碰的那件事?
说是天家的人在斗法的那个案子!
沈信诲再也顾不上什么羞耻什么骨气,一口气跑去了侍郎府找沈信言。
门上的人却死都不肯让他入内:“老太爷和几位夫人都有过明确的交代,跟修行坊再无牵碍。再说大爷也还没回来。您什么事儿,留下话。小的们等大爷回来一定转告。”
气得沈信诲跳着脚地骂大街,却又无法,只得悻悻而去。
这边简伯训练出来的小厮们互相看一眼,一个小精豆子悄悄地缀了上去。
到了晚间,那小精豆子回来,趁黑去找葛覃,如此这般告诉了他:“哥哥替我回大爷一声儿吧。那边怕是明儿一个五鼓就要起行,我去打点一下行装。”
葛覃忙道:“大爷正跟隗先生下棋,二小姐在观棋。我这就去告诉,沙枣你动作麻利些,再叫上乌桕。你两个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一边又忙去禀报沈信言:“修行坊二爷接了上差,要去太原。说是要去拿前次那个盗匪的同伙。刚才沙枣去跟了一下,却发现有人在路上拦了二爷,给了他一包子物事。二爷一脸喜色。
“他回家不久,常跟他的一个小厮便出来去了一趟当铺。沙枣记下了地方,但还没去探查。沙枣刚才回来了,报说,明儿五鼓二爷就要出发走了。看要不要接着跟一下?”
沈信言脸色一变,拈着棋的手便是一顿。
沈濯看了他一眼,回头吩咐道:“要跟。去两个。沿途回信儿。还有,太原离上党不远了。若是他往上党那个方向去,立即传信回来。”
葛覃却是知道上党意味着什么的,看了沈信言一眼,小心地请示沈濯:“若是,万一要对上了,咱们管不管?”
“不管。”沈濯低下头查看棋盘,“那是人家家务事,跟咱们家没关系。只要他不连累爹爹,就甚么都不管。”
隗粲予好笑起来,哈哈地笑,回头冲着葛覃道:“小傻子。问错人了吧?若是能不暴露咱们自己,尽量还是别让他们碰上。万一那个大傻子要犯大糊涂事儿,你们就直接把他打晕。”
葛覃不高兴地嘟囔:“谁是小傻子,我才不是。”
沈信言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照隗先生说的办。”
葛覃应声退下。
谁也无心再管棋盘。
沈濯看着父亲,想起那天苍老男魂说的左藏一事竟让沈信言丢了官,知道只怕沈信诲那一步棋,很久以前人家就闲闲地放下了。轻叹一声,道:“爹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问心无愧。何况,还有陛下呢。”
然而帝王心是最易变的。
也不知建明帝究竟还能信任他多久。
沈信言踱到窗前,眼神悠悠地飘向了半空中挂的那一线钩月,轻轻叹息。
隗粲予拍拍手,笑道:“你们也想点子好事儿啊!吴兴不是来了消息,说信明兄就要回来了么?还说北渚先生也已经在入京的路上了?沈府要有盛事了啊!长吁短叹个啥!”
第三四三章 回马枪
沈信明是跟着陈国公一起进的京城。
只不过,他自然是不好跟在进宫缴旨的陈国公兵马大队后面,而是待围观的人群散去了,才带着自家的车队慢慢地往崇贤坊而去。
顾氏和杨氏高高兴兴地准备好了洗尘的午宴。沈信成和沈典更是满面笑容地忙进忙出。
沈信言兄弟公务在身不能接他。沈濯便跟着罗氏、米氏,带着隗粲予,一起过来替他接风。
瞧见这个阵势,沈信明简直是受宠若惊,宴席上笑道:“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被这样隆重地接待呢。”
隔着屏风,顾氏还是没忍住,在女客一席上大发娇嗔:“怎么你以前出门忙生意,回来我们少了你的饭食了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
沈濯看着这热热闹闹的样子就高兴,遂也趁机高声道:“明伯,下晌您肯定要过去看太爷爷的。晚上一起用晡食吧?我下厨给你做毕罗可好?”
罗氏拿着手里的牙箸敲她的手,骂她:“又夸海口。胡来。”
顾氏杨氏都笑得前仰后合。
唯有米氏,脸色蜡黄,看着人家夫妻父子们和乐,越发神色怏怏。
沈信明在那边一席上笑着答应不迭:“可以可以!”
宴席散去,罗氏米氏留下礼物,告辞回去。
沈濯落在后头,笑嘻嘻地看了隗粲予一眼,嘱咐一句:“别耽误人家太久。”也自去了。
这边隗粲予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好容易等女客们都散去,忙得先拉了沈信明嘀咕了小半个时辰,才心满意足地去了。
回房栉沐已毕,顾氏满心温柔,低嗔他:“从没一走这样久,也不给家里多写几封信。”
沈信明大加慨叹:“不用心怎么成?濯姐儿智计百出,隗先生算无遗策。若是因为我拖了他们的后腿,这搅起漫天风雨的一单生意再拿不下来,我可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是沈半城的后人?”
顾氏愣神:“什么生意?”
沈信明微微一笑:“织锦布帛采购。”
顾氏大惊失色:“就是那个先闹了个赐衣案,出来一个招投标管理办法,现在又在闹左藏案的,那个布品采购?!”
“正是。”
……
……
皇宫中。
陈国公交还尚方剑,满面屈辱:“陛下,老臣无能,究竟还是没抓住那些害我儿和万俟大人的‘山匪’!”
绿春斜了陈国公一眼。
这老国公,真实诚。一个天目山快被你荡平了,还说没抓住人。那你还要抓到谁才算是完?
建明帝却觉得这样的对话着实痛快,肃然道:“老公爷不必拘礼,究竟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绿春颠颠儿地赶忙先给老爷子搬了个座儿。
陈国公拱手谢了建明帝,然后坐下细说。
原来这天目山亦分东西天目,绵延数百里,又有余脉支线。即便是点起了当地的府兵,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